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马奴阿真-第3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是清醒的。想你与公子相交日久,素来深加隐讳,不可能突然就被夫人发现。由此我便联想到那个连金的一些反常的举动,他一定在背后做了些什么。”
连金这个人,虽然以前对我多有不忿,但自我离开萧家之后,就没有任何交集了,他甚至没有再见过我。况且,若非弄影今日提起,我丝毫都没有细想过虞娘子发现的原因,我觉得那并不是重点。故而思来想去,她的说法仍然令我存疑。
“我与十八郎相见,彼此都是单独前往,就算是那次到你们府上,你也说连金被派了外务,他如何得知,又为何要揭发?难不成他还管起他主子来了?这不通。”
“娘子莫急,听我讲来。”弄影目光笃定,言道:“我虽到府上不久,但对连金的为人还是了解的。此人骄傲自大,仗着几分才识,深受公子宠爱,又能出入公子的书房便不可一世,动辄欺侮小奴。他以公子的恩宠为后盾,最看重的就是公子对他的怜爱、亲近,而自从公子与你在一起后,不仅将我从江陵接来,而且常常不要他相随,更是经常派他出远门,如此疏离,他心里能乐意吗?我每不与他理论,他还敢寻衅到我头上,我是不想给公子多事,因而也没有说的。”
“哦……这倒是了,他从前就是这样的。没想到,你竟能把他看得这么透彻。”弄影对连金的评价实在精准,我不由感叹却也泛起阵阵苦涩,“他这性子,真是变本加厉了。”
“此等恶贼,迟早不得好死!”弄影愤恨地说了一句,转而牵住我的手,安慰似的拍了拍,继续言道:“大约两月前,也是公子与你的相会之期。他临出发前向我叮嘱了几句话,却见连金急忙忙跑过来。他不明所以,以为公子要带我出门,就抢着说让他去。公子当即责骂了他,说他心思浮躁,多管闲事,这才唬住了。我以为这事就这么了了,但直到晚间公子回府,有事要唤他,才发现到处找不着人。虽然他后来解释了,说是与外头几个朋友吃酒睡迷了,但我总觉得他没有说实话。类似这般可疑的情形,我还撞见过一次,只恨我都未去深究,直到昨日事发,我才把所有的事连了起来。他一定是偷偷跟踪公子去了,或许还跟踪过你,因此才能知道这一切,又利用了夫人替他出面。这样,他既保全了自己,也消除了你。”
我从弄影口中听到“跟踪”二字,脊背猛一凉,而又是两月之前的事情,不由我想起了自九成宫回来初次约会后回程的场景。或许,那恍惚间的人影并非幻觉,正是连金在跟踪我。而设若果真如此,他定是早将我认出来了。想从前在萧府时,我与十八郎常常一起谈马论马,而连金毫不懂马,每每都被排挤在外。他早对我心生嫉恨,觉得我是想借马攀附,取他而代之,不仅出言侮辱,甚至还命人将我打成重伤。这一次,他抓住机会,必不会轻纵于我。况且,我这死而复生,还与十八郎成了情人,他肯定怕我将他做的那些恶事抖露出来。这下,我全明白了,连金出此险招,不惜害他主子,并非都是因为被疏远,而更多的原因是,与十八郎私会的人是我。
“哼!这狗贼!我看他简直是疯了,就为了主子疏远他,连主子的私事都敢掣肘,我一定要将这件事告知公子!”弄影气得跺脚,倒显得比我在乎十倍。
“呵呵……”我无奈笑笑,想这弄影虽是聪慧机警,此刻却倒是没意识到其他缘故,也便不愿再给她添堵,只劝道:“其实,我们所谈的不都是猜测吗?而无论是不是他,结果都已不可挽回了,你又何苦再惹十八郎烦恼?”
我这里一片坦然,几乎想要让她先回府去,而她的却还是咬紧牙关的样子,又道:“虽是猜测,尚无佐证,但我若无十全把握,也不会来找娘子。娘子,你千万不能放弃,这件事还有转机的!”
“转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这个倔强的女孩,声调也不由地升高,我觉得她疯了。
“弄影说过,自己是清醒的,当然知道在说什么。”她语气稍缓,眼眶反一下子泛红起来,“公子这些年活得不易,能有一个知心人更易,他对你是真心的!他同我说,昨日当着夫人的面实在不好选择,但那不代表他在玩弄你、欺骗你。你千万不要怪他!你是没有看到,他回府后自责痛心的样子,他还居然在我面前流泪了,我真的……真的不忍心……”
她从红了眼圈到哽咽难言,深情之处竟令我感到汗颜,而我看在眼里,好像,觉出点别的意味了。
“弄影,你如此煞费苦心地来找我,为了什么?你又如何知道我在这里?在这间客舍而不是别的?也是十八郎告诉过你的?他连这个也会同你说么?”我冷静了些,想确定一些问题,虽然答案在我心里已呼之欲出。
“弄影是因为娘子才被接来长安,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自然不能无动于衷。只有愚蠢的奴婢,才事事需要主人支使。弄影从小到大的愿望,都只是希望公子快乐,希望能做一个对他有用的人。至于这间屋子,其实就是我替公子向灵花寺租下的,而娘子昨日经历了大事,自然无心归去虞家,必定留宿,我就找来了。我真的想为公子留住娘子,也想帮公子向你解释清楚。”
她毫无保留的回答无疑印证了我的想法,且又超出了我的意料。我只是想证明她对十八郎的情愫,我想知道他们之间无私到了什么地步,可原来还有这般令人难以置信的隐情。我真是太蠢了,也太低看了她……细想之,长久以来,她的言行举措倒也并非没有破绽。从她知道我与十八郎有了夫妻之实开始,我就该明白过来的,倒可笑我那时还在惊叹,惊叹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亲近的心腹,十八郎连这等私密的事都告诉她。他们之间,我们之间,我们三个之间,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十八郎啊十八郎,可叹你喜欢我知你懂你,与你心意相通,却不察你自小身边就有这样一个痴心待你的女子!你竟从来没有发现自己与她也是无话不谈的……
“弄影啊,我滞留一夜也该回虞府了。夫人虽责骂了我,却还是保全了我的颜面,不会声张,我再也不能对不起她了。回去转告十八郎一句话,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事到此处,情到此间,我也已耗光了所有精力。我对弄影说完这些话便走出了屋子,幸而她也没有追出来。她的伤心终将淡去,而我的命运却无药可医。
我走在路上,长安的集市依旧热闹繁华,长安的秋色依旧壮丽绚烂,长安的百姓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
未几,回到虞家。上下人等乱作一团,因为我的一夜失踪。然而,最先迎上来的不是仆妇侍婢,亦非虞公与少夫人,是虞娘子。众人云集的正堂里,她表现得就像失了忆,待我亲热如故,关切如故。
“你这一夜到哪里去了?是否遇到危险,还是迷路了?你知不知道父亲让全府的人都出去找你,还以为你去了我府上,真急得我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牵着我,揽着我,神色急切,泪光盈盈,几句话将众人的情绪带到了最高点。虞公在仆人的搀扶下从堂上颤巍巍站起身,公子与少夫人也一前一后地走上前,他们都向我问着同样的话,亦同样焦急。
“嗯,是啊,郊外赏秋,不慎迷路,在农户家里借宿了一宿。未及通禀,阿真知错。”我平静地答道,顺着他们的话。我不会假装,但可以尽力配合。
“唉!你啊,还以为是从前吗?该改了这独来独往的习惯!幸而没出什么大事!好了好了,都没事了。父亲不用安心吧,阿兄和嫂嫂也不必忧虑了!”她一副谢天谢地的样子,又忙着为我收场。
至此,那性情纯粹的公子夫妇自然没得话说,都微笑起来。老谋深算的虞公倒也没再多言,松了松了神情,只吩咐下人服侍我好好休息。一时,人都散去了。
但,容不得我喘口气,虞娘子便紧接着来到了我的寝房。她屏退侍女,直将我拉到内房的暖阁,方才露出她该有的模样。
“我昨日才警告过你,你就做出这般出格的事!一夜未归,是想逃走吗?!”她怒道。
“阿真不会逃走,只是宵禁了,未赶得及。”我低着眼睛,实话实说。
“呵……”她冷笑一声,拨弄起臂上绚丽的披帛,似是有所思忖,稍待才又开言:“最好是这样,但如果你真的有那种想法,就先想想十八郎吧。虞萧两家既是姻亲,则必然唇齿相依,荣损相因。你入宫,得到陛下的恩宠,为我虞家增光的同时,也算是为萧家出力,也便就是为十八郎的仕途助力。”
“你……”我被她这番看似义正辞严的话惊呆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万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居然把自己挚爱的丈夫的前程当做威胁我的筹码,还是说她为了借入宫的方式惩罚我,连自己的爱,自己的尊严都不顾了?一夜之间,她竟变得这么可怜了!
“阿真斗胆,想问娘子一句,你真的爱十八郎吗?”我不得不问上一句,我还是不敢相信。
“啪!”未及反应,一声清亮的耳光便落在了我的脸上,“贱婢!十八郎这个称呼也是你叫的!”
她喊罢拂袖而去,方才还在抚弄的披帛滑落在地。我捡起来拿近看时,那上头的纹样叫做连理缠枝。她这次没有回头。
次日起,一场大病如山压顶,来势汹汹。高热不退,咽喉咯血,水米难进,形销骨立,我似乎一下子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虞公为我请来了全长安城最好的大夫,令他日以继夜地守在我居住的院子。若在以前,我会万分感激,可是现在,我再明白不过那背后的居心。在还能有些意识的时候,我佯装吐药,拒绝就医,我想一死了之。这条命若是还了,一切就都结束了。不过,老天终究不会偏帮我,我的生命终究未能顺利终止。初冬来临之际,我痊愈了,除了尚显消瘦,其余平复如旧。
作者有话要说: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的意思便是:我不后悔。
===
☆、第41章 满袖尘埃推不去(二)
十月初五,第一场大雪降下,大到覆盖了整座都城,却没有掩盖得了一个音讯——李世民结束休养,从九成宫回来了。仅仅隔了两日,初八的清晨,掖庭局复召傧从入宫的谕告便传到了虞府堂前。
我要入宫了,登车临去,依旧是少夫人相送。我自来到这个家,尽管受到她不少关照,却从来没有与她过分亲密,但此刻看着她,不由感慨良多。她贤惠贞静,是个能相夫教子,周全持家的善良女子,与性情单纯,敦厚老实的虞公子正是一对佳偶。我不知道为什么虞公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够光耀门楣,为什么不相信这样的夫妻可以教导出优秀的孩子。也许,在那些老于世故的官宦眼中,只有在官场争得一席之地,在君王面前留了名姓,才算是光宗耀祖。
“大病初愈便要你入宫服侍公主,真是不容易。切记寻空多多保养,不可过于劳倦了。”她还是那般贴心叮嘱。
“阿真不是娇弱之人,服侍公主也不过是伴读而已,倒不辛苦。反是夫人,既要安排家中大小人事,又要照顾两位小公子,才是真的不容易。夫人啊,你和公子一定会快乐地度过一辈子,两位小公子也一定会成为像你们一样心地纯善的人。”
我的话有些多,对她来说也有点莫名其妙,但她听完后忖度着看看我,最后还是付之一笑,温柔地点了点头。
车驾出发了,离太极宫越来越近。
雪化时节,寒气逼人,掖庭局给每一位傧从的屋里都添加了炭炉,陈设也全部应季更换。女孩们久违数月,都聚拢在一处谈讲说笑,十分热闹,只有我依旧显得格格不入。
“阿真!你给我站住!”
我兴味索然想要回房,只低着眼睛走在廊庑之下,也未留意四周的动静,不料迎面突然飞来一句呵斥,抬头看时,才见是崔绿锦。
“哦,是崔娘子啊。你没在那一处和她们一起说话吗?找我有什么事?”我因知她素来急躁,脾气蛮横,便觉得左右是她那些捉弄人的事,倒也不十分在意。
“你和我表兄是怎么认识的?!”
“啊?你表兄?”对于她紧接着抛出的这个问题,我诧异万分,完全没有任何思绪,便赶紧否定:“我并不认识你的……”可话到一半,脑中闪现了一个人的名字,徐道离,这下倒真赖不得了。
“怎么?你不想说?!”她不耐烦,升高了腔调又追问一句。
“嗯……”虽赖不得,却不知怎么说,更不知徐道离与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不过是患难时的朋友。”我搜肠刮肚挤出了这个不算太过分的答案。
“仅仅是朋友?”她抱着双臂,睥睨于我,显然不太认同,“那他为什么说他喜欢你,还要娶你?!”
“我……”我再一次被她的话噎住,但心下已明白了□□分。想这崔绿锦爱慕之人便是徐道离,而徐道离的心思却……我怎么各处欠不完的债啊……
“哼!我不管你们过去有多少故事,但他永远不会是你的!”她也不用我解释,直接开始示威,“你不过是虞家收养的野丫头,虞家也并非什么大族,而我出身博陵崔氏,簪缨世家,姐姐是后宫美人,姑姑就是表兄的父亲曹国公李勣的正妻,亦有诰封在身,你以为你比得了我吗?”
“比不了。”这轻贱的话当真不知道是第几次听了,我也更加没什么好说的。
“你知道就好!离他远些!”她这才略加满意,又警告了我一句方罢了,转身离去。
我站在原地,失神许久,恍然回悟,也只有长长一叹。虞萧崔李,王侯将相,哪一个是我这马奴能得罪得起的?但我又天生命乖,偏与他们牵扯千丝万缕。我如今倒求着他们来要了我的命,可他们都更爱惜自己的羽毛。
翌日,鹤羽殿。
时近中午,假期后的第一次伴读结束了。赵博士按例收走每位傧从的习作,然后领着众人依序退出俱净斋。我以为今天又是这般平常的一天,但公主却又将我单独叫了回去。
“不知公主唤臣女回来有何交代?”安静的书斋内,公主屏退左右只对着我一人,我内心忐忑。
她先不说话,而是提起长裙从上头走了下来,越近脸上倒越发露出了愧色似的,缓缓才开口道:“上次捉弄你都是我一时冲动,你的手还疼吗?”
我只以为自己会再一次迎来一顿鄙夷,却不料她的态度竟有了如此反转,内心大惊,连忙退后三步:“公主折煞臣女了!”
“唉,我知道,是我的态度不好。”她轻叹着摇头,一片坦然,也更没有一丝公主的架子,“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误解。我看你从来都不合群,待人好似冷冰冰的,以为你很是自傲。另外,我父皇他又很喜欢你,这让我更觉得你是一个恃宠而骄的人。直到那次我伤了你,母后才私下里向我说了你的身世,而你也并没有把我的错误向父皇告状,我才明白了这一切。阿真,你冷淡只是因为你的身世凄凉,你不合群也都是因为别人的轻视,对吗?”
她这一番解释让我几乎感动得要落泪。连月来的阴云密布令我不敢想自己还能见到一丝光明。我甚至有些感叹,幸好未能顺利求死,不然这算得上是个很大的遗憾。
一时间,云消雾散,她笑开了,“以后你在我面前就不要拘泥了,你我本就年岁相仿,是能和睦相处的。你的字写得极好,我以后还要向你多多请教呢!”
“虽然公主宽和,可到底有君臣之分。阿真只以后听凭公主差遣就是了,请教实不敢当!”我认真说道,心里虽高兴,却也有分寸。
“什么君臣呐!来年父皇纳你为妃,名分上我还要叫你一声姨妃,这倒怎么算?呵呵呵……”
她又巧笑一阵,倒忽然牵出了这个实实在在的大问题,我内心刚刚生出的一点愉悦心情瞬时熄灭。
“这里没有别人,就不要害羞啦!走吧,我们一同用午膳!”
她以为我的沉默是来自待嫁女子的羞涩,可我早就没有那种资格了。我只是在想这迟早要面对的事情如何面对,而就算是为了十八郎的前程,我也好像还是不想成为皇帝的女人。
我与长乐公主共进午膳,膳食丰富而鲜美,但我吃在口中,只味同嚼蜡。
幸而,直到月中放了假李世民都没有召见我。这种悬而未决的状态,反倒成就了我的须臾安宁。或许,就这样一辈子呢?终老深宫,无人相逼。谁知道呢?不过是又一次的臆想。
不能再出门的假期,无事可盼的假期,虽只短短三天,却好似比长安的冬天还要漫长。虞府好冷啊,冷得围着炭炉还会发抖。上一场大雪还未化尽,夜里就又下了一场,枯枝被压断的声音不断传来,刺耳又惊心。
“嗳!你听说了吗?兰陵公府上出了件奇事!”
“当然知道了!我昨天就知道了!”
镇日无聊,本在窗下前发呆,恍惚间几句闲话飘到耳内,便知是服侍我的婢女,又一觉似是提到了“兰陵公”,不由我关切起来。
“你们在说什么?进来说吧!”我将纱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