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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屋喝茶呢，你身子可还好，可要见她？”
　　　　惠雅上午从墨香院回来的时候，就是小脸惨白郁郁寡欢的模样，加上是郑氏亲自送她回来的，整个惜香苑的丫环们都以为惠雅是生病了。
　　　　赵大小姐赵惠凤过来的时候，因为担心惠雅的身体，香枝本是想要把她拦住不让惠雅见的，却架不住富贵家的劝说，这才往楼上来通禀。
　　　　其实香枝也知道，赵大小姐虽然外家差了些，人却是极为要强小心眼的，要是今天拦了她不让她见惠雅，给自己等人些苦头吃还不要紧，就怕她明里暗里的给自家姑娘穿小鞋就不好了。
　　　　虽然赵大小姐手里头没有什么权利，但架不住她是自小养在京城里头的，跟赵老夫人的关系比自家小姐亲近许多，要是在老夫人面前上个眼药，或者是让赵大夫人在自家小姐的份例上克扣一二，这些事儿她还是做得到的。
　　　　“惠凤姐姐？”惠雅懒懒的躺在床上，皱了皱眉头问道，要说自己这惜香苑，除了哥哥惠善之外，家里头的兄弟姐妹中，也就年纪小的惠芸和惠存常来。还是自己刚回家的时候，惠凤堂姐来过一次，如今这突然出现到底是为什么，惠雅还真有点儿摸不清头脑。
　　　　“是的，是惠凤大小姐，小姐可要下楼见见？”香枝点了点头应道。看着自家小姐苍白的小脸儿，香枝私心里头是想要让惠雅拒绝的，别的在重要，却不如身子最重要。
　　　　“还是见见吧。”惠雅有些虚弱的爬起身子来。因为对惠凤这位堂姐并不熟悉，自己又不是病的起不来床，能见还是见见吧。而且毕竟是嫡亲的堂姐，不管什么原因，人家巴巴的来看自己。自己却把她晾在楼下连见一面都没有，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其实，不光今生惠雅对惠凤不熟悉，前世的时候，一样也不熟悉。一来是前世惠雅回到赵家的时候，惠凤早已经嫁人了，虽然偶尔回娘家，见面的机会却并不多。二来则是因为惠雅那时候已经坏了名声，惠凤又是个眼界高心气儿高的，不屑与惠雅这坏了名声的妹妹交往。有意无意的避开了见面的机会。
　　　　“楼下的茶点供应足了，再送些小玩意过去，让绿苗进来帮我换衣裳。”惠雅看了看自己身上月白色的裙子还有简简单单的一条辫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躺了半日头晕晕的，要起身见客还得换衣裳，实在是麻烦的很。
　　　　叹息一声，还是决定不能失礼，让人好好招待着惠凤，自己则是重新更衣梳洗。忙了好半晌，才换好了衣裳梳好了头发，在丫环的搀扶下，慢慢的下楼去了。
　　　　不知道是因为精神上受到了打击。让身子也变得虚弱了，还是躺的久了手软脚软的，平日里头惠雅干脆没当回事儿的楼梯，这次走下来以后，惠雅竟有些气喘吁吁的。
　　　　“二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惠凤在楼下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了。这才见到惠雅慢慢的下楼来，原本心里头很有些不痛快的，觉得惠雅是看轻了她才让她好等的。但如今看到了惠雅苍白的脸色，还有气喘吁吁的样子，又觉得是自己错怪了她，忙不迭的向前走了两步，拉住惠雅的手细看。
　　　　“许是早上练武的时候累了些，受了点儿风寒吧，觉得身子有些发软。”惠雅笑了下，就着惠凤的手慢慢的坐到了软榻上，然后抬眼向惠凤望去，用眼神询问着惠凤的来意。
　　　　“原来如此，倒是我不周到了，妹妹身子不舒服，我还冒昧的来打搅。”惠凤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想要马上转入正题，却又觉得自己这样太突兀了，便又客气的关切两句，“可吃了药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许是躺的久了，不碍事的。”惠雅笑了笑，看着惠凤目光闪烁，一副有心事却强撑着关切自己的样子，觉得挺有意思的。
　　　　“那就好，身子不好可要多休息，不要老费神……”惠凤摆出一副大姐姐的样子，开始徐徐的说起关切之语来。
　　　　惠雅中午没吃多少，这时候有些饿了，一边儿听着惠凤说话，一边儿捻了好消化的点心，慢慢的咬着吃，顺便儿观察起眼前这大堂姐来。
　　　　惠凤的样貌，有七八分像赵大夫人，却又比赵大夫人的轮廓柔和了些，虽然显得精明外露的样子，却并不像赵大夫人那一脸算计的让人厌烦。但惠雅又觉得，惠凤虽然外表上看起来跟赵大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算计和小家子气不像，但骨子里头有些东西却又是像极了的。
　　　　比方说上次赏花宴的时候出去买首饰，旁的人都是银子的头面，惠凤堂姐却很是搂了两套金头面在手。再比方说今天这情况，要是真的关心自己，想要让自己好好的休息，就应该马上告辞离去不打搅自己才对，这么絮絮叨叨的嘱咐着，却又不告辞，分明是有事儿来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惠雅就消灭了一小盘儿的点心，秀气的掩着口打了个哈欠。正好惠凤的长篇大论告一段落，觉得自己铺垫的已经够多了，这才小心翼翼的瞟了瞟惠雅的神情，颇有些忐忑的开口问道，“惠雅妹妹，你可是听说了咱们家要开族学的事儿？”
　　　　原来是为了族学！惠雅的心中忽然就明了了，既然知道了惠凤的目的，惠雅的心里头就没有那么担心了。但族学的事儿自有祖父还有大伯他们出面，怎么是惠凤堂姐来打听呢？惠雅又有些不明白了。
　　　　“听说了呀，不过就是听说得花不少钱呢。”惠雅故作迷糊的答道，然后带着惊讶的看着惠凤，“惠凤姐姐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族学念书了么？”
　　　　赵大夫人孙氏的娘家早就败落了，孙氏本身就不是什么读书识字的人，因此到了惠凤这，没钱也没闲，孙氏也没让她念书。惠雅这么一问，让惠凤闹了个大红脸，惠凤不识几个大字的事儿，整个赵府都是知道的。
　　　　“没……没……我就是想着，与其办什么族学，还不如从宫里头找个嬷嬷回来教教咱们姐妹规矩，这样以后出了门子，名声也好听……”惠凤目光闪烁，看着惠雅，带着十分的期待。

☆、第227章　教养嬷嬷

“惠凤姐姐是说，找个宫中放出来的教养嬷嬷？”惠雅听到惠凤的话以后，睁大了眼睛问道，见惠凤脸上红通通的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惠雅抿了抿嘴，心里头虽知道惠凤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建议。
　　　　“不过教养嬷嬷很难找的吧，姐姐有门路么？”惠雅仗着自己年纪小，进一步的问道。
　　　　“这……我哪里有什么门路啊……”惠雅的问题可把惠凤给难住了，她来这儿其实也是一时冲动。因为上午的时候从赵大夫人那听说家里头要办族学，许是要出好几千两的银子，惠凤的心中就是一紧。
　　　　如今府里头的小辈儿们，除了自家大哥惠文已经订了亲以外，还有好几个都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自家二哥惠武、自己还有二房的惠善，四个人的亲事办下来，府里头至少得出一万两银子。
　　　　原本府里头的钱就已经捉襟见肘了，要是再从公中出族学的银子，那就更是雪上加霜。惠凤知道自家亲娘的嫁妆已经空了，外家又是指望不上的，她很是担心自己的嫁妆会办的寒酸的很，说不到好人家，便想着从名声上找补一些回来。
　　　　而让名声最快提升，也是京城选媳妇最为看重的一点，就是规矩好。尤其是从宫里头出来的教养嬷嬷教出来的闺秀，更是京中各府里头选儿媳时候非常有利的砝码，甚至比嫁妆都要重要。
　　　　因为有了这个想法，惠凤才会在心绪不宁之下，匆匆的就来到了惜香苑。整个家里头，有本事有银子有门路找教养嬷嬷的。也就是二房的惠雅了。到时候只要自己在惠雅身边凑一凑，跟着教养嬷嬷学个几招混个名头，嫁人的事儿就会容易许多了。
　　　　其实就赵家这种家世来说，在公中放人的年份里头，请个把宫女回来当教养姑姑还是可以做到的。毕竟宫里头宫女那么多，每年到了年纪要放出宫来的还是很有一些的。
　　　　但惠凤说的却是嬷嬷，这教养嬷嬷跟教养姑姑的差别。可不仅仅是年纪的差别而已。在宫里头到了年纪还不放出宫。能被主子们留在身边当嬷嬷的，本身的精明能干就不容小觑。
　　　　而在主子们身边当了嬷嬷，还能平平安安活到出宫的。别的不说，就说这保命的本事还有察言观色的能力，就绝对是旁人无法企及的。
　　　　惠雅虽然对这里头的弯弯绕没有那么明白，但前世她也是被宫里头出来的教养嬷嬷教导过的。毫不客气的讲。一个教养嬷嬷，能顶上十个教养姑姑。而一个顶尖儿的教养嬷嬷，可是十个普通的教养嬷嬷都达不到的高度。
　　　　惠雅的心思转了几转，却也只是瞬间的功夫，等了半晌除了听到惠凤说没有门路以外。竟是没有再出动静，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看惠凤。只见惠凤这时候满脸通红的扭着手中的手绢儿，眼中泪光点点却强撑着。极为不好意思的模样。
　　　　“惠凤姐姐，找教养嬷嬷是好事儿。不过我也没有什么门路呢。”惠雅看着惠凤的模样，有些心软，口气也软了下来，认真的琢磨了一下才说道。
　　　　不管前世惠凤对自己如何，现在的她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罢了，娘亲又是那样小性子的人，惠凤为了自己的前程，为了自己嫁人的事儿担忧，也是正常的。
　　　　“惠凤姐姐，这事儿我决定不了，要不我去问问娘亲吧，看看娘亲有什么好办法没有。”惠雅心里头认同了找教养嬷嬷回来的事儿，不过怎么找教养嬷嬷，又能找回个什么样的，惠雅的心里头可是一点儿底儿都没有。连自己都没有底了，惠雅自然是不可能给惠凤什么承诺的。
　　　　“这样也好，那你什么时候去问问二婶儿吧。”惠凤听到惠雅答应问问看，微微的松了口气。其实在刚才在楼下等着惠雅的时候，惠凤就意识到自己过来的莽撞了，而这种感觉在跟惠雅说话的时候，越发的明显起来。
　　　　惠雅如今年纪还小，这事儿自己就算跟她说了，她又能做的了什么主呢？就算是她跟定国公府的嫡小姐们关系亲近，但那也不代表惠雅有能力请动宫中的嬷嬷过来教养她们不是？
　　　　这么想着，惠凤心里头对于这次谈话的预期降低了不少，听到了惠雅说问问，也就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了。这边惠凤松了口气，便准备告辞了，惠雅虽然心中对惠凤没有什么好感，却还是很喜欢大房的惠芸妹妹的，让丫环装了些新鲜点心带给惠芸，这才送着惠凤离开了。
　　　　送走了惠凤，惠雅也懒得再换衣裳上楼躺着了，索性去小厨房转转，亲手做了两样点心，准备给娘亲尝尝。想了想教养嬷嬷的事儿，惠雅觉得这事儿还真成，便端了点心盘子，往墨香院的正房去了。
　　　　这时候的郑氏，正为了自家闺女射箭受伤的事儿发愁呢，知道惠雅烦闷的在床上躺了大半天，郑氏皱着眉头坐在桌子前头想法子，想着不管怎么样，都要让自己的宝贝闺女如愿。
　　　　郑氏忽然看到惠雅端着点心盘子进了屋，当即大喜过望，站起身来快走两步到了惠雅跟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雅儿，你好点儿了么？”
　　　　“娘，我没事儿了，就是早上有些闷得慌罢了。”惠雅被娘亲这关切的样子吓了一跳，随之而来的就想到了上午被弹到，如今还隐隐作痛的胸口，忍不住噘着小嘴儿撒娇着说道。
　　　　惠雅觉得自己噘嘴的样子肯定很搞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将手里头的托盘举了举，“娘来尝尝我新作的点心，看看好不好吃！”
　　　　“好好好，只要是雅儿做的，娘亲都喜欢吃。”看着闺女又恢复了笑容，郑氏的一颗心也落了下来，净了手捏了点心慢慢吃着，心里头有些想问惠凤到惠雅院子里头做什么去了，又怕是小女儿家的私密事儿，自己打听了不好，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对了，娘，惠凤姐姐今天过来了，提了提想请个宫里头出来的教养嬷嬷的事儿，咱们家能请教养嬷嬷吗？”惠雅也捏了块点心吃，然后便把惠凤过来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
　　　　“雅儿也想要个教养嬷嬷吗？”郑氏对于惠雅直言不讳的态度很是感动，想着闺女虽然大了，还是跟自己最贴心。不过教养嬷嬷的事儿可不是小事儿，得从长计议才好。
　　　　“嗯，想着应该不是坏事儿，不过咱们家能请到宫里头的嬷嬷吗？”惠雅把自己的想法直白的说了出来，娘亲是自己最亲的人，要是跟娘亲说话还要思来想去的，惠雅觉得那样就太没意思了。
　　　　“这些事儿雅儿你不用操心，娘亲去打听打听，要是能请，不管花多少银子，都给你请个好嬷嬷回来！”郑氏伸出手来摸了摸惠雅的头发，看着自家长得聪明可爱的闺女，恨不能将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出来给她。

☆、第228章　轻皮软甲

请教养嬷嬷的事儿，惠雅跟郑氏说完了以后，心里头也就不惦记了。嫁人的事儿，惠雅觉得离自己还远的很，就算是要说亲，也得是三两年之后的事儿了，毕竟家里头还有一堆哥哥姐姐没说人家呢，自己的事儿真不急。
　　　　让惠雅着急的事儿，却仍是射箭的事儿，总不至于因为怕受伤的缘故，一直就不去演武场练箭不是？但要是去练箭，没准儿又会被抽到，那疼痛的滋味让惠雅一想起来就骨子里头发寒，实在是不想再尝试一遍了。
　　　　“有什么办法，能把左胸给护住就好了。”惠雅抿着嘴琢磨着，因为这疼痛的滋味实在是难熬，惠雅又不想就此放弃了射箭，便央着娘亲想办法。
　　　　“咱们女子同男人不同，胸前隆起许多，要是平坦的，就不怕了。”郑氏盯着惠雅胸前隆起的小笼包看着，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甚是欣慰闺女长大了。
　　　　“娘……”惠雅被娘亲那眼神儿盯得是脸颊发烫，忍不住背过身子去，赌气的嘟着嘴说道，“要不干脆用布条把胸口裹上算了，烦死了！”
　　　　“那可别！现在正长着身子的时候呢，你要是给勒坏了，以后有的你哭的时候！”郑氏忙不迭的把惠雅给拦下来，并且非常严厉的警告道。说完这个还不放心，又把伺候在外头的富贵家的叫进来，细细的嘱咐了一遍，意思是坚决不能顺着惠雅的性子，把身子给勒坏了。
　　　　“娘……”惠雅也只是说说气话罢了，哪里就真的要绑了，被郑氏这一番做派弄得脸儿通红，一双眼睛恨不能滴下水来了。惠雅虽然觉得身子的曲线明显的话有些羞人。但也总不至于真的把自己给害了不是？
　　　　“好啦好啦，走，跟娘亲去私库里头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能给你防身用的。”既然不能消灭那胸前的小山包，就只能在保护的手段上下功夫了。郑氏的脑子里头灵光一闪，要是保护身体的话。有什么比甲胄更有用的呢！
　　　　正好郑氏和赵二爷的私库里头有这东西。虽然个头庞大并不适合惠雅直接用，但好歹也能有个参考不是？
　　　　“你爹爹之前穿过的甲胄之类的都在这儿了，你爹是个文官。这种东西不算多，还是我嫁过来的时候，陪送了两套过来。”郑氏拉着惠雅进了私库，走过重重的家具家什、锦盒摆件儿之类的。就来到了嘴里头，专门放武器和甲胄之类东西的地方。
　　　　“哇。这么多呀！”惠雅看着眼前四五套各色的盔甲，还有不少长长的木匣子，忍不住眼睛发亮，伸出手来掸了掸甲胄上头的灰尘。细细的观察起来。
　　　　“这盔甲倒是能护住胸口的，就是太大了……”惠雅从这五套盔甲里头，左看看右瞧瞧的。觉得梭子一样铁环制成的太沉重，用铁丝一块块穿着贴片的太难看。倒是一副黄棕色的皮子甲，让惠雅觉得轻便得很，就是又是头盔又是臂甲的，太多累赘。
　　　　“这是皮甲，平日里头操练时候穿戴的。”郑氏看着这套皮甲也是眼前一亮，这皮甲虽然有些分量，却不像铁甲之类那么沉重，惠雅穿在外衣里头，许是看不出来的。
　　　　“娘，你说要是把这下身去掉，然后也不要头盔和臂甲的话，是不是就能轻便许多了？”惠雅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在那套盔甲上比划着，越说越觉得可行，忍不住拉着郑氏两人回了房间，铺纸磨墨开始设计起图样来。
　　　　惠雅之前设计首饰的时候，画了不少的图样，如今再设计盔甲的时候，虽然心里头的想法不算成熟，但绘制图样的功夫却是一等一的好。
　　　　先是画了一个女子大致的身形出来，然后就着那身形，绘制了一件姜黄色的皮甲。那皮甲因为只是要护住胸口的缘故，并没有臂甲和头盔之类的，就仿佛穿着的褙子一样的东西。
　　　　“这里肩膀可以不用这么宽，咱们又不是上战场，护住胸口就可以了。”郑氏也是武将之家出身，很是清楚盔甲每一个位置的作用。
　　　　肩甲主要是为了防止劈砍用的，所以在战场之上的甲胄，肩甲都会做得又宽又厚，防止被敌人的刀砍穿。而惠雅要的这皮甲，只是为了护住胸口就行，所以那厚厚的肩甲也是没有必要的，被郑氏三言两语的就给抹掉了，换成了三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