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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该是跟在小姐身边的吗？”葛氏厉眼横向那个该死的丫鬟，说让她们这群夫人来看好戏，反倒是看自己女儿的丑事！现下，连母亲大人都已惊动而出！
　　　　“夫人，奴婢、奴婢……”青萝死咬着嘴唇绞着双手，看着自家小姐子埋头哭泣，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啪”的一声惊响，震慑在场的所有人。
　　　　国公夫人收回桌子上的手掌，喝道：“哭什么哭，不把事情原委搞清楚，你哭死了都没用！”想到老爷刚才气得一脸猪肝色离开，国公夫人就恨不得乱棍打死这个不孝孙女！
　　　　哭得梨花带雨穆倩莲抬起头，没成想映入眼帘的倒是凤未央，当即发疯似的欺上来，也不顾身上一丝不挂，上来就想掐住凤未央的脖子，“贱人，是你害的我，是你害的我！”
　　　　凤未央早已预料到，赶紧移步侧身而过，而一直被大姐打压的二小姐穆香玲，则悄悄伸出一只脚绊倒了发疯冲过去的穆倩莲，此刻穆倩莲可谓百态丑出，气得国公夫人举起拐杖就狠狠地打下去！
　　　　凤未央向穆二小姐投以感激一眼，二人相视后淡淡一笑。
　　　　“啊，祖母莫要打莲儿，莲儿知道错了！母亲救我，母亲快救我！”穆倩莲被打的连连呼救。
　　　　打在儿身，必定痛在母心，葛氏顾不得忤逆犯上，跪下来就握住国公夫人的拐杖，声泪俱下地求道：“母亲大人，打不是办法，还是听莲儿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莲儿断做不出血口喷人之事，必定是有人背后使坏，要败坏莲儿的清誉啊！”
　　　　凤未央也是好心上去扶一把穆倩莲，无辜说道：“穆小姐，何以说未央害的您？万不要口出蜚语，陷未央于不仁不义。”
　　　　可穆倩莲哪里会接受她的好意，一把推倒凤未央，恨得双目通红地道：“不用你假好心，你分明就是假仁假义，何须我来陷害你！”
　　　　青萝赶紧拿来衣服裹上自家小姐，并把人扶起来。穆倩莲此刻见谁都恨，当即扬手就甩了贴身丫鬟一个耳光，怒目圆睁地道：“你这个贱婢办的什么事，怎么把人带到我房间里来，你是活腻了吗！”
　　　　“大姐，你莫不是气糊涂了吧？好好看清楚，这里何曾是你的知画斋？”又是穆香玲那冷飕飕的声音扬起，“对了青萝，大姐托你办的到底是何事？居然令她这样恨你入骨！”
　　　　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向穆倩莲的丫鬟，侵淫后宅多年的葛氏自然不傻，护犊情深的她当即知道不是什么好事，立即把青萝拽到身后，怒瞪着大家：“这是我大房的事，无须你们插手！”
　　　　“连我这个老妇也不能插手吗？”国公夫人拐杖敲着地板咚咚咚响，黑沉着脸厉声道。
　　　　凤未央起身拍了拍衣裳，朝国公夫人裣衽一礼地道：“还未感谢太夫人给未央借的这套衣裳，可这里好歹是国公府的家务事，未央区区一个外人怎好继续逗留。而且皇上那边许久不见我回去，也该是急了，那未央便先行告退，必会向皇上言明太夫人借裳义举。”
　　　　“不许走，害了我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吗？没那么便宜的事！走，我要拉你去见官！”穆倩莲岂容凤未央这样白白走掉，上前一把拉住凤未央的手，简直把细长的指甲要陷入凤未央的肉里，眼见血都要流出来了。
　　　　“穆小姐，你莫不是受刺激，魔怔吧？”凤未央还是一张无辜的脸，但心中却是冷笑连连，顾来仪你最好出现封住穆倩莲的嘴，一旦穆倩莲全抖出来谁都不好过！
　　　　反正凤未央不怕，她从离开就去寻国公夫人借衣裳，她可以证明自己无法分身施恶，何况是顾穆二人设计害人在先，传出去坏了名声也不是她凤未央！
　　　　“祖母，明明躺在屋子中的人……”
　　　　“倩莲妹妹，你可还好吗？”顾来仪果然及时出现，一上来就摁下穆倩莲指向凤未央的手，“走，我先带你回去穿戴好衣裳，咱们再过来好好回话。”
　　　　顾来仪搀扶着穆倩莲，便转身对国公夫人恳请道：“太夫人，您看这可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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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9。第59章　同谋

国公夫人眸子紧眯，一时看着在场两个最显眼的女子，心思翻云覆雨！为今之计，也只好让那个不孝女下去整装肃容，再前来回话！
　　　　“下去吧，一会儿都来忘月居回话！”国公夫人无奈地朝她二人扬了扬手，准许她二人下去。
　　　　可待二人离去，人老成精的国公夫人还是不放心，便朝长媳说到：“云慧，莲儿毕竟是你女儿，你也跟着一同看看去！”
　　　　“凤小姐，老身与你一见如故，还想同你回忘月居多说会儿话，如今何须急着告退扫老身的兴？皇上那边老身会自会差人去通禀，你就切莫担心了！”国公夫人说着，就上前死死拽住凤未央的手，拉着直往外头走出去。
　　　　今天这事不问个清楚，谁都别想走！
　　　　凤未央嘴角勾扬，她倒是无所谓，相信顾来仪拖着穆倩莲下去，无非也是统一口径。女子的名声一旦败坏了，那可是一辈子的污点，而且家人的脊梁骨可都要被外人戳断了！
　　　　顾穆二人这也叫自食恶果，而今穆倩莲丢了人，顾来仪是骑虎难下，唯有百般安抚穆倩莲，她才得以置身事外。
　　　　忘月居里陈设很简单，但又不失大气和庄重。
　　　　凤未央端坐在客椅上，娴静的喝着茶，温婉可人的回着国公夫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话。此刻，鼻青脸肿的穆倩莲才在她母亲的引领下，姗姗来迟。自然了，后头跟着顾来仪，反而是那丫鬟青萝已不在。
　　　　一见她们母女，国公夫人的脸就拉长下来，重重放下茶碗沉声喝道：“都说说，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穆倩莲很惨了凤未央，却也只能狠狠剜了一眼安坐喝茶的她，才扑通跪下哭道：“祖母，倩莲今日也不知吃错了什么，便稀里糊涂地易犯困，想着客院里没人居住，便想进里头遐寐一时半会。”
　　　　“哪知国公府无端翻墙进来一个市井惯偷，闯进来后便见色起意，想着对倩莲欲图不轨，虚妄捞上一些好处。好在顾姐姐引来祖父一行人，才没有让歹徒行凶得逞，及时解救了倩莲清白！”
　　　　“糊涂！！！”糊涂一词，也不知指骂什么，只见国公夫人酱紫着一张脸，显然觉得这样的借口也太烂了些！可眼下之余也只能如此，谁会傻得把家丑闹得满城皆知？遮丑都还来不及呢！
　　　　可有些人却不这么想，二房夫人阴阳怪气地开口了：“这国公府门禁森严，卫兵巡视，围墙更是高如许，除了鸟儿尚且可以展翅飞入。可那些阿猫阿狗的，就是插上翅膀也是飞不进来的啊！”
　　　　“祖母，听闻长姐可是赤身裸体地躺在那男人身下，那他岂不是香玲的姐夫，国公府的女婿了吗？”穆香玲倒是故作天真地问。人都一丝不挂了，还有何清白可言，穆倩莲这话让人听着简直是笑掉大牙！
　　　　“女婿？不可能！”
　　　　“休想！”
　　　　母女二人果然心连心，同呵一气。让她嫁给一个地痞无赖，穆倩莲还不如去死！
　　　　穆香玲冷笑道：“难道大姐不嫁了吗？你若是赖着不嫁，连累了妹妹们可怎么办？妹妹们还想嫁个如意郎君，为国公府锦上添花呢！”嫁不嫁，哪里有她们说话的份！
　　　　大魏有个规定，家中长姐未嫁，余下的妹妹就不能说亲！
　　　　国公夫人如今也不得不思量这件事情，但堂堂一个贵胄之女下嫁一个地痞无赖，实在令人心有不甘！下嫁也是笑，不嫁也是笑，左右还是不嫁的好，好歹是国公府的女儿，她的幸福总得为她着想才是。
　　　　“好了，此事不容再议。既此事情的原委已经弄明白，老身这就去回了皇上与襄阳王、攸远侯的话，免得贵主不虞。倩莲也不小了，是该说亲了，别连累到后头的妹妹们！”
　　　　国公夫人由着丫鬟扶着起身，临走前不忘对二房说，“二儿媳，往后府里的大小事便由你全权做主，你大嫂这个月也要忙活倩莲的婚事，也无暇顾及府中内务！”
　　　　然后长长叹一气，便走便道：“女大不中留，早嫁了早安心！”
　　　　凤未央也起身，却幽幽来一句，“太夫人，您院子里的七星海棠花，开得可真艳丽呀~”
　　　　“哦？难得凤小姐喜欢老身院子里的花，还以为你会嫌我老太婆的东西暮气沉沉呢！”国公夫人突然想起一事，便笑眯眯地继续道：“这花啊，还是老身前年做寿，顾府托人送来的呢。”
　　　　“嗯，难怪这花长安不多见，就连金陵也少见呢。”凤未央掩嘴抿笑，随着国公夫人一同前往园子，“哦对了，刚才闻到贵府有难得的苏合香，千金难买之物，未央就厚着脸皮向太夫人讨要一些，可否？”
　　　　凤未央这番话，无疑就是一根刺，准备扎在某人的心中。
　　　　穆倩莲听完这番对话，果然目光含恨地看向顾来仪。七星海棠花粉，与那西域苏合香可以产生催…情的效用，还都是顾来仪相告知的。可为何凤未央没有中招，反倒是自己躺在了里面，成了辱没门风之人！
　　　　若不是顾来仪强拉着她回去更衣梳妆，不然她早把暗害凤未央一事全盘抖出，顾来仪才是主谋，她穆倩莲不过是帮凶罢了！现下好了，吃亏丢人的全是她一人，反倒同谋的顾来仪没事，而那个可恶的贱…人更是安然无恙！
　　　　如今连昔日疼爱她的祖母都已容不下她，不仅急着把她扫地出门，还害得母亲丢了府中的权力！但此时此刻，穆倩莲也只有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还能有什么法子！
　　　　“放心吧倩莲妹妹，我定会让堂哥娶你过门为妻，你乃国公府嫡长孙女，我断不会让你低嫁了谁去！”顾来仪上来稳住穆倩莲，生怕她一个气不过，把自己给抖落出来！
　　　　穆倩莲唯有低嫁，否则放眼整个长安城，门当户对的人断不会娶她回去当正妻。可一个名门女子低嫁，也是惹人耻笑的行径！
　　　　顾来仪也十分着紧自己的名声，若名声败坏了，她还拿什么去跟凤未央争宋志轩？眼下也唯有拖住穆倩莲，自己先许她一些好处，让她把一切都背负着！
　　　　行至不远处的国公夫人，则把凤未央招来身侧，眯笑着眼缝问：“凤小姐，敢问你是如何识得这七星海棠花？”七星海棠花可不是罕见植物，寻常人一般都叫不出它的名字。
　　　　“让太夫人见笑了，未央略读过几本医书，书中有介绍七星海棠花四季常开，它花粉的药效有助眠功效。想必太夫人以往是睡眠不好，才向人索要了来栽种于庭院中的吧。”凤未央清雅大气地笑道。
　　　　国公夫人眼神幽亮不清地道：“哦，这样啊！如你所言，前一两年里，老身的睡眠确实不怎么好，宫中的御医才向老身推荐了七星海棠花，栽种于院子中。”
　　　　“那你为何独独向老身索要苏合香呢？”这苏合香唯独府中嫡长孙女闺房才供有，这个凤未央又是如何得知？
　　　　而且这女娃一语双关，一时提七星海棠花，又一时提西域名香料苏合香，两者必定有什么联系才对！

　　☆、60。第60章　自杀

凤未央倒是不失纯真地笑道：“苏合香乃西域各国王室香料，流入中原数量有限，未央也是爱香的女子，刚才在那个客院厢房闻见，还以为国公府随处可见这种罕见香料，才会厚颜无耻地讨要一点。莫不是太夫人不舍得割爱？”
　　　　“区区一点小香料，岂有不相送之理？你若喜欢，我便把府中的苏合香统统送了你，省得有些人熏着熏没了脑子！”国公夫人拍着凤未央细嫩的手背，面善心冷地道。
　　　　心底里对这件事，国公夫人具体已有大概的轮廓。奈何这个凤未央言行滴水不露，唯独寻不到一丝错处。听闻原本就是倩莲要带她去更换衣裳，可她却找到了忘月居来索要衣物，那么巧那边就传来倩莲败坏名声之事。
　　　　还有那个顾来仪，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从头到尾心绪不宁，生怕倩莲会说出什么来！三人之间若没什么猫腻，国公夫人打死都不信！
　　　　二人谈笑晏晏，也很快来到静月轩。
　　　　可里头的气氛很沉郁，大家都在各怀着心思自喝着茶。
　　　　“臣妇段氏见过皇上，”二品诰命在身的国公夫人先对宋毅跪礼，再起身对另两人行躬身礼，“也见过襄阳王和攸远侯。”凤未央扶着老妇人行完礼后，便很快回到宋毅身后站着。
　　　　“国公夫人不必多礼，贵府内宅之事可处理得怎么样了？”宋毅把茶碗递回去让凤未央捧着，难得今日心血老潮去管理大臣家务事！
　　　　“回禀皇上，不过是一个惯偷摸进来见色起意，才发生如此丑事！难得皇上与攸远侯来做客，却让贵主扫了兴，实乃臣妇之罪过，望皇上治罪。”说着，老妇人就重新跪下来。
　　　　“央儿，去把国公夫人扶起来。”宋毅拿过凤未央手中那碗已经凉透的茶，喝了一口道：“大冬天的地上寒，老人家不用动不动就下跪，毕竟这是国公府的事，朕也就是过问一两句，具体何种手段善后，想必穆国公与夫人心中都有数。”
　　　　“太夫人，您快起来了吧。”凤未央扶起地上的老妇人，并扶她坐在穆国公旁边的椅子上。
　　　　陆管事又慌慌忙忙走了过来，“回禀老爷，后院有人投井了。”
　　　　穆国公整张脸黑云密布，唯独国公夫人沉声开口道。“人投井了，那就快捞起来，没看见老爷这边有贵主吗？”
　　　　“捞起来了，可人已经断气了。”陆管事苦着张脸，都不知道今日犯的什么冲，所有倒霉的事都挑在皇上到访的时候。
　　　　“不知，投井的可是何人？”宋少恭颇为兴趣地问。
　　　　“不过是一介下人，倒是让攸远侯关怀了。”国公夫人赔笑道。
　　　　“哦，国公夫人问也没问，便知道死的是一个下人？”宋少恭挂上一张好奇地脸，笑眯眯地道。
　　　　穆国公夫妇不约而同对望一眼，便知这个攸远侯想生事，赶紧由穆国公开腔道：“死者何人，为何偏偏挑这种时候投井！”
　　　　陆管事躬身道：“死者是倩莲小姐的贴身丫鬟，青萝。”
　　　　“死就死了吧，给她家人一笔钱，好好安葬了便是！”穆国公委实脑仁疼，不由得抚了抚额，挥手退下陆管事。
　　　　那边府中的侍卫领已经上来禀报：“回禀皇上与老爷，那欺辱大小姐的李三已经审出结果了。”
　　　　“既然结果已经出来，那有劳侍卫领当场陈诉一遍，也好让皇上参与裁夺。”宋少恭不等穆国公两夫妇开口，自己便问了。
　　　　侍卫领瞟了一眼自家老爷夫人面上没什么表情，便朝上躬身道：“李三确实是市井无赖，但此人早与府中的丫鬟青萝有所勾结，此番进入国公府正是青萝从后门偷偷带入行窃。至于如何对大小姐下手，他只交代见色起意，一时糊涂！”
　　　　宋少恭却向上拱手，问道：“皇上，咱们初靠近那院子时，可就听见那个所谓的惯偷李三口中喊着，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之话。怎么，人到国公大人手中一审，就成了见色起意，一时糊涂？而且小姐的贴身丫鬟还请来一帮少夫人前去看热闹，啧啧啧，贵府的圈子真乱，本侯竟有些看不懂了，不知皇上懂没懂？”
　　　　“攸远侯，你想说什么？”穆国公忍很久了，一直都不满意这个年轻人，此刻他倒是针对他府中的家务事揪着不放！莫不是还记恨五年前上官皇后的事……
　　　　宋少恭耸了耸肩，颇为无辜地道：“国公大人，你府中的热闹让看了，难道还不许本侯直抒己见吗？”
　　　　“回皇上，无非是臣妇孙女用人不当，才发生仆人与外人勾结暗害主子的下作事，不然这青萝也不会投井，显然是畏罪自杀了！既然此事已水落石出，还请皇上来裁夺，还我国公府一个公道。”国公夫人赶紧起身向上道，此事越早了解越好，对于国公府声誉的损害也能大大降低。
　　　　宋毅幽幽看了眼突然较起劲的宋少恭，以及外头一直安静赏梅的郭宇明，便意味深长地笑道：“那好，此事便由朕裁夺。丫鬟青萝已是，已不便追究，如穆国公所言尸体发放回家。至于那个什么李三，便交由官府按照大魏律令处置！”
　　　　凤未央也不知道宋少恭来什么劲儿，他眼中余光扫了一眼面色恬淡的她后，便接着冷冷地道：“皇上，李三就这么交由官府处置了吗？他可是看光了穆大小姐的身子呢，好歹穆大小姐今后还如何嫁人！”
　　　　“少恭贤侄，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这不该是你关心之事！”一直默不作声的襄阳王，还是开口帮老友迂回一二。
　　　　“央儿，怎么成了这身打扮？”皇上却像是没把他们的对话听在耳朵里，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