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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易凤(柒梧)-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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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开口,煜煊便转了身来。
这么多年,煜煊甚少离宫。如今又乔装出宫,若不是牵扯性命之事,煜煊是不会前来的。萧渃借着霞光看到煜煊面上未褪的心有余悸之色,他一把抓住了煜煊的手,“发生了何事?”
煜煊被萧渃握住的手背隐约感受到他手心中的疤痕,她的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脖颈,不知该如何开口。
萧渃心中立即知晓了缘由,他转身拉着煜煊去药房。行了几步,顾及到跟随在身后的赵忠,又思忖了几步,便松开了煜煊的手。
煜煊的手从萧渃手中缓缓滑落,她想起阮凌锡对自己似雪落唇上的轻浅一吻,脸不由得的红了起来,她两只手相互交叉紧紧箍在自己腰间。
赵忠跟在二人身后,借着不透亮的霞光,心中疑惑着煜煊似女儿的举动。但奴才的本分令他知晓,主子做什么皆是有缘由的,当奴才的不可多问,听命即可。他老实的垂首跟随在二人身后来到了药房。
萧渃率先进了药房,煜煊进门之际阻了赵忠,“你在外面候着!”赵忠未做多想便合上门候在门口,他亦不知煜煊火急火燎的来此处是为何目的。想到正门处太后宫中的两个侍卫,守着做奴才的本分,赵忠四处张望着为煜煊放风。
萧渃打开火褶子点燃了从木梁上悬下的一盏托盘似的烛台,昏黄的烛光在药房淡淡散开。煜煊掩着鼻子躲避药味的模样入了萧渃眸中,他温润一笑,“这里从我祖父时就是药房了,所以药味有些浓烈,皇上还需忍耐一会儿!”他引着煜煊在桌子旁坐下,转身取了一些浸泡在水中的翠绿草药去医用案子上研磨。
煜煊颔首,四处看着这间屋子,四面的墙壁有三面都是一格格的药匣子,那些黑色的药匣子在昏黄的烛光下发出魅惑的光。没有放药匣子的那一面墙壁悬着人体穴位图,因年代久远,那幅破旧的画卷有些失色。
煜煊猛地看到那幅被烛光照的斑斑驳驳的人体穴位图,又配着萧渃砸草药的低沉响声,她不免惊叫着起身后退了几步。
手端着草药走来的萧渃顺着煜煊的眸光看去,看着她温色道:“不用怕!”一句简单温暖的宽慰话语令煜煊安下心来,她颔首,随着萧渃坐下。她惊心未定的看着萧渃解下自己脖颈处的丝帕,见他欲丢在一旁,连忙夺了回来塞进袖袍中,尴尬着垂眸不再看他。
萧渃的手停驻了片刻,面上闪过一丝无奈。他从桌子上端起药碗,小心为煜煊敷着草药。脖颈处传来一丝清凉,煜煊抬眸看向萧渃,清秀的面容显出淡淡的笑意。萧渃也随着她的笑意,散去了心中的阴霾。他取了白布,缠绕在煜煊脖颈处固定草药。随后走到一个上着锁的药匣子旁,取了一个假皮囊出来交于煜煊。
躺在屋顶上的翊辰,猛然间听得煜煊一阵惊叫,抽出了三五瓦片,察看着屋子里的情景。因隔的太远,又有悬着的烛台阻挡,他看不真切屋子里发生了何事。
当看到萧渃在煜煊脖颈处来回蹭着,脑袋与煜煊的脑袋重叠,似在亲热。翊辰握紧了拳头,冲下面虚挥着,心中骂道:“好你个萧渃,把你母亲扔在一旁不闻不问,却跑到这里同这个小太监亲热!亏我从小与你一起长大,真是侮辱了本公子的英名!”
他气恼之间,挥动的拳头砸下一片瓦砾,正好落在煜煊身侧的桌子上。煜煊狐疑的看了一眼无缘无故落下的瓦砾碎片,收紧了袖袍中的假皮囊。萧渃看到煜煊的动作,立即跑了出去,轻登了一下墙壁飞上了屋顶。
冷月皎皎,肃风咧咧,银光倾斜的屋顶上无一人。萧渃四处看了一眼,眸中所见并无异样,他翻身跳了下去。
在下面张望的煜煊与赵忠皆看着飞下的萧渃,待他稳住身子,煜煊急忙问道:“可是长寿宫的那两个侍卫?”
萧渃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痛楚。“那两个侍卫是太后怜悯我与家母分离多年,遂派了自己的侍卫去城外接回了我母亲,同我团聚。皇上不必忧虑他们,屋顶上并无人影,掉下瓦砾许是这药房年久失修的缘故。”
煜煊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想到此时墨凡不会再进宫滋扰自己,又怕太后知晓自己私自出宫震怒,她与赵忠便匆匆告辞了萧渃。
翊辰躲在药房后的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中,心有余悸的庆幸萧渃不是江湖人士,反应与身手皆不够敏捷。
他趁三人分开之际,起身飞离大树,跟随着从后门出来的煜煊与赵忠,想要给煜煊一些好看。他先于二人从后门出来,等候在回宫必经的一条街巷中。
赵忠打着从萧府拿出来的一盏灯笼,油纸灯笼上的“萧”字与灯笼所散出的光皆是柔和的,正如萧渃这个人般温润。
煜煊因担心勤政殿的安危,脚下走得愈来愈急,一侧急急跟随的赵忠须受托着灯笼才能稳住蜡烛。
煜煊垂头走路之际,撞上了一个似鬼魅般出现的天青色衣袍少年。跌倒在地上的煜煊大怒,冲那堵墙壁吼道:“朕,真是不要命了你!敢拦本公子的路!”
翊辰怀抱中宝剑,冷笑着走向二人。他俯视着蹲坐在地上的煜煊,嘲讽道:“你这小太监是坏事做多了,才如此胆小懦弱罢!”
赵忠腾出一只手边扶起煜煊,边呵斥翊辰道:“放肆!”
煜煊看清了眼前是那日千金阁所遇到的桀骜少年,她不明眼前的少年为何总是与自己作对。她把赵忠举在自己跟前的灯笼挡去了远处,因为翊辰此刻锐利的眸光像及了墨凡雄鹰似的眼眸。
☆、第二十六章 肃风飒飒冷面对
翊辰双手环在胸前,抱剑绕着煜煊与赵忠走了一圈。他眉眼凌厉着用剑鞘抬起煜煊的下巴,赵忠立即惊呼着吼道:“大胆狂徒!”
煜煊想到那日在千金阁的场景,心中有了主意。她对着赵忠挥了挥手,赵忠受托着灯笼退后几步,目不转睛的盯看着对质的二人,恐眼前这个天青色衣袍少年伤了煜煊分毫。
街巷寂静,月升柳梢,月光洒在街巷的沥青道路上,翊辰的天青色身影拉长投在月光之中,为他添了些许危险气息。
煜煊双手束在身后,挑衅似的看着翊辰,“咱家刚从萧府出来,若是咱家出了何事,怕是皇上与萧院首都不会放过你!眼下只需咱家高呼一声,巡夜的官兵就会赶来!咱家劝少侠还是早些离去罢!”
煜煊不提还好,如今一提,便提了翊辰最在意的两个人。他手指一动,剑出鞘,锋利的剑刃紧贴着煜煊的下巴。
煜煊垂下灵动的双眸,剑身与剑鞘只分离了寸许,冰凉的剑刃紧贴着她的下巴。翊辰冰冷的眸子怒火燃起,在清冷的月色下蒙上一层冰霜。赵忠惊呼一声,丢下手中的灯笼,上前扶住煜煊。煜煊挥手示意他不要出声,煜煊扶着他的手退后一步,翊辰的剑便脱离剑鞘一分,冰器摩擦声似催命符咒般响在二人的耳中。
赵忠隐忍不住,出声震慑道:“大胆狂徒,你可知你眼前的是何人?”煜煊也知此时若是再不说出自己的身份,怕再迟个一时片刻,自己便成了剑下亡魂。她压低嗓子,抬眸看向翊辰,“朕乃是······”
灯影昏明,铮铮急促的马蹄声响传来。煜煊一语未完,翊辰合上剑鞘,把她与赵忠推到了路边。
“吁!”
煜煊眸中高抬起两只马蹄,随即是马蹄铁掌落地声。马上拿剑的雪青色衣袍少年紧勒住缰绳,强行拉着马去了一侧,他从马上跳下来,几步走到煜煊与赵忠跟前,把二人扶起,急忙问道:“二位没事吧?在下忙着赶路,未看清二位在此!”
月光下,雪青色衣袍少年的青丝用白缎束在项上,面容清秀倒透出些女子的姿色。见他模样焦急,煜煊不忍同他生气,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不待煜煊回答,一旁的翊辰便厉声质问道:“你眼睛长马蹄上了,看不到这里有三个人么?”
那雪青衣袍少年回首见翊辰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心中也气恼起来,他蹙眉反击道:“你耳朵是长在马粪上了么?听不到我在道歉么!再说了,我只看到这里有两个人,余下的那只会叫的,倒是没认出来是什么!”
煜煊见翊辰一副哑口无言的样子,心中生出欢喜。她面上显出疑惑,不解的问道:“为何是在马粪上?”
雪青衣袍少年笑着回道:“丢在路上了呗!”
煜煊与赵忠“噗嗤”笑出了声,翊辰手中的剑脱离了剑鞘,指向煜煊,挑着剑眉,出言威胁煜煊道:“小太监,你胆子又肥了不少?”
煜煊立即禁了声,她见雪青衣袍少年手中拿着一把剑,扯着赵忠的衣袍退到雪青衣袍少年的身后。她问面前这个驾马行在通往皇城道路上的少年,“少侠也是要进宫么?”
雪青衣袍少年狐疑着,“进宫?我要去墨大司马府上。”他说着生出窘态,挠了挠头,“我第一次来帝都,对这里的路不熟,二位可认识路?”
翊辰听到雪青衣袍少年要去将军府,开始细细审看他,不多时便发现他是女儿身,眯起眼睛开始猜测此女子的身份。
煜煊灵动的双眸转了转,她附在雪青色衣袍少年的耳侧悄声说道:“我二人是出来采办的公公,可是路遇这位少侠,他似有难言的嗜好,阻拦着我二人不放我们离去!求少侠救救我们,再晚一些,恐我们要受罚了!”
雪青色衣袍少年回首看了一眼唇红齿白的煜煊,便明了煜煊口中所言的嗜好是什么。他也曾听闻过帝都近日龙阳之风盛行,却不知蔓延的如此严重。他久经战场,手抓俘虏无数,也亲眼见过这些俘虏的下场,心中对这些伤残了身子的奴隶怜惜不已。
他看了一眼二人的酱色太监衣袍,把手中的剑出鞘,护住身后的二人,大声道:“有本少侠在,你们大可放心的回宫复命!”
翊辰未听清煜煊对眼前这个人讲了些什么,可令他出手相助。他冷言道:“本公子不同女人交手!”
煜煊与赵忠皆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手拿宝剑的少年,眼睛从他脖颈处略过,确实是女子,煜煊的手不自觉的捂进了自己的脖颈。
雪青衣袍女子面容生出气恼,“不要小看女人!”她挥起手中的宝剑,一跃而起刺向翊辰。翊辰把剑收回剑鞘,身子微微后倾向后滑去,只用剑柄来回挡着来人的进攻。
煜煊与赵忠趁着二人厮打之时,连忙向皇城跑去。二人项上的帽子来回甩着,扯得脑袋混疼。当看到城门守卫的一身铁衣时,煜煊第一次觉得这冰冷铁衣下的人带着温意。她与赵忠气喘吁吁的瘫软在城门处,任由项上的帽子东倒西歪遮盖面容。
翊辰被雪青色衣袍女子所缠住,无法去追逃走的煜煊。他招招躲让逼急了雪青色衣袍女子,她手中的剑飞出,刺向翊辰。翊辰侧身一躲,冰凉的剑贴着他胸膛前的衣袍刺向了远处。他大怒,“你这女人太不识趣了!本公子已经让了你数招,你却还不收手!”
雪青色衣袍女子冷哼了两声,“若是在战场上,你会手下留情么?少在这里装大度!江湖人士哪来这么多讲究!”
翊辰冷眉蹙起,“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把战场挂在嘴边,你以为你是什么本朝名将!本公子还有要事就不陪你在这里舞剑了!”他说完后退几步,飞上屋顶离去,这个女子的身份只需问一问父亲便知,他不想与她过多纠缠。
雪青色衣袍女子自知追不上远去的翊辰,她走了几步捡起地上的剑,插回剑鞘中。翊辰桀骜不驯的天青色身影出现在眸前,她冷哼了两声,一个有龙阳之癖的假侠士。她扯过缰绳上马原路返回,想去繁华的街巷寻一个帝都人问路。
勤政殿灯火通明,正殿外候立着长寿宫中的宫人与侍卫。煜煊与赵忠对看了一眼,皆垂首、苦着面色跨进了宫门。煜煊把项上的帽子摘下来,扔给身侧的赵忠,闭上眼睛、认命的一步一步走进了正殿去。
正殿中,端坐在主位上的太后朝天发髻一丝不乱,太后朝袍上的凤凰在烛光下似带着火焰。
煜煊上前拱手一礼,“儿臣见过母后!”
太后眉眼和悦的看着煜煊,伸出手,“到母后这里来!”而后瞥了一眼左右候立的宫人,“你们全部退下吧!”宫人们应道“是”,皆躬身退下。
煜煊不明所以的上前,她怯懦瞧着阮太后舒展带着笑意的眉眼,手伸到一半却迟迟不敢交到太后手中。
这样慈爱的场景,她只在儿时见感受过。阮太后多久不曾这般对她笑过,煜煊已经记不得了。她灵动的双眸盯看着阮太后的笑容,像贪恋春光的孩童,移不开眸光。
阮太后看了一眼自己空空的手,笑道:“哀家知道,以前是哀家对皇上太过严厉!可皇上是大魏国的国君,哀家宠溺皇上便是害了皇上!皇上是哀家的亲骨肉,哀家看皇上如此也是痛在心里!”
她身子前倾,拉过煜煊坐在自己身侧,手轻轻理着煜煊凌乱的发束。“如今好了,墨大司马已经同阮大司徒商议了皇上的婚事,待皇上亲政!恢复真身便指日可待了!”
阮太后的手温柔细腻,摩挲之下有细细的纹路,煜煊的心被手掌上的温暖柔化。她像靠在李奶娘怀中那样靠在阮太后怀中,阮太后面色一愣,笑意在唇边若隐若现,她的手顿了顿放在了煜煊的肩上。
煜煊伸手紧紧搂住了阮太后的腰身,“儿臣一切都听母后的!”
阮太后面容上显出一些难以置信,是否真的是自己对她太过冷漠,若是可以一直守着这个秘密,她还是有一个公主可承欢膝下的。她垂眸看了看煜煊纯真的面容,柔声道:“好!”
煜煊在阮太后怀中抬首露出天真的笑容,阮太后也浅浅的弯起了嘴角,“告诉母后,今日跑去哪里贪玩了?”
煜煊咬了一下唇瓣,面上露出愧疚之色,“儿臣去,去了萧院首府上!”
阮太后拍在煜煊肩上的手突然收紧,她眉眼间略过一丝异样,随即笑道:“母后知道,皇上自小与萧院首一同长大,这情意是旁人比不得的!可皇上对锡儿?”
煜煊的脸即刻羞红了,她把头埋在阮太后怀中,嘟囔道:“母后都知道了?”
阮太后慈爱道:“皇上是哀家怀胎十月生下的,皇上的心思,哀家只需看一眼便知晓!”她一语刚完,内寝殿中传来花瓶碎裂的声响。
注:1。雪青:浅蓝紫色
☆、第二十七章 日月同辉不相惜
李奶娘掂起深紫色裙摆从明黄色的帷幔后垂首而出,她面上铜色的面具在恍若白昼的正殿中散出诡异的光。
阮太后搂在煜煊肩上的手收紧,眸子中胜者姿态显露。她把煜煊搂得更紧了一些,娥眉上扬,“奶娘李氏上前来,哀家来的路上走得急,弄脏了靴子,你来为哀家擦一擦!”
李奶娘楞了片刻,她盯看着阮太后搂在煜煊肩上的手。而后垂眸,双手用力搅着袖袍,缓缓上前。
煜煊灵动的双眸看了一眼跪在阮太后脚下的李奶娘,她绽开嫣红、娇小的唇瓣对李奶娘笑了笑。李奶娘嫣红、娇小的唇瓣也扯动了一下,对煜煊回以微笑。她手捏住袖袍,一下一下为阮太后擦着朝靴,不留一粒尘土。
铜色映着李奶娘藏匿在青丝中的银发,煜煊心中有些不忍,她看向阮太后道:“李奶娘年岁已大·····”李奶娘擦阮太后靴子的手连忙碰了碰煜煊的黑色高靴,微微抬首、摇头示意煜煊不要讲下去。
阮太后慈爱的笑看着煜煊,“怎么了?”煜煊看了一眼依旧认真擦阮太后靴子的李奶娘,也微微摇首,把余下的“这种小事让小哼子他们来做就好了!”咽回了口中。
擦完靴子,李奶娘双手伏地叩首,阮太后起身,靴子踏在她纤纤十指上。李奶娘死死咬住唇瓣,任由踩在手指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也不肯落下一滴眼泪。煜煊心疼的想要扶起李奶娘,却被阮太后一把拉住,她朝天发髻下的娥眉舒展,看着煜煊柔声道:“明日早朝,哀家同皇上一起去!不论这些朝臣说什么,咱们母子齐心,任他们也掀不出半点风浪!”
煜煊颔首,扶着阮太后往宫门走去、上了凤撵。待阮太后的凤撵一出勤政殿的宫门,煜煊立即扯起衣袍跑回去扶李奶娘。她用自己的袖袍小心翼翼擦去李奶娘手指上的灰,李奶娘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在煜煊嘟起唇瓣为自己吹灰尘时倾泻而落。
煜煊听到泪珠滴打铜色面具的声音,立即柔声安慰道:“李奶娘不要同母后生气,许是母后为了朕大婚的事才会如此焦躁!”
李奶娘连忙摇了摇头,她抬手想理一理煜煊凌乱的青丝,却看到自己手上刚擦过阮太后靴子留下的泥垢。她把另一只手从煜煊手中挣脱,躬身后急急跑出了宫门去。
煜煊转着灵动的双眸,不解今日的母后与李奶娘为何都这般奇怪?
走在宫人队伍最后的络尘,故意走慢了几步,透过大敞的宫门,他把煜煊对李奶娘的心疼悉数看在眼中。高高的太监帽子下,他媚态不减,倒添了一些阴柔。他丹凤眉眼转动,嘴角弯起狠毒的笑意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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