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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锦人家-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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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爬树摘的桑堪。他坐在树下托着用手帕吃的。别人摘的,他还不吃呢。”季英英细声细气地更正。见季耀庭气恼,赶紧又补了句,“哥,等斗锦完了再说好不好?短短几天,就让我改了心意。我若应了,那是在骗你。”
  季耀庭这才欢喜起来:“我也不是要逼你喜欢上朱二郎。实在是赵太太不喜欢你。你和赵二郎情投意合,将来的日子也难过。瞧不上朱二郎,哥哥还给你留着那些画像呢。”
  季英英低下了头。她知道赵太太不喜欢自己,又出了顾嬷嬷这事。母亲断不想再和赵家结亲。她心里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闷闷地都要喘不过气来了。只想拖到斗锦结束,见过赵二郎再说。
  季氏兄妹俩带着婢女去的远了。八卦亭二楼上杨静渊和桑十四郎才冒出头来。桑十四呵呵直乐:“朱二郎贼头贼脑地回头,又独自溜走,必是寻这盆菊花的主人去了。”
  干坏事又不是头一回配合了。两人对看一眼,心意相通。桑十四郎指挥跟来的伴当:“跟着朱二郎,探明了来报。”又嘱了另一个伴当去打听主人是谁。
  两个伴当领命下楼,各自去了。
  杨静渊和桑十四下了楼,溜到了亭后。
  “我给你望风。”桑十四郎捅了捅杨静渊道。
  前头绘画诵诗的人皆离了八卦亭,去旁边林间吃茶歇息。杨静渊瞅准一个无人的机会,飞奔过去,伸手就将那枝紫燕新妆咔嚓折了,藏进了衣袖。
  桑十四郎贼笑道:“定叫那朱二郎有口难辨!”
  不多时,伴当就喘着气来报了。桑十四郎拊掌大乐:“得来全不费工夫。”当即和杨静渊下了楼,奔旁边的树林去了。
  朱二郎哪里知道自己被人算计,好不容易缠着观中道士打听到紫燕新妆的主人,匆匆赶回八卦亭。
  亭外的树林间零散铺设着苇席,游客们三五成群择席而坐,自有道童送来小炭炉与茶具与茶点,供游人煎煮茶吃食。
  朱二郎一心想为季英英买得这盆菊花,刻意避开了季氏兄妹所在。他抓了一把散钱给奉茶童子,顺着他指引的方向找到了桑十四郎。
  树林中茶香袅袅,桑十四郎收了嬉笑神色,静心煎茶。两名伴当跪坐于侧侍侯。朱二郎不知就里,一见之下,还觉得眼前这位郎君衣饰华贵,举止高雅,颇有魏晋之风。当下上前抱拳一揖:“在下三道堰朱时,叨扰了。”
  桑十四郎装模作样地扮名士,优雅地提壶冲茶:“明月清风,自在来去,何谈叨扰。请坐。”
  朱二郎上前跪坐于案几之前,等到桑十四慢吞吞地点完茶,看到茶花如雪翻涌,竟点出了一朵菊花出来,不由惊叹:“郎君好手艺。”
  桑十四抬了抬手,作了个请字。
  朱二郎端起茶盏细细嗅香,三咂饮尽,大赞:“香!”
  他放下茶盏,诚恳地拱手道:“郎君可是姓桑?府中排行十四?”
  “正是。”桑十四郎满面惊诧,“朱郎君何以知晓?”
  朱二郎不好意思地笑了:“在下向观中道士打听,那盆紫燕新妆乃桑郎君所有。想请郎君转让于我。”
  “哦,那盆菊花呀。在下与朱郎君一见如故,送与你便是。来呀,去把花取了来。”桑十四微微一笑。伴当打听到那盆菊花正是长史府中一爱菊的师爷所有。听说东翁府上的小郎君想要,二话不说就给了。
  “多谢!”朱二郎大喜过望,起身揖首,“在三道堰地界,桑郎有事尽可找我。”
  桑十四也站了起来,拉起了朱二郎的手:“朱兄客气!”
  为了见季英英,朱二郎今天好生收掇了一番,穿的是件墨绿圆领宽袖绸袍。他为献殷勤,将自己的两个伴当拨去林间打点茶果点心,服侍季氏兄妹。身边也没个人提醒。被桑十四郎一见如故地携了手,宽大的袍袖晃晃悠悠,躲在旁边树后的杨静渊将那株折下的菊当成了暗器使,轻轻松松投进了他的衣袖。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起,文改成下午更新啦。大概下午五点半左右。
  
★、第40章 双簧
  
  树林离八卦亭并不远。桑十四亲热拉着朱二郎叙话,伴当已哭丧着脸抱着菊盆过来了:“郎君!不知道哪个手贱的将菊折了去!”
  这盆紫燕新妆是单株菊。折去了花,陶盆里仅剩半截带叶枝干。折断处的茬口分明还是新鲜的。
  桑十四大怒,松开了扶着朱二郎的手:“岂有些理!”
  朱二郎也急了:“不久前瞧着还好好的!谁这般下作,竟做那摧花之人!”
  他的胳膊下垂,被杨静渊当暗器掷进袖子的那枝菊花掉了半截出来。朱二郎尚示觉察到,桑十四已变了脸,指着他大声嚷嚷了起来:“好你个三道堰朱时!你折了我的花!怪不得先前寻我想让!我把你当朋友,你竟敢如此欺我!”
  “什么?”朱二郎一头雾水。
  伴当们的声音比桑十四郎还大,大声叫道:“我家郎君好心请你吃茶,又以花相赠。却不料你竟然是个贼!折了我家郎君的花!”
  林中众人煮茶休憩,闲聊嬉笑都不甚大声。这边叫嚷声太大,附近的人闻声都寻了来。
  朱二郎急得直摆手:“不是我折的!”
  这下好了,围观的人亲眼看到一枝折断的菊花从朱二郎袖中滑落,掉在了地上,看朱二郎的目光就变了。那群早间在此咏菊作画的学子更是气愤,引经据典,铁口直断,从三岁看老说起,直把朱二郎说成个十恶不赦的恶徒。
  朱二郎性情耿直,不擅言谈,争辩不过那群酸生,反复就只有一句:“不是我!我是被人陷害栽赃!”
  桑十四郎得了人证物证,气咻咻地说道:“就算你被人栽赃,为何偏选中了你?明明就是你折了花,恐八卦亭被人看到,是以才想着寻我买走这盆菊!你说,如果不是这样,你为何要寻我买花?”
  “我朋友喜欢,对这盆花恋恋不舍,是以我才想买下赠她!”
  对嘛,我就想听到这一句呢。桑十四郎哼了声道:“对呀,你为了讨你朋友喜欢,于是就折了这枝花。”
  “不是这样的!”
  “朱郎君,我与你一见如故,愿以花相赠,也觉得你不像是折花之人。”桑十四郎故意叹了口气,面色凝重,“我明白了。花是你那朋友折的。你找我买花,是想替你朋友遮掩一二吧?”
  众人看朱二郎的目光又变了。朋友做错了事,朱二郎挺身而出,想买下花掩过此事。此君高义啊!
  “谁是你朋友?怎不见他站出来坦承此事?”
  “交友不慎哪!”
  桑十四郎语重心长地劝道:“朱郎君,莫要看不清人心险恶啊!”他脸上露出一股正色,“我不能见你受此人拖累蒙蔽,定要寻出她来!朱郎君,那折花之人究竟是谁?你受指责,她却躲着不现身,休要再包庇她了。”
  争执间,恰巧朱二郎的伴当来寻他,听到后急得告诉了季氏兄妹。季耀庭和季英英大惊,匆匆赶了过来。两名伴当叫了声郎君,挤进人群护在朱二郎身边。
  看到季英英来了,杨静渊也恰到好处地出现了,又恰到好处地认出了季氏兄妹和朱二郎,满面惊诧,高声叫着:“这不是博麒麟的朱二郎么?季兄季二娘,你们也在啊?出什么事了?”
  他成功地把大家的视线转到了季氏兄妹身上。
  朱二郎急了,一个健步挡在了季英英身前,大声说道:“花不是她折的!她这般喜欢这盆菊,怎会折断花枝?”
  朱时啊朱时,此地无银三百两懂不懂?你脑子里一定塞满了猪屎,才迫不及待跳出来陷害我们!刚听了个大概,还没来得及言声的季耀庭和季英英都在心里骂着朱二郎。
  众人都厌恶地看着季英英,心想人不可貌相啊,这小娘子瞧着娇美可爱,德行却这般差,贪图花美,便不顾一切折了。还让仰慕她的朱家郎君背黑锅,替她遮掩。
  朱二郎吼得更大声:“真的不是她!”
  季耀庭瞧着朱二郎高大的背,很想一脚将他踹个狗趴。
  谁被众人用不屑的目光盯着,都会上火。季英英被朱二郎的脊背挡了个实在,心里怒气上涌,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朱二郎,朗声说道:“谁折花了?有人瞧见是我折的,就站出来与我对质!”
  众人的脸色和目光不约而同的透出同一个意思:哟,还不承认?瞧那大块头的脸,都快憋成紫茄子了。
  “花是被朱二郎藏在袖子里的。不是你折的,就是他!”
  朱二郎及时地又吼了一嗓子:“不是我!”
  众人的脑袋往同一方向运动,目光齐刷刷地盯着季英英。听见没?不是他!那肯定是你!
  季英英差点被气晕过去。
  朱二郎这才反应过来,张开手又拦在了季英英身前:“不是她!”
  谁信哪?
  季耀庭无声地将朱二郎从未来妹婿名单中踹出了局,上前一步道:“我们兄妹是观赏过这盆紫燕新妆。离开八卦亭时四周依稀尚见着有过路游人。如有朋友尚有印象,请为我们兄妹作证。”
  他这样一说,围观的人里还真有人记得:“哎呀,好像我瞧见到这小娘子。她带着两名侍婢在亭中一直在观赏这株菊。若是想折,她早就折了。”
  “我记起来了。我看到他们离开八卦亭往树林来,那盆菊金黄花萼,粉紫花瓣,甚是美丽。当时还好好的搁在栏杆上。只是后来朱二郎中途离开……”
  “定是误会!”桑十四截断了那人的话,留给众人大片遐想空间。他是苦主,理所当然地为此事定了性。他摆出最优雅的仪态,柔声说道:“小娘子既然对这花恋恋不舍,怎忍折断花枝?又有人证,冤枉小娘子了。我看哪,必是那心黑不长眼的人折了花弃了。朱郎君误会是小娘子所为。是以赶了来向在下求恳买下此花。一场误会,打扰诸位饮茶了!”
  说罢团团一揖。把个优雅知礼的贵公子扮得入木三分。
  心黑?不长眼?桑十四,你为兄弟两肋插刀,刀插兄弟上自个儿暗爽是吧?杨静渊翻了个白眼冷笑。他从荷包里悄悄掏了锭小元宝,唤过看热闹的道童叮嘱了几句。
  朱二郎袖中掉落花枝,也没有人看到是他折的。桑十四郎只说是捡来的。主人不追究,围观的人摇头散去。
  “好花当赠美人。小娘子既然喜欢这盆紫燕新妆,在下家中还有数盆,送一盆与小娘子便是。”桑十四郎调戏小娘子无数。纨绔造型,优雅郎君造型随手拈来,扮得惟妙惟肖。
  “在下益州城桑十四,家父乃州府长史。”——告诉兄妹俩,我是官宦子弟,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尽可放心与我结交。
  “相请不如偶遇,诸位不如坐下品一盏在下的茶。”——喝了茶,大家就熟了。熟了就可以有机会进一步勾搭,抬回家当第四房小妾了。
  “在下益州杨静渊,排行第三。叨唠桑郎一杯茶吃。”杨静渊长腿一迈,很自觉地坐下了来。好巧不巧地,坐在了季英英对面。
  上首案几,桑十四郎又在表演茶道。青色的流云广袖微微拂动,如长风吹过碧空。
  对面案几前,杨三郎箭袖锦衣,英气勃勃,俊美骄傲。那目光时不时飘走又移回到妹妹的脸上,欲语还休。
  下首,朱二郎的目光越过自己望向妹妹,又有淌口水的迹象。
  四周入眼一片熟成金黄的银杏树。
  季耀庭有些恍惚,夏季都没有,春天也早过了吧?为什么小妹的天空一片桃花灿烂?
  
★、第41章 搅局
  
  眼见一场风波转眼消弥与无形,朱二郎被绕了个晕头转向。好像他应该感谢桑十四郎。心里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总堵得慌呢?
  杨静渊比朱二郎更郁闷。除了他出场时,季英英瞥过来一眼,就再没有正眼看过自己。
  桑十四郎坐在上首扮翩翩公子。读书不行,吃喝玩乐他是极擅长的。点茶时举止如朗月清风,说不出的优雅好看。
  林间银杏铺得一地金黄。天空湛蓝。阳光温暖。炉上铜壶滚水如珠,茶花白沫翻涌,香淡淡飘散。
  季朱两家都是开染坊的商户。朱二郎是嫡次子,不用支撑家业,热心交友。季耀庭从小被许以厚望,潜心钻研行商之道。季英英痴迷染色。都不是茶道中人。季氏新寡后忙着打理染坊。他们从来没有亲眼见识过书香门弟官宦人家的优雅作派。
  一时间三双眼睛全盯着桑十四,眼里全是仰慕赞叹与欣赏。完全忘记旁边杨静渊的存在。
  寒山问拾得:“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如何处置乎?”
  拾得曰:“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不用过几年,现在杨静渊对季英英“不要理他”的态度酸得活像吃桑葚倒了牙,吸口气就心凉。
  桑十四给季英英点了杯茶。茶花翻涌聚成一只雀。活灵活现,经久不散。
  “哇。”季英英是头一回见到这般手艺,惊叹出了声。
  杨静渊低头看自己的那杯茶,桑十四给他点了个好字。这是夸杨静渊好兄弟啊!关键时刻表演出色。还期待着他好上加好,敲边鼓促成美事。杨静渊一点也不想当他的好兄弟了。酸溜溜地想,好兄弟连这点眼力都没有,还要我当跑龙套的路人甲?哼!
  哼完桑十四郎,又鄙夷季英英眼皮子浅,脱口就道:“小家子气!”
  两句话一前一后,是个傻的都知道在说自己。季英英心想,杨三郎果然记着仇呢。母亲和哥哥反对和赵家的亲事,不就是因为季家门户低么?她抬头看到杨静渊那张晚娘脸,第一次在竹林寺遇到他,他随手就扔五十两银子。有钱了不起么?人家桑郎君可没嫌我们小门小户出身,又礼貌又温柔。书香门弟和商户人家教养出来的郎君就是不一样。
  没比较就算了。两厢对比,季英英越发觉得杨静渊小气,皮笑不肉不笑地还嘴:“见不得人家好才叫小家子气。我大大方方夸桑郎怎么了?”
  还桑郎?你快要被桑十四那头色狼给叨走了!没眼力!还有你,季大郎!看不出来煎苛茶这小子一肚子坏水?还有你,朱二郎!把你焖了熟了你都反应不过来是吧?杨静渊的眼风嗖嗖从对面三个人脸上掠过,忍不住又冒出一句:“眼皮子浅!”
  季英英轻摇着团扇,反唇讥道:“说也奇怪。明明桑郎只邀得朱二哥与我们品茶,有人自己硬要凑过来坐着。还挑剔别人手艺不好。不知是何道理?”
  季耀庭也不帮腔,心想,我的好妹子哎,杨三郎分明是想粘在你身边,你没看出来?
  桑十四郎还以为好兄弟杨静渊甘当绿叶要衬托自己,越发谦逊温柔:“在下茶艺不精,让杨三郎笑话了。”
  朱二郎终于找到报答桑十四郎的机会了:“杨三郎,你既然笑话桑郎君手艺不精,何不与他比试一番?”
  季英英帮腔道:“朱二哥,何必强人所难呢?”
  杨静渊除了爱习武,他只会喝茶。桑十四郎成心要让杨静渊把绿叶充分发挥作用,笑着示意伴当将茶具端到杨静渊案几上:“杨兄请。在下嗜茶,苦于难有机会与人切磋,还望杨兄赐教。”
  温柔和熙的笑容挂在桑十四嘴边,最好杨静渊当庭暴走,和季英英的争执来得再猛烈一点。他好挺身而出,英雄救美。
  杨三郎会有煎茶这种雅趣?季英英也不相信。
  杨静渊心里冷笑,果然跳了起来,指着季英英道:“季二娘,你想看我笑话是不是?”
  季英英很认真地点头:“你说错了。我想看你出丑罢了。”谁叫你先嘲讽我的?有本事你也点杯花鸟虫鱼出来呀?
  “岂有此理!”杨静渊听着身后的动静,朝桑十四郎使了个眼色,怒气冲冲地端着茶杯就朝季英英泼过去。
  他的动作很大,也很慢。给了桑十四足够的机会跳起来,大叫一声:“季小娘子当心!”老鹰扑食似的扑向季英英。
  可惜茶杯里的茶水早叫杨静渊喝光了。季英英身边还有个季耀庭。
  季耀庭将妹妹往自己身后一扯,被桑十四抱了个实在。
  这个色胚!杨静渊看到桑十四郎的动作,先是攥紧了拳头,然后就把拳头塞到嘴边堵住了笑。他心里暗骂,桑十四,你真是色字当头蠢得没边了。原以为你只会伸开胳膊作势拦一拦。你居然想着抱个实在,趁机揩油?
  其实他心里明白,桑十四想把季英英抬回家当第四房妾,如果被他扑个实在,肯定会一再认错,再向季家请罪,摆出一副我定要负责的模样。可惜杨静渊自认还比较了解季英英。被他亲了,季英英也只当被狗咬了。桑十四的办法根本行不通。
  不过,眼见桑十四错抱了季耀庭,杨静渊还是很高兴。
  这时,一群女人奔进了树林。
  数声娇呼如林间雀鸟婉转动听:“郎君!”
  “郎君叫奴好找!”
  桑十四攀着季耀庭的肩站直了身,回头看到三个妾带着丫头婆子出现在眼前,瞬间心如死灰,却不肯放弃:“府中尚有不少名品菊花。得空我下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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