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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墨舞)-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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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无瑕本邀功似的笑说,为他阴鸷的语气所慑,一时噎住。
  李兆廷心笑,他知道权非同在想什么!
  权非同不见得多喜欢她,多是与连玉为敌为乐,但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为敌人解围说项?!
  幸好,他与她始终没有交集!
  他不喜她,她便向连玉示意,顾惜萝回来,连玉舍她,她便窖中哺血,想与他重修于好,他说考虑,并无立即答应,她便转向权非同投诚。
  他知道她爱他,否则窖中不会用命来搏,可再爱他又怎样,他不愿回应,她便又从他人身上换取感情,她若像顾惜萝对连玉那般自重,说不定,那次宫中相问,他当场答应她也未知。
  一路走来,她曾让他刮目相看,枉费他还夸赞过她聪明,他已向她哥哥说明,若他大事能成,她虽作不了正室,他也会给她一个名份,兴许还会给她一儿半女,但她竟先自等不及。
  他负手静静看着权非同眼中冷笑,也不多言,晁晃夫妇也是不敢多语,就在这时,却见管家匆匆奔来,走到权非同面前站定,神色古怪,又莫名透着一丝兴奋。
  权非同眼皮也没抬,“怎么?”
  “爷,宫中有信过来。”
  “我们的眼线?”
  “不,是公主手下女卫,说是受夫人之托,送上信函。”
  “她的信?”权非同几乎立时跳来。
  管家连忙将信函从怀中掏出,恭敬地送到他手中。
  李兆廷心中一凛,晁晃和魏无瑕也吃了一惊,这冯素珍竟使的动公主为她办事?!
  权非同走到一边,迅速把折叠的纸宣翻拆开来。
  上面寥寥数行,潦草无比,却亦字字洒脱,夺人眼目。
  奸相:
  见信如晤。明日请人晁晃亲自带高手到霍府,将我被囚的提刑府同伴救出来。如此,我在宫中便可不再受那人掣肘。这两天里,不必眼线,不必探子,你自然会听到我在宫中的消息,我会设法办到此项。届时,请进宫接我,把我带回。从此,我会永远安静的陪伴在你身边!只要你不嫌,不……怕。
  妻,珍。
  众人在后头,但见他肩膀微微颤耸,越发惊疑,冯素珍这信里到底讲了什么?!他这是愤怒,震惊、还是……什么?
  “师哥,这信——”李兆廷心中疑虑越大,不禁开口相询,却见权非同缓缓转过身来,眸中粲然如星。


☆、399

  外面又下起雪来。
  此时时辰还早,公主寝殿,连玉却难得的撩起纱帐,她还是困的紧,但心里头惦记着素珍,想过去她那里走走,又琢磨着要不要出宫一趟把素珍的情况告诉无情。
  随即又想起,这素珍的信已遣人送到权府,无情也是在的,权非同想会知会一声,她再去说倒是多此一举螺。
  但这是和无情见面的好借口,她嘿嘿笑了两声,终于一本正经的决定,不能重色轻友,先去看看素珍,然后……再出宫好了陆!
  她素日里贪睡,这冬日里是万万起不来的,此时却蹭的一声,一个肥猪打滚弹起身来。
  梳妆打扮完毕,正要出门,她家女官却送上一封信,笑道:“公主,正好你起了,否则,奴婢还要冒大不韪叫早。这是夏公公手下女官送来的,说是公主贵客的信函,请立时拆看。”
  贵客?连欣不由得有些奇怪,恶狠狠道:“哪门子的客人,本宫哪里来的贵……哎吆。”
  她突然叫了一声,似想起什么,将信夺过来,一抖抖开。
  连欣:连玉限制我行动,请务必帮我一个忙。告诉顾惜萝我所在,让她过来找我,你莫要跟跟来,且到你母后处暂歇,在我找你前,切莫离开。请一定按我所言去做。
  没有署名,但连欣一看便知是谁。
  信中内容有些奇怪,但如说怪在哪处,又说不上来。她料想素珍有话要跟顾惜萝说,但是要避开连玉,只好让她转达。
  是了,此时,朝会未歇,若想与顾惜萝见面,此时最好!
  她二话不说,领着女官宫女一行洋洋洒洒出了门。
  *
  霍府别院。
  老仆一如往日,拿着剪子在院中修剪枯树枝叶,只是,今日他有些心绪不宁,不时蹙着眉头,往屋内方向看去。
  “老爷子,这院中第三进屋子,暂为皇上所用,活你照干便是,其他的莫要多问。可以办到吗?”
  两个人从屋门走出,一是天子身边青龙使,他认得,另一个紫衫蒙面,却是不识,开口的便是这位,想也是天子身边重要差使。
  他点点头,继续打扫。
  那紫衫青年正是朱雀,朝他微微一笑,便和青龙离开。
  老仆瞟了眼内里,来时十数人,带着三个带着黑色头套的男子,看身形去是两青一老,约莫是被点了哑穴和身体武功大穴,虽能行走,行动却有些颓萎,走时却只有两个,看来是要看守些什么武功厉害的人了。
  只是,说来也怪,这囚人竟囚到霍府来了!
  不过,公子临走前交代,万岁爷和李提刑永远是这座庄子最尊贵的客人。
  他正想着,却闻府外一阵沉厚的脚步声,他微微皱眉,捏紧扫帚,但见七八个人从屋檐一跃而下,为首两个人也并不陌生,一个是那李提刑身边的是护卫无情,另一个却是早些年在霍家打点的时候见过的兵马大将军晁晃。
  “无情护卫,这是……“他知道,晁晃是连玉政敌之一,疑问开口。
  无情低头一揖,“老人家,打扰了。我们前来……救人。”
  “救人?”他大惊,难道方才押进去的便是他们要救的人?一边是李提刑身边的人要救人,一边是天子的人要囚人,这该当如何?
  “老人家,请让一让,里面被囚的是提刑府的侍卫,是无情的兄弟,李提刑的朋友,老人家也认识的,当年我们曾在此处借住过些时日。”无情上前一步,动之以情。
  “李提刑的朋友……”老仆似在回忆些什么,他七十多岁的年纪,有些老了,脑袋看去并不太灵光。
  “什么人?竟敢擅闯囚地?!”一声沉喝,从屋中传来,随即十多名黑衣男子相继而出,这批大内高手并未蒙面,看去眉眼锐敏,皆非泛泛之辈。
  其中一人认出晁晃,脸上凝重,“来人是晁大将军?”
  众人都吃了一惊,脸上同时现出警戒之色。
  “就凭你们,也配与我打?”晁晃一声嗤笑,分明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晁晃,无情,你们怎么来了?”又是一声从门外传来,青龙惊疑地看着二人,旁边朱雀目光也沉了下来,“这囚犯身负高明武功,幸好我不放
  L心,折返交代众卫务必要严加看守。否则,倒教你们捡了大便宜去。”
  “噢?这位是……”晁晃尚未回应,无情凝目看来,眼中勾起一抹嘲弄笑意,“只是,你是谁又怎地?加上你们两人,便能扭转形势?”
  “天子座下朱雀,请六扇门副统赐教!”朱雀猛一挑眉,冷笑一声,踢跃而起,首先挑上无情。
  青龙也大喝一声,“谁敢强闯,格杀勿论!”
  晁晃身形略动,也如鹏鹰般落到青龙面前。
  老仆被无情轻轻一掌送到墙角,转眼之间,两边数十人战到一处!
  府中奴仆被声响惊出,齐奔出来相看,很快,又搀着老仆退到檐下,将整个院子让出。
  “晁将军,不可下杀手,此地不是战场,也不是朝堂。李怀素不会愿意有人因她救人而死!李怀素所愿,想必也是权相所愿。”
  激战中,无情拦下朱雀一记杀招,高声喊道。
  晁晃此时一手与青龙格斗,一手正要掐断一内卫的脖颈,他心中不喜无情,甚至厌恨,但无情祭出权非同,他目光微暗,终是一掌挥出,只将人打成重伤。
  天子辖下,大内高手武功高强,人数上亦更有优势,然而,晁晃、无情二人武功霸道之极,在与天子两名近卫交手的同时,也同时与其他内卫战上,以一敌三四,形势很快便被晁晃一方控制。
  “怎么办?”青龙吃了一掌,心中暗惊,急使眼色,看向朱雀。
  朱雀眸色此时好不到哪里去,它眼珠一转,定定看着无情,突然抚住心口从半空掉下,无情攻击本凌厉而来,见状,竟缓了一缓,不知是为了不伤人命,还是其他。
  便是这当口,朱雀突然脚尖一滑,趁势排开屋门前众人,飞身入屋。
  无情正要追去,青龙仿佛悟出什么,厉声道:“众卫听令,死守,直到朱雀出来为止!”
  “是!”
  众黑衣男子闻言,精神一擞,欺身而上,竟尽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晁晃狠狠看无情一眼,出手再不容情,无情脸色一变,竟纵身过来,出手制止他杀人。
  “你疯了!”晁晃猛啐一口,勃然大怒,再不打话,返身一掌往无情头顶拍落。
  他武功刚猛,全力一击下,天底下大概只有霍长安能接,无情也不是对手,见状一惊,险险避开。
  无情自嘲一笑,正邪无间,他早抛弃善恶,视生命如芥,可此时此刻,救人情况特殊,冯素珍作为李怀素一直苦苦坚持的东西,提刑府所坚持的东西,他不能不维护!
  青龙惨遭抛弃,反为愣住。两边的人也惊而滞战,两人掌力凶猛,转眼拆了十多招。
  就在这时,一紫一白两道身影飞身而出,那白影如同朱雀一样,一张布巾蒙住头脸,仅留一双眼睛,年岁难测。
  它身形如电,硬生生***晁、无二人之间,向晁晃攻去,那掌风凛冽,如虎逼人,晁晃如此武功,竟也被逼退一步。
  “这里交给我,朱雀你和青龙将里面的人带走!”白衣人冷冷出言,它声音竟也如同朱雀一样,雌雄莫辨。
  晁晃和无情大惊,再次联手,然而,此人加入,竟讨不到一点好去。无情心中疑惑,这屋中还有高人守着,只是为何须朱雀进内召唤方才出现?
  “你到底是何人?”晁晃怒问。
  白衣人也不答话,只是微微冷笑,眼见朱雀和青龙便要抢进府内,将人带走,这时,霍府那老仆慢慢挡到二人前面。
  “李提刑和今上都是霍府的朋友,听我家侯爷说,天子之功,利在春秋,老汉不懂政治,但平日里喜到街头巷尾听个评书,听过李提刑审案的好些故事,如今,新科状元诞,新任提刑生,市井间已没多少人谈及旧人旧事,但李提刑这人,老汉心里总还是记得,今日便是冲着提刑府护卫一句不能杀人,老汉也要替有教养的李提刑做些事。”
  “这位大人,霍府奴才不才,向您讨教一二。”
  他缓缓说道,朝白衣人轻轻一笑,放下手中驽钝的大剪子。
  *
  阿萝领着一众女官婢女去到素珍屋中的时候,素珍正在眺首远望,宫墙外的天空。
  “很好,你不找我,我也想找你,倒是苦于一
  个避开连玉的借口。”阿萝盯着她一身男装,心中冷笑,“莫以为借口公主的客人,便能长住宫中,迷惑天子!”
  “这身衣裳,不男不女,是想提醒谁旧日时光嗯?李兆廷还是连玉?”她眼眸微眯,个中尽是嘲弄。
  素珍侧身看来,微微一笑,并无回应,只道:“小民一生好酒,娘娘昨天说请的酒,还算话吗?请我去喝一杯,如何?”
  ——
  谢谢大家的打赏,破费了。考虑到剧情的连贯性,大家阅读起来也更顺畅,如果明天大家看不到更,那么后天也不会有,歌会将这两天的剧情集中到一起,放到周一或周二来个长更。关窖下毒,彻底惹怒圣颜,众路人马闯宫,当众杖毙。


☆、400

  阿萝扬眉便笑,“你敢去,我便敢——”
  “请。”她说着甚至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素珍笑谢,迈步便行靥。
  她屋前几名女官却是大惊,昨日无须其后明炎初的耳提面命,她们也知道,不能让这朱儿和顾妃碰面仿。
  可朱儿面上是“公主的客人”,顾妃面前也不能说是皇上所留,动用门外看守的禁军阻止,只好眼睁睁看着二人走远,方才出外报禀。
  此时,天子尚在上朝期间,这内宫与金銮殿相隔着一段路程,几人心中有事,脚步飞快,才要踏入御花园,却被数人在门口堵住。
  “几位姑姑这是要到哪里去?”其中一人淡淡问话。
  几人一惊,抬眼看去,却是公主女卫。
  *
  两人一前一后,并不说话,阿萝走在后面,揣测素珍意思,行走间,突然压低声音对侍婢梅儿道:“你到金銮殿去,等朝会结束,报与皇上,便说李怀素通过公主找我,有意挑衅。”
  “是,娘娘。”梅儿警醒地小声应答,正准备退走,却又被阿萝唤住,“等等,且先莫动。我先弄清她到底想干什么,否则通过皇上来解决,反显得是我小气了。”
  “可这是治她的好方法,是她主动挑衅在前……”梅儿焦急,阿萝却淡淡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打三寸,怎么都没用。”
  这位主子主意既决,梅儿知道多说无用,便住了口,只步步留心。
  很快,到得冰窖,管窖内监恭恭敬敬给阿萝见礼,阿萝望住素珍,“权夫人,不,我还是更习惯唤你李提刑,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就还是李提刑罢。”
  “怀素已非大周提刑官,娘娘才是,这称呼似乎也不妥帖,”素珍顿了顿,“不过称呼到底只是一句,娘娘随意便好。”
  “皇上是个体贴的,我日子过得慵懒,不思进取,李提刑若不说,阿萝倒忘记了自己如今身份,”阿萝悠悠回了句。
  见素珍似不以为意,忖她有备而来,也不急进,接着问道:“想喝些什么酒?本宫让奴才取去。”
  “此间酒是皇上所赐,李提刑真是心心念念,只是既已嫁作人妻,不管对方真心还是假情,也该恪守妇道,是吗李提刑?”
  她说着往当日和连玉稍息的地方走,素珍仿佛听不到心心念念的讽刺,突道:“娘娘且慢。酒,是要自己挑的才好,你我进窖挑上一挑可好?”
  阿萝并未拒绝,淡淡说了声“好”。对方眼中的氤氲不明,她都看在眼里,这酒窖怕便是导火索!
  这人很可能在酒窖中发作,把酒都砸了,但这无什么不好的,正好让连玉看看!倒省了她主动出手。
  “请。”素珍欠身,让阿萝和她身旁的梅儿先进,自己跟在后面。
  后面内监、女官和宫女陆续过来,其中为首的内监嘴里还讨好地笑着,“娘娘何必亲自进去,要取什么告诉小的,奴才进去替您拿出来便是。娘娘万金之体,若教万岁爷知道,指不定怎么责奴才们办事不力——”
  他话口未完,阿萝唇上也还微微扬起抹弧度,却见前面那权夫人目光微动,上前一步,将顾妃侍女梅儿一拉一推,一掌打到她身上,那梅儿惊叫一声,往后便倒,他被狠狠一撞,连带砸到后面人身上,转瞬之间,所有人如散架的牙牌,全部跌到地上。
  而权夫人往门内机关一按,到众人反应站起,那厚达十多尺的石门已砰然落下,将内外隔断!
  为首内监连忙去按开关,然而他很快脸色煞白。
  这门能在里间反锁!
  冰窖如此设计,是为让宫人在内作业时,外人不至于乱入,泄了里间寒气。
  众人大惊,梅儿颤着声音问了一句“主子可还无恙”,内监们吓傻了眼,有人连滚带爬便去金銮殿方向跑去,女官则去找不远处的禁军。
  “谁也别动!本宫和权夫人只是在窖中聊一场。”
  “梅儿,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去报皇!”
  窖内,阿萝声音沉沉传来,因是连玉最宠爱的女子,声息之间,威严自在。
  一时人人心中惊骇惊疑,却都停住了脚步。
  窖内。
  L
  素珍看着阿萝,“娘娘好胆魄。”
  阿萝负手看着她,目光如霜,但唇角笑意不减少,“被皇上惯出来的。连玉就在这宫中,我有什么可怕的?”
  “被连玉惯的?”素珍重复着这几个字,突然笑道:“那是因为你觉得我不会对你怎样。”
  “难道你还要杀了我不成?”阿萝眼带怜悯的看着她,笑得恣意,“不,你不会的,我死了,连玉只会恨你,连原来那丝歉疚也荡然无存,杀死对手是最傻的做法。”
  “你如今已嫁与我权师哥为妻,即使,我度,他娶你,不过是因为与连玉作对,毕竟连玉如今对你还有几分旧情。”
  可便算如此,也是你福分,你何不好好珍惜,权夫人之位不是谁想坐便能坐的,也许,终有一天,你能把这个手握重权的优秀男人打动也未可知?”
  “可你却要拿我置气,要引起连玉的注意,这又是何苦?我不想一再提醒你,只是,你当真没有发现,连玉当初为何会喜欢你?因为你和当年的我真的很像,敢做敢说,得罪一切也在所不惜。”
  “可惜,时光最是容易改变人,我早非当日模样,连你也是。”阿萝长声一笑,眼中不无讽刺,“我曾对你有敬佩之情,你做了很多别的女子甚至是男子都不敢做的事。”
  “可你最终却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我也瞧你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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