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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红杏素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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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粝手指在桌面上轻叩几下,楚清河不急不缓道:
  “我们楚家有家训,成亲三年内不能休妻。”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甘愿被你休离还不行吗?”
  感受到薛素声音中的急切,楚清河面色一沉,声音骤然冷肃不少:
  “我虽是个瞎眼瘸腿的残废,却还是一家之主,是否休妻你一个妇道人家无从过问!”
  听到这话,薛素气恨的不行,胸口似是压着一块大石,憋闷的她根本喘不过气来:
  “姓楚的,做人不能这般不讲道理,你疑心我与人私通,对我百般嫌厌,却非要让我顶着楚家妇的身份,不就是想要困死了我,等到人老珠黄再也没人要,你便称心如意了是不是……”
  越说薛素越觉得是这个理,红嘴喋喋不休吵嚷着,眼见着莲生进了屋才心不甘情不愿闭口。
  自打这日起,薛素看见楚清河一眼,心口便觉得堵得慌。
  即便如此,在吃穿用度上她也没有亏待楚家叔侄两个,每回进城都得买些五花三层的骟猪肉,无论是红烧还是切成薄片炖在菜里,那油汪汪的滋味儿都好的很。
  像莲生这种干瘦的小丫头,一顿能吃上两个馍馍,若非薛素怕她撑坏了肠胃,恐怕小姑娘还能吃的更多。
  至于楚清河吃的多还是少,薛素便没有心思管了,这人活了二十多年,又不是傻子,哪能跟半大孩子比?
  在面对那人时,薛素的的确确是憋了一肚子火气,但余下事情却十分顺利,让她心情稍微转好了些。
  自打城中米铺的刘小姐服下杨柳露,最开始几日瘦了足足五斤,后来清减的速度虽然没有先前那般迅速,但也十分可观。
  原本穿着嫌小紧紧贴身的衣裳,眼下又松又垮。
  疼爱女儿的刘夫人都舍不得给刘怡卿做衣裳,女子七八日就换一个身形,要是频繁做新衣的话,岂不是糟践了那些好料子吗?
  刘家虽不缺买衣裳的银钱,但早些年到底也是过过苦日子的,知晓俭省,准备等刘怡卿身形稳定后,再重新赶制衣裳首饰。
  这日薛素带着杨柳露与紧肤膏上门时,就被名为翠芙的小丫鬟迎了进去,边走边说:
  “楚夫人来的真及时,小姐早上还叨念您呢,哪曾想晌午便到了……”
  薛素抿嘴笑着说:
  “那还真是巧了。”
  掀开帘子走进主卧,她扫了一眼坐在软椅上的刘怡卿,水润杏眼中不由露出丝丝惊色。
  照比月前那副痴肥壮硕的模样,刘怡卿整个人缩水了一大圈,原本盘大的面庞,眼下也小了些,五官的轮廓出来了,远远看着竟然与姿容秀丽保养得宜的刘夫人有些相似。
  还未等薛素走近,刘怡卿便急急上前,扫了眼女人身后背着的包袱,眼里露出即是惊喜又是满意的神情,道:
  “薛姐姐,今日我有一件好事要与你说……”
  将包袱交到翠芙手里,薛素坐在八仙椅上,轻声道:
  “什么好事值得你如此高兴?”
  “姐姐有所不知,我认识一名贵女,也患上了这痴肥之症,头三年她身段曼妙腰肢纤细,不知怎的,一年之内整整胖了百来斤……”
  红唇抿了一口茶汤,薛素笑问:
  “刘小姐是给小妇人介绍了一桩生意?”
  “正是如此,只是这生意怕不太好做,那位贵女可是皇商的女儿,不比我们刘家小打小闹,若杨柳露治不好她,还是别送过去。”
  薛素对自己手里的秘方极有信心,她现在什么东西都不缺,就是缺银子。
  只要银钱积攒足够,便能在泾阳城中开一间私馆,到时候只招待一些女客便能赚的不少,可谓是一本万利,日子过的甭提有多舒坦了。
  “刘小姐放心,杨柳露肯定有效果,若是那位小姐不信的话,也可像您似的,先喝上几日,起效了再买也不迟,不过……”
  薛素说着,巴掌大的小脸上露出犹豫来。
  “薛姐姐有话直说便是。”
  “当初给您的价格,委实便宜了不少,若是遇上客人就将杨柳露折价来卖,我这生意怕也做不太好。”
  刘怡卿还当出了什么大事,拍着胸脯保证:
  “先前不都说了吗,那位胡小姐家里可是皇商,自然是不缺银子的,薛姐姐放心便是,正好送来的杨柳露还剩下些,我先拿过去几瓶,让胡小姐试一试……”
  粉润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薛素见刘怡卿面色有些苍白,问:
  “是不是来葵水了,怎么面色不太好?”
  刘怡卿苦着脸说:
  “快要来了,我这身子不好,每月来小日子时,就好像被人用力在腹上踹似的,甭提有多难受了。”
  不少女子都有痛经的毛病,有的轻些,有的重些。
  家境不差的请了大夫来看,但泾阳城中鲜少有精通妇科的医者,也瞧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草草开上几幅止痛补血的汤药也就罢了。
  薛素记得她娘留下的秘方中有一种姜油,常年使用姜油按摩腹部,也能缓解几分。
  心里这么想着,她却没提姜油的事情,那物什想要做出来,必须得请四五个年轻力壮的汉子用榨油机压榨,既费力,产量又少,薛素一时半会儿也不想弄这物。
  从刘家走出来时,女人怀里多了张五十两的银票。
  对于安宁村的村民来说,五十两银子着实不少,但薛素想在泾阳城中开一家私馆,城中繁华,地价也算不得便宜。
  位于正街上的一间铺面,即使不大,至少也得二百两纹银,她现在连一半都没攒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如愿以偿。
  一边叹息一边往安宁村的方向走,刚一进村,薛素远远便看到了有个女人从草垛后头钻出来。
  虽没看清脸,但只瞧那妇人葫芦似的饱满身形,她便能将那人的身份给认出来。
  心中一惊,薛素赶忙闪身躲到了一棵粗壮柳树后头,等女人走远了,她仍没动弹。
  过了好半天,又有个高胖的中年男人从草垛里闪身而出,黝黑苍老的面庞上满是餍足之色,将衣裳理齐整,大阔步离开了,根本没注意到柳树后还藏着一个人。


第13章 字条与银钗
  薛素低头看着自己脚上沾满污泥的布鞋,想起前世里赵湘兰那副嚣张跋扈精于算计的德行,嘴角上挑露出阵阵冷笑。
  她跟王佑卿那档子事,一开始安宁村的村民并不知情,全拜她那个好后娘所赐,一遍又一遍在村里宣扬,这才成了人尽皆知的丑事。
  薛素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但她赵湘兰又是什么好东西?
  薛母病榻缠绵尚未去世,她就跟薛父勾搭上了,仗着自己是个寡妇没有男人约束,和村里不少汉子都不清不楚。
  在薛母过世后,赵湘兰嫁给了薛父,依旧死性不改,与村长偷偷摸摸地私会,甚至还为了村长的傻儿子,逼着薛素将莲生嫁到陈家……
  可惜薛父是个木楞迟钝的,一直没有发现她跟村长的污糟事,后来肚子里又怀了一个,薛父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
  为了那赵湘兰肚子里还没出生的那块肉,他甚至想要将薛素卖给王佑卿当妾,丝毫不顾长女的死活,这才是最让人寒心的地方。
  走在村里的羊肠小道上,经过薛家,薛程正好在外面玩泥巴。
  余光扫见薛素,小孩讥笑一声,抓起碎石直接朝着女人头脸扔去,口中骂道:
  “你这个赔钱货,连点银子都拿不回来,爹娘白养你了!”
  薛程到底只有八岁,力气小,那些泥灰石头也没落在薛素身上。
  她刚想发火,赵湘兰就从屋里走出来了,白净丰腴的脸上带着几分酡红,将颊边碎发绾到耳后,假惺惺道:
  “素娘,你弟弟年纪小,不懂事,千万别跟他计较……”
  说着赵湘兰拿帕子擦了擦薛程手里的泥灰,假模假样斥责几句,眼神直往薛素身上瞟,骂了半天见她仍紧紧抿嘴,连开口的意思都无,脸色立刻阴沉不少。
  一看到薛家这帮人,薛素就觉得膈应的慌,转身直接往楚家的方向走去。
  见人走了,赵湘兰呸了一声:
  “什么玩意,随了她那痨病鬼的老娘,还不如早点死了,越看越觉得碍眼……”
  回了家后,薛素心中怒意翻涌,脑海中浮现出前世种种,压了许久火气都没消散。
  先前刘怡卿给的燕窝还剩下些,正好全都做成绵雨糕与揉按的脂膏。
  也不知是不是薛素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胸口这处的确比先前那副平坦模样丰盈不少,虽然小山包的规模尚不算大,但有总比没有强。
  女子最是爱惜自身姿容,原本薛素还憋了一肚子气,但瞧见自己身段渐好后,心中郁气也不由散了几分。
  她抿着小嘴咯咯直笑,大而圆亮的杏眼微微弯着,声音清脆好像银铃轻摇摆动。
  站在院子里的楚清河听到厨房中传来的动静,劈柴的动作微微顿了下,抹了把面上的热汗,面容紧绷带出丝丝不容忽视的怒意来。
  虽看不见薛素的模样,但只听女人的声音,他脑海中便不由浮现出那日的场景。
  身为妻子,竟然逼着自己的夫君写休书,像这种不知好歹的妇人楚清河还是头一回见。
  以往薛素对他多有讨好,说话时态度温柔声音娇脆,小嘴儿就跟涂了蜜似的,时时琢磨着要搬进大屋与自己同房,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但自从那日过后,女人带着诱惑的言行举止全部消失,若非必要,薛素在面对他时连半个字都懒得说。
  这般差别待遇让楚清河心中涌起丝丝郁燥烦闷之感,男人又是个死要面子的,心思不肯有分毫外露,内里甭提有多憋屈了。
  锋利的斧头将柴火劈开,发出噶哒噶哒的响声。
  薛素将绵雨糕蒸好后,便端着香喷喷的糕点往外走。
  刚一进院就看到了铁杵般脊背挺直的高大男人,似感受到了女子窥视的眼神,楚清河站姿越发僵硬起来。
  捏着软糯的糕点咬了一口,蜂蜜的甜香让薛素舒坦的眯了眯眼,快步走进小屋中。
  刚将房门关上,就看到不远处的窗扇被推开了,边上放着一张字条。
  薄薄纸张被一支银钗压住,薛素放下碟子走到窗前,拿起雕刻梅花的银钗,一时恨从心起,不由冷笑。
  已经快一月没见到王佑卿,本以为那人已经断了心思,没想到竟然还有胆子摸到楚家,送东西过来。
  字条上只写了一句话:天黑后杏花亭相见。
  王佑卿还真是恬不知耻,他真以为秀才的名头镶了金,自己会在夜深人静跑到外面跟他私会?
  杏花亭离村口不远,是前朝修建的亭子,虽历经百十年,但保存的却十分完好。
  少了些茧子的指腹摩挲着银钗上的花纹,薛素突然想到了什么,杏眼中烧着的火焰转为点点笑意,映在白生生的小脸儿上,倒是透出了几分娇美。
  又吃了块绵雨糕,小腹略有些饱胀,薛素将字条跟银钗都放进怀中,推门直接往薛家的方向走去。
  听到女子渐渐走远,楚清河瓮声瓮气问:
  “你去哪儿?”
  薛素扶了扶鬓角的绢花,哼了一声道:
  “我回娘家瞧一眼,去去便回……”
  话落她伸手推开木门,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夏日里雨水多,乡间土路被水打湿,又黏又腻将鞋边蹭的乌黑,薛素嫌弃的皱了皱眉,暗自将王佑卿那个混帐骂了好几回。
  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王秀才面上看着斯斯文文,似端方君子一般,但先前跟她私会时,总是动手动脚恨不得占了她的身子。
  陷入爱情的女子最是痴傻蠢笨,轻易就能被人糊弄过去,当初薛素也没想想,像这种考上功名的秀才,怎么可能对她这种有夫之妇负责?
  薛家住在村头,而楚家在村尾,走了两刻钟功夫,这才到了娘家门口。
  正在院子里挑黄豆的老妇抬起头,扫见薛素站在院外,立刻便咧嘴笑开,甭提有多高兴了。
  “素娘快进屋,奶奶好些日子都没看见你了,我这孙女倒是越长越俊……”
  粗糙刺人的手掌拉住薛素的手,她跟在薛奶奶身后,直接进了屋。
  “祖母,您最近过的怎么样?”
  薛母在薛素七岁那年就没了,赵湘兰嫁到薛家后,看便宜女儿就没有顺眼的时候,只让她吃最少的粮食,干些累人的粗重活儿。
  要不是薛奶奶心疼孙女,经常拦着,薛素怕是早就被赵湘兰折磨死了。
  “还能怎样?你爹都四十多了,还得让我这老婆子操心,你二叔倒是个本事的,每月拿回来的银钱不少,贴补家用,只是底下几个小的不懂事……”
  边说着,薛奶奶边从怀里摸出了几枚铜板,塞进薛素手心里,小声嘀咕:
  “楚瞎子虽然眼睛不好使,但他早年当过兵,也是个踏实人,嫁过去了咱们就好好过日子,可不能欺负人家性子好……”
  听到这话,薛素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楚清河表面看着踏实,实际上城府深,否则也不会暗暗叮嘱莲生,让小姑娘离自己远点儿。
  自己夫君都存着这种提防的心思,日子肯定过不下去,薛素现在就想跟那人和离,偏楚清河以“成亲三年内不休妻”这样的胡话来敷衍她,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薛素哪里好意思收薛奶奶的银钱?
  她眨了眨眼,小声说:
  “您自己攒些私房钱就是,楚瞎子前日猎了匹野狼回来,足足卖了十多两银子,够用着呢!”
  借着要去厨房找碗水喝的由头,薛素蹑手蹑脚往薛月房外走去,她将怀里的字条跟银钗掏出来,如法炮制放在开了条细缝的窗边。
  薛月从小就是个好攀比的性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要是她拿到了这张字条,说不定会直接在杏花亭里将身子给了王佑卿,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薛月又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说不定还能结一桩婚事嘞。
  倒也不是薛素心狠,算计自家姐妹,要怪只能怪薛月前世里做了孽。
  在薛素怀着王佑卿的孩子时,薛月嫉恨的红了眼,直接端着装满滚烫开水的木盆,就要将水泼在她身上。
  要不是薛素见势不妙闪避的快,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
  即便如此,她右边胳膊也被热水烫出了一片水泡,衣裳紧紧贴在肉上,大夫将布料撕开后,胳膊上血淋淋的,下身似来了月事,一刻不停的涌血,孩子险些没掉了。
  她受了这么大的折磨,二叔薛忠愧疚的将薛月毒打一顿,但薛父却是个大度的,说她皮糙肉厚,肯定不会有事。
  曾经经历过的痛苦浮现在眼前,薛素恨得浑身发抖,眼珠子里爬满血丝。
  这辈子有了重头再来的机会,还是得让薛月尽快实现心愿,赶紧跟王佑卿凑成一对。
  反正这二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要是他们成亲了,王佑卿也不会继续纠缠自己,倒也少了些麻烦。
  将东西放好后,薛素回了大屋,陪着薛奶奶坐了许久,期间赵湘兰进来了两趟,薛奶奶只当没看见这个儿媳,拉着薛素的手自顾自说话。
  当着继女的面丢了脸,赵湘兰气的面色发青,偏偏薛奶奶是长辈,她这当人媳妇的也不好失了孝道,顶撞于她,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第14章 粉痣变红痣
  酉时一过,天彻底黑下来。
  薛月掌心里渗出细密汗珠,紧紧攥着字条不撒手,眼神在薛家转了一圈,发现家里人全都歇了,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出院子,往杏花亭的方向跑。
  大概是跑的有些快,女人面色潮红气喘微微,手按在胸前轻抚几下,便放慢了脚步。
  薛月无论如何也没想过,佑卿竟会偷偷摸摸给她送来字条,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忘记薛素那个贱人,准备娶自己过门了?
  心中思绪百转千回,被欣喜的情绪充斥,等她跑到杏花亭时,还没等回过神,却被长臂一把从后抱住。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将薛月吓得心惊胆战,张嘴好悬没叫出声来。
  “我好想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女人挣扎的举动瞬间停了,刚想表明心迹诉诉衷肠,怎料王佑卿轻轻亲了亲她的耳廓,低低唤了声“素娘”。
  一颗心瞬间跌落谷底,薛月双眼瞪大,浑身紧绷,恨不得呕出一口血来。
  她实在想不明白薛素那个贱蹄子究竟有什么好的,男人被她迷的好像丢了魂,与一个有夫之妇夜里私会,也不怕被高大健壮的楚瞎子捉奸在床。
  因为天色黑沉,根本看不清女人狰狞扭曲的面庞,也就无从分别抱在怀里的到底是谁。
  见她一直没动,王佑卿以为薛素想明白了,心中暗喜,修长手指灵活的解开腰间的系带,将手探入其中……
  等到一切全都结束后,薛月趁王佑卿不注意,偷偷将男人腰间挂着的玉佩摘了下来,塞进怀里。
  王家是安宁村的大户,除了王佑卿外,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别人随身带着玉佩。
  腿间传来阵阵刺痛,腰身同样发麻,实在羞耻极了。
  薛月到底也是个黄花大姑娘,今晚刚破身,到底有些挨不住,若是光线再明亮些,就能看到她苍白的面色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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