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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良婿-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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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世年同方槿桐一桌。
  沈逸辰和安安在第一排鲜艳的位置,安安诧异; 沈逸辰拂袖按下她; 安安素来听沈逸辰的话,知晓他是说权当不知。而他们的位置尤其显眼; 在这样风口浪尖的时刻; 极容易被其他人投来的目光左右。
  沈逸辰自顾饮酒; 目不斜视。
  安安只得噤声。
  方世年同方槿桐的位置便在沈逸辰对面后两排的位置。
  大理寺卿是国中正三品的官员; 可这种拜谒大礼的时候,都是拍在在京中一众国公; 侯爵之后; 故而位置并不显眼,不用被人盯来盯去做参考。
  方槿桐只觉似是不妥。
  可爹爹也好,沈逸辰也好,这满朝文武都没有一人在此时吱声,方槿桐也默不作声。只是; 抬眸看向沈逸辰的时候有些担心。
  他坐的位置,正式风口浪尖的位置,不知稍后会不会被波及。
  从这个角度看去; 沈逸辰不苟言笑,一张脸生得俊朗却分明冷峻; 好似同昨晚判若两人,险些让方槿桐有错觉。
  可转念一想,这幅模样的沈逸辰倒是同从前国中对怀安侯的传闻不谋而合。
  偏偏这种时候……
  方槿桐心下一沉,只希望今日宫宴能够顺利过去,早些离去。
  也似是恰好,她忧心抬眸,他也正好借着端酒杯的契机转眸看过来。方槿桐应当没有看错,他朝她摇头,似是示意她无需担心。
  是这样吗?
  可无论如何,有爹爹和沈逸辰在,方槿桐垂眸。
  ……
  眼前一幕既是一场好戏,自然需要戏子助兴。
  歌舞刚开头不久,就有人带头敬酒,恭祝国运昌隆之类,这些自然都是开场,场下纷纷响应。
  可在国运昌隆之后,便是对太子的歌功颂德,有人开口,自然就有场中的阿猫阿狗响应。听这阵势,应当是商议好的,循序渐进,听起来似是一点都不突兀。可细下想,又觉得哪里不妥。
  想起爹爹早前是拥护太子的,太子也多番找爹爹示好,方槿桐有些担心爹爹会不会加入。可不久,才发现自己是多虑了,她都能听出哪里不对,爹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除非爹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随太子。国中都晓太子其实并不大的治国之才,不过是手下的一帮谋士在撑,其余一众皇子还在伺机而动。刚巧这个时候君上病了,太子监国,太子大权重揽,培植了不少亲信,竟也没有出大的乱子,一时间,不少见风使舵的人都觉得太子怕是大权握稳了,才敢跟着些阿猫阿狗起哄。
  方家毕竟是百年世家,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自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被卷入。
  方槿桐瞥向场中的尚书令,曲国公等人,各个脸色都是青的,却都不言。
  片刻,太子一党歌功颂德结束,歌舞又起。
  太子在龙椅上喝得满面红光,兴致正浓。
  此时,忽得听闻摔杯声。
  厅中乐曲和歌舞都停下。
  太子定睛看向厅中摔杯之人。
  尚书令,戴平波!
  方槿桐咽了口口水,心中怕是要出事了。
  微微侧眸,看向一旁的爹爹,爹爹却似是并不惊奇,凡是在众人向尚书令投去既意外又觉意料之中的眼神时,独自饮酒。
  方槿桐心中微颚。
  可殿上那头出声,方槿桐不得不移目。
  “尚书令可是今日高兴饮得有些多了?”太子笑意未减,“来人,给尚书令来壶解决茶。”
  言外之意,让他清醒清醒。
  身旁的内侍官应声,躬着身子退下去。
  而戴平波似是并不领情,衣袖一甩,也不到堂中,而是在原位起身。身旁的邱氏本想拉他,却被他凌目一瞥吓得当即松手。这是朝堂,哪是她一个妇道人家指手画脚的。
  戴平波拱手,躬身行了礼,再起身,也无非只是拱手:“太子殿下,老臣并未饮多,却想问,太子殿下是否饮多,失了节制?”
  如此公然抵触,厅中纷纷为尚书令捏了把汗。
  “哟。”太子似是来了兴致,也起身道:“怎么?尚书令今日可是来说教的?”如此,便是有些针锋相对的,太子伸手做相请状:“来,请尚书令不吝赐教,本殿和诸位爱卿洗耳恭听。”
  言辞间,已满是挑衅意味。
  其实自君上病倒以来,朝中局势已经渐渐变化。
  都晓君上早前是依仗尚书令的,尚书令在朝中也可谓呼风唤雨,可尚书令一直觉得太子品性和才能不足以支撑一国之君,若非太子是皇后嫡出,恐怕早已被废,尚书令便时常有诸多微辞。
  故而尚书令同太子之间便一直有间隙。
  等君上病倒后,太子扶植了不少亲信,尚书令的实权其实一直在分化瓦解,如今的戴平波根本大不如前。
  若是放在从前,戴平波尚且有同太子叫板的资格,可眼下,君上病重,太子一揽国中大权,手中有的是牌可以对付戴平波。戴平波也忍气吞声了许久,让太子无计可施,无法拿他动刀。
  可眼下,分明是针对尚书令去的。
  再加上年关前几日宫中传出的风声,君上病重,太医院几十个人都守在宫中,这无疑助长了太子一党的气焰。况且,今日盛宴上也并未看到君上露脸,反是……太子坐上了龙椅。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莫非,君上真的弥留了?
  否则,太子岂敢如此明目张胆?
  再加上眼下公然拿尚书令开刀,这京中怕是要变天了!
  仍在观望的势力,心中不免打起了退堂鼓,是否要迎合太子。
  可眼下,却纷纷为尚书令捏了把汗……
  戴平波却毫无惧色,不卑不吭:“其一,君上尚在,太子不过监国,却逾越坐上龙椅,这是大不敬;其二,今日宫宴,太子未率百官先为君上祈福,反是歌舞升平,这是不孝;其三,任凭宵小之徒歌功颂德而不制止,这是不贤。”言罢,顿了顿,继续道:“所以老臣才问,殿下是不是饮多了,需要解酒汤!”
  此话一出,厅中都觉要遭!
  尚书令耿直,却拿捏不清形势,此话这个时候在厅中放出,会招致何种后果?!
  尚书令此回怕是要栽了!!
  方槿桐惊讶,先前完全没有想到今日入宫会遇上这样的事。
  这大厅中不仅有文武百官,有官员的家眷,还有其余的皇子在,无论是东宫还是尚书令都似是没有顾忌!
  方槿桐看向沈逸辰。
  沈逸辰也正看着戴平波,目不转睛。
  方槿桐直觉今日宫宴怕是不好收场,想到戴诗然才同许邵谊定了亲,眼下,若是尚书令出了茬子,恐怕戴家一门都要受牵连?可尚书令所言非虚,便是她一个女子都能听得明白,若是殿中有其他人响应,恐怕太子脸上就更为难堪!
  无论哪一种境况,今日的宫宴只怕都是轻易脱不了身了。
  方槿桐转眸看去。
  大殿之上,尚书令一袭话闭,鸦雀无声。
  原本众人以为勃然大怒的太子,却带头鼓起掌来:“尚书令教训得是!来,上解酒汤,让本殿和尚书令共饮解酒汤,尚书令可能消气?”
  此话一出,厅中才是真正面面相觑。
  太子这是演得哪一出?
  君臣和好?
  借机招揽尚书令?
  还是暗藏杀机?
  可在内侍官进殿的时候,众人才觉心惊肉跳。
  太子身边的内侍官自是断了银质的托盘,托盘上放了一个小巧的玉杯,这玉杯里放的是解酒汤。
  而剩余的内侍官,抬了满满一酒缸大小上前。
  怎么可能饮的吗?
  众人脸色都变了,若是灌,这胃都是要灌炸的!
  方槿桐心惊,手上一哆嗦,爹爹的手按住她。
  她根本不敢看。
  “来人,伺候尚书令,与本殿共饮这解酒汤。尚书令,本殿可是听得你的教诲,你得一滴不漏得给本殿喝了!”太子言罢,眸光中的杀意尽显。
  方槿桐眼见这几个内侍官上前,有驾着尚书令的,有抬缸子灌解酒汤的,这几个内侍官绝非普通人,尚书令根本还不了手,被灌得连连吐。
  这场面诡异又残忍至极。
  太子继续道:“停什么?继续给他喝!”
  内侍官们又继续。
  太子呵呵笑道:“还有没有爱卿想喝解酒汤的?本殿这里备得多得很。你们是想饮酒还是饮解酒汤,众位爱卿自己选!”
  说完,顺手将手上的玉杯扔了。
  玉杯砸在厅中,一声巨响。
  吓得邱氏跌坐在案几旁大哭。
  太子先前倒忘了她,如今想起她来,才“啧啧”两声,叹道:“看来尚书令夫妇情深,堪为同甘共苦典范,来人,给夫人也共饮。”
  言罢,另外的内侍官上前,将哭得险些昏死过去的邱氏架起来,正准备灌汤,却忽闻厅中又有人道:“够了!!”
  厅中便都停下来。
  目光纷纷看向曲国公!


第108章 收场
  只见曲国公面色铁青。
  众目睽睽之下起身; 一脚将桌上的菜肴和酒杯踢翻:“老夫征战沙场多年; 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这等丧心病狂的举动,何堪一国君王大任?!”
  比起尚书令,曲国公更激动几分!
  曲国公征战沙场; 身上全是赫赫军功; 连君上都要礼让三分。
  曲国公自是有凭借的!
  眼下,连曲国公都看不下去了!
  “不是要喝解酒汤吗?来呀; 给老夫也上一罐!老夫倒要看看; 为长风鞍前马后几十年; 今日是不是要栽在这宫宴上!也让老夫看看; 如今我长风的朝堂上,是否还有好儿郎; 敢同老夫一同站在这里!”
  曲国公的话极富煽动力; 而曲国公本人比他的话还富煽动性!
  再加上国公府本就有三个公子跟来,此刻,都跟随着曲国公一道站起来。
  “曲国公!你好大的胆子,这是公然教唆造反吗?!”先前的阿猫阿狗中的一人壮起胆子开口。
  其余阿猫阿狗似是也受了鼓舞:“曲国公这些年真是清福享惯了,连这种造反的话都说得出; 也不知这般由着曲国公,后日曲国公是否就要站在这殿上趾高气昂了!”
  “何方宵小!”曲国公一声大吼!
  几人还是吓得一哆嗦。
  纷纷睁眼看向殿上,不知殿上要作何!
  太子连眉头都没拢; 目光直扫下方,看看还有谁会响应这老匹夫; 结果厅中一片安静。太子冷笑:“曲国公,本殿知晓你劳苦功高,可这劳苦功高也得有个限度不是?可是要让本殿将这个监国的位置也让给你?”
  “你!”曲国公气粗!
  太子缓步下台,又“啧啧”叹道:“可惜啊,国公府上的公子各个骁勇,今儿个怎么只有三两个与曲国公同行?”
  此话一出,当场都心惊!
  这,太子难道是要拿曲国公开刀?
  今日的太子实在令人费解!
  若说尚书令一直同太子有间隙是不假,可东宫去招惹曲国公做什么?!
  即便杀鸡给牛看,也是找软柿子下手。
  果真,听完太子这番话,曲国公更是暴起:“信口雌黄,老夫对你一直恭敬,是念你是君上和皇后的子嗣,即便今日在这里的是君上,也不会这么同老夫说话!”
  太子阴阳怪气道:“可不是,曲国公一直仗着自己是老臣,有恃无恐,父皇也一直忍让你,结果你倚老卖老,得寸进尺,怎么,曲国公,今日莫非是要骑到本殿头上来了?”
  “你!”曲国公眼看就要上前,身后几个公子拦住。
  太子笑道:“这厅中还有谁和曲国公同仇敌忾吗?可别让本殿久等,稍后还有歌舞助兴。”
  这番话说完,便是摆明要大动干戈,还有谁敢上前,此时上前便是枪打出头鸟。这尚书令和曲国公哪个不是权臣?太子未必真敢做何。可这接下来要上前的人,势必会拿来开刀。
  方槿桐心里念着曲颖儿,眼下闹成这般模样,国公府会怎样?
  颖儿这般会怎样?
  方槿桐未及思绪,还果真有声音响起,一面说话,一面光明正大走到厅中:“草民虽非将门出身,亦觉曲国公身正,草民愿同曲国公一道。”
  言罢,还恭敬朝殿上拱手行礼。
  既慷慨却又不失礼数,温文尔雅却掷地有声。
  方槿桐心惊:“良山?”
  他不是在蒲阳郡王府吗?怎么来了京中?先前也并未见到他。
  而厅中面面相觑,这是谁?自称草民,却还在宫宴中?早前不曾见过,这个时候是冲上去找死吗?
  谢良山抬头:“草民是蒲阳郡王外孙,谢良山。外祖父病重不能入京,却惦念要入宫给拜谒,故让草民代其一行。”
  是蒲阳郡王府的人……
  这下怕是不好收场了。
  局面演变到如今的形势,竟将蒲阳郡王府都牵连了进来?
  蒲阳郡王既非皇亲,又非武将出身,却做到了外姓郡王,足见其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影响和地位。
  先不说蒲阳郡王抱恙在身,还念着让子孙入宫拜谒这份赤胆忠心,光是这人是蒲阳郡王亲外孙却还是一介草民,就可见蒲阳郡王府的人在京中并不高调。蒲阳郡王此人坐得正,行得直,旁人并无诟病,太子想要拿蒲阳郡王府做事,无意一拳打在棉花糖上,偏偏还是个绵里藏针的。
  此时蒲阳郡王正在卧病在床,来的又是亲外孙,太子这番才是骑虎难下了。
  曲国公倒是瞥向谢良山。
  这人一身书生气,在太子面前既无顶撞之势,也无挑衅言语,可这番话说出来却掷地有声。
  曲国公倒是忽得对书生文人改观了。
  这偌大的金殿内,文武双全的多得是,竟然只有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敢站出来。曲国公一面恼火,一面对蒲阳郡王府生了好感。
  蒲阳郡王的外孙,谢良山,曲国公倒是记住了这个名字。
  在厅中都以为太子骑虎难下的时候,太子却干脆从金殿上走了下来:“蒲阳郡王的外孙呀,本殿倒是小觑了蒲阳郡王府的人,何时也学起了这些莽夫,不要命的劲。”
  此语一说,厅中哗然。
  京中何时见过太子这幅模样和言行举止。
  沈逸辰只觉哪里不对劲?
  太子的语气尚且平和,眼中却簇满血丝,眼神里也全是狠意,这和平日的太子大相径庭。
  而此时此刻,和前一世也大相径庭。
  前一世,东宫只是坐上了龙椅,并无大的冲突,曲国公一番激烈言辞便让太子务必羞愧。那时候尚书令已经离京,更没有今日灌解酒汤一说,更没有谢良山将蒲阳郡王府牵涉进来。
  他一直不动,是因为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静观其变,却依旧没看出端倪。
  除了眼下,太子的神情分明写着问题!
  今日的宫宴,非震荡无以收场。
  谢良山是蒲阳郡王的外孙,他才奉君上之命私下见过蒲阳郡王,要扶孝王上位,蒲阳郡王也达成了协议,故而一直称病,不过掩人耳目。他若此时保不住谢良山,恐怕日后会生乱。
  沈逸辰抬眸,心中有了抉择。
  而太子却一敛先前的淡然平和,换了一脸阴森冷峻:“谢良山,既然你这么有担当,曲国公的这一份,你就代他饮了吧。”言罢,内侍官们极富眼色,立即上前,有架他跪下的,有准备给他灌汤的。
  厅中大骇!
  “我看谁敢!”曲国公一声大喝!曲家三位公子已上前,大有对峙之势。
  方槿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眼见方世年似是要起身,沈逸辰拢了拢眉头,率先踱步到厅中。
  怀安侯?
  这场中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连怀安侯都起身了,这怀安侯可不同于以上三人。
  尚书令近来失势,曲国公也算是削任在家,谢良山是个闲散草民,可怀安侯却是镇守西南的一方诸侯,气势全然不同。
  事到如今,太子已失了分寸,但怀安侯若是站在太子一方,恐怕此事要不了了之,息事宁人。但怀安侯若是站在曲国公一方,恐怕今日大殿上,太子难以收场。
  “殿下,臣有事启奏。”沈逸辰拱手。
  都以为怀安侯是去劝阻的,谁想到却是一句有事起奏,也亏他想得出来!厅中之人心中纷纷唏嘘。敢在这个时候有事起奏的,这国中怕是也没几个了。
  太子却眯起眼睛看他:“怀安侯,讲。”
  沈逸辰继续:“微臣心悦方寺卿之女方槿桐已久,还请太子代为奏请君上,望君上赐婚。”
  ……
  厅中纷纷愕然。
  敢情,怀安侯是来请婚的,而赐婚对象就是方寺卿的女儿。京中早前便有传闻,怀安侯府同大理寺走得近,怀安侯更是同方寺卿的女儿传出过亲密的传闻,今日一听,才觉果然不是空穴来风的。
  这方世年和方槿桐眼下俱在厅中。
  于是,目光都不觉投了过去。
  先前剑拔弩张之势,瞬间被怀安侯这莫名的请婚所冲淡了。
  可片刻之后,厅中便都清醒过来。
  怀安侯这是以退为进。
  看似好像说无关紧要之势,可句句都有所指。请太子代为奏请君上,意思是,赐婚这事还得君上做主,怀安侯府认得还是当今的君上。请君上赐婚,意思是在怀安侯这里,太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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