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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刀-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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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云鹤神色微动,耐人寻味:“你对他倒是苛刻。”
花玊不言,花云鹤道:“死在玉酒宴上的那个白意,是真是假?”
花玊道:“是真的。”
花云鹤失笑:“不愧是合欢宫的作风。”
花玊道:“孩儿倒以为,是唤雨山庄的作风。”
花云鹤默不作声,花玊道:“白京道对蓬莱城恨之入骨,牺牲一个养子,不算什么。”
花云鹤道:“定罪,要有证据,就像玉酒宴上,那六人颈上的‘血花’。”
花玊一凛,皱紧了眉。
花云鹤没有说错,“血花”记号,才是真正令蓬莱城遭千夫所指,却百口莫辩的症结。
“此事正在彻查。”花玊肃然道,“合欢宫地处南疆,护法萱娘是极擅蛊毒的巫女,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花云鹤注视着墙下寒气氤氲的雪昼剑,“先从城中查起吧。”
花玊眸光变幻,沉声:“是。”
情况已汇报完,花玊颔首告退,刚一转身,又被花云鹤叫住:“我刚刚说的那番话,你可以考虑考虑。”
花玊微微蹙眉。
花云鹤转过身来,目光犀利:“穆王爷已找过我了,娶长宁,对你以后继承城主之位大有裨益。”
花玊眉目冷然,瞳孔里却有如火苗将灭般的战栗。
花云鹤眉目不动:“我等你答复。”
花玊抿紧双唇,转身退离了大厅。
夜风穿堂而来,庭角的一树紫薇花临风震动,花玊从那星星点点的落蕊中走过,心绪纷乱,步疾如风。
大概是因为走得过快,一个绣着梅花的香囊忽从他袖口里掉落在地,跌入了缤纷落花中。花玊脚步一僵,反应过来后,慌忙反身去捡,捡到后,竟也不看,只紧紧地握在手掌心中。
夜风仍在盎然的花枝间拂动,一瓣瓣紫薇映着月光,大雪般从头降下,铺满了花玊肩头。
作者有话要说:
Micheal。陈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2…28 17:40:03
Micheal。陈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2…28 17:40:17
鞠躬感谢!
大公子:今天又是被催婚的一天。
花城主 :今天又是助攻的一天。
长宁(大笑脸)
双梅(微笑脸)
PS:看到这里的各位小可爱、小仙女,如果你喜欢这个故事,还请收藏一下噢~
再次感谢~


第31章 黑衣剑客(二)
几声鸟鸣流转在窗外的木槿树上, 花梦坐在镜台前,拨弄着一张浸了血渍的月白色丝帕。这是那晚在酒铺里,莫三刀拿来给她包扎指腹的丝帕。
光亮的菱花镜映着她低垂的眉眼, 上挑的眉尾、眼尾愈显得直往两角云鬓飞去, 一双碧青的妙目因为沉思而显得雾气氤氲。指腹上的伤口已结痂了, 顺滑而冰凉的丝帕从那里摩挲过去, 却仿佛还残留着那人的余温似的,令她乐此不疲, 以至于冉双荷是如何进屋的,她竟然全然不知。
“芡儿说你这两天整日闷在屋里,也不看书,也不写字,只是发呆, 这个症状,莫不是患相思病了?”
花梦一震, 抬头,冉双荷已俯下身来,抽走了她手里的丝帕。
花梦局促地站起身来,喊了声“娘”。
冉双荷打量着那张丝帕, 看到那上面的血渍时, 微一蹙眉,花梦道:“是我自己的血,小伤,已经好了。”
冉双荷看她一眼, 把丝帕放回镜台上:“他拿这方丝帕, 给你包了伤口。”
花梦双腮泛红,却偏作坦然状:“你看到了?”
冉双荷笑, 拿炯炯的目光逼她:“还嘴硬。说吧,是哪家的公子,竟入了我们花三小姐的眼。”
花梦蹙眉,走到窗边的梨花木椅上坐下,托着腮凝视窗外,半晌才道:“不是娘想的那样。”
冉双荷眉目微动,慢慢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了。
花梦轻声道:“我遇到了一个少年,他的眉眼,和娘很像,他的身世、年纪,也和哥哥很像,我一直以为,他一定就是哥哥了,可是……”
冉双荷垂眉,眼睫掩住了眸里的光。
“也许,我也遇到了你说的那个少年。”良久,冉双荷缓缓道。
花梦一愣。
冉双荷回想起一个多月前,父亲大寿那天的夜晚,淡然一笑:“但他不是。”
花梦震了震,眼前掠过滴血验亲的那一幕,身体忽然像被抽了几根骨头似的,往下一坍。
“对。”她扯了扯唇,“他不是。”
冉双荷垂眸,握住了花梦的手:“但我相信,他一定还在这世上。”
花梦一颤。
冉双荷道:“我也相信,我们一定能与他团聚。”
晨光灿如碎金,一点点地融进冉双荷的眼眸里,花梦望着这双攒满希望的眸子,猛然又忆起鬼婆婆的那句“死了”,心下不甘,又心酸,眼眶一涩,泪便涌了上来,慌忙低头忍住,反握住冉双荷的手。
“嗯。”花梦一笑,“我们一定会和哥哥团聚的。”
冉双荷微笑,道:“玊儿也是你的哥哥,他性子冷,不善表达,但这些年,还是很疼你的,你有闲,也多体贴他些。”
花梦想起花玊,心头拨云见日,狡黠地笑了笑:“这是拐着弯儿让我替他找媳妇儿吗?”
冉双荷伸手把她的脑门一点:“没个正经儿。”
花梦歪头一笑,冉双荷道:“玊儿的婚事,你爹已替他张罗了,我让你体贴他些,是提醒你少在外边惹事,别回回都让他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后面那半截,花梦完全没听进耳里,她一下子坐直起来:“爹已经开始给大哥张罗婚事了?谁?”
冉双荷默了默,道:“长宁郡主。”
花梦两颗眼珠险些掉下来。
冉双荷挑眉:“怎么,人家是堂堂皇亲,才貌俱佳,屈尊来做你的嫂嫂,你还不乐意了?”
花梦蛾眉紧蹙,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冉双荷吃了一惊:“你干什么?”
花梦肃然道:“我得去体贴体贴我的大哥了。”
***
这两天的日头很好,一驱前几日入秋时的寒气,大有秋老虎的架势,一下下地晒得人心焦。花梦径直走进花玊的院子,几个丫鬟正在洒水除散暑气,一见花梦,神情竟跟蒙了大赦似的,齐拥上来。
“三小姐,你可来了。”大丫鬟熙春抱着银盆,朝屋里睨了一眼,悄声道,“大公子在屋里闷了一天了,今早起来,饭也没吃。”
花梦轻叹口气,吩咐道:“我先进去,一会儿你把吃的送进来。”
“好,奴婢这就去准备。”熙春乐着把边上的几个丫鬟一驱,下去了。
花梦先在屋门前停了一会儿,才一鼓作气把门推开,花玊正坐在书桌前,闻声把手掌一拢,盖住了掌心里的香囊,双眸亦在一瞬间变冷,目光如箭,射向门口。
“是我。”花梦出声,反手关上了门。
花玊的目光一颤,抬手把掌心的香囊放回了袖中,声音暗哑:“什么事?”
花梦朝他走来,边走边道:“听说你这边的厨子手艺极好,我过来尝尝。”
花玊眉目不动:“来晚了。”
“是吗?”花梦挑眉,朝门外拍了拍巴掌,两扇门“咯吱”一响,熙春端着描金红木食盘,笑盈盈地进来了。
花玊剑眉一蹙。
花梦假装看不见,等熙春把香喷喷的一碗山药薏米芡实粥,一碟胡饼放好,退下后,伸手便去拿那粥。花玊先她一步,一手抄起碗与勺,送到嘴边喝了。
花梦的手挪到那胡饼上来,不情不愿地拿了一个,嘟囔:“小气。”
花玊默不作声地喝粥,花梦也咬了口饼,凑到桌前,俯身去看花玊那本翻了一早上的账簿,等花玊将要把粥喝完了,才开口道:“爹要你娶长宁郡主?”
花玊脸一沉,最后一口粥僵在舌上,立时索然无味,恨不能吐了。
花梦又咬了口饼,鼓着腮帮子看他:“你娶吗?”
花玊冷着脸把粥咽下,“砰”一声放了碗:“你说呢?”
花梦噗嗤一笑。
花玊横眉看她,花梦忙把那笑憋回去了,严肃道:“我帮你啊。”
花玊哼了声,不置一词。
花梦扬了扬眉毛,道:“你先前不愿去求长宁郡主出来作证,我便立即帮你找到了莫三刀,洗清了你身上的嫌疑,既有苦劳,又有功劳,能耐如此,还不足以让你相信我吗?”
花玊脸上倔强的神色松动了些,开口道:“那这次,你准备怎么帮?”
花梦坦然道:“还没想好。”
花玊脸又一冷,伸手把面前的账簿扔到花梦眼皮底下。
“拿账簿给我干什么?”花梦皱着眉,把那账簿翻了两页。
花玊道:“你该学着料理城中的事了。”
花梦不以为然:“我将来是要嫁出去的,学这个有何用?”
“你不是想帮我么?”花玊淡然,“如果将来你能接手蓬莱城,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
花梦一愣,旋即失笑:“你不会被长宁郡主吓得要离家出走吧?”
花玊也不遮掩:“就当是吧。”
花梦忙把账簿放回去,压低声儿:“那爹不打死你,也得打死我。”
花玊垂眸,猛地看见她指腹上结痂的伤口,一蹙眉:“手怎么了?”
花梦把手背回身后:“没事,不小心划了一下。”
花玊若有所思,忽然道:“在冉府抓人那天晚上,你为何突然带走莫三刀?”
花梦神情一变,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花玊抬头,直视她的双眼:“还没见你跟哪个男人这样亲近过。”
花梦果然招架不住他的审视,飞快闪开了目光,支支吾吾道:“我,我想让他出席英雄会,指证合欢宫的罪行。”
花玊道:“说实话。”
花梦深吸口气,对上花玊的眼神,却到底抗衡不了,败下阵来。
“我怀疑他是我哥。”花梦坦白,说完,想起什么,纠正道,“二哥。”
花玊的脸色果然一震,他把账簿收回笔架旁的书堆里,往椅背上一靠,在脑海里把莫三刀那张脸调出来,细细回忆,眉峰渐拢。
花梦续道:“我跟他做了滴血认亲。”
花玊又是一震。
花梦道:“他不是。”
花玊盯着花梦,眼神像猎鹰一般,花梦皱眉道:“你别这么看我。”
花玊抿了抿唇,正要说话,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韩睿隔着门禀报道:“少主,查到了。”
屋内两人双双一怔,花梦道:“查的什么?”
花玊目光幽凉:“把‘血花’外泄的蚁穴。”
花梦诧然:“我们的人?”
“看来是了。”花玊声音渐冷,望向屋外,“进来。”


第32章 黑衣剑客(三)
蓬莱城的毒针“血花”由朱雀堂统管, 二十年来,从未出错。玉酒宴与黑风山两案发生伊始,花玊也当即下令彻查了朱雀堂, 堂中并无任何毒针遗失, 刺杀记录上, 亦没有任何差错, 是以他想当然认为六门联盟与长风镖局镖师几人身上的“血花”记号属人伪造,前日经花云鹤提醒, 再次查探,才发现了漏网之鱼。
韩睿道:“两个月前,青龙堂副堂主贺琛携十名弟子前往冀州执行刺杀任务,刺杀对象有江湖中的锦衣豹张翼、天龙门霍进中、阴阳剑客、天星子邹坤,以及朝中官员蒋蓥方、吕敖、张缙令、王劭, 共九人。那批毒针,很可能在刺杀前被人偷换了, 锦衣豹几人颈上所中的‘血花’毒针,颜色、形状虽无异样,但威力大减,其中霍进中、阴阳剑客三人, 竟在中针后再次清醒过来, 险些杀死贺琛。贺琛原以为是那三人内力格外深厚,没有多疑,事后才察觉,可能是‘血花’毒针出了问题。”
花梦神色凝重, 出声道:“这次合欢宫冒充我和大哥所杀的, 正是九个人。”
韩睿点头:“基本可以推断,那次被偷换的毒针, 正是这次出现在六门联盟和长风镖局镖师颈上的毒针。”
花玊冷声:“贺琛是何时发现异样的?”
韩睿脸上微带惭愧:“昨日。他听少主要重查‘血花’一事,突然想起冀州那些疑点来,便召集那十名弟子准备复查,谁知,其中一人已下落不明多日,这才惊醒,将事情始末告知与我,托我向少主禀明。”
花玊哼了声:“贺琛人呢?”
韩睿道:“已出城追拿那名失踪的弟子去了。”
花梦瞥了眼花玊严肃的脸,知道他心下有怒,毕竟城中出现内鬼,二十年来还是头一回,因怕他迁怒韩睿,遂出声道:“明天就是英雄会,贺琛只怕是来不及了,与其等他去抓人,不如先想想,如何用那几个合欢宫弟子先稳住以武当、少林、峨眉为首的江湖同仁。”
韩睿沉吟,道:“要不要请示城主?”
花玊也正想向花云鹤回禀此事,遂道:“走吧。”
刚走到门前,他忽然回头,叫花梦:“你也过来。”
花梦怔了怔,一脸狐疑地跟了上去。
***
日上三竿,花云鹤那间长久被黑暗笼罩的书斋被烈日照得窗明几净,通透敞亮,他人坐在书桌后,苍白的脸也多了几分血色,但疲惫还是深陷在眉间。听完花玊的陈述,他眼也没抬,似乎并有半分意外,倒是花梦按捺不住了,喊了声:“爹。”
花云鹤这才把眼皮子抬了:“听着呢。”
花梦撇了撇唇。
花玊道:“明日,父亲是否要亲自向江湖各派通报此事?”
花云鹤淡淡道:“你来吧。”
花玊面上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犹疑,沉默少顷方回:“是。”
花梦心细如发:“爹,兹事体大,您不出面,恐难以服众。”
花云鹤神色不明:“你以为他们千里迢迢赶到这儿来,真是想听个案子吗?”
花梦一怔。
花玊慢慢拧起眉峰。
花云鹤缓声道:“明天的英雄会,我会出席的,你们先退下吧。”
花梦与花玊互看一眼,虽不明白花云鹤话后何意,但也不好再问,齐声道:“是。”
英雄会每年一届,由时任武林盟主于年末召开,分议事和比武两项,旨在总结该年江湖事务,评选后起新秀。自花云鹤担任武林盟主这十几年来,届届英雄会皆在蓬莱城召开,花玊辅事多年,对准备流程谙熟于心,本不必焦虑,可这次江湖各派却并非单纯为赴会而来,而是假以赴会之名,兴师问罪,花云鹤将澄清之责委以花玊,无异于将蓬莱安危付与他手,实令他重任在肩。
花梦跟在花玊身畔,待走出院门,才道:“爹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花玊道:“哪句话?”
花梦把脸一板,东施效颦:“你以为他们千里迢迢赶到这儿来,真是想听个案子吗?”
花玊皱眉,低头看了花梦一眼,才道:“父亲这些年是如何稳坐盟主之位的,你应该很清楚吧。”
花梦神色微凛。
蓬莱城自创立以来,可以说从来没有真正被武林认可过,对各门各派而言,无论蓬莱城如何与朝廷联合,如何蓬勃壮大,归根结底,都是一个与“仁义”背道而驰的杀手组织。花云鹤之所以能稳坐盟主之位,靠的也不是什么“才德兼备”“高风亮节”,而是那把快到令天下人莫敢不从的雪昼剑。
正如“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花云鹤以“九鬼一剑”号令天下,众人不敢言,却敢怒。以淫威压人,早晚也会因力衰而“爱驰”。
花梦冷冷一笑,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一窝蜂到这儿来,想要的并不是真相,而只是一个讨伐蓬莱城的理由?”
花玊默认。
花梦道:“那他们也得有这个本事。”
花玊眉峰微敛,欲言又止。
***
英雄会的会厅设在蓬莱城前院,议事在英雄堂,比武在院中的英雄擂。这日辰时刚过一刻,花梦与花玊才一块用过早膳,正要前往会厅,韩睿忽行色匆匆入内来,禀道:“少主,出事儿了。”
花玊微撩眼皮,目光冷然。
韩睿道:“峨眉与逍遥两派人在城门外打起来了。”
花玊拧眉:“他们打什么?”
韩睿微微睨了花梦一眼,低声道:“逍遥派说,峨眉派的弟子常玉前些日子在客栈杀了他们弟子骆祈,峨眉派却矢口否认,坚称那日的常玉是被人假冒的,骆祈之死与峨眉无关,双方争执不下,便动了手。”
花梦咳了声,环胸张望别处。
花玊何其敏锐,那冷然的目光立即向花梦投来。
花梦佯装无事,反看花玊:“走,我们去看看。”
蓬莱城城门外,乃一块山地,峨眉与逍遥两派果真斗得正酣,好在双方掌门都暂未交手,只是几名弟子在缠斗不休。花梦随花玊赶到时,一眼便认出了峨眉派那身着杏色衣裳的陆师姐,还有逍遥派那个最容易被怂恿的岳师弟,心底暗笑,忍不住在花玊耳朵底下嘀咕:“看来这峨眉派也跟咱们一样,哑巴吃黄连了。”
花玊的脸色却并不好,瞥她:“但愿她们真是哑巴。”
乌光闪过,陆采红剑飞如蛇,缠得那岳淞咬紧牙关,连退数步,花玊向韩睿使了个眼色,韩睿当即出声喝止了激斗的双方。
峨眉派的了缘师太与逍遥派的吴道子见花玊来了,亦下令喊停,一众人立时齐刷刷向花玊看去。
“离英雄会还有一炷香,诸位若不嫌弃,还请进府一侯。”花玊面色淡然,声音却沉而有力。
了缘师太目光幽沉,看了眼花玊,又看逍遥派掌门吴道子:“谢大公子好意,可惜吴掌门不给我们领情的机会。”
吴道子冷哼一声:“自古杀人偿命,师太如肯交出常玉,蓬莱城的情,我吴某任你领!”
了缘师太恨道:“我已说了,那日杀了骆祈的人根本不是我的徒儿常玉,你要是还不信,大可当着诸位同仁的面,让人给骆祈验尸,看看他身上的伤到底是不是我峨眉剑法所留!”
吴道子面色铁青,正待反诘,他门下弟子李舟已忿然回道:“我师兄人已入土,师太现在要验尸,岂不是逼我们挖坟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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