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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宫欢-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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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高氏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秦寒心思一转,突然想起道。
  “什么话?”旻天眸光一闪,感兴趣地盯着秦寒的双眸。
  “她说若想知道,让他亲自去问她。不知她口中的这个他是谁。”秦寒摸摸头,他实在不喜欢猜来猜去的。
  高氏虽然软弱,唯独对这件事守口如瓶,不肯吐口,昨晚他好一番威逼利诱,只差没动手了。他把想到的所有震慑的话都说了一遍,那高氏实在口紧。旻天又吩咐他不得侮辱,打骂高氏,只得威胁她。她不说也就罢了,他才悻悻回来。
  “亲自去问她?”旻天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莫不是这人身份尊贵,不肯屈尊降贵,高氏也不会这般说。太和殿的人除了滇王,还有谁?那些宫监是生不出孩子的。既然她见了太和殿的宫牌有所反应,那么姜妘己的身份就确认无疑了。
  “秦寒,你认为我的棋艺如何?”旻天不再追问高氏的事,转了话锋。
  “殿下棋艺高超,无人能及。”秦寒拍马屁道,不过他说的确是实话。旻天在武功方面有所欠缺,但论棋艺,这天下间,恐怕能赢旻天的人已经不在世了。
  “马屁精,不过我爱听。”旻天笑起来,他最近心情很是愉悦。
  他没想到姜妘己竟然一招就把姜姒好关起来,把姜梓蔻彻底玩废了,弄得她们两人身败名裂,一个心术不正,一个年少风流。
  果真是他慧眼识珠,这姜妘己是蒙了灰尘的明珠,只要稍加擦拭,定能绽放熠熠光芒。
  “我们去锦华宫找若豆下棋罢,这千秋殿实在无聊,表姐也不能出来陪我解闷了,唉”旻天说完特别惆怅的一叹,实际上,他很享受这样的光景,下下棋,喝喝茶,看看书,凑凑热闹,与竹子柳聊上几句。
  如果可以,他不想回句町,就在这大滇快活逍遥,优哉游哉地过几年不是很好么?
  “下棋?找若豆殿下?”秦寒一头雾水,他们两人什么时候有过交集了?什么时候他们竟然到了下棋交心的地步了?殿下不是一直说能与他下棋的人,必须是对手,或者是交心之人么,那若豆不过八岁小儿,他们二人怎样交心?
  秦寒不会多问,因为问了旻天也不会说,必定是旻天又有了什么心思,想要解闷罢。殿下确实太闲了,整日无所事事,自由出入王宫,但却无人相伴,的确该交几个小伙伴,一起玩耍。
  锦华宫
  姜妘己午时才劝了若豆午睡,若豆小小年纪竟然会失眠,而且由来已久,姜妘己心疼不已,自她到了锦华宫,日日都劝若豆午睡。
  旻天到了锦华宫之后,听说若豆在午睡,不便相扰,姜妘己便陪着旻天下棋解闷。
  “你竟然会下棋,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旻天很是意外,姜妘己的棋艺虽算不上高超,但也精湛,而且有意让他。他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了,实在惊诧得很。
  “皇子谬赞了,我不会的太多了。”姜妘己感叹。她不会的的确很多,不会女工,不会画画,不会弹琴,反正一个闺阁女孩该会的,她通通不会,也不想学。
  那些不过是无聊消遣的兴趣罢了,她志不在此,也就无心学。她最近倒是喜欢看兵书,谋术。
  与其做那些无用之事,还不如好好筹谋,早点报仇雪恨,逆袭成功呢。
  “我想问你一件事,我希望你据实相告。”旻天见姜妘己兴致不高,更不喜欢弯弯绕绕,他来锦华宫的目的该说出来才是。
  “皇子请说。”姜妘己心下一沉,他终归是要问那个问题了。这个问题她想了很久,不知该不该据实相告,想着那日要不是旻天,恐怕她已经死无葬身之地,又心存感念。
  可是,她走的这条路异常艰难,几乎是九死一生,她不想连累旻天。
  上一世,她已经连累他枉死,这一世,她只愿旻天长乐无忧,永远无虑。
  “关于你的身世,你可否告知于我,我很好奇。”旻天打算迂腐一些,她既然选择不告诉人,必有苦楚,他不想犯了她的禁忌,惹她不高兴。
  “身世?我的母亲是北宫马厩的奴隶,父亲早年就死了,我也没见过。”姜妘己撒了谎,却不知旻天已经断定她的身份。
  “早年就死了?”旻天蹙眉,姜妘己没说真话,这是对他有所防备,不肯松口。
  “他在我心中与死了无异,提起他来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姜妘己叹了一口气,落了一子,堵住了旻天的去路。
  “那就是没死,是否与太和殿有关?”旻天见柳暗花明,姜妘己并没有矢口否认,也就不想兜兜转转。
  “皇子好本事,竟能查出来。”姜妘己啧啧称赞,心里却平荡无波,她的身世不难查,只要有人想查,在这王宫之中很多人都能查出来。可就是有人一直无视她的存在。
  “你这次出手,让我刮目相看,我想到一个对彼此公平的交易,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旻天从旁落了一子,避开了姜妘己的围堵,若不是她想让,他又怎能逃脱,早就被困死了。
  姜妘己看似心不在焉,实际在心底快速推算,下一步棋的走向,旻天落子的位置,她要如何退让,才显得不动声色,棋差一招。
  甚至,她连最后落子的位置都预测到了,如无意外,半刻之后,这盘棋也就走到了终点,赢家是旻天。
  “公平交易?”姜妘己疑惑。
  姜姒好已经被圈禁,他们结合的可能性降了一大半,这姜姒好一时半会是出不来的。除非孟氏一族出手干预,否则姜姒好就只能乖乖地待在碧玺宫,她已经兑现了承诺,降低了姜姒好与他结合的可能性,他还有什么目标需要帮他实现?
  “我觉得你是难得一见的谋士,可以为我所用,如果你答应,以三年为期,你帮我筹谋三年,我助你登上公主之位如何?”旻天忐忑的开口,生怕姜妘己一口拒绝。
  姜妘己思忖良久,就是不肯开口,旻天等得心焦,两人的博弈已然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姜妘己竟然在三步之内远超旻天,转败为胜!旻天却因一直等姜妘己的答案,无心对弈,这才迅速败下来。
  姜妘己抬头,以胜利者的姿态微笑道“你输了。”只见她眸光深幽,小鹿般温驯的双眼却是另一番自信飞扬,如同黎明降临黑夜时那般摄人心魄,夺人璀璨。

  ☆、059 所谋何事

  “成交。”姜妘己抚乱了一盘棋局,下过的棋就是死棋,留它何用。不如早早毁了,否则教人窥测出下棋之人的心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即便对面是旻天,她也不能将她全部的心思,摆在他眼前,任他肆意窥测,揣度。
  “够爽快。”旻天看了一眼那乱了的棋局,不甚在意,姜妘己的心思,他还是能揣测两分的,无非是不经意的保他走下去罢了。
  “不知皇子要我所谋何事?”姜妘己既然反败为胜,已经没了继续下棋的心思,旻天扰乱了她的心绪,既然他这么看得起她,她怎能让他失望,她必定全力以赴,助他成事。
  “现在不便透露,他日时机成熟,我会告知你。既然我们结下盟约,那么我们彼此交换一个信物,你觉得如何?”旻天瞟了一眼姜妘己头上的骨簪,那骨簪看似平淡无奇,可是却时常发着幽幽地白光,拿近一看,那白光却又消失了,很是吸引人注意。
  “好,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珍视之物,这骨簪是我母亲送与我的生辰礼物,虽不名贵,我却十分看重,且佩戴多年,我将它交于你保管,他日盟约满誓,你再还给我。”姜妘己的目光捕捉到了旻天那不经意地一瞟,随即将发髻上的骨簪取了下来。
  这骨簪前世她将它送给了旻天,旻天那日便是戴着骨簪赴死。她当时肝肠寸断,若是他们不曾遇见,她救了他之后就走,他没有送她回家,他没有为他表演鼻子喝水,他们没有再次相遇,他们没有彼此交心,他们没有
  旻天上一世就不会被合石祭,更不会成为一滩肉泥。她也不会自责,愧疚。不敢面对他的目光,每次迎上他的目光,那眼睛似乎都在问她,你为何要害死我?
  “好,这玉佩是句町国王室之物,象征我的身份,你看上面雕刻的太阳之光,就是我旻天之物,你随身收藏,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旻天取下身上的玉佩交给姜妘己,姜妘己愣愣地望着,那玉佩是块血玉,通体光泽透亮,那太阳雕刻得甚是精巧,大气,一看就不是俗物。
  姜妘己犹豫地不接,这么贵重的信物,万一被她弄丢了可怎么赔得起!
  “你只要用对骨簪的心思保管它就好了,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不过是一个物件,快拿去罢。”旻天摇了摇手中的玉佩,等着姜妘己伸手来接。
  姜妘己不情愿地接过,并没有多看,随手放进了衣袖里口袋里。旻天将骨簪放在心口的内衫暗袋里,那是最贴近心脏的位置。可见,他重视这支骨簪的程度。
  这样显得姜妘己随便不少,姜妘己汗颜,这是故意作给她看的么?
  两人各自收好彼此交于的信物,相顾无言,旻天为姜妘己添了半杯茶,端起他的被子来,轻抿一口,润了润嗓子。
  “你这次太过莽撞,差点让自己暴露了,以后还得小心为妙。这王宫之中处处都有眼睛,要想逃过那些隐藏的眼睛,必须将他们一一除了,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下次如若你再有行动,提前告诉我,我替你想好脱身之策,你再这样跌跌撞撞的,很快就会丧命。
  这次的事,并没有结束,赵妃只是想借此事扳倒王后,才无暇顾及背后的真相,但王后是肯定不会守株待兔的,她必定会查出那日的经过,还原事情真相,很快就会查到你身上,并且对你出手,你要早日打算,做好防备。”旻天顿了顿,目光担忧缓缓道。
  “我自会应对,不必担忧。”姜妘己暗暗吃惊,旻天对滇王宫中之事,竟然能分析这么透彻,总结出她的弱点,实在也是聪明玲珑之人。
  “对了,说起来,那日你在地牢之时,我们前去救你,我们救你出来时,发现大牢屋顶有另外一伙人,我怀疑他们亦是来救你的,只是,不知是何人。”旻天突然想起那日屋顶的神秘黑衣人。
  “另一伙救我的人这不可能啊!这宫中我就认识你与若豆,若豆连我消失去了哪里都不知道,不会派人救我。会是谁呢?”姜妘己思忖,竟然会有这种事,那么就是说,有人不想让她死了!
  这人究竟是谁呢?能悄然进宫,未惊动巡防的护卫,武功必定不会弱,会是谁呢?
  “你不认识别人,别人认识你啊!你这般聪明伶俐的人,人家想救你,肯定是发现了你存在的价值,或许有朝一日,我们能利用一些法子,将那背后之人引出来。”旻天的想法确实很贴近姜白凤的心思。
  姜白凤想既然是她儿子的骨血,她倒是可以救来用一用,用得好,用来对付别人。她那般卑微的身份,若是助她夺得公主身份,她还不是瞻前马后的鞠躬尽瘁。
  “别人认识我?我已经那么有名了么?”姜妘己大惑不解,她整日在这锦华宫,浑浑度日,也没有三头六臂,谁还能认识她啊!
  “你不仅有名,你还顺利的激起了王后的杀意,你要时刻警惕,她随时都会对你动手。”旻天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要是论心计他不怕,他怕的是杀手,姜妘己无力还手之时就是她的死期。
  “我会小心的,你放心,我发现你终日在这王宫中,无所事事,看花看水的,当真是清闲得很。”姜妘己转了话题,关于生命的话题总归是太沉重了,她还不想死,她的仇还没报!
  两人又猜测了一番那黑衣人的身份,最终投降,绕来绕去都绕不出算计人心。这天下当真是看谁更有心计,计谋更胜一筹,也算是悲哀,算计人心咋姜妘己看来是龌龊事,不能随性而活,率性而为,未免无趣得很。
  姜妘己与旻天聊了许久,对彼此的了解加深了许多,俨然已经是同盟者联盟。
  旻天离开时,他们两人郑重起了誓“三年为期,同心帮扶,如有违约,天地可诛。”
  姜妘己待旻天离开时,拿出血玉,边抚摸,边暗自猜测,旻天究竟要与她共谋何事,总不会是他想要那太子之位罢!
  姜妘己心惊不已,倘若如此,她必定会卷入政治风云。她可不想,她的目的除了报仇还是报仇,别的就算了罢,她也没兴趣与一帮男人算计来算计去。

  ☆、060 拜师学医

  烟雨蒙蒙,大滇第一场春雨在晨起时分应约而至。
  斜雨初歇时,几近午时一刻。
  竹子柳方从碧玺宫回来,若豆、姜妘己一行等了三刻之久。
  尝羌虽下令幽禁姜姒好,仍然允许竹子柳替她治脸上的伤,已经第五日光景。
  竹子柳一身松花色锦缎素云长衫,头顶插一只墨玉发簪,束起三千发丝,俊灵秀气。微风吹乱他的发丝,附在他的俊颜玉貌之上,他只轻轻甩了甩,那动作浑然天成,恣意潇洒,左手挽一只药箱,右手撑一把白色油纸伞,缓缓而至,飘飘欲仙。
  姜妘己只见他微笑着缓缓而来,长衫随风飘荡,飘带肆意飞舞,她甚至恍然地以为他不是这人间的凡人,而是下凡的神仙,衬着千秋殿满地的玉兰花瓣,真是恍若隔世,只几步的距离,像隔了几世那般漫长。他非凡人么
  “来了许久了?”竹子柳走近,放下药箱,束起纸伞,蹲身询问若豆,声音轻缓带着十足的关心。
  姜妘己甚至以为这样的关心不该出自他的口中,这是许久不见的故人才该有的问候。那么端木锦究竟是谁呢?他到底受命于谁,来这王宫作甚么?
  “不久,刚到。”若豆了然,乖巧地答道。
  姜妘己瞥了若豆一眼,明明小脸已经冻得僵了,却倔强地口是心非,他们来了三刻之久了好罢!这雨还未停时,若豆就吵着今日是个好日子,万事皆宜,更宜拜师。
  姜妘己左劝右劝,若豆才缓了许久,这才过来,不料一下雨,这宫中到处湿滑,若豆不慎摔了一跤,却坚持不肯回去换衣。姜妘己见他固执,索性衣衫只湿了一截,就由他去了。
  “你怎么在这门口迎我,天冷寒凉,快进屋去,早春也寒冷得很,衣衫怎么湿了?”竹子柳望见若豆那片半干的水渍衣衫,不由得面上微沉,瞄了姜妘己一眼,这是怪她没有照顾好若豆。
  “无碍,一点也不冷。”若豆听到竹子柳这般关心他,心里暖暖的,哪还在意这早春天气,飞花梨雨时节。
  “殿下快进屋吧,我已教画月去拿你的衣衫过来,想来快到了,等下换上衣衫就好了。”姜妘己这才开口道,她也瞥了端木锦一眼。眼里平淡无温,冷冰冰一般。
  姜妘己推开雕花木门,守在一旁,待人都进去了,这才掩了门。
  屋外天色昏暗,细雨飘零,屋里也冷清得很,光亮微弱,姜妘己顺着光亮见了那烛台,连忙取出旁边的火折子,轻轻一吹,点燃数支烛火,这屋子里方才亮堂了许多。
  若豆不经意地打了一个寒颤,竹子柳便伸手摸了摸若豆的小手和额头,随即,写下了一剂药方,给若豆御寒之用,姜妘己仔细收进了袖中口袋。
  “端木大夫,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大夫可能应承与我。”若豆换了一副严肃地面容,眼睛出奇的亮,在烛火的映照之下,更显明亮。
  “殿下请说。”竹子柳这才回神,一副受之有愧,惶恐的样子。
  当着姜妘己的面,他们这般亲密,不免唐突了些,笼烟知道他们的关系,可姜妘己却不知道,真是关心则乱。
  他一见若豆如此单薄地立于宫门口,那场景是实在令他难受,若不是他狠心将竹墨苒送来大滇,他们母子何至于这般孤寒,不受人待见。
  在这王宫之中不知躲过了多少算计与险恶。都怪他太自私了,若豆这样的一个小人,迎着风,那般坚韧的站着,他的心莫名地就疼了起来,失了分寸。
  “我身子向来羸弱,这王宫之中太医也是那般看人眼色的人,每每我一生病,总是拖延时间,若豆受了不少罪,所以想派个人与你学一些医术,好缓解若豆之苦,不知你可答应?”若豆谦逊地道。
  竹子柳忖若豆如此说,是那日他提出来的,他知道在这宫中,若豆母子是受人排挤的,过得十分艰辛,这才动了这个心思。
  若是他的贴身婢女能懂一些医理,那么他们母子二人也就容易些,况且这王宫之中总是暗箭难防,处处险恶,懂些医理也能保命。也算是他能为他们做的一点微不足道之事。
  竹子柳暗自嘲笑,枉他背了一个绝世神医的名声,却不能堂堂正正地医治他们母子,也算是欺世盗名之辈。
  “这有何难?殿下吩咐便是。”竹子柳爽快地答应了。
  要是换了别人他当然不会答应的,若豆是竹墨苒的独子,她的倚靠,他当然要让他长长久久地活着。
  “那便她吧,她叫姜妘己,虽跟我的时间不长,但忠心不二,照顾我很是周全,尽心。她学了医术,更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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