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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有疾-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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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话音未落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叠声的叫喊:“偷食的小贼,看我抓住你不抽了你的筋。”
 

第一百章 食言
更新时间2014…7…26 9:30:53  字数:2125

 紫衣姑娘侧头望向声源处,但见一个粗壮的汉子手执粗棒,杀将过来。
  她将怀里几个饼饵统统塞到秦逸怀里,慌里慌张提着裙子便跑,边跑边嚷嚷着:“我过会儿来救你!”
  不一会儿,她的身影便消失在迷蒙的雨雾里,只余一抹浅紫还隐约荡在眼底。
  秦逸捧着一堆饼饵,面对三四个人质疑的目光只是否认,却终于还是遭到一顿毒打,他本没有指望那姑娘会来救他,甚至隐隐有些担心她若真的回来,也会被打。
  如今,该落在她身上的棍子落在了自己身上,也算还了她救命之恩。
  于是,他小小的身躯瑟缩在泥水里,一声不吭,眉头紧锁,渗出血的嘴角却挂了一丝嘲弄的笑意。
  他不笑世人,只笑命运不公。
  久久的宁静过后,四周杳无人迹,秦逸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向家里爬去,虽然那地方没有一丝温暖,可依然可让他活命。
  那个紫衣的小姑娘没有回来,远远的石子土路坑坑洼洼,一直铺入雨幕深处,像通往地狱或是天堂的捷径。
  他眼底透着淡淡的失落和寂寥,嘴角却衔着凉丝丝的笑意。
  看到家门时,秦逸的手脚早已血痕密布,他想起小姑娘的话:“无论如何,你活过来了,我还是很高兴的。”
  想起她暖阳似的笑容,心中渐趋安然。
  明明她说了谎,食了言,偷了东西,栽赃陷害。
  明明她一去不回,害的他伤痕累累,险些丧命。
  可为什么总是恨不起来,怨不起来?
  除了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庆幸她未因此事受伤,便徒余无穷无尽的落寞伤悲,散在岁月里,日子太久,淡的他几乎再想也不起来。
  他早该想到,紫瓷就是那个紫衣小姑娘,同样明媚的笑容,同样的酒窝,同样的紫色衣衫,同样不知天高地厚地四处行窃。
  他不懂自己为何一直以来不闻不问,甚至刻意刁难,将隔阂生生插在两人之间,如何都不愿去捅破那层窗纸。
  也许是害怕,怕她再一次利用自己而后逃得无影无踪,怕自己无法自持,借着当年之事挖苦她,怕真的将这一面之缘的念念不忘写进现实会是怎样的潦草收尾,不堪入目。
  毕竟,藏在心里许多年,已经无法舍弃。
  此时,紫瓷坐在蒲草之上,四面冰冷的墙壁透着冷泠泠的雨水,顺着墙角爬成一条蜿蜒小蛇。
  她望着高处仅有的一扇窗子,阴雨连绵两日不休,这大牢来过无数次,只有这次是并未打算逃脱的,至少在别人眼中是没有逃脱的。
  牢狱生活纵然艰苦,可她并不觉得寂寥,眼前是一幕幕画面,她忆起那棵枯树下的秦逸,忆起温婉劝说后一言不发的秦逸,那个为了嗜赌的父亲苦苦攒钱还债的秦逸,那个盯着她的眼睛说:“正邪不两立,我是官差你是窃贼,你对我好,我只当贿赂。”的秦逸。
  不就是盗贼嘛,不就是做菜难吃嘛。
  贿赂?小人之心度君子,若要逃走,何须贿赂,她若想逃,眨眼便抽身而去了。
  以后不跟着他就是了,以后忘了他就是,以后再用不着费尽心思讨好他。
  紫瓷脏兮兮的小手抹了抹脸上泪水,闹了个大花脸。
  那日夜里她跑到秦逸住处,推开门,见她做的一桌子菜依然摆在那里,一动未动,她不由分说拾起一旁的碗筷便夹了几口菜,秦逸想要阻止却已然来不及了。
  紫瓷皱巴着脸,口中的菜又酸又涩又咸又苦,真是好滋味一点儿没有,难吃的味道一应俱全,且后劲儿十足。
  秦逸递过一杯茶,她立时喝了个干干净净。
  “这么难吃,为什么不告诉我?”紫瓷撅着嘴巴,心中却有些甜蜜,不觉间嘴角衔着笑意却不自知。
  秦逸只手伏案,凝眉冷言道:“因为即便好吃,我也不想吃。”
  紫瓷忽而抬眼,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颤抖,他的反应她始料未及,原以为这么久的努力终于换得他的一点点感情,可如此看来,似乎自己又一次想错了。
  “为什么?”紫瓷十分不甘心。
  他抿着唇,盯着她的眼,窗外明晃晃的月色铺了一地银霜,好似春暖花开还未到又立时变成数九寒冬。
  终于,他开口:“正邪不两立,我是官差你是窃贼,你对我好,我只当贿赂。”
  紫瓷久久站在那里,却不知如何应答,她怕一开口,眼泪便会掉下来,那实在是太丢人。
  于是她站在那里,直等到他说:“你出去罢。”这才木偶似的转身出了门去。
  自此,再不想过这卑躬屈膝的日子,本来只是愧疚,如今倒成了爱慕。
  她知道,若是动了心,便没了回旋余地,除非相隔天涯海角,日久忘个干净,白发苍苍时还能笑着说曾引我心动那个人。
  花梓说的对:“那便死一次试试。”
  花梓笑得十分狡猾,紫瓷看得懂。
  ……
  蓬莱岛上,月光皎皎,树影婆娑。
  南宫傲似乎住的十分惬意,尚未有去意。
  他立于亭下,山石之后闪过一道黑影,眨眼便跪在他身前,将白玉曦一行人的行踪一一禀报。
  随后,他顿了顿,声音踟蹰:“广睿王……”
  南宫傲微微抬眼,调子平淡:“孤知道,未至上元,他便去了,”他想了想,终于拂袖踱至亭子处俯身坐下,声音不着痕迹却有些苍凉:“随他!”
  他默不作声,黑衣人亦纹丝不动,半晌,南宫傲侧过头来吩咐道:“继续跟着,没有孤的吩咐,莫轻举妄动。”
  月色斜洒,尚在壮年的南宫傲竟目色颓然,老态横生。
  他是个开明的王,却永远无法做一个好儿子,好哥哥。
  他做的那些不可见人的事,被史官一一抹去,却深扎心底,如何都无法拔除。如今,他只有这个弟弟,或许对他好,是唯一可以挽回的救赎。
  那是他赢了天下的那一年……
  “哥,父王去哪了?”云笙稚嫩的声音似乎就响在耳畔。
  窗外栀子花开,带着瑟瑟的清香。
  “父王去了很远的地方,安享晚年了。”彼时,南宫傲刚满十五岁,着了一身绣龙锦袍,尚显稚嫩的面孔却写满了桀骜的威仪。
  他不恨云笙,这个弟弟就像他的影子,是他心中柔软的一面,生生被割裂出来,他不忍伤他就像不忍伤害自己。
 

第一百零一章 心结
更新时间2014…7…27 9:31:09  字数:2151

 南宫傲登基之日,云笙冷冷地望着他一言不发,眼底都是埋怨和哀伤。
  之后的日子里,云笙少言寡语,少与人交流。
  南宫傲忙于政事也鲜少去看他,然云笙平日用度皆是上品,并且,但凡是他的愿望,南宫傲竭尽所能都会帮他完成。
  二人见面也只是寒暄几句,南宫傲每每想多说些什么,云笙都会起身告退。
  直至及冠,云笙偶尔出外游玩,走南闯北悠游四方,他也不加约束,任他自在闯荡,生怕心中的郁结让他失了心智。
  然无论何时,他都会派人跟着,恐防意外,他心中担忧云笙安危,而隐隐约约,也担心他广结人脉,做出威胁他王者地位之事,后一种担心被他深深埋在心底,不敢提及也不敢拾起。
  在那段阴沉沉的日子里,南宫傲享受着众人叩拜,而心中的阴云随着云笙的疏离淡漠却愈加浓重。
  忽而有天来人禀报,云笙结识了一位姑娘,起先他并未在意,而后听闻云笙日渐有了欢喜的模样,他心中十分欣慰。
  若这姑娘能让他敞开心怀,那再好不过了。
  他还记得初见凝馨时,她站在云笙身后,像芙蓉花开,曳于枝头,风从大殿正门拂过,她一袭水色长裙,轻轻荡起。
  南宫傲垂着眸子,目光闪烁,云笙与凝馨相视而笑,看在他眼中竟有些刺目。
  闲暇之时他会想,为何玉凝馨能让云笙展颜释怀,慢慢他深有体会,这孩子就像一汪泉水,总是淡淡的微笑,干净纯粹,不染尘埃,让人心神宁静。
  国务繁重,毫无头绪之时,见她立于木棉花下。
  蝴蝶落在肩头,她斜睨着眼睛,勾起嘴角,笑得毫无声息,生怕吓走了蝴蝶,那模样是他未曾见过的美,仿佛隔着万千纷扰隔着整个尘世喧嚣。
  南宫傲也笑了,他意识到自己的笑意时,仿佛剪刀撕裂布帛,只觉铺天盖地都是飞舞的蝴蝶,像一张张怪异的脸在嘲笑他。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唤来身边人,低语道:“暗中查明玉凝馨的身世,及时回禀。”
  身边的宫人应了声“喏”便退下了。
  直至如今,他依然不甚明了,如此坚决阻止凝馨与云笙结发,到底出于对她身世的忌讳还是由于私心的不甘。
  他还记得凝馨曾主动找过他,毕恭毕敬行了大礼之后,高昂的头颅倔强却不放肆。
  琉璃瓦,青石路,苍穹黯然,宫灯轻漾,四处透着凄然冷光。
  她说:“凝馨想嫁他,无关于地位,身份,钱财,只求相守白头,别无他求。”
  南宫傲心中霎时大雪纷飞,他倏然明白,与过往的恩怨纠葛,与凝馨的身世本就没有多大关系,只是自己非要在意这关系,也幸好,幸好啊,有了这层关系,他才能如此理直气壮,毅然决然的阻止他们的婚事。
  南宫傲一声冷哼,将心中的寒意融进话语里,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回响:“这样的话,孤听腻了,孤的每个夫人都有如此一套说辞。”
  凝馨微微一笑,将大殿的寂寥一扫而光。
  “若晏王恩准,凝馨愿陪同广睿王离开王宫,天涯海角,随性往之,做一对平凡夫妻。”
  南宫傲拍案而起,声音竟有些微微颤抖,刻意的愤怒如何都掩饰不住心底的慌乱:“孤决不允许!”
  他只余云笙一个亲人,他此生只如此倾慕一个女人。他们,谁都不可以走!
  可是……要看着他们恩爱白头?
  南宫傲震袖而去,只要不让她二人成婚,凝馨便不是云笙的人!
  也许,未来的一句话,便能毁了他们的情谊,可是,也将意味着他或许再也见不到她的笑容,意味着她将恨他入骨,因为他是南宫傲,是晏国的王!
  凝馨深吸了口气,眼中噙着泪水,其实,她什么都知道,可为了云笙,她宁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
  紫陶得知紫瓷不知为何独自去了桑都,心感不详,选了匹膘肥体键的好马便上了路,冷寻作为附属品,必须带着。
  用紫陶的话讲:“此生与你不离不弃,你若敢离开,我便让你离世。”
  花梓碍于和凝馨久别重逢的激动情绪,且心中有数,知道紫瓷的打算,便未急着去桑都,也不怎么担忧。
  看凝馨,倒像个真姐姐,整日见了她便悲喜交加的,若不是亲人,就是梨园最好的花旦也唱不出这么生动的一出啊。
  她着实努力了一番,致力于托腮冥想,终于没能想起凝馨来。
  然不防事,人在身边总会慢慢熟络起来。
  较之凝馨,她更在意狼女所踪,结果得到的消息让她十分担忧,倒不是担心狼女,而是担忧杜卓。
  花梓了解狼女,她同杜卓一起,定不会吃什么亏,只是,她如果饿了,会不会把杜卓吃了?如果发生这样的事,真让人担心,也不知杜卓吃起来是否可口,吃了之后会不会闹肚子。
  要说凝馨嘛,多个亲人总是好的,特别是连带着还多个如此有钱的姐夫,可以带着她直接脱贫。
  虽然白玉曦似乎也挺富有,可性格实在吝啬,买个糖人都要为了一文钱絮叨半天,南宫云笙却总是会微笑着柔声道:“不用找了!”
  他说不用找了的时候,真是魅力值飙升啊。
  窗外的雨水似永远不会停歇,绵绵不断。
  花梓下楼给凝馨觅食,见白玉曦坐在那里正与云笙对盏。
  “玉凝馨该感激我才是。”白玉曦如是说,仰头喝干了杯中清酒。
  南宫云笙皱着眉头,并未说话。
  花梓一路小碎步下楼走到桌旁,朝桌上瞧了瞧,一盘糕点还剩许多,便整盘端起,一扭身,就要离开,火红裙子像怒放的木棉花。
  “你该感激我才是!这盘我拿走了。”她拾阶而上,到了二楼方垂眸望向白玉曦,正撞上他似笑非笑的双眼,她偷偷一笑,端着盘子钻进屋子。
  转身单手将房门关好,背靠着房门深深呼吸,她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种感觉,是未曾有过的,小小的欣喜,好似蜂蜜一般柔软而甜蜜。
  “花梓,”凝馨坐在榻上,望着她含羞带怯的模样,有些犹豫地问道:“你……当真不记得,沐冷尘了吗?”
  她话一出口,脑中忽然闪现花梓曾经那张绝望的脸,曾经的热情和依赖荡然无存,仿佛一潭死水,只余丝丝缕缕的仇恨,转瞬便是茫茫然一片空洞的难过。
 

第一百零二章 瓷人
更新时间2014…7…28 9:30:49  字数:2027

 花梓定了定神,将糕点放到床头,勾起七零八落沾了血迹的帷帐,随口应道:“不记得,不过,听师父提起过,白玉曦也同我说过。他娶了什么公主做了什么驸马,总之也记不得了,他欢喜娶谁便娶谁,若他当真要娶我,我还不乐意呢。”
  凝馨沉默片刻,轻声道:“他并未娶什么公主。”
  花梓微微一愣,出乎意料,又不知如何是好。
  她想,在过去的日子里,沐冷尘一定同她经历过许多事,以至于她失忆后很长一段时间梦里都有他的影子挥之不去。
  可她终究是记不起了,于是他的影子便慢慢消磨在了岁月里。
  起初,从师父与白玉曦口中得知事情始末,也就理所应当顺其自然原谅了他,并且,忘了他。
  可如今听到凝馨的话,就有些茫然了。
  “你和白玉曦……”凝馨欲言又止。
  花梓迟疑片刻,垂着头,嘴角却勾起一弯笑。
  凝馨看在眼里,默默为沐冷尘扼腕,若花梓一直想不起来,她二人怕是无可挽回了。
  “白玉曦是我哥哥,一直都是,我这辈子,不想嫁人。”花梓的笑容忽然凝滞,仿佛融了细密浓稠的失落。
  “这说的什么傻话?你是……在意脸上的疤痕吗?”凝馨起身拉过花梓的手,娓娓劝解道:“我的花梓永远都很美。再说,人总是会老,会变丑,而感情却可以长长久久。就好比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我的妹妹,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看来,都是很好看。”
  凝馨拍拍她的头,满眼的温柔像化不开的蜜。
  花梓眼里蒙上一层水雾,愈加浓重,终于化成大滴的泪珠,她捂着脸,只是摇头,咬着嘴唇不发出一丝啜泣,眼泪却早已一片狼藉。
  那个秘密,就让它烂在心底吧。
  是夜月朗风清,檐角滴雨。
  “你怎么来了?”白玉曦坐在桥边,大团的琼花经雨愈发洁白胜雪。
  他手上是雕花精致的酒壶,衣襟微敞,鬓发有些凌乱,嘴角还有残余的酒香。他侧着身子,只手撑地,有些轻佻的望着她,痴痴冷笑。
  似乎是醉了。
  花梓蹲在他身旁,抢过他手中的酒壶,嗔怪道:“地上都是雨水,你不怕着凉吗?我到处寻不到你,便找到这里来了。”
  她将酒壶放到自己身后,小声道:“你不要喝这么多的酒,醉了不难受吗?”
  白玉曦望着水中月,有些晕眩,他忽然一把推开花梓,厉声呵斥:“滚开!去找你的好姐姐!”
  花梓从心底往外泛着寒意,那个抱着他轻声抚慰的人去哪里了?
  她站起身来,学着白玉曦的模样冷冷一笑。
  他侧头望着她,目光有些诧异,仿佛酒醒三分。
  “你让我滚就别再把我找回来!我没奢望你对我好,也请你不要再戏弄我!”不愠不火,她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没有怨恨,没有委屈,只是平静中透着淡淡的失落。
  撞倒的酒壶斜在地上,洒了一地酒香,融着琼花的香气,让人有些晕眩。
  花梓转身,刚迈开一小步,白玉曦忽然起身,径直从身后抱住她,喃喃道:“别走,玉花梓,玉花梓,你别走……”
  眼泪划过耳畔,花梓一惊,他哭了!他竟然哭了!
  月光融融,笼在河水之上,她想,他真是醉了。
  他紧紧抱着她,周身弥漫着颓然的酒气,花梓打了个冷战。他急促的呼吸触在耳畔是暖融融的痒。
  他抓住她的手,摊开她的手指,将一个黑瓷烧制的小人偶放到她掌心。
  花梓想,这酒真烈啊,她只闻了酒香似乎也跟着醉了。她紧紧握着那枚瓷人,看来,房里那个糖人可以吃了。
  月贯中天,夜深人寂,白玉曦高烧不退,满面潮红。
  花梓独自守在榻旁,直至清晨,蜡炬成灰,云淡风轻,彻夜的湿寒一一散去,只余满院的琼花清香。
  花梓推开房门,阳光扑面而来,刺得张不开眼。
  她手搭眉骨,望着遥远的淡蓝天际,一夜的愁绪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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