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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朵朵开-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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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歧也没多问,开了药,把方子递给姜知甜道:“小孩儿的药不好喂,总之你先熬着试试吧,要是没有起色,我再过来给她瞧。”
姜知甜双手捧着药方子,简直是欲哭无泪。
这不是药方子,这是银子。
而她最缺的就是银子了。
张氏掀门帘进来,扑通跪到顾歧跟前,近似疯魔的道:“先生,求求您救救我儿子,救救我闺女吧。我是个苦命的女人,没了丈夫,只剩下这一儿一女,要是他们也没了,我可怎么活啊。”
她在外头站了好一会儿了。
因为她是寡妇,所以轻易她不愿意和男人打交道,可如今是实在没办法了。
顾歧忙往一边躲,道:“如果能救,我肯定会救。”
这,这是,不能救了?
张氏急怒攻心,直接晕了过去。
安顿好姜知慧和张氏,姜知甜对顾歧道:“顾先生,我决定了,给我哥针灸吧。”
她眼珠漆黑,像是绝望的黑夜。
而站在她跟前的顾歧就是能拉她出绝望的救命稻草。
其实很脆弱,她也知道指望不上,但总要试试。
顾歧公事公办的道:“可以,我今天先给他针灸,以后每隔一天来一回。每次出诊诊金一两,针灸再加一两。”
姜知甜的手紧紧抠着炕沿,可她察觉不到疼,勉强笑了笑,道:“没问题。”
顾歧先上了马车,顾知远望着如风中飘摇野草的姜知甜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别着急上火的。”
姜知甜麻木的点头:“嗯。”
顾知远一把捉住了姜知甜的手。
姜知甜没有反应过激,她只茫然的望着他。
她完全没有“这登徒子想耍流氓”的念头,只有茫然。
顾知远已经松开她的手,转身走了。
手里凉凉的,硬硬的,是一锭十两的银子。
姜知甜往前走了两步。
这银子她不能要。
非亲非故的,顾知远这善心也发得太大了。
再说,他爹一手收银子,他一手往外扔银子,让他爹知道会怎么看怎么说?
可姜知甜又太缺银子了,她没有自尊和骨气拒绝。
她紧紧的攥着这锭银子,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很快脚尖旁边形成了一个小水涡。
肯定是咸的。
……
顾歧父子回了药铺,门口的管家顾伯迎上来,一脸为难的道:“老爷,二爷又喝醉了,闹得忒不像话,您看?”
白芷站在门口,一脸的欲言又止。
顾歧叹了口气,问白芷:“什么事?”
白芷忙道:“纪家老太太又病了,说是老爷回来,不管多晚,务必过去瞧一趟。”
纪家也是这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不说人家权势大,就是同城相居,也没个不理不睬的。
顾歧对顾知远道:“纪家老太太的脉案你是熟悉的,这回就由你过去走一趟吧。”
顾知远又惊讶又兴奋,应了一声,提着药箱就走了。
顾歧则回到了家里。
二爷顾知慕并不是顾歧的儿子,而是他大哥的长子。顾知慕天生聪慧,读书很有天分,四年前中了举人。
要不是他的发妻罗氏病故,他如今怕都考中进士了。
聪慧的人有数不清的好处,但唯一的坏处怕就是心性太过敏感。
顾知慕自打罗氏病故,便整日伤怀,渐渐形成两大爱好。
一是在罗氏灵前痛哭。
一边哭,一边将自己昔日写的追悼诗一并烧掉。
二是喝得烂醉如泥。
偏他酒品不好,一旦喝醉了就满府里闹。
年前他忽然心血来潮,说是要去游历。顾歧一想,出门散散心也好,总比在家里闷坏了强,因此就同意了。
可一去七八个月,他没有只言片语寄回来,上个月知道他在罗氏家乡彭城寻了个山林野寺做起了隐居的居士,甚至几次要剃发出家。
顾歧只得亲自跑了一趟,这才把他接回来。
没成想才回来,他又闹上了。
顾知慕房里没人,只有一个闺女顾婉嫣,今年九岁。
顾歧也没什么忌讳的,径直进了内院。
顾知慕手里拎着酒壶,身上披了件袍子,搂着棵树正在念情诗。
他衣衫凌落,半穿落搭,又紧紧搂着那棵老树,样子十分亲昵,仿佛那不是棵老树,而是妙龄女郎,口中又深情厚意,实在是让人……惨不忍睹。
顾歧抓住顾知慕的肩膀,劝道:“知慕,回房,你醉了,好生歇歇。”
顾知慕却甩开他,更紧的抱住老树,把脸贴上去。
他也不嫌树干粗糙,愤怨的道:“别打扰我和青娘叙话,我想她想得入骨相思,她却不肯入梦,好不容易我瞧见她了,你还来搅和,走开。”
顾歧劝的次数多了,也难免恨铁不成钢,什么“人死不能复生,你当节哀”、“逝者已逝,活着的人也该好好活下去”,什么“你还有个尚未长大的女儿”等话,顾歧磨得嘴皮子都薄了。
可惜顾知慕就是块顽石,无论如何也听不进去。
顾歧微四周看了眼。
顾知慕怀念亡妻,立意终生守节,所以从前身边的妙龄侍女全都发嫁,只留了两个上了年纪的媳妇。
这会儿这两人正站在院门口,一脸无措的望着这边。
顾歧吩咐:“醒酒汤呢?”
其中一个张有家的上前道:“早就熬好了,可是二爷不肯喝,已经接连打翻了三碗。”
顾歧不想听她们辩解,只吩咐:“端上来。”
顾歧按着顾知慕,强行灌了一碗醒酒汤。
见他醉得厉害,又给他行了回针。
顾知慕终于醒了。
他终于看清眼前没有青娘,只有叔父那张老脸,他失望又痛心的闭上眼睛,哑声道:“叔父怎么来了?”
顾歧道:“顾知慕,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罗氏已经死了,除非你现在就去死,否则为了婉嫣尚小,不能没人教养,你也必须娶亲。”
第20章 第二朵(15)
顾歧说得如掷金玉,再郑重没有了。
可顾知慕却仰躺在榻上,闭着眼睛,一点儿回应都没有。
顾歧都能读出他的心灵独白:爱娶不娶。
顾歧甩袖子出了门。
说得容易,娶谁啊?
这个侄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说实话,对于顾知慕的遭遇,顾歧说不上多同情。
人到这世上,便躲不过生老病死。
尤其他又是郎中,见过的生生死死太多了。
再说,这天底下丧妻、丧夫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说哪个就要死要活,一辈子活得昏昏噩噩。
生活太难,需要太大的勇气和全部的精力,很少有人有那份闲情逸致去追悼伤怀。
顾歧不知为什么,就想到了姜知甜。
从前他就想过,给顾知慕娶个什么样的姑娘做续弦。
名门世家的小姐们肯定不行。
人家养得太娇娇怯怯了,就顾知慕这一副“活死人”的模样,娶了人家那注定是结仇。
所以只能从寻常百姓家的姑娘里挑。
挑是挑,太年轻的不行,给他娶个寡妇又太委屈他,那就最好是年纪稍大,又没成亲的姑娘。
可这样的老姑娘哪儿那么好找?
哎,偏让他给碰上了。
姜知甜的情况,不用顾知远多说,姜歧听话听音,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这姑娘生得挺漂亮。
要比先前的罗氏漂亮多了。
别看顾知慕成天多追悼亡妻,说什么两人曾是知己,诗酒相和,可其实吧,男人都是看脸的。
这是罗氏没了,要是她还活着,顾知慕遇到个倾城殊色,未必不会动情动心。
姜知甜年纪也合适,且这姑娘挺有主见,而且敢决断。
那么个家,没个主事的男丁,她能临危不乱,就足以让顾歧刮目相看。
再有,姜知甜要真配张愉,那可真是进火坑了。
与其错配姻缘,一辈子受苦受累背骂名,还真不如嫁给顾知慕。
种种种种,顾歧心里有了主意。
既有了打算,再到姜家给方正施针时,顾歧便着意打量了一回姜知甜。
姜知甜如今是一脑门子官司。
方正要照顾,好在张氏接了手。
姜知甜虽然和方正是兄妹之名,但到底没有血脉亲缘,贴身照顾,总是不便。
但姜知甜并不觉得轻松。
方正虽然不算胖大,但晕着的人,身子总是格外的死沉,吃药的时候,娘俩合力把他扶起来,一个用筷子生撬他的牙关,一个用勺子强喂他药。
好不容易灌进去,娘俩都是一身一头的汗。
姜知慧烧着,姜知甜是熬了方正的药,就熬她的。
方正的药不好喂,姜知慧的药更不好惯,甭管姜知甜是哄是劝,还是张氏又打又骂,姜知慧把小嘴闭得死紧,摇着脑袋,死活不啃喝药。
张氏掐巴着她,吩咐姜知甜:“捏着鼻子给她灌下去。”
也不过才灌了两口,姜知慧哇一声,连药带早饭全吐了。
张氏又气又疼,甩手打了姜知慧两下,出去哭了。
她能甩手走,姜知甜却不能,一狠心,回去找了糖,放进药碗里,哄着姜知慧喝下。
好容易哄着姜知慧喝了药,姜知甜又去洗碗扫地喂鸡。
顾歧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说真的,他对姜知甜是一百二十个同情。
这姑娘样样不差,比如说容貌、心性和这份能干的利落劲,可就因为出身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所以命就比常人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太可惜啦。
顾歧和张氏拉起家常,稍微透露了一点儿自己的心思。
张氏不由得一怔,迅即抬头看他。
和前日姜知甜的眼神相差不多。
只不过她的眼神里满是困苦和愁怨,要比姜知甜复杂得多。
她的绝望也更深重。
这样救命的绳子忽然垂下来,她激动之余是不可置信。
穷人穷得时间太长,就算天下砸下一锭银子来,他也不敢捡了,因为不敢相信自己会遇到这样的好事。
顾歧道:“我虽不是知慕的生身亲父,但他是我的侄儿,也是从小看到大的,实在不忍他整日烂醉,孙女无人教养。”
张氏对他满是同情:“是啊。”
顾歧低声道:“总之,是我的一点儿私心,如果你愿意,除了诊金我分文不取外,我愿意以五十两纹银做为聘礼。”
张氏咬着唇,真觉得难以置信。
本来她最发愁的就是方正的药钱和诊金,忽然之间,一切债务都没了,还能再得五十两银子,她是傻了才不答应。
不过张氏还是犹豫了下。
她不是不相信顾歧,而是不相信自己的命运会有转机。
因此她在心里转了好几个过子,还是把兴奋和激动压了下去。这事必是成不了的,何必空欢喜一场?
因此她道:“顾先生肯看重甜甜,我都替她惶恐和高兴。要说起来,我也不愿意把她许给张三郎那样的男人,不过是被逼得没办法罢了。”
她用衣角拭了拭眼角,不过瞬间,眼睛便通红。
她道:“慧慧她爹不在了,族里的亲人,有事的时候没人往上凑,没事的时候倒哄着往上涌,不过就是惦记这处房子和那几亩地。我也不担心别的,就怕家里长辈不让我们退掉张家那门亲事。”
顾歧还当是什么,听了张氏的话,他道:“这事不必你忧心,只管包在我身上。”
张氏便起身道:“那我就没别的要求了。”
顾歧回去就请了媒人登门。
消息很快传遍了姜家村,五老太爷气势汹汹的来寻张氏的不是。
张氏搓着手,急得直转圈圈,她问姜知甜道:“要不咱把大门关上?虽说未必挡得住,可他们也未必往里边扑,挡得一时是一时。”
姜知甜道:“您想得太天真了,不锁门还好,一旦锁了门,他们是真的会破门而入的。我们又没做亏心事,就算张家不愿意,也轮不着姜家窝里反。”
听着外头人声鼎沸,找碴的族人来了,姜知甜从针线笸箩里揣起一把剪刀。
张氏吓得脸都白了:“甜甜,你这是做什么?”
姜知甜的眼神特别的黑,她仿佛笑了下,又仿佛没笑,对张氏道:“您先抱着慧慧躲一躲。”
“不,不行,我不能走。”
还有方正呢。
姜知甜用黑漆漆的眼珠瞅着她,道:“我说,让您抱着慧慧躲一下。”
张氏一激灵:“我……”
“不用担心我哥,他已经这样了。
至于我,能不死,我当然不会死,可是逼急了,我也不惧死,您留在这儿倒是让我心有牵绊,顾得这个顾不了那个。”
张氏一咬牙,道:“好,我走。”
抱起姜知慧走到门边,眼看姜知甜瘦弱的身影毫无畏惧,她眼眶一热,道:“你要好好的,这家没你不成啊。”
姜知甜回身朝张氏笑了笑。
张氏从后门夺路而出。
刚才姜知甜那一笑,艳若桃花,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笑容。
她在心里头想,但愿老天开眼,别让这一家子走投无路。
否则,姜知甜就太可惜了。
姜知甜开了屋门,挺身而出,她对打头的五老太爷道:“哟,五爷爷身子好了?您来我们家做什么?”
五老太爷不是一个人来的,族里几个老太爷,还有族长都来了。
他道:“为什么来?听说你后娘嫌贫爱富,推了张家亲事,又给你打了个好人家?”
姜知甜笑了笑,道:“我也听说了。”
众人便一阵哄然。
听说了?听说了还这么办?哪儿有这么做人的?
以后人人都得说姜家人做人不讲信用,说好的事都能反悔,以后谁还肯同姜家人打交道?
族长姜齐咳嗽了一声,道:“甜丫头,你后娘退亲,又给你说亲的事,你当真知道?”
姜知甜点了下头。
姜齐道:“这事你们做得可不对。”
姜知甜笑了笑道:“怎么不对呢?”
“好女不二嫁,你怎么能应下两家的求亲?”
姜知甜笑着道:“族长爷爷说得不对,我已经和张家退亲了?”
“什么?”五老太爷率先道:“退亲?谁允许你退亲的?”
姜知甜压根不搭理他,又把张愉偷了她的镯子的事一说。
族长姜齐听了,也不好说什么。
他虽然心里也不舒服。
自来规矩就是如此,哪怕那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之人,只要定了亲,姜知甜死也得死到张家去。
虽说姜家不是什么诗书大家,可越是这样的人家,越是讲规矩讲得厉害,姜齐一向以族中没有被休之妇人而引以自傲。
同样的,更没有定了亲还退亲的。
姜知甜倒是开了先例。
但他也知道,退不退亲,那是姜知甜她们家自己的事,像五老太爷这么蛮横的说“不许”之类的,毫无道理可言。
姜齐有些下不来台阶。
被人撺掇着来了,来了又没能占理,这就走,也太丢面子了。
这时姜十一开口拍掌道:“这亲事退得好,便是你不退,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会挑个时间替你把这门破亲事退掉。那张三是个人人皆知的败类,哪能把你送进火坑。退得好。”
姜十一这么一说,立时有人附和道:“十一弟说得对,甜丫头除了年纪略大些,样样都出挑,又不是嫁不出去,干吗非得嫁那么个玩意儿?”
五老太爷一看有人反水,立刻道:“她那是嫁吗?分明是换亲。哦,人家袁家如常把闺女嫁过来,她却要退亲,哪有这样的道理?”
姜十一道:“五叔,你这话倒让我怀疑了,你是张家人还是姜家人?”
众人一阵哄笑。
姜知甜也露出个嘲讽的微笑来。
这话也是她想说的,不过她说那就是忤逆长辈,远不如姜十一叔说出来更有份量。
果然,五老太爷欺软怕硬,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指摘姜十一不敬长辈。
他道:“你这话说得,我并非是偏向谁,不过是说这个理儿。”
姜十一道:“张家不愿意,那就让张家自己过来说理,咱们都是一家人,外人还没怎么着呢,咱们就更不该落井下石吧?”
第21章 第二朵(16)
姜十一太占理,又是族长的幼子,他都这么说了,众人谁敢当着族长的面反驳?
因此议论纷纷,全是拍他马屁的。
族长姜齐一挥手,道:“都散了吧,都管好自己家事,别没事东家长、西家短的。”
他背手先走了。
五老太爷大势已去,只能恨恨的瞪了姜知甜一眼。
姜知甜无惧他的恐吓,直直的盯着他。
她眼神太凶太狠,五老太爷没来由的生出惧意来。
他在心里暗骂,这丫头怕是疯了吧?看她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五老太爷自然不甘心吃这么个瘪,让姜四去寻张愉。
张愉不在家,姜四是在赌馆找着的他。
一提到姜家的亲事,张愉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已经退了,退了。”
姜四心里恨铁不成钢,嫌他废物,嘴上却安慰他:“倒是可惜了的了,多好的一桩姻缘?你怎么就不好好争取争取呢?”
张愉呵呵了两声,道:“姜四叔,你也来两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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