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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红杏素娘-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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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闫濯在京城有神医之名,就算素心堂风头正劲,在百姓眼中,煦容也比不上这位神出鬼没的闫神医。
  皇帝得知此事,大喜过望,当即便将人请到王府,为镇南王诊脉。
  此时此刻,薛素换了一身灰褐色的袄子,用药粉将裸露在外的皮肤涂黑,跟在表哥身后当个药童。
  站在主卧前头,面白无须的太监甫一推开房门,便有一股浓郁的怪味儿涌了出来,不止是药材的苦涩,还夹杂着憋闷的霉气。
  闫濯瞥了女人一眼,亲自将窗扇打开,刺骨寒风卷入其中,虽然带来了阵阵凉意,却让空气清新不少,起码她不必掩住口鼻了。
  薛素走到床边,看到镇南王形容枯槁、苍白瘦弱的模样,眼底不由露出几分诧异。在她印象中,镇南王是个孔武有力的中年男子,这才过了多久,就成了这副德行,看来这毒当真烈性的紧。
  看到了闫濯,镇南王十分激动,青白面庞泛起丝丝红晕,一边咳嗽一边道,“本王被毒药折磨的几乎去了半条命,幸亏有煦容医女日日诊治,才让本王好过几分,眼下又将闫神医请到府中,真是麻烦您了。”
  镇南王位高权重,却不敢得罪大夫,毕竟医者能救人性命,谁能保证自己平平安安的活一辈子?要是将这种能人开罪死了,后果不堪设想。
  今日煦容并未来府,所以闫濯也没多说什么,伸手给他把脉。
  薛素不通医理,低着头在旁候着。
  太监瞥了她一眼,只觉得这药童委实不懂规矩、半点眼力见儿也没有,就跟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给大夫打下手,真不知道闫神医究竟是何想法,怎会将这样的货色带在身边?
  薛素并不清楚太监的腹诽,今日她之所以来走一趟,是闫濯主动要求的。这人说她嗅觉灵敏,可以分辨出镇南王身上的气味儿,有助于判断他体内的毒性。
  在王府呆了足足一个时辰,等坐上马车,薛素才皱眉开口,“王爷身上有一股苦杏仁儿的味道,很淡,普通人肯定无法辨别出来,他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年轻男子手里捧着汤婆子,轻声解释,“不过是相生相克的药毒而已,这是林家的拿手好戏,一般大夫从未见过,自是无法分辨,闫家好歹跟林家结过姻亲,对他们的手法也了解一二。”
  忍不住咽了咽唾沫,薛素双眼瞪得滚圆,“你是说……是煦容下毒?这怎么可能,镇南王从来没有亏待她、也没有亏待过素心堂,难道她疯了不成,净做这种恩将仇报的恶事?”
  “此毒能使人下肢麻木,最终瘫痪,但不会要人性命,煦容之所以会用这种毒药,只是为了掩盖一个事实。”闫濯故意卖了个关子。
  “什么事实?”薛素忍不住追问。
  “我仔细给镇南王检查了身体,发现他有一处穴位受到损伤,那处主管下肢经络,若是施针的话,力道稍大都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可能是煦容无意间刺破了死穴,怕镇南王追究她的责任,便给他灌了汤药,将下肢瘫痪推脱到毒药上面。”
  即使极少跟林家人打交道,闫濯也能猜出几分,毕竟这家人都是一个德行,为了护住自身的利益,什么阴损毒辣的事情都能做出来,林朝月如此,煦容亦是如此。


第182章 先下手为强
  前后活了两辈子,薛素行事虽有底线,却并非心慈手软之人。她跟煦容结下的仇怨根本无法化解,就算她不主动出手,后者为了得到桃木珠,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既如此,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圆亮的杏眼略微眯起,露出一丝精光,配上黝黑的肤色,看起来倒是个无比精神的小伙子。
  闫濯瞥了她一眼,道,“林家人都不是好相与的,如果林朝月真来到京城,我怕出事。”
  “会出什么事?”薛素并不怕煦容母女,但辅国侯府住着她的骨血至亲,万万不能生出丁点差错,否则就算她再是后悔,也没有转圜的机会。
  男人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手指轻轻敲动汤婆子,哑声说,“林家擅长给人调养身体,陛下本就有头疾,身子骨也比不上年轻的时候,若是林朝月进京的话,肯定会献上延年益寿的方子,人为了多活几年,各种腌臜事情都做的出来。”
  薛素缓缓点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表哥,究竟是林朝月的医术高,还是你更胜一筹?”
  “我从未与她比试过,据说林朝月学医的天赋极佳,否则也无法得到林家家主的赞赏,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听到这话,女人嘴角勾起一丝讽笑,“那可是他亲生的女儿,无名无份在外头吃了十多年的苦,好不容易接回身边,自然要想尽办法来弥补。”只可惜,那对母女到了林家以后,林莞却成了牺牲品,在安宁村折腾了十几年,便早早的香消玉殒了。
  看到表妹面色阴沉,闫濯忍不住出言安抚,“素娘不必担忧,林朝月还在金陵,想必一月之后才能入京。”
  舔了舔略有些干涩的唇瓣,薛素沉吟片刻,“我想办法透出消息,让镇南王得知死穴之事,待他询问时,表哥只需说出实情,届时沾在煦容身上的污泥,恐怕就无法洗清了。”
  马车将薛素送回了辅国侯府,看到门口气势逼人的石狮,闫濯不免出神,父亲让他北上寻找表妹,如今总算将人找到了,她比自己想象中过得好,即便如此,还是有些放不下心,也不知要劳神多久。
  快步走到后院,楚清河手里拿着一柄长枪,枪头上的红缨与白雪形成了明显的对比,看的时间久了,竟还会升起几分眼花缭乱之感。
  男人的武功极高,这一点薛素从最开始就清楚,但此刻看到那如同蛟龙出海一般的枪花,她依旧怔愣了好半晌。
  楚清河瞥见站在不远处的小妻子,随手将武器放下,大阔步走到女人跟前,三两下将她肩头的雪花掸了下去,沉着脸道,“把脸涂的黢黑,到底去了何处?”
  闻声,薛素才想起来,她面上还抹了一层药粉,那东西虽然对皮肤没有任何伤害,但存留在面上依旧有些奇怪。
  “我先去洗把脸。”说着,她几步冲到了卧房,手里拿着巾子浸到温水中,将带着淡淡苦意的药粉擦干净,刚换了水重新冲洗,便看到立在跟前的高大男人,不由低低笑了一声,“侯爷为何这么看着我?出府前我就说过,要跟表哥去瞧瞧镇南王,一来一回不过多半个时辰,你还放心不下么?”
  因为才洗过脸的缘故,女人面颊上沾了不少晶莹剔透的水珠儿,有的顺着秀挺的鼻梁往下滑落,有的站在嫣红饱满的唇珠上,鹰眸紧盯着那张红艳艳的小嘴儿,楚清河只觉得干渴的厉害,喉结不住滑动着。
  “不放心,只要是你,我都放心不下。”一边说着,男人一边拉着薛素的手,放在自己狂跳不止的胸口处。
  感受到清晰有力的脉搏声,薛素不由挑了挑眉,杏眼中闪过丝丝兴味,“先前舞刀弄棒的,侯爷怕是累得不轻,否则何至于现在都没缓过来?毕竟不是十七八的小伙子了,千万别逞强,说不准哪日扭着腰了,还得让闫濯仔细探看一番……”
  面对这样的调侃,楚清河心里升起阵阵恼意,他一把按住了纤细的后颈,低头噙住了娇艳的唇瓣,用力啃着几下,如同刚长牙的野狼一般,不过他到底舍不得伤害自己的小妻子,力道逐渐减弱几分,大掌缓缓下滑,隔着衣裳摩挲着女人柔软的腰肢。
  亲了好一会儿,薛素伸手将人推开,状似无意的说,“我来癸水了。”
  成亲这么长时日,就算楚清河再是粗犷,对男女之间的差别也有了几分了解,知道女子每月都会来上一回癸水,长则七八日,短则三四日。在此期间万万不能招惹,否则便如同点燃的爆竹,能将人炸的昏头转向。
  高大的身躯霎时间僵硬如石,他面色难看的紧,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压下了内心激荡的情绪。
  “既然来癸水了,素娘为何不早说?”
  “这有什么可说的?反正侯爷早晚都会知道,也无需特别提点。”说话时,女人走到铜镜前,看到自己双颊绯红,眸光潋滟的模样,暗暗啐了一声。
  她将秋菊叫进屋里,轻声吩咐,“把小少爷抱过来。”
  很快小宁安就被带到了主卧,如今天气尚未回暖,小孩穿着亮青色的小袄,脚上踩着虎头鞋,蹬蹬冲到薛素跟前,奶声奶气道,“娘,抱抱!”
  女人依言将儿子抱在怀中,他撅着小嘴亲母亲的脸蛋,还示威一般的冲着楚清河皱了皱鼻子,这副模样委实令人发笑。
  “这混小子,也不知是跟谁学的,整天就跟他爹过不去。”楚清河低低嘟囔一句,大大咧咧坐在木椅上,鹰眸微眯,正好能将妻儿的小模样收入眼底。
  “刚才你离府时,许呈给我送了信。”男人淡淡开口。
  薛素抬了抬头,想起许呈被派去看着薛程,她心头升起几分郁气,冷哼一声道,“薛程怕是又去了素心堂吧?也不知煦容有何本事,竟能将他的神魂都给勾走了,年轻人不思进取,整日想着如何跟在医女屁股后,还真是个没出息的。”
  听到小妻子的话,楚清河伸手摸了摸高挺的鼻尖,叹了口气道,“薛程的确是有些过了,先前还跟咱们保证,说会安安生生呆在宅子里,不去医馆之中,哪曾想才过了几日,他便食言而肥,怕是把咱们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否则何至于此?”
  想起林家做下的腌臜事儿,薛素心里头便止不住的犯膈应,她拧了拧眉,“许呈也跟春兰成亲了,无需费心费力的去看着薛程,让他安心在家过日子便是。”
  刚毅面庞上露出几分惊诧,男人问道,“素素,你打算怎么做?”
  “看样子,薛程已经不打算回侯府了,日后咱们楚家跟他划清界限,无论我爹说什么侯爷都不必理会,凡事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现在正处于多事之秋,若是让煦容钻了空子,后果不堪设想。”
  将女人严肃的神情收入眼底,楚清河缓缓点头,将此事应了下来。
  *
  这天薛素再次装扮成药童的模样,跟在闫濯身后进了镇南王府。这几日闫濯来来回回给镇南王诊治了数次,施针加汤药,双管齐下,倒也显出了几分效果。
  走到卧房中,看到中年男子红润的面色,薛素复又低下头去。
  说起来,上回在素心堂中施针,对于镇南王而言无异于一场可怖的梦境,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下肢便失去了知觉,而后又喝下了药汤,被深入骨髓的痛楚折磨的死去活来,幸而有闫神医悉心诊治,这才减轻了他的痛苦。
  “这段时日,闫神医时时奔波,就是为了替本王寻求合适的疗法,当真是辛苦了。”中年男子面带感激。
  从小到大,闫濯不知经手了多少病患,早就到达了宠辱不惊的地步,此刻他神情不变,轻声开口,“人体的穴位万分复杂,若是被金针刺破死穴,不止对身体无异,反而会产生极大的害处,就算闫某行医多年,也不能确保不出差错,势必得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才能下手施针。”
  闻得此言,镇南王突然想起了什么,两手紧握成拳,胳膊上也迸起了青筋,他强行将心底的猜测压了下去,颤声问,“闫大夫,您诊治了这么久,可瞧出本王的病因了?”中年男子眼底透着丝丝忐忑,低声发问。
  “若闫某没看错的话,王爷之所以会瘫痪,不止是因为体内的药毒,您身上穴位也出了毛病。”
  薛素站在一旁,将软布递上前,闫濯随手接过,擦拭额间的汗珠,仿佛没看到镇南王大变的神态一般。
  砰!
  放在炕桌上的瓷碗摔在地上,登时碎成几瓣。
  听到这声脆响儿,薛素飞快地抬头,瞥了镇南王一眼,瞧见他猩红的双目,粉润唇角微微一扬,心中暗忖:煦容,就算你有成百上千的计谋,在出手之前,也得先将这个隐患解决掉,否则耍的花样越多,死得就越快。


第183章 挑断手筋
  镇南王恨得咬牙切齿,他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之所以落得瘫痪在床、形如废人的下场,竟是拜煦容所赐,亏他还将那个贱人视为救命恩人,恨不得将王府中的奇珍异宝全都送到素心堂中,还真是卑鄙无耻!
  房中除了伺候的奴才,还有大夫药童等人,镇南王好歹浸淫朝堂多年,自是知晓该如何收敛情绪,他心头虽怒,面色却很快恢复如常,哑声说道,“本王的身体多亏闫神医了,还请您莫要泄露了风声,否则打草惊蛇,怕是没有半点好处。”
  闫濯对出身林家的人没有半分好感,自是不会去提点煦容,他缓缓颔首,朗声道,“王爷不必客气,闫某虽不算心善之辈,却也不会拿病患的性命开玩笑。”
  听到这话,镇南王不由唏嘘。
  先前京里的达官显贵都说闫濯空有神医之名,实际上最是持才傲物,根本不把旁人放在眼中,岂知如此才是真性情,与煦容那等伪善恶毒的女子全然不同,倒是让他悬着的心放下不少。
  冲着管家摆了摆手,很快便有奴仆捧着一只木匣走上前,木匣并不很大,但里头却装满了金银珠宝。
  闫濯略看了一眼,便将匣子抱在怀中,根本没有半点推辞的意思,毕竟他身为医者,也是肉体凡胎,不可能餐风饮露,这些银钱还能花用一段时间。
  等替镇南王诊治妥当后,闫濯与薛素再次坐上马车,往颜如玉的方向赶去。
  手里拿着精巧的青花瓷罐,女子捏出了一枚糖球,压在舌下吮着味道,突然问,“表哥,你说镇南王会如何诊治林朝月?”
  “此人驻守云南多年,当初在战场上也是一员虎将,手底下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他不爱耍那些阴私手段,通常都是直来直去、大开大合,想要收拾煦容,定会将此女打的满地找牙狼狈不堪。
  听到这话,女人一双水润润的杏眸变得更加莹亮,伸手连连鼓掌,唇边的笑意许久都未曾消失。
  很快马车便停到了颜如玉门口,闫濯下车时,她将另一侧的车帘撩开,视线落在写了素心堂三个字的牌匾上。
  想起世人对这家医馆的评价——悬壶济世,医者仁心,当真是天大的笑话!总有一日,她会将林家人虚伪的面皮撕下来,让他们那副污浊不堪的德行彻底呈现出来!
  薛素并未在外逗留多久,她让车夫驾马回到侯府,甫一入到卧房,便被楚清河牢牢按住双肩,这人面色委实称不上好,鹰眸中爬满了细密的血丝,神色沉郁地抱怨,“就算姓闫的是你表哥,也不能日日与他呆在一处,你心里可还记得我?还记得宁安?”
  女人的脾性虽有些急,但她对于楚清河还是挺包容的,此刻听到这话,很快便反应过来,捂着嘴发出咯咯的笑声,低低解释,“侯爷的教训妾身全都记在心里,不敢或忘,下回若是再跟表哥单独相处,肯定会将侯爷一并叫上,咱们三人呆在一处,您就不必吃醋了吧?”
  楚清河年届而立,自是不愿在心爱的女子跟前服软,板着脸反驳,“谁吃醋了?我没吃醋!”
  “对,您说的对极了,您没吃醋,都是妾身思虑不周,侯爷好不容易从战场上归来,还没在家中歇息够,怎能时时刻刻都呆在我身边,四处折腾呢……”
  闻言,楚清河张了张口,憋了好半天才道,“素娘,你是故意的!对,你就是故意的!”
  薛素但笑不语,纤细柔软的藕臂仿佛水蛇一般,攀附住男人精壮的脊背,“在这世上,没有谁会比你跟宁安更重要,我做的一切虽说是为了报仇,但更是怕你们父子受到林家的伐害。”
  胸臆间涌起阵阵暖意,先前升起的怒火好似遇上滚油的冬雪一般,霎时间消弭不见,连半分痕迹都寻不到。
  *
  镇南王到底也在战场上历练过,用“杀伐果决”四个字来形容此人再合适不过。因素心堂得到了陛下的题字,他不好直接要了煦容的命,但好好收拾这个贱人,让她付出代价却很容易。
  当初自己之所以会瘫痪,便是因为身上的死穴被银针刺破,伤到了下肢的神经,才会如此。医女的那双手不是会施针吗?那便干脆废了她,也省得她日后再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恶事。
  心里转过这种想法,镇南王立时便将侍卫招到近前,冲着他耳语几句,后者是他圈养的死士,最是忠心不过,对于主子的吩咐只会照做,不会提出半点质疑,将事情交到侍卫手中,镇南王也能放心。
  素心堂中。
  煦容手里拿着一封信,待看清了信纸上所写的内容后,她眼底透出浓浓喜色,甭提有多高兴了。
  母亲医术奇高,在偌大的金陵城无出其右者,就算闫濯是神医又如何?只要母亲得到陛下的青眼,就不会有人敢动她。
  还没等女人脸上的笑容消失,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响声,她回头一看,发现有一名黑衣人破窗而入,面庞被黑布遮掩,根本看不清容貌,但周身却散发着浓浓的血煞之气,肯定不是什么善茬儿。
  煦容吓得面色煞白,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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