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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令-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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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随意的,尤其是她在外的名声还不大好,若是见面多了被人知晓也是影响不好的。

    好在玉无瑕和令扬都不是庸碌之辈,两人一文一武倒是把朝纲巩固的很好,流容虽没有往日在落音山上般清闲,可到底也没有落得太过繁忙。

    一想到自己在外头的名声,江画就不由得一阵头疼。“……玩弄权术、残害忠良、睚眦必报、祸国殃民。”“荒淫无道、乖张**,上过了赤王爷的床,又攀附上了圣上,是比娼妓还娼妓的狐精……”。

    说她玩弄权术、残害忠良,其实严格说起来这话委实不假。从郡主一路到现在的封王,她如今足以当得起“一手遮天”这四个字。流君绯虽对梨逍尘不仁,可到底也是个明君,就这么一命呜呼在她手上。还有风雅华一家,生生将风致折磨致死,说她丧心病狂也不为过。

    只是这“**”二字……江画摸着手上的戒指,不由得低笑,“梨江画,都是你咎由自取啊……”

    宫里制度极严,尤其禁止内里流言的传出。她同流容的事,又是如何能传的整个长安人尽皆知?这当中,是得了谁的默允?有令扬和玉无瑕在,按理说朝政不该如此繁忙,可流容竟忙的连与她见一面的时间也无。这枚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而不是食指,却为何流容对此的解释含糊其辞?如今天下已是安定,流容的皇位巩固的紧,却为何仍同她已君臣的身份示人?还有那名唤碧娘的老宫女,在流容去过天牢之后便暴毙,这其间又发生了什么?

    这桩桩件件,哪一件敢说同流容无半分干系?事到如今,即便喜爱流容如江画,也不得不正视起这个问题来。她犹豫,这份历经十余年的感情,到了如今究竟还同不同昔日一般纯净了。

    不过她还是想,或许有一日,她能发现自己其实是杞人忧天的。流容从未欺骗过她,他们之间的爱情,一直都是那么纯洁无暇的。

    日子就这么拖着,转眼已是入冬了。

    新帝贤明,天下一片太平和乐,因朝中没什么大事,江画在家里窝了些日子,便觉得无聊。便想起件事,于是差人叫了大理寺的寺卿林岚过来。

    林岚摸不透这位权重殿下的心思,见她面无表情的靠在榻上,不由得战战兢兢问道,“殿下叫臣来可是有事?”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想问你件事罢了。”江画睁开眼,颇是慵懒的抿了口茶汤。

    他嘘了口气,抬起头来,“殿下想问什么?”

    “三皇子,还在么?”顿了顿,江画又问了一句,“我记得曾软禁了白郡主,不知现下那边的情况怎样了?”

    近些日子实在无聊的紧,她便想起了那个曾被自己设计陷害的流无心,当日判他发配边疆,执行的日子延迟了些,如今已是过了好几个月,不知他是走了没走。

    林岚实话实说,“早就走了,圣上登基前就走了。当日圣上登基大赦天下,若是不在那之前送走,怕是就要获赦了。”

    想起那日凌迟柳凌之后,流无心一身冰蓝的衣裳,撑一把青竹伞从雨巷那头款款走来,一股子的温柔,眉目如画。还有在雪王府的花园里,他曾问她,“你到底受过什么样的伤?”。不过是去年才发生的事儿,如今回忆起来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几次轮回。

    往事不堪回首。

    “那白郡主呢?”

    “殿下未曾下令,所以如今冷心宫仍被看守着,白郡主并未离开府半步。”

    “这样啊……”若非想起流无心,她便怎么也想不起白篆曾被她软禁这回事,若是想不起来,白篆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困死在那冷心宫里了?想了想,道,“把人撤了,放她自由吧。至于郡主的身份……算了,暂且留着吧,往后她要是去什么地方,也莫要加以阻拦。以冷心宫的积蓄,想必也足够她活一辈子了。”

    

 第六十三章 仙女姐姐

    白篆同江画打小便是八字不合,可抵得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四个字了,白篆如今这番境况虽是拜江画一手所赐,可要说江画就这么放过她,未免有些不大真实。

    林岚忽的就想起街头传的那个词儿——睚眦必报。难不成这又是这位权势滔天的殿下新想出来的手段?一想到这儿他便不由得一阵脊背发凉。

    江画懒得解释,“另给白郡主物色几个好人家,她若是愿意的话,便改嫁吧。嫁妆就从梨王府的库房里拿,莫要亏待了。”语罢便倦怠的挥了挥手,面朝里又睡了过去。

    夜里又梦到流容从城楼上跳下去了,嘴里没甚么新意的喊着原来的那句话,“郡主,容儿把这条命赔给你了,你接着啊!”这梦境还反反复复的做了三遍,等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晨光微露了。

    朝堂上的事儿没甚么新意,也没什么要紧的大事,不过时哪里的地方又被举报了几个贪官,哪里的水坝松了得重修,哪里的冬粮收成不大好要减免赋税等等。难为这些朝臣还能就着这几个理由在朝上吵得不可开交唾沫横飞,令扬等一干武将快把鼻孔翻到了天上去。最后江画实在忍无可忍的咳了两声,玉无瑕便从人群里施施然而出,三言两语便打发了这一堆没甚么技术含量的问题。

    下了朝,流容打背后叫住她,“殿下……”

    “容儿有事?”江画微笑的看着他,平静的眸子里不见半分昔日的情潮涌动,如此表情一时间连流容也愣住了,伸出去的手堪堪僵在了半空。她拉下那只手,道,“如今已是一国之君,怎的这般不修边幅,被人看见怕是要笑话了。”

    这话明明应该是宠溺的,可语气总让人觉得有那么些不对劲,像是……像是临走之前的嘱托,或是遗言。

    流容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忙将她拉到一旁的柱子后面,轻声问,“殿下怎么了?我看得出来,殿下心里头并不舒坦。”

    “你当真不知道么?”江画凝视着他的眼,忽然就笑了,“容儿,你对不起我。”语罢轻轻一挣,就将手抽了出来,转身看也不看的往外走。只听得身后沉默了片刻,便有人很不顾形象的跑了过来,从背后抱住她。

    江画还是微笑,不过这一次却是连眼皮都没抬,“圣上在纠结什么?或者说,圣上想要什么,又不舍得什么?一个人的所作所为总要有个确切的目的才是,一旦定下来就莫要再反悔,否则什么时候伤了人仍不自知。”抱着她的手臂僵了僵,继续道,“自古情、孝两难全,圣上该是好好掂量下了。另外,这朝纲社稷,圣上还是多上点心吧,毕竟令将军和玉丞相只是臣子,做不了主。”

    流容哑然,待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朝圣殿已是四下无人了。

    回梨王府的路上,江画坐在马车里只觉心口阵阵的钝痛,生生的像一块大石压在上头,连呼吸都不大顺畅了起来。憋了数个月的话,今日终于悉数吐了出来,却没有半分倾泻之后的快感,反而倍加沉重。

    有些事,平日里不敢想,可一旦想了,才发现真相原来如此简单。

    且不论原因是什么,梨逍尘间接的害死了蓉妃,她又亲手杀了流君绯,流容的父王、母妃皆是死在她梨家人的手上。而如今,她更是在朝堂上一手遮天,甚至扶持了大片的心腹,尤其是得令扬和玉无瑕直接听命。

    为何流容爱她却始终未娶她,那日在天牢里装疯卖傻的碧娘到底同流容说了什么,任凭那些不堪的流言蜚语漫天胡传,难道不是得了他的默许么?否则以她的权势,谁敢这般不知死活?

    那日睡醒之后,江画便相通了这些,任是屋里头燃着火炉,可还是浑身冰冷,连酷暑时浇冷水澡时都没有这般透心凉的。她想,所谓她同流容的十年情谊,并非虚假,只是这份感情,却是败给了那先前短短四年还不大全的记忆——流容同他母妃的记忆。

    也不全对,应该是江画败给了他的母妃和他的皇位。谁说性情高洁的人坐在高处的时候仍能清正廉洁的?其实无论什么样的人,一旦处于高位了,便很难不去索取更多的权利了。因为那东西,实在太过诱人。

    就比如一国之君这份差事。

    流容舍不得对她的情,又放不下昔日的仇,更无法放弃那君临天下的权利。可是,三者又怎能兼得啊……

    马车一个急刹车,正阖眼非睡的江画一个踉跄,险些撞上了前头的车门!

    “何事?”

    “禀殿下,前头有个女子挡路,惊扰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无事,以后小心些就是了,继续走吧。”

    很多时候有些事就是天注定的,任凭人力有多强大,都不可控制它的发展。就比如上一辈子的恩怨,明明不关当代人的事,却偏偏又带累了这一代人。也比如现在,这一阵巧合到不像话的风。

    在那很久之后,她道,“若是往事重来,我决计不会在那一刻路过,否则便不会如今日这般痛的锥心。”可偏偏往事不能重来,她偏偏就走了那条道,偏偏就路过了那家点心铺,偏偏就遇上了刚出来的那个人,偏偏就刮了那么一阵风,不偏不倚的,丝毫不差。

    透过被风刮起来的帘子,她看到外头有个少女站在路边,脚底下还有一堆摔得稀烂的点心,浅粉衣裳的少女红着眼眶,呆呆的望着这片狼藉。一瞬间,她认出了这女孩。

    “停车!”

    忙跑下车,她俯身查看少女是否受伤,忍不住回头训斥驾车的侍卫,“你们的队长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么?还亏得你们是侍卫,有些武功,若是一般的车夫,一个控制不住岂不是要撞在人身上了?!”

    那侍卫垂下头,不敢说话。

    因昨日露水多,所以马车踏过之处溅起的泥沾的到处都是,连带着少女的脸颊上也有些斑斑的痕迹。江画俯身用袖子给她拭干净了,又瞧了瞧那沾的脏兮兮的粉色裙子,“我带你去换件衣裳吧,等梳洗下再送你回赤王府,可好?”

    这少女,便是那日被未央一直抱在怀里的风瑶。

    想是还未想起来眼前这人是谁,风瑶睁着一双大眼睛,疑惑的看着她。

    “看来你是忘记我是谁了,真是孩子心性啊……”叹口气,随即柔柔的漾出个微笑,“不过不打紧,我再告诉你一次便是了,我是梨江画,记住了么?”

    女孩点点头。

    “那便跟我回去吧。”她之觉一阵清晰的冷香飘过,手便被牵进了一只柔软滑腻的掌心,风瑶低头去看,拉着她的手指纤细雪白,几乎要同白色的衣裳融为了一体。长长的衣袂拖在地上,那人却丝毫不担心会被地上的泥泞弄脏。上头的金绣在阳光下显得异常的明亮耀眼。

    让人挪不开眼。

    因二人的身高差异实在颇大,才十五岁的风瑶比江画矮了一个头不止,回去的路上,江画便吩咐了随行的侍女去买了几件衣裳带着。

    在孩子面前的梨王殿下是幽默风趣的,看不出半分平日里的阴谋算计,风流间透着些高贵,明明说着逗人的笑话却总让人觉得分外宠溺,举手投足间皆是风采绝伦。

    风瑶被保护的很好,那些不堪污秽的流言蜚语,她一句也不曾听说过。所以她眼中的梨江画,是女神一般的存在。

    外头冰天雪地的,马车里头却是温暖如春,时不时的透过层层的帘子还能听到银铃般的笑声。

    “……听说,只要是喜欢粉红色衣裳,还有着水灵灵大眼睛,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酒窝的女孩呀,前世都是天上的仙女哦,就是七仙女里头最小的那一个。”

    “为什么呢?”风瑶眨眨眼睛,天真的问。

    “因为最小的小仙女总是最可爱的呀,而且,所有的神仙最喜欢的也是她哦,就比如说我们的小瑶儿。”

    “那江画姐姐是不是那个最大的仙女呢?”

    江画一愣,探手就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哭笑不得,“为什么是最大的那个?”

    “因为……”

    “禀殿下,梨王府到了!”马车忽然就停了,江画歉意的朝风瑶笑笑,然后转身就下了车,之后还小心的将风瑶从车上抱了下来。

    脱了那身繁重的朝服,打散了头发,等江画终于收拾好出来的时候,风瑶已经沐浴完了。正趴在花厅的软榻上同小白猫玩的昏天黑地,另外侍女重新买回来的点心摆在桌上,仿佛风瑶半点没吃,都被她喂进了小馋猫的肚子。

    吃饱了,那小东西便滚成一团窝在榻上,探出小爪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拍风瑶的脸。惹的风瑶“咯咯”一阵娇笑。

    见江画过来,她便从榻上跳了下来,张大了嘴却又生生的把到了喉咙口的话咽了下去。似乎在纠结要不要说,两条秀气的柳叶眉都拧成了一团。

    江画莞尔,“瑶儿要说什么?”

    

 第六十四章 忘年交

    “呃……那个,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要是让王爷知道了,他会生气的,我……”

    原来是想回去了。不过才半个时辰多点,想不到这小丫头竟这么怕未央。想到这儿江画便险些笑出了声,很难想象一贯纨绔的未央摆着脸色一脸认真的教训孩子的模样。忍住笑,她便安慰道,“无妨。我已差人去赤王府通知了,说你被我接来玩两日,等过两天我便亲自送你回去。”

    “真的?太好了!”

    孩子的心性总是这般单纯。江画靠在一旁的榻上看风瑶和小猫玩,浑然不觉自己的嘴角上已是挂了笑容。

    侍女给火炉又添了些炭,屋里的温度高了,连带着江画身上的冷香也不那么明显了,空气里反而充斥着一股甜腻的气息。混着微微扬起的纱幔,径自令人昏昏欲睡。

    什么时候听不见风瑶的笑声的,又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江画已经不记得了。只晓得她是天黑时被自己的侍女叫醒的。醒来风瑶已经不见了,对面空荡荡的软榻上只剩了一只小白猫还在安静的沉睡。

    “殿下,赤王爷来了,现下正在前厅。”

    原本还担心这几日天气太冷,想等过两日暖和了亲自将风瑶送回去,想不到未央竟等不及亲自过来接了。莫名的,江画这心里忽然就觉得涩涩的。

    进了前厅,果真看见未央正坐在椅子上,桌旁上的茶水已经换了三换,却是半口也没动。风瑶缩在他怀里,笑的两眼弯弯。

    别开眼,尽量让自己不去看这尴尬的场面,江画尽量保持语气的平静,“可是茶不合口味?我记得你以前最爱这个。”

    未央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殿下真会说笑,本王多数只喝酒,怎会喜茶呢?”

    “也好,寒冬腊月里喝些酒也可以保暖。”江画的脸色有些难看,招手换了旁边的侍女过来,“我记得府里还有些军酒,很是辛辣的那种,去拿些过来吧。”

    “不必了。”

    “你说什么?”江画觉得自己是听错了。不过这次回答她的是风瑶,“王爷胃不好,碰不得太刺激的东西,不然便会疼上整整一天。”

    江画愕然,“你有这毛病,我怎么不知道?”

    风瑶这回不说话了,乌溜溜的大眼睛瞅瞅江画,又看看未央,最后垂了下去。

    “我记得前些日**里送了些果酒来,你去看看还有没有,拿过来吧。”侍女领了些人退了出去,偌大的厅堂只剩了他们三个人。一时气氛也不由得安静了下来。

    “本想着过两日亲自将瑶儿送回去,却没想到你亲自来接了。”江画硬生生的扯出个笑容,在两人的对面坐了下来。

    未央脸上也挂着笑容,不过是很疏离的那种。“瑶儿贪玩,给殿下添麻烦了,本王先赔个不是。这便来接她回去。”

    这般对话,生涩的令人难堪。于是还没等到果酒送来,赤王府的马车便走了。

    望着前头街上一片姹紫嫣红的华灯,眼前的马车渐渐化成一个看不真切的黑点,最后消失在人群里,江画摸了摸脸,这才发现眼角已经湿了一片。

    身后一个湖色罗裙的女子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抱着酒坛的侍女,在她身后停下,轻轻开口,“殿下同赤王爷,是旧识么?”

    这女子名唤千斐,本是皇宫里头不知哪个宫里的长宫女,自梨王府翻修之后,她便奉命革除了在宫里的差职,调到了这里。同昔日的阿碧不一样,千斐家世清白,是好人家的姑娘。所以江画在她面前从未摆过什么架子,无人的时候更是得了个说话儿的对象。

    有时候在梨王府里,身旁实在是冷了,江画会庆幸身旁还有个听自己说话的人,不似在宫里,看上去人声鼎沸,却谁和谁都没有关联,彼此之间有的只是冷漠和编排算计。

    有时候会想到雪王府,想起她还是江山郡主的时候,和雪王爷、王妃一道儿在花厅里用膳,菜挺多,一盘盘的精致的不像是饭肴,倒像是雕的花儿,不过都是她爱吃的。她有时候会低声悄悄的说哪家的青楼又新来了个什么样的花魁给雪王爷听,然后王妃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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