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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逃妾-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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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字。……”
龚炎则道:“一首歪诗罢了,没甚看头。”伸手将簪子拿过去,丢在桌案上,似什么脏东西。
春晓看的心惊肉跳,惶惶的立在那不知所措,就听龚炎则道:“还看什么呢?”忽地一笑,伸手将她拉过去,春晓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常,却还忍不住气息短促,龚炎则越发盯着她看,勾起她的下巴,贴近了道:“吃醋了?”
春晓正吓的手脚发僵,忽地听他这么问,就愣住了。
“虽不是什么正经东西,但也不是你想的那样。”龚炎则的手指戳了她雪白的额头一下,点着道:“爷说不是哪个女人的,你信不信?”
春晓想笑一下,说‘信’,只喏动了嘴唇发不出声。
倒惹的龚炎则大笑,将人搂在怀里稀罕的亲了一口,手下拍着她的肩膀头:“你是个实诚的丫头,心里膈应,嘴上想说点好听的哄哄爷也不成,你说你这傻样儿爷怎么就这么爱看呢。”
春晓绷着身子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滋味,也好,就让他误会拈酸吃醋吧,总比叫她说出与庞白借过簪子来的好。
“这是小五用来勒索庞大人的,小五胆子越发大了,本想着待爷过了生辰再将他打发京城去,如今却是一时一刻都不能留了,只爷还有些想不通,庞白怎么会这么紧张一支簪子,小五嘴硬的很,又不好真对他用刑……”说到最后龚炎则有些自言自语,惹的春晓又紧张起来,拎着心小声问:“五爷勒索庞大人什么?”
“他能勒索什么?几两银子罢了,倘是别的爷也少恼火几分,竟是银子,岂不可笑?我太师府别的没有,金山银山却是搁那堆着,至于向旁人要银子?”龚炎则嗤笑着,又拿眼珠溜着春晓,“你自来是事不管,对小五的事倒是上心。”龚炎庆觊觎春晓的事,龚炎则虽没挑破了说,但到底记在心里。
春晓没想到火苗撩到龚炎庆身上,嗓子一紧,躲着龚炎则的注视,轻声道:“婢妾不过是好奇,您爱讲不讲。”
龚炎则又盯了她一阵,漫不经心道:“爷们的事你以后少打听。”
这话说的她有多浪似的,只盯着爷们的事问,春晓腾的红了脸,咬着唇就要挣开身子离开,被龚炎则预先察觉的箍住了腰,道:“说着玩呢,你怎么就当真了,这里又没外人,咱夫妻两个一说一笑的,也是乐子。”
春晓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嘴里发苦,声音也哑了:“爷要抬婢妾做姨娘,也是玩?并不当真?取乐子的?爷想寻欢取乐外头的女人多的事,请恕婢妾不识抬举,婢妾告罪。”
龚炎则起初不以为意,听完也只当春晓矫情,搂着人摇了摇,“瞧你这小性子,说说得了,爷看你最近睡觉踏实许多,身上都大好了吧。”另一只手想把她手握了,却被春晓一躲,与他道:“婢妾告罪。”使了大力气往外挣。
龚炎则对女人向来没什么耐性,也有了脾气,火道:“你还越说越起劲了,赶紧给爷收了,惹恼了爷,你受不起。”
春晓一想以后自己就是给男人取乐的玩意,重生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之前就死的透透的,也好过这样活着,不觉痛上心头,眼泪一双一对的滚了下来。
龚炎则见春晓哭的梨花带雨,又是恼火又是心疼,恰这时外头传来丫鬟们的动静,想是要摆饭了,便道:“快收了吧,叫丫鬟进来看见成什么样子,十天里得有八天要哭一场,爷就让你嫌成这样。”说罢饭也不吃,起身披了外氅就朝外走。
春晓一把抹了泪,眼见他把那簪子拿走了,也跟往前走了几步,龚炎则掀帘子回头瞅见,只当她也后悔气他了,心里舒服了点,道:“爷还有事要交代福泉,你先吃。”
龚炎则一走,春晓就软了骨头,堆到炕上半晌没动静。
丫鬟们进来摆饭,见三爷临了没吃,姑娘又死气沉沉的样子,都有些怕,几个互相看了看,悄悄退了出去。
春晓坐在炕边发怔,越想越觉得纸包不住火,且龚炎则不是个好糊弄的,她咬咬牙,起身也出了屋子,见龚炎则没在西屋,不知去了哪,便紧着喊善为进来。
善为方站定脚,春晓便道:“我交代你一件事,办好办不好只怕对你都不好,你能办我才说,不能便不说了。”
善为一愣,随即肃整容色,道:“小的没叫善为之前,就是巷子口里瘸腿的废物,如今能进府吃好穿好有体面,都是姑娘给的。姑娘尽管吩咐,就算真不好了,大不了小的还回去当废物去。”
春晓稍稍定了神,低下声音道:“巷子口马郎中你知道吧?你去那里,问马郎中雪融生肌膏,别的不用说,缠着他多问几回,最好叫马郎中厌烦了,给你指明雪融生肌膏的出处,随即你作势要去寻衅,马郎中势必要去通风报信,你只在暗处跟着,寻到住到寄远阁的庞公子,说上一句,东西在三爷手里,即可。”
善为一听涉及到外男不说,还与三爷有关,不由大惊。
但见春晓蹙着眉紧张又期盼的望着他,善为心头一热,立时转身就去办这件事。
之所以要这么做,春晓也是无法,若叫善为与麦子接触或打听庞白行踪,只怕早早便要引来龚炎则注意,倒不如这样碰运气,庞白也是极聪明的人,或许金簪一事能水过无痕。
………题外话………这几天我要调一下时差,最近睡太晚。更新可能会不稳定,大概三五天能调整过来,如果快的话,就一两天,请大家体谅,群么么~
☆、第113章 金簪为引2
不说春晓如何担心,只说茜娘带着仆从回去桑景园,才一进院子就见小丫头脚步匆匆,茜娘登时脸色一变,与李氏养娘对视一眼,养娘叫住一个小丫头,问:“可是奶奶又晕过去了?撄”
那小丫头忙道:“是呢,九爷已经回来了,把府里专给老太太看病的孔郎中请了来,此时正在开方子。”
茜娘与养娘两个撇开旁人,直奔屋子去了。
随着回来的丫头各有各的去处,也都散了去,把思岚傻子般留在原地,思岚茫然四顾了一阵,手上紧了紧背在肩上的包袱,只得也去了正房,却不好进去,在门口等着。寒风刮的人面皮生疼,不一时手脚都冻僵了,她只好冷飕飕的搓着手,进来出去的仆妇们都好奇的瞟上一眼,思岚就听许多人小声说:这人谁啊?新来的丫头吗?该不会是咱们九爷要纳的妾吧,长的也不怎么好啊。
思岚越听越窘迫,真想闯进屋子去见那位任性非要她过来侍候的茜姑娘,可方才也听到了,人家女主子病着呢,无论如何也不好就这么进去,只能在外头等着。不一时脚也冻的没了知觉,前胸后背透心凉,脑袋被冷风吹的昏沉沉的。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她终于见到庞九爷送孔郎中出来,庞九爷说着话:“依照您的方子,调养三五个月是不是就能见好,我也知道沉疴难除,但终归有这个念想,您也见过的,我儿还不到三生儿,亲娘在比什么都强。偿”
孔郎中沉吟道:“说实话,如今尊夫人的身子,内里已经枯竭了,就算精心调养,也不过三五年的日子可熬。自然,老夫医术平平,倒是可以为庞大人引荐几位千金国手,同为夫人会诊,兴许还有转机。”
庞白沉默了一阵,微微轻叹,拱手道:“正是求之不得,胜雪多谢孔先生相助。”
孔郎中面带惶恐的忙回礼:“不敢不敢,杏林界皆以您家老神仙为尊,吾为晚辈,略尽绵薄之力,尤感荣光。”
庞白便也不再说什么感激的话,伸手相送,直送孔郎中出了院门。
思岚还是第一次见这样俊雅温润的公子,与三爷的俊美风流、凌厉张扬截然不同,思岚只觉心跳都有些快了,脸也发烫,望着庞九爷的目光怎么也不舍得收回来。庞九爷转身回来,远远的似有所觉朝她望了眼,直把思岚望的心悸。
渐渐庞白走近,又细看了她一回,因道:“你是哪的丫头?”
思岚怀里揣着个乱跳的小鹿,扭捏了一下,娇羞道:“奴婢是鸢露苑里的丫头,方才茜姑娘去……。”没等她说完,茜娘在屋里喊:“姐夫,二姐醒了。”庞白再没空理个小丫头,忙撩衣摆匆匆进屋。
思岚欲言又止,张着嘴唇,巴巴望着门帘子,眼睛要滴出水来。
屋里,李氏起先抓住茜娘的手说什么,茜娘板着脸没应声,庞白进去后,李氏叫茜娘先出去,茜娘死死瞪着李氏,却顾及庞白在场,一跺脚扭身去了。李氏低着头,半晌才道:“妾身知道自己不中用了。”
庞白嗓子发涩,拍着她的手轻声安慰:“别乱想,会好的。”说起来李氏是个贤妻良母,平常话不多,两人一处时她多是在做针线,李氏虽识字,却只读过女四书,谈不上什么才情雅趣,即便听他念诗也是懵懵懂懂的,但这并不影响夫妻相敬如宾的感情。
李氏乃芦崖镇李家二房嫡长女,这门亲事是曾祖父亲自定下,也是唯一一门由曾祖父插手的婚事,虽不知缘何定下本与医药毫无关系的做瓷器起家的李家,庞白却不敢有任何异议。两人婚后,李氏很快怀孕产下一子,却因此而伤身。
按理曾祖父如此重视这门亲,该是出手为李氏诊病,但叫一家人诧异的是,曾祖父不但未曾出手,还自那日起定下规矩,从此以后再不为人看病,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老祖宗这样说了,子孙哪里还敢强求,是以李氏如此拖了三年,当地再没有郎中肯开方子,庞白才请示了父亲,请妻弟李舟送李氏上京,但求御医能有妙方,救她一救。只今日孔郎中的话与以往郎中说的并无二致,看来是……白来了。
庞白虽谈不上如何喜欢李氏,心里却是敬重的。李氏青黄的脸,慢慢蜷起手指死死攥住他的,抖着唇瓣道:“妾身想求您一件事。”
“你说。”李氏外柔内刚,还不曾求过他什么,庞白立时应下来。
李氏道:“妾虽年轻,却不以短命而哀。且妾有生之年能陪伴九爷,早已知足。如今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冬儿,冬儿年岁尚幼,妾实不忍心抛撇下他离去,妾想求九爷的这件事,虽是强人所难,却为了冬儿,妾不得不提。”说到此处早已泪流两腮,手上抓的庞白愈发使劲,哽咽道:“求爷娶茜娘为继室,茜娘既是冬儿的继母又是姨母,没有比茜娘更让妾放心的人了,爷,您就应了吧。”
庞白闻听久久无法应声,慢慢自李氏手里抽出手来,李氏望着他的眼睛从渴盼慢慢绝望,那股子哀痛,庞白甚至不敢再看,移开视线,低垂了眼,将被角仔仔细细的为她掖好,站起身来,良久低声道:“你该信我的,冬儿也是我的儿子。”说完顿了顿,又道:“你安心养着,过两日再请几位太医会诊,即便不能叫你痊愈,睁眼看着冬儿进学也是能够的,到那时,冬儿也要住到外院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氏还欲再劝,庞白却说还有事要出去一趟。夫妻多年,李氏自然清楚庞白并不是外人见到的温和近人的脾气,相反,庞白骨子孤傲,被他笑脸相迎的人,十个难有八个入得他眼,不过是世家教养的处事行止叫他看上去谦逊温和罢了。她不敢在逼,只得闭了嘴。
庞白出屋,留意到方才冻得瑟瑟的丫头不知去了哪,想那丫头说是鸢露苑里的,不由脑海中浮现春晓的娇颜殊色,一低头,一淡笑,都能牵动心弦,只可惜这样的女子却是龚炎则那个莽夫所有,庞白心头怅然,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丨九,春晓亦是他之憾事了。
想着人已经去的远了,出得院门,在门口喊了小厮麦子,主仆二人便出了太师府。
庞白惦记簪子在龚炎庆手里,约好了三日后西大街钉口胡同第六家见,庞白望了望天,眼见时辰还早,就带着麦子去惯常喝茶的茶楼坐了,麦子坐不住凳子,见伙计侍候上茶,他溜去店门口看对面铺子里的豆腐西施发痴。
正在这时,马郎中背着个药箱脚步匆匆的朝茶楼来,麦子眼一溜,就笑:“老郎中往哪出诊?”
马郎中顿住脚,左右张望了一阵,紧着眉头道:“没人来寻事吧?方才有个小哥儿去我那非要雪融生肌膏,我挨不过他,就说你们住城东,我却紧着来这寻你们报信,九爷呢?”
“九爷在里头。”说着,麦子也四下看了看,没见眼生的,就又与马郎中道:“还是您多谋,把个小贼耍的团团转。”
马郎中自然得意,忽就见一人冲向茶楼,但见身形一瘸一拐,可把马郎中唬的不轻,急拉着麦子的手去拦人。
来人正是善为,眼瞅着天晚了才等到马郎中出门,可把善为冻的够呛,随后又火急火燎的跟了一路,此时头上都冒了汗,他裹了袖子擦脑门,与拦在身前的二人道:“我有紧要的事见庞九爷,你俩让让。”
别人不认识善为,麦子却是认识的,上下打量善为几眼,不善道:“从哪来滚哪去,别跟你主子似的给脸不要脸,有夫之妇还专做勾搭爷们的下作事儿,我家九爷没闲心见你,更没那不干净的耳朵听你扯皮条。”
可把善为骂愣了,骂他便罢了,骂的竟是春晓,善为懵了一阵立时火了,上前就将麦子的脖领子拽住,两个往前一撞,骨碌碌跌倒地上,在马郎中惊呼声中撕打到一处,倒似杀父夺妻的仇人,谁也没打算放过谁,一个抓了另一个头发,一个仰着脑袋死死掐着对方的脖子,都是誓死不休的架势!
这番打闹引来许多人围观,也把坐在屋里吃茶的庞白引了出来,善为与麦子扭打的地方被人里外围成圈,幸好庞白立在二楼,不然还真不知道是这两个打起来了。
庞白又见马郎中也在,顿觉蹊跷,高声喊道:“麦子,快住手!”
马郎中抬头去看,忙喊:“这个是来找茬的。”
庞白皱着眉头步下楼梯,人群见他是熟人,分开些空隙让庞白进去,此时麦子、善为浑身都弄的爆土扬灰,脸上也都挂了彩,庞白一时没认出善为,只拉麦子起来,又分出手臂将两人扯开,着实费了番力气。
善为站好后,狠命瞪着麦子,冷笑道:“有种你去太师府后街等小爷,小爷腾出功夫揍不死你!”
“你当爷怕你,呸,下烂货贼娘皮!”麦子不甘示弱的啐回去。
庞白见闹的越发不像,只得厉声呵斥,两人这才鼓着胸口互不相看,庞白遂问道:“你是什么……诶,你不是春,俞姑娘院里的小厮吗?”
善为心中火大,又听麦子骂春晓,本就不赞同春晓要他来见外男,此时更悔没劝春晓,想着不管有什么紧要的事,还能大过人命去?只瞒了三爷,怕真是麦子说的‘见不得人’,若让三爷知晓,脸面是小,丢命是真!是以听到庞白紧着问:“可是俞姑娘叫你来的?”善为拨弄了下脑袋,隐瞒道:“并没有的事,小的只是路过。”说罢不等庞白再问,转身气鼓鼓的走了,倒把庞白三人弄的一愣,尤其是麦子,正想听那贱女人带的什么话与九爷,却是什么也没听来,白白打了一架。
庞白到底惦记春晓,问马郎中经过,马郎中便将善为去买雪融生肌膏说了,庞白为人慧聪敏锐,立即想到春晓是有事要与他说,不然不会叫小厮追踪人到这里,想通这一点,庞白忙忙出去追善为,却是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别看善为走路高低脚,速度却不慢,特别是胸腔里还燃着熊熊大火,更是脚下生风的走远了,只暗暗打定主意,与春晓回话便说事办妥了。
太师府里,春晓还在焦急的等着,后来龚炎则回来用饭,她吃的如同嚼蜡,龚炎则下晌一直在西屋处理事务,春晓生怕善为回来露出破绽,在屋里坐立不安,又怕被龚炎则查询,只说头有些疼,躺到东屋避开了去。
善为回府恰是龚炎则外出,两人还在回廊里碰到,善为心虚的紧着低头行礼,龚炎则只大步不停的去了。
春晓听说善为回来,连忙叫进来,将丫头都打发出去,听善为叙述始末,善为一开始说的都是实情,只后来越过了麦子说见到庞九爷,把春晓交代的话也说给九爷听了。
“庞九爷可说了什么?”
善为装傻到底,摇头说没有。
春晓心想,难道是自己传的话太隐晦,庞九爷没有听懂,亦或是他本就有应对之策,并不以为意?到底不是她面对面与庞白说的,一时揣测不出,只得丢开。
善为见春晓并未察觉,也松了口气,退了出去。
……
再说龚炎则捏着金簪代替小五应约庞白,也是想弄清楚,庞白为何宁可花掉两万两也要赎回一支簪子。
到了地方,有在钉口胡同把风望梢的,连忙给龚三爷请安,回说庞白带着小厮进去了。
龚炎则叫人都等在门外,自己独个推门进去。这是个规整的四方小院,没有进深,一开门就能见到坐北朝南的正房,庞白就站在正房门前,小厮麦子在庞白身后,一见龚炎则,登时瞪大了眼睛去扯庞白的袖子。
庞白也看到了龚炎则,虽惊诧,但很快稳定心神,清清淡淡的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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