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江南春-第2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姜酒的心情不外乎如那盆花,忽然就直直坠落。
他转身先朝她笑了,末了弯弯的眉眼才冷下来,这一瞧把她拉到了当前,这人真是他。
“你怎么……怎么能如此呢?”姜酒断续一问。
地上的小尸体被风慢慢吹凉,身后赶来的郎秀把她挡住,再见江若谷这一场景委实是不能预料的。
江月是被他活活掐死。
姜酒望着他,道:“真是世事难料。”
“你这是疯了罢?”
她脑子还算清醒,环看周围,阿葱跟着陆平生,身后是几队衙役。江若谷笑看姜酒,附道:“我怕是真疯了,你呀,不要太天真了。”
姜酒心被揪住,他的眼神这时变得干净又纯粹,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都不愿去想着之后的事。他是朝廷命官,这样杀人必然要伏法。
但他杀人动机何在呢?明明……他也不是很讨厌那孩子,偏生趁着这个时候来杀,处处这么明显,且一撞见陆平生,姜酒便忍不住往他身上想。
“你不想活了吗?”她声音涩涩,被郎秀拉着手,指尖在微微颤抖。
江若谷蹲下身,细细看着江月,缓道:“嗯。”
一字胜过千言万语。他的眼睛亮如星子,一双剪水眸子望向她时温柔无限。一刹那姜酒忆起那个夏日给她扇风的青年。
陆平生并未给他太多时间。
“拿下吧。”郎秀摆摆手,有些失望。姜酒一瞬间挣扎开来扑过去,惹得他一惊。
“我不想看见他。”她喃喃道,抬头对着江若谷,看够了终于展颜一笑,转身陆平生果然被郎秀支走。
“看好了?”郎秀冷淡看着二人,姜酒笑着点头,笑中透着淡淡的悲凉感。她日后或许也会如此。
“小姜,你哪一天若是回家,能替我在江边好好拜祭县令吗?”他起身道。
郎秀微微皱眉,后嗤笑道:“假惺惺做什么?县令可是你弄死的,你这一路弄死的人不计其数,如今连养了多年的儿子都掐死,平常人家便是养一只阿猫阿狗这些年都有感情了,你如此不近人情,何必来勾她回忆,徒惹伤心?”
江若谷不管,今日仿佛他解脱了,若无其事伸手让人给他戴上镣铐,回道:“陛下又比我干净多少?身不由己四个字,今日江某才算得知,陛下日后想来会比我更了解。”
他转身瞧了姜酒一眼,补道:“阿祁他人还在陆府,你若觉得孤独,可多拜访拜访陆大人,他府内膳食不错,小姜你可要多吃点。”
郎秀抬眉,静静等着他说毕,另一边无声观察姜酒是何反应。
谁知她点点头,转身去抱江月的小尸体。
“冷不冷,我带你回去罢。”
☆、江南春
陆平生其人。
姜酒不知作何评价,若说他阴险歹毒,歹毒二字也谈不上。阴险却是真的。
从前能去黑广平王,现今也来套路她,回回做的简单又达目的,她不时在想,这男人究竟为的是什么?
将小江月埋过后,她听说江若谷被关进了牢里,于前一夜自尽。
彼时她挑着灯花,灯花炸开,油溅到了手背上,她疼得一缩,金簪掉地。来人将其捡起来。姜酒神情不变,接过来拿帕子擦干净了斜插进发髻里。
“不高兴?”
她摇摇头。
“你想出去?”
姜酒笑笑,抬起眸子,茶色的瞳孔里映出他那身还未换的朝服。屈指一算,又是一年春天。这人把她养的很好,不过也仅此而已。
“陛下,陆大人求见。”内官在外垂手道。
他幽幽看着帘后,缓道:“知道了。”
“陆大人勤勤恳恳,真是大燕的好宰辅。”姜酒在一旁笑道。她说的确实没错,陆平生不近女色,所有的力气都放在政事上面,闲早朝时间不够,偏要加中朝。郎秀初即位,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便依了他。开始只是秋天,天并非是三九严寒那样冷,近一月时帝都下了大雪,气温骤降,一日四趟往返,委实很考验人的耐力。
郎秀苦笑,道:“太勤恳了,朕也快吃不消。”
说实话,郎秀是个好皇帝,脾气比先前历朝都要好,陆平生吃准他的性子,这些天在忙税务改革一事,两个人常在御书房吵,气急了郎秀恨不得要锤爆他,不过从未正真出手,两人相识有二十余载,情谊深厚。
酒央县城一事陆平生还算计过郎秀,回来后他就此揭过。
姜酒支手看着掀帘后露出的那抹身影,他余光瞟过来。姜酒浑身不自在。联想前两次遭他算计,每每如此他腹内似乎都是坏水。偏生人看着一本正经。
他人走后进来一个小宦官。
屋内帘子依她喜好都拉的严严实实的,这小宦官进来直起身子,姜酒打量着,细细看后问道:“这么大还来做内官,痛不痛?”
这话戳心窝子,是以那小宦官一抬头,姜酒呼吸一滞。
他脱下帽子,眉宇开阔,眼中含笑,清隽的面容微红。那一身内官的衣裳穿在身上竟也觉得很好看。
不算久别重逢,姜酒笑着笑着心里酸楚感涌上来。
郎大公子一直给她说过去的事,阿祁在他口中变成了一个不称职的弟弟,这大半年远游去了。
“你怎么过来了?跟做贼似的。”姜酒放下手。她曾想过找找他,奈何陆平生不欢迎她。
“陛下拘着你不放,是以我便来找你了。”阿祁简单道,这大半年修身养性,姜酒真差点看不出这就是他,于是上下打量打量。
昏昏的光线里,他侧身看着身后,陆平生不知何时来的,神色复杂地看着两人道:“陛下在御书房,若是要离开,此时最佳。”
姜酒抿着唇,郎秀若是被陆平生拉到书房,没有半天是出不来的。不过他说这样的话姜酒不大相信。
两个人冷冷相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天大的仇恨。
姜酒被人算计两次,对他真真没有一个好脸色。陆平生知晓这些,屋里坐的那人眉目张开了,但内里的跟他从前初见时还依稀像,口气放软一些。
“宫里不适合你。”陆平生道。
他不大会安慰人,姜酒约莫都能猜到他心里的那些心思。他为陛下鞍前马后,除掉几个隐患,现在来关系郎秀的婚姻大事了。
郎秀若把心思都放在姜酒身上,这个国家若要继承人还要再等一等,据他推测,至少再等个十年才好。
阿祁挑眉,看着两个人忍不住开口道:“舅舅今日不是算了个好日子吗?姐姐定然是想跟我走的,你挡在门口,她如何出去?”
陆平生一脸都是他吃里扒外的表情,想说些什么,到底顾及姜酒,侧身把帘子撩起来。
“陛下不曾是爱你的,他将你安置青元宫,衣食住行无不最好,一如他当年养的小隼。那只小隼最后被姜流苏拔毛吃了。你日后待久了,年老色衰,焉知不会被宫里其他的女人暗算?到时候连毛都不深。”陆平生通俗说道。
假死过后的姜酒脾性被磨掉了一点,天真归天真,好好说话她还是明白的。
姜酒直直看着他,眼睛睁开了,忽然被阿祁蒙住,于是那种曾经的药香袭来,苦涩味淡了些,多了几分薄荷的清香。
姜酒抓住他的手,静了会,好笑道:“管你什么事,你若关系他爱谁你不如入宫来做他的妃子。”
陆平生:……
看清楚了好说是说不动姜酒,他只好看着阿祁。
阿祁低低笑了,很少看见陆平生吃瘪。
“多谢舅舅成全。”他说,横抱起姜酒居然就与他擦肩而过,一路畅通无阻。他点了她的几个穴道,一动便是浑身酸痛。
姜酒暗自心惊,陆平生在宫里都可以这样为所欲为,不过一想到他二人情谊,一切又都能说得通了。
阿祁会点医术,对付她就很简单,她靠着他的胸膛,顶着那股酸痛之感。上了马车后两个人都不爱说话。他的心跳在不断加快,
“是不是,很刺激?”姜酒问他,笑道,“沾染陛下的物品,伙同陆平生去窃,你们想了多久了?”
她将自己归为物品,阿祁眉尖一挑,眼神复杂,终解了她的穴道,轻轻按揉。
“姐姐说的是什么?”
姜酒靠着车上的小几,微微吐出几口浊气,春日还有些许寒意,尤其从殿中离开以后。
“我这些日子活的浑浑噩噩,到底脑子不清楚,陛下却很喜欢。你们也很喜欢,最好是痴傻一点,说一点便信一点。但是很久前看到江若谷后我就清醒很多了。我委实是不大适合这一处。”姜酒无所谓一笑,把他的手拉着隔衣放到自己的小腹上。
“我流过产,你知道吗?你的好舅舅可曾告诉你?”
阿祁手一顿,黑眸里敛了些许光华。
“这一年把过去难经历的都差不多受了一遍。原以为江师爷这样的人定然会很惜命,谁知道他心甘情愿赴死,那一次是与他相见的最后一遍,我当时还在想,如果你也在那就很好了。你很讨厌的姜流苏早就没了,也不知尸体有没有入土。”
她揉揉他的脸,道:“他让你带走我,一箭双雕。既处理了我这个麻烦,又送走你。你的身份于郎大公子而言是个威胁。他其实,根本没有将你当外甥看。”
姜酒说话不遮掩,阿祁认认真真听着,原本冷硬的表情柔和下来,垂眸看着她,姜酒感到面上落了一片阴影。一抬头,他的指尖划过她的长眉,声音温和道:“我都知道。”
“你知道,我也知道。”他微微笑叹,捧着姜酒的脸,看她平淡的神情,忍不住俯身吻上她的眉心。
“这人世,很多知道却又无可奈何的事情。于他们而言,我只是蜉蝣撼大树,可笑不自量。我敌不过江师爷,他从一个遗弃的庶子之身能身居高位,期间的苦没人能想象。而对于陛下,他生来就享受这他身份所带给他的一切特权。我也不是陆平生,他少小所接受的教育,所经历的变故我都没有。我有记忆时都是在街头流浪。”他说着,眸光渐暗,攥着她的手松开了。
“我小时候肯定惹你烦,后来你丢了我,一开始恨你,后来想你。”他避开在祁家的经历,笑了笑,姜酒以为他又要哭,把帕子拿出来递给了他。
他一愣,低声笑出来:“我二十一岁了,哪里还是那个爱哭的人。你还把我当弟弟吗?”
姜酒听着他这些话,他做的那些事,委实是要换一换想法了。
“你喜欢我吗?”他低头又吻了吻她的眼睛。细长的眼睫扑扇着,触及他的唇瓣,姜酒不自觉往后一仰。
她闭着嘴,眼睛眯成一条线。
他掐着她的腰,温热的呼吸扑面,细密的吻从眉梢道唇角,温软的唇厮磨着,他不急不缓地舔着她的贝齿。车里温度仿佛在缓缓上升,从衣摆探进去的手恣意乱动,她喘息加深时他却稍稍拉开了一点儿距离,食指擦拭了她嘴角的银丝。
声音低哑的厉害,他握着姜酒的腰,脸上神情微醉,贴着肌肤的手慢慢收紧。姜酒这人忍着不出声,他便来了劲,硬要逼她出声,僵持不下,马车一路驶出城外。
帘子微微晃动,露出外面些许春光,日光明媚,那七巧山的杏花开的更好,映在水面上,仿若堆了新雪,裸露在外的肌肤被春风拂着,肩头忽然被一只修长且白皙的手摁住,就此一推。车内呜咽一声,他这修身养性的大半年憋足了劲,生生是想要将她揉碎的节奏。
她眼角沁出泪来,被他轻轻舔去,细细咬着那厮磨而红艳的唇。
“姐姐喜欢我吗?”他笑问,额上全是汗,动作一下比一下狠。
她声音支离破碎,竟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叫我一声哥哥,好不好?”他诱惑道,揽她在怀,吻着小巧的耳垂。
姜酒硬气,在他身上抓了一道道血痕,惹得他往死里折腾去了。
……
*
话说宫中近傍晚郎秀才总算赶走陆平生,回到青元殿时宫人们胆战心惊。逛了一圈不曾见人,他便叫来姜酒的贴身宫女询问。
那宫女唯唯诺诺上前,话未出口便扑到地上止不住磕头。
“姑娘被被被。。。。。。被陆大人带走了!”她说的磕磕碰碰,不敢抬头。
郎秀安静一时,脸色黑沉的厉害,气道:“他是长能耐了,谁给他的狗胆!”当夜杀到陆府,那样的气势汹汹,不知道的都以为陆平生犯了大事,敌派乐的叫人盯着陆府的门口看热闹。
“陛下。”他行礼,将人迎进来。
一身绯红官袍衬的他面如冠玉,一表人才。
“你好大胆子。”他斥道,重重搁下新沏的雨雾茶,茶水都溅出来了。
陆平生知晓他为的是什么,但跪地道:“请陛下明示。”
郎秀恨不得现在就踹死他,怒极而笑,道:“你干的好事,你现在来问朕,别以为装傻朕就放过你。”
他难得也笑,于是那一张俊脸郎秀看起来都不习惯。
“是这社稷重要,还是一个女人重要?”陆平生问道。
他直视郎秀,眸光锐利,虽是仰视皇帝,身上的锋芒却也刺眼。想不忽视都难。郎秀若说是女人,那他离昏君的距离也很好了,而若论社稷,就平白要放陆平生一马。
从前差点叫他毁了名声,如今又要憋着,他是受够了。
郎秀咬牙道:“陆平生你真是长了一张好嘴,你当朕不敢罚你是吗?”
“江山社稷还是那个女人,陛下既然难以抉择,臣便是不惜命也替陛下做个了断,现下臣任凭陛下处置。”他淡淡道。
这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堵的郎秀砸了那茶杯。茶水洒了一地,有些还溅到了陆平生的官袍上。
他不卑不亢,所有人都低着头,独他还看着郎秀。
“没有朕的命令,你不许站起来!”郎秀道,气冲冲地离开,半个时辰后折返,竟是要把他拖进宫去。
“你跪在朕面前。别以为朕不知道,我一走你就起来了!”郎秀仿佛了然于胸似的。
陆平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轻哼了声。
知晓这算是得了原谅。
郎秀脾气是真的好,在兄长留的底子下,加上陆平生这厮的辅助,竟在往后创了另一个盛世。
……
*
且说阿祁与姜酒乘的马车都是陆平生安排的,一路去的方向正是那个青阳县城,此去不过半个月功夫。
姜酒下车是被他抱下来的,阿祁踹开了在甜酒巷的屋门,里面一只狗扑过来。姜酒一惊,随后喜道:“这长得有点像小黑。”
皮毛油光水滑,就是长得个头略小。
阿祁望了眼,道:“是小黑的孙子。”
他的宅子后面都是交由一对老夫妇打理的,江师爷的狗也是他们照料,如今两个人就住在这里,听见人声出来,都道了声好,看见姜酒时不由道:“你姐姐终于回来了呢。”
姜酒噗呲笑出声,捏了捏他的脸,笑对二人说:“二老日后不可再说我是他姐姐了,我这夫君长大了,如此说他要生气。”
两个人一愣一愣的,瞥见他那动作,亲昵的的确不像是姐弟,面面相觑,好半晌那老妇才道:“这现在的孩子都这么会玩了。”
“你还以为是十年前?习惯习惯罢。”老头笑呵呵唤着那犬儿去后院。
进了屋,姜酒问道:“生气了没有?”
阿祁笑而不语,垂眸看着她的肚子,姜酒脸一红。
“想到后面我就不生气。期冀的东西不多不少,委实是快乐的。再说,我何时在你面前生过气?”他道。
姜酒嗤笑一声,被他放下来,腿一软,差点没能站起来。
她:“……”
院里的白墙是新粉过的,马头墙上爬了一些绿色藤蔓,春日风光极好,上了二楼再推开窗,能瞥见城外山头上寺庙的一角,视野开阔,江流缓缓,尽头一片淡青灰白。
天青丝罥碟,风细草眠花。
姜酒想到江师爷偶尔念出的那句词,再想他恍如经年了。
江南的春日,他若有机会回来瞧瞧……
没有机会了。
………………………………………END……………………………………
作者有话要说: 赶在2018年完结了。
本书多有不足,这是事实,当时写这个文,有感而发,初时是想写六万来字,后来慢慢就写了这么多。算是又一部小短篇。
比起第一本小说,这一本节奏加快了。
后面会写下一本,避开春节,囤个字数。
如果没意外,我会把《长歌集》第一章之后大修一遍,并且改个粗暴的名字:女主她是剧情流。
怎么样,完结的猝不及防??
祝大家元旦快乐!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