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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活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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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皮包骨头也似的娘,刚一开口说话,声音就很大,听起来中气十分地充盈,且语速又快,又是操着类如男人一般粗宏的嗓门儿。吃惊之余,常桂菊寻思,如若是闭着眼睛来听,她哪里能够分辨出来,这就是娘沈玉兰说话的声音!
  说话的工夫,沈玉兰已经慢腾腾走到常桂菊近前。
  然后,沈玉兰就把脑袋往起抬了抬,洞开口腔让常桂菊看。接着呢,沈玉兰可能觉得她洞开的口腔还不够大,很快又使用两只手,左手上嘴唇右手下嘴唇,扳着,顿时就把口腔释放得更大了,含含糊糊了男人一般粗宏的嗓门,对她的闺女常桂菊说:“看看,儿啊,你给娘看看。这几天,娘的牙床每天都是生疼生疼的,疼得娘实在是没有办法。”
  疑疑惑惑看过一眼,一下子,常桂菊吃吓地睁大眼睛,差点儿失口叫出声来。她看到,她娘沈玉兰早就掉光了的牙齿,那些光秃秃了许多年的上下牙床方位,竟至如排兵布阵一般,冒出来十数个白生生的牙根。
  就这样,重新长出一口新牙齿的沈玉兰,把不紧不慢的日子,又捱过去十年。到后来,沈玉兰用渐至长成的一付好牙口,甚至可以毫不费力地嚼碎坚硬的炒黄豆。
  十年时间算得了什么?无非是眨巴一下眼皮的工夫。
  是在盛夏的季节。
  距离常家垣村南方十几里许,有一个千年古镇,名为“碛镇”。此镇,因“碛”而得名。此处的“碛” ,是千万年来,经由湫河水的泛滥夹带,将沿途无数泥沙巨石冲刷夹裹到狭窄的黄河河道,堆砌卡塞在黄河河口,形成巨石密布,明礁林立、暗礁无数的黄河险滩。黄河水一路行进到此处,骤然将四、五百米的平缓河面,突兀收缩成八十余米,当真是水急浪高,恰似万马奔腾,又似群龙聚首,经年累月咆哮直如青天霹雳。过往的陕、甘、宁、蒙商贾行船至此,即便是雇请到有经验的梢公,也会谈“碛”色变,只得弃船改走旱路。而在这“碛”之上的河道,河流则是宽阔平静如处子一般无二,形成泊船的天然良港。故,碛镇依托黄河之“碛”,从明初到民国年间,叱咤繁华商界达五个多世纪。

2。 狗故事(3)
碛镇古街上,有一户焦姓人家。大清帝国中叶,恰是焦家生意通达、人丁繁茂的时期。那时候,焦家在古镇街面上开设有“大鸿昌”和“广胜记”两个商号,一为经营北路来货,诸如油、盐、鄂套碱、杂粮等等生意,兼顾去货之布匹、棉花、瓷器等物;二为专司西路之皮、毛。当地老辈人传下来的古语有云:碛镇柳林子,遍地是银子,一时没银子,旮旯里清出几盆子。只因为焦家的祖籍,先在古柳林镇,后来方才迁往对岸的陕西,因此上,镇人们才由此推测,言及此“柳林子”,即是专指碛镇古街上的焦家。
  沈玉兰和焦家,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有着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诸多恩恩怨怨。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因而,沈玉兰平素最不愿意提及的,就是焦家的事情和焦家的人。偏是,这一日,焦家的后人焦五月找上门来。
  这天黄昏时分,焦五月来到常家垣村,他没有费什么劲,就找到了沈玉兰。
  不是焦五月能耐,也没有人给焦五月带路。焦五月先到沈玉兰的家里转了一圈,发现沈玉兰不在家后,就径自来到黄河岸边的崖畔上。他焦五月有这般能掐会算的能耐?
  领着焦五月来到黄河崖畔上,最终找到沈玉兰的,是一条狗,一条黢黑颜色,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老狗。
  这是盛夏比较少见的连阴雨。
  通常,每年的这个时候,老河都是要卯着劲儿发发威的,好象是,老河想用这个季节的发威,来证明点什么。不过,也就是稍微发发威的事情。但是这一次,老河的发威显然和平时不一样。
  此前,连绵无绝的雨整整下了三天两夜,把满世界的山、梁、沟、壑、草、木、庄禾清洗得青是青黄是黄绿是绿,看上去,一切的一切,都湿漉漉的煞是新鲜。当然,老河发下来的大水,是多少年来都少见的大水,就连寻常快要干枯的湫河水,也凭借四面八方集聚起来的雨势,浩荡喧闹得不可一世。
  沈玉兰坐在崖畔上。她在崖畔上,已经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面对着老河,面对着陕西地界绵延的青石山,还有上游处遥遥可见的碛口古镇,沈玉兰懵懂着一双眼睛,好象是,她什么也看到了,又或者,她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过去可不是这样的!
  过去,沈玉兰被儿子常子宏和闺女常桂菊管着。小儿子常子大也是想管她的,可他先是在外面读书,跟着又参加了工作,想管她也是管不了的,于是他就把想管她的意思,托给了哥姐。儿子闺女管她的意思,无非就是,不让她整天坐在老河边上没完没了地看河。老河哪里有什么好看的,都看几十年了,还没有看够?自从常子宏殁后,常子大很快就做了副县长,人就越发地显得忙,很少回家。闺女常桂菊呢,不知道她是在抽哪门子的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怕她的,开始躲她的,哪里还再顾得上管她?
  和过去不一样的,还有面前的这条老河!
  用两个干馒头和一缸水,沈玉兰把中午饭撑了过去。
  焦家的后人焦五月带着这条狗,抑或是,这条狗带着焦五月,这一人一狗转出村子后,径自找寻到沈玉兰平素看河的崖畔。
  这会儿,天色正是将暗未暗的时分。隔着老远,焦五月只是看到,崖畔上好象是隐约坐有一个人。或者换句话说,那儿立着一块一动不动的石块,也是可以的。总之,他不能断定,那个既象是人又象是块石头的影子,就是沈玉兰。但是,这条狗就不一样。远远见到这个人或者是这块石头,狗立刻变得狂躁不安。

2。 狗故事(4)
“汪汪,汪,汪汪汪——”
  一直蹒跚在前面的老狗突然掉转脑袋,先自冲焦五月轻吠几声,似是简短地同他打一个招呼,又象是得意忘形的样子,一时间对着他欢呼脑壳狂甩尾巴。紧接着呢,这条黢黑颜色的瘸腿老狗低沉地吱吱唔唔着,如同哭泣一般,急煞煞忙乱乱往崖畔上飞窜,全然不似惯常老年人一般的沉稳。不一时,竟是把焦五月远远儿甩到了后面。
  挨等焦五月喘吁吁爬到崖畔上时,他吃惊地看到,这条他养了八年多的黢黑颜色的老狗,浑身散架也似地哆嗦着,蜷缩在沈玉兰的腿脚跟前,正自用它的嘴巴,去衔沈玉兰的裤脚。且又是,呜呜咽咽衔起沈玉兰的裤脚,松开;呜呜咽咽又衔起沈玉兰的裤脚,然后再松开。它的哆哆嗦嗦的身体呢,则在竭力地左挪右摆,不断地摇头晃脑前突后搓,完全是那种不厌其烦、欢喜得没有办法的模样。
  焦五月于是相信。自忖:不是得见到至亲至爱之人,如何会有这种场景?很快,焦五月更加地吃惊了,他赫然看到,从这条黢黑颜色的瘸腿老狗的眼睛里面,居然是,如同发掘出了两口储量十分大的泉眼,争先往出迸溅清冽冽的甘泉……
  焦五月抚掌大笑,他对这条老狗朗声道:“是了,是了,我相信你了!”
  再看沈玉兰。好象是,沈玉兰也是识得这条狗的,她在把不安分的狗脑壳反反复复抚摩了个够后,慈和的面孔即刻沉下来,沉向焦五月。
  “打它?你做什么打它?”沈玉兰怒不可遏了,几乎是在吼。
  沈玉兰刚一开口说话,焦五月原本漂浮在脸上的讪笑;马上就变成愕然。
  好多年以前,焦五月曾经做过碛镇的副镇长,因就,自然经常到这常家垣村的。到了之后,不消说,他肯定会找村委会主任常子宏。常子宏的娘沈玉兰,他怎么可能不认识?现在,令焦五月不能够接受的是,沈玉兰刚一开口说话,就暴露出来两排齐齐楚楚、白圪生生的牙齿,难不成,过去一向不愿意安装假牙的沈玉兰,在她的年龄一天天大起来之后,终于想通,安装上假牙了?再有的,就是沈玉兰的说话声音。这声音,乍听之下,公鹅也似地嘎吧脆响,底气十分地充足,分明不是一个八十岁老女人该有的声音啊!
  下面,是焦五月讲给沈玉兰听的狗故事。
  “你是知道的,大娘啊,我不做副镇长,自己搞红枣的加工生意,已经有好多年了。什么,你不让我叫你大娘,我是把辈份完全搞错了?那么,我该叫你什么呢?老奶?好吧,我就叫你老奶吧,我听你的!
  这条狗,它可真是一条好狗啊,我把它养了八年多。在这八年多来,它就象是一个不错的人,仁仁义义、忠忠厚厚,从来不晓得贪嘴偷食吃。而且是,除了我们家里的人喂它,换做别人,哪怕是再好的食物,它都是不看不睬的。老奶啊,你说它怪是不怪?
  当然了,它发起火来还是挺厉害的。有一回,两个小偷预先踩好了点,乘我在加工厂、我媳妇送娃娃上学的工夫,大白天就窜上我家的院墙。他们把一个上了毒药的肉包丢给它,想把它毒死后,再下手偷东西。结果,它对那个肉包看都没有看一下,倒是,假模假样用它的身体把肉包遮挡住,趴在那儿不动弹了,你说它鬼是不鬼?然后呢,它就装了死!等到两个小偷从院墙上跳下来,还没有砸开门锁呢,这狗就发了威,硬是把他们俩个人咬得鬼哭狼嚎,咬得走不了路,它还不甘休,直到我媳妇回来后,才消停下来。老奶啊,你说它是不是一条有灵性的狗?这样一条有灵性的狗,它会贪嘴偷食吃?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2。 狗故事(5)
老奶你老人家不要生气,我哪里知道它就是常子宏?如果我早知道它就是常子宏转世,我怎么舍得下狠手打它?
  那一天,我准备在家里请客。几个客人,都是我在省城生意场上结交的老客户。这几年,我的生意做得这样好,还不全都是凭靠了这些朋友的帮衬?所以呢,我怎么会不精心地准备饭菜?至于这条狗,我和我媳妇都没有去操它的心。说起来,我家也是隔三差五地请人吃饭,什么时候操过它的心?
  我陪着客人在客厅打了几圈麻将。我媳妇呢,自然是在厨房里一个人忙着弄菜了。当她把炒好的、蒸好的、煮好的、炖好的、调好的、煎好的那么多菜收拾停当,一一上了饭桌后,也跑过来看我们打麻将。我们这一打,就把吃饭的时间给忘了。
  后来,我就把饿得‘咕咕’叫的几个客人带到饭桌前。
  老奶啊,你猜我们当时看到了什么?是这条狗啊!也不晓得这条狗是使了什么妙法儿,总归是,这条狗把满满的一大碗红烧肉,从饭桌子上挪动到饭桌子下边去了。那个时候,它趴在饭桌子下面,正大张开油浸浸的狗嘴巴,把最后一大片红烧肉叼起来……
  结果,那天的几个客人连筷子都没有动一下,全都走了。
  当时,我那个生气啊,都没有办法去说了,顺手操起院子里的一根木棒,劈头盖脸就开始打这条狗。
  说实在的,我以前也打过它,可是,从来就没有象那天那样下过狠手。也是怪了,我每次打它的时候,它从来就不知道跑,都是一付伤心伤肺的样子,乖乖地站在那儿硬着头皮挨!那天,它还是那么一付样子哟,就好象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如果后来不是我媳妇硬把我拉拽住,那一回,我在那样的气头上,可能真的就把它给结果了。
  当时,我媳妇一边拉拽我一边说:‘五月五月你快停手,你看看啊,咱家的这条狗流泪呢,莫不是,它还懂得哭?’
  我一看,是真的啊,这条狗,它真的是在流泪真的是在哭呢!
  那天中午,我和我媳妇都没有吃饭。我看着我媳妇的心心思思,我媳妇看着我的疑神疑鬼,我们俩个都没有办法安下心来。我闺女倩倩呢,她赶巧到同学家去了。
  就这样,我和我媳妇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话都不怎么敢说了。
  当然了,我也低头看这条快要被我打死的狗。
  狗被我打得动不了了,哀哀忧忧、呜呜咽咽趴在当地间。它脑袋上的血,还有脊背上以及蹄腿上的血,我倒没有觉得什么。我自己下狠手打得嘛,我能不清楚?我是既可怜狗的模样,又骇怕它好象是人哭泣一样持续不断的吱唔声音。再有的,就是它哀怨的眼神儿了。
  后来,我躺到隔壁的房间。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当时我泼烦、骇怕成那个样子,竟然还能够睡得着觉?结果,我不光是睡着觉了,而且很快还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这条狗浑身是伤,鲜血淋漓跪在我的面前。他告诉我,他说他是常子宏。他说:‘我错了,我不该偷嘴吃。’他又说:‘就算是我错了,就算是我偷嘴吃了一碗红烧肉,你也不该往死里打我啊!’
  就算是在做梦,我也不怎么相信的。狗会说话?骗鬼去吧!
  我问他:‘你是常子宏?啊哈,你哄谁呢。’他委屈说:‘是啊,我就是常子宏啊,你不记得我了吗?’我说:‘你明明就是一条狗嘛,哪里是什么常子宏。’他更加委屈了,说:‘你记不记得,我生前最爱吃的是什么?’我想了想,常子宏活着的时候,可不就是喜欢吃红烧肉吗。
  紧接着呢,这条狗就耐心地和我讲道理,他说:‘其它吃的东西我不爱,就爱这一口红烧肉啊,我忍了半天都没有忍住!我知道偷嘴吃不对,你不高兴打我,我也认了。可是你打我打得太狠了啊,你都快把我给打死了。’
  我细细一想,道理就该是这样的啊!
  懵懵懂懂我就醒过来了。老奶啊,你猜怎么着,明明是我在一个房间,狗在另一个房间,可是呢,我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这条狗。狗趴在我的床前,它还在伤心地流着眼泪。
  想到刚刚做罢的这个奇怪的梦,我就和狗开玩笑。我说:‘你是常子宏?’想不到,这条狗眼里流着泪,倒是和人一样冲我点了点头。我再问它:‘我知道你娘还在世呢,你想不想去见见她?’这条狗啊,它又把脑袋使劲点了几下。
  别人不知道,我自己是清楚的。这条狗从满月起到如今,一直就在我们家,平时,它就连院门也是很少出的,它哪里晓得十几里开外的常家垣村怎么走?等到它的伤口好了一些,我说:‘常子宏,咱们走吧,我带你看看你的娘去。’一句话,把个狗说得欢天喜地。
  我们于是出了门。
  出了门以后,我还是有些不相信它,就说:‘常家垣村怎么走呢,我是忘记了,常子宏你呢,是不是和我一样,也忘记了?’
  没有想到,这条狗,也就是你儿常子宏啊,它还真的是没有忘记路途,熟门熟道一路走了十几里地,把我领到你们家。看到你不在家,又把我一直带到了这儿。老奶啊,你说这事怪是不怪?”
  

3。 托生(1)
常子宏说:“娘啊,我可是遭了罪了。”
  常子宏接着说:“我的个亲娘,过去我哪里遭受过这样的罪?又不能和人说,就是说了,他们也是听不懂的。娘啊,你是不知道,这几年来,都快要把我给憋屈死了。”
  没有电。这段时日,停电是常有的事。
  夜已经深了,嘈杂喧闹了整整一个白天的常家垣村,久已安静下来。于是,无形隐居在黑暗中的老河水的浪涛,还有脚畔下的湫河水的哗哗行进的脚步,全部都真真切切跳将出来。远远近近的这两股声音交错着、撕咬着、拼斗着,终究是,合拢成一股更大更响亮更为宏浩的巨大声音。然后呢,这股大声音仿佛是生出来无数毛茸茸的腿,恣意地在空中行走……
  一支看起来极为精神,毫无疲惫之态的蜡烛站在炕火台上,隔时地伸躯抖肢,看着盘腿坐在炕心的沈玉兰,也看着坐在地上,哀哀怨怨诉说的这条黢黑的瘸腿老狗。
  “娘啊,你是知道的,当年我并不想走,我走的真是不甘心。我咬着牙瞪着眼把身体绷得紧紧儿的,那意思,就是不想走啊!我叫娘,叫娘叫娘,不停地叫娘,我的个亲娘啊,凭是我叫破了喉咙,也没有人搭理我!可把我婆娘兰凤吓坏了。没有办法了,她就把一张新崭崭、白生生的麻纸遮盖到我脸上。兰凤她是怕啊!她既是自己怕,更怕我的样子把两个孩子吓着。随后呢,她就牵着五岁的树根,抱着两岁大的草根,匆匆忙忙去找你了。娘你说,是不是这样?
  兰凤她哪里知道,我一直就在后面跟着她呢。做过那么多年的夫妻,我感觉我们俩口儿的关系好着呢,谁知道,她哭哭啼啼牵着树根抱着草根刚一出门,就开始骂我了。她是走了一路把我骂了一路啊。她骂我是‘吊死鬼’转世的;她骂我没有官运,说看着看着镇政府就准备让我做副镇长了,‘你就死了?你个没有官运的吊死鬼啊!你死就死了吧,为什么还要吓唬我和我的俩个儿子?’
  结果呢,兰凤找到娘你老人家后,她看你的身体实在是虚弱得不能走路,就失望了。娘你在当时就给她出了主意,告诉她让她赶快去找荀不二,说荀不二兴许有些法子。兰凤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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