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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后面，如果你开始转型，这样的节目要少接。”戚逐很认真地给江影分析了齐俊要投的节目。
　　“这个我知道。”江影分得清好坏，知道戚逐在给他分析以后的发展路线，所以也认真听了进去，“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还没来得及转型，被人骂着骂着就糊了。”
　　“糊了以后你打算干什么？”戚逐对江影的职业生涯规划产生了一点好奇。
　　江影真的很认真地在思考：“当个狗仔吧，我料多。”
　　戚逐：“？”
　　*
　　当狗仔的愿望暂时无法实现，身为影帝江争的儿子，江影始终被寄予厚望，总有人觉得他只是现在混了点，以后一定是一个好演员。
　　就比如，他跟在戚逐身后赶到剧组的时候，导演和副导演看他的眼睛都在发光。
　　“我看起来很好吃吗？”江影忍不住拉着戚逐问。
　　他的声音小，戚逐似乎没有听见他的问题，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
　　“导演啊。”江影实话实说了，“您还是多看看戚逐吧，我演技稀烂，只能尽力而为了。”
　　“不烂不烂。”导演摇手，“我看过你之前的那部电影，刑侦题材的，朋友给我说过，当时是冬天，零下的温度，水特别凉，拍戏需要，你想也没想就跳了进去，电影我也看了，那一段你的表现只看眼神，我就知道，你能演好我的角色。”
　　江影被骂习惯了，很少被人夸，当场表达了自己的震惊——
　　他在戚逐的手背上挠了一爪子，又被打了回来。
　　“我听你经纪人说你剧本都是自己挑的？”这位导演是明白人，“你是没选对剧本，你这样的演员，应该多接正剧。”
　　下午的时候，没有江影的戏份，他化完妆换好衣服，就在片场周围游荡，看戚逐拍戏。
　　“听说戚老师是戚安导演的儿子？”同样下午没戏的苗野坐在一堆道具木桩上，和江影一起看热闹。
　　“对，不过他爸太文艺了，虽然他拿过很多奖，但他的作品我基本没有看完的。”江影承认。
　　戚逐工作的效率是真的高，很多时候都是一条过，只有部分时候因为群演的失误或者导演的高要求，才会重拍。
　　“同样是大佬的儿子，你俩怎么就差距这么大呢。”苗野看得出神，不小心说了句心里话。
　　“谁知道呢。”江影靠着木桩，“说起来，你是不是黑我黑上瘾了？”
　　苗野：“……”对不起，职业病。
　　毕竟当初江总雇人的时候说过，让他没事多骂一骂江影的演技。
　　“小心点说话。”江影偷瞄了一眼片场的摄像机，“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变成电视剧播出前后的花絮。”
　　苗野：“！！！”差点忘了这回事了。
　　“不过说真的。”苗野承认，“上次试戏的时候，你演的是真好，特别坏，一看就是坏人本人。”
　　“喵哥啊。”江影说，“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明白，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江哥。”苗野那会儿听到了导演对江影说的话，有点好奇，“你应该不缺资源吧，你先前接恋爱偶像剧做什么。”
　　江影：“……因为剧本好看，我喜欢甜甜的恋爱。”
　　江影：“不过拍起来挺没意思的。”所以他就划水。
　　苗野没想到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大佬还好这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感觉我今天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江影盯着片场中的戚逐自言自语。
　　戚逐一副少年的古装打扮，背后背着长剑，鼻梁高挺，目光凛然，主角那种年少时的高傲感，被他呈现得十分到位，和平时不近人情的淡漠模样，有了些微的差别，他的目光扫过面前扮成刺客的群演，在江影的身上停顿了一下，目光稍稍柔和了一些。
　　导演喊了卡。
　　“对不起。”戚逐冲导演和群演点头示以歉意，“刚才走神了。”
　　“他刚才是在看你吗？”苗野问，“然后就走神了……”
　　“我？”江影指了指自己。
　　“总不能是你背后的木桩子。”
　　江影：“……”
　　下午戚逐单人的几个场景过得很顺，后面由于饰演司梦的尹嘉遇是新人演员，经验不足，接不住戚逐的戏，稍稍耽搁了一段时间。江影和戚逐的对戏安排在晚上，江影用了一个下午，也没能想起来自己到底忘了什么事情。
　　他没和戚逐拍过戏，原本以为会很困难，开拍之后才发现，和戚逐搭戏，十分舒服。他俩平时聊得不算少，时常互相“问候”。
　　别人接不住戚逐的戏，但他却可以，除此之外，戚逐很会调动人的情绪，带着他往前走。
　　江影这才意识到，这群人把他推上这个角色的位置，是有道理的，洛南柯和宣末翎最初的相处方式，那种亦敌亦友的关系，简直与他和戚逐的状态一模一样，演起来完全不费力。
　　剧组的日程安排得紧，临近零点的时候，工作还没结束。
　　“前面的都可以了，戚逐带江影再练一下台词，刚才那段我们再走一遍，然后就结束。”导演说。
　　这一段角色的情绪变化比较激烈，江影好好说话的时候还行，感情一旦爆发，台词的短板就会显露出来。
　　23点54分，练了好久的江影在戚逐身边坐下。
　　江影：“差不多了。”
　　戚逐：“嗯，我也觉得还可以，我们自己再走一遍。”
　　23点55分，两个人开始对台词。
　　23点56分，江影因为心不在焉背错台词被戚逐敲了头。
　　戚逐：“你在想什么？”
　　江影：“我好像忘了什么。”
　　戚逐：“你忘的是台词吧。”
　　23点57分，江影终于找对了情绪，记全了台词，打算先和戚逐把这段走一遍。
　　23点58分，江影追上戚逐的脚步，一把抓住戚逐的手腕，气场眼神十分到位——
　　“说台词。”戚逐提醒。
　　江影目光一动，情绪激动地开了口：“糟了，今天忘聊天了，大火花要没了！”


第37章　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zyyh
　　戚逐：“……”
　　打瞌睡惊醒的苗野：“啊？什么火？”
　　一头雾水的导演和多脸茫然的员工们：“……”
　　然后这群人就看着江影一把抓住戚逐的手腕，两个人朝着助理的方向跑了过去。
　　23点59分50秒
　　＇大钳蟹＇：＇戳一戳＇
　　＇大钳蟹＇：赶紧的，搞快点。
　　23点59分55秒
　　＇班长＇：＇戳一戳＇
　　续火花成功。
　　江影和戚逐保住了他们的大火花。
　　＇班长＇：我算是明白，你在什么事情上会较真了。
　　＇班长＇：呸。jpg
　　天晴了，雨停了，江影感觉自己又行了。
　　“来来来，这段重新再过一遍。”精神抖擞宛如新生的江二少冲导演热情招手。
　　导演受宠若惊，果然，这一次江影的状态出人意料的好，演技在线，眼神到位，把预计的工作时间提前了好多，现场的工作人员都向江影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你们刚才跑出去做了什么，怎么突然状态就那么好了。”《瑞雪》的导演问，“我年纪大了，不太懂你们年轻人的玩意儿了。”
　　“刚才打瞌睡了，我也没懂。”苗野笃定地说，“但我知道，我会在花絮上见到他。”
　　尽管提前收工，当天工作结束的时候也已经很晚了，陈助理下午的时候，帮江影回去取了不少生活用品，也布置好了他拍戏期间要住的房间。
　　江影迅速收拾好自己，准备早些休息，耳边却突然响起了齐俊那天说过的话。
　　齐俊：我每天和plmm定时聊天养大火花，养小帆船养巨轮，你有这耐心吗？
　　还真有。
　　江影拎出了小齐总的微信号，开始回复。
　　＇大钳蟹＇：我有。
　　＇大钳蟹＇：你懂个屁。
　　一点多了，齐俊竟然没睡，还给他秒回了消息。
　　＇齐俊＇：我去？
　　大概是看了自己前面说过的话，齐俊总算是明白了江影在回复什么。
　　＇齐俊＇：您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齐俊＇：服气，你不会用了一整天来思考这个问题吧。
　　＇齐俊＇：你能有什么耐心，养出大火花再来找哥哥秀吧。
　　＇齐俊＇：挥挥~
　　火花和巨轮都有，只是不好跟齐俊解释，为什么这个火花和巨轮都交代在了戚逐那边。
　　作为黑红爱豆、饭圈男孩，江影对cp粉的存在并不陌生，但是对他和戚逐会有cp粉这件事表示困惑，他用了一天的时间思考也没思考出答案，他和戚逐的日常，就是互相看不惯，连着戚逐出国在外读书的那两年里，他俩的看不惯都没消停过。
　　江影的手机上还有两个人高三时的一段聊天记录——
　　＇大钳蟹＇：＇火锅图片＇＇钵钵鸡图片＇＇大闸蟹图片＇＇过桥米线图片＇
　　＇大钳蟹＇：馋死你。
　　＇班长＇：＇五三图片＇＇王后雄图片＇＇各类教辅试题图片＇
　　＇班长＇：写完了吗？
　　这就是他俩这些年来的日常。
　　“要是让你们看到这些，你们就嗑不动cp了。”江影很自信。
　　“所以为什么cp粉会诞生呢？”江影发问。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枕头边传来了一个冷冰冰的机械音，“时候不早了，现在是一天中该入睡的时间，小瓜希望你不再困惑，消除迷茫，早些入睡，为你点播一首《因为爱情》，伴你入眠。”
　　江影：“……”
　　他的话语触发了关键词，歌声就这么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江影扭头看向床边的智能音箱小瓜同学，这个窒息玩意儿是什么时候被放在这里的？
　　大概是下午陈助理替他收拾生活用品的时候，把智能音箱当闹钟给带了过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江影一整晚的梦里，都有戚逐，以至于他早晨被小瓜同学的闹钟叫醒的时候，都还有些恍惚。
　　“这个果然是闹钟，我就知道你需要。”来叫江影起床的陈助理十分欣慰，“你什么时候买的闹钟？”
　　“戚逐送的，说是慈善晚宴的主办方……”江影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也是那天晚宴的嘉宾，如果主办方要送礼的话，不可能漏掉他。
　　“今天的工作安排，今天没那么赶。”陈助理说，“你这个反派，前期都比较闲，中后期开始作妖，下午有个戚逐的单人采访，你可以去看热闹，或者不想看的话，你也可以休息。”
　　“好的。”江影收回思绪，“我看热闹。”
　　戚逐的采访，对江影来说，真的很好玩，因为这人往那里一坐，整个采访就开始变得索然无味，也不知道这次的记者，能不能有什么妙招改善一下采访的氛围。
　　《瑞雪》的团队当前在国内都是顶配，除了主角团外，其他角色请的都是很多有名的老戏骨，拍戏的时候每个人状态都在线，工作效率很高。
　　江影闲散习惯了，第一次跟这种高效率的团队，工作的节奏加快，连他也不由得感受到了一点紧张的氛围，对待工作渐渐变得认真起来。
　　他一认真，反倒状态就不对，昨天那种自在的感觉不见了，他找不到宣末翎早期那种无忧无虑天真的少年感。
　　“小影找一下昨天的状态。”导演提醒。
　　导演还没说完，戚逐先把人给拉一边训了：“你们杠精还会紧张？”
　　江影：“……”来了，班长式凶人。
　　戚逐：“前期角色的心理还没发生变化，又没人要害他杀他，他还是天天缠着他的洛哥哥，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戚逐：“虽然今天片场人多，但是你想，能有大火花要没了紧张吗？”
　　“那必然是没有的。”江影一秒找回状态，接下来再也没出过状况。
　　“你心态真好。”吃饭的时候，苗野踱到了江影的身边坐下，“被戚老师说完，你还能调整好状态，是我我就吓懵了。”
　　“还好吧，他也没说什么。”还提供了非常适合江影的帮助。
　　“他光是走过来，我都觉得紧张，后背发凉的那种。”苗野说。
　　“有那么可怕吗？”江影被逗笑了，“那你是不知道，他初中早读催我交作业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苗野对他俩从前是同学也有耳闻：“有多凶。”
　　“拎个棍儿，这么长。”江影把饭盒放一边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下，“板着个脸，把班里的一摞作业放一边，然后盯着我补作业，看到我走神或者哔哔就狠狠敲一下桌子，敲出一声巨响，把我前排那哥们儿都吓疯了。”
　　苗野：“……”
　　苗野擦了擦汗，诚恳地问：“那你是不是很快就补完了？”
　　“没，周末玩疯了，没写的有点多，再催我都搞不定，最后班长把他的数学作业给我抄了。”江影说，“作文我自己写的，我喜欢写作文，《一个终生难忘的人》，我写了我的班长，他是个好人，不仅早读盯着我补作业，还把自己的作业借给我抄，他是我一个终生难忘的人，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他。”
　　苗野：“……后来呢？”
　　“后来我俩都被罚站了呗，我还被叫了家长，作文被班主任发到家长群作为反面教材。”江影说，“然后我爸妈没空，我哥来的，穿得特别帅气，那天下午大概有二十多个人找我要了我哥的微信号。”
　　苗野：“……你们班的班主任可真不容易。”
　　江影还打算再说什么，有人从他的身后轻轻踢了踢他脚下的凳子。
　　江影：“？”
　　戚逐站在他俩的身后，也不知道刚才听见了多少，他指了指江影放在地上的饭盒：“快吃，凉了。”
　　“好嘞。”江影心情不错，“你吃完了？”
　　“我吃饭的时候没那么多话。”戚逐转身就走。
　　“哎，班长，你下午有采访啊。”江影拎着饭盒追了上去。
　　“有。”戚逐点头。
　　“有什么环节啊？”江影低头看饭盒，十分没有诚意地隐藏了一下自己眼中幸灾乐祸的情绪。
　　“说是简单问几个问题，然后读网友评论。”
　　“读网友评论？”有意思，那必须围观啊。
　　于是下午戚逐接受采访的时候，门边多了看热闹的江影和苗野。
　　“您对这部剧有什么期待吗？”椰子台的记者让戚逐给大家打过招呼后问。
　　“对剧情、演员和制作都有期待。”戚逐说。
　　“你看。”江影给苗野解说，“如果你看多了他的采访，你会发现，这人的回答永远中规中矩，简言之，就是没料。”
　　“看多了他的采访？”苗野重点不对。
　　“这不重要。”江影摆手。
　　几个常规的问题过后，到了江影最期待的读评论环节。
　　江影和苗野伸长了脖子，看戚逐手里拿着的小卡片。
　　网友的第一条评论。
　　＇啊啊啊期待你的这部作品。＇
　　戚逐顺利读完，补充一句：“谢谢。”
　　“你体会一下，什么叫没感情的朗读。”江影忍笑。
　　苗野：“……”不敢笑。
　　第二条评论。
　　＇希望戚逐老师可以在剧中“欺负”一下江影，以解广大网民心头之恨。＇
　　戚逐读完，竟然浅浅地弯了唇角：“会的。”
　　江影：“哼。”
　　第三条评论。
　　＇你是我zqsg地粉过的第一个明星，我特别喜欢你的作品，我会永远支持你的。＇
　　戚逐看到这张题卡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一瞬间，似乎有些意外。
　　来了，传说中的读评论坑嘉宾环节。
　　“赌五毛。”江影扒着墙，小声对苗野说，“zqsg他不会。”
　　苗野：“好。”有钱不赚王八蛋。
　　结果，江影就听戚逐十分流畅精确半点儿不带思考地读出了那个“真情实感”。
　　“五毛拿来。”苗野五毛也想赚，立刻伸手，“支持转账，江哥你看是支付宝还是微信。”
　　负责采访的娱记似乎也有些惊讶，他们原本就是打算用这些戚逐可能不认识的饭圈用语来制造笑点，结果没想到戚逐竟然知道。
　　后面纸卡上的评论全是饭圈用语，什么nsdd，srds，awsl，dbq，xswl之类的，戚逐全部精准识别。
　　苗野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赚了江影好几个五毛钱。
　　“我怎么感觉他又升级了呢？”江影琢磨。
　　“啥？”苗野没听懂。
　　众人继续围观，直到戚逐又翻开了一张评论卡。
　　＇zfzy，戚逐哥哥有什么想法吗？狗头。jpg＇


第38章　您是影帝吗？
　　这张卡被戚逐抽出来的时候，门口看热闹的两个人正沉迷算账。
　　苗野：“十道题了，他都念出来了，支付宝还是微信？”
　　“支付宝吧。”江影说，“顺便加个好友，让我偷你能量。”
　　苗野：“……我早就不玩了，你怎么还在玩！”
　　“哎，我这个人，比较长情。”江影给苗野转了个5块钱，“一个小游戏我都能玩好几年。”
　　苗野不敢相信：“我以为江哥你是那种三分钟热度的人。”
　　“我不是。”江影摇头，“我们杠精，就喜欢纠缠不清，我要是盯上哪只羊，我就长年累月地薅他的羊毛。”
　　苗野：“……”这是在说，戚逐吗？
　　“小影？”江影的耳边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