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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成欢-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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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五,小五上京去了……七弟那里出了一点事情,小五去斡旋了……”

    何老太爷一惊,皇帝是要对何家动手了?

    随即心中却是暗叹,幸好他做了这个决定,能少牵连一个是一个。

    他面色缓和了下来,却又觉得蹊跷:

    “这样啊……之前老七跟我在书信中已经说了,这件事他是有防备的,你们不必太过担心,可你们为什么要让丛梅去?丛梅不曾混迹过官场,很多关节他也未必懂,若是要去斡旋,让老六去不是更好?”

    何大老爷连忙回道:

    “父亲说的是,那几天刚好老六有事情,就先让丛梅去了……”

    可是何老太爷看都没看何大老爷,只一眼盯住了不敢看他的何二老爷:

    “你们跟我说实话,丛梅到底干什么去了?!”

    何二老爷横了横心,说了出来:

    “儿子是想着您想念小七,让丛梅去京城看看,能不能让小七回来看看您……父亲,就是念着小七,您也好生保重自己……”

    “混账!”

    不等他说完,何老太爷已经勃然大怒,猛然坐了起来,厉声喝道,但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已经是强弩之末的身躯又重重地跌了回去,顿时没了声息!

    何大老爷和何二老爷慌乱地扑了过去大喊:“父亲,父亲!”

    春晖院里里外外,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大夫的奔跑声,子孙的哭泣声,直到最后归于一片安静。

    何大老爷一个人跪在父亲床前,聆听最后的训诲。

    “小七……你们会害了他的……也会害了这个家……只要我死了,就结束了,偏偏你们如此糊涂……我最后叮嘱你几句话,你牢牢记住,事到临头,绝不能优柔寡断……”

    屋内的声音低微,等候在外的何家大夫人路氏站在门外什么也听不清。

    她仰头看了看入冬以来最为阴沉的天色,终于在这样的严寒中嗅到了要下雪的意味。

    小七,小七。

    老太爷一直在唤那个她恨了十七年的人。

    路氏心中忽然就软了软,那个带给她半生痛苦的“儿子”,此时要是能回来看太爷一眼,她也不会再对他如何的……

    正恍惚间,只听见屋里的丈夫忽然大放悲声,她一个寒噤,泪水就涌了出来。

    天空中开始飘落一片一片的雪花,落在她的身上,冷彻入骨。

    小七,终究是迟了。

正文 第五百四十九章 雪殇

    离开的时候,虢州官道上的树木郁郁葱葱,一切带着美好的绿意。

    此时归来,已经是无边落木萧萧下。

    黑云压顶,万物枯槁,寒风肆虐,天地间的一切都散发着一种不怀好意的意味,逼迫着一黑一红两道身影勒马前行。

    纵马疾驰的白成欢只觉得北风如刀割在脸上,却不敢有一刻停顿。

    一进虢州的边界,他们就弃了马车,在这寒风中匆匆赶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阴沉到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的天气,让她由衷地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白成欢扬起马鞭在空中一抽,再次策马:“快!”

    骏马没觉得疼,但是听到了熟悉的鞭声,四蹄更加奋力疾奔!

    清脆的鞭花声让赶在她前面的萧绍棠回过头来,风卷起他的风帽,他朝着白成欢大喊:

    “风太大了,你停下,等马车来了回马车上去!”

    即使有大氅和风帽层层包裹,可是萧绍棠还是能看得到白成欢脸上被冻出来的青紫那样连易容的油彩都没办法遮去的青紫,让他从心底里泛着心疼她明明不必来的,她可以留在京城,可是她却能体谅他想带着自己的妻子一起回来看老太爷的愿望,顾全了他的私心,来经受这一路的颠簸跋涉。

    白成欢却纵马赶了上去,风帽下面的面容带着他这一路上都熟悉的笑容,明朗的喊声中带着宽慰与不可驳回的坚决:

    “没事,我们继续走!”

    萧绍棠一个愣神的功夫,白成欢的马就冲到了前方,掠过他奔向回家的那个方向。

    萧绍棠眼中微热,不再迟疑,扬鞭追了上去。

    虢州的官道一里一里地被马蹄踏过,黑云完全笼罩了苍穹的时候,他们终于遥遥望见了弘农县的东大门,在马蹄的哒哒声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欢欢,我们到了!”

    萧绍棠稍稍放缓了马的速度,大氅上的风帽被风吹落,垂在身后,心上居然有颤巍巍的胆怯明明一路奔波,只想早点归来,此时却不由得近乡情怯。

    他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回来的时候,却连真面目都不敢露。

    白成欢也望见了那座乌云催压下熟悉又陌生的县城,心中微微感叹,这也算是回家了吧?

    呼啸的北风从发梢耳边掠过,寒气猛然袭来,白成欢忽然觉得鼻尖一凉,她仰头向着乌沉沉的天穹上望去,伸出手,一朵洁白又冰凉的花朵落在她被马缰磨得发红的掌心,瞬间化成一滩水。

    “萧绍棠,下雪了……”

    大片大片的雪花被寒风从空中吹落,飘向无垠的旷野大地,顷刻间白茫茫一片,将这大地山峦一点点装裹素淡,温柔地埋葬了这个世间所有的苦难。

    盘旋而下的雪花像是暗夜的星光一样将两人笼罩围绕,仿佛一场盛大的欢迎,可那样转瞬即逝,掌心留不住的脆弱,又仿佛一场绝望的离别。

    旷野中,女子做梦一样的呓语,带着陡然而来的欢喜:“萧绍棠,下雪了!结束了,终于结束了……来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

    在大齐干旱了半年之久以后,上天终于结束了这场对凡世众生的惩罚!

    簌簌而落的雪花,意味着干旱的结束,意味着来年的希望,意味着一切的周而复始!

    萧绍棠回头看去,红色大氅掩映下的女子眉眼平凡,却皎洁如雪,眼中闪动着喜悦的光芒。

    “是的,一定会好起来的。”萧绍棠斩钉截铁地回答她,眼中也闪耀着从前那个虢州少年朗朗的光彩:“我们见到太爷的时候,跟他说下雪了,他一定会很高兴!”

    那个枯瘦的老者,一生刚毅,却也如同这个为一场飘雪欢喜不已的女子,心底怀着对世间万物的仁慈,即使他不能亲自出来看一看这场雪,也一定会为苍生得救而开怀!

    两人只为这场迟来的落雪停驻了片刻,就又在逐渐苍茫起来的路上疾驰前行。

    当哒哒的马蹄声在弘农县街道上逐渐开始结冰的青石板路上踏过的时候,白成欢却发现这样寒冷的天气,街上却是人潮涌动难道所有人都为这场雪欢喜到这种程度?

    人声嘈杂从两人身边掠过,这样乱糟糟的世道中煎熬过来的人并没有回头看一眼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异客,他们都蜂拥奔向一个方向。

    萧绍棠死死地凝望着人群的尽头,那里矗立着他曾经的家门!

    他的目光掠过汹涌的人潮,落在何家那高高的门楼上,视线触及那门楼上一抹飘动的白色之时,顷刻间凝固,难以置信却无法阻挡接踵而来的绝望: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白成欢也望见了那在风雪中舞动的长长白布那是虢州的风俗,家有长者逝,门上加白布以表丧!

    仿佛无形中有山岳压顶而下,马上黑色的人影晃了晃,一股从胸腔深处传来的悲恸嘶吼而出:

    “太爷!”

    终究是迟了吗?日夜兼程,千里跋涉,终究是迟了吗?!

    白成欢眼疾手快地将几乎跌下马去的人捞了回来,心口忽然间也有一种被撕裂的感觉走到这一步,终于是能与他感同身受?

    两匹靠拢的马匹打着响鼻,踢踏着脚下的慢慢结冰的积雪,片刻之后,她在他耳边低声而坚定地道:

    “萧绍棠,跟我来!”

    然后她放开了他的手,将身上大红色的大氅一把解下,反手露出里面白色的里子,在身侧舞动,伴随着她的喊声在人潮中艰难地开辟出一条路:

    “让开!让开!”

    风雪肆虐也掩不住他脸上奔涌而下的热泪,转瞬成冰,他明亮的眼睛彻底暗沉了下去,却被这呼喊猛然惊醒,猛地一甩马鞭,马匹踏着冰雪,破开沉沉降落的夜幕,追着那个身着银白色骑装的单薄身影飞驰而去!

    何家内宅正堂上,何二老爷跪在父亲的灵前将头撞得哐哐作响,悲声哭号:

    “是我害了父亲,是我气死了父亲啊!”

    何大老爷忍着悲痛刚刚将事情逐一安排下去,一脚踏进门来就看见自己的胞弟这幅样子,顿时气怒交加,抬脚踹了上去:

    “不许再哭号!吊丧的人即将上门,你如此作态,是要让人追根究底,让父亲死不瞑目吗?!”

正文 第五百五十章 承认

    何二老爷的哭号声戛然而止,但满脸的泪水还是停不了,撞得青青紫紫的脸上仍旧涕泗横流。

    披麻戴孝的何大老爷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尽力让自己理解自己胞弟的这份自责与愧疚,与他一同跪在父亲灵前,一边往火盆里投纸钱,一边压低了声音:

    “二弟,你先回去,别让人看见你这幅样子,父亲已逝,小七,随时可能回来,这个节骨眼儿上,咱们何家不能出任何差错,你若是想要让父亲原谅你,就要对得起父亲的嘱托!”

    何二老爷一怔,转头看着长兄,总算从悲痛欲死的痛悔中抽离出来,神色间却还是一片茫然。

    何大老爷看着他,只觉得身心俱疲。

    这个时候,他要强忍父亲骤逝的悲痛,抚慰族人,安排料理父亲的身后事,却还要来劝说这个不省心的弟弟!

    他耳边听见外面管事已经开始迎接前来吊唁哭丧的亲朋,只能肃整了神色,最后一次跟这个弟弟费唇舌:

    “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凡事该懂!我也不想多说,你心里总该明白几分,就当是体谅体谅我这个长兄,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说完起身往外迎去,正堂外顿时传来一片哭声,向着里面而来。

    何二老爷只是一时被痛悔迷了神智,此时全然清醒过来,立刻起身将身上的麻衣孝服整理好,规规矩矩地跪在了已经开始守灵的家人中间。

    随着吊唁的亲朋哭喊进门,一众晚辈大放悲声,何家正式开始举丧。

    何家虽然退居虢州多年,族中子弟也大多外放,不在京城做官,但当年的人脉与声望犹存七八。

    尤其自从旱灾以来,何家倾尽全力赈济灾民,就算是虢州官府,也对何家心存敬意,更不必说得到救助苟以活命的百姓。

    何老太爷过世,报丧的人一出门,就有无数听闻这个消息的人自动自发往何家聚拢吊唁,弘农县的县令宋温德一接到消息也赶忙冒着风雪前来,亲朋故旧也即刻登门。

    何家自内而外遍裹缟素,白幡飞扬,与风雪融为一体,大宅内外更是悲声四起,甚至盖过了呼号的风声,一时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凡是靠近何家的百姓,心头念着昔日何老太爷的善举,耳边听着悲伤的哭声,顿时也哭喊声四起。

    白成欢在前,萧绍棠紧随其后,疾驰至何家门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天地同悲的场景。

    天地祭以风雪,百姓祭以热泪这是对一个刚正慈爱的人最隆重的悼念!

    这样的诸姓同悲,也足以撕碎萧绍棠心头最后的一点希冀,自幼照亮在他心头的那盏明灯就此熄灭!

    千里归来,一心想见的人却不在了!

    白成欢忍住瞬间被四周悲声渲染而起的泪意,身手利落地跳下马,回过头去看萧绍棠。

    已经远非昔日面目的男子跌跌撞撞从马上滚落,顾不得站直身体就向一路洞开的重重宅门扑了进去,带着撕心裂肺的呼喊:

    “太爷……太爷!我回来了,您等等我,您等等我啊!”

    走时音容笑貌尚存,归来生死阴阳陌路这是何等让人绝望的遗憾!

    白成欢抹了抹眼角,悄无声息地跟在他的身后跨进了何家的大门,手中大氅被她随手扔于马上再穿这样的颜色,总归是对逝者不敬。

    何家族人仆婢众多,除了最开始众人悲恸无措,此时已经有条不紊地开始各司其职,来人虽多,灵前举哀拜祭却有条不紊。

    何大老爷总算是稍稍舒了口气这样的紧张与忙碌奇异地冲淡了骤然丧父的悲痛,他眼前只余父亲临终前淡然镇定的面容,给了他莫大的勇气来支撑下去。

    只待到算好的时辰,就能为父亲入殓,让父亲安眠了。

    可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忽然就有杂乱的喧哗声从外传来,他抬起头,一袭黑影裹挟在风雪之中,闯入了他的视线,那是

    虽然面目陌生,虽然此人来得突兀,可是何大老爷还是霍然站起身来,喉头滚动,嘴唇颤抖,却无论如何都唤不出那个名字!

    仿佛是十七年的父子终归心灵相契,何大老爷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倾注了十七年心血的那个孩子!

    丛棠,是丛棠回来了啊!

    可为什么,就迟了这一步呢!

    叹息只是一瞬而过,何大老爷疾步迎了上去。

    在门前迎客的家丁犹在身后追来:

    “这位公子,请报上名讳!”

    何家这样的人家,自然不可能让任何人都能借着丧事闯入。

    何大老爷挥挥手阻住了那个家丁,一把握住了萧绍棠的手,父子二人对视,涕泪齐下:

    “贤侄,你来了!”

    县令宋温德刚刚拜祭完毕,尚未离去,见刚刚还沉稳应对的何大老爷忽然间就在这个悲痛欲绝的年轻人面前失态,不禁疑惑地看了过来。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里,何大老爷勉强把持住了悲伤,将他带至灵前,高声道:

    “贤侄,你能亲来,足以告慰你叔祖在天之灵!”

    萧绍棠能感受到手心父亲那双起了皱皮的手传达过来的意思,他心中一凛,那冲昏了头脑的悲恸终于出现一丝清明,重重在灵前跪下,叩头不止,悲声震天:

    “叔祖,侄孙来晚了啊!十年未见,您为何不等等侄孙啊!”

    有人顿时就明白过来,这也是何老太爷的族侄啊。

    何氏一族人丁兴旺,何老太爷那一辈就有兄弟五个,并不是都在虢州,有那么几个面生的后辈也是正常,这不是说了么,十年没见了,大概也是听闻老太爷病重赶来相见的,偏偏还是迟了那么半日。

    众人纷纷慨叹,遗憾啊。

    没有人再去深究,都纷纷把目光投在了跟在后面进来的女子身上。

    寒风中一身骑装的女子身形纤细飒爽,面目却是生的平平,似乎是跟着这年轻人来的,见他跪下哀哭,她也跟着在他身边跪下,严谨认真地磕了三个头,面上悲伤流露,眼泪滚滚而下,十足的恭谨哀伤。

    何大老爷的手就紧了紧,望向这个陌生的女子:

    “贤侄,这是……”

    “侄媳何徐氏,是跟随夫君前来探望叔祖,却不想……”

    她垂头哭泣,却字字句句,清晰无疑。

    萧绍棠听见她的声音,仿佛冰冻三尺的寒夜里听到了花开的声音不错,她也是徐家女,而此时,她在他的身边,承认了何家妇的身份!

    何大老爷几乎僵在原地,这是,这是白家的那个疯女?

    萧绍棠向身侧柔顺的女子伸出手去,与她执手,再次认真叩头。

    太爷,您看到了吗?这是我的妻子。

    小七真的带着妻子,来看您了!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一章 死因

    深夜时分,庭院中的落雪已经深达三寸许。

    有仆婢在外面唰啦唰啦地将积雪扫去,灵堂前还跪着孝子孝妇,只有几个年纪实在小的曾孙辈被带了下去休息。

    其他人眼睛都在盯着灵堂后面的帷幕。

    一阵风拂过,只能看到帷幕后面隐隐有几个人影。

    一开始有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出来,那哭声比他们这些太爷的嫡系子孙还要悲怆,听的人心中颤抖,禁不住跟着流泪。

    这样的悲伤,像是与太爷生前十分亲厚。

    可这不是十年没见了吗?这个他们见都没见过的族兄弟,怎么能对老太爷有这么深的感情?

    不过这个时候,也没人敢多问,只听见一阵低语之后,那哭声渐渐弱了下去,不知道大老爷在跟那人与他妻子说些什么。

    溘然长逝的老者穿戴一新,已经入殓,安然地睡在尚未盖棺的灵柩中,面容清瘦,遍布皱纹,却是安详适意。

    萧绍棠不顾生死之别,紧紧地握着老人已经完全没有了温度的手,一直跪在灵柩边没有离开过半步。

    白成欢也同萧绍棠一起,换了麻衣孝服,默默地陪伴在侧。

    何大老爷眼中含着泪,将该劝的话都劝了一遍。

    “……既然是来了,太爷想必是开心的,只是这时候,一切小心,待到安葬了太爷,你们还是速速回去……免得太爷担心……”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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