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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闺战-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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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医说过了,如果不把向明姿这个灾星给处置了,今后不仅向镰可能会死,向家一家都要倒霉。
宋琳琅可以不为他们向家考虑,他不可以。既然宋琳琅这么心狠,也就别怪他做绝了。
他脸上神情一忽儿狰狞一忽儿又为难挣扎,可想到向镰苍白脸色和几个姨娘们如流水一般的眼泪,到底狠下了心,怕自己反悔似的狠狠地重复了一遍:“给我砸!砸个稀烂!”
宋琳琅不给他这个丈夫脸面,他为什么要给她脸面?!大不了一起死了下黄泉,也就痛快了,也省的继续留在这世上受气。
可是他到底没能砸成这个门,白姨娘袅袅娜娜的像是一只小鸟儿一般落在了他旁边,轻轻柔柔的捏了帕子给他擦这大冷天气出来的汗,一面又叹着气哽咽:“老爷!你这是要逼死姐姐吗?都是当人母亲的,若换做我,也没有拿女儿出去给人抵命的道理。。。。。。您为什么就是不肯体谅体谅她呢?”
白姨娘这么一说,向云章就没了脾气,心里想起白姨娘这些日子以来为了向镰都快哭瞎了的眼睛,愧疚得恨不得死去。
他少年时爱的死去活来的爱人从未对他有过好脸色,从未体谅过他的为难,反而是这个被她斥责别有用心的白姨娘,从来不肯叫他有半分为难,事事都替他着想。明明心里担忧向镰都担忧得跟火烧了似的,还是一直劝他另想办法。
白姨娘见他不说话直着一双眼睛,抽泣了一声忙又把哭声咽了下去,拖着向云章往外走。
她身上还怀着身子,又是风一吹就能倒的体质,向云章不敢使力,被她拉着走了一段,就叹气停了下来。
“你身子不好,又来惹这个闲气做什么?”他爱怜的摸了摸她额上碎发:“到时候碰见了她院子里的人,少不得又说些难听话。”
白姨娘盈盈美目里泪光闪闪,却强压着不肯掉下眼泪来:“我是怕您着急了,跟太太吵起来。。。。。。太太毕竟是您的发妻,又跟您生活了这么多年,您别总是为了我们开罪她。”
白姨娘越贤惠,向云章心里的火气就越大,半日方才吐出一句:“这些事情你少管,好好照顾镰儿才是正经事。”
向镰如今还在床上躺着下不了床呢。
白姨娘唉声叹气了一阵,拽着衣角有些惴惴不安的从衣兜里掏出封信来递过去,期期艾艾的道:“是母亲来的信,听说。。。。。。听说太太娘家很快要来人了。。。。。。您千万收敛收敛性子,别再与夫人为难了。”
向云章飞快的接了信粗粗浏览了一遍,眼睛都气得血红。
难怪宋琳琅这些日子气焰越发嚣张,原来是仗着后台又来了。年初来了个侄子不够,现在居然要把伯府老太太都搬出来。
分明是看扁他们向家门楣不高,仗势欺人来了。
成亲这么多年,向云章第一次由心而发的觉得宋琳琅面目可憎,也是第一次后悔高攀娶了世家大族的贵女。
“太太会生气抱怨是难免的,明姿毕竟是您女儿呀!您为了镰儿就要把明姿交给巫医。。。。。。”白姨娘努力的给他顺毛:“换做我是太太,我也会心里发慌。。。。。。”
向云章终于控制不住怒气伸手拂开了白姨娘,怒气冲冲的道:“我究竟怎么了?!那个丧门星克弟克父母,我只是气头上嚷嚷两句要把她除出宗族也错了?!她敢跟这样的灾星生活在一起,我不敢,我惜命!”
宋琳琅既然丝毫不顾他的脸面,也不顾夫妻情分,非得拿娘家来压人,那干脆就拼个鱼死网破好了!
闺战不是只跟宋楚宁啊,两条线大家都看见了,其实都在同时进行啦,大家别着急。很快会分出胜负的啦么么哒。(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四十八·恩断
他压抑不住心中怒气,居然也忘了回头问问向老太太是怎么得来的消息,拂开了白姨娘怒气冲冲的仍旧朝宋琳琅院子去了。
他生气之下力度绝对不小,一旁的小丫头吓得魂飞魄散,忙一把搀住了不断倒退的白姨娘,嘴里忍不住嘟囔抱怨:“姨娘也忒好心了,还特意来给太太说情,太太才不会领您的这份情呢。瞧镰少爷病了这么久,她连瞧也没来瞧一眼。要我说,就该叫老爷狠狠揍她一顿,她也就老实了。我们村里那些大老爷们也都是这样对付撒泼耍横的老婆们的。”
白姨娘就忍不住笑,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点:“你懂什么?”
对付向云章这样的文人墨客,撒泼耍狠怎么使得?红袖添香楚楚可怜善解人意才是杀招。瞧瞧,宋琳琅身份再高贵,不也是在她的柔情攻势下节节败退?
她卯足了劲儿扶了腰,舒舒服服的下了台阶,一路兴高采烈的回了房,径直提笔写了一封信,叫小丫头送出去给门房:“务必将信送去老家老太太手上,眼看着就要出事。。。。。。没个老人家哪里镇得住?”
没向老太太这根搅屎棍,水怎么搅得浑,宋老太太哪里能闹得起来,向云章跟宋琳琅又怎么能彻底断绝了关系?
小丫头不由感叹姨娘心善,不情愿的扭身拿了信跑了。
向镰听见动静苍白着脸出来,见状不耐烦的往榻上一靠,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腰酸背痛:“躺躺躺,差不多都要躺成残废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装这个病了?”
白姨娘真心实意的笑了起来,爱怜的亲自端了参汤过去喂他喝,连哄带劝的跟他说好处:“当然是躺到那位总叫不舒服的太太走了以后啊,放心吧,过不了多久了。”
向镰就不由得看向了自己的生母,她笑意盈盈,顾盼间眼里波光流转美不胜收,简直就跟画上走下来的仙女似的,瞧着就让人忍不住服软。
这样出众的品貌,又有自小培养起来的唱戏的本事,变脸装乖是一等一的,怪不得能把长宁伯府的嫡出小姐都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
向镰此刻也不过才十岁,可是自小耳濡目染,白姨娘身上的本事学的浑然天成。此刻也不闹了,乖乖喝了参汤就问她:“长宁伯府老太太一听就是个厉害人儿,你真的不怕?”
怕?她为什么要怕?
男人的心靠在谁那里就是谁的本事,宋琳琅自己抓不住夫婿的心怪得了谁?
她明面上可是再厚道不过的贤良人儿,从未跟这位太太为难过,还苦口婆心的劝向云章体贴太太呢,不过向云章不听罢了。
难道谁还能挖出巫医的事情来?青州自古就盘桓着多少巫医?这些巫医们在这个地方简直就是庙里神佛,说什么没人信?宋家老太太再能,还敢动巫医?瞧着青州城百姓不得撕了她!
白姨娘悠闲的翘起了腿,兰花指拈起一颗蜜饯往嘴里扔:“我若是怕,当年也就不费尽心思爬你爹的床了。我既有本事爬这个床,就能睡的稳,你放心好了。”
向镰不由咽了咽口水,将头转开了,又忍不住心里好奇,问她:“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说起这个白姨娘就笑的更加欢快,风情万种的摇了摇手指:“当然是挑事儿去了。在宋老太太那个杀神来之前,若是向明姿那个丫头就倒霉了,宋琳琅也被气得半死不活,那好戏才会上演啊。到时候宋老太太带着她那残花败柳的女儿滚蛋,这知府衙门的后衙里一干事,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白姨娘真是把向云章的心思摸得无比通透,向云章站在院门前,心里除了痛就是怨,终于看着院门一下一下的被撞开了。
里头的郑嬷嬷王嬷嬷招呼了粗壮些的婆子跟丫头去堵门,两个人却跟两尊门神似的堵在了门口,冷着脸瞧着外面。
宋琳琅窝在房里,只觉得心肝脾肺肾无一不痛,气急之下竟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着就是她心心念念喜欢的人,这就是她曾经跪在父母兄长面前求来的良人……………不断的纳妾,生了儿子还不罢休,非得逼着她的女儿去替他儿子死的良人。
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爱恨都已经虚了,她心里如今已经波澜不起,除了麻木竟什么也不剩。
她听着向云章在外头哭号痛骂,竟也提不起一点精神去回应,唯有冷笑而已。
向云章数落她不敬婆母不能生养,数落她生了个灾星克他儿子克他母亲,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
他已经忘记了当初向老太太是怎么一点点的苛责她,怎么冷落她们母女,又是怎么蚕食她的嫁妆。他更忘记了当初去吏部述职是哪里来的钱周转送礼,哪里来的钱风光归故里。
人总是容易忘记别人的好,只记别人的坏。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
云鹤在旁边坐着,身子瑟瑟发抖,却仍旧强自镇定劝解宋琳琅:“再有天大的事,等咱们家老太太来了,也能解决。姑娘切不可为了这事儿再伤心了。。。。。。”
云鹤是个直爽性子,宋琳琅知道,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放心,如今我若是还连这个也不知道,也不算是宋家人了。只是难为了你跟云裳,都嫁出去的人了,还得为了我的事到处奔忙,在这里提醒吊胆的。”
云鹤将手里的汤递上去,一口一口的喂宋琳琅喝,那染了血的帕子似是不经意的往窗外一扔,声音平平板板的没什么起伏却音量极高:“姑娘这话说的,姑娘当初对我们好,我们都是有良心的。像那等没了良心坏了胚子的,才只记仇不记恩,为了个妾生子就逼得嫡妻吐血。也不晓得这事传扬了开去,那些御史们是不是能无动于衷的看着!”
她的话说的又快又急,就像雨点一样打在向云章脸上,叫他一时竟莫名有些心虚。(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四十九·狼子
可很快铺天盖地的被羞辱的难堪跟羞恼就将他给淹没了,他看着这满院子里曾经也对他笑脸相迎过的熟悉面孔,只觉得一个个都变得这样面目可憎。
他不过是想要一个儿子呀!宋琳琅就这么逼他,这么惩罚他,连个下人都纵容着踩到他的头上来。
他咳嗽了一声,浓痰堵在喉咙上上不来下不去,就如同他此时心境,然后他含着这样恶心的心态去看宋琳琅……………这个曾经与他定鸳盟、承诺过白头偕老不离不弃的发妻,只觉得她这样陌生。
从前的宋琳琅总是嘴角含笑,两个酒窝深的能叫人陷进去,娇俏不失大方,稳重又不失灵动,处处帮着他呵护他。母亲没想到的她能想到,母亲刁难她的时候还劝自己不要生气,可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走到了这个地步?
不过就是儿子而已!他想把儿子记在她名下,不也是担心她因为生不出而遭人诟病耻笑吗?为什么她就偏偏要倔强至此呢?
过往一切历历在目,他的心肠原本软了一些。
可是云鹤这几句毫不留情的话说出来,将他心里最后一丝对宋琳琅的怜悯也没了……………这个女人还仗着京城长宁伯府,指望着又一次叫他低头呢。
不,恐怕还不仅是低头这么简单吧?宋家那个老太太来了,最后定然又是满嘴的礼仪道德,又是满嘴的妻妾之分嫡庶之别,一定会强压着他放了向明姿。
可是放过了向明姿,他怎么对巫医们交代?又怎么去面对自己的长子?
说起这个,他心里对向明姿的怨望和对宋琳琅的嫌恶就更上一层,如果不是宋琳琅这么蛮横,非得派人去砸巫医的招牌,事情根本就不至于闹得这么沸沸扬扬!
他想了很多很多,可是这很多很多其实在他脑海里也不过就是一闪而过的功夫而已,最后看了一眼曾经亲手栽种的枣树,他闭了闭眼睛下了狠心。
“宋琳琅,你今日把女儿交给我,之前的一切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比大度,吞了吞口水有些难过:“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打砸巫医招牌的事承担了多大的非议?!你若还有一点良心,就别在这件事上再为难我。”
宋琳琅觉得自己的心死了,应该是察觉不到痛的,心脏噗噗噗的跳的飞快,深呼吸时那里就能传来压抑又清晰的窒息跟难受。
她冷笑了一声,这才觉得舒畅了一些,转动眼珠终于正眼对上了向云章的眼。
“我不为难你,原本是人才会为难,你这样甘心送女儿去死的畜生,我为什么要为难你?”她攥住云鹤的手,只觉得说每一个字都要费极大的力气:“何况我为什么要管你承担了多大的非议?我认识的、所心仪的那个向云章,早就已经死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我根本连看也恶心看,你说,我为什么要为难你?!”
向云章面色发白,被她说得几乎站不住,抿了抿唇大笑了两声:“是,你说的没错。当初跟我定下百年之约的宋琳琅在我心里也早已死了!你不是回家通知你娘家人了么?这样也正好,先把这个灾星给解决了,到时候你我就一拍两散,你回你的高门大户,我继续做我的青州知府,两不相欠!”
他说着叫旁边的几个青衣皂役捉了郑嬷嬷跟王嬷嬷,一脸不服输的看着宋琳琅,眼里满是坚决:“全城的百姓和巫医都逼着我要人,你若是执意不肯把人给我。我就先把你这两个忠心的婆子拿了去衙门打一百杀威棍。。。。。。那个灾星女儿我是不要了,白送我也不要。夫妻做到这个份上,不做也罢,既然你也想着要走,不如就断的彻底一些,这个孽障死了,你我之间也就没牵扯了。。。。。。”
他向来知道宋琳琅的死穴在哪里,也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叫她更痛。
郑嬷嬷跟王嬷嬷二人挥舞手中的木棍,群魔乱舞一般的竟把那几个皂役都打退了几步,在一群丫头仆妇的簇拥下疾步向前护在了宋琳琅门前。
宋琳琅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以前的向云章是如何的宋琳琅清楚,可现在的向云章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宋琳琅却几乎一无所知了,她握了握拳,感觉到黏腻的汗浸湿了手心,忽而觉得悲从心来。
现在的向云章,是真的做得出把郑嬷嬷王嬷嬷拿去衙门打死的事情来……………连自己亲生女儿尚且半点不顾的人,怎么可能会对几个仆人手下留情?
“我没人给你。”她死死的握住了手,指甲掐在手心里警告自己不许露出一丝惧意来,高昂着头冷淡的笑了笑:“你不把亲生女儿放在眼里,我却不能。郑嬷嬷王嬷嬷都是我从娘家带来的老人儿了,我也舍不得叫她们受苦。吩咐砸招牌的人也是我,不如你把我带去衙门,全了你父母官的美名,如何?”
她虽强撑着不露出一丝软弱来,可是从小带大她的王嬷嬷郑嬷嬷却知道她必定已经是心灰意冷至极了。
云鹤也握紧了她的手压低了声音:“姑娘别说这样的话。。。。。。到时候老太太若是来了,瞧见您这样,还不知要有多难过。”
向云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张口呵斥她:“你疯了?!你可是知府的嫡妻!”
拿妻子上堂,算什么话?传扬出去他恐怕会成为整个青州的笑话。
“明姿也是知府的嫡女啊!”宋琳琅毫不示弱反唇相讥:“你不一样下定了决心要送她去死?这个时候就不怕人笑话了?”
说来说去,还是不肯把人交出来,就是看扁了他对她们没办法,瞧扁他这个一家之主不敢对着娘家强盛的她怎么样。
向云章终于放弃了再和宋琳琅沟通,叫那群青衣皂役都拿了棍棒将那群仆妇赶到一边去拦着,自己亲自进了屋子。(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五十·可怕
宋琳琅从未有一刻觉得枕边人这样可怕过,她哭着从榻上跌下来,抛下这些年所有的不甘怨恨和高傲,声嘶力竭的朝向云章哭求:“求你了向云章!你放过明姿,她也是你的女儿啊!”
你也曾牵了她的手在枣树底下荡秋千,在青州的青石板路上来来回回的学走路啊!她攥着衣襟觉得心里翻江倒海,气急之下竟又吐出一口血来。
血花四溅,染上了向云章的霜白锦袍,他愣了一下……………向来都知道宋琳琅身体不好,可是没料到已经不好到了这个份上,仅仅只是今日,她就已经吐了两次血了。
向明姿哭喊着挣扎开来,扑在宋琳琅身上泪落不止,心里蔓延上无边无际的恐惧。
宋琳琅顾不得嘴角未干的血迹,死死的抱住了向明姿不肯撒手,一屋子老的老病的病小的小,向云章忽然有些恍惚…………曾经铁桶一般的宋家人围住的院落,原来内里,竟也已经这样不堪一击了。
宋老太太正往洗三水里撒桂圆红枣,忽而竟觉得心猛地一跳,手上的桂圆飞出去跌进水里,溅出一片水花。
宋大夫人瞧出些端倪来,忙上前笑了两声接了宋老太太手上托盘,吩咐稳婆唱祝词请小公子。
宋老太太就顺水推舟的放了手上东西,强撑着看着哇哇大哭的奶娃娃在泡着艾草、桃木的水里扑腾完,就起了身朝外头走。
宋大夫人跟大少奶奶都面露担忧,忙朝宋楚宜使了个眼色。
宋楚宜早已经站起身跟着了,她几步跑到宋老太太跟前扶了她的手,小心的搀扶她下楼梯。
祖孙二人都良久没有说话,过了不知多久,宋楚宜手背上却猛地一冷,她有些错愕的盯着自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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