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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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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会儿,沈长安就这么捂着脸,王廷泽也不说话,两人很是默契。直到桌上面条结成坨,沈长安才突地抬起头,表情也已回复正常,只眼珠四周转了转,道:“六表哥还不回来么,差些忘了,这次过来,是有正事要说的,和你一叙话,就晕晕乎乎了。”
  声音也如常,王廷泽看了眼沈长安,摇头叹道:“我总觉得六哥这次要办的事情会很棘手,以前我随六哥去过很多地方办事情,便是漠北那般荒蛮地方,六哥也是谈笑风生,这几日他却一日比一日沉默了,面上表情也很是凝重,我问他,他也不肯说,但我知道,事情想必不好办。”
  王庭西素来处事独立,沈长安也知道的,只问:“这些日子可有什么人来过这里见表哥?”
  王廷泽摇摇头,“没有,不过六哥曾让蒋良办过一次差,蒋良心眼实,记住了对方的名字,叫周天龙,这人你可熟悉?”
  沈长安一愣,她一直以为表哥此次前来,若是为了孟田,该是去见胡齐或是李恒亲信,怎会搭上三皇子的人?孟田的事情,他们该是最乐见其成的。
  沈长安从袖管里抽出一封信,道:“这封信你替我交给六表哥吧,本想与他详谈,如今天色已晚,我也不能出来太久,除了信,还有句话你也一并替我转达到,千万别忘了。”
  王廷泽接过信笺,点头,道:“什么话?”
  “让他莫忘爷爷的家训,他如今是王家家主,担着整个王家,是赌不起的。”
  …
  王廷泽送沈长安出去是,正巧天空簌簌飘着雪花,沈长安伸手,雪花落在手心,很快又化开。
  “这是今年长安的第一场雪呢,正让你们赶巧了。”
  说完,外头传来阵阵狗吠声,还夹着在马蹄声,应是有人经过,惊了谁家狗。
  沈长安将斗篷的帽子戴上,身子裹紧在斗篷里御了寒气,道:“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你猜,这归人是谁?”
  王廷泽还没有回话,院门就这么被推开,沈长安站在风雪中,看着同样立于风雪中的王庭西。许久不见,他,瘦了。
  触不及防的相遇,两人都是一愣。王庭西先迈出步子,拉近两人的距离,只一句:“来了啊。”
  沈长安看着王庭西,笑了笑,点头:“恩,来了。”
  “还进去坐坐么?”
  沈长安摇头:“不了,刚和廷泽聊了许久,有些乏了。”
  “那我叫方青送你回去吧。”
  “我的马车停在外头的长安街上,家人还等着,我走过去,也不远。”
  说完,迈开了步子往前走,经过王庭西时,只与他插身而过。
  行至院门口,突又回头:“我能见到孟田,有需要,让王叔给我传话便好。”
  “不了,只会连累整个南平王府。”
  沈长安笑笑:“随便吧,不过,我更希望连累的只是南平王府。”说完,转身走进风雪中。
  …
  沿着小巷缓步走着,因为天色晚了,加上下雪,巷子里一个人也没有,难得的清闲。沈长安低着头,看着自己踩出的一个个印记,慢慢往前走着。
  身后突地有人大喊着她,她脚步一顿,回头,却见气喘吁吁的王廷泽。
  “咯,这个给你,今年的生辰礼物。”
  看着被硬塞进手中的东西,不过是个木头人偶的小玩意,但她知道,这才是王廷泽亲手所做。
  “你看,拉这里,还会动的,我觉着和你挺像的呢。”王廷泽挠了挠头,道:“你要是不喜欢也别告诉我,我以后真不给你再做了。”说完,冲沈长安挥了挥手,往回跑去。
  跑了没一会儿,回头,看沈长安还站在原瞧着他,便说道:“你的面条其实是六哥吩咐做的。六哥在屋里等着我有事要说,我先回去了。”
  握紧了手中的木偶,看着往回跑远的王廷泽,沈长安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你说我总有些心事你不知,可却不是我想瞒,只是不知怎么说,譬如,我曾喜欢过王庭西,再譬如,阿娘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让我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35、嘤其鸣矣,求其友声 。。。
  刑部大牢里关押的都是重犯,不比一般衙门的鸡鸣狗盗之辈,所以很是安静。
  愈往深处愈是重犯,便是看守的官差都是不敢打个盹儿的,严守着岗位。今日,原本无人问津的死囚牢房里,却是来了位尊贵客人,牢房外,一众士兵排列开来,守卫更为严实。
  牢房里,一坐一站,两人。
  漫不经心坐着的,是曾叱咤一方,如今却身陷囹圄的孟田,站着的,却是当今圣上。
  “你可记得,我们初次相遇的情景?”皇上看着孟田,问着。
  记忆被拉回那个炎热的夏天,那时的孟田还是个山里一清二白的愣头青,若不是机缘之下救了当时还是成广王的当今圣上,怕是这一辈子也只能在山间做个砍拾柴木的樵夫。两天当时坐在山间小路上,成广王对着孟田说了句:“可愿随我去成州,效力于我?”孟田当时答得简单,只道:“若把清粥换成粳米饭,青菜换成红烧肉,遂愿为君效力。”
  当时的情景与如今牢狱之境相对,倒是有些讽刺。
  孟田抬头,看着如今万人之上的圣上,笑道:“这一生,我打了多少仗,我记不清了,我杀了多少人,我也记不清了,我只记得,这大渝朝的半壁江山,都留有我的血泪,孟田自认,对得起圣上了。”
  皇上冷笑一声:“当真对得起朕?这些年派你驻守边关,我大渝朝几倍于匈奴的兵力,你却多年只与匈奴周旋,从不趁胜追击,你为的,当真是朕的天下?这些年,朕给你的财力物力,你消耗殆尽,我大渝朝都要被你一人拖垮了。”
  “你可知道,一旦得到,便会想要更多,我与圣上何其相似,圣上派我驻守玉门关,当真是恩宠嘉奖?”孟田仰头,叹息一声:“有时候我想回到乡下锄田舂米的时候,那儿虽然贫穷,却有犬吠蝉鸣相伴,也乐得自在逍遥,我不会知道,原来天地这么大。圣上还是走吧,你我情谊,在圣上君临天下时,便已没有了。”
  “可你如今这般田地,却只有朕前来看望,朝中故友,包括你如今忠于的主子,谁人敢来相陪?”
  孟田闭着眼,摆了摆手:“圣上错了,罢了,圣上如今也听不进去,还是走吧,给我这几日清静,小孟感激不尽。”
  …
  沈长安是被几名刑部的官员带进来的,她一身画师的长袍,由于身形比起男子略微偏廋,肤色也要白皙,再捻着几缕胡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倒也符合了画师的气韵。
  行至死囚狱前,眼看与孟田的牢房只隔不远,却遇见一众身着盔甲的将士阻了去路。
  “这是刑部的专职画师,来给死囚犯画像留册的,这里有刑部的公文。”
  沈长安一旁的刑部官员文澜从袖间取出公文递上,岂料士兵一眼未瞧,只板着脸道:“无论是谁,都不能进去,抗命者斩。”
  公文就这么被晾在手中,好歹是五品的官员,虽觉察今日气氛不对,可毕竟也是有些脾气之人,正要争执时,有看管狱所的官员赶紧跑来,拦住。
  耳语了几句,沈长安也听不清,但见原本面容不愉的文澜很快赔笑,而后对着沈长安说道:“要不张画师到外头坐坐?里面有客人,暂时不方便进去。”
  沈长安抚了抚胡须,点头。跟着几人走开时,沈长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想,里头如今的客人,该就是孟田知交了多年的故人。
  没有让沈长安等太久,不过一杯茶的功夫,就被领到了孟田的牢房外。
  此时,牢房中只有孟田一人,他蜷腿坐着,有些漫不经心,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若把清粥换成粳米饭,青菜换成红烧肉,遂愿为君效力。”
  说着说着,却又是笑了,表情看着有些癫狂,让看守的士兵很是不耐烦,一旁领路的刑部官员也是皱起了眉头,而后对着沈长安道:“可要离远些画?”
  沈长安摇了摇头,压低了嗓音,道:“远了看不清神情,反正牢门上了锁,近些也不碍事的。”
  大渝朝一直有给死囚犯画像的规矩,但都是简画,如今文房四宝铺好,狱卒看着画师连墨色都调配小心,不觉诧异。
  “这位张画师是头一回给死囚画像吧,之前也没见过,”狱卒小声问着。
  “恩,之前的画师回乡探亲,这位可是上头钦点的,据说很是本事,没看我们头儿都对他客客气气的么。”刑部来的几位差吏回着。
  “看这架势,确实是有些本事,咱们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画死人画的呢。”
  窸窸窣窣的声音,让里头的孟田很是不痛快:“哪来的小儿这般碎嘴!”
  虽是阶下死囚,可毕竟曾是叱咤一方的定远侯,一声吼也是让人有些胆颤,缩了缩脖子,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
  沈长安也是皱眉,道:“作画需静心,可以麻烦差爷们站远些说话吗。”
  害怕孟田也就算了,可这么个小小画师,他们还是不放在眼里的,不带好气地囔了过去:“你丫丫个呗的,敢管爷的事,找抽呢!”
  才说完,脑袋上就被人狠狠的抽了几下,是顶头的上官,遂愈发缩了脖子。
  “你们几个兔崽子才是找抽呢,都给我退后去,退后退后,退后!”
  得了吩咐,几个人赶紧弯了腰退了好些步子,顿时离得有些远了,只能看得清人,却并不能看清每个细小动作。
  从头至尾,孟田都没有看向沈长安,从蜷缩着双腿盘坐着,再到后来伸展了双腿,斜躺着。
  这些举动并未影响沈长安作画,半个时辰过去,孟田的神韵已跃然于纸上。然而沈长安将画好的画作放置一旁,再次研墨,画起了第二张。
  鉴于刚才被骂,狱卒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却还是选择无视,反正只要牢门的铁锁无碍,其他都与他们无关了。
  第二张画明显快了许多,只一盏茶功夫就画好了,沈长安走上前,画作随手一抛,越过栏杆,进了牢房。
  “孟将军常年在西北,怕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牡丹花吧,孟将军行刑在即,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如今没有美人相伴,在下便送几朵牡丹花相陪将军赴黄泉吧。”
  这一举动,惊了孟田,也动了狱卒。
  几名狱卒握着刀上前,待见飘落在狱中地面,平铺开来的,果真是一副牡丹花图,再无其他,便也松了刀,笑道:“头一次听说,这样也能做个风流鬼,哈哈哈。”
  “听说孟将军早年丧妻,膝下无子,又常年呆在西北这样偏僻的地方,天天和一群士兵们在一起,这辈子怕是还真没怎么风流过,如今死了还能抱着幅牡丹花图,哈哈哈,不错了,哈哈。”
  “再说一句,老夫绞了你舌头!”几人的调笑,怕是惹怒了孟田,只狠狠回了一句。
  其中一名狱卒正要回嘴,沈长安却道:“怎么说也曾是侯爷,故交遍布朝野,几位差爷何苦惹事。”
  狱卒们转念一想,也是,反正今晨孟田的判决也下来了,左右活不过这个月了,何必和个不久于人世的死囚较劲,便讪讪地退开,还不忘催促着审沈长安:“你快一点,这也太磨蹭时间了。”
  沈长安点头:“马上就好,只还有几笔而已,差爷在一旁再等等。”
  等狱卒们再退远,沈长安提着笔走近了孟田,道:“孟将军可否转个身,否则在下看不清将军面容。”
  孟田只看着地上牡丹花出神,听见催促,才抬眼看向沈长安。
  沈长安再走近几步,狱卒只当是画师为了最后几笔去看清楚些,也不甚在意。然而沈长安却压低了嗓音,用仅二人听见的音量,说道:“这是洛阳故友送给将军的牡丹,望将军好好欣赏。”
  一路穿行在牢狱间,却听见身后突然传来孟田的声音:“几时归去,来生做个闲人。对一张琴,一溪云,庸庸一世,也快活一世!”
  沈长安没有回头,却每个字都听进去了,之后,她一直都记得那样一句话“庸庸一世,也快活一世”,那样的人生,王廷泽可以,也许他孟田也可以,但她呢?可是能求得?
  出了刑部大牢,却看见外边停着一辆棕色的马车,这本不奇怪,可沈长安闻到了浓浓的酒香,这种酒,若沈长安没猜错的话,是西北人惯喝的烧刀子,便宜,却烈得很,西北街头巷尾,多是兄弟斗酒时喝的,在军队里也常有,但长安却很少见的,她也是因为王庭西从西北回来时给她带了一瓶,她如今才能分辨。
  马车掩得严严实实的,沈长安看不见马车里的人,但不知为何,脑海突然浮现了李恒那张略带邪气的脸庞,她总觉得,如今孟田成为众矢之的,人人唯恐避之不及,还敢这般惦记孟田的,只有那样性格的李恒。
  …
  三日后,孟田暴毙在刑部大牢,刑部牢狱守卫上报说三日前,孟田便一直高热不退。郑苏易领皇命带了数名医官前去验尸,确认是得了疟疾暴毙而亡后,回禀了圣上,圣上感念其多年功勋,予以厚葬。经过一个月,闹得朝堂街头沸沸扬扬的定远侯叛国案,总算划上了句点。
  十一月初九,四更天,郑苏易醒眼时,发觉身上多盖了一床厚厚的棉被,再看大床上,被子叠得整齐。
  沈长安从没有这么早起身过,郑苏易觉得诧异,才起身,便看沈长安端着热气腾腾的清粥推门而入。
  “起来了?我下厨弄了点粥,你喝过再去上朝吧。”
  捧过热粥,郑苏易笑了笑:“记得大半年前,你还不会下厨,炒个菜要溅一手油。”说完,喝了一口,味道清淡,却齿间香甜。
  “手艺赶得上兰姑了。对了,今儿怎么起这么早?”
  沈长安对着镜子再理了理长发,答道:“有些事情要忙,便早些起来。”
  郑苏易沉默了会儿,才道:“王庭西今天要回洛阳吧。”
  沈长安并不诧异,也没有转头,只继续梳着发尾,说着:“你果真都知道,难怪王叔说在今粉巷有看见过世子爷身边的亲随。”
  “并不是想要跟踪调查你,只是那日你突然冲出马车,之后又魂不守舍的,我才让人去那附近查探。”
  “没有怪罪的意思,我还该感谢世子爷,若不是你相帮,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
  郑苏易叹息一声:“我总记得王老太爷过世消息传来的那晚,你的悲伤。我想,王家在你心中很是重要,我若不帮,一个不慎牵连了王家出事,你定会难过。”
  说完,见沈长安没有说话,郑苏易则转身:“我上朝去了,你替我给表兄带句话,欢迎日后常来王府走动。”
作者有话要说:

36、人之无良,我以为君 。。。
  马车行至长安城十里外的小树林中,突然停下。
  王庭西下车,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不远处的沈长安,她穿着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外披一件淡蓝色梅花衫,远远看去,身姿单薄,乱飞的腰带与长发,看上去整个人似要抵不住寒风侵蚀。
  王庭西走上前,解下自己的外衣替沈长安披上,有些责备道:“这里风大,为什么不穿件袄。”
  “在府里并不觉着冷,一时忘了。”
  两人并肩走在树林里,时隔三年,再次比肩而行,心境却全不相同。
  “我以为你会亲自去送孟田,却为何只让廷泽前去?”
  “长安城里还有些事情,我也不喜欢送别的场合。”
  “如此说来,长安今日不应该来了。”
  “我想着你必会来的,有些话要同你讲。”说完,看向长安,“你可知孟田的案子,郑苏易本就牵扯其中?”
  沈长安摇了摇头:“不知,但也不意外。”
  “柳中丞的证据中,不少边关往来信笺,都是出自孟田的副将,柳家的手还没有伸到这么长,郑苏易上次特派去西北,或许,是领了其他皇命的。”
  “表哥这么肯定是郑苏易,而不是周天龙?”说完,沈长安也认真看向王庭西,“表哥和周天龙有些交情?”
  王庭西摇摇头,只道:“是这次来长安才认识的。不过,却是李恒的亲信让我去找他的。”
  “哦?”沈长安拧眉,虽有不解,不过她也懒得深究,只问:“表哥要与我讲的话,到底是何?”
  “我只是想说,原本同意帮你嫁入南平王府,是觉得郑苏易人品尚可,如今,南平王府势必要牵扯进又一场的夺位战争之中。十多年前成广王的逼宫,长安城朝野经历了一次大血洗,沈家的覆灭犹在眼前,哎,你要愈发小心才是。”说着,很是认真地看着沈长安:“长安,你若想离开,也可以效仿孟田此法。表哥收回曾经的话,洛阳永远是你的家。”
  长安笑了笑:“王叔他们都在,表哥放心,长安若想回家……”
  说完,突地一愣,脑海里回想起阿娘死前的那一幕,阿娘当时握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担忧,她是在担忧没有了她的庇佑,这个女儿如何生存于世间,阿娘喊她回家,一定要回家去,带着这句嘱咐,阿娘闭上了眼睛。那时的长安还小,总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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