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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宠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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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日的你,变得扭曲奸险了。”她慌忙开口。
秦机波澜不惊,嘴角依然保持着一抹笑意,“世道险恶,很多事不得不为。人为了活下去,不仅可以吃下树皮和蛇虫,哪怕要喝人血,也可以面色不改的一饮而尽。”
“……你说的也对。”俞明枝垂下眼帘,她将做的、想做的事情又比秦机干净多少呢?
秦机后退一步,继续带路,“枝枝小心脚下。”
俞明枝松口气,抬脚跨过一根横躺在地的竹子。
不多时,视野豁然,竹海之中一片开阔地带,当中立有一座新坟。当看清墓碑上的字时,俞明枝的眼眶湿润了。
“爹,明枝来看您了。”她缓步上去,跪在坟前。
秦机一言不发,整理好贡品和纸钱,点了三炷香送到俞明枝的面前。
俞明枝磕头上香,数月来的思念和委屈,一股脑的倾泻出来,说到后来情不自已,捂脸痛哭。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为了不在郭家人面前露出马脚,她已经压抑的太久。
哪怕哭到胸口隐隐发痛,也止不住眼泪。
她懦弱的想,就哭着一回,回去后哪怕要像秦机那样做尽坏事,也要拉那些贪官污吏下十八层地狱。
忽地,一个坚实的怀抱和手臂环住她,仿佛身处冰天雪地中,有人给予她最入骨的温暖。
第一次,俞明枝居然不想推开秦机。
她无奈苦笑,这奸臣最细心也最懂收买人心。
头顶上方想起秦机清朗的嗓音,“岳丈在上,小婿一定会尽心照顾枝枝,确保她一生无忧,一同为您伸冤平反。而岳母与小姨子,小婿也妥善安排了住处,保证衣食无忧,请岳丈放心。”
多么朴实平淡的话语,俞明枝心头一动。
“若是眼睛哭肿了,回头岳母要怪罪我了。”秦机轻声劝道。
俞明枝扭动了几下,还是很快收起眼泪,烧化纸钱,除去坟边杂草,看着天色不早,他们该回去了。
“谢谢你今天陪我来。”
秦机道:“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一一实现。”
俞明枝低下头,“你对我这么好,万一收不到相等的回报怎么办?”
“甘之如饴。”秦机回答的非常快。
俞明枝看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按原路返回,车夫上前禀告道:“公子,郭家传来消息,郭老夫人提前回府,听闻俞小姐和公子外出,十分震怒。”
正文 第十七章 挑拨
俞明枝好奇道:“不过外出而已,为何震怒?”大周的民风相比前朝,开放了不少。在老家时,父亲常允许她出去走走,增长见识。郭宝芸若说的是真话,想做一名女将军在本朝也不是难事。女子与未婚夫见面外出并不稀奇,想当初她和岳朝晖就是见上几面才确定的婚事,少有盲婚哑嫁的事。
车夫道:“据说有些不好的流言传入郭老夫人耳中。”
想到姚氏等人的明贬暗讽,她心下了然——抓着她不在的机会,添油加醋污蔑一番,反正等她回到家,不好的形象已经在郭老夫人的心中扎根了吧。
秦机眯起眼睛,缓缓转动腕上的佛珠,“多嘴的人,活在世上没有任何意义。”
俞明枝按住他的手臂,“这段时间,郭家要出了什么人命,会影响我们的婚期。”
秦机停住收手上的动作,笑的暧昧:“原来枝枝希望早点成婚。”
俞明枝撇过头去,“你想太多了。”
“是吗?”秦机无奈摇头,附身从座位下面抽出一只篮子,里面除了几条巾子,居然还有一盒冰块。他用巾子包住冰块,递给俞明枝,“敷一敷消肿。”
俞明枝缓缓抬手,接过冰块。
秦机道:“我还准备了绿豆糕。”
“谢谢。”俞明枝叹一口气,巾子覆在红肿的有些疼的眼睛上。
秦机实在太心细了,面面俱到,所以有些感想突如其来,难以招架。
俞明枝只能把它们闷在心里,用一语不发来躲避。
回去的路上没有话,快到城门口时天快黑了,城门守卫对进出的行人也盘查的格外严格,但是看到一辆普通的小马车迎面走来时,挥开挡路的路人,齐齐退到路边恭恭敬敬的行礼。
“秦舍人好大的架子。”车外有人冷冷笑道。
秦机挥开帘子,而角度又恰好遮住俞明枝的脸,对车外的人灿然一笑,“郦御史,许久不见精神更为矍铄了。”
一听到“郦御史”三个字,俞明枝的眼中猛然迸发出恨意,放下巾子,偷听他们的谈话。
郦望山捋着花白的胡须,骑在高头大马上俯视着车内的人,“谢秦舍人挂怀。老夫听闻大理寺近来在审问万宝杨?御史台这边查到一些情况,想要参与到这桩案子的审问中,你看如何?”
秦机道:“郦御史直接请示尚书省,或者请奏皇上即可,何须问我呢?”
郦望山轻笑一声,意有所指,“秦舍人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总得听听你的意思。”
秦机直白的说道:“得郦御史赏识,秦某惶恐,秦某没有任何建议能说给您听。”
“好,老夫明白了,告辞。”郦望山策马,施施然的离去。
车夫投来询问的目光,秦机挥手道:“继续走,无需检查。”
守卫们有眼色,纷纷低头恭送秦舍人。
俞明枝道:“看来他们想对万宝杨下手了。”
秦机悠然道:“便叫他们有来无回。”
俞明枝道:“这个老头,面色和蔼,说话确实绵里藏针。爹从小教我许多,唯独没有教我辨识人心,换作不知真相时大约会以为他是个清廉公正的好官。”
秦机倾身过去,拿起滑落在位子上的巾子,里面的冰块已经化了,他换了一份给俞明枝,“日久见人心,你会认识很多不曾看清的东西。”
总是话里有话,俞明枝接过巾子覆在眼睛上,做最后的挣扎。
进城后,道路好走许多。没多时,马车不像之前静悄悄的等在僻静的小巷,而是正大光明的停在郭家大门口。
门口的家丁一见携手从车厢里钻出来的男女,慌慌张张进门通报。
俞明枝心里没鬼,大大方方的与秦机并肩穿过大门,走过青石板路,踏进堂屋。
灯火通明,郭家一家老小齐齐聚在堂屋,当中主位上的老太太一看进来的男女,脸色越发的阴沉严厉,手中木杖重重地敲打地面几下,发出的声音让胆小的郭运一家抖了抖。
她听闻失踪多年的大孙女找回来了,喜滋滋的连夜赶路回到郭家,谁料想这大孙女儿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后院里消失了,做为母亲的姚氏不知她的去向,院里的丫鬟仆从一个个支支吾吾,训问了半天才知晓原来秦舍人来过,并且带走了大孙女。
可是秦舍人什么时候来过郭宅,门房竟然不知道。
太荒唐了。
他们郭家虽然只是商户人家,但也有规矩。不管外面的官商人家如何,他们家是决不允许婚前私自外出的事情发生的。
特别是听姚氏说,大孙女因为流落在外,不通诗书、行为粗野见识短,总之样样都比不上二孙女。
她一听,这还得了?既然没有指名要谁嫁过去的婚约,左看右看也都是从小教育的极好的二孙女嫁过去才对,郭昌是精明人,断不会这么昏头,那只能说是大孙女在外面学了什么狐媚子的妖术,牢牢的吸引了秦舍人,就像她娘亲当年那样?
她转头又问郭曾氏,两三句后更是印证了心里的想法,不禁怒火攻心。
俞明枝走上前去,翩翩行礼,道一声:“祖母好。”
郭老夫人一看她姿态,心道:八成是装出来的。
秦机抢先说话,“小婿见过老夫人,小婿今日私自带宝芝出门,是为了祭拜她的娘亲。多年未见,宝芝十分想念,出嫁在即,该上一炷香以尽孝道。”
郭老夫人道:“且不说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出门,秦舍人,您来郭家,带走宝芝,难道不该和长辈们打声招呼吗?您在家里也是这般?”
俞明枝蹙紧眉头,担忧的望向秦机,很显然郭家人并不知道秦舍人的家人早已死了,这话问的无疑是给了他心头一击。
秦机如玉树傲立,淡淡笑道:“素来,小婿办事只向当今圣上一人汇报。”
秦舍人的狂妄,令郭家上下齐齐一愣,郭老夫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心中对大孙女的芥蒂又多了一层。
正当她寻思着怎么应对,有婆子匆匆来报:“老夫人,夫人,外面来了个年轻男人,嚷嚷着自己是大小姐的相公。”
正文 第十八章 闹剧
俞明枝第一反应是岳朝晖来了——发现她在流放路上被秦舍人劫走,然后一路追寻踪迹来到京城。
但转念一想,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岳朝晖不可能在门外就大声囔囔自己的妻子在郭家,只要查一查谁人不知他曾经定亲的人家是罪臣俞家?再者,他第一次避开了秦机,第二次也不可能打照面。
那么来人会是谁呢?但不管是谁,显然不怀好意。
在俞明枝开口之前,姚氏惊讶的问道:“宝芝,你在外面许配过人家?!”
俞明枝看她的神色,不慌不忙的答道:“不曾。”
姚氏道:“这事非同小可,关系到宝芝的清白,也关系到秦舍人的婚事,不能草草打发走了。娘,我看把人请进来说个清楚吧,万一不清不白的流传出去,对宝芝和秦舍人不好。”
她的表态好极了,不失偏颇,又为非亲生的女儿着想,哪一个不称赞姚氏慈母仁善。
秦机道:“也好,且容小婿问一问,是谁家派来的。”
他阴森森的笑,惊得姚氏等人背后冒冷汗。
但戏演到这个份上,没有退路。
不多时,家丁押着一个年约二十四五的青年走进来,郭家辉煌的灯火照耀下,显得那蓝衣青年寒酸窘迫极了,但一见到俞明枝,他眼中大放异彩,几乎要挣脱开家丁的钳制。
“宝芝,是我,我是你相公阿旺啊,你让我找的好辛苦!”
俞明枝躲到秦机身后,叫道:“我不认得你!”
郭老夫人问道:“你真是宝芝的相公?你们何时在何地成亲的,可有证人?”
阿旺道:“我和宝芝于一年前在家乡成亲,邻里皆可以作证。这是我和宝芝的婚书,请老夫人过目。”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张纸,双手呈上。
郭老夫人和姚氏凑过来一看,婚书上有官府的印章,有夫妻双方、见证人和媒人的签名、手印。
“这不可能!”俞明枝尖叫一声。
阿旺道:“都怪我不好,宝芝小产之后,没有体恤她的心情,指使夫妻感情渐渐疏离,所以这回才不告而别回到娘家的吧?宝芝,我知道错了,以后做牛做马凭你差遣,只请你不要抛弃我!”
他情真意切,将一个与妻子失散多日而痛苦后悔的相公演绎的淋漓尽致。
郭老夫人擦擦眼角,叹道:“结成夫妻那是千百年修来的缘分,怎好说散就散呢?”
秦机听到俞明枝轻轻的冷笑一声,想她一定是有了主意,先没有插手,而且往旁边挪了两步,不再遮掩着她。
秦舍人的不做为,让姚氏认定他信了七八分,上前扶住俞明枝的胳膊,关切的说道:“宝芝曾小产郭?怎么不和为娘说呢,在外面辛苦得不到调养,对以后怀孕生子大大的不利。之前你爹请大夫回来把脉时,你有和大夫明说吗?开的调理方子是否又用……哎呀,还是再找个更好的大夫好好的看一看才行。”
姚氏絮絮叨叨一番,将俞明枝从头关心到脚。
郭老夫人十分感动,唤道:“秀宁秀宁啊,昌儿娶妻如你是大福分。”
姚氏屈膝行礼,“婆婆,这是儿媳该为之事。”
郭老夫人更是心疼儿媳,瞪向俞明枝的眼中怒火更盛,“宝芝,你怎么欺瞒父母,不将这么大一桩事说清楚呢?这不是害你自己,也耽误秦舍人吗?”
俞明枝眼圈儿红了,扑到郭老夫人跟前,“祖母,他冤枉我!”
阿旺急了,“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好随便翻脸呢?!”
郭老夫人怒不可遏,“婚书还明明白白的在这儿呢,你到底要撒谎到什么时候?我郭家怎会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说到激动之处,老人家捂着胸口连连咳嗽,一直在闷声看好戏的郭宝芸适时的上前来,扶着祖母的手臂,贴心的拍着后背为她顺气,一面哭着数道:“姐姐,您就别再气祖母了。就算你成亲过又如何,凭郭家的家业,给姐夫安置一份田地铺子,以后不愁吃穿用度。”
姚氏拍一下女儿的肩膀,打断她的话,和蔼慈祥的对俞明枝说道:“若你不喜欢这个相公也无妨,大不了光明正大的到官府去和离,将来娘给你找一个更好的夫婿。现下要紧的是你自己的身子,也别再让祖母生气了。”
俞明枝捂着脸,委地哭泣。
到底经历过大风大浪,周旋于各色人间,否则秦机都要被她唬住了。
他眉眼里带着一丝讥嘲,冷眼旁观着那边情真意切的祖孙三人。
俞明枝的“百口莫辩”和他的“无动于衷”,会让这场戏的幕后主使暴露出更多目的,而当真相揭发的时候,郭老夫人和郭昌就会更生气。
可惜郭昌这个男人从前太心软,一再坏了他的好事,一再让家眷欺负他的枝枝。
这回可得好好敲打一番。
姚氏见俞明枝哭泣不止,转头对秦机讪笑道:“对不起,今日让秦舍人见笑了。”
秦机意有所指的说道:“没关系,事情挑明了说更好。”
姚氏暗暗高兴,向女儿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郭宝芸心里自是欢喜极了,郭宝芝百口莫辩,算是担下了这桩莫须有的婚事,以秦机的个性断然不会要一个残花败柳。而郭家的婚约还在,她可以像县主那样,八人大轿、华丽嫁衣,风光的走过街市,与秦机拜堂成亲,成为风光无限的秦夫人。
郭老夫人气通顺些后,说道:“这件事我来做主,宝芝既然与阿旺确实有婚约,那么女人就该从一而终,和秦舍人的婚事就此……”
“等一下,”俞明枝突然垂下手,脸上泪痕犹在,但目光异常的明亮,轻飘飘的扫过姚氏和郭宝芸的脸,最后落在阿旺身上,“你可曾还记得我耳后的红痣,是在左耳还是右耳?你若真心待我,必然还记得,若没答错,我便继续和你好好过日子。”
阿旺一愣,这个女人都哭的一塌糊涂了,怎么还有心思和气力来反问他。
他有些慌张的瞟一眼姚氏,接着注意到俞明枝的头稍稍往左边侧过去,明显的想遮掩左边,再一想后半辈子有这样一个如花美眷顿时血气翻腾,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左耳!”
“哦,是吗?”俞明枝微微一笑,掀开耳后的头发给众人看,“可惜我左右耳后都没有红痣。”
正文 第十九章 揭穿
姚氏差点咬碎一口银牙,这个阿旺色急个什么?!
现下全完了!
她眼前一阵阵发黑,脑子里“轰轰”响——秦舍人要是追根究底,她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郭老夫人弄不明白了,“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俞明枝姿态优雅的起身,掸掸裙边,和刚才受了莫大委屈而争辩不清的样子判若两人,“很明显这位阿旺根本不是我的相公,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也不大明白。娘,您说呢?”
姚氏被俞明枝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舒服,反败为胜的太快,她压根来不及去想应对之策。
秦机看了许久的“好戏”,终于发话了,“小婿说过,会弄清楚他是谁家派来的。小婿不才,学得大理寺几种刑罚,用在他身上保准儿开口。不知老夫人和夫人可有兴趣听一听,看一看?”
什么?这婆娘的未婚夫是当官的?事先没和他说啊!阿旺吓得顿时腿脚发软,勉强支撑住,叫道:“你怎可动用私刑,对付无辜百姓?!”
秦机不以为意,“我秦某人想做的,谁敢拦我?”
秦……秦?!阿旺再也支持不住,瘫坐地上,当朝姓秦的官员中最响当当的不就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中书舍人秦机吗?他这回是完了,居然轻信人言,小命保不齐要交待在秦舍人手中。
“秦舍人饶命,小的只是拿钱办事!”他哭喊道,乞求着一线生机。
“啧,”招认的太快,秦机叹息一声,“无趣。”说罢,他拉着俞明枝在旁边的椅子坐下,摸出袖中的巾子给她擦眼泪。
当着郭家人的面,俞明枝没有再拒绝他的体贴温柔之举。
郭宝芸看着他们“恩爱”的模样,几乎忘了母亲危在旦夕,气得差点捏碎自己祖母的手臂。
郭老夫人痛呼一声,不解的望向二孙女,“宝芸,你怎么了?”
郭宝芸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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