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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威-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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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月扶着她就要出去找长宁评理。

    “不可。”李氏果断拒绝。

    “现在我的脉案已经记录上去,若是我执意搬迁,一旦孩子出什么事,可就有脉案为证,是咱们搬家的责任。”

    秋月抿唇:“可……可咱们留在宫里不是更危险吗?”

    李氏忧心忡忡地摸着尚未隆起的肚子。

    “郑贵妃不会放过我和孩儿的。”

    秋月连连点头:“就是,咱们留在这儿可真是防不胜防啊。”

    李氏何尝不知。

    “你去,求殿下拿个主意。”李氏令道。

    她现在不敢随便走动,但她相信长宁既然敢将她有孕的事捅出去,就一定有帮她保胎的办法。

    秋月连忙赶往未央宫。

    大公主回宫见过陛下之后就回了未央宫,身边带出去的一众人等也回到宫中各司其职,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

    唯一有变动的就是大公主身边的木鸢姑娘病了,说是在送行路上摔下马车摔断了腿,一直拘在房里调理,不在跟前伺候。

    秋月来的路上也没有见到木鸢,到时几个新提拔的生面孔接见了她。

    “大殿下说了,静心斋的人要是来了就告诉她们,说殿下已经有了主意,请瑞王妃安心养胎,将陛下的皇长孙安安全全地诞下来要紧。”

    秋月嘎巴嘎巴嘴,回去了。

    长宁对于李氏的本事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前世在那种不利的情况下,李氏都能瞒住身孕,还在最后关头平安产下皇长孙,将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绝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现在的情况比起当年来说已经宽松许多,李氏要想保胎应该是绰绰有余,唯一的问题就是来自三皇子和郑贵妃那边的变数。

    他们毕竟是这皇宫里权势滔天的人物,郑贵妃想动手脚,也是令人防不胜防。

    所以,长宁已经替李氏向秦妃打过招呼。

    秦妃现在虽然让权给郑贵妃,但毕竟还挂着执掌六宫的名,手里也有不少人脉线索,有她暗中留意,这郑贵妃想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也不容易。

    剩下的,就是长宁这边了。

    “郑贵妃还有闲心折腾李氏,看来他们是真以为我大张旗鼓地回来,是吃素的了。”长宁笑说,从案前的机关匣里取出一只香囊。

    身边的宫女都是从前在外间伺候的,所以不知道这香囊来历,但是长宁却记得清清楚楚。

    这正是盲道当时顺手偷来的那只香囊,里面严严实实地封着失魂草。

    “去尚寝局把父皇近日的召寝记录调来。”长宁挥手下令。

    很快,记录就已经到手。

    这大半个月来除了郑贵妃和秦妃外,还有一个蒋氏。

    宋宜锦。

    父皇果然离不开她,宋宜锦也离不开父皇,急着跟父皇拉近感情,好蛊惑皇帝。

    长宁噙笑,既然宋宜锦如此不知检点,那就从她开始好了。

    “去乾祥宫看看,礼部的人走了没?”长宁催问。

    宫女回来禀报,说礼部的人已经走了,不过又召见了几位大臣。

    “福安大总管的意思好像是说,陛下有心同时封王,再封一位齐王给三皇子,所以才迟迟没有消息。”

    “齐王,礼部的人怎么说?”

    “没有消息,不过奴婢听说因为之前筹备您的大婚,整个长安城的红绸被购置一空,如今再封王,礼部已经是捉襟见肘,好像并不能同时封两位。”

    长宁点头,这些消息倒是不赖。

    “楚承贤想做齐王,也得等个三五月,可是他等得到吗?”

    长宁冷笑。

    第二日晨曦升起,朝堂之上群臣静候。

    蓦地,一抬步辇晃晃悠悠从后宫抬了过来走到了群臣中间。

    长宁身着公主常服走下步辇。

    “诸位同僚,许久不见了。”她噙笑打了声招呼,立刻换来一众难看的脸色。

    郑安侯更是黑了脸。

    他怎么忘了,楚长宁是可以上朝的!

    当初他们为了让长宁乖乖嫁到突厥,默认她登堂入室,成为这朝堂上的一员,如今时隔半月她竟然又回来了。

    此刻她继续上朝,他们又怎么有脸反对。

    郑安侯下意识瞪向秦太傅。

    当初就是秦太傅带头答应楚长宁参与朝政的,难道这老东西早就想到今天,想到楚长宁能摆脱和亲的命运回到朝堂?

    老太傅沉默不语,至少郑安侯这辈子是永远不会知道答案。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朝堂大拜后,礼官高唱。

    群臣面面相觑。

    “儿臣,有本奏。”长宁跨步而出。




第四六五章:九罪

    这似乎是意料之内的事。

    长宁公主回到朝中,不掀起惊涛骇浪,众臣工才觉得意外。

    只是现在,他们还无法想象公主要启奏的事竟如此惊天动地。

    内侍上前,将长宁的折子呈递上去。

    皇帝却是知道长宁的个性,今日是她回朝后登堂入室的第一天,长宁的个性,必定会挑一件最大,最震撼的事还启奏。

    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折子呈递上来,还是让他啪地一声,拍案而起。

    “长宁!”皇帝喝道,“此言儿戏不得,你可有确凿证据?”

    长宁施施然上前,拱手:“儿臣既上此疏,自是手握证据,不敢妄言。”

    皇帝脸色阴沉,只盯着长宁哪儿也没多看。

    “呈上来。”他说。

    众臣工有些迷茫,陛下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当他们疑惑的目光投来时,长宁已经面无表情地呈上一封信。

    还是那个小太监负责呈递,但小太监路过郑安侯时脚步慢了一瞬让郑安侯扫到一眼信封的模样。

    他下意识觉得这信和自己有关。

    皇帝接过去,手有些犹豫,没有展开信封。

    长宁上前一步:“父皇且看,就知道儿臣有没有说谎。”

    她这句话已经有了些逼迫的意味。

    父皇心中一定不想承认这件事,但她陈述的就是事实,父皇不信也不行。

    果然,皇帝拆开信展平,一目十行地迅速了解内容。

    最底下那陈蒙两个字上海盖着一个血手印。

    皇帝脸色发青,阴沉沉底闭上眼思考。

    郑安侯更加忐忑。

    他有理由相信,楚长宁这封奏章就是在参奏他,只是他不知道这封奏章里到底写了什么内容,让陛下如此震怒,却还能隐忍不发。

    但郑安侯显然是想错了。

    皇帝不是隐忍不发,而是太过震怒,忘记发作。

    砰地一声,皇帝狠狠一砸桌子,将桌上的茶盏都震得哗哗响。

    群臣惊惧,纷纷跪倒叩喊:“陛下息怒。”

    只有几位皇子还站立,拱手道:“父皇息怒。”

    皇帝冷着脸,睨了发声的三皇子一眼,又瞥向跪倒的郑安侯,冷冷发声:“真要朕息怒,你们还能干出这种事来?!”

    皇帝把折子向地上一扬。

    “郑勤辉,你自己看!”

    郑安侯被这一声吼吓得肝胆惧颤,匆忙跪爬过去:“陛下息怒!”

    说着,他捡起了最初的那份折子。

    上面竟然洋洋洒洒写着他九大罪状。

    第一条就是惊天骇浪的四个字,勾结突厥。

    郑安侯胆都要吓破了。

    不可能!

    楚长宁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陛下,冤枉啊!”郑安侯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长宁冷哼:“你冤枉?”

    郑安侯红着眼扭头瞪向长宁,恨不得吃人:“大公主,您虽然是天潢贵胄,嫉恨臣当初负责审理柳家案子,但也不能如此血口喷人!”

    皇帝脸色一凝。

    的确,长宁记恨郑安侯的事众所周知,柳家一门就是郑安侯监斩,这件事在长宁心中永远是个解不开的结。

    长宁冷笑,丝毫没有把皇帝怀疑的目光当回事。

    “你不承认没关系,本宫可以一点一点的问。”长宁踱步到郑安侯身前,冷冷令道:“抬头。”

    郑安侯咬牙,抬头时还像长宁身侧微微偏头,想看到皇帝的脸色。

    长宁:“我且问你,陈蒙,是不是郑安侯府的大管事?”

    郑安侯猛地大了个寒颤,再看到长宁胜券在握的笑容时,脸上的顽固在瞬间崩塌。

    陈蒙,原来陈蒙真的落在楚长宁手里。

    “不,不是这样的!”郑安侯越过长宁爬向皇帝:“陛下明鉴!当日臣已经解释过了,陈蒙虽然是我府中的大总管,但臣每日在宫中行走,对他竟敢里通外敌的事真的不知情!”

    三皇子也听明白情况。

    原来楚长宁是那陈蒙的事在作怪。

    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她也不嫌烦!

    三皇子立刻跨步而出:“父皇明鉴,当初的事不是已经有定论?长宁带人血洗郑安侯府,诛杀了二十多名内侍,您也罚过郑安侯的俸禄,这御下不严的失察之罪,郑安侯已经受过。”

    大楚有不成文的规矩,叫做一罪不二罚。

    就是当时已经接受过惩罚的罪过,就不会再次惩罚,当然这也不能拦住那些故意找借口整治奴才的主子,只是能叫官场处罚罪人时更加便捷。

    长宁冷笑一声:“看来三皇子也知道陈蒙,看来这些事,你也逃不脱干系了?”

    三皇子脸色一急:“荒唐!”

    郑安侯也急忙叩头:“不,陛下,三殿下与臣府上并无任何瓜葛,请陛下明鉴。”

    皇帝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郑安侯心里越发慌张,陛下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九条罪状里有什么猫腻?

    正巧,长宁也提醒他:“你还是好好看看,我到底都参了你哪些罪名了吧。”

    皇帝坐下,闻声脸色更加难看,忽然指着郑安侯。

    “念。”

    这冷冰冰一字可是意义非凡,郑安侯心胆俱颤,立时捡起那份奏折念了起来。

    “臣长宁奏曰……”郑安侯瞟了皇帝一眼,呼吸急促起来。

    皇帝一言不发,就那么盯着郑安侯。

    郑安侯看向下面的条条罪状,只觉得舌头打结。

    可皇威凛凛,他不敢迟疑。

    “兹有一品文侯郑勤辉贪赃枉法,不顾圣恩,下书……下书九大罪状。”郑安侯喘息颇急。

    九大罪状。

    楚长宁还真是恨他不死啊。

    长宁却在一旁幽幽开口:“郑安侯若读不出来,就让本宫帮你读,可好?”

    郑安侯当即干笑:“不劳殿下费心,这些事臣没做过,自然不怕。”

    他神色泰然开口诵读。

    “其一,勾结突厥,操纵议和;

    其二,结党营私,蛊惑君主;

    其三,内外勾结,刺杀公主;

    其四,贪赃枉法,徇私舞弊;

    其五,勾结宦奴,陷杀忠臣,其六……”郑安侯咬牙切齿,磨出一声:“其六,私通后宫,大公主,您如此言论,实乃对本官的侮辱!”

    “是不是侮辱还要看证据,”长宁勾出一道深长的笑容:“郑安侯不是标榜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又怕什么?”

    “哼,本官当然不怕!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大公主近**我至此,您不拿出证据,我绝不会善罢甘休,请陛下为臣做主!”郑安侯演技一流,连皇帝都有一瞬怀疑。

    长宁却是厚积薄发,资本十足。

    “哦?那我们一桩桩来,请郑安侯先解释一下,陈蒙这个人。”




第四六六章:斩草

    “陈蒙……陈蒙就是我府上的一个总管,从家奴中提拔出来的,能有什么可说的?”郑安侯理直气壮。

    长宁冷笑。

    “没什么可说的?一个通敌叛国,勾结突厥人的贼子,汉奸,你竟没有任何话要对父皇禀报,要对天下人解释?”

    郑安侯脸色发白:“陛下息怒,当初这件事臣已经上书澄清,都是陈蒙一人所为,臣真的不知情啊。”

    蒋尚书收到眼色立刻站出来:“陛下明鉴,当日大公主在郑安侯府直接砍杀二十多人血流成河时,不是已经将案子肃清干净,怎么如今又拿来生事?”

    “正是,何况陈蒙已死,现在长宁想泼什么脏水在郑安侯身上都是可以。”三皇子也不吝支持。

    郑安侯是他的亲舅舅,公然护持也是理所当然。

    长宁轻笑:“三皇兄如此确定我是在泼脏水,看来是笃定我拿不出证据了。”

    三皇子眯着眼:“证据何在?”

    郑安侯微不可查地勾起唇角,“请殿下拿出证据,臣愿意与您当庭对峙。”

    他这话说得轻松。

    当初就陈蒙尸体造假,事后他也派了大量人手暗中追杀,也得到确切消息。

    事实上陈蒙已经逃窜出长安,却在长安临近的一所小县城时遇害。他投诉的客栈伙计无意中看到他身上的财宝,伙计就与掌柜的合谋下药毒杀了陈蒙,尸体丢到山里喂狼。

    他们是找到了和陈蒙相同穿着的腐烂尸体,上面还有侯府的令牌才确认尸体,不会有误。

    也就是说陈蒙已死,而且过程中没有被任何人抓住。

    郑安侯就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只觉得长宁一定拿不出证据,就算拿出的证据,证据也是假的。

    郑安侯递给三皇子意味深长的一眼。

    “那封信就是证据。”长宁道,指的显然是程给皇帝的那封信。

    信纸已经拆开,平铺在桌案上。

    内容皇帝已经阅过,底下的一字一句触目惊心,包括那个血手印。

    福安察言观色,亲自上前将信纸用茶盘端着拿下去,交给郑安侯和三皇子等人过目,也让秦太傅等重臣看过。

    群臣沸腾!

    “上面有陈蒙的手印,到底是真是假?”有大臣质疑,徐节应声而出:“敢问郑安侯,这又怎么解释?”

    “陈蒙在这份状词上交代了两件事,第一件就是你令他联系突厥王子侍卫达尔敦达大人,还有鸿胪寺的那名犯官,盗取泄漏议和条款,可有此事?”徐节执笏叱问,这是他做御使的职权范围。

    何况当初那件事还与他有关。

    那份议和条款正是他埋头苦读,钻研了历代制度写出的心血之作,所著内容中绝大部分都是他独立思索考量的,没有任何提前预料到的机会。

    唯一的可能就是内容被泄漏,而且长宁当时用血腥手段查出的结果也是如此,矛头还直指陈蒙。

    “血口喷人!”郑安侯义正言辞地驳斥。

    “陈蒙这小人,打着我郑安侯府的旗号作威作福惯了,如今事到临头,竟然还要将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简直是欺人太甚!”

    郑安侯义愤填膺。

    三皇子则唱起了红脸:“长宁,你这份状词是从何而来?如今陈蒙已死,一切都是死无对证,就算陈蒙还活着,都不能确定这状词的真假,你怎么就这么确定郑安侯有罪,还告到父皇跟前!”

    长宁轻笑:“听三皇兄的意思,皇兄是确定陈蒙已死,也确信这封状词是假咯?”

    三皇子回头看向长宁,背对皇帝让他阴了两分脸色十分明显。

    “陈蒙的尸首早已发现,至于这状词的真假,自然可以验看比对。”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好,那就验看比对。”长宁答应的也痛快。

    郑安侯微微眯眼,露出一瞬冷冷的笑。

    楚长宁,你也有上当的时候。

    待到侍卫将侯府中的一些需要陈蒙按手印画押的契约拿来比对时,郑安侯依旧面不改色。

    坦荡犹如问心无愧。

    长宁不急不躁,等候比对结果。

    “启禀陛下,这两份文书上的指印,确实属于同一个人。”负责验查的仵作道。

    “这不可能!”郑安侯变色。

    三皇子也黑了脸色:“仵作!你可验查清楚了?”

    “启禀陛下,殿下,下官验查清楚了,这的确是同一个人的指印,不会有差。”仵作不卑不亢道:“先贤早就说过,人指纹路各异,即便是孪生兄弟也绝不会有完全相同的两个指纹,所以殿下不需怀疑下官的判断。”

    三皇子的脸黑了。

    他不是怀疑,他是肯定啊!

    楚长宁那里的状词是伪造的,他是肯定的!

    难道那个贱婢敢骗他?

    三皇子脸色铁青,看了郑安侯一眼,果然,郑安侯此刻也有同样的怀疑。

    难道他们都中计了?

    长宁噙笑。

    从前布下的局,今日终于开始收获网中的鱼。

    “怎么,郑安侯和三皇兄在怀疑我这份状词是假的?是由长安城外的一家刘姓铺子的小作坊里产出的假货?”

    听到刘姓小作坊,三皇子和郑安侯彻底变色。

    果然,他们中计了!

    楚长宁一定是故意派人去刘姓小作坊上作假,再特意泄漏消息给他们,等他们派了人去未央宫偷取状词的时候,偷到的就是一份假货。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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