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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阙-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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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世子还有什么话要你转达?”眼看许嬷嬷也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她与良玉,风重华开口发问。
“姑娘明鉴,”良玉笑盈盈地福了福,“世子爷说大娘子一切安好,让姑娘不必挂念。”
风重华讶然。
这是韩辰第一次明确转诉文氏的近况。
她有点坐不住了,急迫的站了起来:“我……我何时能见她?她身体好吗?这两年多有没有受苦?弄影好吗?她有没有受伤?”
一连串的话自她口中涌出,令见惯了她镇定自若的良玉刹那失神。
姑娘的眼睛真好看,如同暗夜里璀璨的星辰。不仅明净润泽,还澈底澄清。
怪不得世子爷待姑娘另眼相看!
良玉定了定神,与风重华说起了文氏的近况。
第85章夫子
良玉微微垂首,态度显得更加恭敬:“具体情况奴婢也不太清楚,只说大娘子的身体比前年要好了很多,被流民裹挟时落下的病根已清除了……”良玉转了转眸子,思忖着到底该怎样才能把实情说出来,难道要让她告诉姑娘说大娘子已怀六甲了吗?
到时姑娘必定要追问那男人是谁。
可若是说出那男人的身份,只怕姑娘立时就能猜出大娘子在何处。
“那弄影呢?”见到良玉吞吐的,风重华知道她必定不会回答文氏的下落,就将话题转到弄影身上。
“不太好,”良玉摇头,“被流民裹挟时弄影姑娘受了重伤,虽是经过名医诊治,终落下了病根……”她抬首看了看风重华,咬了咬唇道,“奴婢若说了实情,还望姑娘挺住……弄影她,脸上只怕破了相了……”
破相了?
风重华怔了一下,泪水缓缓自颊间滚落。
缓缓坐回花梨木鸡翅椅上,深吸了一口气。
母亲与弄影一切安好就行,至于破不破相又算得什么?大不了等弄影成亲时自己多给些陪嫁罢了……
就在这时,射月在外间回话,说是双鱼胡同派了人过来。
风重华忙拿帕子揩了揩泪,恢复了正常,隔着帘子问射月:“来的是什么人?”
“回姑娘的话,”射月恭恭敬敬地禀道,“是一位姓范的嬷嬷,随行的还有两位,一位是姓宋的中年夫子自称是给五姑娘开蒙的,另一位是妇人是宋夫子的妻子。”
中年夫子?风重华的眉头皱了起来。
清明回来后,她就派人回了风府,说想替风明怡寻一个开蒙的女夫子,不求学问多高,能启蒙即可。顺便问问风慎几时去山西,她好准备盘缠。
可是没想到居然送来个中年男性。
她顿时怒了。
风慎已经废掉了,难道郭老夫人的脑子也跟着风慎一起废掉了吗?请个成年夫子教风明怡读书,她怎么不顺便再请个七八岁的男童陪伴风明怡长大呢?
“你去舅母那里说一声,说我请荣大管家接待下客人。”风重华令良玉准备笔墨纸砚,她要画画。
竹子刚画了一半,射月就折返回来,身后跟着余嬷嬷。
余嬷嬷的态度很是恭敬,先是冲着风重华行了一礼,而后才开始说话:“范嬷嬷说请了一位秀才教五表姑娘读书写字……荣大管家说,五姑娘不过是想启个蒙用不着秀才,找个识字的女夫子即可,让范嬷嬷把人领回去。范嬷嬷不愿回去,说人是郭老夫人亲自请的,她要送到姑娘面前才放心。我们太太让我来回姑娘,既然范嬷嬷不听话,就不用管了。”
风重华连头都不抬,指着画作道:“我想给舅舅绣个食袋,您觉得我绣个竹子怎么样?”文谦每日三更不到就起床上朝,早膳都是放在食袋里由长随背着带到宫中的。
“好呀,竹乃君子,自然好。”余嬷嬷一听这是给文谦准备的,笑得弯起了双眼。她向前探了探身子,由衷地赞叹了一句:“这竹子画的真漂亮。”
风重华就落了一笔:“那您看这一笔怎么样?要不要再淡些?”
“这我哪懂?我看这一笔挺好,画得漂亮。”余嬷嬷笑眯眯地夸着风重华。
俩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谈论起了竹子。
等到竹子画完,风重华又向余嬷嬷请教起绣工来。
余嬷嬷就告诉她针线房里哪个绣娘竹子绣的最好,哪个牡丹绣的好……
范嬷嬷坐了快半个时辰,茶杯里早就见了底,可是左等右等却不见来续水的人,气得暴跳如雷,却还不敢发火。
这二姑娘是个狠人呐!
她守完孝不肯回府,住到舅舅家。府里的人不过是生气,就在外面多说了几句,结果二姑娘转眼就把铺子给卖了。这话往外一传,别人就说府里把二姑娘逼得走头无路才卖了铺子。
后来,因为大姑娘成亲两年没身子,二老爷怕大姑娘后续无出在会昌候府受委屈,就将四姑娘明姝送到会昌候府。
按理来说,这嫡女无所出,送个庶女过去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偏偏二姑娘不乐意。
非要把二老爷赶到山西去做师爷。
这些日子府里为了这件事情都闹翻了天,二老爷死活不去,二娘子也跟在后面闹。
二姑娘直接派人告诉老夫人,若是不去山西就要为二老爷续弦。
这当女儿的为父亲续弦是孝顺啊,任谁也挑不出个理去。
二娘子一下子蔫了,乖乖替二老爷收拾行李,又把三姑娘明薇和二少爷绍民托付到了老夫人屋里。
老夫人见二老爷听话,就替二老爷出了五千两银子给了晋商,准备三月底就启程出发。
前些天,二姑娘传信回府,说要替五姑娘寻个启蒙的女夫子。
二老爷顿时来了气,说一个庶女哪这么大的脸找女夫子。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非要安排人给五姑娘启蒙。
老夫人不同意,说宋夫子年纪太轻,不合适在内宅院教五姑娘。
可二老爷指天划地,说若是不听他的话他就不去山西。
晋商连银子都收了,又怎么可能吐出来?老夫人没办法,只好去请宋夫子。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二老爷看中了人家的姑娘,想要带到山西去。把人送到文府来,是让二姑娘替他养宋夫子的。
这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关她什么事啊?可文府居然把她给晾了起来。
她越想越生气,抓起一个过路小厮,问起话来。
那小厮只是一个负责养马的,哪里能进内宅院,不由苦了脸:“这位嬷嬷您就饶了我吧,我只是个养马的。”
这句‘我只是个养马的’触动了范嬷嬷,她气得银牙紧咬,左右开弓地扇了小厮两巴掌。
“我让你养马,让你养……”
坐在客房里的宋夫子穿了一件宝蓝底石菖蒲纹杭绸直裰,翘着二郎腿,撅着八字胡,一张油光发亮的脸上满是悠闲。
来之间风慎就与他说好了,一年一百两银子,另加四季衣衫,管吃管住,一天一壶酒。
这样好的日子上哪里寻去?更何况他还是来百花井巷的文府坐馆的,将来说出去也是面上有光。
风慎虽然年纪大了,可他现在身边没有正妻,只有郑氏一个贵妾和两个姨娘。
若是女儿争争气,未必没有做正妻的福气?
风慎以前好歹也是个九品官,虽然现在落魄了,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又岂是他们这等普通人家能攀附的?女儿若真能嫁给风慎,也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
他正美美地想着心事,身边却传来妻子那压抑不住的哭泣声,不禁发怒:
“哭什么哭?为夫还未死!”
他妻子生得比较瘦弱,身上穿着粗布衫,头上戴着荆枝制作的髻钗。被他吓了一跳,忙止住哭声,哽咽道:“我在想囡囡。”
宋夫子瞪起眼睛:“想什么想?你与我成亲这么多年,只生了一个囡囡,你还有脸想?你要是能给我生个儿子,我能会到现在一事无成?我一想到家业无人继承,我连书都读不进去。我告诉你,等以后我再讨个小的,将来她生个一男半女,你给我好生服侍着。”
他妻子被他说得满脸通红,垂下头暗自落泪。
到晚上,文安然来给宋夫子接风:“家父还未回府,兄长去了座师府中,我也是方从外面回来,失礼之处还望宋夫子海涵。”然后他请宋夫子夫妇到花厅饮酒。
宋夫子是个秀才,文安然也是个秀才,宋夫子极为满意。
而范嬷嬷却是无人理她,即无人安排她的饭菜,也无人过来与她说话。
她连问了几个人送她来的车夫在哪,都说不知道、不清楚、没见着……
偏生那个被范嬷嬷打过的小厮还在一旁嘀咕:“这风家的人真是没规矩,来见表姑娘居然不先去向表姑娘请安?”
范嬷嬷气得要死,只得饿着肚子去向风重华请安。
垂花门的婆子笑着将她拦住:“我们这里不比别人家,外院的进不了前院,前院的进不了内院。若是嬷嬷想见表姑娘,须得叫内院的婆子进去通报。”
这一等,就等到天色黑透,范嬷嬷腿都站得酸麻,射月才过来回话。
“姑娘说,这么晚了范嬷嬷不用过去请安了,让范嬷嬷早些回家。”
“劳烦射月再帮我禀告一次,好歹人也来了,总不能不见二姑娘的面就走。”范嬷嬷讨好地往射月手里塞了几个大钱。
射月接了钱,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我们姑娘画了一下午的花样子,这会累了,说想休息。让我出来问问范嬷嬷,二老爷启程的日子是哪日,姑娘好去送盘缠。”
范嬷嬷听风重华画了一下午花样子都不愿见她,只恨得咬牙切齿。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强笑着道:“说是月底,二姑娘要不要回府送送二老爷?”
射月撇了撇嘴,二老爷那样的人,哪里值得姑娘亲自送别了?
“姑娘哪里有空?马上大公子就要殿试了,殿试之后府里就要商议大公子与李祭酒府上的亲事。周姑娘也要说亲事了,这些尽都够我们姑娘忙了!”射月睨了范嬷嬷一眼,“到时我们姑娘会让荣大管家过去送行的。”
范嬷嬷听得双眼直发愣。
亲生父亲要出远门,女儿居然连送都不送?派人过去就算完事了?
范嬷嬷正想发怒,射月下句话就将她噎个半死:“范嬷嬷莫瞧不起荣大管家,他父亲荣老爷子可是服侍过老太爷柱国公的。儿子现在是太原巡检,女婿在洛阳做县丞。”言下之意他过去送行,还算是抬举风慎了。
第86章状元
天还未亮,风重华领着风明怡,和周琦馥三人一起穿戴整齐地去了周太太屋里。
今日是殿试的日子,京师上下瞩目。
子时,文谦就领着两个儿子去了皇城,在马车里眯了一个时辰,寅时(3点)起了身。将文安然与荣大管家留在东华门外,他与文安学分别由不同的城门入了宫。
东华门外燃起的灯火在夜色中犹如一把巨大的灯笼扇子,自里向外展开。灯笼的亮光下,是一张张彻夜不眠焦灼期盼的脸。
在期盼的目光中贡士们自东华门入宫,在丹陛下排队等候,领取宫饼,文武百官分立两旁。
随后,永安帝在一片管弦丝竹声中升殿。
翰林院大学士董文昌从殿内黄案上捧出试题,授予礼部官员,再由礼部官员放到殿外的黄案上。
礼部官员向贡士们发题,贡生接题后,由鸿胪寺官员引领着,走到各自的试桌旁落座。
云板响起,殿试正式开始,百官们退出大殿,以免惊扰贡生们思绪。
一出殿,就有官员将文谦围在了正中。谁不知道文谦长子文采超然,曾被永安帝当着百官夸奖过。
想必这次必在一甲之内。
有人冲着文谦拱手,“一门三进士,爷孙父子皆登科!柱国公一脉诗礼传家,家学斐然!”
也有人笑:“来之前路过文拾遗府上,只闻蟾桂飘香,紫薇摇曳,想必令公子折桂有望。”
“哪里哪里,张兄之子天资聪颖,此科必将名传天下,荣登桂榜。”文谦回礼作揖,口中说着漂亮话,心中却是如潮起伏。儿子自蒙学始,历经寒暑春秋,艰辛苦读,为得不就是有朝一日蟾宫折桂吗?
夜淡天高,晨意凛然,可文谦却感觉不到冷。他很激动,也很忐忑!
一方面希望同僚们的恭维变真,另一方面也怕儿子发挥失常。
就在这样的矛盾心理中,文谦将目光投向巍峨的皇城。
一抹浅浅的鱼肚白在东方天际出现,晨曦熹微。有喜鹊坐在屋顶的仙人骑凤上,欢快地鸣叫着。
“好兆头啊!”
“听说今年少年贡生不少,也不知谁是探花郎?可惜我朝不像宋朝,不能榜下捉婿,要不然捉个女婿回家,多好!”
“看,那喜鹊面朝东方,证明紫薇之气由东而来。”
皇城外声浪喧哗。
皇城内的文谦也将目光地落在那只鸣叫着的喜鹊身上。
站在马车上的文安然,扶着荣大管家的肩,用力地往东华门内望去。
也不知道此次发挥得怎么样,能不能高中?文安然跪倒在马车上,面朝着衍圣公府方向行礼,祈祷圣人保佑。
马车周围,都是与他一样的心思,人人都朝着衍圣公府方向跪拜行礼。
守门的禁卫军看到百姓们屁股朝着皇城,却只当没看到。就在他们中有亲戚参加此次大比的,也偷偷地朝着衍圣公府方向作揖呢……
朝阳柔和,京师的空中却弥漫着焦灼的气氛。
与此同时的文府,气氛同样焦灼。
周太太一会派人出府看一趟,不时抬头看博古架上的自鸣钟,在屋里来回踱步,脸上早就没有了平时的从容。
院里院外站满丫鬟婆子,等着听周太太吩咐。
风重华穿着一身素雅的白底绣红梅长衫,肌肤雪白,柳眉杏眼,看着走来走去的周太太,娴雅的笑道:“大表哥一向认真苦读,做得策论曾得过陛下的夸奖,今科必是能中。琦馥,你说呢?”她这是在给周太太吃定心丸。
以文安学的文才,只要殿试不出意外,一甲跑不了。
前世,永安帝就点了文安学为探花郎。
周琦馥嫣然轻笑,顺着风重华的话往下讲:“是啊,我也觉得大表哥必中,就是不知道是状元还是探花……”
“洪崖差遣探花来,检点芳丛饮数杯。深紫浓香三百朵,明朝为我一时开。以大表哥的年龄来看,我觉得做探花郎才好。状元虽好,可是七老八十的也能做状元,然而唯有探花郎非俊才不可取。”风重华抿嘴轻笑。
“咱们大公子要是中了探花郎,我就给三清祖师连上一月的香火。”余嬷嬷也跟着起哄。
“一个月怎够?起码要半年。”许嬷嬷打趣道。
风重华等人就笑了起来。
周太太被她们插科打诨逗得半点愁绪也无,也跟着笑了起来。
到了中午,周太太领着四个丫头随意吃了几口饭,又开始焦急地等待。
殿试考题共有三道,一诗一赋一策论,凌晨入场,日落前交卷。
正午时,宫内会准备膳食供贡生们食用,但是不许交头接耳,也不许离开试桌。
下午时,周太太实在是站不住了,就叫余嬷嬷摆了桌子,几个人打叶子牌。
周琦馥与风明怡不会打,就让风重华坐在下首,俩人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学着。
说是打牌,可是周太太半天也出不了一张牌,一会朝前院方向看上一眼。
几个人知她心中不宁,也不催她,就这样慢悠悠地直打到酉时末(快19点),
周太太一把将牌扔到桌上,跳了起来,“快叫人看看,东华门外可有贡生出来了没有?”
风重华看了看博古架上的自鸣钟,还没到戌时呢。
现在殿内的贡生们刚刚交了卷,等到向陛下行了礼,然后再出东华门还得半个时辰。
可她此时心里也是焦急万分,不知大表哥会不会像前世那般高中探花。毕竟那时舅舅刚刚官复原职没多久,大表哥为争一口气,这才中了探花郎。
周太太此时已经是等不及了,三步并作两步,急勿勿地出了院门。
一行人就跟着她,往垂花门处走去。
这一等,又是一个时辰,才有小厮喜气洋洋的回报。这个说“贡生们刚出了东华门”,那个就跑过来报“已经看到大公子了”,不一会又有小厮气喘吁吁跑来说“二公子已经接上大公子了,就等老爷了”。
每次小厮回报,周太太眼中的神采都亮上一分,嘴里一叠声的看赏。
等到听到最后一个小厮说大公子气色甚好,正在与众贡生谈笑时,周太太的双眸亮若星辰,大声道:“看赏,赏一两银子。”
报信的小厮大喜,倒地磕了个头,喜滋滋地去了。
那几个才得了一吊钱的小厮就用愤怒的眼刀扫着这位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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