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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休夫:绝色七郡主-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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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一朝休夫,情意断 (088)情意黯淡,不复回8

    是夜,月色皎洁,夜风微凉。

    流夙阁内,桂影斑驳横斜,静谧中带着几分幽缓。

    一袭白衣的云初染,正坐于流夙阁内那矮花丛中的石凳上,身边石桌上置有一壶酒,还有一只青花纹路的酒杯。

    想来,自今日回来,她便在流夙阁内补眠,一直到方才才醒来,但起身之后于这院中瞧了一番,却不见流夙阁内任何一名侍女。她不由心生几抹诧异,倒是不解此刻夜色也不算太晚,怎流夙阁内的侍女就全数歇息了。

    如今,她腹中倒是空空,但也未有心思去厨房寻吃食,仅是拎了一盏以往存着的桃花酿,便在这矮花间独自浅酌。

    近日发生了太多事,令她心生烦闷。先不言她与楚亦风这荒唐的亲事,就言秋宛莫名的失踪,她便浑身觉得不畅。

    另外,夜刖夜魅,应是早该到这京都了,如今她都返京了,却未闻到一丝一毫的消息。难道,那两人即便是有地形图在手,也能迷路不成。

    一想到这些,云初染暗自一叹,伸手端起石桌上的酒杯浅饮一口,顿觉喉咙溢香,酒味纯烈。

    她眸色微微一沉,放下酒杯来,心道,今晚当真不该喝这桃花酿,这一喝,便将引出几缕浅浅的薄叹来。

    片刻,她将酒壶与酒杯推远,不让那浓烈的酒香窜入她的鼻息,可即便这样,唇齿间残存的酒香,已然让她心生摇曳。

    不得不说,杳沉香这桃花酿,当真好酒!只不过,杳沉香此人,她却不敢恭维。自那日与他一番话后,她就再未见过他,他在她记忆里残存的最后印象,是他捂着唇,指缝鲜血淋漓。她未料到,她那晚的一掌,却这般诡异的将他震得如此惨烈。

    这时,一道略带几分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许是夜色寂寂,那脚步声倒是被夜空放大,增了几分孤寂。

    云初染循声而望,借着月色打量来人。刹那,她眸色一深,而后有些怅然的朝来人缓道:“王爷今夜,怎有兴致来这流夙阁?”

    她问得极为随意,随意中带着几抹常人难以察觉的淡薄。

    明日一早她便要入宫见驾,今夜,也许是她最后一晚顶着这瑞王妃的头衔,也是最后一晚能与他这般独处了。待明日她握得圣旨,也许,一切的荒唐终将结束,而后全数回到原点。

    闻得云初染这话,楚亦风的眸中掠过一道默然,心生诧异。照理说,今日御医来替玄裳把脉,称其仅是受了内伤,调养一阵子便好,如今玄裳没事了,他应该舒口气才对,可莫名间,他今夜却辗转难眠,起身随意于王府里走动,却不料竟走到了这流夙阁内。

    这些日子,他都是有意避开云初染,想将冷漠进行到底,也想以此作为她那日船上说出的那句‘要休书’的惩罚,因而,自他方才瞧见她后,本欲转身即走,却不料还未转身便被她唤住,如今仅得耐着性子走于她面前,并在她旁边的石凳上落座。

    瞧着石桌上的酒盏,他微微蹙眉,望着她道:“怎独自在此饮酒?”

    是因他冷落她,因而心生烦乱?

    不知为何,他倒是希望她如此回答,可惜,她却朝他笑得温婉如风,并道:“这是桃花酿,要在夜间里对着月亮喝才最有意境。”

    他稍稍冷哼:“你倒是悠闲!”

    他这话一出,此刻的云初染倒是不以为意,面上也无一丝一毫的恼意。

    她抬眸望着楚亦风,依然笑靥如花,嗓音温和:“悠闲是悠闲,只是腹中空空,颇有几分狼狈罢了。”

    此际,她倒是宛若老朋友一般与楚亦风说这话。许是这将是她在瑞王府的最后一晚,她便心生几抹畅然,连这心情,也稍稍流畅平和了些。

    楚亦风微微一怔,深黑的眸中闪着微光,俊美的面上却露出一抹浅得无痕的诧异。

    他记得,平日里他与她,倒是难得这般和气的说过话。他也记得,她对他大部分都是虚意逢迎,从未向他道出过像腹中空空这等家常小事。

    瞧着她那不甚悠缓的笑容,他心头掠着缕缕波动,倒是感觉此刻的她,竟莫名的令他心生一抹不祥的柔和。

    平日里见惯了她的嗤笑,见惯了她一切皆在意料之中的从容,如今见她这般柔和与平静,他倒是不惯。

    “既然饿了,本王带你去后厨寻些吃的,如何?”不觉间,他道出了这句话,嗓音依旧含着几分冷冽,但却多了一分连他都不自知的松懈。

    此番,他在她面前也是头一次放下了身段,他不知他为何这般,仅觉心里在莫名的波动。

    一闻这话,云初染倒是饶有兴致的朝楚亦风望来,并将他面上的神色细细打量一番,后浅然一笑,嗓音终究是带了一抹令他极为熟悉的嗤讽:“王爷今儿倒是体贴!初染甚感欣慰!没想到,在这最后之际,初染竟能得王爷破天荒的一句关心。”

    许是她的嗓音太过淡然,使得他不由蹙眉。可他仅是注重了她话语的大意,却未能捕捉到那‘最后之际’几字。

    他眸色微微一深,乍然回首之际,他却发现,他对面前这女人,的确从未关心过。

    他暗自垂眸,也未回话,反而是静默了下来。

    云初染见他这般,她那精致眸中的神色忽明忽暗。她叹了口气,而后启着温婉的嗓音道:“其实,初见王爷,初染还是心有一分欣赏。后初染第一次进皇宫,碰巧遇上王爷,也被王爷的腹黑之气所折服。”

    他一愣,不由抬眸望向她,“欣赏?”

    他未料到,这一向也瞧不惯他的云初染,竟会亲自在他面前说出‘欣赏’二字。

    刹那,他眸色更是深幽了一分,心底,似有一种莫名的复杂在悄然而出。

    云初染却朝他微微颔首,而后继续云淡风轻的道:“初染刚回京都之际,便闻我家三哥提到过王爷俊逸非凡,且才华横溢,当时初染未大放于心上,直到那日千凤楼里见得王爷真面目,初染便心生欣赏。其实,前些日子王爷被逼无奈迎娶初染,想来这里面也有初染不少功劳,仅因初染为堵我爹爹的口,便拿王爷做了幌子,声称心仪王爷,所以才在千凤楼里那般出格。”

    说到这儿,瞧着楚亦风那越来越深的眸子,云初染朝他微微一笑,继续云淡风轻的道:“此事,倒是被我爹爹传于了父皇耳中,许是父皇心生喜悦,便将初染许给了王爷,而非当今太子殿下。另外,刚闻这婚事,初染也想过逃走,但觉得王爷虽说冷了点,也定是个不会干扰初染之人,所以,初染最后终究是淡然受之,未曾出走。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可以顶着瑞王妃的头衔继续逍遥,却不料自己的心终究是容易累,不愿太过虚意逢迎,更不愿莫名其妙的受些威胁与出卖,惹出一大堆难以收拾的烂摊子。”

    此刻的楚亦风,眸色已然全数沉了下去。

    她今晚,为何要对他说这些?

    不得不说,她说话这气氛,已然令他心生几抹心紧与黯然。

    她说,她对他心生欣赏。她说,她嫁给他,大多也是她亲自一手促成。她说,她曾想过逃婚,后淡然受之。她说,她的心容易累,不愿再虚意逢迎,莫名其妙的受威胁与出卖。

    她,从未对他提到过这些,从未对他敞开过她心里的所思所想,他也常常猜测她,但却完全看不透她,可如今闻得她这般心平气和且温婉如常的对他说出这些他从来不知的一切,他的心,止不住的发紧。

    片刻,他直直的望着云初染,眸色深得宛若寒潭,多了分寂寂。而云初染却大方迎视着他的眸光,而后再度极为自然的朝他笑笑,颇为无谓的道:“王爷这般瞧着初染做何?如今夜色已晚,初染也得休息了,所以就不送王爷了。初染,先行告退。”

    说着,她便缓然起身,转身之际,身上的白衣裙角在空中掠过一道浅浅的弧度,清浅随意中带着一抹说不出的端庄优雅。

    望着云初染的背影,楚亦风面色更是复杂。他微微开启薄唇,挣扎片刻正欲出声唤住她,可话刚到喉咙,他却活生生抑住,最后仅是沉着眸子合上唇瓣,又不知不觉间陷入新一轮的沉思和挣扎。

    待云初染的身影全数消失在夜色里,随后,楚亦风在意料之中闻得两道开门与合门的声音。这声音伴着几抹木门的吱呀声,隐隐中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片刻,楚亦风眸色一敛,转眸往向一旁的夜色,沉声道:“出来!”

    这时,几道穿越花树的簌簌声与衣袂声横空而来。霎时间,两名黑衣男子顿时破开夜色立在楚亦风面前,而后单膝跪地,朝楚亦风压着嗓音恭敬道:“王爷!”

    楚亦风暗自颔首,眸中的神色略微有些飘远。

    “尔等今夜盯好王妃,一旦有异,速来回报。”他嗓音低沉……

    “是!”那两名黑衣人迅速领命,异口同声的道了一声。

    见状,楚亦风眸色稍敛,伸手便在这两名黑衣人面前一挥。黑衣人们顿时朝他恭敬一拜,最后宛若幽灵般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而这厢的云初染,自进了屋子,她便去了鞋,随意的平躺在床上。

    周围静得出奇,隐约中令她心生几抹怅然。

    不知为何,来这古代这般久,她倒是第一次感觉孤寂。小时候在靖王府,有自家三哥云斐倾作陪。在先机老人的茅庐里时,有夜刖夜魅与秋宛相陪,偶尔那先机老头,也会没头没脑的蹭她房里来要口水喝。

    另外,自她出任凤家家主后,夜刖夜魅也时常在她身边陪伴,即便他们偶尔不在,也会有秋宛对他们取而代之,在她身边寸步不离。所以,来这古代这般久,她当真未感觉过孤寂,惟独今晚,却……

    望着头顶沐在黑色里的蚊帐,她倒是全无睡意,仅觉应着此情此景,她倒是怀念小秋宛了,更怀念夜刖夜魅二人了。

    一想到这儿,云初染微微敛神,面上也稍稍露出几分释然。待明日,她便会去请旨摆脱这瑞王妃名号,然后找个理由先搪塞住皇帝,先行寻到秋宛与夜刖夜魅三人为好。

    云初染如是计划着,可刹那间,一道瓦砾移动的声音自屋顶响起,彻底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她猝然回神,也不急着坐起身来,仅是眸子聚着精光的循声而望,倒是见得上前方那屋顶,竟微微开启一条缝来,刹那间,月色自那道缝隙窜入,在地面上印出了一方斑白的影。

    有人在屋顶!

    她面色一沉,这回倒是迅速坐起身来,眸子直视屋顶那道缝隙。片刻,随着一道道细碎的响声,那道缝隙越来越大,而后,一片瓦倒是被大方揭开。接着,是第二片瓦,第三片…

    因为是逆着光,她无法观清屋顶上究竟何人,只觉月色映衬着那屋顶之人的轮廓,倒是有几分修条飘逸。

    待七八片瓦被揭去后,她瞧那屋顶,竟破开了一个大洞。而那屋顶之人,却顺着那屋顶的洞窜了下来。

    霎时间,周围空气浮动,衣袂浮声。她眸子微微一眯,寻准时机就自床上跃起,提气伶俐的朝那刚刚落地的影子袭去——

第二卷:一朝休夫,情意断 (089)情意黯淡,不复回9

    刹那间,她的掌风正要袭上那抹影子,可乍然间,她却瞧清了那抹影子的脸。

    修长的眸子,妖异的面容,唇瓣还带着一抹诧异住的僵硬。

    云初染眸色顿时一震,竟未料到这厮此刻竟偷偷摸摸闯她的屋子。

    眼看掌风离他极近,她眉宇一蹙,急忙努力的退了掌风,可因为时间紧迫,她即便是努力的收着掌风,仍仅收了七成,而剩余的三成,却不偏不倚的朝那抹影子震去,幸得那抹影子及时反应过来,急急往旁边一闪,险险避过她的三成掌风。

    随着一道横空而出的闷响,云初染那带着三成力道的掌风顿时直直的震在不远处的窗棱上,发出道道沉闷的响声。

    “看你这凌厉的动作,想必内伤已然完全无碍了。”这时,一道朗然中略带几抹似是隐出几抹未来得及消散的怔愣的嗓音道出,惹得云初染微微皱眉。

    她也不急着回答,仅是缓身走至桌边坐定,并替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她浅然悠缓的举着茶杯,饮了一口,而后抬着眸光借着窗外投进来的月色云淡风轻的打量来人一眼,缓道:“你怎么来了?”

    说着,她便将眸光缓缓移下,最后落在了他手中提着的那只略微有些精致的竹篮上。

    此话一出,那抹影子微微移着懒散的步伐摇了过来,并在他的旁边坐定,朗然笑道:“闻说郡主今晚未曾用膳,所以本少怜香惜玉,给郡主带晚膳来了。”

    此话还未落音,他便将手中的竹篮放于桌上,修长的眸光细细的落在云初染身上,还带着几抹似笑非笑的深沉与调侃。

    云初染盯了桌上的竹篮一眼,而后挑着眸光望向身旁之人:“你慕长歌这狐狸,何时对本姑娘这般好心了?”

    说来,她此番,当真是饿了。方才在院中,楚亦风就提出过带她去厨房寻吃食,只不过,她对楚亦风已然不待见,因而也硬着性子未曾答应。

    如今慕长歌这厮却主动替她送吃食来,不得不说,这厮这般做法,倒是正合她意。只不过,他又是如何知道她未用晚膳的?

    另外,她早就觉得此刻流夙阁内无一名侍女,清净得略带几分诡异,实在是反常。莫非,这些与这慕长歌有关?

    这厢,慕长歌却瞅着云初染的眸色,而后漫不经心的低笑一声,深邃但却带着几抹云初染无法捉摸的兴致与复杂。

    “何为此番就好心了?本少对郡主,向来不薄。”他道,嗓音已然带着几抹朗然悠闲之气。

    云初染眉宇更是挑得深了几分:“哦?说来,慕公子仅是在那日本姑娘坠崖时,倒是对本姑娘不薄,虽然那时你也带了几分目的,欲让本姑娘随你去一趟元国慕家,但无论如何,本姑娘算是心生感激的。”

    云初染这话一出,慕长歌笑笑,修长的眸子里却闪过一缕若有若无的畅然。刹那,他突然伸着双手于自己怀中掏了一番,而后探出一颗极小的夜明珠放于桌面上,倒是仅照亮了桌面这一小团地方。

    瞧着那极小的夜明珠,云初染微微皱眉,而后浅声一笑,讽道:“你乃元国慕家的公子,出手的夜明珠,就这点大?”

    说来,这夜明珠俨然花生米般大,的确是小,也显得过于寒酸。她倒是未料到,这元国慕家的公子,竟有脸在她云初染面前掏出这么小的夜明珠以示照明。

    想来,即便是秋宛身上随身带着的夜明珠,也有一颗枣子那般大吧。

    而此番的慕长歌却视云初染的讽言为无物,他仅是懒散不羁的伸手掀开桌上竹篮的盖子,霎时,菜香阵阵,煞为引人。

    “这夜明珠是小,只不过,如今用这等大小的夜明珠,才适合。”他瞧着云初染的脸色,道。

    闻着菜香,云初染神色倒是微微抽离。

    许是腹中空空,饿意上涌,她往那竹篮里一瞧,倒是觉得极为畅然。

    她也不客气,仅是瞥慕长歌一眼,便将篮中的菜全数端出摆于桌面上。

    霎时间,菜香四溢,沐在月色下的菜色,也是极为精致。

    一碗雪白的米饭,一盘八宝鸭,一盘宫保鸡丁,一盘蚕丝兔。

    这三盘菜色虽简单,但却是她的极爱。想着以前与先机老头住在一起时,她便经常差人做这些菜,最后惹得先机老头时常在她面前吹胡子瞪眼,声称她云初染虐待师祖,竟经常让他吃这些,磨腻了他的味觉,骤减了他的食欲。  他一字一句,都宛若锋利的刀刺,说得倒是有板有眼,大有将她云初染逐出师门的架势,可她倒是从容平静,仅是瞥他一眼就完全不瞧他,最后,他终究是败下阵来,对她好说歹说,劝来劝去,最后她才同意每日膳食中添加一味汤。

    先机老头失望,不由痛心疾首,可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便如此过了数年。

    而此番入京,她倒是鲜少吃到这些菜。再瞧桌上这盘色泽俱佳的八宝鸭,分明是出自食怪亲手做出来的正宗八宝鸭,而非衡阳的凤家府邸后厨做出来的八宝鸭。不得不说,慕长歌这厮,倒是极为用心。

    片刻,她微微蹙眉,不免心生几抹诧异,她执起筷子吃了一块八宝鸭,而后望向慕长歌,道:“你怎知本姑娘口?”竟带了这些她喜欢吃的膳食来。

    这话一出,慕长歌倒是悠悠的自腰间拔出扇子来,而后哗啦一声扬开,慢腾腾的摇着,并道:“只要本少想知道什么,直接吩咐一声,直接有人替本少打探。”

    云初染眸色一深:“你竟吩咐人查过本姑娘?”

    不得不说,这厮倒是狂傲。竟连这等话,他都说得如此自然,畅然不羁中带着一抹无法挥去的无谓与随和。

    “怎么,本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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