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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春慢-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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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
一个婢女哆嗦着跪下来,哭着叫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求公主饶命!”
身边两个婢女,见状也立马咕咚跪下来告饶。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永平大长公主,她的母亲是当今天下独一无二的女皇,想想女皇做事都来都是雷霆手段、说一不二,想灭你九族都要凑齐十族候着,那怎么是说着玩儿的!
元香眼风向下一扫,一溜儿九个婢女都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只有最末的酒库管事半压着粗腿,汗水小溪似的流淌。
“公……公主,”管事心虚的跪了下去,结结巴巴道:“求、求公主责罚!”
“说。”
一个字,清脆如碎玉。
不说,保了驸马,可万一公主追究下来,他老婆孩子都要跟着自己陪葬;说,说出实情来公主就能饶了他么,就算公主绕了他驸马爷必不能绕了他!
该死,他当初为什么会同意帮驸马在公主喝的酒水里下春药,真是蠢到家了,公主如果真的看上了那个高子澜,还用的着这种东西吗!
他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后槽牙,就算是权衡利弊,也很难说出来。
元香说道:“知道实情,说出来,我饶你们无罪,倘若知情不报……”
管事一颗心都吊在了嗓子眼里,哪里还用的着元香再说接下里的话,忙“噔噔噔”叩了数个大响头,如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儿都和元香说了。
元香听罢,嘴角依旧绷的笔直,她挥挥手,示意素云和绿意:“赏,赶出去。”
管事眼睛睁的老大,这是什么意思?
他还尚未反应过来,元香已经下了第二道命令,语气低沉冰凉:“把徐晋给本公主找来。”
……
玉莲攥着手里的密信款步走进了花厅。
东方瑶正在看账本,大体扫了一眼,吩咐了崔嬷嬷几句,便要他们退下了。
待人都走光,玉莲才从耳房绕进来,在东方瑶耳边咬耳朵:“……拿到了,您快瞧瞧。”
东方瑶暗中一喜,扶了玉莲就回房,拆开信,正是婉娘用左手所写。
今日所写的是依旧是有关推举继承人一事,信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朝中多数有人推举废帝,也有一部分支持李驰。
韩鸿照心中犹豫不决,一来是因为按照尊卑顺序,的确是应该把太子之位交给李陵,可问题有二,她不愿意将费尽心机建立的王朝霸业拱手再让给李氏一族,况且李陵到现在也只有两个男丁,衡义跛了一条腿,难成大器;那小儿子又羸弱多病,不堪重任。
李驰虽说也没什么出息,可他有个好儿子,豫章郡王……豫章郡王,韩鸿照心中犹豫的,就是李衡乾。
近来朝中并不安稳,并且因为韩鸿照身子不好,就算没人劝诫她,她也该考虑这件事情。
快七十岁的老人了,难道真的能有长生不老之术,要她活到一百岁?
不可能,她心知肚明,延续维系大虞的荣耀和改朝换代之后对于继承人的选择,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她是女人,就算再选择一个女儿,可是这个女儿之后,又该传给谁,是女儿的女儿吗?如果没有孙女儿,这个位置又留给谁,难道要便宜安家或者徐家吗?
那岂不是将皇位拱手让给他姓之子!
人上了年纪,思想难免会保守起来,韩鸿照也是如此。
东方瑶笃定,她不会立元香为皇太女,那么继承人,只能在李陵和李驰之间选择。
她继续往下看。
桓修玉则是这样劝诫的:“长幼有序,倘若越级而立,难免不会要人信服,更何况,颍川王本身并无错处,倘若因此而废长立幼,只怕端王即位之后皇位不稳。”
韩宿襄甚至为了要女皇同意,答应恢复韩重献和绮容的婚事,他希望和李陵重修于好,也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来敷衍。
可是东方瑶心里明白,韩宿襄是看不起李陵的,他为人阴险狡诈,素来就与这个曾经差点成为亲家的颍川王没什么好的交情,倘若不是当年女皇下至赐婚,李陵又有做帝王的希望,恐怕韩宿襄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那么如今,他究竟又是为什么替李陵说好话呢?
东方瑶收起了信,觉得有些头疼,不停的揉着自己的眉心,嘱咐道:“和婉娘……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从此以后再也不要递信给她了。”
玉莲心里也敞亮,她虽然是韩鸿照派来伺候东方瑶的,但是对东方瑶并没有二心,她清楚女皇的手段,无非就是不想有人忤逆她,宁国夫人表面其实很顺从她,甚至有些事也开始迎合着去说,这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而是伺机而动。
玉莲觉得,宁国夫人是在等待着什么。
正是这种等待,要她也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崔城之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个如玉的少年郎,他言笑晏晏着仿佛在和崔城之讨论着什么,一进了内院,立马就变得举止文雅了。
“那个,”裴子元踟蹰了一下,掂量着问道:“今日沅娘妹妹,可在家中?”
一边贴心的替崔城之揭开了帘子,崔城之挑眉瞅了他一眼,气定神闲道:“我并不知晓,你可以去问问你姊姊。”
裴子元到这里蹭了几次饭,嘴巴也甜了起来,私下里唤东方瑶做“姊姊”,崔城之为“兄长”,他猜测着崔城之的意思,语气好像也没什么,不免嗫嚅起来:“侍……侍郎……”
东方瑶听见动静,疑道:“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过来!”
两人这才进来。
裴子元四下扫了一眼,小声问道:“姊姊,怎么不见沅娘妹妹了?”
“沅娘呀,”东方瑶打量着裴子元,笑吟吟道:“她今日早晨和邻家周侍郎的女儿去大慈恩寺拜佛了,可能会晚些回来,要我们不用等她了。”
“哦。”裴子元到底年纪小,闻言语气中难掩失望。
第五章 王氏沅娘
待会儿饭菜都上来了,东方瑶亲自拈著替裴子元布让,知道他素来喜食鹿肉,便特特嘱咐厨房用蜜酒淋上烤了,出锅时再拿香草、牛乳清拌,才觉味道嫩而不腻。
裴子元看上去人不大,吃的还不少,唇边不自觉便滚上一层油,嗯……主要是自己做的好,东方瑶心想。
“国子监里的饭食比姊姊和兄长家的逊色多了。”裴子元又小小嚼了一口鹿肉,赞道。
“好吃呀?”东方瑶最近在厨艺上突飞猛进,一听这话便忍不住有些飘飘然,大夸下海口:“下学了没事的时候就常来,我再给你做羊肉、驴肉!”供应这点鹿肉她还是不差钱的。
“真的?”裴子元一喜,澄澈的眸子里光彩湛湛,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反应有些失态,忙正襟危坐,不好意思道:“姊姊身子重,子元不好麻烦姊姊。”
崔城之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偏偏还当做没看见似的笑道:“无妨,下次我亲自招待你,如何?”
小家伙看起来最近老喜欢往自己家里跑,连玉莲都看出了端倪,调侃道:“我瞧裴郎君看重的可不止这一盘烤鹿肉!”
“你也看出来了。”
东方瑶由玉莲搀扶着进了屋,歪在榻上靠着休息。
玉莲笑的眼睛都眯起来,颔道:“上次裴郎君来的时候,不过和沅娘子见了一面,这次裴郎君来,却是问了郎君一遍,又问了娘子一遍!”
裴子元和崔城之在院子里的时候,他们交谈的内容玉莲倒是听见了一二。
“我怎么没听见?”东方瑶怪道,她的确觉得子元一进屋的神色有些不对,看来还真的跟沅娘有关!
玉莲眨眨眼:“您那时候在忙着布让呢,哪里注意这个了?”
好个裴子元,这是摆明了要拐走她的小外甥女儿?
东方瑶唇一笑,摸摸自己的大肚子:“果真如此,倒也不是为一桩好姻缘,只是这两人家中亲热俱已不在,日后在长安难免艰难些。”
沅娘是东方瑶的外甥女,当年盛家败落之后,母亲的妹妹盛十六娘嫁到了偏远之地浙江淳县,二十岁上的时候生下沅娘,二十六岁便患病去世了,只留下沅娘和她一个弟弟,不曾想因为家中拮据,家中唯一的男丁也去世了。
沅娘今年十五岁,尚未及笄,因为东方瑶这位十六姨母嫁的远,沅娘好容易才被东方瑶带到长安,怜她身世清苦,东方瑶想为沅娘择一户书香门第,首先人品端正,也无需是什么簪缨世族,能待沅娘好才是最重要的。
子元这孩子虽说人品不错,可说到底沅娘小时候也吃了不少苦,东方瑶虽偏爱裴子元,却也不想委屈了沅娘……
这走着神,便听门外有温软的声线响起:“姨母休息了吗?”
东方瑶忙回过神来,手从肚皮上挪开,说道:“沅娘进来罢。”
只见软帘挑开,走进来一个身着月青色蹙金疏绣百褶裙,头绾坠马髻的少女,她生的十分娇小,眉眼清秀,上来先给东方瑶见礼:“沅娘见过姨母。”
语气温柔,举止端庄。
东方瑶是越看越喜欢,只可惜身子重没法上前,便让玉莲将她快扶起来。
沅娘坐定了,和东方瑶笑着说了今日在大慈恩寺如何礼佛、如何吃的斋饭,末了还和周侍郎的女儿看了一处寺里的一场戏法,十分有趣。
“这是沅娘为姨母求的平安符,”沅娘从袖中掏出一样,盈盈一笑,露出两个尖尖又可爱的小虎牙,“大师说戴了可保姨母的生产顺利,必定是母子平安的,姨母一定要收下。”
东方瑶接过来,摸着上面的穗子,心里顿时一暖,“好孩子,你有心了。”
沅娘面上飞红:“姨母说着话可是折煞沅娘了,如果没有姨母,沅娘现在……现在定是如蓬草似的飘零。”
还不知道会被叔婶逼着嫁给哪个恶霸呢。
她心中十分感激东方瑶,当初只以为母亲的外家早就没有人了,也从未见母亲回家省亲过,如果不是东方瑶派人来找她,她竟然都不知道名扬天下的宁国夫人就是她的姨母!
虽说她母亲只是庶出,但是东方瑶已经无亲再寻,因此哪怕隔着一层,东方瑶也将沅娘视作了唯一的亲人,她叔叔婶婶一听是宁国夫人亲自派人上门来寻亲,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不待东方瑶找他们算账,就卷铺盖离开了淳县,逃之夭夭了。
聊了一时半刻,沅娘不好再打搅东方瑶午休,因为自从东方瑶怀孕之后,总是昏昏欲睡的时候比较多,故而她懂事的辞了东方瑶,退了出去。
崔城之走进来,发现东方瑶正靠在榻上,手里不知拿了什么,他悄悄走过去一看,竟然是只绣绷。
感觉到床边凹陷下去一块,东方瑶飞速的收起来绣绷藏在身后,若无其事道:“子元走了?”
崔城之眼神瞥到她微红的脸上,笑道:“适才走了。”
又笑着挑过妻子的脸来:“瑶儿在藏什么,还不许我看?”
东方瑶拍掉他的手,说道:“快些休息罢,你下午还要去去皇城呢。”
“不去了,”崔城之神色温柔的抚上东方瑶的脸:“在家陪你好不好?”
“真的?”东方瑶想了想,又说道:“怎么了,怎么忽然不去了,你不是有事要和韩侍郎商量吗?”
就是之前他对自己说,琉球使团到长安进贡以及参观一事,据说还要有使者留京,似是要进国子监学习。
崔城之觉得她的手有些凉,便放在手里捂着,笑笑:“明日再商议也不迟。”
见他不太想说,东方瑶也没怎么多问,她踟蹰的拿出绣绷来,一脸犯愁:“我想为孩子绣个肚兜,不过这东西太难绣了,你看,多难看!”
崔城之拿来看了看,只见这掐金丝线的红底绷上,绣了一部分“缩小版”或者说是“简略版”的双鱼送吉图案,针脚偶尔有些粗大,但看的出来是用心在绣。
“这还不好吗?”崔城之说道:“你都没给我绣过荷包、衣服,现在我们的孩子能有个肚兜了,他也要感激他母亲不是?”
“什么!”东方瑶一脸无辜的争辩:“我没给你绣过,你也没问我要过呀!”
“那我问夫人要,夫人就给我了?”崔城之似笑非笑的看着东方瑶。
“你问我要什么,只要我有,难道还会藏着掖着?”东方瑶好生奇怪,他这话说的自己多小气似的!
“我要什么。”
崔城之慢条斯理的除去了自己的外衣,把下一句话留在了实际行动中。
自从怀孕之后诸事不便,因此她只好改变策略,不过在上面的感觉似乎也不错,就是每次他都隐忍的额角冒汗。
待她下来,他便将她搂在怀里,手轻轻的搭在她的小腹上,“瑶儿,你说我们的给他取什么名字好?”
东方瑶觉得脚有些抽筋,待她好容易捋直了脚指头,才闭着眼慢慢说道:“懒得想,你想一个。”
崔城之侧眸看东方瑶一眼,她长发散落,有几缕调皮的碎发拢在她的脸上,他用手轻轻的替她拨开,待她睁开眼睛,便微微弯唇:“女儿要像你才好看。”
“小名叫安安,好不好?”嘴角攒起笑涡来,这笑意愈发沉醉薰人。
东方瑶想起她适才那略有些放纵的样子,不免脸热热的,躲着他炽热的目光撇过脸去,“也……也好。”
第六章 得不到的
大约是半个时辰,崔城之就睁眼醒了。
妻子似乎睡得正香,丝毫没有察觉到枕边人已经醒来。
崔城之扬首看着帐顶,心中却有些沉闷。
今日是韩宿迁,那么来日,又是谁呢?
并不是每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心中,都有一份粉身碎骨的笃定,他们或许心有余而力不足……然不管怎么说,似乎都很苍白。
“其实通透有通透的好处,做个傻人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世间万物,凡极必折,情深不寿,无所不有。只是不论何样的世道,唯有挫锐解纷、和光同尘才是长久生存之法。”老师如是说过,他也一直铭记心中。
他不是不可以忍耐,只是这忍耐的过程太过辛苦,他不怕外在的误解,可如果长久居于黑暗中,会不会光明都显得没那么振奋人心了?
如果能渡过这一劫又一劫,何处才是安平盛世呢,就近立李陵为太子、立李驰为太子,孰对孰错?
不知道为什么,崔城之心里总有一种预感,桓修玉有一个阴谋,他完全没有必要劝说韩鸿照立太子为继,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计划,如果他想长久的保持自己的荣华富贵,李陵并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如果选择的是端王,那他更没有出路。
只是令崔城之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桓修玉既然和韩宿襄关系亲密,为何不劝说女皇立韩宿襄为太子呢?
他悬着身子轻手轻脚的下了榻,掩门去了书房,小厮为他奉了茶,尝了尝,茶酽酽的,刚好可以解午睡后的困乏。
“郎君,”十五走进来,递上来一张帖子,道:“韩侍郎府上的小厮命人送来的。”
崔城之打开一看,是邀请他去府上喝茶。
他叫来玉莲,嘱咐道:“对夫人说,我去韩侍郎府上一趟,要她莫要担心,晚膳前就要回来了。”
玉莲忙应是。
崔城之走了几步,又想到一事,退回来补充说:“不要叫醒夫人,要她休息休息,还有,那个绣绷,劝她少做些,莫要累着眼睛和手。”
玉莲笑起来:“奴婢省的。”
崔城之这才放心出府去。
韩宿迁正在上房里煮茶,他放完茶叶末之后发呆愣了一会儿,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茶水已经沸腾了,忙关了火,将茶水倒进茶盏中,估摸着时间,便有小厮禀告道:“崔侍郎来了。”
坐定后,韩宿迁端着一个海棠冻石蕉叶茶盏到崔城之面前,苦笑:“今日早朝还要多谢你,其实不必,韩宿襄那等姿态,我早就习惯了,你替我求情,反倒招他不满。”
崔城之沉吟片刻,方说道:“宿迁,其实有的时候,我还是很羡慕你的,能做一些我不敢做的事。”
韩宿迁心中讶然,不免自嘲一笑:“其实你说错了,我才是那个最胆小的人!”
他所谓的大义凌然,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和莽撞罢了,明知道女皇根本就不会因为他的直言而对桓修玉和崔知同有任何的提防和上心,那他所上谏的,也不过是徒劳无功的蠢事。
作为礼部侍郎,韩宿迁原本可以凭借这次琉球在京留学生选拔及学习重新获得女皇的青睐,可差就差在他因为桓修玉要求亲自接待琉球使团,竟然在朝堂之上公然驳桓修玉的面子,嘲讽他身份低微,不知轻重。
当然,韩宿迁现在是想明白了,他那样做其实反而中了桓修玉和韩宿襄的奸计,桓修玉在朝堂上可以说党派不少,可今日早晨竟然一个为他出头的也没有,这才是他的高明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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