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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宫情史-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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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颜绰脑海里一瞬间飘过王药的形象——但是王药是异国之人,在夏国等于全无根基,只能靠他的智慧,却无法靠他掌握的人脉。完颜绰果然又听见母亲急促得近乎带哭腔的声音:“阿雁,我现在终于想通了。都说你是我们家最盛贵的人,将来也是最有出息的人,既然这样,我们为何不协同全家之力来帮你?完颜一族,或许能依靠你长盛不衰。你妹妹那里,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说通的!”
  完颜绰也有一根筋的时候,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点点头笑着说:“阿娘的意思,我早就明白了。既然大家都觉得妹妹的儿子更适合当这个新皇帝,那我自然从善如流。阿娘放心就是!”
  恰好外头来报,皇帝的箦床安排好,要请皇后过目。完颜绰心安理得地抬手道:“不好意思,要请阿娘回去了。妹妹那个孩子,就让他以弟弟的身份,为哥哥的丧仪摔盆举幡。”
  “不是这个意思……”完颜夫人脸上陪着的笑比哭还难看,几个中侍和宫女连扶带搀地劝她出去,她有些话无法出口,“阿雁,太后殁于去皇陵的路上,外头的消息传过来,已经变了味儿,你要好好考量怎么处置!”
  母亲走了,完颜绰有好一会儿没有喘过气来,最后关于太后的消息,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太后完颜珮手段厉害,是她最害怕的人,一朝权在手,自然要先以处置太后为要务。送太后的禁军都是她亲信的私人,神不知鬼不觉弄死一个没有权柄的女人不用犯愁,要犯愁的是太后的死因若有说不通的地方,将来可是能够当做她完颜绰的污点,招来有异心的人的大肆讨伐。
  她定定地想了一会儿,却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
  天色渐渐晚了,宫里准备斋事的动静也因为时间紧迫而更大了。完颜绰觉得头疼,突然想起刚刚这里莫名其妙少了一个人,不由大动肝火。她亲自拉开侧门,张望了一番,问门外伺候的那名小宦官:“刚刚王记室人呢?”
  小宦官道:“王记室出去了呀。”
  完颜绰说:“给我召回来!”
  小宦官吃了一吓,“是”了一声要走,冷不防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掉到怀里,定睛一看,是个黄金的戒指。完颜绰说:“嘴紧点,行动利索点。会办事的,将来后福可不止这个金戒指。”
  小宦官意外的惊喜,真觉得皇后为人爽利,是个好主子,“好嘞”一声,揣着金戒指,一溜烟儿走了。
  没过一会儿,他又折回来了,笑着回禀道:“启禀皇后,王记室就在外头小花园里,蹲树边上看虫子呢。他现在在门外等皇后召见。”
  蹲树边上看虫子?完颜绰觉得这男人身上匪夷所思的有趣地方还真不少,笑了笑道:“叫进来,其他话别多说。”
  王药一进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寒气,他原本就带着淡淡的墨香气味,现在其中寒冷的松烟、冰片味道也就格外凸显出来。
  小宦官前脚刚退出去,王药后脚就被完颜绰一拉,她眉目含情,纵使抱怨也听来入耳:“你去哪儿了?!”
  王药顺水推舟也不施礼了,笑道:“咦,你们母女姐妹的私话,也许我听?”
  完颜绰不讲理地说:“那她们走了,你怎么又不回来?”
  王药无奈笑道:“你是皇后,这里是皇帝正寝,明日又是大丧之仪。我还真不知道,我也可以随便进来。”
  蛮不讲理的话也没的说了。完颜绰只能赌气地扭在他怀里:“反正就是你不好!刚刚才半截子……”
  “半截子什么?”
  她的脸一下子绯红起来,有小女孩的娇羞,可又有契丹女儿的奔放,因为她把王药的衣领一扯,伸手到他左腋下解开衣带,他寒香的衣领在松开之后,胸口喷薄出暖暖的、好闻的气息,两种味道汇合成诱人的感觉,使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两个人情不自禁地踉跄,一起跌坐到矮榻上。
  完颜绰伸手一摸身下,扯出几件素白的麻衣——那是宫女放在那儿准备她给萧邑澄戴孝用的。她一把把这些麻衣抛到地上,还踩了两脚,然后张开双臂对王药说:“我嫌热。”
  王药诧异地看着她,好一会儿说:“你想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新题目不好,或者作者写得不好。
泪目。。。。
——————————
就问大家下一章开车不?
已经丧失希望的作者打算放飞自我了。

  ☆、相悦

  完颜绰冷笑道:“这还要想?大约只有你们南边人才会被道学束缚着,前怕狼后怕虎,这个不敢那个不敢!你和我,郎无妻; 妾无夫; 两情相悦,鱼水相欢; 又不是头一次在一起,就算犯错,也已经犯过了。”她的足尖; 勾起地上白}的孝服; “咯咯”笑着说:“他能背着我偷情,我就不能背着他?王药; 你不是男人么?不敢么?”
  她脚一踢; 把那素服踢得远远的,一伸手撕开自己的衣带; 丝绸光滑,一下子从她肩膀上滑落下来。
  王药眨巴着眼睛; 思忖她无理无礼的话。什么“君子”,什么“大道”,脑子里似乎也过了过,不过美人当前,瞬间就忘了——他王药要是遵从理学道德,做个正经八百的君子,早就在晋国中式当官、光宗耀祖了,也早就娶了戚芸菡为妻,孩子都生了多少个了!
  她既然嫌热,那好办。王药耐心地把她剩余的几根衣带解开,婆婆妈妈说:“好好的衣服,别这么糟蹋东西。我来。”
  皇后的衣衫层层叠叠的,每解开一层,就喷薄出一阵暖香,王药呼吸越来越紧,抬头便见完颜绰玩味的冷笑,她终于伸手在王药腰带下头某处一拂:“你忍得住,你爱伺候,就乖乖躺下,我叫你怎么伺候就怎么伺候。”
  本来就是反话激将,但是色令智昏,王药只觉得被她气得大脑充血,完全没有听出来,他又不是没有力气,也不再耐心了,哼了一声,把她的腰带一把扯过来,她软蓬蓬的胸贴着他硬邦邦的胸,两人都是浑身过电似的一激灵。
  一位虽然流连花丛,可是写诗填词换些南边的美酒而已,已经很久没有动过风月心思。
  一位虽然伺候皇帝,可是躺在棺材里那位皇帝后宫佳丽无数,已经很久没有召见她共寝。
  久旷的人儿,因为心灵和肉体都贴在一起,因为利益和伤楚都几近一致,所以顺理成章,顺水推舟,自然而然,全无别扭。
  王药凑到完颜绰耳边,咬着牙低声道:“这会儿,你就别端皇后的架子了。我不是你的面首,我也不想伺候你。你想要我,我们在这榻上就是平等的敌体(1)。”
  【注】敌体:谓彼此地位相等,无上下尊卑之分。譬如夫妻。
  他等了片刻,没见反对,便双手用力,把她腰间蹀躞带的(金它)尾解出来,整条带子松开,带钩上挂着的丁铃当啷各种物事发出了碰击的脆响。玉饰的清音尤觉悦耳催情。王药便不松开整条腰带,而是一托她的髋,一揽她的腰,整个抱起扛在肩上,又放倒在那张矮榻上。
  完颜绰身不由己,浑身恍若一震,却又无丝毫疼痛,放心之余颇有期待,微微嘟着嘴,一点都不反抗。
  王药抬起头,看看外头尚还明亮的暮色,又听外头摆放灵堂的动静和僧人试敲钟鼓的声音,他低声笑道:“天冷,还是别张狂得过分罢。”嘴里一厢说,手里一厢动作,完颜绰只觉得从腰到腿一阵凉,小衣已经被他整个儿解脱下来了。她心里涌起浓浓的偷情的快意,故意身子扭动不让他轻易得逞,腰间那些玉饰于是又发出清脆的响动,简直是在招摇!
  王药的喉结不断上下滚动,发簪松了,乌发垂下来,光亮致密像黑缎子似的扫在完颜绰的颈窝里,痒得她几乎要唤出声儿来。王药伸手从下而上揉捏她一遍,最后伸手掩到嘴上,笑道:“动静太大!得忍着。”
  话怎么说,却明摆着要欺负她,趁她乱扭的间隙,他的腿强势地分开她的膝盖,直抵到矮榻边她的身子上。她的嘴被他用力掩着,只能伸手来推,但两只手又很快被制住了,捏起来按在头顶,动弹不得。
  “不乖。”王药凑近了评价她,“像只小狐狸。”
  “小狐狸”张口咬他的手心。王药手一让,用嘴唇去封堵。她牙齿尖利,需要小心,所以王药小心地迂回,含吮她的嘴唇,慢慢把她的舌尖勾引出来,等她急切了,才进击去吻她。空出来的手慢慢往下探。她果然也是久旷的人了,只不过这样片刻的撩拨,身体就已经准备好了。
  王药无行文人的恶性又起,嘴唇在她求索无度的时候分开一寸距离:“花_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你说什么?”被吻得傻乎乎的“小狐狸”睁着迷惘的眼睛问。
  还需要回答嘛!王药一挺身就告诉了她诗句的意思。他哪里像个男宠?他分明是她的主宰!
  完颜绰被他的强硬、伟岸和节奏弄得大汗淋漓,哼哼唧唧求乞他的怜悯和宽恕。被握着的一双小爪子无助地张着,粉红色的掌心嫩得惹怜。“乖乖的。”王药警告了一声,撒开抓她的手,而改成把她的腰腿抬得高些——这矮榻实在太费劲了!
  而不可一世的皇后殿下真的变作一只小乖猫,两条胳膊搂着王药的脖子,两条腿蹭着他的腿,彼此肌肤都年轻光润,肌肉的弹性和力量带来最完美的搏击与应和。完颜绰的脸绯红得像喝足了美酒,皮肤光洁得几乎要滴下水来,目光流转如带泪光,咬着嘴唇喘着气却又似在笑。
  她真是美得不可方物。王药此刻尤为爱她,若是这会儿叫他为她赴汤蹈火,他一定不会有片时的犹豫。
  不知过了多久,完颜绰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挂了一滴在眼角,她楚楚地抱着王药的脖子:“却疾……我受不住了……”
  王药抬手擦擦她鼻尖的汗珠,亲亲她的脸颊算是安慰,但是并没有多余的怜惜,而是一鼓作气,把她带上了云端。
  他们并头仰躺在矮榻上,上头锁子锦的条褥已经揉得腌菜似的,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两个人胸口起伏,粗重急促的呼吸此起彼伏。躺了好一会儿,恢复过来的完颜绰先调皮起来,起身拨弄王药,挑衅道:“你不是能嘛,这会儿再来欺负我啊!”
  王药探手到她裙下,轻轻掐一把弹滑的嫩肉:“刚刚谁跟我求饶来着?果然是假的。”
  他的小狐狸“咯咯”地笑了一会儿,眉宇间的愁色已经不见了。她翻身过来抱住王药,王药也侧过身抱她,她心里安全的感觉前所未有,凑在王药的怀里听他“咚咚”的心跳。
  “咚咚”声里突然夹杂了几声“瞿瞿”声。完颜绰“咦”了一声,侧耳再听,好一会儿听见真的是王药的衣襟里发出来的!
  王药也听见了,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一条缝瞄了瞄,道:“啊呀,刚刚都忘记了,幸好没压到。”
  “是什么呀?”
  王药笑道:“北边少见的草虫,不过我们临安非常常见,叫金蛉子,本来是中秋前后鸣叫的,但温暖的地方,也有些能活到冬天。这只金蛉子尤其坚韧,上京这么冷了,它还能鸣叫。我刚刚在宣德殿后面的院子里听着声儿寻了半天,可算得到了。”
  完颜绰嗤之以鼻:“这么只虫子,亏你还有耐心!”
  王药小心翼翼把盒子盖好,又放回怀里,笑道:“一草一虫也是性命。”他头发披着,五官俊美,又带着纯然的笑容,完颜绰支起身子为他找落下的发簪,瞧见一支眼熟的,举起来看了看那圆头素金的簪子,笑道:“你还留着?”
  王药不动声色拿过去:“我穷,买不起新的。”把头发挽起来。
  完颜绰笑道:“禁军统领,薪俸是一百二十缗。”
  王药吃惊地看了她一眼,本能地峻拒:“记室而统领,算是超擢,落人眼底,太不好看。”
  完颜绰伸手捏捏他的耳垂,也没有坚持,点头说:“不急,丧仪办完慢慢说。”
  王药任她□□着,好一会儿说:“今日其实不该这样。”他顿了一会儿,内心又觉得不悔,只好接着说:“不过,明日该做的文章还是要做足的。”
  “我懂。”完颜绰肃然地点了点头。
  她的明天,或许还要大杀四方。不过有这样一个可以留恋的黄昏,完颜绰又陡然觉得有了精神劲儿。
  第二日,王药随南院班列为薨逝的皇帝萧邑澄哭灵祭奠。皇后着素服在轻纱笼罩的箦床之后,抱着一个年幼的孩子,哭声哀哀。七轮法事做过,所有人都累得快趴下了。皇后也终于开口说话,嗓音微带嘶哑,但说得特别清晰:“先帝年轻有为,却被禽兽一样的弟弟弑杀,我恨不得跟了先帝而去……”哭了一小会儿,在大臣们的劝解下又说:“如今国家大计,比我个人的哀伤重要。为今之计,先定皇储,再安国事,与叛臣相关的事务,日后再慢慢处置。”
  不少人噤若寒蝉。这位皇后看着和善,却不是善茬儿——上回在宣德殿上一金瓜敲碎反对者的脑袋,就够狠了。今日又放话说什么“叛臣相关事务”,岂不是在警告众人:谁敢不听话,就可以当叛臣同党处置?
  于是,完颜绰以太后的身份下旨,令南院文臣为皇帝拟庙号谥号,又以皇帝弟弟中出身最高贵的十四皇子为皇储,皇储年幼,自然玉玺与虎符都在太后手里掌握着。太后完颜绰擦着眼泪说:“孩子小,不能不由我多操心着。也不能不借各位大人的力量,来护着这个可怜的孩子。我可惜没有自己的孩子,后宫里出自高门贵姓的孩子也只有他了。”
  如今京里的军队,基本都掌握在皇后的手里,太后又莫名其妙死在了路上,虽然明知道太宗尚有近十个庶子在世,这位刚死的皇帝也有两个遗腹子,但是此刻朝里的人谁敢对抗?唯有唯唯诺诺而已。
  

  ☆、丧仪

  丧仪头一日,要把死者生前用过的东西,包括衣物、器具、战马、鹰犬等一并送上路,方法就是放把火烧掉; 在契丹传说里; 这些被烧掉的东西都会变成“神犬”,一条又一条神犬保护着死者的灵魂奔向遥远的归属之地——契丹赤山; 向山神和祖先报告,然后,遗体才可以入土为安; 死者的灵魂才能够再次轮回。
  巨大的火堆燃烧起来; 傩师和萨满遍身挂着铃铛,开始绕着火堆高歌起舞。皇帝的东西; 分外庞杂; 衣物等等就烧了好几个时辰;接下来是饰品珠宝:黄金翠玉的蹀躞带、玛瑙琉璃的食具、金丝编织的冠戴、珍珠宝石镶嵌的刀剑弓矢……在火堆里燃起异样的彩焰;又有战马、鹰犬等,都是先割喉放血; 鲜血加上蒸酒,泼洒祭天之后; 再把这些动物的尸体推入火堆中一并焚化。
  既信奉佛教,同时又尊崇传统巫傩的契丹丧仪,一边是钟鼓念经声,一边是响铃唱词声,热闹得有趣,熊熊的火光一直烧到半夜时分,大家哀哀地哭,从起先尚有三分真心,哭到最后就只剩了哼哼唧唧和干嚎。
  完颜绰的妹妹,身份上倒算是萧邑澄的庶母,纵使没有眼泪,也早就哭不动了,欠伸了一下说:“服侍文宗皇帝的人殉,好像还没有呢?”
  完颜绰心里冷笑:妹妹你这就坐不住了?
  她不回应,而是看了看天上的月色,又看了看自己父亲的位置,突然嚎啕道:“先帝!你何苦留我一个人独活?!我跟了你去了吧!”起身就往火堆里扑。
  她自然是做戏,身边布置好的侍女和宦官纷纷拉住了她。完颜绰向火堆伸出手,一副迫切的模样,已然燎焦了袖口,手指上烫出两个燎泡。她的父亲完颜速拦阻过来,跪在女儿面前磕头哀哭道:“皇后节哀!大行皇帝心里,岂不是盼望着皇后能为他保重身体?何况新皇年幼,圣母皇太后又从未经手过政事,除却母后皇太后,谁能辅政摄政?”他眼风一扫,既是说给众人听的,也是说给那个不知言语轻重的女儿听的。
  完颜纾一脸震惊,抱紧了自己的孩子,等大家把完颜绰扶回来,唱傩的声音越发高起来时,才垂头低声说:“姐姐误会我了……”
  完颜绰闭着眼睛,假装悲哀之至没有听见。完颜纾过了好一会儿才又低声说:“阿爷阿娘都叫我听你的话,才保得住孩子……我的意思,文宗皇帝的遗腹子,总是祸患。”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完颜绰这才恹恹地睁开眼:“虽然国朝有人殉的习俗。但那两个不过是乐户女子,侥幸怀娠了的,我何苦做这个恶人?”
  完颜纾大概特别担心自己儿子的地位不稳,低声道:“只要姐姐首肯,恶人可以由我来做。”
  完颜绰横了她一眼,一声不吭算是默认。而后伸手向着已经睡着的小皇帝:“皇帝让我抱抱。”
  完颜纾犹豫了片刻,慢慢把怀里的儿子递了过去。交换间总有些不稳当,堪堪儿睡熟的小孩子被折腾醒了,外头声音又格外吵闹,里头的小皇帝也闭着眼睛放声哭起来,一双白生生的小手到处乱舞,保母宫女忙不迭地来伺候,又是送水,又是拿点心,忙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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