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生之素染桃花-第5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说来也奇怪,阿默是个瞎子,眼不能视物,不喜人近身,却独独对宋绾君犹为亲厚。
他时常坐在榻上,大半日不动不响,静思沉默,如同一块木头。
榻侧的案几上摆了许多木雕人偶,刻工极其精致,卖花的姑娘、放风筝的孩童、沧桑孤独的老妪,每一个都刻得栩栩如生。
可其中最惹琳琅注目的还是那个长发的年轻姑娘,裙摆曳地,身形修长,食指纤细,一张脸清秀小巧,颇有神/韵。
那分明是宋绾君的模样,同真人一般无二。
他身上的低烧还未退,便是连琳琅都瞧不出他的病因。
她感觉得到,他的身体正在急速的衰竭,同一般人的生老病死不同,这是她以前从不曾见到过的。
夜渐深,可他仍旧坐在榻上雕着木头,时不时发出些轻微的声响。
琳琅叹了口气,轻悄悄退出了房间,为他带上了房门。
**
宋绾君终究应下了齐北静王的求亲,阿雨觉着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可琳琅却不以为然。
她能够感受得到宋绾君的绝望无力,若非走投无路,以她的性子又如何会把自己的婚姻作为交换?
宋廷出狱的那日,正是宋绾君出嫁前夕。
宋绾君派了膳房的烧火丫头过来请琳琅一叙,琳琅入房之时她正背对着她坐在梳妆台前。
她有一头乌黑如绸缎般的头发,镜中映着一张清秀白皙的脸。
单以五官而论,宋绾君着实算不得一个容貌出众的美人,可她身上总有一种寻常姑娘家少见的气质。
坚韧、执着、决然洒脱。
见琳琅入门,她忙起身将她带至长几前,两人一案,招呼她坐了下来。
案上摆一壶清酒与两只酒盏。
宋绾君此时长发未绾,不施粉黛,比之平日更添几分柔美婉约。
琳琅淡声笑道:“明日成婚,绾君姑娘可是有些心绪难安?”
“你不要担虑,出嫁前的姑娘总会如此。”
宋绾君摇了摇头,而后提起酒壶,为两人各自满了一壶清酒。
她道:“绾君是请姑娘来为我解惑的。”
“解何惑?”
她并不接话,只是挽起左侧袖袂,将她白皙纤细的手腕送到琳琅面前。
“姑娘医术高超,为我把一把脉便知。”
琳琅抬臂,两指覆上她的手腕,仔细把诊。
一瞬间,饶是琳琅这般平素稳妥沉静之人也是面色大变。
她甚至有些难以置信,忙重复又诊了一回。
“你怎会…怎会…没有脉搏?”
她的脉上无波无动,沉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宋绾君见琳琅如此神色,自嘲地笑了笑,她握起酒盏,灌下一整杯酒,挑眉问她:“琳琅姑娘是不是觉着我像极了一个死人?”
不待琳琅回答,她又自顾自说道:“自有意识以来,我便同常人极不相同,无脉搏、无心跳、无痛觉、呼吸浅淡,如同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活死人。”
琳琅稳了稳心神,逐渐恢复了平日神态,她细细打量着她,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
“我也不知我究竟是谁。”她的眼中略有迷茫,带着淡淡的愁思。
“你果真是宋大当家的女儿,宋绾君么?”
她低头,依旧自顾自倒了杯酒,“兴许吧。”
“有些记忆过于遥远,虽然模糊,可又像是真实存在过的,有的时候便是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是假是真。”
“我这些年时常会做一个梦,梦中有个园子,园里有个少年郎,他会为我念诗作画。”
“每日夜间,他的声音便会在我耳畔萦绕,清明婉扬,如同流水击石,水润深沁,悦耳动听。”
“他作画之时,扶笔的那只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姿势煞是好看…”
“他的模样应也是极为俊美的,可究竟生得如何,我却是记不大清了…”
宋绾君轻蹙起眉尖,神色逐渐变得苦恼起来。
“兴许这些都只是你的错觉?”
她又摇了摇头,继续不急不缓说道:“前年我随爹爹走镖,途径太行山,正遇暴风雪,整队人马都几乎命丧风雪之中,性命垂危之际,有一神秘女子救了我们。”
“那女子赤着脚踏雪而来,银发垂腰,身上披一件素白长袍,面容为一银白面具所遮掩,姿态高雅,如同九天神女。”
听宋绾君如此描述,琳琅恍然道:“那人是师父…”
“那位恩人果真是琳琅姑娘的师父?”
琳琅点了点头,又问:“师父可曾同你说了些什么?”
“我见她术法高明,弹指间便救了我们许多人性命,我们都将她当作仙人一般敬重。”
“我同她述说了那些年缠绕在心底的困惑,她让我耐心再等两年,说我来日会遇见她一位医术高明的女徒,她的这位女徒会为我解答所有疑惑。”
宋绾君望向琳琅,脸上带上浅淡的笑意,她两手端起酒盏,朝琳琅敬了一杯酒。
“我所料不差,琳琅姑娘果然是恩人的高徒。”
琳琅也是端起酒盏,同她碰酒,可心底的疑惑却愈发难解起来,她问:“绾君姑娘为何就如此认定我是你要等之人?”
她又笑了笑,回答道:“姑娘医术之高寻常罕见,且一身气度谈吐同恩人有几分相似,再者琳琅姑娘那日于酒肆之中也是有意同我亲近,这般一想便觉无差。”
琳琅抿了口清酒,含笑问她:“姑娘知我有意亲近?”
宋绾君清清浅浅回道:“起初并不知晓,可同你们相处数日后愈觉杜娘武功深不可测,再想起那日酒肆中的情景,自然能够猜到几分。”
琳琅斟酌片刻,又问她:“绾君姑娘果真要我为你解惑?”
“先前确有犹疑,可如今就要嫁给齐北静王了,许多事不想再浑浑噩噩,还望姑娘帮我!”宋绾君的眼神真挚而又决然。
琳琅取出一个颇有年代的楠木长盒,盒上雕刻着威严厚重的龙形图腾。
她打开长盒,取出一面浅墨色水镜。
“此镜名为水月镜,由至纯的凤凰血、西方极地难得一见的灵犀玉以及虚狱城的美人泪相互融合铸造而成。”
“只需在镜面上滴一滴血,血融入镜中,就可以呈现这一世最刻骨铭心的记忆。”
琳琅取出腰间匕首,在宋绾君食指之上划出一条细小的伤痕,鲜红浓艳的血自她指尖滴落,染红了浅墨色的镜面,生出寸寸的妖娆。
血雾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散开,水月镜中开始呈现出她那一世遥远而又破碎的记忆。
**
天启三年,徽州大旱。
河水干涸,田土寸裂,尸骨遍野。
那一年,她方七岁,父亲死于那场旱灾之中,剩下她同三个兄弟。
大兄九岁,最小的弟弟还未满周。
家中穷苦,孩子又多,日日不能饱腹,小弟总是饿得夜夜啼哭。
母亲无奈,托了村中里正,将她顺到临安,去投奔临安城里的姑姑,家中也好因此省下一人口粮。
她先前从未离家,母亲含泪将她送走,她坐在牛车上,抱着腿哭了一整路。
姑姑早年入了临安城,嫁给北静王府中的一个仆人。
她穿着一身满是补丁的陈旧衣裳,衣衫虽旧,却洗的十分干净。
姑姑拉着她的手一起入了王府,她看到许多同她年岁相仿的姑娘,对她指指点点,嘲笑她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她不予理会,只乖乖巧巧跟随在姑姑身边。
乡下丫头家,到她这个年纪大多还不曾有个体面的名字。
姑姑说等以后认了主子,主子自会为她赐名,因着她头上有两个哥哥,在家中排行老三,便暂且叫她三丫头。
她在姑姑身边呆了两年,九岁那年,她去后园采集荷露时遇见一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名为卫褚,是个颇有名气的剑士。
卫褚说她筋骨奇佳,是习武的好坯子,便从姑姑那里将她讨走。
她自此入了清漪阁,拜了卫褚为师。
清漪阁位于北静王府的一处隐秘院落,聚集了不少同她年纪相近的孩子。
她们日日苦练剑术武功,年复一年。
初时,她曾天真的以为师父收她们为徒,只是为了传承武学,发扬门派。
后来她才知,师父是替北静王爷办事的,而她们只是他亲自为北静王爷训练的暗卫和死士,都是一颗颗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
第100章 水月镜(二)
师父说得不假,她于武学之上确有一般人难以企及的天赋资质,三四年间便有小成。
身边的师姐妹们陆陆续续离开了清漪阁,开始为齐北静王效命,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勾当。
她虽还不曾涉及,却也知道那些任务的隐秘与危险。
许多人离开之后,便再不曾回来过。
师父时常教导她们,要想成为一个高明的刺客,必要杜绝两大忌。
一忌心软,二忌生情。
她在清漪阁一呆便是六年,六年来,清漪阁中的人来来去去不知换了多少批,可师父还不曾派她出去。
师父总说,他要将她铸造成一柄刺扎在敌人心口、让人时时刻刻为之胆寒恐惧的利刃。
**
那几年,齐国朝堂局势越发紧张,皇室一族同老世族两股势力终年对峙,甚至在新帝登基之后达到了一个可怕的顶峰。
皇室一族正是以新帝叔父齐北静王李意琛为首,老世族则是唯魏国公魏殷马首是瞻。
那一年中秋,太后于嘉懿宫宴请朝臣。
席间有舞女卖力地扭动着腰肢,夜空烟火绚丽。
雅音靡靡,觥筹交错。
酒至半酣,忽又一侍女自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反射出令人生寒的光芒。
众人尚来不及反应,那把匕首便以迅雷之速刺进了北静王的胸口。
匕首淬了剧毒,那侍女行刺成功之后便服毒自尽了。
新帝震怒,举朝震惊。
**
师父带她入芙蕖园时,正是中秋节次日。
都说齐北静王平素最喜芙蕖花,这芙蕖园正是齐北静王的住处。
园中假山流水,已是八月的天,可池中芙蕖竟仍拔芯盛放,毫无颓势。
平日里伺候着的侍女婆子们此时都逐一清理了出去,换作重兵把守。
刚刚入门,便闻见一股子血腥味,有侍女端着盆乌紫色血水匆匆出门。
帐外侯着众多太医,一个个战战兢兢,唉声叹气。
她随着师父扶帐入内,进了里屋。
房中的装饰皆是她从不曾见过的金碧辉煌,她不敢抬头,只小心翼翼随在师父身后。
软榻上坐着一个人,披着发、赤/裸着上半身。
他胸前的伤口约莫三四寸长,淅淅沥沥渗出乌紫色的血来,颇为触目惊心。
年轻的医者取出一把窄而薄的匕首,将之放置于烛火之上,烧灼许久。
直到刀刃被烛焰烤得泛红,他方握紧那一柄匕首,抵到那人的伤口之处。
整个房间安静的有些诡异,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望向榻上之人。
耳边能够清晰地听见匕首与骨头相互摩擦发出的“唦唦”声,听得人根根寒毛倒竖。
医者这是在为他刮骨去毒,其中痛楚不言而喻,可大半天下来,这人竟是半声不吭。
她心下有些好奇,便躲在师父身后,抬起头偷偷望向那个人。
她不曾念过书,也不识字,脑子里搜罗了半天,也只觉得眼前之人唯可用“芝兰玉树”四个字方可形容。
只是眼下,他的面色极为苍白,一整张脸都被汗水浸湿,双目微闭,眉头轻拧。
这便该是传说中权倾朝野的皇叔,齐北静王李意琛。
剜骨之后,医者又为他敷好药粉,用纱布包扎好,侍女忙取了里衣为他披上。
又有人在榻前点上熏香,师父带她走得更近一些,而后恭恭敬敬朝榻上那人介绍道:“这是臣下的入门女徒,臣下花了许多心思亲自调/教了她六载,眼下魏党一族千方百计要取殿下性命,臣下不大放心,琢磨着把这个妮子留在殿下身边,以保殿下安全。”
她那时年方一十五岁,一张脸还不曾完全长开,身子又生得瘦削单薄,满身稚气未消,看上去着实不大起眼。
李意琛睁开眼,视线在她的身上稍稍停留,有些虚弱的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垂着头,只老实回答道:“三丫头”
“三丫头?”
他皱了皱眉,却也不曾再多说些什么,又想着卫褚亲自训练出来的姑娘必不会有多大问题,便应她留在身边,做了他的贴身护卫。
李意琛这一刀伤得不浅,在府中细心调养数月方才见好。
师父说,自那一日起,她便是北静王爷的人,同清漪阁再无相干。
平生职责是为保护王爷安全,倘若遭遇险境,她需得用自己的性命去护住王爷的性命。
她不敢有半点懈怠,作男装打扮,终日抱着长剑守护在大殿之外,如同一个人的影子。
静默无声,却又无时不在。
李意琛平素公务繁重,书房中的烛灯夜夜不息,她在清漪阁这许多年,早已习惯了孤独,整夜整夜地坐在庭院中的一颗梧桐树上,与清风露水相伴。
她时不时会盯着窗上倒映出的那个影子,看得出神。
**
李意琛出公差时,不喜女眷跟随,他是新帝亲叔,李氏嫡系,自小尊贵惯了,也被人伺候惯了。
以往皆是身边的侍从为他束发更衣,见她抱剑立于一侧,他便遣走了侍从,唤她上前伺候。
她这么多年,练的多是暗器剑术、杀人藏身的本事,若要像寻常侍女一般服侍主子梳洗宽衣,她倒有些生疏了。
李意琛坐在铜镜之前,见她大半天没有动静,又出声问她:“怎么还不过来?”
她低头,有些拘束的回答:“属下不擅束发。”
他弯眉笑了一笑,道:“过来吧,多束几回便就孰捻了。”
既已如此说话,她也不好过多拒绝,便解了剑,走到他的身后,拿起一把木牙梳子,为他一缕一缕的梳发。
她的手因为练剑过多的缘故,虎口处都布满老茧,而他的发光滑如绸,握在掌心时有种轻微的痒意。
李意琛半眯着眼睛望着镜中倔强稚嫩的年轻少女,思绪有一瞬间的恍惚。
待得她将这一头柔软的黑发束起,插上玉簪时,李意琛清雅温和的声音又传到她的耳畔。
他说:“你跟随我已有好一段时日,今日我便赐你一个名字。”
“为君绾发,往后你就叫‘绾君’如何?”
“多谢殿下赐名。”
**
李意琛去往姑苏巡查时,当地官员乡绅皆数里相迎。
姑苏郡守谢阮更是殷勤至极,待处理妥了公务,又邀了李意琛共往追月楼饮酒。
姑苏城是为江南水乡之地,那里的姑娘多是温婉秀美、擅弹琵笆、唱着吴侬小曲。
追月楼新来了一位清倌人,名唤惜鸾,声如黄鹂,唱曲乃是一绝,谢阮命人将之请至包厢,为李意琛单独唱曲。
这位姑娘抱着琵笆自屏风内侧莲步走来,长裙飘飘,一副扶风弱柳之姿。
她脸上的妆容甚为素净,杏花眼,樱桃唇,眼角一颗泪痣,真是个绝顶的美人儿。
李意琛倚在案边,望她望得出神。
那名唤惜鸾的女子拂身行了个礼,而后便坐下,轻弹琵琶,唱道:“人间几风雨 ,岁月绕人凉 。倾国难倾爱,美玉永流芳 。”
“逐梦令 ,浮生半醒 。谁薄命 ,叹倾城盛名 。我微醺 ,面北思君 …”
她的声音婉转,曲调动人,衬着那身段容颜,吸引着世人的目光。
见李意琛如此神态,那谢阮深觉此美人计已成。
想来也是,凭着惜鸾的风姿容颜,这天底下又有多少男人不为之侧目折腰,齐北静王自也不该例外。
他示意绾君同他一起出门,将此处留给这两人,可绾君却是不予理睬,执剑站在李意琛身侧,半步不离。
李意琛笑了笑,朝她吩咐道:“你到门外等我。”
她愣了一愣,再度望见李意琛时,却见他的目光早已聚集在那绝色美人身上。她无奈,只得遵循主子的吩咐,出门等待。
房中再度响起靡靡的曲调之音,又不知等了多久,琵琶声渐渐停了下来,她听见了女子的嬉笑玩闹之声,李意琛喝的似乎也有些多了,言语之中带了几分醉态。
到了下半夜,屋内猛然传来一阵桌案翻倒的声音,她猛地睁开眼睛,推开房门,急步入内。
四下漆黑一片,可她耳聪目明,即便身处黑暗之中,眼力尚比寻常之人更好一些。
李意琛此时衣衫半解,那女子被他紧紧按在身下,制住了手腕。
女子手上握得是一把冷冰冰的匕首,在黑夜之中折射出寒冷的光。
她正欲往榻前而去,可又有一黑衣蒙面之人忽得破窗而入,手中长剑直指李意琛后背。
她忙拔剑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