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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小婢翻身-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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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一般男人,如她大哥林富贵从外头满头大汗跑进来时散发的那股子汗臭,绝对能让人恶心的吃不下饭。
  告诉红枝、翠柳等人,估计她们根本不会相信世上有男人的汗是不臭的。没有经历过这样充满男人味却又精致无比的人,不会相信有这样的结合体。
  她们的认知力,男人要不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白面书生,要不就是粗粗壮壮的市井走卒或武夫。
  不过倒是要说一句,白面书生已经是这边姑娘们极想要的,有点家资的书生是她们想都不敢想的。
  裴珩这般金门绣户贵族家庭出生的读书人过的精贵奢侈生活,外头说书唱戏的也没办法真个了解,市井人家更是无从得知。
  就是撇去这种种不提,裴珩还是这样温柔一个人。
  市井的男人,你看林富贵讨好着翠柳,但是说的话有多粗俗。再看她爹也是个木讷老实人,但是对她娘还不是会大着嗓门斥吼。老实归老实,讨好归讨好,他们永远学不会贵族男子待女子如娇花一般怜惜的态度。
  就是这样,林富贵和她爹还是杏花巷里受夸赞的男人。翠柳她娘来串门子不止一次夸,说是看林家父子样子,女儿嫁过来她放心。
  那比林富贵和她爹还差的男人,是怎么样的?

☆、第28章 回“家”

  林家一众人等忙殷勤备至的招待明祺。
  柳氏一叠声喊俏姐:“快给柜子里的好茶拿出来叫客人尝尝,前些日子送来的点心也装盘子送过来……”
  俏姐忙的极为情愿,上茶时笑的娇羞温柔,“……请喝茶。”
  明祺连声称“不敢”,让过茶,笑着把来意说了,“我们爷的意思,月姑娘这来住好些日子,该回去了。”
  红枝听了,不舍的把手拉住月芍。
  柳氏心里咯噔一下,她才算着将女儿留下,怎么就要送走她了?她眼珠子一转,热情地劝茶,待明祺喝了两口,她陪笑着问:“我们幺儿侍候的还得主人意麽?你看这主人家要用多久,到了年纪,是不是该叫我们领回家嫁人?”
  柳氏的话说的直白,月芍看了明祺一眼,明祺也看了她一眼,明祺不觉尴尬,月芍也觉脸红。
  明祺心里想,月芍姑娘是四爷的人,可她家里爹娘瞧着是一无所知,竟然还想让月芍姑娘回家来嫁人,四爷哪能答应。好在他当时留了一手,没告诉月芍姑娘和她爹娘身契的事,不然今天他这人带不回去怎么跟四爷交差。
  不过柳氏是月芍姑娘的娘,说话还得委婉着点,不能得罪了。
  明祺带着笑,温和又自然,道:“柳婶子的意思我懂,这要看四爷的意思,我一个做下人的真不知道。不过月芍姑娘是我们爷最中意的丫头,是带身边一刻离不开的。”他略略暗示,既然月芍姑娘都没跟家里说清楚,他也不好说的太明白。
  柳氏是懂非懂的点点头,起码知道要回女儿估计不是件容易的事。既如此,她有关心起另一件事来,讨好的冲明祺笑,问:“我们幺儿在主子身边,拿的多少月例?”
  柳氏这问题早跟月芍打探过,只是月芍心里不欢喜她的小算盘,故意支支吾吾,或者转移话题,就是不肯明确告诉她月例多少。
  没想到她问道明祺头上了,好丢人……月芍脸更红了。
  明祺瞟了月芍一眼,若无其事的答道:“约莫是一吊钱罢。”
  柳氏张大嘴,瞪大眼睛,旁边俏姐和红枝也差不多这反映,都惊呆了。
  俏姐低呼,“幺妹一个月拿这么多钱?”美娥一个月才两百个大钱,还时不时被洪太太寻借口扣留一部分。
  柳氏震惊过后就是狂喜。
  小女儿竟然一个月赚这么多,他们起早贪黑的摆摊一个月才赚一两吊钱而已,这还回来嫁什么人,该想办法永远留在主人家才是。
  不过想到之前询问,女儿顾左右而言他,故意不肯告诉她的事,不由不悦的横了一眼过去。
  月芍见柳氏越打探越多,怕再问什么明祺不好答,忙插嘴,“娘,明祺来接我不能久留,叫四爷等久了要扣月钱,我这就跟明祺回去当差了。”
  柳氏还没问够呢,哪里舍得放他们走,“厨房里饭菜都差不多了,这不吃了午饭再走?”
  月芍糊弄她,“我们要赶着回去时候主人吃饭呢,难道叫主子饿着等我们?”
  柳氏闻言,想也对,领着这么份高额月例,怎么也得把事儿做好了,把主家侍候高兴了,也不纠结,叫红枝去收拾月芍的包裹,这边叮嘱月芍:“你可别回去就忘了爹娘,便是自己人不回来,也托人传话回来,我跟你爹才放心。另外你大哥办喜事,你跟你主家求求情,怎么也回来观礼才好……”
  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红枝已经将月芍的包裹包好了,红着眼不舍的擦眼泪。
  月芍本来满心激动要回去见裴珩,见红枝如此动情,自己也不由勾出点愁绪,拉着红枝道:“三姐,我还会回来的,你要是想我,也可以来寻我……”她说着,想到还不知道新宅子地址,转头看向明祺。
  明祺笑道:“我们住的也不远,就在新桥巷进来第三间。”
  柳氏听了欢喜不已,连连点头:“这么近,太好了,走也不过一个时辰的路,比原先北城近多了。”
  这知道住得近,随时能过去,柳氏就安心放月芍走了。
  明祺雇了马车在巷子口等,林家娘三送到外面,看到马车不由又是一阵惊叹,俏姐忍不住低声咕哝:“这真是去做丫鬟的吗,我瞧着怎么像是做小姐的。”
  她心里有些儿艳羡,忍不住想当初若是她被卖去当丫鬟会如何?
  租来的马车没有裴家马车豪华舒适,不过总比走路要好,一刻钟多就到新桥巷。
  新院子两进,第一进来两间屋子,第二层正房三间屋子,一明两暗,东西厢房各两间。
  许多天没见到裴珩了,月芍不知道怎么的觉得有些害羞,明祺开了门进去,送她到二门道:“爷就在里头,我就不进去了。”
  明祺住在第一层,他识相的将二门掩上,回去自己房间。
  月芍脚步轻轻的步入屋内,扑面而来的陌生家具和摆设位置让她一下子有些无措,直到看到右侧小间熟悉的背影正拿着一管墨玉长箫调试着“宫、商、角、徵、羽”等音,片刻,一支不知名的曲子悠然响起。
  他们离开裴家之后,裴珩一直很镇定,面上半点不曾流露什么情绪,可是他也是人,怎么可能不受伤。一夕之间,爹不是爹,娘不是娘,妻子和离求去,自幼长大的通房面都没露一个。
  他心里肯定饱受折磨,肯定疑惑他亲爹娘是谁,只是他大男人一个,再苦再痛也不肯轻易说出来。
  但是这一首不知名的,低音处浓重忧伤,高调时激烈暴虐,让月芍偷窥到他的内心。
  她几乎冲动的想要告诉他真相。
  很快的,你亲爹娘很快会过来,我会想办法叫你们相认……
  可是不可以,月芍紧紧咬着下唇。
  她不能说,她只能看着裴珩内里黯然。
  一曲毕,裴珩转过身来,看见月芍,他略有些讶异,更多的是淡淡的喜悦,道:“回来了。”
  转即他注意到月芍盈满了一眼眶的泪水,看着他泫然欲泣的模样。
  裴珩不解,又微感心疼,“怎么了,在外面受委屈了?”他随手放下玉箫,上前来用自己的墨绿竹枝帕子给月芍轻轻拭泪。
  月芍如乳燕投怀抱住他的劲腰,发出压抑的呜呜声,摇着头不肯说话。
  一瞬间,裴珩明白了。
  她不是受委屈了,她是替他觉得受委屈了。
  他心里流过一丝温暖。
  还好,即便他结缡四年的妻子为了他的出身离开,相处七年的通房躲走,至少怀里这个没有让他失望,还是这样全新全新的关心他。
  他想到李妙琼最后带着厌恶憎恨的眼神,想到当时混乱中有下人自作主张去叫芙蓉,回来报说寻不到人……心下不由冷笑,这就是女人。
  他往日只当李妙琼脾气不好,爱拈酸吃醋,又迷信僧道,但总归心地是好的,对他也是一片痴心。
  原来是他傻,枕边人都没看透。
  他低头看怀里拥着的柔软身体,至少他没有完全看走眼,最喜爱的这一个没有辜负他。
  看着月芍,裴珩原先眼中的冰寒叫柔情化去,他一只手轻轻拍抚月芍的背,反倒安慰起她来,“傻姑娘,我没事,哭成这样,还好没外人看见,不然以为我欺负你了……只是委屈你,要跟着我过苦日子。”
  月芍头摇的更厉害。
  跟他在一起过苦日子算什么,她心里觉得甜,她只怕他自幼锦衣玉食长大,在这里会受委屈。而这一切是她带来的。不然他此时还在裴家,会被京师远道而来的裴侯看中过继过去,一辈子吃不着一点苦头。
  ……
  十月三日至十八日这五日是平静的,没有裴家,没有林家,只有两个人,仿佛也就跟再寒松轩里似的。
  月芍已经开始习惯这栋小院子的生活,明祺花了两百个钱叫一个老婆子每日上门来做写杂活,诸如买菜打扫等事。
  这地方小了很多,但三个人住还是很宽敞的。当然,各色家具,摆件,用品,吃食大不如以往,为此,月芍发挥自己的厨艺,将简简单单的菜做的美味可口,获得裴珩的夸赞。
  宁静幽谧的日子如水,一眨眼流过去。
  九日这日上午,裴珩和月芍刚用过粥点,大门就被人用力的“砰砰砰”敲击。
  大门外,李妙琼带着王妈妈并丫鬟们过来了。

☆、第29章 李妙琼上门

  明祺前去开门,刚和离归家的李妙琼在两个丫鬟两个粗壮婆子的环绕搀扶下,横眉冷目,气势凌然。
  她一袭银红绡纱长衣,莲青色折枝堆花襦裙曳地,发髻上插着一支明晃晃的赤金嵌红翡步摇,耳朵上挂着一对红光潋滟的翡翠耳珰,本就已经娇娆美丽的脸,叫这一番富贵雍容的打扮一衬,更是明艳不可方物。
  明祺见了,虽则为着主子心中十分不待见李妙琼,但是如今的境地,他也不敢失礼给主子惹麻烦,遂笑着躬身行礼,“四奶……李小姐。”他差点脱口而出四奶奶,待见了李妙琼嘴角的冷笑,赶紧的转口。
  李妙琼下巴微抬径自打量着这小小的院子,正眼不瞧明祺。而她身边的采灵扶着她,冲着明祺不客气的道:“我们小姐要见你们主子,带路吧。”
  明祺觉得前主子奶奶来者不善,想着拖一拖,陪笑,“李小姐稍等片刻,容我进去通报爷。”
  一个婆子上来将明祺推开,自己躬身笑道:“小姐请进。”
  采灵扶着李妙琼进去,香蝶落后几步,对着焦急要阻拦的明祺嗤笑,“这么点大几间屋子还通报,还当自己在裴家呢,改改你家的规矩吧。”
  绕是明祺好性子,也气得脸涨红,他瞪了香蝶一眼,跑进屋去。
  等他快跑着越过李妙琼,赶进屋里对裴珩道:“四爷,李小姐上门来了……”
  李妙琼已经跨入门口,眼睛扫过正堂里的陈旧横条字画,一张黑漆高几,两排六张高椅,通往两侧的橱门用着一袭青布做卷帘,与寒松轩里摆满玉石花瓶,文王鼎,挂着华贵织物,精妙挂灯的摆设一比,天上地下。这光秃秃几件家具如雪洞一般,细看最近的一张椅子侧面还落了漆,露出里头木头原色。
  她禁不住,眼中露出嫌恶之色。
  知道裴珩失去裴家的财力支持,过的必然拮据,却不知道会拮据成这样。
  她心里越发庆幸当日离开的早。
  虽说没有按着马仙姑的计划,但是裴二爷揭开这秘密,裴家上下大乱,她让人直接将秋茗居所有值钱的事物装车拉走,倒把那些公众库房的东西也带回了李家。唯一叫她心里难安的是裴二太太,这事一发,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在裴家立足。
  但是一想到裴二太太哄骗的她加入裴家,心里又觉得该,叫她做下这些亏心事,该她的报应。
  但从陈旧的椅子将视线移到裴珩身上时,李妙琼不由呼吸微微一滞。
  她自马仙姑跟她说了裴珩命宫八字对不上之后,全然沉浸在自己的内心情绪中,在她心里,不知不觉将裴珩丑化,最后的那些时日,她压根没有正眼打量过他,只觉瞥到都嫌弃污眼。
  可是今日这一眼将他打量,心中突然起了一丝异样之感。
  裴珩他,即使站在这陋室里也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变得卑微,他还是这样轩昂挺拔,剑眉星目还是那种气势凌人,面无表情,嘴角微抿的样子还是这样威严冷酷……
  怎么会这样。
  李妙琼不解。
  半个月来,她被马仙姑,各色评书,还有她娘告知的真相刺激心火燃烧,脑子发热。但这时,见到裴珩冷冷看着她,她心里竟然产生一种不知名的感觉,说不上是感慨、留恋、还是后悔。但是这感觉如冷水一般,悄悄渗入她发热的脑中,叫她突然一阵寒颤。
  李妙琼惊得一摇头,不……她没有做错,她选择是对的。她喘息着,一手抚胸,瞪着裴珩。
  裴珩厌恶的看着李妙琼,冷冷讽刺,“怎么,李二小姐上门来就是来看看我在何处落脚的?”
  李妙琼反应过来,她站直了身体,微扬起头,不甘示弱的也回以冷笑:“你是什么人,也值得我费这个心。”
  裴珩道:“既如此,你来做什么?”
  李妙琼似笑非笑,“我自然是来取我的一件东西,当日里走的匆忙忘了带走,回头去问,才知道这东西叫裴少爷你带走了。”她的眼神中带着说不出的恶意,越过裴珩,落在其后一步的月芍身上。
  她的目光寒冰一般,如看一件家具,一个摆设一般看着月芍,红唇微启,声音尖锐的仿佛能透过耳朵刺入人的脑门,“把这个贱人给我绑了,带回去。”
  她带来的两个粗壮婆子大声应“是”,从后面冲上来一个要拉月芍,一个拿绳子绑。
  采灵面无表情旁观,香蝶嘴角勾起。
  明祺大惊失色,赶紧去拦就近的一个婆子,偏偏叫采灵和香蝶拦住。好在裴珩一个移步,将月芍挡在身后,一遍一个踹开两个婆子。
  裴珩虽是大少爷,自幼锦衣玉食,奴仆环绕,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是他与裴家其他爷们不一样的是,他爱好骑射蹴鞠等游戏,隔三差五扔下书约友人打猎,练就的一身好体格好力气,对上专门的武人不行,但是对付三两个普通男子不在话下,两个婆子更是易如反掌。
  李妙琼见特意挑出来的粗壮婆子竟然奈何不了他们,气急败坏,骂道:“没用的东西。”又手指月芍,对着裴珩道:“这是我的丫头,我要带走她理所应当,你今儿个凭着蛮力不让带,我明天就上衙门告你夺人奴婢。”
  裴珩看着她。
  李妙琼却以为吓住他了,冷笑道,“不想吃官司,识相点今天让我带走这贱蹄子。”
  裴珩声音淡淡的,道:“你说她是你奴婢,你可有凭证?你若没凭证,我也要告你一个逼良为贱,强抢民女做家奴,你要吃这官司吗?”
  裴珩话音刚落,李妙琼仿佛听到什么荒唐之极的话一般,冷笑起来,道:“我李家三两银子买的这个丫头,红契,官府里落档。”
  她心里怒极,虽然她不要裴珩,但是自己丫头爬床背主这事想起来仍然恨。在李家事情一落定,她就想起月芍,打定主意要将之要回来,叫她知道背叛自己的下场,而这一次还不用估计裴珩,想怎么惩治就怎么惩治。
  她忍不住讥讽道:“一个奴婢而已,你就这么护着,莫不是真把这个东西放心上了?也是,你如今不是什么大少爷,配这么个奴婢倒相宜,只可惜……这是我买的下人,我偏不允。”
  裴珩不肯跟她再多废话,眼睛也不瞧她,只道:“想要人,先把契纸拿出来,明祺,送客!”他拉着月芍入里间,再不肯看李妙琼一眼。
  留下李妙琼眼睛发红,如淬了毒一般,咬着银牙道:“好,很好,等我回去寻了契纸,看你还怎么护着这个丫头。”
  李妙琼怒气匆匆回李家,一脸迭声让人把收身契的匣子寻出来,王妈妈早吓得装病躲起来,采灵采白到处找,找不到,回来跟她禀告:“小姐,你说是不是那日兵荒马乱的,丟哪儿去了?”
  李妙琼一肚子火,一拍桌子,“去寻我大哥,让他去官府里把身契补办齐全。”
  李培让下人带着印信去补办,倒也快,当日下午就拿回来了,可李妙琼怎么翻,也没有翻到月芍的,不由又是吃惊又是愠怒。
  她又让李培再去官府,李培烦了,他也不是天天闲着没事干专给自家妹子使唤的,丢下一句重话:“少个丫头就少个,几两银子的事情恁般折腾,你有这个闲心情不若到娘面前多孝顺孝顺,整日里拎不清个轻重和缓。”之后再懒得理李妙琼。
  李妙琼气哭,当天摔了一地的瓷器,叫陶氏知道又是一顿训斥不提。
  倒是她这一番闹腾,让裴珩心里生了一个念头。
  这一晚月芍正拿着剪刀剪烛心,裴珩坐在椅子上看她,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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