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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江湖那么大-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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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洲离颍州较近,若是从徐州往曦洲绕,便得兜个大圈子,实在不值当。
而且佛会早已过了许久,就算迟辕走得再慢,这会儿也该到徐州了。
所以沈嘉禾觉得迟辕早就知道了她的行踪,在这里守株待兔,并非什么偶遇。
也就是说,有人在监视她,或是她在与迟辕有关的人面前泄露了行踪。
既然沈嘉禾已经与迟辕打过照面,通知他的人究竟是谁,沈嘉禾先不急着去想。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该考虑清楚,如何应对迟辕。
还有……试探清楚迟辕是否同她一样重生。
是与不是,他都是个麻烦。
好在,迟辕既然用了假名,就说明他现在还不想在沈嘉禾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毕竟沈嘉禾身为丞相家的女儿,虽然没见过,但皇子的名字她还是该清楚的。
沈嘉禾只要冷着脸,把他当作纠缠不休的登徒浪子对待,也没什么关系。
大不了在迟辕受不了自报身份之后,轻飘飘来句“得罪了”,他也无计可施。
就算央国一贯民风开放,在人来人往的船舱中抱那么久也不太适宜。
秦如一的衣衫上有股皂角的清香,轻拍在她后背上的手掌,带着暖人的温度。
沈嘉禾的头埋在他的胸口,忍不住蹭了蹭,又蹭了蹭。
秦如一红了耳根,拍着她后背的手顺势按住了她的头,低声道:“别闹。”
沈嘉禾想到迟辕就要登船了,她这边不好太过招摇,只得恋恋不舍地松了手。
恰好白景钰走了过来,口中本是说道:“房间我都瞧好了,咱们三个的房间挨在一起……”
然而话到此处,他摇头改口,“你们俩感情好也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是怎么了?晕船么?怎么瞧起来闷闷不乐的。”
迟辕的事没办法向眼前这两个人说明,沈嘉禾只好避而不谈,假装有些疲累般问道:“我的房间在哪里?我去休息一下,有事叫我。”
白景钰见她似是有什么心事,也不多问,指引道:“这一层向右拐,第三间。左边的房间是我的,右边是阿一的。你若是不舒服可以找船主要些药。”
沈嘉禾道了谢,余光瞥见迟辕已经上了船,便加快了步子,径直离开。
秦如一见沈嘉禾离开,转头对白景钰说道:“她不开心。”
白景钰摇了摇纸扇,忍不住接口道:“所以呢?”
秦如一满脸正经道:“你想办法。”
白景钰:“……”
白景钰:“我要是能想到哄她开心的办法,我和沈姑娘的关系至于这么险恶么?”
秦如一似乎觉得有道理,便不再多言,顺着沈嘉禾离开的方向,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
白景钰站在原地心生一计,快步走到秦如一的身边,看四下无人,小声提议道:“我倒是想到个法子,只要你去做,她肯定会开心。”
秦如一略略抬眸,有些疑惑,慢慢道:“讲。”
白景钰勾起唇角,语气透着丝丝暧昧,“你亲她一下。”
秦如一:“……”
秦如一:“轻浮。孟浪。靠不住。”
掷地有声地扔下三个词语之后,秦如一便嫌弃地快步离开了白景钰。
白景钰摸了摸下巴,“他俩是还没到这阶段么?我提的建议对阿一来讲太刺激了?”
他想了想,折扇轻敲肩膀,“阿一这个木头,总不能每件事都让人家姑娘主动嘛。”
到了时间,这船便随着波浪,轻摆着步调往徐州的方向出发。
沈嘉禾没怎么坐过船,刚开始多少有些不舒服,但在床上躺了一阵,就好了许多。
她仰望着房顶,耳边听着长船破开水面向前的声音,恍惚有种自己正乘风破浪去往新世界的错觉。也不知自己从前世死去的那一刻到今世醒来,是否也是这种感觉。
客船上的房间自然比不得客栈。
床板硬邦邦的,转个身还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听起来有些扰人。
沈嘉禾不由有些担心起秦如一。
他的睡意本就浅淡,屋子的隔音又不好,若是半夜吱呀直响,也不知他能不能睡着。
好在,房间整理得还算干净,没有想象中那般潮湿脏乱。
船主大抵是瞧出这几人是有钱人,为了献殷勤,床头附近,还特意摆了几个洗好的苹果。
沈嘉禾便吃着苹果,看着从八方庄那个备用名册上抄下来的信息打发时间。
如沈嘉禾所料,之前放在书房的那个名册,果然是被撕掉了一页。
撕掉名册的人,怕是不清楚秦家一样东西还有备份的习惯,以为撕掉了便是高枕无忧。
正常来想,凶手便是这名册里的某个人。
然而想得复杂些,也有可能是有人为了转移视线,故意撕掉那一页,好让发现的人将目光移到名册上,从而掩盖自己。
许多事光凭空想,怎么想都能想通。
沈嘉禾决定还是不要将事情想得太过复杂,老老实实先按照名册上的线索去找。
名册上记载的,并非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前几任庄主那边或许记过那么两个出名的人物,但秦子真这边记载的,沈嘉禾便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秦子真在那本名册上总共也就记过两个人。
一个叫王文,记载的理由是偷盗。
而另一个叫徐玮泽,记载的理由还是偷盗。
然而偷了什么,那上面却没有写明白。
两个人的名字上都被画了线,代表事情解决完毕,东西已被追回。
至于如何解决的,秦如一也不是很清楚。
就算知道名字,想要调查这两人是谁也不容易。
江湖中的人大多有属于自己的称号,什么“玉面小白龙”“金算盘”之类的。
提起称号无人不知,但提起本名,大多都是无人知晓。
尤其是这种惯于偷盗的,更是不会宣扬自己的名字。
也不知这两人是死是活,隔了这么多年,想找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
时间便在沈嘉禾的思索中如水般流逝。
她正想着该往哪个方向去寻,就听有人轻敲她的房门,说道:“吃饭了。”
先敲两下,静默一会儿,再敲三长一短。
这是秦如一特有的敲门声。
沈嘉禾将东西放好,扯了扯衣裳,又随意地将碎发挽上,连忙跑来开门。
门外果然是秦如一。
沈嘉禾笑着道:“这么快就吃饭了。”
秦如一道:“晚上了。”
他见有缕碎发随着沈嘉禾的举动微颤,便顺手为她挽到耳后。
沈嘉禾摸了摸,笑意盈盈道:“多谢少侠啦。”
秦如一不语,沉默地凝望着沈嘉禾,不知在想什么。
沈嘉禾不明所以,“怎么了?”
秦如一微错视线,低声道:“无事。走吧。”
客船估计要十五日才能到达徐州,若是赶上顺风便能快一些。
水上不比陆地,活动范围小,也没什么可瞧的,就这么呆上十五日实在难熬。
所以,船家便备了些活动,用来解乏。
夜晚比起早上要热闹许多。
船里的人几乎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围在长桌上,吃着船家准备的饭菜。
沈嘉禾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番。
船里有几个腰上别着长剑,还有拿着棍棒的,看起来应当是来自江湖。
但大多还是普通百姓居多。
迟辕并不在这些人当中。
他向来是不喜欢这种喧闹拥挤的环境,所以不在也很正常。
沈嘉禾随意一瞧,见到一个颇为眼熟的人,正塞给船家银子,似是在要求他另作一顿饭。
那人是迟辕的护卫,武功不错,就是性子太过古板,但对迟辕忠诚。
一向是迟辕说一,他不敢说二。
沈嘉禾前世见过他,但和他无话可说,也就没怎么接触过。
迟辕小时候被鱼刺卡过,从此讨厌吃鱼。
而这水路上,菜少肉少,最多的就是鱼。
这一路,迟辕怕是有些难熬。
对此,沈嘉禾只想说句“该”。
是他上赶着找罪受,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白景钰凑了过来,抱怨道:“你们俩可算来了。菜都要凉了。”
秦如一似乎回忆起什么,对着白景钰面无表情道:“轻浮。孟浪。靠不住。”
白景钰:“……”
他干什么了呀?
说完,秦如一便径直选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沈嘉禾很是纳闷,低声问白景钰,“你又干什么了?”
白景钰诉苦,“我冤枉。真是什么都没干啊。”
沈嘉禾狐疑,“真的?”
“真的。”白景钰无奈道,“我还想问你们做什么了呢,怎么这么晚才来。”
沈嘉禾答道:“没什么呀。少侠叫我吃饭之后,我们就来了。不过他倒是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粘上什么东西了么?”
白景钰思索了一下,喃喃道:“该不会是因为我的话起邪念了,所以拿我出气吧。”
沈嘉禾不明所以,“邪念?你拉少侠进你‘花花公子世界大同’的邪教了?”
白景钰:“……”
那是什么鬼!
他看起来就那么像邪教头子么!
秦如一见沈嘉禾还不坐下,便抬手拉着她坐到自己旁边。
白景钰便顺势坐到了沈嘉禾的旁边。
沈嘉禾拿起自己的那份儿饭菜,随口说道:“少侠,白公子说你起了邪念。你起了什么邪念啊?”
秦如一和白景钰的动作具是一僵。
白景钰打着哈哈掩饰道:“我逗你玩儿呢。你怎么信了。”
秦如一也顺着回应道:“恩。他瞎说。”
白景钰点头承认,“对对对,我瞎说。”
沈嘉禾瞥他一眼,道:“你慌什么?”
白景钰:“……”
秦如一微微后仰着身子,在沈嘉禾看不见的地方,对着白景钰无声地说道:“想被填湖?”
白景钰:“……”
白景钰:“嘤。”
第五十章
饭饱之后,零星几人回了房间,而大部分都留在原地,寻些打发时间的乐子。
船家设了张简易的赌桌,上面摆着一个骰盅和三个骰子,是最简单不过的猜大小。
秉着小赌怡情,大赌伤身的原则,这张赌桌摆一个时辰便会收起。
而要求的赌资也是极少,一文两文,谁都能凑个热闹,又不至于伤了和气。
长桌旁摆着几壶酒,谁若想喝便可以花钱来买。
不过一个人只能买一壶,免得发生醉酒之后,失足从船上跌落的惨剧。
酒也极是寡淡,像是掺了水,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
沈嘉禾颇感新奇,没有回到房间,而是留在了原地,好奇地四下张望。
秦如一见这船上鱼龙混杂,放心不下,便留下来陪她。
而白景钰则因为秦如一的那句填湖威胁,吃完饭后就不知藏到了哪里去。
沈嘉禾先是去了赌桌观望。
赌桌上铺着一张青布,一边写着大一边写着小。
大家都围在一起,眼神热烈地望着骰盅,喊大喊小的声音都有,一声比一声热闹。
沈嘉禾被喊得心痒,从荷包中掏出几文钱来,跃跃欲试地问道:“少侠你说是大还是小?”
秦如一闭眼,似是细心聆听着什么,片刻后问道:“要赢要输?”
沈嘉禾笑着道:“既然是赌,自然是想赢的。”
秦如一点头,道:“大。”
沈嘉禾好奇,“为何是大啊?”
秦如一平淡道:“听出来的。”
沈嘉禾闻言试着闭起眼去听,但能听到只有周围人的吵闹声,和骰子在骰盅碰撞的清脆。
沈嘉禾:“……”
看来这条发家致富路不是她这种凡人能够参悟得透的。
骰盅扣在桌面上,庄家故弄玄虚般静默了一会,打开,扬声道:“四五四,十三点。大!”
沈嘉禾拉过秦如一,开心道:“少侠你好厉害啊!”
秦如一低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为何不下注?”
沈嘉禾将那几个铜板放了回去,笑着道:“赌这东西输赢都是运气。我怕在这里把运气耗没了,以后要大赌的时候,运气不够,反而会输。”
秦如一看着沈嘉禾,忽然道:“我的分给你。”
沈嘉禾怔了一下,随即失笑道:“运气这种东西,少侠你要怎么分呀?”
秦如一的两只手轻搭在沈嘉禾的肩膀上,身体微向前倾。
两人距离近在咫尺,沈嘉禾眨眨眼,紧张地屏住呼吸,不知他要做些什么。
片刻,两人额头轻碰,他低声道:“分给你了。”
沈嘉禾蓦地红了脸颊,慌张地后撤两步,口中连声道:“感,感受到了。”
秦如一见她要撞到人,忙扯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回来。
热度透过薄衫漫上她的手臂。
她怔怔望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一时慌乱,竟甩开了他的手。
秦如一似是怔住了,垂下眸来,不言语。
沈嘉禾感觉有点尴尬,含糊道:“少侠,我们去甲板赏赏月吧。我还没在湖上赏过月呢。”
她不等秦如一回答,就走了出去,两只手拍着面颊,似是想借着晚风来驱散这热意。
秦如一站在原地,望了望她的背影,又低下头,困惑不解地盯着自己被甩开的那只手。
“她不开心。”他自言自语道,“是我越矩了。这样……不对。”
秦如一喃喃道:“这样不对。”
他明明只是想保护沈嘉禾的,如今的距离已经越过了他所划定的那条线。
所以会被她甩开也是无可厚非。
可是……
他垂下头,望着自己那只手,低声道:“不开心。”
胸口发闷,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
该离她几步远才是合适的?牵她的手也算越矩么?他是不是已经被她讨厌了?
脑中闪过许多从前不曾有过的想法,让他感到有些头疼。
轻叹了口气,他道:“好难。”
沈嘉禾见秦如一没有跟来,以为他被什么事绊住了脚步,便站在甲板上等他。
天上明月高悬,幽幽散着皎洁的光亮。
湖中有一倒影,随着荡漾的水波,起起伏伏。
沈嘉禾望着湖上的倒影,回想起刚刚的场景,红着脸颊,自言自语道:“这可怎么办?”
“小姑娘,你看起来似是有什么愁心事。”
沈嘉禾听到有人向她搭话,好奇转过头去,就见一个腰间别着长剑,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女子,站在她的旁边,慈眉善目地问着她。
这个女子,沈嘉禾有些印象,毕竟船上带剑的女子并没有多少。
那女子主动解释道:“我见你孤身一人在甲板上盯着湖面,怕你想不开,便多管闲事跑来问问。你没事吧?”
沈嘉禾:“……”
她看起来像是要投湖么?
沈嘉禾微微一笑,“劳您挂心了。我并非来寻短见,就是想些事情出了神。”
“那便好。”那女子放下心,主动道,“我随夫君来甲板看月,结果他却被拉去喝酒。他们男人的话题我也没兴趣,只能自己呆在这甲板上吹冷风。”
她瞧了瞧沈嘉禾,闲聊般问道:“姑娘你去徐州做什么呀?”
左右自己一个人等也是无聊,有人陪着聊天不是什么坏事。
沈嘉禾倚在围栏上,随口答道:“从徐州往宿州走。探亲。”
“宿州?”那女子闻言皱了皱眉头,劝道,“姑娘你若是没什么急事,还是别去那里了。”
沈嘉禾转过头来,不动声色地问道:“宿州发生什么事了么?”
“宿州倒是没发生什么事。”
那女子犹豫了一下说道:“从徐州到宿州必须得经过宛城。那地方啊,山匪闹得凶,你一个弱女子要去那里,太过危险了些。”
沈嘉禾蹙起眉头,“山匪都闹到了宛城?”
“可不是嘛。”那女子叹了口气道,“附近的小村小镇都抢光了,那群山匪胃口大胆子也不小,闹到城里去,连官都不敢管。”
徐州闹山匪的事,沈嘉禾之前有所耳闻。
当时只是祸害村镇,她本以为朝廷派兵镇压一下,也就能消停了。
结果没想到都闹到了宛城。
偏偏宛城是徐州到宿州的必经之地,绕也绕不开。
他们想要通过,怕是没那么简单。
这船到徐州还得有些日子,倒是也不用太急去想应对之策。
沈嘉禾笑着应道:“多谢您的忠告,我回去好好想一想。”
那妇人温婉摇头,“若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相距太远,我这边事情又急,否则我还能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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