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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有好女-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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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美苦笑一下,松开衣带,转过身解开衫子,触目惊心背脊痕霎时刺入管家的眼睛——密密麻麻的紫红色鞭痕,翻卷的皮肉尚未长好,极为可怖。
  司福往后退了几步,“这,这是……”
  “我碰巧和司公子待在一块儿几日,均是被杀手绑来换取银子的。司公子极重情义,将信物给了我,引开了看守我们的人让我得以逃走。像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师,自然没逃出两里就被抓住了,他们将我关在房里狠命折磨,却最终叫了一个大夫治好了我身上的伤,还令人押着我一路上京。”
  他穿好衣服走近管家,双目突然泛起血色,哑声道:“我这才明白他们的用意……”
  “你!……”
  “司大人已经死了两三个时辰罢?”
  管家发出极端惊恐的叫喊,跌在地上,不住地往树根缩去,“你、你……”
  颜美轻轻道:“带我去房里。这里已经被他们围起来了,你听——”
  司福全身紧绷,哪里听得到什么别的动静,他打着哆嗦戒备地看着这人,连滚带爬摸上石阶。
  “吱呀——”
  沉闷的空气灌进肺里,主屋犹如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将两人吞了进去。
  床上躺着归天的主人,司福再支撑不了,瘫在地上捂着胸前喘粗气。
  颜美在屋里看了一圈,笑道:“老伯,您不用怕我,只有一件事,我们得关起门来谈。你帮我进入太医院,他们就保得你家公子安然无恙,否则他要死,我也要死,至于你们……我想应该也差不多。”
  司福心脏一阵针扎似的刺痛,眼花缭乱,“不……不行,我做不到!”
  “你知道司院判为什么会惨死家中吗?”他舒展开眉头,“因为他不听话。你放心,这屋子外头全是雇来的杀手,没有第三个人会听到我们的谈话。我需要进太医院拿一样东西,交予看管我的人,就可以重获自由了,哈哈……”
  他诡异的笑声在阴暗的卧室里飘忽着,司福无力地倚在墙角,眼看面前伸来一只捏着药丸的手,掰开他的嘴塞进了喉咙。他掐着脖子干呕,那硕大无比的药丸却入口即化,吐到地上的全是清水。
  颜美阴狠道:“你要怪就怪那位左院判,要不是她,我怎会变成现在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
  他抬手从脸上揭下一块皮来,眼角至左脸血肉模糊,“呵呵……剥下来再蒙上去,真是好手段!”
  司福瞪大了眼,抖着嘴唇发不出声。
  他转过头面朝大门,“因为她,你的主子不仅在宫里很不得意,还损了自己的独生儿子,那帮畜生是奉命行事……奉谁的命,你心里也有数吧!如今太医院门庭冷落,谁坐在这院判之位上,谁就是下一任天下医主,何惧被人诟病乡野出身、不清不白!”
  司福剧烈地咳起来,舌头尝到了血的腥甜。
  “是她……都是她……”颜美犹自喃喃念着,要不是左院判让他跟着去山上出诊,他怎会骑着马掉下山崖,被审雨堂的杀手抓住惨无人道地鞭打侮辱!
  他按照他们教给他的话一句句说出来,说到最后自己竟万分怨恨,仿佛一手策划的幕后主使真的是那个原先的药局夫人。他无暇管了,他们和他的目的是一致的,他们想要她的命,他何尝不想!
  这一步走下去就回不了头,他半点也不后悔。想到从前在药局里自己永远是最末的医师,无论是和他一起被招入的万富,还是后来驻进的方氏医师们,个个都胜他一筹,他每每辗转反侧睡不着觉,都以为此生无望,然而眼下有了机会,他便要让他们看看!
  他不仅仅想进太医院一日。
  颜美恢复了见面时温和有礼的语气,挑起嘴角道:“那么在下就与老伯仔细说说需准备的事宜吧。方才吓着您了,真是对不住。”
  他躬身扶着司福站起,指甲深深地嵌入管家布满皱纹的手背,司福木然地被他放在凳子上,双眼无神。
  午膳时分,隔壁柳家换班的家丁看见一个青衣男人从院判府出来。他很是疑惑,司府一般不见外人,这人穿着打扮就是个最平常的百姓,来隽金坊做什么?
  那青年感受到他的视线,朝他微笑了下,家丁不由也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一个时辰过后,昌平街口起了喧哗。七八个衙门里的侍卫配着腰刀,排队往这边快步行来,后头还跟着数名牌头。
  守门的家丁们窃窃私语,两盏茶的功夫后,两张遮着白布的木架子从司府的大门抬了出来,众人皆是无比震惊。
  司院判家里出事了?
  “噤声!”
  巷子里起了风,掀开白布一角,家丁眼尖地看到一截洗的发白的袖子,和一只苍老黝黑的手。
  是府里那个洗菜做饭的老仆!
  紧随其后的架子勾着他们的眼,白布下露出半寸漆黑的靴底,极其干净,略无尘泥。
  司……司院判?


第127章 刺客
  “此人二十一岁,名叫司樯,就是从木啬声的那个樯。 他是右院判司严的独子,因年幼失恃,被司严送往南海族中教养。他父亲无意让他学医,盼着他读书入仕,光耀门楣。”
  罗敷靠在罗汉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书,淡淡地嗯了声。
  徐步阳转了转眼珠,陪笑道:“师妹啊,你就不好奇吗?”
  “再好奇,你们不也要把我赶出去?”
  徐步阳充耳不闻,继续说书大业:“这孩子想继承家学考进太医院,父亲是坚决反对,但雏鸟一大,翅膀就硬了,什么糊涂事都做的出来。咱几个审了好一番,才知道他被绑是假,加入杀手窝是真。审雨堂有专门施毒解毒的一撮人,他因为父亲的缘故与他们走的密切,迷上了歪门邪道,被卖了还帮他们数钱。”
  罗敷放下书,交叠起手指,“因为司严的缘故?”
  徐步阳严肃道:“司严三十年前还没进太医院的时候,曾是审雨堂数得上名号的圣手,许是因那地方乌烟瘴气的,他就以进京当线人为名试图脱离组织。这些年来,他为审雨堂暗中做了不少事,所以人家很君子的没动他族人,可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知道了这段过往,卯足了劲要重蹈覆辙。你说那刀口上讨银子的营生有什么好?”
  罗敷心里掐着时辰,下榻把处理好的银丝凤丹带去了隔间,徐步阳跟着她后脚,絮絮叨叨个不停。
  她拿出一罐竹筒,揭开盖子,里面是晶莹剔透的蜂蜜,呈现纯净的白色。准备制药丸,所有的东西准备齐全,就等开工了。
  “如果说上头交给他任务要他完成,才许诺一定的好处,不大说的通,因为他好像是冲着我来的?”
  徐步阳令人抬着架子,换了个方向,“不不不,师妹你看咱胸口这窟窿,明明是冲师兄我来的嘛!”
  “所以他为什么要杀你?”
  徐步阳躺着耸耸右肩,“恐吓喽,警告喽!虽然他没来得及说就又昏过去了,但明摆着他上峰想要他表表忠心,刺杀一个和恶贯满盈、贪得无厌的左院判联系紧密的人物,何乐而不为啊。”
  罗敷一点一点地从炉火旁转过脑袋,阴森森地盯着他:“你再说一遍?”
  “咳咳,咱的意思是,既然他是个新人,就有义无反顾为组织献身的义务,被抓就算了。要是他老子来找审雨堂拼命,也清理掉便是,一刀子的功夫。”
  罗敷扶额,“我不觉得审雨堂为解决后患,会千里迢迢跑到京城杀掉堂堂太医院右院判。司严要担心的只有他自己下的□□,如果他知道中毒的这批人里有他儿子的话。”
  她将蜂蜜倒入锅里,用力扇着火,绷紧神经看着炉子。
  年轻刺客的手上有常年拿笔的茧子,是念书写字磨出的。罗敷想起司府的院子里空空荡荡,只有一颗参天老槐矗立在屋前,是父亲对独子的期许。
  崇侑清祀,是为司樯,路侠槐卿,府罗将相。
  虽然她厌恶这两人,却还是有些感慨,手上的动作不由缓了些,回过神来时蜜面已经冒出浮沫了。
  “快点捞!”
  徐步阳恨不得自己跳下去帮她,炼个药丸也心不在焉的,女孩儿脑子里成天都装什么呢!
  忙活了大半天,罗敷放下瓶瓶罐罐,狭小的室内充斥着一股蜂蜜和植物混合起来的奇异香气。小公主的药有了着落,她可以不像原先那么担心,也不用那么愧疚。当时放跑了匈奴偷药的暗卫,是看在小时候苏桓对她照顾有加的份上,还个人情罢了。
  想到匈奴那边,她又开始头疼。她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见到祖母,她就算想离开,王放也铁定不让她走。真要有了牵挂,动身就变得万分艰难,她明白其中的情理。
  她突然问了一句:“你进过宫吗?”
  徐步阳跟不上她的思路,懵懵懂懂地道:“进过啊,九年前就进过。”
  她摩挲着风崖石制成的小瓶子,“我是说,我师父有没有带你去过明都的禁中。”
  “都四十年了,记不大清。”
  罗敷盯着他真挚的书生面孔,想看出一点虚伪的敷衍来。良久,她叹了口气:
  “师父……年轻时是什么样的人呀?”
  她记得舅母拎着她的帽子将她带出梁宫的情景,只是一个画面,她记了十三年。
  那时候师父的头发就已经白了,她却半点也不觉得他老,等到她发现他不年轻了,他就真的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无欲无求,缄口不言。
  她害怕那样的淡漠,好像他的心是一堆死去很久的灰烬。
  徐步阳很伤心:“师妹,你真的忍心提醒师兄的年纪吗!”
  他望着她寞落的神情,终是有些怜悯,脑子一热就开口道:
  “哎呀,我是去过。那时我使出浑身解数不离他半步,生怕被这人给骗了,结果轿子抬进宫门,才知道咱师父名声有多大。他做过清河郡的世子,就算弃了爵位,凭他的本事也足够被供起来,可惜他打心眼里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你道他为什么那么着急带我北上回京?要不是沈皇后出了状况,他才不会千里迢迢回匈奴。方氏原先不是有个用来救命的寻木华么,师父横刀夺爱送给皇后养胎,洛阳乱成什么样他才不管。总之,他年轻时很潇洒……唔,很任性的。”
  罗敷心中一动,眸子掩在睫毛底下转了半圈,“哦,这些我都知道。”
  “沈皇后怀着先帝,长子靖北王……对不住啊,王爷尚在襁褓。她得了寻木华,最初的念头并不是用在自己和先帝身上,而是想方设法地保全王爷,想要他平安长大。于是有一半的南海灵药——“
  他蓦地闭上嘴,冷汗瞬间渗出!
  吓死他了,他差点就全部说出来了!他师妹是在套他的话,要是让她晓得关系到两国隐秘的全过程,他肯定就不明不白地死在洛阳了了!
  罗敷竖着耳朵反复思索,对徐步阳沉下脸:“你不想说就别说,不论是不是其他人叫你守口如瓶,你们别想瞒我一辈子。”
  有一半的药给了她父亲?说不震惊是假的,她收了这个天大的消息,今天够本了,等她上楼慢慢整理去。
  徐步阳受到双重打压,快要哭了,“师妹,我们还是探讨探讨方氏的解药能不能制出来吧……这个我可向你坦白了。”
  罗敷熄了炉火,把半成品盛在水晶瓶子里,端着一大箱子杂七杂八的玩意出去,抛下句话:
  “至今为止我还没摸过方琼的脉,怎么和你探讨?”
  徐步阳摸摸下巴,方琼应该是有意绕开她,亲自去草原上接人、亲自安排职位,花了那么大工夫还能打了水漂?
  *
  回到房中,罗敷在纸上写了明天要做的事,上下午都耗在了临时开辟的炼药室里,不免身心俱疲。
  屋顶的琉璃瓦一动,轻飘飘地从房梁上翻下个河鼓卫,恭恭敬敬地交给她一封上了火漆的信。
  罗敷从未见过暗卫在屋子里出现过,说不准信里有特别重要的东西,于是正色将桌上的书都撇到一旁,当着他的面煞有介事地拆封。
  黑衣的河鼓卫站在屏风前,单膝落地很严肃地说:“陛下口谕,让秦夫人不要紧张。”
  罗敷刚好大致看完前几行,抽了抽嘴角,抖抖信笺道:“需要回信么?”
  河鼓卫又说:“陛下吩咐,秦夫人如果心情不好,就不用管它了。”
  她很想拿这张纸盖住脸,“你们不知道里面的内容?”
  “回大人,不知道,某等都是猜的。”
  甚实诚。
  她挥挥手,河鼓卫轻烟般消失在屋里。
  抬头看看,房顶太高,瓦片应该是归位了,罗敷直接抛了形象瘫在榻上,十分忧愁。
  她扒着靠枕,指甲不听话地抠着银色的线头,翻滚了几圈,最后披头散发地坐起来伸着胳膊够案上的纸笔。
  ——“天凉,不许熬夜。”
  “知道,不如操心些别的。”
  ——“令先生十日后将往赵王府修养,徐医师无暇照看,劳烦你费神替先生诊治。”
  “是想让我好好表现吧?”
  ——“以为那身裙子配上送你的花簪很漂亮,可惜弄丢了。”
  “丢了也……”
  ——“不必特意打扮,你穿什么都好看。”
  她划掉刚才写上去的几个字,漆黑抹乌的一团墨迹,另起一行:
  “不必特意奉承,你说什么都好听。”
  ——“先生性子和我有些像,你多担待。若着实不快,等见面冲我发脾气就好。”
  “居然这么有自知之明。我看起来是脾气那么差的人吗?”
  ——“今早已离渝州,约莫中旬至南安,别担心我。最近极其繁忙,估计收了你的字也没空回,所以秦夫人若能赏光,在下感激不尽。“
  她咬着笔杆,刷刷添了一句:“谁担心你啊……这不是给你回了么。”
  ——“还有几件事需要你应承。刚卸了右院判的位子,回京帮我打理太医署;宣泽会留在祁宁一段日子,请你和徐医师尽力而为;以及,照顾好自己,谨慎小心为上。”
  笔尖悬停在纸上,她嘴角的笑容不见了,垂眸看着信纸上秀逸雅净的行楷。
  王放猜到她已知寥寥几桩秘事,所以才会这样直截了当地要求她“尽力而为”,他知道她对方琼毫无好感,所以才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让她答应。
  他一向分得很清楚,清楚到她觉得讽刺。
  “好。”
  信纸很硬,他在正面写,她将纸反复翻转,在每一行的背面写下回复。之前写了四五行,本想在这里空出来,想了想还是填了个字。
  ——“暖暖,你在驿馆里对我说的话,我后来夙夜深思,觉得忍不了那么久。据说你们做医师的都司空见惯了,下次请务必放心大胆地继续。”
  他、他真是什么都说的出来!罗敷心情大起大落,简直要崩溃了,这种事也能白纸黑字写出来么!
  她咬牙切齿地回:“无赖!”
  好了,她已经能想象出来他颇有兴致的表情了。不知怎么就想起挽湘评价方继的方式……要是州牧大人和他性子一样,她决定默默地溜回房足不出户,不过还有谁比他更不要脸啊?
  罗敷瞪着短短的几句话,像穿过信纸恶狠狠地瞪着他,不一会儿便偃旗息鼓。
  她唉声叹气地在上一行补了句:“纯粹是看空着行不舒服,所以才写了好的。要是不合你的意,拒绝磨合。”
  写完了信放在榻上晾干,她思绪飞出千万里,一时间又是愉悦又是苦涩,再不能平静。


第128章 落花
  春雷在夜里绵绵地响起,二月细雨网纱似的铺将下来,染得城中碧色盎然。
  熏风从南海吹来,湿润的气息拂过客栈的窗和旅人的手。
  方继坐在窗前,深衣疏疏垂落于地。他收回沾着残雨的掌心,极目远眺,绕城的河水如带似练,粼粼地闪着金光。
  房内一时极静,玉台香炉吞云吐雾,在北移的日影里袅袅地弥散满室。
  他独自斟了两盏茶,右手拇指虚虚扣在壶柄上,极慢地完成了动作。
  静谧的水声停止了,门亦开了。
  一个年轻男人站在门前,微笑地望着他,身形如雪中松柏。
  “先生午安。”
  方继注视他片刻,而后缓缓站起,双袖揖于首前倾身一拜。
  “陛下。”
  仍是当年作少师时的礼节,只是十年过去,风霜相刻,行礼的人也不似彼时意气飞扬了。
  他抬眼,眸中攒出点温和的笑意,唇角也随之一翘:
  “陛下坐罢。臣身子不如以前好了,站着说话不免有些累。”
  王放待他落座,才在对面拂衣坐下,“先生奔波数日,难免会吃不消,不应看书看到子时。”
  方继眯了眯眼,道:“臣没有看到子时。白日里昏睡四五个时辰,晚上自然精神百倍,亥时醒的,书也就看到方才罢。”
  他细细端详着王放的面容,记忆里那个璀璨如明珠的少年终于是看不见了,他已学会收敛自己,昔日清傲化作锋芒上润物无声的一丝蕴光。
  这是他唯一的学生。
  王放忽地开口:“先生教我做的簪子,我送了人。”
  方继眉梢微挑,“是么?”
  他颇有兴致,这是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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