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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春慢-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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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他只是长长一叹,想说些什么,可是话梗在嘴边却又怕说出来父亲会更伤感。
李驰看着儿子此时满面的愁容,心中也是极其无奈和苦涩。
工部尚书的门第倒也配的上自己的儿子,只是……
“阿爷,阿兄。”李衡乾匆匆赶来,身后正跟着窦长宁。
端王乍听到声音,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赶紧从小榻上站起来,上前几步,“母后是怎么说的?”
李衡乾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哥,见他眼中虽有殷切却更多的是忧色,便微微蹙眉,小声说:“儿此次试探,只觉得祖母字里行间皆是义不容辞的威严。”
李驰立刻明白过来,他颓然无力的坐下,不光是为自己的儿子不能娶一个温柔貌美的妻子而伤心,更是为不能挣脱母亲的桎梏而绝望。
这些年来,他真的已经很卑微了,他没有二哥的尊贵身份,没有三哥的进退有度,也没有四哥的宽厚待人,自己没有什么大志向,不过是守好一方小家而已,为什么母亲不肯放过自己?
李衡贞看着父亲颓然无措的样子,便知道他是又钻了牛角尖。
“阿爷,”李衡贞故作豪爽道:“儿不在乎娶谁的,不就是娶个妻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苦心中不快呢,是吧,三郎?”语毕对着弟弟打了个眼色。
“不错,阿爷不必如此自扰,阿爷前面还有太子和两位阿叔,想必祖母也不会为难我们太多。”
李衡乾明白李衡贞的意思,但他又何尝不晓得阿兄不想娶那柳娘子,并非是因为柳娘子相貌才德一般,而是因为阿兄心中早有意中人。
只是李衡贞不敢对父亲这样说,只怕他会更加自责。
“这些年来我一直深觉对不住你们阿娘,我有愧于她……”李驰喃喃道:“二郎啊,父亲不想让你重蹈我的覆辙,你若不愿意……”
“不!”李衡贞斩钉截铁道:“阿爷,我愿意。”
一泓浊酒中倒映着自己模糊的身影,李衡贞愣愣的盯着面前的掐丝团花纹金杯,想端起来一饮而尽却忽觉手有千斤之重,怎么也端不起来。
柳携多年来不明党派,既不偏向皇后,却又处处为陛下做事,前几年又为太子主持的盐铁贩营事宜十分得力,竟让人想不到他私底下竟是是皇后的人。
且皇后既然敢把这颗棋子露出来,想必接下来也是因为除掉许成宪后毫无顾忌了……就在这个时候,皇后肯定是要守住这颗棋子了,阿爷若是去退婚,恐怕会……
“她是……”李衡乾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该不该再提到那个她。
“阿衿,没错,”李衡贞长叹一口气,“是阿衿。”
“原来是阿衿姊姊。”李衡乾其实早该想到的,阿衿是他和李衡贞在滁州暂住时的老师顾子陵先生的女儿,她相貌俊秀又通文理,难怪阿兄会喜欢她。
“这件事情不要告诉阿爷。”李衡贞低声叹气。
李衡乾微微颔首,却又听李衡贞道:“我已经许诺过她,可是我现在要娶别人了,”李衡贞看着李衡乾,眸中尽是苦涩,“三郎,我该怎么办?”
我从未失约过别人,却对你失约了。
我或许不曾对他们上心,却对上心的人失约了。
我不想伤害你,为什么却又不得不伤害你?
“呵。”李衡贞最终鼓起勇气,一饮而尽。
那杯中的浊酒,就像自己有缘无份的爱情,一口咽下吞入肚中,个中心酸,只要自己饮下就好。
李衡乾沉默的看着自己的阿兄,一杯接着一杯的饮着,最终也忍不住端起酒杯来,苦笑。
身不由己。
他想,也许,这也是自己最恨的,却又最不能摆脱的。
第十五章 送衣风波
沿着原路回去的时候,天有些黑了。
东方瑶心觉回来应该还不到用膳的时候,小荷此时应该闲在氤氲院中。
然而推开门,屋里却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因为是奉命去陪豫章郡王,现在豫章郡王有事先回去了,是以自己回来后一时应该也没有什么活儿做,这样想着,东方瑶便踱步到榻边,却见自己的枕上放着一件衣服。
这是哪来的衣服?
东方瑶抖开那件宫衣,是件青色的齐胸襦裙。
想到今年少府监似乎是多送来了一些绫罗,名为“鸳鸯罗”,她听其它婢女说过,还是现下最流行的衣服料子,做成夏衣穿着十分舒服,可是什么时候自己也有了一件?
想到此处,东方瑶有些疑惑,她不过才走了一个时辰,之前也没听皇后或是婉娘说要给自己鸳鸯罗做的衣服。
东方瑶修眉一皱,四下环顾了,发现不久前新打开的玫瑰胭脂还整整齐齐的摆在梳妆案上,便几步走出门去,想找玉莲问问缘由。
氤氲院正在含凉殿大殿一侧,算是耳房,中间用游廊和大殿连在一起,自己住的这所名为氤氲院,除了兰湘和婉娘有各自的居室,东方瑶和楚荷住在一所,而翠袂和玉莲两人住在一起,她俩的小屋就在东方瑶和楚荷小屋的旁边。
一个青色的身影背对着东方瑶正从游廊上经过。
“翠袂!”东方瑶快步走向前,赶紧叫住翠袂,“小荷呢?”
翠袂怔了一下,随即却有些支吾:“小荷……她……似乎是给……曹太妃送衣服去了……”
“谁?曹太妃?”
东方瑶心中一惊。
每年开季有新衣服制成皇后都会给各宫送些,只除了曹太妃。
开始的时候皇后常常是派身边品级高的婢女去的,只是送过一两次后总是触霉头,便改了让些品级低不惹人眼球的婢女去,为何这次会想起来要楚荷这个贴身的婢女去给那位送什么夏衣?
每年含凉殿与各殿的礼物往来东方瑶也看过几眼,是以知道曹太妃和皇后之间的曲折缘由,可小荷虽来含凉殿的时间比自己早,她平时只管饮食之事,何曾知晓这种事情?
东方瑶不由的眉头皱起,问道:“是皇后娘娘吩咐的吗?”
翠袂并不想多管闲事,她虽然平时和楚荷东方瑶两人不错,可晓得在这深宫之中更重要的是明哲保身,便咬牙道:“我不知道,是……我一时忘记了,要小荷去送衣服的!”
翠袂在皇后身边不少年了,当然知道皇后和曹太妃不和,也知道曹太妃性子刚强,不喜皇后多年,之前送衣服的几个婢女几乎都被她羞辱过。
可是翠袂怎么敢拒绝兰湘的要求?
她还是把衣服给了楚荷,并嘱托她要换上新衣去见曹太妃才不失礼数,看着她对自己微笑道谢……
看翠袂左右为难的脸色,东方瑶心中已经明了。
皇后之前并没有说要赐她们新衣,却凭空多出来两件少府监做的衣服;为曹太妃送衣服的婢女早已经换成了品级低的侍女,楚荷却被叫去送衣服。
如果说不是兰湘有意为之,东方瑶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选来。
楚荷先东方瑶在含凉殿一年,皇后又宠爱楚荷,兰湘看不惯她,这是也是早先察觉到的事情。
所以兰湘才会忍不住使出这个绊子,如此一来,就算是不被曹太妃罚恐怕也免不了她一番折辱了,更何况曹太妃的身份摆在那里,先帝钦许唯一不必和一众嫔妃落发入庵的妃子,长女宜城公主嫁的又是许国公史连之后,人家自然有这个能耐。
“那好,我明白了。”
看着翠袂的脸色,东方瑶也并不想为难她,她也知道翠袂是被家人送入宫中的,因为勤快才在含凉殿有的一席之地,她不想搀和这些阴损的事也是无可厚非的,自己何必去为难她?
翠袂心中却有些难过,她张了张嘴,谁知抬眼却正见游廊尽处一道模糊的身影一晃而过,便无奈的将关心的话咽入肚中。
东方瑶只装作没看见,收回自己的目光,快步离去。
兰湘就站在大殿一旁,她攥着手,紧紧的盯着东方瑶的身影,直到看她拐入一侧的抄手游廊上。
想到自己当年,那时候还那么年轻就跟在皇后身边服侍,皇后凡是有什么好的东西都会赏给她些,可是现在,楚荷和东方瑶这两个贱婢却处处抢她风头!
既然如此,那就不再犹豫,倒要看看皇后对她俩能有多宠爱!
“很好,很好!东方瑶,这可是你自己找的!”
兰湘恨恨道。
原本她打算好了一切,准备要东方瑶和楚荷一同去试试曹太妃的厉害,谁知她离开的功夫皇后便要东方瑶去陪了豫章郡王,原以为她竟然能逃过一劫,谁想两人还真是姐妹情深……
银牙暗咬,兰湘嘴角挂上一丝恶毒的笑意。
……
“见过太妃。”
一身青色宝相花齐胸襦裙,红色的披帛绕肩而过,齐整的回鹘髻上簪了一支小巧的银步摇,看上去十分清秀文雅。
曹氏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发现她生的十分清秀,便随手端起一杯酪浆,“叫什么名字?”
楚荷愣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恭敬回道:“奴婢贱名恐污了娘娘玉耳……”
曹氏身边的周嬷嬷却是冷笑一声,“贱婢才会有贱名,莫非你是贱婢么?”
而曹氏的眼光几乎像刀刃一样,楚荷没有抬眼便已经能感觉的到她的眼神有多么锋利,她心中有几分无奈,只得道:“娘娘,奴婢嘴拙,如果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娘娘恕罪。”
这番话已经说的很是卑微恭敬,身为皇后身边的婢女,根本没有必要对一个已经退居深宫的太妃如此说话,可是楚荷并不想多横生事端,更不想因为依靠着皇后就肆无忌惮。
曹氏却沉沉笑开:“阿监嘴拙?老身听着阿监可是口嘴伶俐呢!”
她动身从榻上下到楚荷身边,在楚荷身边转了两圈,瞧她面色如常毫不畏惧,讥诮道:“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我瞧着宫里这些主子近些年是愈发猖狂了,没想到你们这些贱婢到也是上行下效。”
周嬷嬷会意,冷冷一笑,立时上前拽住楚荷的新衣,狠狠一扯。
原本便是夏衣,衣服薄如蝉翼,这样一扯,小臂处竟生生的撕开一个大的口子,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楚荷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差点坐倒在地上。
“先帝仁德,当年也不止一次的教导过我,无论是身为帝王还是妃嫔,皆不可依仗这自己的身份高贵便可以奢侈无度。”
“你看看你,不过是含凉殿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敢穿上少府监做的鸳鸯罗?”
四周顿时传来一众嬷嬷婢女不怀好意却又无比尖锐的笑声。
周嬷嬷凑近楚荷,冷笑了一声:“娘娘指定没看错,这是少府监的鸳鸯罗。”
曹氏在一边冷冷的看着楚荷脸上的难堪。
她想起了当年自己做德妃的时候,其实那时候她就知道,韩鸿照绝对是红颜祸水,果然先帝说的没错……
几人正僵持着,忽听门外有喧哗的声响起。
周嬷嬷立时不耐烦的喊了一句,“哪个贱婢竟然……”
一句未落,便见有个身材娇小的婢女利索地闯门而入。
第十六章 兵行险招
东方瑶其实并没有和他们吵起来,只是随口扯了几句“皇后娘娘让自己来传话”,然后趁着他们不注意溜了进来,好在自己身材比较矮小,一帮身材臃肿的嬷嬷们愣是没拦住她,便让她钻了空子。
曹氏眯眼看了又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的少女有些眼熟,她微微扶了身边周嬷嬷的手。
挽着同样的回鹘髻,簪着同样的花钗,只是衣服却穿着不甚新的旧罗。
楚荷一见是东方瑶,心中大惊,忙打眼色,示意她赶紧离开。
然而东方瑶并没有在这眼光的示意下离开,她反而上前几步,将楚荷拉在自己的身后,这才望向了那已坐回榻上的曹太妃。
曹太妃看上去六十多岁,穿着十分朴素的绛紫色暗花襦裙,一张脸上并未施粉,眼角皱纹横生,下垂的嘴角使她看上去更是一脸的肃然。
在快速打量了曹太妃一番,东方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奴婢无礼冲撞了太妃,还请太妃责罚!”
一语未落,便听周嬷嬷粗声粗气道:“责罚?自然是要责罚的!”忙不迭招呼身边两个看上去也是五大三粗的嬷嬷。
楚荷急了,冲上去拉住嬷嬷:“嬷嬷,嬷嬷!太妃要罚的是我!”
周嬷嬷一把推开楚荷,瞪着眼睛吼道:“自然是都罚!”
说完两只手也不闲着,立时上前去将要撕扯。
东方瑶赶紧上前几步,一只手挡住周嬷嬷,一只手揽过楚荷的肩,将她护在身后,厉声呵斥:“嬷嬷且慢!嬷嬷慎言!”
东方瑶指向楚荷,“嬷嬷,奴婢和这位楚娘子是含凉殿里的侍女,虽非比得上像谢宫正和苏宫正那样的品级,却也是在外,人人都要称一声‘娘子’‘阿监’的!”
“当然,奴婢这样说并非是做乔拿大,只是太妃千金之躯,平时也与皇后娘娘交好,娘娘每有新衣便会先送来给太妃,太妃每每也是欣然接受,嬷嬷如此不顾缘由强打强骂,岂非驳了皇后娘娘的面子,又陷太妃于不义之地?!”
东方瑶这番话越来越快,饶是周嬷嬷想下手去拉扯,此时却也说不出半句话来了。
实际上曹太妃和皇后关系如何,不用说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东方瑶这样说,无非就是先抬高皇后和曹太妃的关系,这样自己诉说缘情大概也不会有人来指摘了,毕竟谁也不能真的拿上明面来说“曹太妃不想要她皇后给的衣服”吧?
即便是曹氏如此厌恶韩鸿照,这些年来不还是接受了她的种种赏赐吗?
想到此处,东方瑶又定了定心神,偷偷瞥了一眼榻上一声不响的曹太妃。
却见她此时半闭眼,一副和自己毫无干系的样子,不免压下心中吃惊,对周嬷嬷道:“嬷嬷想必也是一时心急才会如此,实际上奴婢也是因为心急才会莽撞,还请太妃明鉴!”
周嬷嬷觑了眼主子的神色,却发现自家主子似乎并没有什么要责罚的意味,便只好退到曹氏身边去了,旁边几个有眼力见儿的奴婢也打量了一会儿,灰溜溜的放下了手中动作。
“说。”
曹氏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使得东方瑶和楚荷同时松了一口。
沉了沉心,东方瑶看了眼一侧案几上摆着的檀木端盘,里面放着的似乎是一件浅紫色对襟窄袖九幅郁金裙子,低声道:“太妃明鉴,奴婢并非有意闯入永安殿,实在是因为今日送来的这件夏衣太过艳丽。”
“今晨谢宫正原本将这件已经做好的郁金裙要奴婢送来,奴婢窃以为这件衣服太过艳丽,而太妃生性节俭,便请示谢宫正去请少府监重新做一件郁金裙,只是楚荷不知缘由便按照常例拿来了这幅裙子给太妃。”
“但奴婢晓得,此事绝对和谢宫正无关,而是我们奴婢的疏忽!”东方瑶诚恳的回道,却特意将“谢宫正”三个字咬的很重。
谢宫正便是兰湘,东方瑶加上这一句话,其实是在表明这件事情和她们无关?
那可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曹氏终于睁开眼睛,一只布满皱纹的手轻轻地扣打着小榻边上隐囊,看似无神的眼睛逐渐聚焦在东方瑶的脸上。
修眉杏眼,低眉顺目,虽算不上美人胚子,倒也不算丢了她祖父的脸。
楚荷此时早已汗水涔涔,她知道东方瑶在兵行险招。
无非是说这件事情实际上是兰湘在背后谋划,宫正是什么人,身为含凉殿品级最高的女官,她在皇后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怎会不知道其中机关,却在明知曹太妃不喜皇后又生性节俭的情况下,要自己职下的婢女穿上新裁的夏衣,又要她送来了一件十分艳丽的衣服来,这不是暗中挑拨又是什么?
只是若曹太妃她是否厌屋及乌,根本不在意这些事情呢?
楚荷一时心中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含凉殿,果然是热闹啊。”
曹太妃讥讽似的一笑,那精明的眼中此时已经没了看热闹的意思,反而恹恹说道:“快走罢,你俩且好自为之。”
东方瑶心里终于松下一口气,只怕曹太妃再反悔,于是在楚荷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迅速拉着她谢过了恩,随后告退。
曹氏看着两个少女匆匆离去,唯恐多在自己待一时半刻仿佛便会被自己吃了似的,便不由得一阵苦笑。
她笑着摇头,一边喝下一口已经凉了的酪浆。
周嬷嬷在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这酪浆凉了,奴婢去换吧。”
曹氏却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她盯着窗外某处,忽然出声道:“那个老头子死了多少年了?”
周嬷嬷闻言一愣。
她原本不是从小跟着曹氏的,自六年前跟在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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