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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公卿之乐霖传-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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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玠知道,此时面对他的是一个不知深浅,不知生死的局。这是一场豪赌,压上卫玠性命,压上卫家未来的豪赌。他反复的问自己,是否该相信乐广,相信这个曾经在幼年时救过他,将他从噩梦中拉出,让他不再因梦患病的乐广。
万一他信错人了,后果他可承受得起?
卫玠长袖之下的手停止相搓,缓缓攥起拳头,几个呼吸间,思路被拉回来。
罢了,今日里来,他卫玠终是来提亲的。既然他打定主意娶乐霖为妻,便是将自己与乐家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站在乐广的角度,卫玠相信,乐广将乐霖嫁给他为妻,也是一场豪赌。一场他卫玠不再是太子陨落之时那做尽蠢事,株连家族的蠢货的豪赌,一场他卫玠会帮助乐家更上一层楼的豪赌。
既然他跟乐广都是在拿家族未来进行豪赌的赌徒,那么彼此之间合作的第一件事,又何尝不是先交付出信任与真心?这一关迟早要走,而乐广既然这么问他,又何尝不是展露真心的开始?
卫玠轻轻吐出一口气,长袖下的拳头终是松开,伸出手端起那桌上温凉的茶水,慢条斯理的拂了拂茶沫,动作优雅的饮下茶水,茶水入喉的瞬间,他已然决定孤注一掷。
既然信任是彼此的,那么他甘愿做那个担负最大风险的赌徒,如果这也算是他交给乐广的投名状,迎娶乐霖的投名状的话,那么他卫玠甘愿。
卫玠神色淡淡的放下茶杯,缓缓站了起来,长袖作揖,如此的周正,如此的恭敬,又是如此的认真,“乐世伯,叔宝自知少年之时,癫狂无能。如今大梦方醒,才知己过。但有些人一如当初的叔宝,在梦中,不知深浅,故而做尽荒唐事。而这些人之中,唯一能够清醒的,当下看来只有二人。一人是成都王司马颖,一人是长沙王司马乂。但……”
乐广沉默的看着卫玠,他在卫玠开口的一瞬间,便已然明白,卫玠是愿将自己置于风险,只为保护亲人的那个智者。而他乐广,或许已经被卫玠当做了同盟者,或是真正的亲人。卫玠这孩子,确实有些勇气。
这样的认知,让乐广的眼中有了温度,也有了赞赏。
卫玠望着乐广的眼睛,语气诚恳,语速更是轻缓,“叔宝比很多人更明白,这个世上,有亲人是多么难得而又幸福的事情。纵使外面风光再灿烂,也只有亲人之间抱团取暖,才能保留幸福。若是叔宝来选,叔宝只会选择连襟兄弟。毕竟我因着乐世伯,才与章度成了一家人。而乐家,于叔宝而言,亦是卫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一家人。”
卫玠说罢,一甩衣袖,再次长袖作揖,那作揖的态度是如此的恭敬,那作揖的身板是如此的纤瘦,那作揖的动作是如此的倔强。
这一刻,乐广终是以长辈的眼光打量起了卫玠,这个有勇气交出真心,有胆量将生命交给他人掌握的卫玠,良久,声音略带沙哑的说道:“叔宝,你可知自己方才说了哪般?”
卫玠抬起头,挺直腰板,站在乐广的对面,认真而又铿锵的说道:“知道,但这是我迎娶乐霖的诚意。”
乐广软下心肠,指了指自己左上方的座位,第一次有了热络的语气,“叔宝坐在这里吧,有些事,老夫终是想要听听你的意见,离得近些,也可以听得清楚些。”
卫玠正襟危坐一旁。
乐广双手交握,右手拇指轻敲着左手拇指,一脸闲适轻松的看着卫玠,语气有着关切,“叔宝,不知你这和演化名,可有哪般典故?”
卫玠感受到乐广仿佛聊家常一般的语气和神色,也跟着放松起来, “乐世伯,叔宝尚未二十弱冠,故而从未有人知道我的表字是哪般。其实这和演二字,本是父亲当年为我所取的表字。”
乐广右手拇指轻敲左手的动作慢了一点,轻点着头,努了努嘴,“表字和演……叔宝,你弱冠成人礼之时,这表字可会沿用?”
卫玠抿紧嘴,垂下眼来,快速的在脑海里过着“和演”二字所有不妥之处的地方,并未着急回答乐广的问题。他感受到乐广话里的蹊跷,莫非是他的表字哪里不妥?又或者是和演这个名字又哪里有问题吗?如果真有哪里不妥,也唯有近期封赏的事情。
第143章 乐广指点卫玠疑惑
但看乐广这表情; 分明是有不妥之处,看来他得小心回答; 看看到底是哪般不妥之处才行。
卫玠抬眸看向乐广,话里充斥着求教的意味; “乐世伯,叔宝资历尚浅,有些事情不是太通透。这弱冠成人礼,卫氏宗族会在吴郡予以正礼,届时叔宝三五好友都会观礼,亦会知晓叔宝表字是和演。但不知此中可是存了哪般门道?烦请乐世伯予以点拨。”
乐广看着卫玠这样谦逊的模样,也体谅卫玠到底是无人教他此事; 便引导般的继续说道:“叔宝,在你弱冠礼之前,这和演之名; 又有何人知晓呢?”
卫玠带着疑问,眼神灼灼; 继续求教乐广; “乐世伯; 叔宝入军营之事,唯有章度知道,也是章度将叔宝调入军营。而叔宝自入了军营开始; 便不曾与章度、卢志、王玄以外的其他司马王室有所交流,本该不会有太多的是非。即便是生出是非,叔宝并未言论他人; 也从未与他人再结怨,应该是罪不当诛。再说,叔宝入军营时,章度也准备了‘卫玠’二字的档案与腰牌,这和演是我表字,卫玠是我姓名,无论哪个都有我的档案,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才是。”
卫玠的话语让乐广轻敲手指的动作一顿,先是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他看向卫玠带上了探究,“叔宝,你觉得哪般是非是罪不该株连的?老夫且问你,若是你和演之名被齐王发现,按照齐王的性子,你觉得会是如何?”
卫玠感觉到自己脊背发凉,像是一道闪电击中了一般,浑身都是电流,让他浑身冰凉。他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有了希望的婚事,瞬间成了泡影。
故而卫玠配上十二分的小心,语气缓慢而又一副知错的模样说道:“若是齐王知晓……齐王本是多疑的性子会认为我混入军营另有他意,怕是会加以深究。”
乐广又是轻笑一下,顺着卫玠的话题,继续追问道:“既然你知道齐王会加以深究,你莫不是忘了当年潘岳捧杀你的事情了?那件事没有让你学会‘莫须有’便可治罪吗?”
卫玠猛地闭上眼,那被潘岳说的羞愤欲死的旧事,至今午夜梦回也常常让他惊醒。他不会,也不可能轻易的就忘了。若是齐王司马冏真想治他的罪,确实可以如潘岳一般,即便是无中生有,也可将他推入深渊。
思及此,卫玠缓缓站了起来,他站在乐广对面,尽管心中满是寒霜,双手已然冰凉,可依旧维持着最后的镇静,言语缓慢的回道:“乐世伯一语惊醒梦中人,和演之名确实暗藏危机,是叔宝思虑不周,罪在叔宝。”
乐广看着卫玠那虽是自责懊悔,却依旧镇静寻找解决方法的模样,看来卫玠孺子可教。罢了,他乐广终究是要将女儿嫁给卫玠的。只是和演这个名字,委实是一个隐患,还是有必要点拨卫玠一下。
故而乐广吐出一口气,语气轻缓,不见半分怒意的说道:“叔宝,你该要知道,这世上只有未雨绸缪方能屹立不倒。这和演之名,你确实需要寻个合适之时,尽早褪去。终究你还是卫玠,该用你卫氏姓名才是。”
卫玠闻言,抬起头看向乐广,因着乐广还肯解释局势,为他卫玠讲解办事方法而面露感激,“多谢乐世伯点拨,叔宝铭记于心。您说的甚是,这和演之名终究是找个合适的机会褪去,方为上策。只是乐世伯,叔宝驽钝,可否指一条明路?”
乐广轻叹一口气,看着卫玠这番模样,也知是自己方才的话语太尖锐,便收敛了一些锋芒,“如今刘舆和李含与陆机和皇甫商正在角力。皇榜处你也看到刘舆小妹被判死刑,此事你也知是陆机力促。那刘舆绰号油垢,自会与陆机不死不休。此时,你或许可借陆机之事,在吴郡发一些小词,攒一些名望,行脱身之法。”
卫玠被乐广这般点拨一下,眼中闪过光芒,心中对时局已然有了概念,一脸诚恳的说道:“乐世伯所言甚是。这陆机与顾荣是郎舅关系,若是刘舆借势对陆机下手,叔宝便可因着帮助陆机摆脱牢狱之灾,而博得吴郡士子及世家族长们的支持,在吴郡建立一些声望。更可以就着刘舆迁怒他人的性格,在刘舆设局之时,减弱和演的名望,或可借势金蝉脱壳。不知,乐世伯,叔宝所言可对?”
乐广抚着胡须一脸笑意,看来卫玠已经明白自己该如何做了,这很好。
乐广望着卫玠那重新灿若星河的眸子,轻叹一声,“既然你心中有数,便是切记,欲速则不达,你这褪去之时,还要好好筹谋一下,循序渐进,悄无声息,才不会让他人知道此事,也保护你自己安全。”
卫玠听到了乐广这般关心的话语,终是明白乐广的一片好心,也终是理解自己错在何处,又错在何地。
卫玠再次长袖作揖,收敛了眼中的锋芒,认真的说道:“叔宝自知,方才之语,少年之时,皆因贪功冒进,故而祸事连绵,实则咎由自取。叔宝感谢乐世伯能允我幡然醒悟,给予从头再来的机会。叔宝愿一寸一步,寸寸踏实的解决和演之危,为阿霖带来一个安宁的家庭。”
乐广笑着点头,看来卫玠当真有些潜质,只是这和演之事一了,还差官位之事,便开口问道:“叔宝,既然你说安宁祥和,老夫且问你,你既然封了安国公侯,这封官之事又是哪般看法?”
卫玠自是知道军功大小,官位高低,皆不如稳妥二字更实在。但乐广这么一问,显然是要他注意一些事,看来也是军功官位之事。
如今卢志被封了一个参军罢了,可以想象,目前局势中,齐王司马冏在蓄意打压先行进皇城的成都王司马颖的势力和声望。以此局势看去,若是自己选择将军之职,便是要被调离司马颖身边,而和演之名本就有着危机,一旦爆发,怕是局势难以收拾。
卫玠思索片刻,语气不甚确定的望着乐广,“乐世伯,和演之名尚有危机尚存,若是不出仕,或许更为稳妥,但这般只能挂名侯爵之位,未免委屈了阿霖。若是出仕,也只能做个虚职,可哪个虚职更稳妥,怕是要乐世伯指点一二了。”
乐广抚着胡须,手轻敲桌面,缓缓说道:“叔宝到底是七尺男儿,单凭爵位度日,与你才是蹉跎岁月。故而,选个合适的虚职最好。只是这虚职,你得选一个既不冲锋陷阵,又实则重要,既能积攒人脉,又能边学边做的职位才可。”
卫玠心中重复着乐广的话语,眼睛轻眨,重要但不上战场的官职,攒人脉又边学边做的官职,唯有军需一类的职位。
卫玠恭敬有礼的回道:“乐世伯,不知这军需右司马之位,可否是最佳选择?”
乐广眉毛轻挑,看来卫玠果然是一点即通,甚是赞许的说道:“既然你有了主意,老夫自是不必再多言了。只是这三书六礼的,你可有哪般打算?”
卫玠覆盖衣袖下的右手猛然攥拳,本是半阖的眸子突然瞪大,他抬起头,眼中的诧异和惊喜并未有半分隐藏,就连语气都染上了喜出望外的欢快,“乐世伯,您的意思是?”
乐广见着卫玠如此神色,心下一乐,看来卫玠还是毛头小子一个。尽管看得出卫玠对乐霖的心是真实的,但这不足以让他将女儿就这样交给卫玠,总要有些事得问清楚,还要问明白才是。
乐广抚着胡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叔宝,难道你不要准备一下?”
卫玠终是露出进入乐府以来最真实的笑容,眉眼都是止不住的幸福光芒,“乐世伯所言甚是,实不相瞒,这三书六礼之事,叔宝早已提前半年准备妥当,并且查过日子,后天当是吉日,可请期。”
乐广的右手虚握,拇指轻敲着食指,若有所指的问道:“不知叔宝,这纳彩,你准备了何物?”
卫玠见乐广终是给出了允诺娶亲的信息,连忙拱手而拜,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乐世伯,年前叔宝亲自猎杀一头鹿,已经用鹿皮裹了大雁,正准备合适之时,请了媒人,大雁之礼聘之。”
乐广眉毛一挑,嘴角勾起笑容,“可是后天未免太仓忙了吧?”
卫玠观察了一下乐广的脸色,发现乐广脸上并无怒气,才放下心来,只是他的语速更慢了一些,赔上了小心翼翼的心思,“乐世伯,叔宝自认识阿霖已然两年。这娶妻之事,乃是叔宝人生大事,亦是阿霖终生大事。正因着重视,故而日夜盼着能早些如愿。”
卫玠的眼神之中有着对这件婚事的期待,这样的眼神恍惚间,让乐广想起自己当年迎娶乐霖生母的时光。那年的他何尝不是站在岳父的面前,望着自己的岳父一脸恳求?这样的目光,似曾相识,仿佛穿过数十年的时光,回到了乐广年轻时代,回到了乐广尚是毛头小子的时候。
乐广看着底下恭敬有礼的卫玠,再度扬起温和的笑容,“叔宝终是长大了,也成熟了。既然你如此笃定后日,想必那日确实是个良辰吉日。”
卫玠本是忐忑的心,再次有了温暖,眼中尽是感恩之色,左手压在右上的力量拍出了响声,而他丝毫不介意右手背被拍了红印,恭敬的作揖道:“如此,多谢乐世伯。”
此时,卫玠知道他成为乐霖夫婿之事,已成。
第144章 卫玠反思中渐成长
卫府书房内; 卫玠望着那昏暗的灯光,端坐在胡床上; 左手拇指与中指相搓,半阖着眼; 回想着今日里乐广与自己所有的对话,他当时只顾着接话,却没有细想这其中,乐广透露出的信息。如今细细想来,还有更多的信息,没有掰开揉碎,留下时间; 仔细想明白。
初见之时,乐广问自己和演之名,而自己却只顾着以刘舆和陆机之事来展现终是成熟的一面; 却忽略了乐广的话中深意。如今,仔细想来; 一开始的时候; 乐广就在暗示自己和演之名存在弊端; 而且不是想当然的一件小事情,反而可能是星火燎原的大事。
这是自己的错处,听话不听音; 不认真听别人话中深意,只想着表达自己。以后这样蓄意表达自己,不听别人话中音的蠢事; 莫要再犯了。
卫玠手指相搓的动作换了一下,右手拿起茶杯,饮了一口,压下方才因着错误而顿时生出的懊悔,他不需要任何懊悔和追悔,这样没用的感情,他不需要。他要的是尽快的吸收错误,再也不犯!
他喉头一动,咽下香茶的瞬间,脑中回想着乐广第二次询问,这一次是关于顾荣的。
他当时只想着乐广不过是试探他对时局的见解能力,却没有细想,顾荣到底是这吴郡之地大族的族长,怎么会在尚书台终日酩酊大醉。
如今想来,这顾荣怕是知道齐王司马冏并给明公,而司马王族必会再起是非,才想着急流勇退。乐广以顾荣暗示自己,自己不想深思,只想着是试探罢了,实则蠢笨!
这样不深思,只顾着试探表面的事情,实属于着相,把一切想的过于简单,不深究暗喻之事,确实堪称愚蠢!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他回答解析顾荣之事后,乐广给予的不是欣赏而是进一步的询问。因为乐广觉得自己听话不听音,更因为乐广认为自己想事情太浅,不是个掌控大局的人。
而他若是乐广,又怎么会轻易将一切交付给一个想事情只停留在表面的蠢货?
这就是他的疏漏!也是他该吸取教训的地方!
再之后,乐广问他的话语依旧是和演,而他以为乐广是不理解和演之名的典故,却不曾细想,乐广第二次提及的深意,这样又加深了乐广对他不堪重任的影响!
也难怪,这乐广若是允了他婚事,却不知和演之危,如何解决,必会受到姻亲牵连。若换做是他,也会考虑将隐患全部刨除才行。
这也就是为什么,虽然乐广同意婚事,却仍然告诫他必须尽快尽早解除和演之危!
这是不信任的表现,更是他如今还是没学到家功夫,那就是看懂别人的暗示!
一陌认为他不足以调令沂山死士,而乐广认为他不经过点拨,不足以处理好和演之危。
种种事情,件件事情,都是他的错,却也是他该成长和认识到的错误!
他错了,但绝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错误,必须吸收错误,化为经验为之己用!
后来乐广诉说陆机事件,也明显是不放心他处理和演的手段,更是担心当年潘岳的“莫须有”旧事再现,这也就是说,更多的世家对那一夜潘岳对他的所作所为记忆犹新,当然,也对贾南风那老妇对他所作所为,记忆深刻。
这样的印象,怕也是一陌暗示他卫玠必须提高名望的深层道理所在。
因为世家族长们还是觉得他卫玠莽撞而又不顾后果,还是觉得他卫玠做事尚欠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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