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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先生请赐教-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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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蕖见朱夫人不言语,遂接着道:
“母亲,别的我也不提了。你只当心疼心疼女儿,求父亲去说说情吧!”
朱夫人别过头去:
“如今什么事也没有,又说甚情来?”
谢蕖摇摇头,长长叹出一口气:
“绍言虽是不说,我也知道的。他每日惶惶恐恐地上朝,待下朝回来,又是一脸焦头烂额。眼下的境况,只怕弹劾之人甚众,叫我如何不忧心呢?”
朱夫人深锁眉头:
“你如今有孕在身,总该平心静气才是。外头的事,自有男人们,你又跟着操哪门子心?”
“话虽如此,”谢蕖道,“可日日见着绍言,我亦心有不安啊!”
“故而,我让你回府养胎啊!”朱夫人苦口婆心地劝,“左右,朝堂之事与咱们妇人无关。你眼不见,心不烦,也就是了。”
谢蕖沉吟一阵,又缓缓抬起眸子:
“母亲的意思,是不愿帮忙了?”
“不是母亲不帮,”朱夫人无奈,“是实在帮不上!莫说母亲,你父亲又能帮着什么?圣上自有决断,岂容他人置喙!”
谢蕖闻言,忽笑了笑:
“如今,母亲也拿这一套来搪塞我啊?”
朱夫人摇头:
“你这孩子,怎这样倔的脾气,就劝不回来呢?”
谢蕖又一声笑:
“母亲是要我做第二个大姐姐么?”
提及大娘子谢芝,朱夫人猛地愣住。
那时谢芝的夫家孙氏,亦是与谢府作对,而后被赶出汴京,贬至黄州。
而谢芝本欲随孙九郎去的,奈何黄州偏远苦寒,谢府死活不放。最终,她只得以死明志,香消玉殒。
此事于朱夫人,始终是个心结。
当年若非她极力阻止,谢芝也不会那般烈性。
她看了看谢蕖,只冷言道:
“你若非要如此想,母亲也无法。言尽于此,该如何决断,你自己想明白了!”
谢蕖正欲答话,只见七娘蓦地破门而入。
她身上披着斗篷,手中扔捧抱手炉,一身风雪,眼看是才到的模样。
七娘直直跨进屋内,一双大眼看看谢蕖,又看看朱夫人。
她道:
“母亲,六姐姐所言,可是真的?母亲当真不帮?”
朱夫人望着忽而闯入的七娘,骤然一惊,连茶盏也差些打翻。
“你这孩子,添什么乱!”朱夫人斥道,又转向丫头们,“怎么回事?眼看着小娘子胡来,也不知劝阻!”
丫头们一时心生惶惶,齐齐行礼,皆拥上去劝七娘。
她们也是吓着了,你一句我一句的,只吵得人心烦。
七娘一把拂开她们,趋步冲上前去,直直看着朱夫人。
王府之中,亦有三郎啊!若无人帮上一把,三郎又该如何呢?
云衡已走了,三郎也会走么?
思及此处,七娘蓦地打了个寒颤。
“母亲,莫赶我!”七娘拗道,“纵然王家有错,可三郎何其无辜?”
朱夫人无奈闭上眼,兀自揉着太阳穴。这些孩子,怎么这般不叫人省心呢?
她只道:
“你们也不想想,前日你们父亲奉旨赋闲,王府之人,可曾想过你们无辜?”
七娘与谢蕖皆是一怔。她们面面相觑,霎时说不出话来。
朱夫人冷笑一声,又道:
“六娘,你那心心念念的如意郎君,可曾为咱们谢府,说过半句好话?”
谢蕖更是默然。
七娘亦默着不言语。
不过,与谢蕖不同的是,她知道,三郎断不会无动于衷。也许正如七娘一般,据理力争,却依旧没得法子!
只是,七娘无意再争辩了。
见两个女儿不语,朱夫人又朝谢蕖道:
“回府吧!何必委屈着自己呢?”
谢蕖看朱夫人一眼,双手扶上肚子,道:
“纵然王、谢二府失和,可绍言待我,却是极真心的。我岂能负他?”
七娘转头看向谢蕖。她言语虽轻,可神情之中,自有一番毅然决然。
倒是……倒是像极了那日的大姐姐谢芝。
“原本,来此之前,我也料到是这般境况。”谢蕖低头,一声自嘲的笑,“可还是,忍不住要试一试。”
“母亲,”她又道,行了一礼,“我告辞了。”
谢蕖垂着眸子,轻叹一口气,便待转身。
“六娘!”朱夫人忽唤住她,“你往哪里去?”
谢蕖顿住脚步:
“回家。”
“已然回来了!且住下吧!”朱夫人蹙眉望着她。
“回王家!”说罢,谢蕖抬脚便去。
才至门边,她又转回过身,只冷言道:
“母亲别想拦我!我不是大姐姐,绍言亦不是孙姐夫。”
这回,她是真头也不回地去了。
七娘望着谢蕖,一时不知所措。
正待追上去,却听朱夫人斥道:
“站住!”
朱夫人站起身来,行至门边:
“由着她去!”
七娘脚下忽而一颤。
纵使母亲严厉,可这等凌厉模样,却是头一回见。
谢蕖至谢府出来,便直直回王府。
一路上,她只端坐车中,兀自落泪。
她性子又烈又犟,适才在朱夫人跟前强撑着,这会子终是忍不得了!
方至王府,只闻得一片喧闹。
谢蕖挑帘看去,府门之外围着好些人。窸窸窣窣,议论不绝。
一位太监模样的人,领着一群宫装人物自王府出来,身旁还跟着禁卫军。
她放下帘子,深吸一口气。
该来的,迟早还是会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 忆王孙5(加更)
王府比之往日安静了不少,正厅中站满了人,却是一片鸦雀无声。
谢蕖进屋,帘珑轻响。众人似闻着极大的动静般,皆齐齐朝她看去。
她猛地顿住,还从未见过这般阵势。一时不知所措。
王绍言才放下的心,又是悬起。他忙趋步向谢蕖行去,只将她护在身后。
他低声道:
“你怎回来了?”
谢蕖狐疑地看了看他,又看看旁人,只道:
“事说完了,自然就回来了。”
王绍言无奈,道:
“不是让你回娘家养胎么?”
“一朝嫁与你,我便身为王家妇。”她道,“哪有回娘家养胎的道理?自然是你在何处,我必相随。”
众人皆看着他们,愤懑中带着无奈。
王大夫人将头别向另一边,只道:
“大难临头各自飞,也是人之常情。这会子又回来做什么?”
谢蕖一怔,只觉心下委屈。不论何时,她从未想过弃王家而去。况且,她肚子里,还有王氏的血脉啊!
她急急上前,王绍言忙扶着。
还不及阻止,只见谢蕖跪了下来,道:
“母亲,蕖娘无能。适才回娘家求情,我家母亲只做不依。纵然蕖娘苦苦哀求,亦是不得。可母亲,蕖娘待绍言的心,待王家的心,是天地可鉴的!怎会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念头?”
见她一跪,厅上之人无不惊愕。
王绍言只管地扶,偏她不肯起来。
王大老爷蹙眉,只道:
“自你嫁入王府,也许多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家中何尝不明白?”
他行上前去,亲自将谢蕖扶起:
“你如今怀有身孕,还想着替咱们府上求情,如此奔波,到底是有心了。”
谢蕖只倚着王绍言,沉沉低头。
王大老爷看了王大夫人一眼,接着道:
“你母亲适才的话,切莫放在心上。如今逢着突来的变故,她也是心中焦急慌乱,才有了那般言语,并非故意与你为难。”
谢蕖点头,屈身行了一礼:
“是,媳妇明白。”
王大夫人方才正气头上,如今回过神,也明白过来。
无论如何,此事,是怪不到谢蕖头上的。
况且,谢府越是狠心,便越要待谢蕖好!只要她留在王府,谢府总会手下留情,不至到赶尽杀绝的地步。
如此,也算是一番保全。
王大夫人遂起身过来,拉起谢蕖的手,只道:
“母亲一时糊涂,错怪了你。这个时候,更应当全府齐心了,怎么偏将你朝外赶?”
谢蕖舒了口气,又道:
“我回府之时,见着宫里的人才去。可是有了什么旨意?”
屋中之人面面相觑,难以启齿。
“绍言?”谢蕖唤道。
王绍言看了看父亲,只叹一口气。
终是王大老爷道:
“还好,只是贬谪。咱们明日便往黄州去。”
又是黄州!
谢蕖心头似被撞了一下。从前,孙姐夫亦是被贬作黄州太守。
如此相似,如出一辙的伎俩!
可孙姐夫在黄州时,尚有卷土重来的机会。而王府,树大根深,必是严加防范,再没翻身的可能了。
至黄昏时,朝廷又来人了。
这一回,王府各处皆贴上了封条。看来,新皇的胃口也着实不小。
满院的金银玩物,古董字画,整车整车地往外运。
一众家仆侍女,或是变卖,或是充公,只闻得哀嚎连天,整夜不绝。
这是在王府的最后一夜了。各人身边除了一位近身侍女,再无他人。
富贵泼天的王府,似乎从未这般冷清过。
清晨残雪尚在,王府众人只带了随身衣物,由禁卫军看着,自后院的小角门而出。
这个门,从来只是下人出入。若非落魄至此,只怕他们还不知有这样一个门呢!
谢蕖举目四顾,空荡荡的王府,覆上了一层深厚霜雪。
熏风馆的红梅,应是开得极艳的。也不知她去后,会交与何人料理。
还有那片湖水,又结冰了吧!
凿冰知爱惜,挽雪解含羞……那样的佳话,应也不会再有了吧!
四周的禁卫军高大得有些令人生畏。她长叹一生,随着王府众人,亦步亦趋地朝渡口行去。
绍玉跟在兄长们身后,拖着步子前行。从来便任性妄为的贵公子,又哪里遭过这样的罪?
渡口的风,比往日更大些。绍玉紧了紧斗篷,从未觉着冬日如此难挨。
从前,他也是极爱冬日的。
那时的他,执着五彩金丝嵌宝鞭,于汴京街市打马而过,要踏雪寻梅去。
他一身锦袍,玉面俨然,紫金冠儿尤其华贵,所过之处,无不引人侧目称赞。
而如今,同样自街市上过。谁还能认得,他便是当初那个风姿朗逸的小郎君呢?
绍玉低头,只自嘲一笑,遂随兄长们上船。
“三郎!三郎!”
忽闻得人唤,绍玉猛地顿住。
回头望去,不是七娘是谁!
她一身猩红云锦斗篷,由五郎带着。二人同骑一匹马,挥鞭正来。
四周白雪皑皑,苍茫一片,唯她一身红衣,迎风飘飞,明丽无方。
绍玉看得痴了,只一动不动地站着。
他记得,七娘是极怕骑马的。
自她在郓王的马场惊了马,便再不骑了,平日里见着,亦避而远之。
可今日,为赶着见他,七娘也顾不得许多了。
绍玉忽而心绪上涌,笔尖一酸,满腹情丝,只化作眉间一道道沟壑,久不能平。
五郎扶着七娘下马,她便直直便绍玉奔去。
四周禁卫军忙拦住。
五郎只得亮出身份,方才作罢。
“三郎!”七娘带着哭腔奔去。
绍玉一惊,见她行不稳,急忙扶住。
一时四目相对,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三郎要去何处?”七娘紧紧拽着他的手臂,“我出不去,五哥偷偷带我的。怎么这样急?三郎还回来么?三郎……”
“七娘。”绍玉忽轻声打断她。
七娘闻声一愣,这才觉出自己的语无伦次。
她闭上嘴,紧咬着唇。满面涕泗横流,只深深望着绍玉。
绍玉扶着她的肩,细细端详。
过了半晌,只听他道:
“七娘的模样,我都记住了。”
七娘默然不语,哭得更是厉害。
绍玉笑了笑,又道:
“记住了,便不会忘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七娘,就此别过吧!”
七娘颤抖着摇头,只抓住他的手臂不放。
绍玉抬手抹了她的眼泪,又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抓住七娘的手,一点一点抽回衣袖。
☆、第二百三十三章 忆王孙6
待七娘反应过来,再一抓时,只觉双手空空,连一捧雪,亦是握不住的。
五郎忙上前束住七娘,又向绍玉道:
“三郎,保重!”
绍玉退后一步,抱拳道:
“保重!”
说罢,他便转身上船。
“三郎!”七娘又高声唤。
绍玉心口,似猛压下千斤重石。他双手攒成拳头,深蹙着眉,不敢回身。
汴河的冰早已被清理过,王家的船去得很快。渐行渐远,直至再忘不见。
七娘只靠在五郎怀中,泪眼婆娑,任风吹起斗篷、帷帽,也都顾不得了。
又送王孙去,凄凄满别情……
原来,这便是此间滋味。
风雪越发大了,七娘猩红的身影,在硕大的风雪之中,显得微不足道。
她叹一口气,依旧含着泪,道:
“五哥,早知如此,又为何要有自幼的相识?”
五郎亦叹息:
“这便是世情。”
世间之情,聚散离合,阴晴圆缺,总是要拿一生去体会的。
夜里,七娘心绪难平,只趴在案头发愣。
屋中又添了一对暖炉,仆婢往来,一如平常。
也不知,三郎的船行到何处了;船上是否衣食饱暖,可稍解他离乡之苦?
七娘又叹一声,随意瞧去,只见阿珠在妆台翻找着什么。
“你寻什么呢?”七娘问。
阿珠遂道:
“不知小娘子的桂花头油又放何处去了,过会子要与你洗头来呢!”
桂花头油……
七娘垂下眸子,神色忽而黯淡。
从前,她总爱将桂花头油随手放在床头。每每找不见了,皆是三郎提醒。
他还用那头油,替她梳过发,挽过髻呢!
如今,人也不在身边了,桂花头油亦找不见了……
“别找了。”七娘道。
她语气中满是愁思,直叫人怜惜。
阿珠自然明白,七娘的伤心所谓何来。这是头一回,她不敢劝。
阿珠只应了一声,遂只得作罢,不再找来。
七娘缓缓抬眼,执起笔来。
不多时,竟信手作下一阙《忆王孙》:
苍苍风雪别王孙,试火添灯空断魂,最怕帘中月桂痕。泯诗文,总是人情凉与温。
自绍玉离京后,七娘便时常往汴河去。也不见她有什么正事,不过是立在渡口发呆罢了。
有时路过王府,见门庭冷落,封条尚在。七娘只叹一口气,便匆匆去了,实不忍多看一眼。
日子,似乎也就这样混过,转眼已是初春。
草长莺飞二月天,汴河旁杨柳成排。远远看去,恰是一片朦胧嫩绿。
唐人有诗云:草色遥看近却无。这片片柳色,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汴京城越发热闹了。
因着春来,许多生意人又开始活络起来。走街串巷,往来应酬,皆是日日能见着的。
过了封河的时节,渡口又有大型货船停靠。江南的丝绸、西蜀的花笺、徽州的墨、湖州的笔……大多是自此处来的。
七娘只做小郎君打扮,一身锦灰春绸袍子,头戴襦巾,直像个太学生。
她撑着一旁的柳树,看着热闹的汴河,已在渡口待了半日有余。
又有一艘货船自桥下来,只见桥洞窄小,险些撞上正来的游船。
货船的伙计伸头看去,忙连声赔礼:
“实在对不住,方才没见着。可是撞着你们了?”
游船上的小郎君一路说笑,倒也洒脱。
他们道:
“不打紧,好在船夫大叔避开了!你们的货可撞着?”
压货的伙计边靠岸边笑,道:
“都护着呢,皆是好酒!小郎君们得空来尝,不要你们钱!”
游船也跟着靠岸,只见其中一小郎君站了起来,笑道:
“这位大哥,我们可记着了!回头只找你,可不许赖!”
伙计拍着胸脯,道:
“却赖来?你们只管拿出酒量,敞开了喝!”
一时,两艘船上的人皆笑作一团。连同着岸上之人,也跟着乐起来,跟有人要请自己吃酒似的。
七娘看着他们,亦笑起来。
这便是汴京,每日有无数的人来人往,留下无数个故事。
可这些故事里,再没有绍玉了……
七娘低下头,只道:
“阿珠,咱们回去吧!”
阿珠早想走了,就等七娘一句话。她舒了口气,自是欢欢喜喜的。
七娘摇了摇头,又看一眼汴河。
谁知刚一转身,便撞上一个人。
七娘忙退后一步,直直瞪着他。
只见那人咧嘴笑着,满脸殷勤,一身鲜艳袍子很是张扬。
他笑道:
“别来无恙啊,七姐姐!”
呸!赵廷兰!
七娘瞥他一眼:
“你这个人,总这般男女不分么?”
赵廷兰是瞎么?分明见自己身着男装,却还七姐姐七姐姐的唤,敢是诚心找不自在么?
赵廷兰笑了笑:
“上回唤你小谢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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