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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恶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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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壮汉上前就把陈婆子的嘴给捂住。
  吴大伯阴森地笑了笑:“吴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插嘴了?”
  媒婆用帕子擦一下脸:“别说这么多了,新人在哪里?”
  柳氏听的势头不好,走出房来,刚要说话,媒婆就眼一亮:“晓得了,定是这间屋。”说着媒婆扭捏着走上前对柳氏行礼:“恭喜了,我们是来接新人的。”
  “接什么新人?”柳氏瞧着吴大伯,不敢相信吴大伯会做出这样事。
  “你家女儿,已经由她大伯做主,嫁给陈大户做妾了。说做妾名声不好听,这才趁夜里来接亲。”媒婆掩口咕咕笑个不停。

☆、第3章 抢人

  柳氏呆了一呆,转身就对吴大伯道:“女儿的婚事,自然是我这个做娘的做主,什么时候轮到大伯了?”
  吴大伯呵斥柳氏:“无知妇人,你男人没了,我就是这家里的家长,自然做的了主。”说着吴大伯就对媒婆:“还是快些去接新人,免得耽误了事。”
  柳氏怎能让他们把自己心肝宝贝样的女儿抢走,挡在门口不肯让出。
  媒婆又掩住口咕咕笑起来:“娘舍不得女儿是平常事。不过呢,婚书已经写好,银子你家也接了,这会儿想反悔……”
  媒婆脸一拉:“办不到。”
  柳氏要去拿门边的锣,手还没碰到锣边,媒婆已经一脚把锣踢下去,锣从台阶上滚落,掉在院子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柳氏高声:“来人啊,家里……”
  媒婆噗嗤一声笑出来:“舍不得女儿嫁了也是常情,你们啊,劝着些。”一个壮汉上前就抓住柳氏捂住她的嘴,柳氏张口要咬,另一个壮汉已经拿着绳子把柳氏的手脚都捆起来,嘴也用帕子堵上。
  柳氏满脸都是泪,壮汉把已被照样捆上的陈婆子和柳氏丢在一堆。
  吴大伯还对媒婆拱手:“哎,我这弟妹啊,就是脾气急躁了些,见笑了,见笑了。”媒婆已经推开门:“这也是平常事,等被接走了,过上一年半载,生了儿子,就……”
  话没说完,媒婆头上已经挨了一花瓶。原来外面吵闹茭娘已经知道,环顾四周只有花瓶还算趁手,拿起花瓶躲在门后,见媒婆开门就把花瓶往媒婆脑袋上砸去。
  茭娘年纪虽小力气却不小,又用了十二分力气,媒婆顿时感到头皮开裂,媒婆尖叫一声,顾不得再做张做势,用手捂住脑袋大叫:“你们快些把她绑起来,塞到花轿里,我就不信治不了她!”
  壮汉们进屋就要去抓茭娘,茭娘见一花瓶只把媒婆脑袋砸出血,没有让媒婆倒下。还有这几个壮汉想抓走自己,茭娘顺手抓起手边的东西,不管是枕头还是被子都往那些壮汉那边扔去。
  吴大伯已经走进屋里,见媒婆用手捂住脑袋,壮汉们抓不到茭娘。吴大伯早看茭娘不顺眼了,丢开一个枕头上前就抓住茭娘的手,伸手打了两巴掌。
  茭娘张口就要咬吴大伯的手腕,吴大伯更是怒气冲冲:“我是你长辈,你竟这样不忠不孝。”
  “我没有你这样只想着算计的长辈。”茭娘一口咬在吴大伯手腕上,吴大伯为了银子也不能把茭娘松开,从壮汉手中接过绳子,和另外两个壮汉把茭娘手腕捆起,用帕子堵了口。茭娘还在挣扎不停,媒婆额头上的血已经止住,用块手帕胡乱包了脑袋,上前拉扯着茭娘往外走:“快走吧,再闹腾,天就亮了。”
  茭娘一脚踢在媒婆腿上,媒婆也不大在意,只在那催促众人赶紧走。
  吴大伯跟在后头不时作揖打拱:“有劳有劳,多谢多谢!”媒婆扭身指着柳氏和陈婆子:“这两个是你们自己家里人,你们自家事,自家了。”
  吴大伯满面堆笑:“自然自然。”
  一行人扬长而去,吴大伯环顾一下狼藉的院子,蹲在柳氏跟前,柳氏脸上又是汗又是泪,嘴被堵住手被捆住,只是用眼狠狠瞪着吴大伯。
  吴大伯微笑:“弟妹,你这是何苦呢?二弟没了,你又没个儿子,这份家产自然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我把侄女寻一个好人家,几方得利的事儿,你又何必这样对我?”
  柳氏努力挣扎,总算把口中的帕子给吐出来,一口含血的吐沫吐在吴大伯脑门正中:“我呸,好人家?这样的好婚事你怎么不说给你闺女?半夜三更闯进家门抢走我女儿,你当我是那样没娘家的人吗?”
  吴大伯神色一变,伸开巴掌就往柳氏脸上打去,边打边骂:“女人没了男人,就是那没脊梁的狗,你还和我强辩,好不好,把你撵出家门,让你去讨饭。”
  吴大伯刚打了两下就听到后门处传来人声:“吴嫂子,你们家昨儿半夜是闹什么了?我们还想多听听,就听到没了人声,这会儿起来,怎么大门开着?”
  原来这样折腾,天光早已亮了,有昨夜听到动静的邻居不放心,见天亮了也就过来问问。瞧见吴家后门大开,心知必定有事,开口相问。
  吴大伯心里暗叫不好,这要走进来,自己就露馅了,还在想法子,柳氏就身子一矮,整个倒在地上,一路滚到门口,对外面大叫:“列位邻居还请来帮帮忙,昨夜有人带强盗进我家,把我茭娘抢走了。”
  吴大伯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想阻拦,外头的苏二嫂和几个邻居早听到柳氏的叫声,众人一拥而入,见柳氏在地上滚的一身泥土,被绳子捆着,台阶下陈婆子也被捆着。众人都吓了一跳,苏二嫂急忙蹲下给柳氏解着绳子。
  另一位毛嫂就在那问吴大伯:“吴大哥,可是你也觉得不好,大清早过来瞧的?”
  吴大伯正要顺着毛嫂的话说下去,柳氏已经在苏二嫂搀扶下站起身,对众人哭泣:“都别听他胡说,昨夜就是他带了一群人来,把我茭娘抢走,说卖给什么陈家做妾了。”
  被放开的陈婆子也跑过来:“还没说两句就把我和嫂嫂捆起,这会儿迎儿也不晓得去哪了。”说着陈婆子连叫两声迎儿,才听到柴房那传来迎儿怯怯的声音:“婶婶,我在这里。”
  迎儿从柴房里走出来,陈婆子一把把她拉住就要打:“你也不守着姐姐,这会儿姐姐被人抢走了,要是……”陈婆子泪落下:“这让婶婶怎么活啊?”
  众邻居听说茭娘被卖去做妾,晓得必定是吴大伯的主意,都看着吴大伯。
  吴大伯索性脸皮一厚,对众人道:“我们小经济人家,女儿做妾也是常有的事,况且那陈家,好势派,姨娘们都是吃香喝辣使奴唤婢的。做这样人家的妾,可比嫁了差不多人家为妻要好!”
  这话听起来也有些道理,邻居们都不动弹,看向柳氏。
  柳氏哭的不成样子,一口吐沫啐到吴大伯脸上:“呸,你闺女乐意做妾由她去,我女儿不能。”说着柳氏就给众邻居跪下:“我们也是二三十年的老邻居,还求列位驾了船,把我女儿追回来。”
  柳氏这一跪下,毛二嫂急忙把柳氏拉起来:“吴嫂嫂,你这样可不成!”柳氏怎么都不肯起来。
  毛二嫂环顾众人:“吴嫂嫂说的是,做娘的不愿意,谁也不能强压下去,还是驾了船,赶紧去追回去。陈家既然花银子买妾,想来也不是那样霸道人家,说明缘由肯放的。”
  众邻居发一声喝,商量着要你往这边,我往哪边追去。
  吴大伯听的这些议论,心疼银子,喊叫起来:“这会儿就算去追上,只怕也入了洞房,人家就算肯还回来,也叫不得一声黄花女儿。嫁不得好人家,又有什么……”
  柳氏心里恨不得吴大伯去死,尖叫:“就算我女儿一辈子不得嫁人,也要追回来,我不要我的外孙儿,叫不得我一声阿婆。”
  说着柳氏伤心至极,泪如泉涌。
  既然柳氏都这样说了,邻居们也不再听吴大伯说什么,纷纷出了门,唤人驾上船,往两边追去。
  媒婆这边的船早已驶离苏州城,往城外一个农庄行去,见运河上船越来越少,媒婆也就进了船舱,见茭娘被捆的像个粽子。媒婆露出笑上前把她嘴里的帕子拿掉:“好新娘,换了喜服,上了轿,到了地头,喝了交杯酒入了洞房,要能得生一个儿子,下回我们见了你就要磕头了。”
  茭娘一口啐在媒婆脸上:“呸,谁听你花言巧语?”媒婆见茭娘一脸不服,拿过一件衣衫给茭娘穿着:“你这样好的相貌,难道嫁个市井里的粗手粗脚的汉子过一世不成?虽说去这家是做妾,太太平和,老爷也是疼人的,多少人前世修都修不来的福气呢。”
  茭娘任由媒婆说着,心里在想怎么才能逃走,实在不行,就跳水,真是宁愿溺死也不愿去做一个不认得的人的妾。
  媒婆见茭娘不说话,以为茭娘听进心里,想着还要上轿子,这样捆着不像,伸手把茭娘的绳子给解开。绳子一解开,趁着媒婆在那絮絮叨叨给茭娘换衣衫的时候,茭娘活动一下四肢,觉得四肢都和平常一样了,这才把媒婆猛地一推:“要嫁,你去嫁!”
  媒婆不妨被茭娘推了个倒仰,茭娘就往船舱外跑去,媒婆冷笑:“在这,你要跑到哪里去?”
  壮汉们本来想去抓茭娘,听到这话也不去抓,站在船头对茭娘冷笑。茭娘环顾四周,除了河水再没别的,茭娘一咬牙,跳进河里。
  壮汉们笑的更欢,媒婆从船舱里走出来,见茭娘在水里浮沉,冷笑:“让她多喝几口水再捞起来。”
  茭娘感到口鼻都充满了水,此刻心里却十分清明,透过河水,只能看到媒婆的船,茭娘的四肢在河水里划动,突然脑袋碰到什么东西,咚地撞了一声。
  原来从一条河道正好划出一条小船,茭娘碰到的就是船舷,这一声惊到了船头划船十七八岁的少年。

☆、第4章 搭救

  媒婆在的船上见又冒出一条小船,媒婆神色一变,推着壮汉让他们赶紧下河去捞茭娘。茭娘头被撞疼,心里却更清楚,手到处乱舞,抓到一根缆绳,茭娘把脑袋从河面上露出来,拼命往这条小船浮去:“救我,我不要被捉走。”
  这少年伏在船头去看,茭娘一张脸在水中浮浮沉沉,面上的焦急也十分清楚。
  媒婆已经在船上大叫:“这是我们家的人,这位小哥,我们自会来救,请小哥离开。”少年听了这话,眉头皱的更紧。
  茭娘努力拉着缆绳不要被水冲走:“小哥,我是被骗来的,你……”
  少年已经伸手把茭娘拉上小船,这动作让正游过来的壮汉们和媒婆都惊呆了。媒婆立即让船夫赶紧把船往小船那边划去。
  茭娘被拉上小船,顾不上什么就伏在船舱中一口口往外吐水。少年已经拿起船篙要驾着小船往河道中退去。
  壮汉们已经游到小船边,有几个壮汉试图上船。少年把小船在河中左右划着,不让壮汉们上船。
  媒婆的船也赶到,媒婆站在船头对少年道:“你可知道,拐带良家女子,是要杀头的?”
  茭娘伏在船舱中吐了好几口清水,又被太阳一照,已经缓过气来,手紧紧握住船舷,就想抬头说话。少年已经对媒婆道:“我认得她,她是阊门下河边开南北货店吴家的女儿,这么狼狈,必定是你们拐带。”
  媒婆一愣,没想到竟还遇到个认得茭娘的人,壮汉中已有趁这少年说话时候,扳着船舷,想把茭娘拉下来的。见媒婆愣住,壮汉大喊:“管他认得不认得,婚书是写的,这小娘皮再想逃,婚书是明明白白的,还是把她带走。”
  “婚书不是我爹写的,我不认!”茭娘已经尖叫起来,接着茭娘拉住少年的袍子边缘:“我爹生死未卜,我大伯处处逼迫,甚至还想把我卖了做妾。我死了也就算了,只可怜我的娘,不晓得会怎样伤心。”
  “有婚书,就是我家的人,就该乖乖听话。”媒婆瞧着时辰也不早了,再这样磨蹭下去,陈老爷那边只怕就要等急了,伸手指挥壮汉们上船去抢人。
  少年手拿船篙,要往河道内退去,壮汉们又先抢上来的,手刚捧到茭娘的衣衫,就被茭娘一把推到河里。
  少年拼命把小船往河道内划去,无奈壮汉们已经抓住船头,少年一个人势单力孤,那船进五步推三步,还因船小,在河中打起旋磨来。
  媒婆见茭娘和少年渐渐不支,唇边现出冷笑,难道还想飞天?等进了陈家,到时就晓得太太的厉害了。
  少年额上渐渐有汗珠,低头对茭娘:“你放心,我会让你好好的。”
  难道今儿真逃不了了?见这边渐渐落了下风,茭娘也伤心起来。但怎么也要拼一拼才是。媒婆已经等不及了,喝命壮汉们:“赶紧的,不然时候迟了,老爷会打。”
  壮汉中又有人窜上船去,这回茭娘还想推,那壮汉早已预料到了,双腿死死钉在船舱上,茭娘毕竟是女儿家,力气小了些,怎么都推不下去。那少年又要在那行船,茭娘急的泪水都下来。
  那壮汉想把茭娘扯下去:“新娘,还是跟我回去,老爷还等着呢。”
  茭娘见力气不够,索性上口,在那壮汉的手上死命咬了一口,壮汉大怒,伸手就要把茭娘扛起来。
  少年见状也来不及去行船,上前去帮茭娘。
  其余壮汉见了,也上船来帮忙,一艘小船又载的动几个人?小船摇摇晃晃,眼见要倾覆。
  远处突然传来有人惊喜的声音:“啊也,哪里去寻,原来是在这里。”
  茭娘耳尖,听出像是旁边开伞店的梁掌柜的声音,高声叫起来:“梁大伯,我在这里,快救救我。”
  媒婆见又来了人,只怕这边难以善了,急得在船上连连跺脚:“别纠缠了,赶紧的把人带走。”
  壮汉们要拉茭娘下船,茭娘怎么肯让他们把自己带走,再加上少年也顾不得许多嫌疑,上前紧紧拉住茭娘胳膊,一时众人胶着在那里。
  说时迟那时快,梁家的船已经到了这边,见到茭娘和少年,梁掌柜先吃了一惊,就对媒婆道:“你们家的婚书,又不是父母写的,拿到公堂我们也不怕的。这会儿我们要把人接回去,谁给你们写的婚书,你们去找人要人去。”
  媒婆更加焦急,还要再喊,梁家的船上早有个伙计按捺不住性子跳到那小船上,边跳还边喊:“有你们这样做事的吗?”
  小船本就要倾覆,这伙计一跳过去,船登时就翻了,众人都落在水中。
  那少年虽掉在水中,手紧紧拉住茭娘不放,那几个壮汉想过来捉茭娘,梁家的船上早伸出竹竿。少年一手拉住茭娘,另一手抓住竹竿,被梁掌柜拉上船来。
  茭娘上了梁家的船,一颗心这才安定下来,这才发现少年的手紧紧拉住自己不放。
  茭娘的脸红一红,对少年道:“多谢这位小哥,还请把手放开。”少年惊觉,急忙把手放开。
  梁掌柜来不及问许多,见自己家的伙计也上了船,梁掌柜对媒婆拱手:“还请回去告诉托你们来接亲的。自古以来,没有个娘还在,大伯做主婚事的理。我们虽是小经济人,也晓得这个道理,人呢,我们带回去了。你们要拿了婚书去告,我们邻居们自然是可以出来作证的。”
  媒婆听梁掌柜这样说,晓得茭娘今儿是不能跟了自己回去了,咬牙跺脚:“好,好,我们这一回去,把话说了,到时你们可别后悔。”
  媒婆说完,壮汉们陆续爬上船,媒婆沉着一张脸让船夫把船划开。梁掌柜还不忘对媒婆又打一拱。
  媒婆的船离去,梁掌柜这才对瘫坐在船舱里喘气的少年道:“这位小哥姓甚名谁,家住哪里?还请跟了我们回去,好致谢。”
  少年急忙跳起来还礼:“有劳老伯了。小可家住盘门外,今儿一早起家母身子有些不适,我要去给她寻药,不了遇到吴家的女儿。”
  茭娘此刻一身湿漉漉,也站起身对少年道个万福:“多谢这位小哥,不过……”
  少年已经笑了:“吴姑娘你只怕不记得我了,说起来你家旁边开香油店的,就是我族叔,我曾陪家母去过几次。”
  茭娘细细打量,果然有些眼熟,小时候好似还曾经一起玩耍过,不过后来各自长大,要避嫌疑,就再没见过了。
  茭娘仔细想了想,对少年道:“我记得,你是不是苏家的阿桐?”
  苏桐绽开笑容:“是。”此刻阳光灿烂,照在少年脸上,这笑容也像一朵春花开放一样。小时候不觉得,怎么这会儿遇到了,才发现他生的不错?茭娘的脸不由一红,又福下去:“还是要多谢。”
  梁掌柜已经笑了:“既然苏小哥是认得的人,那最好不过,还是……”
  苏桐已经对梁掌柜道:“方才说过,家母身子有些不适,小可还要去寻药,就此告辞。”梁掌柜眉一皱:“这身上湿漉漉的,总要去换换衣衫。”
  苏桐再次拒绝:“不消的,告辞了。”
  苏桐说完就跳上小船,梁掌柜没有法子,只有在船上对苏桐拱手,苏桐还礼后就撑开小船往另一边走。
  梁掌柜回头看着茭娘叹气:“这会儿呢,你虽回来了,这后面的事,还多着呢。”
  茭娘把湿透的裙子挽起来用手挤水,对梁掌柜摇头:“这后面的事,也不是我惹出来的。”梁掌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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