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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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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云珩走过去开了门,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站在门口,手上端了一个翠绿色的托盘,上面放着一碗尚冒着热气儿的清粥。
      “外面冷,玲珑,快些进屋里来。”沈云珩将玲珑让进屋里,又阖上门挡住刺骨的冷气流。
      卿羽团着被子缩在床脚一动不动,听得有人进来便悄悄将被子掀开一条缝,只见那女子长得好生秀丽,穿着一袭粉色的衣裳,衣领与袖口均绣着含苞待放的腊梅,肩上有枝腊梅花已然凌雪绽放,绣工之逼真,直叫人误以为果真是花开美人肩,好不惹人怜爱。
      她柳眉星眼,行如弱风扶柳,笑若灿花开遍,朱唇微启,连声音都那般悦耳动听:“王爷,粥要趁热喝。”
      沈云珩含笑应下,走到床头去,拍了拍将自己裹成粽子的卿羽:“玲珑都说了,粥要趁热喝,你再磨蹭,冷饭都没得吃!”

      第三十八章 选择

      这句话比方才他和玲珑说话时的语调提高了三倍,语气也颇显生硬,卿羽在心底没好气地哼了哼,果真是一见美色误终身,这肤白貌美的女子是他的心尖尖,见到她就傻笑得像朵喇叭花,怕她被风吹冻着,连跟她说话都轻言软语的,生怕吓着了人家一样。
      暗里腹诽着,肚子却很诚实地叫了两声,从被角处探出个头出来,对着玲珑不好意思地嘿嘿笑:“大冷天的,还要劳烦你给我煮吃的,谢谢了啊。”
      玲珑婉然一笑:“举手之劳罢了。”说完端起粥过来要递给她。
      沈云珩却抢先一步接过碗去,对玲珑温和笑道:“这里有我看着,你回去歇着吧。”
      玲珑娴雅的面容稍稍一顿,而后恭谨地退出去了。
      卿羽双手接碗的姿势僵在半空,眼睁睁看着沈云珩端着碗优哉游哉地走过来,带着那一脸高深莫测的笑,走来将一勺子粥送到她嘴边:“吃。”
      她绷住嘴,嫌弃地将头扭向一边。
      他冷冷道:“不吃就饿着,而且阁下的衣物已送去烘干,本王不说话,没人送来。”
      寄人篱下,不得不受制于人,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填饱肚子再说,她悲哀一叹,将那满满一勺子米粥吃了个干净。
      一碗粥很快见了底,卿羽舔了舔粘在嘴角的米粒,意犹未尽着:“这粥真好喝。”
      沈云珩忍俊不禁:“玲珑的手艺没的说,”看她一眼,又补道,“你也很厉害。”
      吃饱了饭,也就有了力气理心事,将一团被子抱在怀里,她有些出神:“突然发现,我来到月凉城已半年多了,这么久的时间里,我竟没有好好在城中逛一逛,有好多的地方还没有去,好多的人也不知道。这里,对于我来说依旧很陌生。”
      沈云珩语音淡淡,笑意不减:“是啊,你整日忙着露鼎记的生意,大把的银子往腰包里赚着,哪里还有闲心去玩?”
      “露鼎记是师姐的全部心血,我定不会让它垮掉。”
      “所以你就为它日夜操劳,将所有时间和功夫都倾注在了露鼎记?”
      “不然呢?我也没什么事情干,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发挥一下自己的光辉,不至于让自己显得那么没用。”说到这里,她忽地抬头凝住他,“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师姐?”
      闲适轻松的气氛突然陷入沉寂,卿羽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却再不敢抬头看他。
      过了许久,才听见他温和低沉的声音:“我答应你,如果哪天你离开了,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好白露,露鼎记也会安然无恙。”
      他一正经,卿羽就有些无措了,不自觉抬头看他,只见他的眸子宽容深沉,似乎有着包容一切的力量,没来由地让她一阵心安,咬住嘴唇,半天才吐出二字:“谢谢。”
      他为她将滑落在肩头的衾被向上提了提:“还有其他的什么需要交代的吗?”
      他心了然,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她垂头半晌,也委实想不起还有什么要交代的,遂摇了摇头。待抬起头来,猝不及防被他压下的唇封住了口。
      她一时蒙了头,脑子里一片空白,待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推了开去,环住双膝又缩回了床脚。
      他被她猝不及防的推力推得一个趔趄,定眼看见她惊惶的模样,背过身去:“我让人把你的衣服送过来。”
      已近晌午,玲珑拿着厨房里拟的菜单来找沈云珩过目。沈云珩探身朝屏风后面望去,见卿羽已穿戴完毕,正坐在镜台前忙着梳头发,便走了进来,询问式的问道:“厨房那边已在筹备午饭,要不要吃了饭再走?”
      卿羽透过镜子看向身后的他,抱歉似的笑了笑:“不劳烦了。我一夜未归,师父们必然都着急了,我得赶快回去。”
      镜子中的他默然一刻,才说道:“快过年了,你能不能陪我吃顿饭?一会儿就好,不会耽搁太多时间。”
      他说得恳切,一双漆黑的眼眸与镜中的她四目相对,满是请求的意味,让人不忍拒绝。
      她移开视线,垂下眼帘:“对不起,我是真的想回去了。”
      他稍稍一怔,眼中那本就微弱的希望的火苗彻底熄灭,恢复了往常的淡静,缓缓点点头,给她一个淡然的近乎虚无的笑容,转身走出门去,跟等在门口的玲珑低声交代了几句,便又折返了回来。
      卿羽手里握着一大束头发便要盘在脑袋上,他眼前一亮,快步走上前来,按住了她的手。
      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呆住,疑问道:“怎么?”
      “不要盘,这样散着,就很好看。”他微微俯着身,看向镜中那张风华容颜,有些怔怔出神,“嗯,散下来披到肩背上去很好看……”
      念着方才没应下他挽留自己吃饭的恳求,现在又面对他这个小小的、莫名其妙的要求,她真狠不下心来再次拂了他的意。
      快过年了,不能让人家一再的不好过。
      她手指翻飞,不消一刻便梳好了发,是民间女子常梳的双平髻,两个髻朵微微耸起,长发如瀑,拂了一肩还满。
      沈云珩端详着镜子里的人儿,左看右看,看了半天只字未吐,却还意犹未尽地不走开。
      卿羽深觉不自在,不耐烦道:“你看够了没有?!”
      他很实事求是地摇摇头:“没,怎么看都看不够,看上一百年也看不够……”
      她猛地站起身来:“神经病!”抬脚往门口走了几步,顿住步子转过身,方才犀利的眼神也软了下来,“我走了。”
      离别将至归无计,她心头忽地涌出大把大把的感伤来。对于眼前这个人,她不得不承认,她是有些依恋的。他对她关怀备至,总能在她最落魄最难受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给她最温暖的保护。他原是一个这么爱护她的人,她却屡屡伤他伤得毫不留情。
      她不知道他在外是不是如陆霄形容的那样威武倨傲,因为她看到的,永远是他波澜不惊的眉眼、时而邪恶时而温和的笑意,以及偶尔流露出的悒郁伤情。
      ……奈何,她却不能接受他的一番情意。
      想到此,她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打开房门,赫然发现外面已是日头正中,光线很强很晃眼,照得这方寒冷的天地似乎也没有那么冷了。
      她一路小跑穿过庭院,不顾几个修剪花草的丫鬟们的异样眼光,连自偏院走来的陆霄的声声呼喊都没听入耳中,自顾自地,径直奔出了大门。
      又紧跑了几步,她才停下来,喘息了一刻,方缓缓回头望向来时的路。
      她如做贼心虚般,底气不足,只能在没人看见的时候,才有勇气偷偷地回头看一眼自己想看又不敢看的东西。
      她看到了沈云珩。
      他站在大门口,孑然一人,头顶上是“成王府”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镀了黄金,在上好的紫檀木为底框的牌匾上,恰巧渗入一丝阳光,仿若旭日初升,光芒大盛。
      他披了件雪白狐裘,在那道浑然天成的金光中,纤尘不染,如同画中仙人。
      她一眼看到了他。
      一时间,脑中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至,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脚、连同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茫然间,遥遥向他挤出一个微笑。却在下一刻,但见他已经翩然飞来,落在面前。
      他飞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雪白的长袍高高扬起,连同他的一头乌黑长发也高高扬起,黑白分明,像是天外谪仙。
      诀别将至,前日种种,今夕何夕,与君相离。
      先前她一直愤恨与他对自己隐瞒身份,可她又何尝不是隐瞒着他?!面对她的气恼,他曾百般讨好请求她的原谅,而她又哪里因为自己对他的欺骗心生歉疚过?
      好吧,她终于幡然,她原是恃宠而骄——恃着他的宠,反过来对待他时百般骄横。
      顿悟,总是在诀别之时姗姗来迟。
      “我也骗了你,我并非乡野出身,我是梁国人……”她变得异常平静,眉眼弯弯地笑着,“我的父亲是如今的大梁车骑将军李平岳,十年前我身染重病,得遇师父所救,便随他至今,此番父亲接我回去,我不知……”
      “我送你的玉佩,还带着吗?”他忽地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她稍稍一愣,自腰间荷包里掏出来:“可是这个?”以为他是想索回,“还给你。”
      他摇头,将那枚玉佩重握在她手心:“回来以后,拿着它,去重瑞阁,找方子敬,他会告诉我。”
      她苦涩一笑,回来?难道他不知道,她这一去,很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么?
      她想知道自己的命运被父亲做了怎样的抵押,她不甘心这一辈子都这样由他牵制。
      当她仅存的一分安宁也被打破,当她最后的容身之所也被摧毁,当她远走了十年都没能逃脱掉他的魔掌……她一定要回去,回去看看自己究竟欠了他什么,劳费他这般穷心竭力地向她追讨。

      第三十九章 离去

      她拿着那枚玲珑美玉,低头摩挲了一番精巧细致的花纹,方抬头笑道:“我记下了。”
      而后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忽似又想到什么,折身跑到他面前,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我不知道你跟二皇子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恩怨,但欠下了什么东西是要用性命去还呢?况且你从他手里死里逃生几次,再大的债也该还清了吧,所以,不要再坐以待毙了,至少不要什么都不做,任凭被伤害,那样,不是宽容大度,而是怯懦愚蠢。”
      他眉眼温和,面目上流连着一缕笑意,手指抚上她的眉,细细摩挲着,声音温润至极:“阿羽,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她慌忙侧开头,目光躲闪:“……我不过是听常余说起,感到有些气不过罢了。”
      “我答应你,”他轻笑,“我会好好活着,不会那么轻易死掉。”
      “说什么死不死的?”她瞪了他一眼,“人正年轻,时光大好,别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后又低头踟蹰了一刻,在一片寂静中,再次响起的声音明显低沉许多,“我走了,你多保重。”
      “阿羽……”他再难抑制,嗓音有着微微的颤抖。
      诶?她一转身,便被他张开的双臂裹了个严实,整个身体埋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里,耳边呼啸的寒风中,他向来平静沉稳的声音听在耳中倍觉伤感:“一想到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你,我就很难过。本来想忍着的,不让你临走时还分心,但我没能忍住,阿羽,在你面前我掩饰不了……”
      她悄然一叹,喃喃着:“往后事,谁说得准呢,或许,很快就能再见,或许……”她远离李家十年,原以为此生不复相见,再也不会回到那个黑暗的地方,但到头来还不是一样要回去?命运这种东西,兜兜转转谁又能说得清呢?
      “没有或许,”他听不得她悲观的预想,“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但在这之前,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糊涂,要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你好啰嗦,”她忽地笑了,离别的氛围似乎也没方才那么凝重了,“我跟你一样,还没活够呢,哪能让自己轻易就死了?”自他怀里退出来,一拍他肩膀,“叶公子,他日江湖再见,定当与君大醉三千场!”
      他也笑了,简短嗯了一下,没再说话,就那么看她转过了身。
      人前的逞强,撑不起转身后的软弱,她湿润了眼角,摇摇头不再让自己多想,快步离开。
      飒飒寒风吹袭眼角,他目送她单薄伶仃的背影踽踽行在寂寥长街,逐渐敛了面上笑意,冷静的表情依然宁静无波,长袍下的一双手,紧握得凸了青筋。
      **********
      甫一回到露鼎记,便见大师父焦急地在门口踱步了,远远见到她过来,拔脚几步跑到她跟前,将自己怀里一直揣着的包袱往卿羽手里塞:“我备了些盘缠和干粮,你快些走,趁他们还没发现,快点离开月凉城,不管去哪儿,走的越远越好……”
      见卿羽有些发呆,恨铁不成钢地狠狠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骂道:“不成器的东西!你一向都聪明,却怎么关键时刻犯起浑来了?原本想着昨晚我们拖住他们,不用提点你都会逃之夭夭,哪知你又回来了,你、你真是气死为师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大师父,印象中的大师父永远都是那么优雅娴静,他本就生的一副女子相,眉眼柔媚入骨,行事张扬风流,生气骂人都让人当真不起来,但眼下,他忧心忡忡,如临大敌,是她不曾见过的焦虑慌张。
      卿羽只觉喉间哽咽得厉害:“师父既然都认为我昨晚已经逃走了,为何现在又在门口等我?”
      何当抓着包袱的手失了力道,深深叹了一口气,红了眼圈:“为师舍不得你……”
      卿羽咬住嘴唇,终于落下泪来。
      大师父自然是满心希望她昨夜就借机远走高飞了的,但又千般不舍,如今抱着包袱在门前等她,既盼着见不到她,又盼着见到她。若是见不到,他虽心有遗憾,但还是感到高兴,但若是见到了,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她足够的盘缠,让她以最快的速度赶紧离去。
      “大师父,既然我回来了,便是已经做好了选择,”卿羽抹掉眼泪,“父亲既然派人来寻我,即便我逃到哪里,都是无济于事,与其这样,倒不如回去。”见大师父一脸担忧,笑着宽慰他,“大师父,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七岁小女孩了,我长大了。”
      从前那个七岁的小女孩,无依无靠,势单力薄,面对众人的欺负只会躲在墙角偷偷掉泪,现在想起来,她陡然生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悲叹来,如今,她若回去再接着逆来顺受,岂不是天理难容!
      何当一声长叹,似是无话可说,背过身去揩了揩眼角。
      露鼎记大门口,白翼手持钢刀,面容冷酷如腊月里最强最硬的风。
      “小姐,我们该启程了。”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卿羽站直了身子,微笑地望着他:“辛苦白大人,我们这就可以动身了。”
      似没料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白翼有刹那间的讶异,随即飞快地恢复了先前的模样,略一颔首,微微侧头吩咐手下几句。
      很快,一辆马车赶了过来,外加几匹快马,白翼走到马车前,亲自拉开车帘,向她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二师父、老丁、章师傅、翠娘、秋儿、阿吉、常余等人都出来了,老丁跟卿羽时间最长,平日里也跟她最亲,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这时满脸的恋恋不舍,脸色难看的险些要哭出来:“今天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卿羽如鲠在喉,心知不能说太多话,不然一定会忍不住落泪,把大家都搞得不好过,便极力扯出笑来:“不过是回老家一趟,等得闲了,我还会回来的。”
      老丁也打点了一个包袱,很大,很重,他慢吞吞走过来塞到卿羽手里:“这是我跟章师傅和翠娘做的一些点心小食,你路上吃。回了老家后,你若是吃不惯那里的东西了,也要多少吃些,无论如何身子骨不能垮下去,一定要时常回来,大家都会想你的……”
      一想到或许从此再难吃上露鼎记的美食,她愈发伤感了,连忙接过来,笑道:“但愿我下次回来,老丁你不再是孤家寡人了。”
      老丁被逗得一笑:“我摆喜宴你能不来?”
      “来,”卿羽道,“届时在露鼎记摆,让师姐给你好好操办一下。”
      老丁娶的人会是谁呢?是临街张裁缝家闺女二花?还是远亲给他说的那个媒?老丁长着一副金刚怒目的相貌,却有着菩萨心肠,他定然会善待嫁给他的女子。但老丁的喜宴,她会赶上吗?那时她会在哪儿?能不能脱身?……
      想来想去,心猿无绪,白翼又在催了。卿羽将二师父请过来,与大师父一起,朝二位师父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头:“师父对卿羽的养育之恩,卿羽铭记在心,只盼他日有机会报答,若是不能,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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