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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本宫就是要弄死熹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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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就定在中秋……
    怡亲王闻言一愣:“中秋?”
    “中秋。”胤禛坚定地说,“好教他看看,朕非但宠着他,还宠着他的妹妹,让他好好地给朕灭了罗卜藏丹津!”
    *******
    年素鸢近日听闻,熹妃的病又加重了一些,只能整日整夜地躺在床上,勉强用一些清皱小菜,娇娇弱弱的,让人好不怜惜。又据说,胤禛接连几天都去了延禧宫,不过都只坐了片刻就出来了,也不知是为了熹妃的病,还是为了弘历的日渐堕落。
    太后的丧期一过,上头立刻下了旨,要替福沛补办满月酒,冲一冲晦气,日子就定在中秋。如此一来,不知是后宫诸妃、皇家宗室,简直连文武大臣们也得向年素鸢朝贺。
    这可是天大的恩宠。
    年素鸢觉得不真实,梦境一般的不真实。
    她太了解胤禛了,胤禛心中只有他的江山、他的天下,偶尔会分出一些心思给妻妾子女们,却也并不多;如今这般作派,如同将她放在火上烤,不知什么时候便会被烤成灰烬。
    但她必须得受着。
    为了她新封大将军的哥哥,也为了年家,为了福惠和福沛。
    虽然出了丧期,可宫里依旧不敢大声欢笑、嬉闹、饮酒、作乐。秋风一阵接一阵地起了,熹妃的病就这么拖着,不好也不坏。年素鸢又去瞧过她一回,那副身娇体柔、梨花带雨的模样,倒还真是个病美人。
    看样子,熹妃是打算一直这么装下去了。
    年素鸢乐得她装,也省得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又过了几日,怡王妃亲自将柔嘉送回宫里,又坐了好一会儿,明里暗里地提醒年素鸢,回家省亲的时候,一定得记着,让年家的人戒骄戒躁,尤其是手握大军的年羹尧,毕竟胤禛的猜忌心重着呢。
    年素鸢很感激她,待柔嘉也愈发好了起来,几乎是柔嘉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疼着宠着。柔嘉亦是愈发地不怕她,偶尔还与她开个小玩笑,随后在她怀里滚成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如清宁一般蹭着她撒娇。
    八月十五近了。
    接连好几天,胤禛的晚膳都是在翊坤宫用的,末了还听福惠背背《千字文》,教他写写字。偶尔福沛哭闹的声音大了些,他也不恼,目光在年素鸢与福惠中间转来转去,似无奈,又似怜惜。
    年素鸢愈发谨慎起来,伺候胤禛时也往往陪着十二分的小心。幸亏胤禛先前说过“三年之内不近女色”的话,否则年素鸢定然是日日被翻绿头签,再一次被推进紫禁城里的风尖浪口。
    弘历回来了。
    熹妃的病好了。
    红锦、红缎被怜香惜玉的弘历接回去了。
    熹妃几乎又要气病了。她命人给福沛提前送来了满月礼,是一整套精致的小玩物,可以挂在脖子上、手腕上、或是脚踝处。年素鸢收礼当天便命如玉借了锤子,统统砸开,发现里头掺了几颗碾碎了的相思豆。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熹妃是打算拿这些小豆子来对付她么?也未免太过儿戏了!
    “主、主子。”如玉有些紧张,“奴婢的额娘与太医令的夫人是手帕交,太医令的夫人也时常到奴婢家中做客。夫人曾无意中说过,若是不慎嚼食相思豆,立死……”

        
18礼中礼

    若是不慎嚼食相思豆,立死!
    这些小玩意儿都是挂在福沛身上的,相思豆又都是碎的,若是他不小心舔了一星半点儿……哦,对了,若是这些小物件不慎摔碎了,相思豆散落一地,还能顺势嫁祸年贵妃“宫中寂寞,睹物思人”呢!
    年素鸢立时就要冲去延禧宫找熹妃算账。♀大着肚子奔小康
    “主子主子——”如玉急急拉住了她,“主子莫急,急则误事呀!如今这些物件已经碎了,咱们根本没处说理去。若是皇上、皇后追究起来,熹妃反咬一口,说她好心送礼,您却要诬陷她,只怕皇上反过来会怪罪于您!”
    年素鸢被她这么一扯,先是懵了,再是傻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如玉一直紧紧抓着她的袖子不放,就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这热血上头的劲儿,可是最最要不得的。
    年素鸢端起桌边的冷茶,一连灌了好几口。冰冰凉凉的茶水顺着喉咙口滑下,稍稍压下了几分火气。
    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熹妃能下一回手,肯定就能下第二回。若非她今日嫌弃熹妃送的礼,硬是锤子砸开,还指不定会出些什么事儿呢。她又灌了几口冷茶,嫌恶地打量了脚边的碎片一眼,吩咐如玉道:“将这些腌臜玩意儿收拾起来罢。若是有机会,就出去找人打一套一样的。从今往后,延禧宫送来的东西,无论好赖,通通给我砸!”
    她真是气得狠了。
    如玉忙不迭应了,小心翼翼地将碎片收拾起来,又试图将它们拼凑回去。年素鸢稍稍平静了些,便坐了下来,细细思量。
    若说福沛能有什么事情惹熹妃不痛快,那就只能是八月十五的满月酒了。(漫漫真武路)莫非熹妃觉得福沛抢了弘历的风头,近日弘历又被胤禛狠狠责罚过一回,所以她嫉妒了?
    等等!
    弘历的生辰是八月十三!
    “今儿是十几?”年素鸢急急问道。
    “回主子话,今日是八月十二。主子莫急,四阿哥的生辰礼是一早就备下了的。前些日子出了这档子事儿,奴婢估摸着,皇上和熹妃也不能大操大办。”如玉慢慢说着,生怕一不小心,又激起了自家主子的怒火。四阿哥的生辰礼,年贵妃能忘,她这个做贴身大婢的,却是万万不能忘。
    “备下了什么?”年素鸢问。
    “上品的湖笔、徽墨、宣纸、端砚,还有一些珍本孤本,可要拿给主子过目么?”
    “且取来。”
    如玉很快将弘历的生辰礼都取了过来。笔墨纸砚、书画卷轴都是上好的珍品,也衬得起年贵妃与四阿哥的身份。只是年素鸢因着相思豆的事情,气得狠了,想着若不阴回去,如何对得起福沛,又如何对得起她自己!
    “你先下去。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年素鸢道。她脑子里乱糟糟地,像是黏了一团浆糊,分明气得不行,却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该如何阴回去才好……
    该如何阴回去……
    该……
    啪!
    年素鸢没留意到手边的茶杯,无意中把它给打翻了,碎瓷片飞溅了一地,茶渍也星星点点地落了她满身。如玉听见声响,忍不住在外头轻唤了一声:“主子?”
    “没事。”年素鸢随口应了一声,俯身拾起碎片。一不小心,瓷片划破了指头,一连串血珠子渗了出来,疼得钻心,脑子也瞬间清醒了过来。(重生西班牙帝国)
    她不能在这时候对弘历下手。
    弘历是皇阿哥里最出挑儿的,又是胤禛暗地里定下的储君,那么八月十三那天,阿谀奉承的、暗地里使心眼子的,肯定只多不少。若是哪个倒霉蛋不小心露了马脚,胤禛或是皇后又下旨清查,很可能就会查到她头上来。
    拾掇熹妃和弘历的机会多的是,不差这一着。况且熹妃已经按捺不住了,兜头就是一捧相思豆;等八月十五那天,恐怕还会唱几出大戏呢……
    年素鸢将渗血的指头放进口中吮了吮。
    “主子主子。”如玉在门口焦急地唤道,“皇上来了。”
    胤禛怎么来了?方才可没有听见通报声!
    年素鸢心中一急,愈发不晓得如何是好。说话间,胤禛已经到了,如玉也早已替他开了门,口称皇上圣安。年素鸢刻意走到碎瓷前边,亦向胤禛请安。
    “起喀吧。”胤禛今日看上去心情不错,“朕就是想来看看你。那是——”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那一堆笔墨纸砚里。
    年素鸢心中暗暗叫苦:“回皇上话,那是臣妾预备送给四阿哥的生辰礼。”这些东西在胤禛面前过了目,更不能动什么手脚了。看样子,只能暂且咽下这口气,日后再做计较。
    胤禛赞许地点点头:“朕瞧着,甚好。”
    胤禛顺手拣了些珍本翻看,留意到脚下的碎瓷,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顺势揽过年素鸢的腰,将她抱到腿上坐着:“怎么了?谁又惹着你了?”
    年素鸢整个身子都僵了起来。
    除了初入府的那两年,他们从不曾如此亲昵过。或者说,自封王之后,胤禛从未对任何妻妾如此亲昵。年素鸢愈发肯定,胤禛近日来确实有些不对劲。
    她努力用脚尖撑起半边身子,不太轻也不太重地坐在胤禛怀里,半是嗔怪半是抱怨道:“还不是福沛那个淘气孩子,这两日哭闹个不停,臣妾想歇个午觉也不成呢。方才砸了个杯子,气倒顺了许多,不过怕又是招皇上的恼了?”
    “如何便招爷的恼了?”胤禛奇道。
    年素鸢心中稍稍一松,扑哧一声笑道:“爷最喜勤俭么……似臣妾这三两日砸个杯子,恐怕内务府要造册登记了!”
    胤禛一怔,失笑出声。
    “你呀你呀……”胤禛摇摇头,又忍不住笑了,“成,若是内务府嫌你砸多了,回头爷便将养心殿里的茶杯送一套过来,你接着砸!诶,你这手……”
    他举起年素鸢的手,莹白如玉的指尖上渗出了一颗血珠。
    “方才不小心——皇上?!”
    胤禛轻描淡写地将那根受伤的指头放进口里吮了吮,又放开年素鸢,站起身来,笑道:“朕今日就是来看看你。省亲的日子可挑好了么?”
    “回皇上话,挑好了,就在八月十七。”
    “唔,好。”
    一时静默。
    年素鸢张了张口,才要发话,便瞧见外头又来了人,说是田文镜田大人找皇上有急事,如今正在西暖阁里候着。胤禛二话不说,撇下年素鸢,匆匆离去。
    如玉这才进来收拾东西。
    年素鸢打量了那些笔墨书画一眼,道:“就这么给四阿哥送去罢。”
    如玉应了。
    第二天一早,如玉将完好无损的生辰礼给送到了延禧宫。
    第二天夜里,年素鸢听说,延禧宫里摔碎了不少茶盏、花瓶。
    第三天一早,年素鸢又听说,熹妃把各宫的生辰礼都锁进了库房,唯有翊坤宫送来的笔墨字画留在了西二所。看样子,除了那些笔墨字画之外,其他的生辰礼都有些小毛病。
    第三天正午,延禧宫的库房起了一场小火,把各宫小主们送来的礼物都烧了大半;尤其是齐妃送的一套苏绣屏风,简直烧得连渣都不剩了。
    第三天夜里,弘历生辰宴中,熹妃刻意调了调位置,让弘历与弘昼坐在一处,独独撇开了弘时;齐妃不痛不痒地刺了熹妃几句,熹妃冷笑以对。
    第四天一早,弘时便不小心折了胳膊,亟需疗养。
    熹妃懵了。
    齐妃笑了。
    这胳膊折的,简直太及时、太巧妙了。
    *******
    中秋。夜宴。
    今日交泰殿里特意摆了三张椅子,最上方是帝后二人,左下方是抱着孩子的年贵妃。妃嫔、宗室、近臣们一一见礼过后,便各自入了席。
    今日的宴会不过走个过场,目的却是借着福沛的“满月”,向众人昭示,年大将军与年贵妃有多受皇帝的宠。
    年素鸢穿着贵妃朝服,沉甸甸的,还有些热。但她晓得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便也默默地熬着,只盼着这场大礼快些过去。
    只是,无论是后妃还是宗室,又或是近臣们,目光大多停留在了弘时身上,偶尔会在弘历身上扫上几眼。至于年贵妃怀中的小阿哥,几乎是无人在意。
    弘时吊着个胳膊,一脸的忿忿与不甘。
    胤禛有些头疼。
    他本想着,既是决定了立弘历为储,那便要替他扫清所有的障碍;再加上弘时三天两头地为八王爷说话,着实伤了他的心;原本胤禛想着,出了太后的丧期,立刻就将弘时出继,可怎料弘历近日来愈发堕落,弘时又在此时折了胳膊,他竟有些不忍心了。
    大礼已毕,众人列席。
    齐妃刻意坐在了年素鸢身边,低声说道:“谢贵妃指点。”她方才瞧见了,胤禛看弘时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同了,终究是老子心疼儿子。
    年素鸢笑了笑,不曾发话。
    只可惜她的孩子们年纪都太小……

        
中秋明月夜(上)

    所谓满月酒,不过是将孩子抱出来给大家看看,说两句吉祥话儿,长辈宗亲们送些长命锁之类的小东西,也就这么过去了。(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席间,年素鸢多看了熹妃几眼,发现她气色好了不少,只是双眼依旧无神,看弘历的眼神也是又怜又恼。
    照理说,中秋宴上是不能有酒的。可毕竟是九阿哥“满月”,内务府便意思意思地上了些“素酒”。年素鸢浅浅抿了一口,想起弘历上回“丧期饮酒”之事,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弘历越倒霉,她就越开心。
    熹妃越不好过,她就越自在。
    年素鸢忽然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疯子,一门心思地折腾熹妃和四阿哥。每每午夜梦回,想起那两个可怜的孩子,想起上辈子她三儿一女尽折于熹妃之手,稍稍软下的心便又会冷硬起来。她知道她心狠,但她乐意。
    “贵主子?”
    年素鸢回过神来,发现熹妃端了两只小杯子,来到她面前,笑得极是勉强:“福沛定是个有福气的,贵主子可教人羡慕呢——恳请贵主子赏个脸,饮了这杯酒如何?”
    年素鸢笑着接了,一饮而尽。
    熹妃亦饮尽了杯中酒,接过年素鸢手中的空杯,退回了自己的席位上。
    年素鸢趁着她不曾发觉,取过帕子拭了拭唇角,趁机将压在舌下的酒尽数吐在了帕子上;如玉趁机在桌下替她换了另一面一模一样的干帕子。
    熹妃笑着,又遥遥向她举了举杯。
    年素鸢的目光越过熹妃,来到弘历、弘时、弘昼身上。弘时遭胤禛嫌弃,弘历不好不坏,弘昼是个天生的麻烦精儿;她的孩子们太小,能不能……能不能从宗室里过继一个呢……
    这个念头一起,便再也按捺不住。♀护花狂龙她的目光一一扫过宗室阿哥们,弘皙、弘普、弘升、弘暾、弘晈、弘昑……
    只是,他们的阿玛额娘,肯让他们出继么?
    即便是出继了,又肯定能登上那九五尊位么?
    即便是登上了九五尊位,他会善待他的弟弟们——她的亲生儿子么?
    年素鸢叹息一声,忍不住摸摸福惠的脑袋,盼着他快些长大。福惠不解,睁大了眼瞅着她,还刻意朝她身边蹭了蹭。年素鸢忍俊不禁,眼神愈发温柔起来。
    突然之间,年素鸢感觉到有些不适。
    头有些晕,下腹也一抽一抽地疼,像是要……出恭……
    那杯酒!
    即便她及时吐了出去,也未免沾到了那么一星半点儿。难道说,里头掺了巴豆、番泻叶之类的东西?
    看来熹妃是有意让她今夜不得安宁。
    年素鸢唤过如玉、藕荷,吩咐她们好好看住福惠、福沛,自己暂且离席。她知道中途离席有些不妥,但此时却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若是一时忍不住,在众人面前丢了丑,那可真就是……
    胤禛瞥了年素鸢一眼,有些不悦。
    年素鸢迅速出了恭、净了手,又迅速赶了回来。好在她方才将杯中酒尽数吐了,只稍稍沾了一点儿。方才去茅厕里转了一圈,又吃了些药压一压,便将泻药的药性解得差不多了。
    她看熹妃的眼神有些变了。
    熹妃往常做事,都是极为小心谨慎的,怎的今日却明目张胆地端了一杯药酒过来?她这是明摆着要和自己结怨哪!
    再加上前两日的相思豆,年素鸢简直觉得,熹妃近日已经有些疯魔了。先前熹妃做事还讲究个人前人后、滴水不漏,如今却逮着谁就折腾谁,说句不好听的,简直就像条疯狗!
    难道说,盂兰盆节那天,她受到的惊吓实在太大,脑子也有些糊涂了?
    这样也好,熹妃脑子不灵光了,对付起来可就容易多了。(异客之旅)
    齐妃忽然转过头来,低声对年素鸢说道:“贵妃娘娘,今夜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年素鸢应了声“不错”,蓦地感觉到了一道怨愤的目光;她顺着那道目光看去,却只见熹妃低垂着头,慢慢地品着杯中酒;年素鸢心念稍转,悟了。
    现下弘时、弘历正赶着争宠,熹妃与齐妃也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明面上看,是熹妃靠拢皇后、齐妃靠拢年贵妃,各成派系;年贵妃有意与皇后争宠,而齐妃又有意与熹妃斗狠。年贵妃既然偏帮着齐妃,熹妃自然会对她撕破脸。
    年素鸢轻笑一声。原来这回竟是因为齐妃的缘故,遭了池鱼之殃。
    既是如此……
    有意无意间,年素鸢将话题引到了福沛上头,又渐渐引到了弘时、弘历的身上,故意挑起了齐妃、熹妃间的明刺暗讽。
    齐妃头脑简单,被年素鸢挑唆两句,话语间便夹枪带棒的;熹妃被她刺得受不了,忍不住脱口而出:“四阿哥本不是这样的!”
    “四阿哥本不是这样的,难道三阿哥原本就是‘那样’的?”齐妃瞥了上头的胤禛一眼,刻意压低了声音,“钮钴禄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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