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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_燕小陌-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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咐的,不让夫人接触外头的人,尤其是家人,听说那王家的人都是贪得无厌的呢。
至于夫人,那也是个可有可无的蠢人罢了!
景盛三年七月,进了鬼月,前来大相寺上香拜祭的香客就越发多了起来。
王清儿手里挽了一个竹篮子,穿着一袭青灰素衣,篮子里装着的都是些新摘下来的茶叶。
她是应了寺里的师傅上山摘的茶叶,特意用来制茶的。
王清儿看着寺庙里香雾寥寥,不禁怔怔出神,她和兰儿来寺里也有两个月了,当初一路来京,也不知去哪,姐妹俩颠沛流离的,后来就来到了大相寺,因为饿,两人偷了供奉佛前的包子被抓住了,幸得方丈慈悲,知道她们是孤女,留了她们在寺院的客房打扫庭院做点粗活,好歹有个栖身的地方。
唉!
王清儿转过林子,脚步一停,那素来没有人来的林子,石凳上,坐了一个穿着玄紫色衣裳戴着木簪的男人,正看着石桌上的一个棋盘出神。
这是谁啊,怎么来这个林子下棋了?
王清儿抿了抿唇,想要转身离开,可迈了一步,又转过身,神推鬼使的走了过去。
“喂,你是谁啊,怎么来到这里下棋?”王清儿看着那人问,又看了一眼棋盘,嘀咕道:“自己和自己下棋,有够无聊的。”
那人抬起头,看向王清儿,王清儿掉进一双黑沉的眸子里,下意识地退了两步,但很快就站定了。
这人看人的眼神,好生吓人。
那人又垂下头,继续看着棋盘,王清儿大着胆子走了过去,见他没有出声,干脆就坐在了石凳上,道:“你喜欢下棋,怎么就不叫人陪你下呢?”
“不过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好处,好歹清静。”
“我从前也喜欢一个人玩泥巴呢。”
“一个人也好,无牵无挂。”
“不过我看你也是闲的,像你这样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儿,哪里知道老百姓的难?唉!”
“你知道?”那男人终于开了金口。
王清儿来了兴致,道:“我当然知道啊,我还……”她声音微顿,脸带黯然:“还亲身经历了,你知道饿肚子是啥感觉吗?你知道无依靠是什么感觉么?就好像,站在一片荒野里,什么都没有,什么人都没有,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快要死,却偏偏不甘心,就是这样难,没错,就这样。”
那男人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看,就这么难,你那里知道?”王清儿看向棋盘旁边的精致点心,下意识地吞了吞唾沫,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咕噜的吞咽口水声,那男人忽地笑了,将那叠点心推到了她前面。
王清儿臊得脸一红,瞪他一眼,又看一眼那点心,舔了舔嘴唇,她可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点心呢!
这人推到自己跟前,是给自己吃吗?那她客气啥?
王清儿伸手取了一块,小咬了一口,慢慢的尝,像是尝天下间最美味的东西一样,满足的喟叹出声,真是人间美味啊!
她不舍的用帕子把那小半块糕点包了起来,她得给兰儿尝尝。
包好放在袖子,抬头,那男人直直的看着她,面带惊愕,她不禁红了脸,道:“我,我有个妹子,我……”
男人笑着站了起来,欲走。
王清儿一急,下意识也起来抓住他的袖子。
男人看过来,她忙的松开手,道:“我,你要走了么?”
“嗯!”男人走了几步。
“喂!”身后那女子突然又叫。
男人转过身来,看着她。
“你明天还来不来?你请我吃点心,我明天请你喝茶,是山茶,供奉过佛爷的,顶顶好的茶,你来不?”
男人讶然,看着她好一会,半晌点了点头:“来!”
女子立时笑靥如花。
……
两年后,一身宫装的王清儿站在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看着天空的乌云怔怔出神,如今是景盛五年,情牵大相寺,两年的时间,她从一个小小的民女常在爬到了如今的贵人位置,吃穿不愁,不会轻易被人瞧不上,可是,她的心仍是空的。
“长乐镇发了山蛟,镇子全毁,死伤无数。”
这是前朝刚传来的消息,长乐镇,她的家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当场就晕死过去。
没了,当真什么都没了,她的亲人,除了如今当宫女一般养在宫里的妹妹,都没了。
她的阿爷阿奶二叔二婶,那样欺负他们,如今全都没了。
死得好,谁叫他们都欺负她们姐妹,死的好,可是,这心为啥这么疼呢?
“贵人娘娘,小六子回来了!”
王清儿忙擦了泪,端庄地坐在殿中,听着小六子说着打听来的消息。
“……那李地主就是个人渣,不但虐待王大娘子,还……大娘子杀了那傻儿,然后自裁抹了脖子,李地主派人送去了乱葬岗,连李家坟都没让进。”
大姐死了!
自裁而死!
被凌辱虐待!
所以,才多年没有消息,也不回娘家么?竟是因为这样吗?不是她不要她们姐妹了,而是她不能,她不知!
王清儿心痛如绞,眼前发黑,身子晃了晃,紧紧地攥住手,银牙紧咬:“那人呢?”
……
一身黑袍,罩着兜帽的王清儿冷冷地看着跪在底下不住颤抖求饶的男人。
这就是那害死自己长姐的杂碎。
“剁碎了喂狗吧,李家,烧了吧,一个不留。”王清儿转身离去,身后,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想求饶为她的姐姐赎罪?他不配!
谁欺过她姐妹,绝不能留,她绝不让人瞧不起她们姐妹,绝不让人再欺姐妹。
……
前辈子,这辈子,王清儿睁开眼,龙榻上的男人安然的睡着,然,她握着的手,已是冰凉一片。
她笑了:“等等我。”伸手从荷包掏出一颗药丸吞了下去。
依稀间,她仿佛看到了他含笑而来。
“喂,你明天还来吗?我请你喝茶!”
“来!”
景盛四十二年冬,帝崩,庆贵妃殉帝,殁,皇四子夏拓登位,改元嘉庆,追封其养母庆贵妃嘉懿德恭皇太后。
番外(终)
嘉庆元年,离国丧已过去三月,京城已恢复往日的热闹,歌舞升平,而各家的嫁娶也都开始准备起来。
新任兵部侍郎贺家的嫡三女将要嫁进安乐侯家,缠着母亲贺夫人,非要她请了相国夫人给她做全福人儿才肯嫁,不然到时候就不上花轿了。
相国夫人乃是前太子太傅崔源的夫人,先帝爷山陵崩后,崔太傅就上书乞骸骨,归隐田园,帝准,赐食邑三百户实封八百户,黄金千两,封其妻为一品相国夫人。
要说能请到相国夫人做全福人,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相国夫人福气绵延,自己生的五儿二女,教养个个都是好的,这是夫家。而她的娘家亲弟,也是一名经传的大将军,也是由她抚养长大的,至于她自己,如今更是四代同堂,不可谓不美满。
故而娘子们出嫁,若能请到相国夫人做全福人,那真是顶顶好的了。
而相国夫人过去做全福人也不在小数,也不知是真的沾了这全福人的福气还是巧合,这请到相国夫人做全福人的娘子们,婚后大部分都是生活美满,儿女双全,纵有几家有侍妾的,可说实在的,这满京城的,有几家的大人屋里是没有房里人的?
啥?相国夫人和崔太傅屋里就没有?
那也得看人家多恩爱,别说他们这两口子没有,几个孩子的屋里也是清净的很,可没有侍妾的,可以说,这崔太傅家后院是在京城顶顶清净的了。
就是因为这个,当年想把闺女嫁进崔太傅家的人家,就差没抢破头了。
这和崔太傅家做了亲家的自然沾沾自喜,女儿日子过得舒心,娘家人也省心,还能得个助力,哪能不欢喜?
所以,现在崔太傅家的未婚的孙子重孙们,也都是京里人的一顶一的结亲对象了,哪怕人家的重孙还只是个未满三岁的小儿!
别说什么过气的太傅,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崔太傅当初自己乞骸骨,其实就是为了给自己的长子也就是如今的崔相让位,人家一门太傅一门相公,豪门郧贵,这样的人家,家风又在那摆着,和崔家结亲,谁个不乐意?
得,这一下扯远了,贺夫人被女儿摇的都快晃过去了,便道:“我的娇娇儿哎,娘也知道相国夫人是顶顶好的,可自嘉懿皇太后殁了后,相国夫人就大病了一场,如今也是住在庄子里避世,别说外人,就是家中子弟,都不太敢前去打扰的呢!”
贺小姐嘟起了嘴,眼眶里甚至升起了一层雾气,道:“母亲,难道您不愿意看女儿婚后美满吗?”
这是胡话,哪有做娘的不盼着儿女好的,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才好呢!
“我的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娘哪就……”贺夫人看着女儿泫然欲泣的样子,便改了口道:“好好好,娘给你去请,去请!”
贺小姐这才破涕而笑,搂着她的手臂撒娇:“我就知道娘最疼我了!”
贺夫人笑着掐了她的鼻头一下,很快又苦了心,这该托谁去扯这个关系啊?
是了,自家二媳妇和梁侍讲家的姑奶奶自小是手帕交,就请她出面。
崔相府,崔大夫人迎来了几个客人,那是已经嫁给叶家的表姑奶奶梁夫人和贺家的二少奶奶,还有那贺家的大夫人。
梁夫人是自家婆婆的外甥女,她的母亲和自家婆婆是嫡亲的姐妹,所以两家也十分亲厚。
一番寒暄,崔大夫人总算明白了这几人的来意。
她有些迟疑,半晌才道:“贺大夫人,也不是我瞒你,这若是换在以前,我们太夫人必定十分欢喜去当这个全福人儿,可自打皇太后娘娘殁了后,我们太夫人大病了一场,对这诸事也都淡了,便是前儿我们老二家添了孙儿办满月酒,她老人家也没回来,也是老二家亲自抱了孩子过去给她老人家磕头的。”
“我知道,相国夫人素来是个慈善人儿,也是心里头伤心了,才不愿意走动。这成不成都是好事,她老人家若肯来,那自然是我们家媛丫头的福气,不能来,媛姐儿去给她老人家磕个头也是一样的。”贺大夫人笑呵呵地的道。
崔大夫人微笑着点头,沉吟了片刻,道:“要不,我就问一问我们家太夫人,看她愿意走动不,老人家就喜欢喜庆的。”
“那敢情好,只是万事以相国夫人的身子为重才是。”贺大夫人面上一喜道。
崔大夫人笑着应了,待晚上崔相爷回来后,她便提了这个事。
崔相爷皱起眉,略有些不悦道:“母亲年纪大了,之前又病了那么一场,如今静养着,怎好打扰她老人家的清净。”
崔大夫人知道他素来敬重婆婆,忙道:“我也是这个意思的,就是看文姐儿的份上才说这么一句话,文姐儿和那崔家的二少奶奶是手帕交。母亲素来爱重文姐儿,既求到这上面,也不好抹了文姐儿的面子不是?再说了,这是喜事,母亲走动一下,也少些郁结,你说呢?”
崔相爷想了想,便道:“那你就去庄子请安的时候提一提,她老人家若是愿意,那就随她,若不愿意,就推了贺家吧!”
“我省得,自都以母亲的意愿为重。”崔大夫人忙应下。
崔家的庄子在京中城郊,是个温泉庄子,最是适合老人家休养的了,所以崔家两位老祖宗都搬到了这个庄子上住。
崔大夫人到庄子的时候,两位老祖宗都不在庄院里,而是去田里了。
崔大夫人随着仆妇走去,远远的就看见两个头发略灰白的老人站在田坎上,指着地里正说着什么。
有仆妇快步走去,对着两人施礼,说了两声什么,两人都回过头来。
崔大夫人不敢放慢脚步,快步走了上去,恭敬的行礼。
“是老大家的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相国夫人,也就是王元儿穿着简朴的衣裙,虽并不华丽,可那料子一看就是顶顶好的。
“是媳妇挂念老祖宗了,特意来请个安!”崔大夫人笑着回话。
“我们这里没什么事儿,都好,放心吧!”王元儿递过手去,崔大夫人连忙上前扶着。
“太阳也快猛了,老头儿你也回吧。”王元儿转过身对背着手的崔源道。
“我再看一会。”崔源摆摆手。
此时正是开耕季节,田里的庄户都忙着往田里挖渠放鱼,如今时兴这稻田养鱼,不但增产,还能卖鱼,一举两得的事,自然有意思。
王元儿只得随了他,扶着崔大夫人的手,婆媳俩一边说着家常一边往庄院里去。
待回到庄院重新梳洗过后,歪在炕上说话,王元儿也就知道了崔大夫人的来意。
做全福人啊!
“我都这把年纪了,一脚进棺材的人了,还有人想请我做这全福人啊!”王元儿笑呵呵地道。
她已年近六十,儿孙满堂,早已经没有了过去的那些热闹心,全福人,她也做了不少家,如今想想,这一路走来,好似做梦似的。
“老祖宗万不可这样说,您老长命千岁,福泽绵延,也就如此,才多的是人想请您老做全福人呢。”崔夫人笑着恭维:“咱们也想老祖宗您这样的老泰山在外走动一二,帮咱撑撑家呢!”
王元儿笑了起来:“你都是当祖母的人了,这嘴倒是越发的顺溜了。”顿了顿又道:“贺大人家……”
“他们家的二少奶奶是文姐儿的手帕交,那个媛姐儿,老祖宗您小时候还抱过她呢,一眨眼就嫁人了,老祖宗您可该瞧瞧,那小娘子如今生得极好了,果然是沾了老祖宗您的福气!”崔大夫人忙道。
“罢罢,你既一心游说,那我便再倚老卖老一回吧!”王元儿笑着道。
崔大夫人心喜,忙的又逗趣两句,用过饭后,又叫来了仆妇长随仔细伺候着两位老祖宗,便回了城,找了人去贺家回话。
六月好时节,贺家张灯结彩,早在辰时二刻,就陆续有客人上门给贺家小姐出嫁添妆,说说笑笑的,十分热闹。
王元儿这全福人早就被崔家人接了回来,天不亮就送过来贺家,给那贺小姐梳头挽发,许多的官家夫人小姐都挤在了贺小姐的闺房中,满面羡慕的看着贺小姐。
能得相国夫人做全福人,这可是大福气,尤其相国夫人都这把年岁了,要想请到,更是难得,听说相国夫人几乎都不问世事,这大半年都是在庄子上住着的。
王元儿毕竟年纪也大了,这全福人的一系列的该做的程序下来,她就感到有些吃力和力不从心的样子。
“真是老了,老了,想不认老都不成!”她慈和的呵呵一笑,这簇拥着的女眷自然都笑着恭维一点都不老。
送走了新娘子,便去坐席,吃了一半,崔源就遣了人过来,要接了王元儿一道回家去。
这一来,少不得又让人感叹和羡慕,都这把年纪,还这么恩爱,这才是女人一生中最大的福气吧!
回到崔相府,王元儿歪在炕上不愿动弹,小丫头跪在她的脚边用美人捶敲着腿。
崔源走了进来,仆妇连忙奉上茶。
“都让你别去了,还非要折腾,又不是那小孩儿了,跟你说,这是最后一回了。”崔源抿了一口茶,看着她满面疲倦的样子,脸不由微沉。
“你这是嫌我老得动不了了?”王元儿睨他一眼:“要不要给你添两个美婢红袖添香?”
崔源被噎得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啧声道:“瞧你,这把年纪了,还说这种气话,我这不是心疼你吗?”
王元儿哼了哼,半晌又道:“这大半年,确实精神不如从前了,到底是老了。”
“老什么老,我都六十好几了,还没说老呢,你看着也才四十来岁。”崔源又不依了,他听不得她说一点丧气话。
王元儿噗嗤笑了:“真真是神是你,鬼也是你,你自个刚刚说我老了,如今又说我不老,你才是三岁孩儿,说话不算话。”
崔源将那小丫头赶走,坐到她身边,软声道:“我这也是说的实话,太操心的,咱们都别去管,不然要那些后辈做啥?皇太后去的那会,你病成那样,我心里怕得很,你就什么都别操心操劳,就跟着我,天天走上个千步万步,好歹多陪我几年。”
王元儿心一软,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得知清儿殉帝后,她就病了,整日里迷迷糊糊的,崔源害怕得很,等她病愈,他就老了十岁似的。
他们做了几十年夫妻,除了最初那会儿,后来的日子就再没分开过,便是如今,两人都是同睡一床的,彼此早就已经融入对方的生命里了,一旦其中一个去了,另外一个……
“放心吧,还能陪你走几年。”王元儿戳了一把他的额头。
崔源这才笑起来。
“昭哥儿,平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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