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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九里-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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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经常在开会时任由小姑娘在会议桌上到处爬;每年一到她的生日,从德国各地都会涌来各式各样珍贵罕见的礼物,这位德国的埃达,比意大利的埃达过得可奢华多了;所以她在新闻界有个饱含讽刺的称号——“纳粹公主”。
埃达自己倒是个并不骄矜的孩子,大概天性使然,在这么不恰当的家庭教育下也没长歪,她一见芽芽,就对这个黑头发黑眼睛的东方娃娃很是着迷,亲热地牵着她的小手,拉着她在自己的领地到处参观。
奉九这才发现,就在这座私人宅邸里,居然还隐藏着一座私人动物园,芽芽一眼看到了珍稀的白孔雀——这是她在北平万牲园都没看到过的,据说是从印度运过来的。大概知道自己的稀有,这头白孔雀极其吝啬,并不肯展开它美丽的雀屏,任凭几个孩子和一旁的工作人员千方百计连拍手带打唿哨地逗弄也无济于事。
芽芽跟着逗了半天,来了脾气,干脆用小手拉起两边的裙摆,左腿向前右腿向后地交叉着微微一蹲,行了一个标准的屈膝礼,只不过,没配合着该有的浅浅颔首,反而不服气地冲着白孔雀扬了扬骄傲的小下巴。
芽芽今天恰好穿了一条上面缀满了一个个用细丝线手工结成的红樱桃的白地儿泡泡袖连衣裙,一走动起来,满身的樱桃都跟着蹦蹦跳跳;底下一双漆皮小白鞋,露着两条小胖腿,再衬着她水蜜桃一般的好肤色,显得鲜活无比,十足十的一个小樱桃果儿仙。
这可把旁边围着的一圈儿人都逗乐了;一直傲慢无礼的白孔雀像是也受不了这明晃晃的挑衅,居然破天荒地“扑啦啦”展开了它无与伦比的尾羽。蓬松松的雀屏上,缀着一颗颗的眼斑,既像一把欧洲宫廷贵妇手里的白羽扇,又像是一条撑着鲸骨架的大散摆羽毛裙,颗颗如智慧眼的斑纹幽深,在阳光下莫测地反射着七彩的光。
自从这头白孔雀去年秋天到了这里,还是头一次给面子开了屏,所以连埃达也是首次看到这样的奇景;她看得入了迷,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捧着芽芽的胖脸蛋连亲了几下。
芽芽也奇怪,虽然从不喜除了父母、龙生和少数几个人之外其他人的亲吻,但这个刚见过一次面的埃达亲她,她就老老实实垂着眼让人家亲,好像还美滋滋的,倒让奉九暗呼意外。
埃达又领着他们去了无忧宫里她最喜欢的“中国楼”,奉九他们也很感兴趣,想看看西洋人眼中的中国风格到底是什么样儿;一看之下,这群纯粹的中国人心里都说果然不出所料,这不伦不类的金色配着绿松石色的,还有外面这许多三五成群的金色人像,到底哪里带有中国风格了?这就能叫做“中国茶楼”了?
进去后,埃达像模像样地请他们喝茶,一整套珍贵的景德镇“御制洪宪瓷”粉彩茶具倒是货真价实,看来又是哪个爱拍马屁的下属不远万里从中国进口的。
埃达看着佣人沏好了茶水,拿起小得可爱的茶壶给芽芽斟了半杯茶,接着用奶缸到了半杯奶,又放了不少方糖进去,拿小银匙搅了搅……
奉九看着都替闺女齁得慌,西洋人这喝茶法,奉九一向觉得还不如喝咖啡算了。好在芽芽喝了几口也就不喝了,自己端起一杯双层蛋黄色和白色奶油做成的威尔芬布丁吃了起来。埃达一直笑眯眯的,做主人招待自己的小客人的感觉真好。
两个小男孩没跟着进屋,在外面绿茵茵的草地来回走着,嘀嘀咕咕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艾米喊他们进来用些餐点,人倒是好容易进来了,没一会儿就趴在地毯上比赛做起了俯卧撑,龙生很知道给半个主人的德国小男孩留面子,做到一样多时看体质有些孱弱的曼弗雷德已经有些气喘,就善解人意地喊了停,两人握手言欢;龙生又教了曼弗雷德半套形意拳拳法——龙生习武很早,师从形意拳大师佟忠义,自习拳法后,他父亲不放松,宁铮也没闲着,一直不忘检查他的进度;龙生这孩子自觉得很,根本不用督促的,所以虽然不过六岁,但已经是有模有样。
就像世界上所有的小男孩一见到中国拳法都会眼冒星星一样,曼弗雷德简直是惊喜交集了,一脸与龙生相见恨晚的样儿,两人勾肩搭背,俨然成了多年老友。
直到日落西山,他们才回到前面戈林的宴客厅,一起用过晚餐,又礼貌地拒绝了主人家的挽留,一家回到了旅馆;临分别前,戈林告诉宁铮,说五天后会有纳粹党代会,届时在纳粹党成立地——纽伦堡会有盛大的游行仪式,戈林非常自豪地建议他们看过再走。
几个刚玩熟的孩子恋恋不舍地告别,埃达与芽芽一见如故,送了好几个自己心爱的玩具做礼物;等到后来他们在英国住下来的时候,埃达还几次会上曼弗雷德一起,坐着火车再倒轮渡地去找芽芽和龙生玩儿。
等几十年后,这位纳粹小公主终于成为一个为自己的战犯父亲辩护,极力鼓吹法西斯思想的顽固分子后,隔着宽阔的大西洋的芽芽还为此深深惋惜过,因为在曾经幼小的她的美好童年回忆里,埃达就是一位可亲的美丽小姐姐。
第二天,宁铮在戈林安排的官员的陪同下,就近参观了柏林附近的军工厂、军校,后来又去了其他的学校、工厂和农场参观,很受震撼——虽然这两个国家都奉行法西斯主义,但德国与意大利比较,还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三天后,他们一家到达了纽伦堡,而一年一度的纳粹党代会也如约召开了。几年后,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反犹太法案》也因为在此地通过而得名。
今年,至少有五十万纳粹党员云集于此。在三天的会议期间,除了代表大会,还会有阅兵仪式,集体舞,青年义务劳动日,军人竞赛日等等内容。欧洲各国甚至美国、日本、中国,都会派出代表来观摩。
宁铮就碰上了中华民国驻德大使程天放,两人也算旧识,但没什么私交,就互相淡淡地打了一个招呼。
他们正赶上阅兵仪式开始:纳粹军队军容肃整,军服可以说是人类有史以来最笔挺帅气的——不可否认,希特勒不但是最有煽动性的演说家之一,同时还是一个杰出的美学大师——他亲自监督设计的军服,由 Hugo 公司制作,涵盖了党卫军的纯黑,步兵的铅灰色,青年团的肉桂色,冲锋队的赭黄色,春夏秋冬、常服礼服应有尽有……统统配着红袖标,上面是纳粹的万字符标志,显示出一种强硬的有秩序的威权感。
据说很多年轻男孩为了得到一套漂亮的军服而参军,而这些纳粹军人,大多修长挺拔,英俊不凡。
当这样的军队出现在齐柏林阅兵场上时,阅兵场四周早已聚集了无数的德国老百姓,他们被这盛大的场景所迷惑,拼命拍手给他们鼓劲儿;军队目不斜视,迈着整齐的步伐,扛着最新式的武器,展现出了摧毁一切的可怕力量。
随后,一个蓄着奇特的牙刷胡的小个子军装男人在高台上出现了,立刻,全场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于是宁铮和奉九终于有机会远距离地见到了前些天未曾见到过的德国国家元首。
随着他铿锵有力、极具煽动性的演讲,下面群众的情绪很快开始升温,越来越热烈狂暴,甚至有前排的妇女因为过于激动昏了过去而被抬出场外急救。几乎所有人都流着泪,齐刷刷地伸直手臂,行着举世闻名的纳粹军礼。奉九也是生平头一次,有机会见识了什么叫做“万众的情绪都在歇斯底里般地沸腾”,不免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她觉得眼前的一切,太可怕了;这个一看就是深谙人心,每个动作都要精心设计,手臂和躯干摆动幅度极大,甚至连着脑门上的一撮黑发都疯狂地一甩一甩的德国“元首”,他究竟要把这些狂热的德意志的百姓和军队带向何方?
奉九扭头看向自己的丈夫,与自己觉得不祥的心情完全不同,奉九居然从宁铮的眼中看到了激动和羡慕,他宽宽的肩膀上端坐着芽芽,和旁边坐在另一位侍卫肩膀上的龙生一起,正好奇地看着这一切。宁铮的德语还不够好,听不大懂希特勒的演讲,但他除了下意识地用一只手挽紧了自己的手外,一直不错眼珠地盯着台上的希特勒;她再看看离得不远的程天放,不出意料地,从他眼中也看到了和宁铮非常相似的神情。
所以男人和女人,真的不一样……
从纽伦堡回来后,为了感谢戈林夫妇的盛情款待,奉九从随身行李里找了画笔和国画颜料出来,精心画了一幅工笔花鸟画送给戈林夫人,画的就是那头白孔雀。戈林夫人的艺术鉴赏力很高,收到这幅与西洋技法完全不同的中国工笔画后,很是惊喜和赞赏。
宁铮则写了一幅“一笔虎”,用来送给军人出身的戈林再合适不过了——这“一笔虎”也有上千年的年头了。自晚清以来,北平琉璃厂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唐伯虎的美人儿,米元章的山水,郑板桥的竹子,刘石庵的扇面儿,铁宝的对子,松中堂的一笔虎。”
松中堂指的就是乾隆时期的大学士松筠,最擅长一笔写出一个“虎”字来;光绪帝师翁同龢也喜欢写,但名气还差一些:人不同,字的气韵都不同。
有眼神不好的,会误以为这是“佛”字。宁铮写一笔虎,奉九也是头一回见:只见他屏息静气,神态端凝,顿了一下后,运势而发,一气呵成。初初一看,只觉得笔力虬劲、天骨开张,很是恣意大气,颇合她的品味;尤其笔触用了飞白,墨迹半枯半润的,每个笔画看起来都毛茸茸的,让人很容易就联想起故乡东北虎那深一道浅一道花纹相间的毛皮了。
不过英气纵横之中,若细细分辨,又隐着无法忽视的跃跃欲试和不甘,她心里忽地了然,芽芽爹,在受了希特勒那盛大的阅兵式蛊惑后,更是急着要回国去。
字画是送出去了,宁铮却有点后悔了:因为从这以后在欧洲,不管走到哪里,总有人通过各种渠道求字。
奉九知道后,哪能放过这样开玩笑的机会,笑眯眯地说:“哎这下我们可饿不死了——要实在不行了,我们就卖字画,估计收入也能不错。”
宁铮笑了,附和着这主意好哇,如果街上摆摊,像那些威尼斯的街头画家似的,想想也能挺乐呵的。
他们本打算去巴黎,后又改了主意,想着去瑞士随便玩一玩,爬个山,也就罢了。
晚饭后,他们正收拾着行李——这段时间的东奔西走,让奉九练就了熟练打理行装 的本事,她正叠着芽芽的一件薄薄的奶白色开司米对襟小毛衣,忽然手顿住了,抬头看向宁铮,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我思故我在?“
宁铮一愣,垂头想了一会儿,抬眼看向她,坚定地说:”我思故我在。“
奉九笑了,有些无奈,又很快转而释怀,她放下手里的活计,伸头过去,轻轻吻上了宁铮的唇。
第100章回荡
时间已经很晚了,龙生和芽芽早已入睡,夫妻俩收拾完毕,正打算就寝,忽然支长胜进来报告:宋文成来访。
宁铮一听之下,面露喜色,奉九知道,他大概觉得这位江先生的特使能带来让他高兴的好消息。
奉九也跟着出去见了一面:这位宋先生气质奇特——既有中国的温文尔雅,又有西方的虎虎生气,曾被一位英国老爵士评价为“世所罕见”,是亲美的宋氏家族的重要成员,比起宋氏姐妹中大姐的丈夫孔庸之,更受江先生信赖;他很早就追随妹夫,主管行政、财政、外交等事物,也因此被多方势力刺杀过多次,惊险至极,本人有点理想主义。奉九对他的印象一向还不错。
不过宋文成的神色非常不对,强压着一脸恼怒与奉九寒暄,奉九与他打过招呼后就识趣地退了出去。
宁铮与之彻夜长谈,奉九撑不住睡去了;宋文成在黎明时分离开了他们的旅馆——他不得不按原计划去参加国联在巴黎举办的国际经济会议。
支长胜偷偷告诉早起的奉九说,宋先生一脸歉然兼黯然地上车走了,而三少则是双手插兜目送友人离去,沉默不语,然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时间尚早,餐厅还没有正式营业,奉九去了旅馆后厨,亲自给宁铮端来了满满一托盘的传统德式早餐——有热茶、黑麦和八字扭结碱水面包、煮鸡蛋、草莓果酱、纽伦堡煎香肠和看起来有点吓人的巴伐利亚蓝纹奶酪。奉九伸手,用了点力气,把他紧紧环胸的双臂拉下来,哄着他吃了早餐。
奉九一边给他往面包里加各种配料,一边随口问着,于是她知道了宋文成在美国顺利获得棉麦借款后高高兴兴回国复命,这才发现不过几个月的光景,在大姐夫的把持下,政府财政变得越来越糟糕;而辛辛苦苦借来的要发展西北经济的专款,又要被江先生理直气壮地全部拿去“剿共”——在这个问题上,宋文成与宁铮看法一致,均认为外侮比内敌重要得多,抗日比消灭异己来得紧迫。
所以他毫不客气地对江先生表达了不满,而江先生叶毫不让步,两人爆发了激烈的争执,宋文成当场表达了参加完巴黎的国联国际会议后,会立刻回国请辞一切职务的打算,江先生也顺水推舟马上接受了他的口头辞呈;至于宁铮回国一事,宋文成说,江先生根本没有点头的意思。
他忿忿地说,我这个妹夫就是这样,用到你了,恨不得把你打板供起来;用不到了,一脚踢开,无情无义。我宋文成不是他的一条狗,你宁铮更不是。
奉九无言以对,只能一遍遍地摩挲着越说越生气的宁铮宽阔的后背,终于把自己埋进他的怀里,用唇抵着他激烈跳动的颈动脉,半真半假地抱怨着,“你昨晚没回卧室,我都没睡好;我们再去睡会好不好?今天不走了,少妇峰就在那里,又跑不掉。”
他们早就说好了,要去瑞士最著名的少妇峰看看——彼时,以“少妇峰”闻名于中国的阿尔卑斯山脉在瑞士境内的这座山峰,谁能想得到几十年后,又被改名为“少女峰”了呢,女性的婚后婚前?难说哪种更吸引游客,还真是滑稽。
宁铮早在她偎过来时就搂紧了她,听到这话,终于将她抱起回了卧室,夫妻俩一上午都没再出来;没一会儿,睡得饱饱的想跑进来跟父母捣蛋的芽芽也被支长胜夫妇和宝瓶带着,旁边自然跟着她的来来哥,接着昨天去看纳粹党代会的其他表演节目,以消耗掉小丫头的旺盛精力。
两天后,瑞士少妇峰脚下——他们是坐了二十年前开通的齿轨铁路上的登山小火车上来的,山峰得名是因其如同安分守己的贞静少妇一般,终年隐藏于云雾与冰雪间,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奉九偷偷跟宁铮说,“这位少妇是不是因为嫌自己丑才这么羞答答呢?”奉九想着,要是个丑的,捂着盖着,然后突然一揭盖头,吓人一跳,也是好玩,专治人类对神秘女子偏向于抱有一厢情愿美化的想法。
“嗯,有可能是无盐女之类的。”宁铮附和着太太。
奉九却又抬杠,“‘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宁子,您着相了。”
宁铮哭笑不得,“宁唐子,正话反话您全包了,不地道吧?”
他们花了足足五十分钟,路上还在老台勃鲁和小夏代格换了两次带不同齿轮和钩子的爬山电车,经过了一段长达七千多米的穿山隧道才能到达少妇峰前头。
在漆黑一片里,龙生担心芽芽会害怕,早早地把她的小手握到了自己手里;宁铮摸过去,发现闺女的手已被龙生握住了,不免一笑,放心地双手包住了奉九柔腻的小手。
奉九趁此功夫,给他们讲了讲连夜啃来的有关修建这条齿轨铁路的轶事,毫无疑问,花费了十四年才修成的这处高山工程,是人类史的杰作。火车到了地方,此地海拔已达三千多米,离少妇峰顶还有一段距离。他们带着俩孩子,生怕再登高会犯山晕症,所以就没象其他游客一样继续登顶。
远远望去,少妇峰秀拔脱俗,超然云外。下了小火车,在有着粗大拱门般的窗洞看廊向上细细看,少妇峰云遮烟笼,雪雾漫空;而山腰往下,则是郁郁葱葱,一派景明夏深,两种不同季节的奇景共存于一山之上,瑞士果然格外受造物主的垂青。
他们还看到了闪闪发光如同一串晶莹珠链的壮丽的阿莱奇冰河,更远处则是黑压压一片的德国条顿森林。
宁铮觉得没爬山不甘心,于是第二天一早,一家四口又从南坡开始,宁铮用宽宽的绑带缚住芽芽背在背上,奉九拉着龙生,全家都是穿着轻便的衣服,艰难地爬了一千多米,歇了几歇,终于到达了半山腰的格林德瓦德小镇。大家都呼呼喘着气,只有芽芽气定神闲,不忘翻着自己胸前的小挂包,一会儿就有眼色地给一人嘴里塞一块孟特罗出产的果子可可糖补充体力。到了地方,还知道一本正经地感谢累出一身汗的爸爸,又掏出自己的棉纱小手帕认真地给爸爸抹汗。
他们一家就这么坐下来,四下里静得狠了,连随处可见挂在悬崖上的瀑布也是静悄悄的;两个年幼的孩子也受到了这份难得的安谧的感染,不出声地俯瞰着山下因着夏季而显得深绿的草地,从瀑布流下来汇成泛着白沫的溪流,依山而建窄窄的小路上有飞驰而过的马车,稀稀落落的几幢原木色农舍,草地上色彩浓丽的丛丛野花,像极了奉九刚嫁过来过十八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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