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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有子无谋-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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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前面还是上回的那个湖心亭,九方长渊停下来:“你先过去等着,我去喊慕玖越过来。”顿了顿,补充道,“我去准备一下,等你给慕玖越换好药,我们就去太医院了。”
    楚云裳不作他想,点点头。
    于是九方长渊毫无后顾之忧的走了,楚云裳三人径自朝湖心亭而去。
    不知这个亭子是不是越王特别喜欢的,尽管此处无人,但亭子里还是摆放了干净的茶具和新鲜的茶点,绿萼伸手摸了摸,茶壶外壁还是滚烫的,显然这茶是刚煮好的。
    左右越王还没来,绿萼便只给自家小姐沏了一杯茶。
    楚云裳抱着楚喻靠坐在软榻上,看着周围湖面上的风景。
    微风沿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吹来,带来一丝丝的水汽,迎面而来很是凉爽。偶尔有不知名的飞鸟从远处飞来,贴近湖面飞掠而过,色泽深重的羽翼惊起少许水花,看得楚喻惊奇的张大了眼,看着那飞鸟划过湖面,竟好像是停在了湖边的一棵大树上,他伸手指着,要楚云裳看。
    楚云裳顺着看过去,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那树上有它的家。看到了吗?鸟窝在那里。”
    她看清那只飞鸟的巢穴,指给楚喻看。
    不过楚喻还太小,就算有着黑眸金芒的特殊能力,但距离太远的东西还是看不见的,当即张望了半晌,根本看不到,也只得作罢,转头去看别的地方。
    楚云裳抱着他,静坐在这里,倒也觉得清闲。
    不多时,就听绿萼道:“小姐,越王过来了。”
    她回头一看,果然一袭素白若雪的人在朝着湖心亭走来,步履一如既往的看似有些散漫,却又带着出自骨子里的冷贵,满身的暴戾收敛在最深处,让人不敢同他如何接近。
    等他走得近了,楚云裳要起身来给他行礼,就见他微抬了抬手,示意不用。
    她便依旧坐着,慕玖越走进亭子里来,在她对面坐下。
    他面上依旧戴着那半面银色蓝宝石面具,只露出微薄的红唇和略显清瘦的下颚。他皮肤很白,在阳光的照耀下恍惚能散发出华光一样,看得人眼睛都不禁要为之感到眩晕。
    也不知他是不是刚起,楚云裳细心的注意到他中衣衣襟似乎有些歪,不由出声道:“殿下,衣服。”
    她没敢指他,只得指了指怀中楚喻的领口,示意他衣襟歪了。
    慕玖越低头一看,果然,刚才换衣服换得有些急,襟口就乱了。
    他随意的抬手理好,然后就将照旧没怎么动的右手伸过去,声音一如既往的带着淡淡微凉:“九方长渊在等着了,换好药你就先和他一起进宫吧,本王就不去了,午膳在宫里用也可以,回来用也行,你和九方长渊说就好。”
    “好。”
    楚云裳将楚喻放到旁边躺着,转手打开药箱,将一系列需要用到的东西取出来,便着手给慕玖越拆掉他手上的纱布。
    慕玖越今日似乎和之前有些不同,今日竟没看她,只垂眸看着她纤细十指在自己右手上动作,蝴蝶穿花一般,很快就将包裹得极严实的纱布给拆掉,然后清洗伤口,上药,再用新的纱布重新将手掌包起来。
    她边动作便习惯性的道:“还是那句话,伤口不要见水,再换三次药,就能开始拆线了。药可以开始酌情少喝了,两日后停掉,然后将养将养,就能彻底好起来了。”
    慕玖越不说话,但楚云裳知道他是在听着的。
    须臾,等楚云裳都要将纱布给打结的时候,他才终于开口道:“那道圣旨……”
    他还没将自己以越王身份能够问出的话说出口,就被她打断。
    她认真的给纱布打结,头也不抬的道:“那道圣旨什么的,殿下。”包扎完毕后,她松开手,将石桌上的东西都给收进药箱,“臣女虽然不是朝廷中人,但大概也是知道殿下此刻的处境。臣女个人是算不得什么的,但陛下金口玉言,不论出于何种目的,臣女都是要遵旨的。”她终于抬头,看向他,眸中平静如水,是和寻常一样的冷淡,“殿下,您说是吗?”
    慕玖越抬眸看着她。
    他目光难得有些沉,像是沉淀着什么,可仔细看去,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他唇角似是勾了勾。
    “你说得对。”
    是这样没错。
    他的父皇,从来都是个极为强势的人,天子金口玉言从不反悔,谁敢抗旨不遵,那就是藐视皇权帝威,是杀头的罪名,没谁敢承担这个罪名。
    所以,即便这样一道圣旨,是他向宏元帝求来的,但宏元帝的真正用意,连他也无法拒绝。
    将楚家给收在麾下……
    想着楚家背后的秘密,慕玖越眸中色泽更深。
    这个楚家,真是个烫手山芋。
    可楚云裳是楚家人,他却不得不接,哪怕灼伤了也无所谓。
    楚云裳道:“那么,殿下,未来一段时间,臣女都将打扰殿下了,若是有哪里做得不让殿下满意,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他道:“你会做什么让本王不高兴的事?”
    她道:“为防陛下过多猜忌,臣女可能无法同前日那样和殿下相处了。”她说着,眉宇间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些许歉意来,“还望殿下能体谅。”
    宏元帝让她暂住越王府,表面上是要她作为专属医者来为慕玖越治伤,但实际上,宏元帝还是希望她能凭着孤男寡女同处一个屋檐下会闹出些什么,以此来将楚家拉下水。
    可楚云裳很显然并不愿意这样做。
    相反,她早就想好,这段时间里,必须要和慕玖越保持距离,否则,帝王之心那可向来都是天底下最难揣测的,她若是没能把握好距离,和慕玖越靠的太近,怕是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慕氏皇室虽已不是她的敌人,但对于那高高在上讳莫如深的宏元帝,楚云裳还是十分谨慎小心的。
    伴君如伴虎,她并不愿意惹怒了这头尚未衰老的老虎。
    慕玖越听着,看着她,唇角再勾:“本王明白。”
    楚云裳微微点头:“臣女多谢殿下体谅。”
    “不必。”
    他难得一直以“本王”自称,她也难得一直以“臣女”自称。
    显然两个人都是明白,宏元帝下的那一道圣旨,所蕴含的更深层的意思,是涉及到整个朝廷的。
    幸而楚云裳对政治素来敏感,又是自三年后重生回来的,否则,她还真有可能以为那一道圣旨,只是如同圣旨上所说的一样,让她专程来给慕玖越治伤的。
    换药完毕,慕玖越似是想在这里吹吹风,挥手让她离开。
    楚云裳也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先陪绿萼去了她们要住的地方一趟,将药箱放回去,这才去了马厩,据说九方长渊已经在等着了。
    果然,到了马厩后,大憨已经配备了一辆新的马车,正在朝懒懒靠在车头上的人撒欢。
    那人自然是以极快速度换装赶来的九方长渊了。
    他正捋着大憨的耳朵打发时间,眼角少见楚云裳终于过来了,无影和花雉也是在暗中跟着,他拍拍大憨的脑袋,就伸手接过楚喻抱着,另只手伸向楚云裳:“上来吧。”
    楚云裳看了看,果然是扶住他的手,借力上车来,然后随口道:“你跟越王一样,皮肤都好白,看得我都要嫉妒了。”
    他听了,不动声色的笑:“慕玖越那是天生的,我这是戴着斗笠捂的。”
    在车厢里坐好后,楚云裳扭头看他:“是不是要等病好了,你才会不戴着斗笠?”
    他耸耸肩:“或许吧,反正戴这玩意儿也能挡风,我身体不好,自然是能少生病就少生病,不吹风也不怕感染风寒了。”
    楚云裳嗤笑一声:“这是什么鬼逻辑。”
    “不是鬼逻辑,是我的逻辑。”
    “切,胡扯。”
    两人随意的说着,从越军里出来的士兵和绿萼一起坐上车头,驾着大白就出了越王府。
    照旧是一路通行无阻,马车进了皇宫后,凭借着墨兰标识不停,直达太医院。
    楚云裳刚从车上下来,就听有人跟她打招呼:“楚小神医,又来了啊。”
    “是啊,又来了。”
    她抬头一看,是认识的御医,当即也是回了话,便和九方长渊一起朝后方的御药房而去。
    还是那座置放着无数珍贵医书的殿宇,九方长渊拿了钥匙开锁,楚云裳独自一人进去了,他则抱着楚喻照旧去御花园玩,绿萼跟在旁边。
    这回,许是因了上次的绑架事件,又有九方长渊亲自陪同着,一整个上午过后,楚云裳将最后看书的时间用掉,去御花园找人,果见楚喻正被九方长渊抱着睡觉,没再如上回一样出什么意外。
    她微微放下心来。
    此时已经快要到了正午,头顶太阳正烈。
    九方长渊抬眼看了看:“我们去漱皇贵妃那里用过午膳再回去吧。”
    楚云裳想了想,上回在椒漱宫里出了那样的事,倒也的确是需要去看一看漱皇贵妃的,当即便道:“你认识皇贵妃?”
    “认识啊,她是慕玖越亲娘呢。”
    同时也是九方长渊亲娘呢。
    他随口说着,抱着熟睡的楚喻就往后宫走。
    楚云裳跟上去。
    由于这回九方长渊和楚云裳进宫,早前他没以越王的身份去上朝,宏元帝又不知道他这么个身份,因此漱皇贵妃并没有收到自己儿子居然进宫来的消息。
    于是,正准备用膳的漱皇贵妃听到宫女的通报,愣了愣。
    居然是长渊来了,不是玖越来了?
    她一愣,然后一喜,忙放下手中刚刚拿起的玉筷:“快请进来。”
    宫女依言退出去,将九方长渊三人请进来。
    漱皇贵妃立即正襟危坐,看着迎面进来的三人。
    这一次,和上次不同,九方长渊穿着重色的玄衣,头上戴着黑纱斗笠,举手投足间俱是无与伦比的尊贵优雅,是和越王身份不同的一种很是特殊的高贵,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极其的神秘,让人很想要一睹那黑纱之下的容貌。
    他怀中抱着一只雪白雪白的小包子,正是在睡觉的楚喻。
    身边的楚云裳也还是照旧一袭白衣,尽管不比上回双双白衣看起来如情侣装,但这一黑一白,倒也是十分般配的,漱皇贵妃看得那叫个满意。
    果然,儿子就是儿子,不管哪个身份,走在她儿媳身边,一眼看去完全就是金童玉女了,别的人根本没资格、也不够那个资格能插足其中。
    “参见皇贵妃娘娘。”
    因为此刻是九方少主的身份,她儿子老老实实的同她儿媳妇一起朝她见礼。
    漱皇贵妃让两人起来,然后问道:“长渊怎么有空过来?是陪楚七小姐一起的吗?”
    “嗯,慕玖越不太想来,我就陪着来太医院,顺带来娘娘这里蹭顿饭。”
    漱皇贵妃笑:“贫嘴。好了,快坐吧,本宫正愁着一个人用膳太冷清,好在你们来了。”

  ☆、81、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妻儿

许是因为九方少主这么个身份展现在人前的,是九方长渊比较真实的性情,这一回,不同于之前以越王身份陪漱皇贵妃用膳,这一顿午膳,竟完全是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断,漱皇贵妃本就保养得极其年轻的容颜,看起来好似又年轻了几岁一般,唇角笑容几乎就没停过。
    等用过膳后,九方长渊和楚云裳该走了,漱皇贵妃很是有些不舍。
    尽管她和儿子之间,如今日这般一起用膳的机会也不少,但那毕竟都是他以越王的身份过来,越王在人前人后素来都是矜贵冷寒的,鲜少会如今日这样,肯放开了心怀的逗她开心。
    想来若非是有儿媳在,他这段时间也不会如此勤快的来宫里吧。
    看着九方长渊的目光,一直都若有若无的追随在楚云裳的身上,漱皇贵妃心下暗叹一声。
    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把这个儿媳给追到手了。
    听说他在和京玉子进行着一个十分庞大的计划,倒不知那计划到底是怎样的,她之前见到京玉子的时候去问,那家伙一脸高深莫测的不肯说;她问长渊,长渊也是一脸讳莫如深的根本不提。
    不过他倒是说,只要等计划实施完毕,他想娶楚云裳,将再没有任何的阻拦。
    所以,对于楚云裳嫁入他们九方家这点,漱皇贵妃还是很有信心的。
    她相信自己的儿子。
    “多谢娘娘盛情款待,臣女告退。”
    “娘娘不用送了,我们走了。”
    “嗯,路上小心,有空多来宫里陪陪本宫。”
    拜别漱皇贵妃后,照旧是九方长渊抱着楚喻,三人一齐出了椒漱宫。
    午后阳光正盛,晒得人难免有些春困。
    楚喻之前是才睡过一觉的,现在被太阳一晒,居然又打了个哈欠。
    还没上马车,九方长渊抬头看了看天,不知是想了什么,陡的转头道:“你这两天有事吗?”
    楚云裳摇头:“没有。怎么了?”
    她平时就挺清闲,除了照顾喻儿外,也就看看书写写字,和花雉研究一下药方打发时间,再来将暗中为楚天澈准备的事给布置一下。
    现在离开侯府,更是不用每日早晚的去请安,也不用去跟那些个女人虚与委蛇,自然更加清闲。
    九方长渊道:“没事的话,我们出去踏青吧,趁现在初春,天不冷不热,带喻儿一起玩一玩也好。”
    楚云裳问:“去哪踏青?”
    “出了懿都,随便去哪里玩都好。”
    “那越王的伤该怎么办?每隔两天我都要给他换一次药。”
    九方长渊想了想:“你把需要用到的药都留下来,让他隔两天自己换一次就好了,反正又不是什么重伤。”
    楚云裳笑:“那我这不算是玩忽职守?陛下若是知道了,不知道该会怎么看我。”
    九方长渊却根本就是想趁着这段时间,能多陪陪她和楚喻就多陪陪,顺带还能远离他那个父皇的视线,免得接下来慕初华对他党羽进行反攻的时候,会将楚家牵扯进去的同时,也要波及到她。
    真到了那个时候,鞭长莫及,他怕就算有着花雉在保护着她和楚喻,难免也是要有失手的时候。
    还不如借着出去踏青的借口,先避开了接下来的混乱再说。
    于是九方长渊一锤定音:“行了,就这样,我们先回去,我去找慕玖越说一下,你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轻装出城去玩。”
    看他如此雷厉风行,楚云裳再笑:“越王有你这么个客卿,倒也要头疼。”
    他听了,单手抱着楚喻,抬起另只手摸了摸鼻子。
    嗯,有时候互换身份,是挺头疼的。
    尤其是不能让她发现什么破绽亲自换装的时候。
    九方长渊想,倒是要让所谓的“越王”在她面前走一遭了,以免她会怀疑到什么。
    不过那个“越王”……
    九方长渊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微微敛眸。
    不得不说,那个“羽”,手段当真高明。
    几人坐上马车,回了越王府。
    下车后,九方长渊果然去书房找“越王”告假。
    楚云裳则是将药箱里的东西整理好后,留下一些慕玖越会用到的交给王府里的老嬷嬷,仔细吩咐了用法和用量,便简单的收拾了一些自己和楚喻的衣物,带着绿萼孙嬷嬷四人,就按照九方长渊的话先去马厩等他的时候,迎面就见九方长渊正和一人在朝这边走。
    她随意看了一眼,见九方长渊果然正和越王说着话,看两人的样子是真的很熟识一样,她也没多看什么,很自然的就转移了视线,看向马厩里已经准备好的两辆马车。
    自然一辆是主子坐的,一辆是奴仆们坐的。
    她抱着楚喻就过去了,安排绿萼等人将简易行李装上车。
    不过,她自己是没发现什么,倒是楚喻,一直在看着九方长渊身边的人。
    看着那人,还是一袭纯白如雪,姿态冷贵,周身气息也俱是寻常所见的冰冷,可不知为何,楚喻看到他,却是陡然觉得,这才是越王。
    前世他见到的越王,就该是这样的。
    尽管这样的越王,和之前所见到的,并没有什么地方的不同,但不知为何,楚喻就是觉得,这个才是真正的越王,之前的,虽谈不上是什么半成品,可就是给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对,就是感觉。
    感觉有点不一样,尽管都是同一个人,可给他的感觉就是有着一些不同的。
    具体是哪里不同……
    楚喻皱着小眉毛,认真的想了想。
    难道是因为越王叔叔看娘亲的眼神?
    不对不对,不是因为这个,越王叔叔一直以来都还是那个样子,看娘亲的眼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动作?习惯?气息?还是什么?
    不对不对,统统不对。
    会是什么呢?
    小小的孩子纠结着眉头思考着,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已经从娘亲的怀抱,转移到干爹的怀里了。
    九方长渊抱着兀自在沉思着的小孩儿,对着越王道:“那我们就走了,你要是没事的话,最好也出去走走,最近懿都里,可能会不太平静。”
    越王可有可无的点头:“本王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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