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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红杏素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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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念头连转,薛素一步一步挨到楚清河面前,带着薄薄茧子的指腹抹去男人胸口处的一滴汗珠,娇憨道:
  “瞧你都晒的出汗了,既然天气这般热,便先回屋歇歇……”
  女人指尖像带着电流,抚过的皮肤一阵酥麻,让楚清河浑身紧绷,如同绷紧的弓弦。
  “我不热。”
  “就算不热也不好一直晒着。”
  说着薛素便抓住楚清河的手腕,将人往大屋的方向拉去,哪想到这粗野蛮子脚下仿佛生了根似的,无论她使出多大的力气,这人都不动分毫。
  “你到底想干什么?”
  粗噶声音中带着丝丝警惕,楚清河眼睛虽然看不见,却也不是个傻子,自然不会在短短十几日内,就对薛素有所改观。
  薛素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她暗暗咬牙,嘴角弯弯露出一丝甜笑,两手死死攥着楚清河胸口的衣料,刻意压低声音:
  “你我好歹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总不能让我一直住在小屋,之前王佑卿闯入家门那回,他便发现了这一点,万一传出风声去,让我该怎么做人?”
  将手中斧头放下,黯淡虎目微微眯起。
  见男人露出思索之色,薛素心知自己不能再犹豫,她上前一步,两只细瘦手臂突然虚虚环住楚清河窄瘦劲腰,整个人好像依偎在他怀中一般。
  男女之间到底不太相同。
  即便薛素瘦的厉害,但最近却比以往丰润不少。
  楚清河好似被一团柔软芳香之物紧紧包裹住,鼻前浅香涌动,他只觉得一股热流涌入脑海。
  若不是死死咬牙,将那股冲动强行压制下去,恐怕就会当场失态了。
  想起以前薛素跟王佑卿说过的话:姓楚的不过是个没用的瞎子,这辈子跟了他就是掉进泥坑,哪比得上你好,他还不如死了干净……
  额角迸起青筋,黯淡虎目中怒意喷薄而出,狠狠将怀中女人推了出去。
  肩膀被一股大力撞得生疼,薛素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楚清河不过是个瞎眼瘸腿的猎户而已,竟然看不上她?
  “姓楚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楚清河丝毫没有开口的打算,像薛素这种水性杨花红杏出墙的女人,自己养着她已经算仁至义尽,怎么可能真将她当作妻子看待?
  大阔步往前走,男人独自回了大屋,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年轻女子死死盯着紧闭木门,平日里水润润的杏眼几乎要喷出火光。
  她气的浑身发抖,在热炎炎的日头下站了足足一刻钟功夫,这才憋着气回了房。
  楚清河果真是个不知好歹的,要不是她被后娘关在楚家院里一整夜,名声尽毁,哪里能轮得上这种人?
  薛素到底是个女儿家,前世里受尽苦楚,心中本就十分委屈,本以为重活一回便能好好过下去,哪想不止事情不如意,还遭了别人的嫌弃。
  脑海中浮现出楚清河满是厌恶的神情,她气的双眼通红,眼泪噗噗往下掉,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好半晌才止住泪。
  到底薛素也是活了两世见了世面的人,心中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自然不会轻易认输。
  楚清河是个眼瞎的,瞧不见她皮相秀美,但身段总是能摸出来的。
  她还真不信男人是个柳下惠,能坐怀不乱。
  轻轻哼了一声,薛素从包袱里拿出了一盏燕窝,在水中泡发仔细挑出杂毛,放入米酒中酿制。
  她这是头一回做绵雨糕,对面粉红糖的分量都把握的不算太好,从下午忙活到天色擦黑,总算将糕点蒸熟了。
  绵雨糕的原料除去酒酿燕窝外,还有蜂蜜,玫瑰,白芷,牛油等物,上锅蒸了大半个时辰,糕点的香气便出来了。
  薛素赶忙将蒸笼搬下来,掀开盖将浅黄色绵雨糕晾凉,之后用刀切成小块。
  咬上一口蜂蜜的甜香便在口中融化,其中还夹杂着粒粒燕窝,配上香软化渣的口感,滋味特别的很。
  一开始薛素只想着用绵雨糕美容养身,眼下发现这蒸糕的味道竟这般好,不住嘴连连吃了三块,等到有五分饱便住了口。
  夜里吃多了容易积食,实在伤胃的很。
  她还记得前世里王佑卿拜的那位老师,早年间伤了脾胃,即便后来官拜二品,请了不知多少名医,用尽了珍稀药材来调养,依旧没有任何用处。
  不到五十岁的高官,竟干瘦苍老的如同麻杆似的,风一吹就倒。
  人呐,还是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否则一旦损伤了,再后悔也没办法。
  边想着薛素边拿了脂膏回了房,将身上衣裳缓缓褪下来,指尖蘸了点因为热度变成透明的脂膏,点涂在肩胛骨中央的天宗穴上,以拇指轻轻揉按。
  等吸收后,她又涂抹的更多,分别在屋翳穴、中府穴、膻中穴等处轻压。
  由于加了象胆汁液的缘故,脂膏一涂在皮肉上,便会激起丝丝凉意。
  薛素忍不住哆嗦了下,牙齿轻咬着粉润柔嫩的唇瓣,按着秘方上的步骤按摩一通,只觉得胸口又麻又热,也不知起效没有。


第11章 最会做戏
  楚清河回到房中,浑身僵硬好似石像坐在梆硬的床板上,动也不动一下。
  即使离开了薛素那女人,他鼻前仍有一股清甜桃木香气在肆意涌动,好像灵活的小蛇般,往他身体里钻,融进血肉中,根本拔不出来。
  说起来也奇怪的很,自打坠马瞎眼后,楚清河对女人根本提不起半点兴趣。
  一个瞎子自然无从分辨高矮胖瘦是美是丑,再加上安宁村的日子实在贫苦,靠打猎养活自己跟莲生都不算什么易事,自然也就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想法。
  但最近一段时间则不同,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着了什么魔,脑袋里总会浮现出薛素的身影。
  妇人的脸蛋模糊看不清楚,不过纤细的身段以及身上独有的桃木芳香却勾勒的一日比一日清晰。
  不盈一握的细细小腰儿,艳红柔嫩带着丝丝香气的唇瓣,以及光洁顺滑的丰厚黑发……
  越想那副场景就变得越发明晰起来。
  正当楚清河呼吸急促浑身燥热的档口,他又想起王佑卿那男人。
  一个大活人能偷偷摸进妇人闺房中,要说薛素半点也不知情,定是不可能的。
  那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否则先前也不会跟王佑卿勾勾搭搭。
  灰暗双眸色泽幽深,如同浓到化不开的墨汁,楚清河死死握拳,因为力气用的过大,骨节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俊朗面庞也显得有些狰狞。
  亏得薛素不在大屋,否则看到男人这副模样,说不准都会被吓破了胆,两腿软的好似面条,跌坐在地上好半晌都爬不起来。
  第二日晌午,薛素照例将枇杷叶膏用温水冲开,端着往楚清河面前走。
  楚家铺不起青石板,厨房中全都是泥地,坑坑洼洼不算平整。
  也不知怎么回事,女人的脚突然崴了下,直直往前栽倒。
  眼见着额头就要磕到尖锐锋利的桌角,薛素怕疼的闭上眼,怎料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出现。
  睁眼怯怯一扫,发现桌角早已被一只粗糙满是伤口的大掌用手包住,她正好磕在了楚清河满是糙茧倒刺的指节上,虽仍有些磨的慌,额角蹭红了一片,却没受半点伤。
  站直身子用手揉揉脑门,薛素低头看着洒了大半的汤水,道:“枇杷叶膏也快吃完了,过几日进城买些蜂蜜回来,再做一坛子……”
  楚清河根本没有听进去她所说的话,他心中十分奇怪。
  明明他应该对薛素万般厌恶,方才却在听到女人快要摔倒的惊呼时,提前用手阻了下,免得她伤着了。
  薛素没注意楚清河越发阴沉的面色,楚家的活计不算少,就算有莲生帮忙,到底也是个还未长成的小姑娘,也做不了什么。
  将山上摘来的野菜剁碎,跟豆渣搅合均匀倒在食槽里喂鸡。
  余光瞥见篱笆院外多了一道人影,她定睛一看,发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薛父。
  薛父穿着一身深褐色的粗布衣裳,因为常年下地干农活的缘故,面颊晒的又糙又黑,眼角眉心还带着深深纹路,就像用刀片割出来的。
  人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薛素一开始不信这话,但当薛父娶了赵湘兰还生下了个白胖小子后,她这个前妻留下的女儿就成了拖油瓶,不止没有半点用处,还白白浪费粮食。
  好歹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薛素也知道薛父究竟为何而来。
  她那好弟弟薛程今年刚满八岁,年前刚上了学堂,薛父是个土里刨食儿的庄稼汉,从牙缝儿里省出银钱给薛程交了束脩,就再也没有余钱买别的东西。
  村学中不乏有家境好的孩童,笔墨纸砚这些贵重物事也都用的上,薛程虽不是个上进的,却看着眼馋,吵闹着非要买上好的纸张。
  薛程是赵湘兰唯一的儿子,自然是当成眼珠子心肝肉疼爱着,简直要把天上星星摘下来给他。
  前世里就因为这个原因,赵湘兰将主意打在了薛素身上。
  一开始是管她讨要银子,后来发现王佑卿与她的关系,胃口渐渐大了,竟然三番四次去王家讨要银钱,简直要将薛素生生逼死。
  如此冷心冷血的亲人,还不如没有好。
  干枯手掌在衣料上蹭了把,薛父盯着许久未见的长女,明明同住在安宁村中,但见面的次数却委实不多,他干巴巴道:
  “素娘,程哥儿是你亲弟弟,最近读书刻苦的很,楚瞎子前几日不是猎了匹野狼回来吗?我听说能卖十几两银子,借我些,将来等程哥儿发达之后再还给你……”
  世间无耻之人千千万,但薛素却最恨自己娘家人。
  明明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薛父却能眼睁睁的看着赵湘兰将她关在楚家小院中,任凭自己毁了名声,被逼成亲。
  薛素心知要是真把钱借出去,就跟肉包子打狗似的,肯定没有回头之日。
  只听她皮笑肉不笑道:
  “爹,就算楚清河有钱,他的银子也不是女儿的,您不知道他多抠门,我嫁进来足足半年,连半个铜板都没看见,即使想帮程哥儿也是有心无力……”
  薛父用怀疑的眼神打量薛素,这才一两个月没见,她比先前圆润不少,肯定没少吃有油水的荤食,实在不像吃苦受罪的模样。
  偷摸拧了下胳膊内侧的软肉,薛素眼圈红红,眼珠水蒙蒙,马上就要掉泪。
  “女儿嫁到楚家,一文钱嫁妆都没有,昨夜楚清河嫌弃女儿是个赔钱货,还说要把我卖了……呜呜,我怕是活不下去了。”
  薛父有些急了:“不可能吧,楚瞎子就是个废人,要是没了你,他根本娶不上媳妇、”
  话还没说完,就让薛素给打断了:
  “猎户都是心狠的,谁知道姓楚的到底是怎样的想法?后娘让您过来找我要钱,先前下聘那十两银子呢?这才不到半年功夫就全都被她败祸光了,比起在我这讨要,还不如去炕洞下的瓦罐里翻一翻,我记得里面有不少散碎银子……”
  农人家里能藏钱的地方不多,炕洞就是个好地方,薛素自己就将写满秘方的小册子藏在里头。
  听到这话,薛父咬了咬牙,到底没说什么,扭头直接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女人冷笑一声,拍了拍手心沾着的菜叶,一扭腰便进了小屋里。
  夏日里天气变幻无常,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这才过了多久,层层叠叠的铅色云层积聚,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往下落,打在青黑瓦片上,发出哗哗的响声。
  薛素坐在炕边,颠了颠颇有分量的枕头,她这段时日卖杨柳露与紧肤膏给刘小姐,拢共攒下了二十几两银子,大多放在了软枕中,留下一小部分花用。
  先前楚家缺少些米面调料,她来回进城几次,也全都给补齐了,甚至还给家里人做了几套新衣。
  怀里抱着靛蓝色的衣裳,女人手里撑着伞,迈步直直往大屋的方向走。
  雨势太大,为了不将衣裳弄湿,薛素将布料紧紧按在怀中,肩膀都被冰凉雨水浸透。
  今早楚清河帮了她一回,没让她在桌角处磕的头破血流。
  说起来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薛素却十分感动,好像在冰寒刺骨的严冬将香甜馥郁的温热蜜水灌进肚,那股暖融融的滋味让她忍不住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大屋木门没关严,露出了一条细缝儿,莲生跟楚清河叔侄俩都在屋里,隐约能听到说话的声音。
  “你记得离薛氏远点便好,那种红杏出墙的女人最会作戏,别看最近表现的不错,实际上内里指不定有多少腌臜心思,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刚才因为回想早上事情心情变好的薛素,在听到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后,心中别提有多委屈了。
  低头扫见怀里抱着的新衣,女人水眸中雾气弥散,死死咬唇不让泪珠落下。
  突然,薛素手里的伞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响声与来时轻微脚步不同,压过了细密连连雨水敲打的动静,惊动了大屋的二人。
  瞥见门缝外一闪而过浅紫色的衣角,莲生瞪圆了眼,呐呐道:
  “婶娘好像在外面……”
  楚清河没想到薛素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自己刚才说的话也不知她听到多少。
  不过他也没说错,那妇人本就不是什么本分性子,否则也不会用左手腕上的粉痣糊弄他,要不是陈山提过一嘴,自己怕是真就被薛素的谎言给蒙骗了。
  心中这般想着,男人薄唇却紧抿成一条线,端着茶盏的大掌也迸起青筋。
  瞧见叔叔罕见的狰狞神情,莲生怕的厉害,也不敢提醒,只能缩着肩膀坐在木凳上。
  飞快地跑回小屋,先前那把伞扔在楚清河屋外,薛素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浇过一遍,湿潮潮挑不出一处干爽。
  胡乱抹了把脸,薛素将房门关严,踉跄几步坐在木凳上,双手捂着脸,消瘦肩膀不停地轻轻打颤。
  从来没想过自己在楚清河心中竟然是这种人,红杏出墙,最会作戏。
  她前世里做错了,现在也知错了,为什么连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给她?


第12章 三年内不能休妻
  莹莹泪水在眼圈里打转,薛素气的浑身打着哆嗦,扑在炕上哭了整整半个时辰才恢复平静。
  天黑后雨势没有先前那么大,她提着木桶去井边打水。
  井水常年不晒日光,十分沁凉,将细棉布制成的帕子浸湿,覆在红肿热烫的眼眶上,那股难受的感觉倒是稍微消散不少。
  边冷敷薛素边叹气,原本她以为重活一回,好好跟楚清河过日子也就是了。
  尽心尽力照顾这瞎眼男人,为他生儿育女,总能将前世过错弥补一番。
  哪想到楚清河根本不像她认为的那样本分老实,只凭着在门外听到的冷酷言语,便能推知这人心肠有多冷硬,简直就跟铁水浇筑似的。
  这样的男人,前世里没有将与人私通的妻子休弃,肯定有别的原因。
  至于到底是什么因由,薛素说不清楚,却并不妨碍她对楚清河生出厌恶之心。
  自己前世欠下的债的确要还,但却不能将一辈子都搭在了楚家,反正她跟姓楚的相看两生厌,早些和离,说不定还是解脱。
  心中忿忿转过许多念头,帕子被肌肤温度烫的有些热了,她一把将湿哒哒的布料扔进盆里,脚步虚浮走到桌边,端起装满凉水的海碗大口大口喝着。
  因哭的时间太久,女人眼皮红肿,向来红润的唇瓣也消了几分颜色,看着很是憔悴。
  次日一早,薛素起的有些晚,她进厨房时莲生已经在灶台边忙活着,扫见她就跟耗子遇上猫似的,脸色煞白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婶、婶娘……”
  怯怯唤了一声,莲生从灶台边上退开,暗想昨天她跟叔叔的对话薛素究竟听到了多少。
  被自己男人说红杏出墙,身为女子又怎么可能不难受,怕是得心如刀割。
  瞥了眼薛素略有些浮肿的双眼,莲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用砂锅熬了瘦肉粥,自打手头宽裕后,薛素就没在吃食上节省。
  无论她还是楚清河每日都有忙不完的活计,莲生又在长身体,多吃些荤食也能补补。
  听到艰涩沉闷的脚步声,薛素不必回头,就知道是楚清河过来了。
  男人坐在了木凳上,耳中听着厨房里悉悉索索的响声,能猜出薛素究竟站在哪里,做些什么。
  端着烫手的粗瓷碗走到楚清河面前,薛素咬了咬红唇,见厨房里只有他们两个,声音冷淡道:
  “楚清河,你的心思我也大致清楚,无非就是认定了我被人污了身子,已经不清白了,既然这样,咱们两个干脆和离,也省的委屈了你们叔侄……”
  越听楚清河眉头皱的越紧,心中升起丝丝怒意。
  他都没有嫌弃薛素这妇人不知检点,她倒好,率先提出和离,是不是想着离开他后就能跟王佑卿双宿双栖了?
  “暂且先不必提和离一事,若你真打定主意离开楚家,三年后再说。”
  薛素咬牙问:“为什么非要等上三年?”
  粗粝手指在桌面上轻叩几下,楚清河不急不缓道:
  “我们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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