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鱼沉-第13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
      范蠡再来的时候,身边没有跟着文种。他只身一人来到施家院子外。施母在院子打着施夷华尻子。他刚刚在小河边玩水,整个人踩空掉了进去。幸好施母正端着纱从山上下来。便急急地把施夷华给捞了出来。
      捞出来就是一顿打。
      看到范蠡来,施母放下了手中的扫帚,站起身子看着他:“范大夫?”因为刚打完还有些气喘吁吁。
      施夷华沉着母亲说话的空档,将眼泪鼻子一抹一溜烟跑了。
      范蠡冲着施母行了个礼,道:“我来找西施姑娘的。她可在?”
      “西施她现在正在教学呢。”施母喘了口气:“你要不在家等等她?”
      范蠡闻言,道:“不用了,我去学堂找她便是。”
      说完,便问了施母学堂的位置。然后向着学堂走去。
      学堂里传来稚童的声音,篱笆外种着的大树随风飘摇。篱笆里面圈着一个鹅圈,里头养着一直到大白鹅。
      因为夏日炎热,学堂的门打开着。
      范蠡站在篱笆外的树下,看着学堂里教着大字和圣人言的施夷光,目光温柔。
      她总是不同于一般的女子。所以不管是谁,不管是何时,总是能一眼看到他。少禽也不例外。
      施夷光早就看到了外头站着的范蠡,长身而立。一身浅蓝深衣,头发宛成髻,用牛骨笄别着,玉树临风。
      但她当做是没有看见,依旧上着自己的课。临到了下课,又过了个把时辰。散了学,施夷光收拾了学堂,然后这才关上门走出院子。
      范蠡等在门外,纵然夏日的闷热让他早出了一层薄汗,却依旧没有丝毫生气。
      “你每日都要来上课么?”他问。
      “嗯。”施夷光应声,态度淡漠疏离。
      范蠡看着她,抬着手摸了摸头上的汗,晒得发红的脸颊有些烫。他跟在施夷光后面走着。
      施夷光走在前面,好一会儿没听到后面的声音。便站住了脚,转头看向他:“你来找我作何?”
      范蠡跟着停住脚步,看着她。
      “你喜不喜欢山里生活?”范蠡突然问道。
      “怎么,你要带我去深山老林里隐居?”施夷光反问,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这讥讽刺的范蠡生疼。他眼眶一红:“嗯,我辞官,带着你去山上隐居,听雨起,枕风眠。跟着清风绿水,向阳而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抛却世间烦恼忧纷。可好?”
      施夷光转过身子,认真地看着说话的范蠡。
      “你在说笑?”看着莫名其妙红了眼眶的范蠡。施夷光觉得奇怪,又矫情。
      因为自己拒绝,所以格外认真?
      所以前世她压根儿就不该对他百依百顺么。
      范蠡看着施夷光,目光坚定:“若你答应,我便向大王辞官。”
      施夷光看着范蠡,那认真的神色丝毫不掺杂一点儿算计和迟疑。她转过头,悠悠道:“真是犯贱。”
      “犯贱?”范蠡听不懂这话。
      施夷光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去,嘴中道:“可惜了,就算是朝天背地的日子,我也不想跟你过。”
      范蠡脚步一滞,看着面前女子的背影。感觉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范蠡道。他抬起沉重的脚步,缓缓跟上。
      “不管要什么样的生活,都不想有你。”施夷光道。
      范蠡停住脚步,看着施夷光。垂在身旁的两只手发着抖。
      听到身后没了声响。施夷光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她转头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的范蠡,粲然一笑:“除非你当我男宠。”
      范蠡看着施夷光的笑,美得惊心动魄。像是七月流火时节的艳阳,晃得他快要窒息。
      “这样,你会愿意跟我一起么?”他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
      施夷光闻言,脸上的笑淡了淡。她看着范蠡,道:“是男宠呢。不是我愿不愿意跟你一起,而是我愿不愿意让你,跟着我。
      当然,随时可抛弃。”施夷光又补充道。
      范蠡定定地看着施夷光。好一会儿,看着她认真地道:“好。”
      施夷光脸上的笑完全消失。她木木地看着范蠡,面无表情。见他笃定又认真的模样。一瞬间意兴阑珊。
      她也是个贱人。抛弃她时,她爱得宁愿为他死。为她可以放弃一切,甚至放弃自己的信仰和道义以及尊严时。她又觉得索然无味了。
      “哦,那我现在就抛弃你好了。”施夷光说道。转身离去。
      男宠嘛,说了随时可以抛弃的。
      范蠡呆滞在原地,看着施夷光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从心口蔓延的疼痛让他全身发软,几乎不能呼吸。
      旁边走出来一个年迈的老者,看着范蠡又是心疼,又是不解。
      “你又何必这样呢?”文种语重心长地道。
      他本是背着文种出来找西施的。
      听到突然冒出来的文种的声音,范蠡没有转头,也没有惊讶。只静静地看着施夷光离去的背影。
      “这是我欠她的。”他道。

      第369章 游说

      “欠她?”文种道:“救命的恩情么?可也不必作践自己至此啊。”文种心痛的劝诫。在他看来,十分不能理解,抛弃了道义和信仰,只为报答恩情。
      不过是救命的恩情。
      “于你而言,太多比命都重要的东西。又何至于为了一个救命的恩情,去抛弃这些比命还重要的东西呢?”文种苦口婆心的道:“少伯,你不该如此执拗而不明事理的。”
      范蠡听着文种的话,丝毫不为所动。他摇了摇头,道:“少禽,你不懂。”
      阳光下,女子的背影已经转了个弯消失。再不见踪迹。
      “我欠她的,何止一条命呢。”范蠡喃喃。
      文种听到范蠡的喃喃。不禁开口想要询问。只是范蠡已经抬起脚步向前而去。没有在多言。
      文种看着范蠡大步离开的背影。那背影孤寂的好似独自盘桓山中百年的老树,带着无人知的寂寞,百年的孤独,和他看不懂的,沧桑?
      为什么会有沧桑?
      文种不知道。
      在他看来,范少伯本是该是个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年轻人。似是始于落水之后,他便总是会在范少伯身上看到这种无人可述的孤单,和难以言明的沧桑。
      ……
      施夷光回到家里,施夷华正跪在屋檐下,双手高举端着一碗水。看着施夷光眼泪汪汪。
      施母在灶房里做饭。
      施夷光走到施冰儿紧闭的门口,将自己手里装满桑葚的荷叶放下。
      她敲了敲屋门,屋中无人应声。施夷光也不在意,靠着门边,缓缓道:“今天我在学堂上课,有个小男孩问我那鹅能不能卖给他。他说他想吃鹅肉。”
      说着,施夷光笑了笑。
      “我突然想到以前,我也这么想吃季夫子的鹅肉来着。
      说到季夫子,好久没看到他了呢。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过得怎么样。不过那时候教我们的时候好像年纪就很大了呢。现在不知道会不会老的掉了满口牙。”
      屋子里,施冰儿抱着膝盖坐在床边。撑着脑袋听着外头的声音。
      女孩的声音好似山间凉泉,抚慰着她被火袭过的心灵。声音缓慢而轻悠。
      施冰儿也不回应,只静静的听着她讲。她将下颚放在膝盖上,抱着膝盖听着她讲着村里的事,想象着她没有见到的村子是什么样的。
      她的眼睛烧坏了一只。光靠着另一只眼,能看到的肯定没有她所说的那么好吧。
      施冰儿听着外头的话。片刻之后外头响起伯母的声音。她唤着西施过去吃饭。
      屋外很快安静下来。施冰儿看着紧闭的窗户,外头的阳光隔着窗户纸照进来依旧明亮晃眼。她没有去开门。
      傍晚的时候,文种来了。
      施夷光正在屋子里写着竹卷。听到施母招呼的声音,不由得抬头隔着窗户看着走进来的文种。
      文种刚好看向施夷光的房屋,撑开的窗户里她正提着笔埋头写着什么。抬头看过来,两人目光正好相遇。
      文种向着西施点了点头做礼。施夷光低下头去。
      文种跟着施母进了院子,寒暄了一会儿,便起身道:“我找西施姑娘有些事,便不耽搁夫人了。”
      施母自是不好阻拦,应声目送文种去了施夷光屋子里。
      听到脚步声,施夷光停下笔。文种敲门走进屋子里时,施夷光已经卷着将才写着的竹卷。
      文种站在旁边,看着施夷光,目光落在桌案上堆成小丘的竹卷,似是等着她开口。
      施夷光好像压根没发现旁边还站了个人,慢条斯理地卷着手里的竹卷,一点儿不急。
      “西施姑娘竟读这么多书。”文种此时是真的惊讶了。
      施夷光放好手里的竹卷,道:“文大夫直接说来意罢。”
      文种看着开门见山的施夷光,走到她旁边坐下。指了指旁边的竹卷:“我可否一阅?”
      “不可。”施夷光端正地坐着,看着他道。
      文种收回手,也不恼怒。只道:“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与姑娘。”
      施夷光缓缓地点点头:“嗯。替范大夫来求亲么?”
      “求亲?”文种怔愣之后很快反应过来。
      “姑娘误了。并不是为此而来。”文种道:“是为了越国而来。”看着施夷光直截了当的样子,文种也不再拐弯抹角。
      “越国啊。”施夷光撩了撩头发:“但是跟我有何关系呢?”
      文种哑然,看着施夷光满眼不在乎的模样,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去接话。无情也好,失礼也罢。只要有本事胜任他们的嘱托,就够了。
      可若是完全不在乎国家前途的女子,又怎么能为了国家死心塌地心甘情愿的去完成任务呢?
      文种压根没想过这个面前的女子会是这样。哪个子民不爱自己的国呢。
      “西施姑娘是越国人,在越国出生,在越国长大。为何会说出无关这样的话呢?”文种反问。
      施夷光道:“所以我才问你,有什么关系呢?”
      文种一噎。
      她都是这样说话的吗。
      施夷光看着文种,心中将那些话默念。
      越国败于吴,大王尝奴事。今国运凋敝,若望兴复。举国之力皆为向之。姑娘乃越女,国命系于汝身。为家为国,望莫推卸。
      饶是自认为气量尚好的文种也有些心乱。他呼了一口气,稳住心态,组织好措辞,对着施夷光道:“越国败于吴,大王尝奴事。今国运凋敝,若望兴复。举国之力皆为向之。姑娘乃越女,国命系于汝身。为家为国,望莫推卸。”
      说完,文种认真地看着施夷光,等着她的回话。
      施夷光微微斜垂下头,看着书案旁边放着的竹卷。
      当年文种说这些话时,范蠡在旁边规劝,许她归来十里红妆相聘。
      如今范蠡可不在旁边陪劝了,亦无当年诱得自己舍生往死的归娶之诺。
      “大人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答应你?”施夷光问道。
      果然如此。文种严肃地道:“你既为越国女,便为越国事。”说着,文种看着施夷光,神色缓和,道:“不过我自然是希望姑娘乃是自己甘愿去做的。”而不是被逼的。

      第370章 应下

      “我若是不应呢?”施夷光道:“文大夫还能捆着我让我替越国做事不成?”
      “自是不能。”文种回道:“不过今年战事频繁,姑娘家父正值壮年却未充军也不知是何原因。
      再者,施家祖上三代皆是白衣。不管是家母还是幼弟,意外丧命官府也不会多仔细的去追究。”文种冷冰冰地看着施夷光,眼中的威胁丝毫不掩藏。
      对他来讲,一个连阁都没有出的女子,见过再多东西,去过再多地方又如何。在如他这般地位权臣的这般威胁下,越是聪明便越该心惊。
      施夷光移过看着竹卷的目光,看向文种。
      文种面不改色,又道:“姑娘若是应下,家父便能得到爵位,受乡邻县里尊崇。家中蒙大王荣宠,何言不可?”
      施夷光依旧看着文种,神色淡淡。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过他看向他物。眼神似有似无,飘渺虚幻。让人难以捉摸。
      “姑娘若有所求,亦可说之。”文种看着施夷光的神色,又补充道。
      施夷光看着文种,突然笑了起来。
      “好啊,我应你了。”她道。
      文种喜出望外。
      “唯一的要求便是,你死。”施夷光笑着说道,好似在说一句逗乐的玩笑话。
      但那笑容中带着说不出的冷漠和嘲讽,直达眼底。
      文种知道对面这个女子没有跟他说笑。他看着她,面目严肃,没有言语。
      屋外响起脚步声,施母端着茶水走进来。看了沉默着的文种一眼,有些疑惑。
      施母热情地将手里的茶盏放在文种面前,笑道:“大人用茶。”
      文种道了谢。施母又热情的寒暄了两句话,便知趣地退了出去。不再打扰两人的谈话。
      施夷光看着施母转身走出去的背影。明明那么慈祥的一个妇人,这般热情相待。可笑语晏晏中已经被他算计了去。连要命都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还没有听到文种的回答,施夷光已经回过了头,看向文种,道:“文大夫走的时候,记得提前让我准备。”
      文种一惊,才反应过来这是施夷光同意了。正想道谢再说一番赞扬之语。施夷光已经比了个请,毫不留情地逐客了。
      文种见此,起身作了个揖。
      “在下告辞。”他道。而后退了出去。
      外面的脚步声渐远。施夷光站起身子,走到门口。施母还在院子里揪着施夷华说教。她看向文种的背影。越走越远。
      去越宫转一转也好,说不定能探出当年她所不知道的那些事。
      ……
      文种到住处时,便看到范蠡站在门口处,看着他。
      文种心中一悸,径直走到了范蠡面前。
      “我跟她说了。”他道:“她应了。”
      文种看着范蠡还想说什么。范蠡已经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屋子,关上了门。
      ……
      定下了人之后,文种没有准备多停留。次日便告知施家父母。
      对于自己的大王和朝中大臣所决定的事,施母和施父没有任何推拒的权利。只有施母的哭泣声来表达自己的女儿的不舍。
      行走那一天晚上,施母来到了施夷光的屋子里,跟她一起睡。
      记忆的十几年中,这是施母第一次跟她同眠。
      也不知施母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还是母子连心的缘故。从躺在床上起,她就不停的抹泪。
      “母亲作何要哭泣?”施夷光翻了个身,看着施母温柔地开口。
      施母又抹了好一会儿眼泪。黑暗之中两人都躺在床上,屋中早熄了灯。无月无星的夜里格外幽黑。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离开了。”施母说道。声音带着哽咽。
      “上次一别,便是十年光阴。如今再别,又不知何年才能相见。”
      说罢,施母忍不住又开始抽泣起来。
      施母是一个很温顺的妇人,性格恬静,但亦有一颗格外坚强的心。若不是伤心至极,定然不会这般哭泣。
      “光儿,可不可以不去呢?你跟他们说说”施母抽泣着,说着的声音有些含糊:“或者我再求求范大夫。让他娶了你,不要进越宫。也不要服侍大王。”
      文种只跟施母施父说,施夷光被大王选中进宫侍奉,别的未曾多讲。
      “范大夫人那么好,他说不定会答应。”施母越说越觉得可行,像是溺水时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情绪都激动起来:“我现在就去找他!”
      施夷光伸出手,揽过施母,止住了施母要撑着起身的动作。
      “娘,没用的。”施夷光温声道。
      施母的动作停住。
      “他若是有心,文种大夫就不会选中我了。”施夷光道。
      施母躺回去,掩面哭泣起来。
      施夷光伸出手轻轻地拍着施母的背。
      “娘,别担心。”她声音柔柔:“能选中我,是我的福气呢。你想想,全天下多少美女,文种大夫他们走遍千里,也只寻得了那几个。便是因为我与他女不同罢了。”
      施母抽泣道:“那我宁愿你跟那些庸常的女子无二。”施夷光那一走十年。她是真的怕了。
      “越宫又不是豺狼之地。且会稽与诸暨相隔甚近,若是我想娘了,便回来看看。”施夷光耐心地劝慰:“娘,我走之后你好好照顾东施。她如今容貌尽毁,身心俱殇。”
      “我知晓。”施母道:“你跟她亲近,我本就将她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看待的。只是你这一走,往后连个跟她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娘不是可以跟她说话嘛。”施夷光笑道:“我走了娘还有个女儿,多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