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蔬香世家-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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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们都是良家子，跟着你可以，但我们只能签投靠文书，不卖身为奴。”最终，褚建明开口说道。
投靠文书，这也可以了。虽然说把他们收留在身边有些危险，也要费一番手脚，但这么多的人，其中只要有几个可用的，自己就赚了。
不过，这话却不能如此轻易的答应，毕竟，越是容易得到的，这些人就不会珍惜，总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难处才好。
姜耘昭轻轻摇头说道：“这样我不划算啊，收留了你们，我要承担很大的风险，这也就算了，万一你们其中有人不小心露了马脚，我岂不是要受连累？”
褚建明不想让兄弟们这一辈子做人奴，所以不愿意答应姜耘昭的要求，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褚建明自己也明白，如果不找个人投靠的话，他们兄弟们也可能难逃一死。
他不是不讲理的人，若是不讲理的人，早就与人同流合污去了，根本不可能落草为寇。所以他能理解眼前这位小姐说的话。但是，就此与人为奴他实在做不到。
第377章 不动摇
“你们可以考虑，但是，我不会给你们太多时间，毕竟我们兄妹走这一趟，总有很多的事情，不会因为你们耽误太多时间。”姜耘昭等了一小会儿，看着褚建明脸上的挣扎，忽然开口说道。
她能看出来，这些人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也是呢，逃兵身份就算了，若是能狠心抢劫，也能过下去，但这些人面黄肌瘦的，虽然一个个个头都不小，但从脸色就能看粗来，是长期没有吃饱。
“小姐，一定要签卖身契吗？投靠文书不成吗？”褚建明这话的语气中已经是哀求了。
姜耘昭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还是坚持摇头说道：“我得保证我自己的利益，我是商人，已经给你们说过了，我不会走赔本的买卖。”
姜耘昭说话期间，刘子鸣一直都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都没闹明白，小妹为什么要冒着危险收留这些人？是不知道这些人收留之后带来的祸患，还是她只是可怜这些人？
不过，既然她乐意，他愿意纵容，逃兵这事确实很大，但给这些人改换一个身份也就解决了，算不得太难，他还是能办到。
“不过，如果你们不曾开口对我说谎的话，那你们本性都是好的，作为给你们的奖励，我只让你们一个人签卖身契，等你们将来成亲有了孩子，我会让他们做良民。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你们还是不要得陇望蜀了。”
这些人自从十几岁当兵之后，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可以娶媳妇，因此听到姜耘昭的话的时候，多少都有些动容了。
若是换个身份能娶媳妇生个孩子他们这一辈子也算不白活了。
“大哥，我们就答应了吧，总比一辈子在这里落草为寇的好。”
“是啊，我们这样的日子能过到那一天？”
“不想杀人，我们就只能等着被饿死。”
……
许是姜耘昭娶媳妇的话让这些汉子们的心里有了触动，一个个竟然都同意了，到现在没说话的也就只有个别的人。
“小姐，我们答应了。”褚建明闭着眼睛说道。
他即便是在不愿意，但有些事他们这样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实际上么有选择权。
眼前的小姐虽然是商人，但是他有钱，她能保证他们吃饱穿暖，这就足够了。他们这些人现在也没有别的盼头，能吃饱穿暖已经足够了。
“你们既然跟了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们不好好做事，或者是动了背叛的心思，我一定不会轻易饶恕了你们。”姜耘昭板着脸又说了这一句。
褚建明马上开口道：“小姐请放心，小的们既然决定以后跟着小姐，那就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背叛小姐的事来。”
多年以后，当褚建明嫌弃自己今日做出的决定的时候，当真是庆幸的很，如果她不是在这一刻做出决定，真是不知道这辈子会是什么命运，可就因为今天这个正确的决定，让他和兄弟们都走上了一条不同的路。
“既然你们答应了，那就跟着我走吧，到了前头的镇子上，我先给你们都换一身衣裳，省的被人发现了你们的身份。”姜耘昭相信，自己能看出这些人的身份，别人也能看出来。
“小姐，我们都带了换洗的衣裳，先给他们都换上，总比现在身上这些好。”从善开口说道。
刘家的待遇不错，一套衣裳而已，这些人都不会太看重，因此从善的提议，大家都赞同，很快就凑齐了这些人需要的衣裳鞋袜。
东西不是新的，但姜耘昭丝毫都没想过这些人会嫌弃，就他们目前这样子，能有一件囫囵的衣裳就算不错了，总比身上这些露肉的衣裳要好多了。
如果说之前这些人还有什么迟疑的话，现在手中捧着八成新的质地良好的衣裳，竟然都将心中最后那点不乐意放下了。才见面，连什么功劳都没有，就有这样的衣裳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不过，最让他们触动的是，这些随从们拿出这些衣裳的时候，可没有一年不舍得，也就是说，这样的衣裳在他们眼中也是寻常，并不算特别珍贵。
或许跟着小姐，是他们有福了。这些人很快就找了隐蔽的地方换了新的衣裳鞋帽，原来那些，姜耘昭直接安排让挖了坑深深的埋了下去。
原本十几个人的队伍就这样扩大到了接近三十个人，而且因为这些人没有马，所以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不得不被拖的慢了下来。
好在过了狼儿山往前不远就有一个镇子，因为招揽了这些人，姜耘昭与刘子鸣商量之后，决定在镇子上休整。
这些已经饿了很久的人在跟了姜耘昭之后，都只啃了些干粮果腹，到了镇子上，看到面的时候，眼睛都绿了。
“小姐，这镇子上虽然有客栈，但客栈里且不带吃食，若不然，就先让他们吃点儿东西？”从和隔着马车对姜耘昭说道。
姜耘昭在马车里听见了，略一思索就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带着他们去吃面吧，只一件，你带走了多少人，就要好好的带回去多少人，可不能少一个，也不能让他们惹出事端。”
姜耘昭一路走到这里，也知道了，西北米少，就是有米，也主要是高粱米、小米这些，白米几乎没有。
西北主要种的是麦子，倒是面多，因此，吃面是最好的选择。
从和应了，却没有自己带着人去吃东西，而是安排了几个人带着这一伙人去吃面，从和还吩咐了，寻那等能吃饱的就成，不用太好。
这些人新来乍到，要是胃口养刁了，以后才真是不好管着了。从和不是那种不懂得管束人的人，所以打算先将这些人调教一番，若不然放在小姐身边，只怕是大爷不能放心。
褚建明等人坐在简陋的面铺子里吃着香喷喷的白面条，热泪盈眶，真是没想到，小姐能让他们吃面条，这可是真正的白面条啊，虽然里头没有肉，只是最简单的素面，但也足够让他们感动了。
第378章 澜城
他们有多久没有吃过白面了？自从当兵之后，就没有吃过一口白面了，每天能有两个杂面馒头吃就算不错了。白面这种东西，那是军中的官员们才有的福利。
“大哥，咱们跟着小姐能吃上白面呢，我长这么大，也就是当初要去当兵的时候，我娘借了一碗面，给我做了面条。那一盆面条让我想了这么多年，今天总算又尝到这个味道了。”一个叫李大龙的小伙子一面流着眼泪一面说话。
这一群人中，他家中的条件算是最差的，根本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所以从小到大也只吃过一回白面，这才是第二回 。
“小姐对咱们好，给咱们衣裳穿，还给咱们吃饱饭，咱们就该好好跟着小姐。”褚建明不失时机的说道。
今日虽然是答应了姜耘昭，但他知道，兄弟里还是有人不能想开，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这都需要一一化解。
褚建明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了其中的两个人，但那两个人都只是埋头吃面，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这两个人家里的条件好，褚建明是知道的。
他们之所以来当兵，主要是他们家里人口多，兄弟几个里，必须要出来一个人当兵，但骨子里，他们多少有点儿傲气。
褚建明心里叹息一声，这两个家里头有点儿资产，也曾经读过两年书，所以与兄弟们都有些不一样，但说句不中听的，当初家里头既然让他们当兵，估计也没想着他们能活着回去。现在做了逃兵，家里头肯定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所以他们其实与他们并没有什么差别。
不过，这样的话，却不能明说，总要他们自己想开了才好。
而此时从善已经在镇子上转了一大圈了，这会子回到了客栈里，正在给姜耘昭回话。
“还是不够，小姐，这镇子太小了。”从善摇头说道。
小姐这一次带的人不多，且都是女的，也就是他一个男人，因此，从善很自觉的去买马匹。但是找遍了镇子上，也没有凑够这么多的马。整个镇子上，不过只找到三匹马而已，还都不是很精神。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罢了，左右距离澜城也不远了，大哥不是说了，再有两天的路程也就到了，咱们克服一下吧。”姜耘昭原本也没有太抱希望。
到了西北，马匹也算是军需物资，竟比在京城的时候还要难买的多了，这原本就在意料之中。
姜耘昭的话音才落，忽然就听到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
“小妹，这种事儿，交给大哥办就成了，你大哥难道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吗？”
“大哥，你怎么来了。”姜耘昭放下手中的水杯站起来，刘子鸣已经进门了。
“我让从和去买了些马匹，过来给你说一声。”刘子鸣坐在椅子上说道。
姜耘昭听了这话，可算是放心的多了，之前就担心呢，要是同一伙人看起来差别太大的话，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现在可好了，只是从善都找了一圈，也没弄够的东西，从和是怎么弄来的？
刘子鸣宠溺的笑着说道：“从和之前来过澜城，他对这一路清楚的很，从善虽然好，但有些时候，确实比不得从和。”
从和最开始确实是为了保护刘子鸣才跟着刘子鸣的，但后来刘子鸣发现，从和的本事绝对不限于做个保镖侍从，所以就酌情着意的培养他，现在可以算刘子鸣的左膀右臂了。
姜耘昭恍然大悟，从和应该就是之前刘家安排来打通这条商路的人之一。
而这种地方，至靠骡马市场肯定得不到足够的马匹，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应该有黑市。想来从和就是从黑市上买到的马匹了，从善第一次来自然找不到，但从和就不一样了，他很清楚要如何才能通过可行的途径获得自己想要的。
她决定以后有什么事儿，还是及时的找人依靠才好，若是一味的只想着依靠自己，说不得反而耽误事。
休整了一个晚上之后，第二日众人再出发的时候，看起来精气神都好了很多，三十个人的大部队浩浩荡荡的，莫说是靠近澜城的地方没有土匪，就算有，也被吓住了。
两天之后，刘子鸣与姜耘昭带着一伙人总算平平安安毫发无伤的走到了澜城外。
澜城是西北最大的一个城市，也是西北政治文化中心，而刘子鸣的最终目的也是澜城。
“小妹，到了澜城，咱们就算安全了。”看到城门楼子上“澜城”两个字的时候，刘子鸣长舒一口气说道。
即便是这一路上走的很顺利，但刘子鸣的一颗心却始终悬着，尤其是最后两天，听到褚建明等人所说的话以后，刘子鸣的心就更是悬起来了。
毕竟，不知道这事之前，她想的是防备流寇，防备的是可能出现的蛮人，但听了褚建明等人的话之后，他觉得，还需要防备那些朝廷的官军。
让姜耘昭有些意外的是，进城的时候，居然有严格的盘查，看起来澜城与别的地方到底不同，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为了防止细作才会如此严格。
对此，姜耘昭就有些担心了，她身边可是带了好些个有问题的人，这些人若是被查出来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是，姜耘昭预料之中的为难并没有面临，也不知道从和是怎么操作的，总之这些人都平平顺顺的到了城里头。
姜耘昭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隔着马车帘子，姜耘昭看着外头，澜城房子都是粗犷的风格，比起京城里雕梁画栋的景致差别十分大，倒是与之前路过的其他西北城市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就是更加繁荣，街上的人多一些，盘查也严格些，就算在街上也能看到巡逻的军士，让人不自觉就紧张起来。
“小妹，澜城我也没来过，可是从和来过，从和来的时候，也在城里置办了宅子，咱们直接住进去就好。”刘子鸣靠近姜耘昭的马车低声说道。
第379章 老李头
姜耘昭本来就没想太多，左右就是个住的地方，这一路餐风露宿的日子也过了，澜城再怎么差也比在路上的时候好多了吧。若是所料不错，自己未来就要在这里生活几年时间了。
只是不知道，澜城周围的治安究竟如何，若是太差，便不能置办庄子种地了，倒是有些遗憾，除此之外，姜耘昭却觉得没什么，左右就是个住的地方罢了，哪里不一样？
不过，舅舅居然已经让人在澜城购置了宅子，这一点倒是有些让姜耘昭意外。看起来舅舅的能力远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
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上辈子的时候，舅舅最后会落得那样败走回乡的下场？明明刘家可以做的很好，就像是这辈子一样。
姜耘昭不知道，刘子鸣却清楚的很，父亲想要与西北通商已经想了不是一两年，而是从四五年前开始就已经在暗暗操作了。只是等到刘家做了皇商之后，条件逐渐成熟，才找了借口逐步将这件事放在明面上罢了。
若是姜耘昭知道这些，大概就要怀疑，舅舅上辈子之所以会倒霉，与西北不无关系，
毕竟，西北是敏感的地方，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沾染上的时候，那就是催命符了。就算刘贤机警，但做的再怎么巧妙，京城里人才济济，凭着蛛丝马迹发现也不是没可能。
进城之后，姜耘昭隔着马车帘子朝外面看去，果然比起京城的人粗犷许多，那些大汉们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路上大声说笑着，颇有些肆无忌惮的味道。
便是女子们，也三三两两的走在街上，看得出来西北的女子们没有太多的讲究。若是如此，倒是方便了许多，最起码出门的时候不用藏着掖着了。
姜耘昭觉得，这也许对自己来说算是最大的好事了吧。
马车走了大概两刻钟的时间，缓缓停了下来，等车停稳之后，从琳率先下马车后，才扶着姜耘昭与岳娘子两个人下车。
等姜耘昭到了马车下面站稳的时候，刘子鸣等人也早就下马了。
原本不算窄的街道因为忽然出现的这么多的人跟马，显得有些拥挤。
若只是拥挤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呜呜泱泱的几十个人站在原本有些萧条的街上，看起来颇有些引人注目。
真是太高调了，这是姜耘昭的第一感觉。
也不知道被人看见了，还要说出些什么话来呢，初来乍到便如此高调真的好吗？会不会被当地的地方士绅们给惦记上？
好在，姜耘昭看到的院子还是很低调的，不过就是寻常的西北宅院，青砖的墙光秃秃的看起来毫无特色，要说有什么不同的，那就是看起来也就是稍微大些罢了，算不得太引人注目。
也就是因为这个，姜耘昭才发现了，这条街算得上萧条的主要原因可能不是因为地域，而是这个宅院占了街上的一小半地方，所以来来往往的人就少了。
就知道，舅舅的手笔不会小，可在人都没有到之前，就准备这么大的宅院，舅舅这是怕别人不知道刘家的人要常驻西北吗？
刘子鸣许是发现了姜耘昭的想法，笑着说道：“你也别多想，西北与咱们京城寸金寸土不一样，就算是澜城的宅子也便宜的很，咱们这个宅子在澜城算不得显眼，再说了，咱们来这里是为了做成事儿，要是太寒酸了，反而让人看不起。”
刘家这件事基本算是过了明路，朝廷其实也很希望能开通一条京城与西北通商的道路，现在由刘家来做，朝廷也算是默许了，甚至在很多方便还给了便利条件，因此刘家根本不怕引人注目，反而怕没人注意。
听了刘子鸣的话，姜耘昭这才恍然大悟，可不是么，这世上的人多半都是先敬罗衣再敬人的，大哥可不是为了送自己来这里避难，而是为了打通商路，从此与西北通商的，自然是高调了好，最起码也要让人看到刘家的实力。
当下她笑着说道：“大哥说的是，只是，这么多的人站在这里也不好，咱们还是先进去吧。”
姜耘昭眼尖的发现，周围已经有窥探的目光了，因此，马上开口说道。
这边从和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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