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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5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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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晋王妃向太后举告我暗通东瀛,倒是让我趁愿了。”蜀王冷笑道:“以往我针对晋王系,无非是想争取治政地方,奠定声威,却不曾想到晋王妃这枚注定被太后所弃棋子,竟然暗怀欲望,这回她若用东瀛敌间及杨公证辞告我罪错,试问太后怎能让她如愿?虽说太后极需我之罪证,却不敢在这时激怒突厥五部,故而就算晋王妃举告,太后也只能以挑唆使奸定案,于我毫发无损,反而会让我赢得时机质问晋王妃诬陷之罪,事情一但激化,无论太后是否疑心晋王妃另怀居心,也只能对她施以惩治,虽不至于将她置于死地,晋王夫妇却是再也不能治藩太原了,晋王妃回到长安,对我还能有什么妨害?”
  说到这里,蜀王越发觉得遗憾:“可惜晋王妃机谋谨慎,竟然不曾利用这会时机弹劾抨击,想必她也料到太后会息事宁人,虽说密报上写明突厥指使,却未提及与我相干。”
  原来元得志早已知会了关于晋王妃早一步送抵篷莱殿的密报,蜀王尚还疑惑那志能便既已认罪招供,连背后指使突厥都交待出来,为何不提潜渡大周,是他暗中相助的事,直到杨怀犀告密,蜀王方才恍然大悟。
  “幽燕已复,新政已行,太后不需晋王妃再治政太原,晋王妃万一错谬,都可能让太后借机召回她夫妇二人,可太后万万想不到,云州将有变乱暴发,太原仍然不能仅靠毛维之辈镇守,届时,我再度请命,便有机遇赢得赴晋之机,那么便能赢获恢复幽燕建置,攻伐榆关荡平北患功勋。”蜀王长叹,只恨晋王妃机智狡诈,而杨怀犀这回虽说立一大功,获取晋王妃相对信任,然而却还无能让晋王妃言听计从,挑拨得晋王妃急于求成失去理智。
  但蜀王冷不丁提及云州,却引起了诸位谋士一片惊疑,蜀王这才想起还未将郭居安书报那件喜讯转告众人,连忙又取郭居安手书,让众位传阅。
  又说晋阳城中,这时正是一片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因为广阳捷报传来,自刘洪元大败自刎后,武威侯终于攻占孤立无援的保定,如此一来,安东军只能是退守榆关,晋朔之危算是彻底解除,再无战乱之忧,怎不让人欣喜?
  武威侯业已率军回到苇泽关,等待朝廷下一步敕令——幽州已复,大军当然没有再继续驻守苇泽关的必要。
  晋王府为庆幽州之战大获全胜,不仅在获太后授权后,犒赏广阳部,还要在晋王府设席,宴请武威侯、秦八郎等主要将帅,将帅们奉请入城这日,晋阳百姓自发前往城门恭迎,“周军必胜”的欢呼响彻霄汉,男子们载歌载舞,妙龄女子多手捧红梅,朝向凯旋的将帅抛洒,那些个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更是早早赁好了夹道的小楼,将头上所佩绢花,腰间所佩香囊,朝向秦明、秦八郎等年轻将帅抛掷。
  面覆青铜的少将秦八郎固然最受青睐,紧随其后的王横始因为英俊的容貌,也收获了不少绢朵梅瓣,也只有他最最洋洋自得,昂首挺胸自不消说,甚至还将也不知哪家闺秀掷下的绢朵接住,随手插在了衣襟上。
  战事暂告段落,王横始所率的三万援军其实已经回守云州,他这主将却不肯错过晋王府的酒宴,只留一百卫士暂时逗留晋阳城。
  这一日,晋王府的欢宴自然十分热闹,歌舞觥筹,欢声笑语直至入夜似乎尚未尽兴。
第1032章 一句醉话
  陆离觉得自己今晚当是过量了。
  明明起初,他还牢记医嘱,阮岭及尹绅也一直在替他挡酒,至后,自己竟也觉得在此一片欢声笑语中显得离群索然寡独无味,类似场合的琴瑟歌舞,一贯翻不出多少新鲜意趣,不堪赏鉴只为助兴而已,陆离的目光于此只是偶尔游顾,恰是晋王夫妇双坐的那一张主席,今日尤其让他着魔般的关注。
  昨日十一娘往溯洄馆与他面商事务时,尚未提说晋王已由广阳回城,然则今日与她并肩而坐主持宴会的男子,显然已经不是经过侨装的苗冬生了。
  虽旁人不觉有异,陆离却能谙察那身着亲王礼服的人,纵情豪饮之余看向十一娘的眼睛里,隐藏在不动声色下的热情,他们时而一触即分的腕臂,仿佛疏忽大意才发生的触碰,只回回皆让看似漫不经心的男子眼底,有笑意沉浮,这样的“大意”逐渐发生频繁,偶尔也会引得女子暗暗的嗔视,转而又是春风满面喜笑颜开,不同于类似场面克意的应酬,陆离知道十一娘今日的确是感觉欢喜的。
  她当然应该欢喜,因为她如此艰难楚心积虑地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面对生死攸关时迎难而上从来不思退却,收获幽州大捷,的确值得暂时放下那些沉重的负担,在这日,这场欢宴上,欢欣鼓舞的进行一回庆功。
  不仅仅是她,连自己不是也应当感觉欢喜才对?
  陆离也记不清自己是在第几回不动声色收回目光的时候,终于举起了面前的酒杯。
  甚至当尹绅终于留意见他开始饮酒时规劝,他淡然一笑却甚为坚持:“所饮并非烈酒,即便贪杯一回,不至有损。”
  欢宴从午正渐至傍晚,在座诸人的兴致似乎毫无减退,陆离也数度离席,酒敬武威侯等功臣,以及那些支援广阳平息疫情的世族子弟,这期间阿禄特意过来替他斟酒,说道却是劝阻的话,陆离知道这是十一娘的好意提醒,可他今天似乎不想再克制自己了。
  甘苦与共,不仅是要在她忧劳时分担愁虑,也当陪着她尽情欢乐呀。
  薛陆离不应在裴渥丹的喜怒哀乐之外,仅仅只做一个冷静的看客。
  陆离看见十一娘似乎与贺烨笑语几句,两人便起身一齐酒敬王横始,他离他们隔着有一些距离,并听不见他们之间的交谈,但他知道十一娘一定是在感谢王横始及时救援,贺烨必定附和着离题万里的话,只论他感性趣的事物,诸如游猎与击鞠,陆离看见王横始开怀大笑,颇有些暧昧的与十一娘不知说了什么,十一娘对他却不再如以往那般无非应酬而已了,陆离竟然有些妒嫉王横始,这当然不是因为自觉十一娘待他不如王横始亲近,而因王横始如此玩世不恭,竟然也能赢得十一娘的友善。
  不像他与她,必须谦谦有礼,不敢丝毫冒昧。
  更加妒嫉的是王横始确有能力,在危急时刻给予助援,而他呢?因为这病弱的身体,甚至不能与她并肩作战,只能留在安全的地方提心吊胆。
  约是因为这突然的妒嫉,让陆离在接下来的时间格外关注王横始,那人显然也有些过量了,离席而起,挤开柳彦,偏与秦八郎勾肩搭背,吆喝着劝酒,陆离看着看着竟笑了,他想如王横始这样的人生,也算称得上酣畅快意吧。
  就是这么一分神,再看上座,却不见了十一娘,陆离短短一怔,留意见女眷们许多都已离席,他才想应是十一娘眼看入夜,不少女眷已经不胜酒力,十一娘应是请她们换去更加暖和的地方品茗坐谈了。
  他有些失落,又觉得放心,虽说十一娘酒量了得,但这时已经入夜,此处敞风的宴厅实在不宜女子久坐。
  就在这时陆离突然觉得一贯惧寒的身体竟些微躁热,拂拭鬓角,看着手指上沾染的汗迹发怔,又忽觉晕晕目眩,他知道自己是过量了。
  他从前可不只这点酒量,身体羸弱了,酒量也不复存在。
  此时正好阿禄再一次折回,代转十一娘的好意,嘱咐陆离不需在宴上陪坐,尽兴后大可辞席。
  他微微笑了,心想原来十一娘也懂得他今日的放纵,是兴致使然。
  陆离知道自己不能再饮更多,这回没有再坚持,只与尹绅交待了一声,先行辞席而去,明明步行到了溯洄馆,他却不想回归这处的一片寂静里,夜晚的冷风并没有让他觉得寒凉,反而使头脑似乎清醒不少,难得不感疲惫,陆离觉得自己今晚应该多游逛几步。
  因近新岁,今日又举欢宴,外宅灯火通明,陆离也不用另外掌灯,独自沿着这一路灯火,步入梅园,这处虽与溯洄馆相隔不远,然而陆离并不常来游逛,偶尔散步赏玩,回回都是沿着泱昕湖那条路径,今日也下意识就要往那边转去,却见那条路上不少仆婢来往,灯火也更加明亮几分,细细一听,隐隐有女子的谈笑声,陆离便知女眷们应是在此闲坐,他自是不去打扰,往坡林处反向散步。
  灯火逐渐黯淡了,月色却格外清亮起来,陆离低头看着脚下的石阶,也不知走了多久,忽而听闻艾绿在说话:“薛少尹也来这里赏月?”
  这话音才落,只见不远处搭建的暖阁推开一扇窗户,灯光流淌而出,背光站着的女子眉目不甚分明,但嗓音自是熟悉:“六哥,快些进来。”
  向着月亮那一面墙的大窗其实都是洞开着,窗下设一小案,几碟清爽可口的小菜,一壶美酒正四溢飘香,十一娘体贴的正要关上几扇窗户,陆离连忙阻止:“我喝多了些,正发散酒意,不怕敞风。”
  这里只有一案一席,以及一张软榻,案边并没有地方容陆离跽坐,他于是站在窗前,笑着垂头看向食案上的一只酒杯:“十一妹又躲在这里饮酒?”
  “女客许多都过了量,只有我未曾尽兴,心想横竖有岭儿媳妇及六姐款待她们,便悄悄躲在这里赏月,没曾想六哥也觉并未尽兴,散步至此。”
  “我却是不能再饮了。”陆离颇觉遗憾,微笑着看十一娘挑起门帘,嘱咐艾绿去取茶具、炭炉等物,他不想饮茶,但觉得十一娘把听觉灵敏的艾绿支使开也好,故并未阻止。
  他转身去看窗外的景致,月色下,依稀灯火间,一坡梅色清艳,恍然这样的景色甚是熟悉。
  “这里似不似寒英山?”
  被女子这一提醒,记忆顿时清晰起来,当年的裴家老宅,梅园并不比此处占地辽阔、回廊环水,却正是一坡虬枝,凌寒丹艳,亦不知被哪代家主命名寒英山,山上建有望英阁,推窗而望,可待月向西流,正赏梅沐东风。
  每至冬季,渥丹总会游说母亲,带着十一郎、八娘往老宅小住几日,陆离偶尔也会获邀,犹记得那一年,渥丹偷藏一瓮清酒,半夜时分,支使十一郎将他推醒,悄往望英阁,三人分饮一瓮清酒,十一郎先醉倒了,他与渥丹没办法把十一郎在不惊动仆妇的前提下“运”回居苑,只好留十一郎睡在望英阁,导致次日事情败露,三个孩子都被惩罚,陆离虽主动承认主谋,奈何裴母并不相信,断案如神的锁定了渥丹,主谋者要经体罚,渥丹的手掌心故而挨了几大竹板,她却不以为意,偷酒夜饮的事情屡常再犯,不过再无一回败露。
  “的确极似寒英山。”汹涌的往事,让陆离不无唏嘘。
  十一娘自然也没有忘记那些年少荒唐的过往,她干脆也不跽坐下来,把一盏酒,站立窗前。
  “今日我特别想念十一郎,想他若是能够如三郎一般征战疆场,大胜安东军,今日该是多么志气飞扬,只他酒量甚浅,必定又是要被灌醉了,或许倒席酣睡,或许当场起舞,或许还会拉着人与他试诵九歌,有回竟然要与八妹比剑,总之十一郎,醉态煞是可掬。”
  陆离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子,似乎不见悲凄,稍稍弯起了唇角,沉湎于过去的意趣,他的心忽然觉得苍凉,似被一道冷风贯穿,为她不得不努力克制悲观,总强迫自己微笑着面对任何事。
  一阵阵的绞痛从心底蔓延,原本逐渐散却的酒意似在身体里重新发酵,就连视线里那片丹艳,似乎也迅速褪尽了繁丽,只有冷清的月色弥漫成一片寒雾,陆离不得不手扶窗扉,却也难以站稳了,他想早前的清醒或许只是错觉吧,大约意识到今晚会与她单独偶遇,这样的意念才能支撑他独自一人清醒着走了这么远,见到她了,他却成了强弩之末。
  手臂感觉到了十一娘的掺扶,陆离用力挤出一丝笑容来:“五妹,今晚我真是过量了。”
  陆离最后的意识,是强撑着残余的清醒,踉跄着跌坐软榻上,便是一片天旋地转。
  十一娘眼见着陆离醉睡过去,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又再嘱咐门外静候的碧奴:“这处尚还避风,倒不需要将薛六哥送回溯洄馆了,你去知会一声阿福,让她领人来服侍吧,带一床厚毡,多送几盆暖炭来。”
  交待完这些话,十一娘又再回到榻侧,伸手试试陆离的额头,再一次确定并未发热,然而她收回手掌的时候,却忽然被醉睡过去的人一把握住了。
  毫无知觉的人,呢喃出一句醉话。
  十一娘长久地怔住,一室灯火里,她的神色从最初的惊疑,渐渐变为茫然失措,又渐渐地泛红了眼圈,她看着那个消瘦的男子,安安静静的闭阖着眼睛,呼吸逐渐宁长,她的手腕被他的指掌握着,力道渐渐减弱,却一直没有放开。
  几经犹豫,十一娘最终还是挣脱了那牵握,她除下锦披,轻轻搭在男子身上,返身合上敞开的窗扉,跽坐席案斟酒入盏时,眼中残泪,这才悄落。
第1033章 缘灭缘生
  十一娘等到阿福来了才离开。
  明明温言细语解释叮嘱时已经平静的情绪,却当步下那片矮坡时又再波荡,身后总像有奇异的牵引,让她不自觉顿住步伐,她一直克意压抑的回忆,这时汹涌着扑面而来,挤迫着她几乎不能呼吸,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依稀又清楚那原因,她几乎忍不住想要回头,却仅仅只是步伐一顿。
  甚至连艾绿,连碧奴都没察觉她情绪有异时,她已经再向前走。
  只是一只手腕上,隐约残留的体温,一直刺激着她的血脉,每向前一步,酸楚更向心底压低几分,直至压榨出冷意来,她先是觉得面颊被朔风吹得麻木,后来甚至连眼角也觉得刺痛了。
  早已错过了选择的时候,为什么此时的她还觉得这般为难艰涩?
  忽觉讽刺,不由冷笑,裴渥丹,原来你竟这样辜负着一个人。
  步伐却是越来越快了,十一娘知道她是害怕迟疑,害怕回顾。
  却忽然又停住步伐。
  ——因为艾绿的一句话:“哎呀,我又输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像救治十一娘的一剂良药,让她终于有了办法恢复冷静——世上早无裴渥丹,此时只有晋王妃。
  渥丹的魂思散去,只有晋王妃微笑着诧异:“忽然又是在论什么输赢?”
  艾绿跺着脚往前一指:“我与碧姐姐作赌,殿下会否因为王妃之故先行离席,我赌不会,殿下却寻来了这处!”
  赌赢了的碧奴莫名其妙盯着那条空荡荡的石径,好一阵才看见晋王转悠过来,失笑道:“小艾真是长了双狗耳朵。”
  “才不是,我明明长着双人耳。”
  “我是夸你耳朵灵敏。”
  “那也该说我长着双虎耳。”
  “虎耳可没狗耳灵。”
  “明明虎耳更灵。”
  关于虎耳灵还是狗耳灵的争论声渐渐远了,十一娘却一动未动,她看着贺烨渐渐接近,似乎瞄了一眼识趣远避的婢女,黑沉沉的眸子里透出显而易见的满意神色,偏站定离她两步之外,看一眼月亮,又看一眼她:“喝傻了?”
  “喝累了。”十一娘垂眸,遮掩住突然的慌乱,她知道面前的人具有多么异于常人的敏锐,能够轻易洞察她内心的波动,她必须要更加冷静了,绝不能让贺烨窥见任何端倪。
  “王妃竟也有过量之时?”贺烨笑着,这才踱步靠近,牵起十一娘的手,微微蹙眉:“怎么这么凉?”
  “宴席散了?”十一娘顾左右而言他。
  “阮岭、王横始等还喝着呢,武威侯有些不支,已经辞席了,我故意泼了一身酒,借机脱身,正想办法‘搭救’王妃,打听见你避开众人独自赏月去了。”
  “我需得着殿下‘搭救’?”
  贺烨呵呵两声:“我独自在前头应酬无趣,料到王妃今日并不曾尽兴,想着拉你回玉管居再痛饮一场……不过王妃若过量,饮酒也就罢了,早些安歇更好。”
  最后那一句已是贴近了十一娘的耳畔,酒气浓郁、呼吸热烫,原本已经熟悉了如此亲昵的十一娘却下意识想要避让,只理智却在提醒她必须不能表现出异样,选择早已作出,这条路上,不容她迟疑回顾。
  于是作势要推的手,却轻轻抓住了贺烨的衣襟,月色下十一娘微仰面颊,眼中似迷离又似戏谑,她心存决绝,却巧笑倩兮:“殿下所言可是早些安歇,要真早些安歇才好。”
  一语未了,却被长吻封缄唇舌,女子闭目承受与迎合,仿佛这样就能淡忘早前耳闻那句呢喃低语。
  这一夜疯狂的缠绵,甚至惊动了暖寝外挂着的两只鹦鸟,聒聒躁躁开诵“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把贺烨都窘得笑了起来,好容易才憋住没有“半途而废”,当纾解激情,从背后半搂十一娘:“以后还是要将这两只挂得远些。”
  “谁让你早前非说‘久时未见十分挂念’,非要逗弄得鸟儿兴奋不已,婢侍要提开,竟被啄手。”十一娘嗔怪一句,自己却笑了,盘青不肯亲近贺烨,倒是这对鸟儿不忘旧主,十分“粘缠”贺烨,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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