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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调-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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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的不断翻动,散发出浓郁的肉香。
      原来如此。
      当日常余跪求她也替沈云珩想想……这就是真相。
      沈云珩对她说只是军略上稍有调整,此乃兵家常事,不必大惊小怪,原来是在骗她。兵荒马乱之时他命令常余发送暗号,那时她一心只关心他的伤势,却没有想到沈云珩竟早有倒戈之心。
      他的这一决定,扭转了战局,也扭转了乾坤,代价却是失去了一切。
      开战之前他曾问过她,希望谁赢,她照实答了,却没想到她的回答成了促他下定决心的最后一丝力量。那个时候,他的心也一定死了吧,所以后来才会对她说出永不相见的话。
      自从再逢之后,眼下一战便是横亘在他们之间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心事,他的强硬态度让她以为果真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却不想,他还是顾惜了她的心愿,不顾一切地成全了她。
      火苗正旺,一股热浪迎面袭来,不知是不是被烟熏了眼睛,泪水就那般悄无声息地充盈了眼眶。林乘南侧眼望她,轻佻地笑了:“沈云珩所作所为皆属自愿,你不必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谁让你魅力大呢,那么多人喜欢你,你看,连我也没能幸免于外呢!”
      卿羽抱紧了膝盖,盯着面前的火苗怔怔出神,对他的话不予理会。
      林乘南推了她一把,不满道:“喂,我的话你有没有在听?”
      卿羽被他冷不丁推倒在地,手掌被碎石硌得生疼,恨恨地瞪着他:“如果这就是林大将军喜欢我的方式,那我还真是承受不起。”
      “喜欢你的方式?……”林乘南低喃一声,发出一声苦笑来。
      火苗噼里啪啦燃得正欢,他专心地烤着鸟肉,忆起很久以前的往事:“我七岁那年,下人为了讨好我,送给我一只兔子。我喜欢的紧,每日下了学堂便带它玩耍。但是父亲不允许,不仅当面刺死了它,还将它抽筋扒皮做成一道菜逼我吃下去。我问他为何要这么做,他说,男人想要成事,就必须要学会心狠,对任何东西的喜欢,都将成为致命弱点。但那时我还小,并未领会到这些话的含义,直到后来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子。为了保护她免于伤害,我向所有人瞒下了她的存在,将她安置在远离京畿的一套别院中。但没过多久,她就死了。别院突发大火,烧得一点骨头都不剩……”
      他的语气十分轻缓,嘴角噙着一抹清浅的笑意,似乎这段伤情往事早已无关痛痒了一样。“从那以后,我才真正明白,原来我是不能喜欢上任何东西的。即使真的喜欢了,也要亲手毁掉它,不然就要看着它被别人毁掉。自己毁掉了不会伤心,被别人毁掉了是会伤心和内疚的。”
      说到这里,他含笑凝望着她。卿羽顿感毛骨悚然,不自觉往后挪了挪:“所以……你现在是要杀我么?”
      他但笑不语,直到将她看得脸色发白,才轻声道:“不是。我不会杀你,因为……”他笑笑,收回了目光,“因为我也很快就要死了。”
      卿羽震惊地望着他,一时说不出话。
      他将烤得黄澄澄的鸟肉放在鼻端嗅了嗅,撕下一块填在嘴里,露出满足的笑容:“没想到临死前还能吃到肉,只可惜没有酒。”回眸望她一眼,续道,“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啊,可是除夕呢,这可真是一个终身难忘的一天,不过人一死也就无所谓难忘不难忘了……”
      他完全是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林乘南。以前的林乘南心狠手辣,一个眼神、一声冷笑都蓄满了杀意,令人心惊胆寒。但现在的他,仿佛是一只拔掉了尖刺的刺猬,变得温和柔软。此时此刻,他不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和世间无数个普通人无异,是个知足和气的寻常男人。
      洞外响起一阵错落的脚步声,夹杂着粗嘎的叫喊,逐渐向此处逼近。林乘南不紧不慢地又朝火堆里丢了根干柴,怡然自得地细嚼慢咽,缓声道:“周汉旗的人找来了。”
      卿羽忙不迭地自地上爬起来,匆忙几步奔向了洞口,大雪纷飞中,望见远处火把闪烁,依着那士兵的装扮和人群之中传出的人声,她可以确定果真是师兄的人马。
      她有心要奔跑过去,但只走了一步,便再也迈步开腿。她稍一想,似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折回去将那火堆熄灭,不由分说拽起林乘南,道:“我去把他们引开,你就赶快离开这里逃命吧。能逃多远是多远,总要比在这儿坐以待毙强。”
      他不解地望着她,许久才发出一声笑来:“如我这般杀人如麻的恶人,你不该对我恨之入骨吗?为何要帮我?”
      卿羽放开他,冷淡道:“我当然恨你,恨不能你赶快去死。只是我不想看见你死在我面前,仅此而已。”
      远处火把摇曳,人群中有人喊道:“主帅,前面好像有人!——”
      卿羽急道:“没时间了,我这就去引开他们,你马上逃吧,听见了吗?”
      林乘南莞尔而笑:“好。”

      第一百四十五章 绝不放你走

      卿羽发足向着火把的方向跑去,待成功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听到他们喊着:“前方有人,抓活的!——”她立刻改变了方向,掉头往侧方狂奔。
      瞬时人群骚动,众人高举着火把对她穷追不舍。大雪纷纷而下,大地被覆盖成白茫茫一片,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连着滑了两跤,很快就筋疲力尽了。此情此景,倒让她想起一句很符合意境的诗来——大雪满弓刀,单于夜遁逃。
      对方兵强马壮,在她跌了第三跤时,成功将她围住。跌坐在雪窝里,她惊恐地望着面前一干披坚执锐的众人,还是最前头的姜荆认出了她,惊喜喊道:“羽护卫?!”
      卿羽惊魂初定,借着他伸过来的手站起来:“姜将军。”
      此时,周顾分开左右护卫,大踏步走到跟前,看清是她,一把将她抱住,掩不住兴奋之情:“卿羽,果然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卿羽任由他抱着,不做言语。周顾沉浸在再见到她的喜悦里,转念又担心起她的伤势:“白天一战太过凶险,直至天黑才结束,是我不好,我没能保护好你。你有没有受伤,或者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卿羽摇摇头,朝他露出一丝宽慰的笑:“我没事。”
      姜荆道:“大战结束后,主帅将一切善后事宜全部交给了韩将军,他则满天满地的找你。偌大战场死伤无数,此举无异于大海捞针,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主帅终于找到了你。”说着,又四下里望了望,眼中现出疑色:“这里远离战场数十里,羽护卫怎么会在此处?可是有人将你挟持过来的?”
      卿羽不假思索道:“在战场上时我就晕了过去,醒来时便已是在这里了,并未见到人影。说来也奇怪,莫非是周宣的人本意想要挟持我,带到半路又觉得累赘干脆丢掉?方才你们追问,我还以为是周宣的人马,就忙不迭的逃……”
      她嗓音微颤,昭示着内心的恐惧。周顾揽她入怀,心痛地替她擦去脸上的血污。
      姜荆仍是一副疑惑未解的样子,还要再问,卿羽赶在他出言之前央求周顾道:“师兄,我好饿,也很累,我想大师父了,我们赶快回去好不好?”
      周顾连声说好,将身上的袍子给她披上挡住风雪。姜荆却还犹豫着:“主帅……”
      “姜将军辛苦了,”周顾深沉的眸子望住他,语气之中似有疲累,“只要卿羽无事便好,至于其他细枝末节就别计较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做。”
      姜荆虽有疑心,仍是垂了眼眸,躬身应下:“是。”
      **********
      林乘南恶行滔天,罪该万死,她原以为自己的恻隐之心会让他多活几天,但是第二天,她就见到了林乘南的人头。
      他的人头高悬于信安城城楼之上,面色乌青,眼睛半睁半合,头发凌乱如一捧枯草,在风雪之中左右飘摇。
      原来,昨夜周顾带她离开之后,姜荆便带兵四下里搜寻,最终在一处山洞口找到了林乘南。听在场的士兵说,当时林乘南盘腿坐在洞口,大雪纷扬如织,将他覆盖成了一个雪人,而他还在津津有味地啃着一块光溜溜的鸟骨头。被姜荆挑衅怒骂也不还口,跟聋了似的,姜荆怒从心起,一刀砍下了他的头。
      姜荆与林乘南有着灭门之血海深仇,曾在姜平川墓前立誓取下林乘南的首级,告慰祖母以及双亲在天亡灵。如今也算心愿达成。事后姜荆装作无意间的样子跟她解释,说是自己有一旦起疑心就会追查到底的犟牛脾气,是自己擅作主张找到林乘南并杀了他。
      姜荆的话明显是在为周顾开脱,将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一番良苦用心也是担心此事会影响到她与周顾的感情,毕竟,在那时她是要救林乘南的。但卿羽心里清楚的很,这种事情,若无周顾授意,姜荆断不敢妄动,军令如山这个铁律,他比谁都懂。
      林乘南没能活过那个大雪纷飞的夜,他预知了自己的死期,无畏无惧,坦然接受。想来,那夜她对他的“搭救”只是一厢情愿罢了,林乘南没有听她的话逃走,他甚至没有挪动半步,就那样安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事到如今,他已一无所有,对这世间再无半分留恋,姜荆的刀割破他的喉管之时,于他而言反倒是一种解脱吧。
      新的一年又开始了,信安城上下一派载歌载舞——大陈朝局已定,前陈太子对皇位已是唾手可得,在百姓们看来,无有“亡国”之说,况且他们饱受周宣暴戾之苦,改朝换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有个盼头。
      周顾并着韩世超、屠子霖、姜荆等一众将领犒赏三军去了,卿羽坐在营帐前对着天上一弯弦月发呆,远处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雪还未消融,眼下竟是又一春了。
      积雪覆盖之下是可以预见的欣欣向荣,一切都是迎接新生的姿态,而她,也该离开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发现除了一把防身的佩剑、几颗碎银子以及两包干粮,并没有什么可以带的。当初她赤手空拳的来,如今也便手无寸铁的走,生活仿佛回归到了原点,但明显又不同了,系上包袱的一刹那,她只感觉到了轻松。
      包袱甩上肩头,蓦然间的转身刚巧撞见了从外面回来的周顾。信安城的富贾乡绅纷纷投诚,大摆流水宴,他多喝了几杯,走过来时步子有些浮。
      “你要走?”扫一眼她的轻便装束,目光落在她肩头的包袱上,醉意霎时消失,他几步冲过去抓住了她的手腕,“若非我恰好回来,你是不是又要和上次一样不告而别?卿羽,到底是为什么?”
      手腕被他箍得很紧,痛得她蹙起了眉,仍是平静地掰开他的手,声音淡静如常:“师兄,你放过我吧。”
      他的目光错综复杂,闪烁着看不穿的情愫。她莞尔笑了,轻声道:“师兄,你知道吗?我有十分力气,其中爱你用掉了九分,现在剩下最后一分,我想为我自己而活。”
      对于她的话,他显然有些费解,但可以明确一点,那就是她真的要离开他了。
      “虽然我们都不说,但你我都知道,我们在和对方的相处中都很累,而且越来越累。”她深吸一口气,明明有许多话还没说,但如今却一句也不想多说了,“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到最后了。但如今大陈天地将改头换面,你的毕生夙愿也将达成,一路同你走到这里,我心自问无愧,但请你也念在我们的往日情分上,放我走吧。”
      “我绝不放你走,”他的心痛成一团,眼里涌出无限悲怆,“卿羽,我自知对你不住,从前我怀疑你对我的感情,后来又因为姜玉的事情伤了你的心,你掏心掏肺的对我,我却一再让你难过,你恨我、怨我,无论怎样对我都行,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说着,他又向前一步,急切地向她表明心迹,“我会倾尽所有补偿你,我会立你为后,让你成为大陈国最尊贵的女人,我会把一切最好的都给你……”
      而她后退一步,避开了他伸出的手臂,道:“师兄,你还不明白么?我们爱的对方,一直是从前的那个人,我们都把对方想象成了最符合自己心意的样子。但其实,这份爱在我们接纳对方时就变成了一份责任,似乎如果我们半途而废就是不忠和背叛。直到如今这份责任成了负担,或许我们没有勇气质疑十多年来的情意,但又如何能背负着它走过下一个、下下一个十多年?”
      “不是这样的,卿羽,不是这样的!”她的话犹如风霜刀剑,将他的心划得鲜血淋漓,冲过去紧紧抱她在怀里,惊痛之至连嗓音都有些嘶哑,“你在说什么傻话?此生我只爱你一个,什么想象,什么责任和负担,那只是你的胡思乱想!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你打我吧,你骂我吧,只要你不再说这些……”
      面对此生最爱的珍宝即将失去的情况,他心痛不已,绝望之下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用尽全身的力气,扣住她的腰肢,逼迫她回应自己,这一刻他不再是耀武扬威的三军主帅,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前陈太子,他只是一个充满了占有欲的男人,面对深爱女人的背离,他理智全失,不顾一切地要留住她!
      他的疯狂湮没了她,她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挣脱不开他的钳制,惶急之下指尖触碰到一抹凉,下一刻电光火石之间已是刀刃在手,逼得他放了手。
      她趁机从他怀里退出来,锋利的刀光横在二人中间,看着他惊慌的目光,心底不由泛起一抹苦笑。她从未想过,这种对付敌人用的手段,有朝一日会用来对付曾经最亲密的爱人。
      “这把刀是师兄所赠,在易云关的时候,我曾拿它往自己身上捅过一刀,现在,师兄你还要逼我再给自己一刀么?”说话间,她反手一划,刀剑对准了自己的咽喉,面对周顾的惊慌失措,她只是笑笑,用近乎乞求的语气跟他说,“若师兄尚且对我还有一份顾惜之情,就请高抬贵手,让我走吧。”
      他盯着她,黑眸深邃,缓声问道:“是不是因为沈云珩?”在她的沉默中他又逼近一步,“你这么坚决要离开我,甚至不惜以死相逼,是不是为了回到他身边?”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她刚欲开口,却又突地被他打断:“我不想知道了,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不想知道。”他颓然道,像个患得患失的孩子,忽而又似回过神一般,恢复了往日的冷酷,“我不会让你走的,卿羽,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会留住你。因为我……”
      他还想说什么,却说不下去了,眼神一凛,快速出手夺下了她手中的刀,而他向帐外走去,步子虚虚浮浮,高声喊道:“来人!”
      周顾派了许多人过来,名为保护,实为看守。但她既已决心要离开,便没人能阻止,当夜在大师父的协助下,一碗迷魂汤盗取无数人的神智,月黑雁飞高,一匹快马连夜出城,前路漫漫,她归心似箭。

      第一百四十六章 肃州

      两日后,她一人一骑到达了肃州。那个大雪纷飞的除夕夜,林乘南告诉她,沈云珩身受重伤,月凉城如今已经遍布沈云琋的势力,他若现在回去,明刀易躲暗箭难防,肯定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一定会先回肃州养伤,再做打算。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夜,林乘南与她说了好多话,一些从前没说过、也绝不会说的话。也正因如此,才让她对这个罪该万死的杀人恶魔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肃州是大燕国的西部边陲,城外就是一望无垠的荒漠,但这里远离中原的繁华喧闹,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很是平静安稳。她换了男人的装扮,牵马从闹市走过,跟人打听成王府的去处。
      沈云珩弱冠封王之后,燕帝赐了府邸在京城,但他因长年带兵在外,是以边关城池多有他的府居,肃州也不例外。
      “成王府?”卖布的大叔看了一眼她风尘仆仆的模样,短迅的疑惑之后便是了然的微笑,“难怪,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连外地人都要来碰碰运气。”
      卿羽不解问道:“什么重赏?”
      大叔忙着整理布匹,不跟她啰嗦,只道:“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遂抬手一指,“顺着这条路往前走,第二个路口右转,走上个半柱香的时辰就到了。”
      卿羽心有疑惑,仍是道了谢匆匆赶去。按照路线很快就来到了成王府,远远看到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步履沉重地从里面出来,一边走一边摇头叹息。
      卿羽截住他,目光落在他肩上挎着的药箱上面,问道:“老伯,看您是位大夫,又是从成王府里出来,里面可是有什么人病了?”
      老伯愁眉不展:“府里有贵人身染重病,成王爷张贴告示遍寻城中名医,可那贵人病得实在是蹊跷,老朽给人看了一辈子病,也断不出是个什么缘由。”
      听他这么一说,卿羽似乎有些明白方才那卖布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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