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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活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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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世勋一边思想,一边遛遛哒哒进得“大鸿昌”仓储大院。
早有负责仓储的掌柜满面春风迎上前。于是,焦世勋先嘱掌柜派几个干练之人,去街面上寻访那游方道人。另外,焦世勋又亲自选定一个少言寡语的小伙计,遂是,让其扛了一篓油,一路随他朝钱根保的家走去。
及到焦世勋走进窑洞,业已站到了钱根保的身后时,钱根保都是恍然无觉的。倒是钱根保的媳妇先看到了焦世勋。因这个个矮胆小的小脚女人,是在面朝窑门的方位坐着的,乍见到不声不响笑眯眯走进门来的焦世勋,当下,这女人就惊骇得把眼睛睁得老大,张口结舌再说不出话来。
那时候,钱根保正自蹲蹴在那儿,十分耐心地拧挤着麻布。油渍渍的麻布好象是打了皂粉那般腻滑,究竟还是被他鼓足了腮邦子,发力拧挤过一遍再拧挤一遍,终归是拧挤出来将近一大瓷碗黄垢垢的麻油。
看样子,焦世勋猜想钱根保是还想再把这麻布拧挤几遍的,他之所以停下手,是因为他吃惊了。吃惊地把头抬起来,看他的婆娘。
是因为那时刻,钱根保的婆娘已然是,“咕咚——”一声就瘫跪在地。从这婆娘哆哆嗦嗦的嘴角里,正有一大群蝇蚊一样的声音,兀自往出飞:“焦东家,焦东家焦东家……”再就是,磕头如捣蒜。
当然了,随即,钱根保的腿也是一软,跪了下去。
焦世勋并没有说多余的话,亮声吩咐候在外面的活计,把扛来的一篓油放到墙根下。随即,焦世勋笑模笑样看定了钱根保,抬手冲低眉顺眼的那伙计挥一挥,便将他支走了。
之后,焦世勋的脸上照旧是挂着笑意,冲顾自扬起巴掌,“咣叽咣叽”击打自己耳光的钱根保说:“日后家里缺了油用,你只管去找仓储的掌柜去取,我已经交代了他,不必如此。另外,你可愿意承揽我家字号的所有搬运业务?”
8。 来历(8)
把个钱根保听得呆了,自是千恩万谢一番。
离开钱根保家,焦世勋原打算再到镇街上去转转。未料,方才寻寻觅觅,始终不得相见的那个神秘的游方道人,竟在他刚刚走出钱根宝家的小巷口,一下子就扎入进他的眼帘之中。
果如筑桥的雇工头张三所言,这游方道人,看起来实在也是不起眼,他身着一件肮脏且褴褛不堪的道袍,头发,则是照寻常道人那般,极其随便地绾成一个小而凌乱的结,身形倒是精瘦细长的,故,显得单薄而虚弱,好象是,便就是一阵风过去,都可以把他给刮走。
事实上,焦世勋没有办法看到这游方道人的颜面,因为那时候,这游方道人正佝偻着细长的腰身,背对着他站在那儿,埋头“吭呲吭呲”吃着什么东西。焦世勋还看到,如今,卖蒸糕的常厚余,正自用脑袋顶着一方空案站在那儿,乐呵呵地满脸砌了笑,看这游方道人的吃相。
乍见到游方道人,焦世勋心里先自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旋即,感觉到空荡荡的肚腹之中,竟兀然生出来一连串的腹鸣如雷。这才想起来,今日早上,因了种种事体,他倒忘记了吃饭。遂想,何不乘此时机将这游方道人请了去,一并吃饭,也好借机好好向他讨教一番。
是时,听得这游方道人嘟哝出一个“好”声。
即是在游方道人埋下头,准备从褴褛不堪的道袍中往出掏钱时,被头顶案几的常厚余,给拦住了。
常厚余说:“我平日最敬重的,就是游方的道人和游方的和尚了,今日得遇师傅,是我们有缘。只是,蒸糕今天是没有了,如若师傅喜吃这一口,明日我再送予师傅如何?只是不必付钱。”
说完此等话,常厚余方才看到焦世勋,谦卑地一笑,道:“焦东家也来了。”
焦世勋看到这游方道人果真不再往出掏钱,道过一声谢后,即刻便是要走的样子,旋赶忙上得前去,口中谦逊道:“师傅慢走,在下焦世勋有事讨教。”
言毕,焦世勋紧走几步,想要绕到这游方道人的面前时,却见这游方道人一个侧身,复又背对住了他,竟不愿意同他打照面。
当真是令焦世勋感到奇怪!
这焦世勋的性子也是倔的,竟复又紧走几步,着意想和这游方道人打个照面。那游方道人的确是怪,一如先前那般侧身避开。这样几躲几闪的功夫,焦世勋还是隐约得见到这游方道人的颜面。别的倒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见他满面的尘垢,稀疏不多的一些山羊胡须,还有就是一对不大的招风耳朵。惟其眼睛,却是深邃不见底的,仿佛就是两汪深不可测的海水,令人在与其对视之间,心里兀然便会生出某种懔然胆寒之意。
如此躲闪的间隙,那游方道人偷空说:“焦东家,我已经明白你的来意,你不必说了。只是,那座桥不修也罢!”
莫名其妙丢下来这句话,这游方道人竟再不搭理满面疑惑之态的焦世勋,飘然而去。
此后的一段时日,几乎是,焦世勋整日都候在筑桥的工地。除了许诺筑桥的酬金加倍外,且又特意关照了雇工们租住的那家房东,嘱其尽力把雇工们的生活料理好:每日三餐须得有肉,晚间有酒,土炕得烧得温度适宜……至于额外所需的银两,一应记到他的帐上。这样一来,雇工们哪有不尽心竭力的道理?于是,最后一根桥墩很快便就矗立起来。又隔数日,石桥的桥面终究是完全铺好。
孰料,当日筑就的好端端的石桥,翌日就坍塌了。坍塌掉的不是别处,仅只是第九根桥墩。当然了,还有连带坍塌掉一大截石桥的桥面。自有雇工头张三一脸的愧疚之色,蔫头蔫脑告知了焦世勋。遂是,焦世勋刚刚稳下来的心神儿,复又被搅乱了。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这第九根桥基石墩,是筑起一次坍塌一次。好不容易又筑起来了,再又莫名其妙坍塌掉,任是谁,都没有办法解开这期间的缘由。接下来,焦世勋心急火燎差了人四处去寻访那游方道人,却哪里找得到?
就在这桥墩起了塌、塌了再起的烦絮中,焦世勋早先定好的娶妾日子,到了。
9。 一房小妾(1)
焦世勋娶妾的这一日,端的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原本,娶一房小妾,是不消如娶正房那般讲究的,只须在日落时分,派一乘四人小轿,将这妾室悄悄抬入家中即可。皆因焦世勋对小九儿百般的爱惜,不忍心让她受丁点儿的委屈,前些时日便就早早发下话来,一应的婚娶事体,均按着本地娶正房的讲究一一进行。如此一来,焦家的这一边,虽是上下人等都觉得此事办得荒唐,然,终究是无人敢违逆焦世勋之意。那边,倒是正遂了马彩云的意。
因了这几年下来,马彩云业已是把小九儿当做了自己的闺女看待,她还想指靠小九儿风风光光嫁到焦家后,日后能够对她有所关照,焉有不欢喜的道理?遂在早天的下午,约请了一个模样周正的全人嫂子,用两根红线相交,细微地将小九儿脸上的“黄毛”拔尽,修正好小九儿的鬓角、眉毛等等一应事体。接下来,这全人嫂子一路麻利地将小九儿长长的头发梳理停当,且将梳好的发辫盘于脑后,束为“女儿装”,即是俗称的“上头”。如此一切的事情做下来,天色已近黄昏时分。马彩云便欢天喜地地留这全人嫂子的晚饭。
晚饭,无非也就是莜面栲栳栳,谓之“子孙窝窝”、“子孙满堂”的意思,亦是当地的习俗。
二日一大早,当红彤彤的太阳打到窗纸上的那一刻,耳听得焦家宅院的方位,业已是鼓乐齐鸣,鞭炮之声震天。看着装扮停当,局促不安盘腿坐在炕心的小九儿,马彩云自是千叮万嘱一番,终究是,抛撒下来一串不舍之泪。
这年,焦世勋的长子焦宝成年已三十有六。因其从小耳濡目睹,对生意场上的人情世故及在待人接物方面,还算是通达的,故,早在几年前,焦世勋便已将几个铺面的大小事宜,统交予他管理。是年,这焦宝成之女倩儿,年龄正同小九儿相当,而他的儿子焦达昌,是比小九儿还大出来一岁。猛丁地,他父亲焦世勋要这样把小九儿娶进家门,也就是说,日后,他须得恭恭敬敬地管小九儿唤做“姨娘”,如何能够让他心里通顺?
此前的一段时日,焦宝成已将书信寄给远在北平念书的二弟焦宝盛。他原想,二弟得知这消息后,不定怎样着急呢,还不得星夜兼程赶回家一探究竟?那样,他在得见到二弟后,即可与二弟商及此事,共同阻拦父亲的这桩荒唐之举,不料,二弟焦宝盛却是借口学业当紧,迟迟不见回返。
事已至此,这焦宝成又当如何?
“都五十九岁的人了,将脸刮得那样亮光,有什么意思?”
“娶小妾还这样张狂,当真光彩?”
“还戴什么大红花,好看?”
没有人听焦宝成说话,他是自己说给自己听。
却说这焦宝成郁郁来到宅院门口,眼见得鼓乐鞭炮声中,迎亲的一干人等,俱已是准备停当。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中,计有:炮手、开道锣手、开道旗手;有高举“回避”、“肃静”等朱牌和扛有宫灯、金瓜、斧钺、朝天镫、龙虎旗、团扇等的精壮汉子。宅院当门口,果真是摆有一溜四乘花色迎亲轿,不多不少,端端的是合该讲究的四乘。
焦宝成没有搭理任何人,顾自恼着,一张牙疼也似的脸扭曲着,鹰隼般的眼睛看了这儿再看那儿,越看,他的心里当然是越不舒畅。这当口,众乡邻哪里会不理解焦宝成的心态,自然是不敢随便搭话的。。 最好的txt下载网
9。 一房小妾(2)
焦宝成当然明白,这第一乘是为迎亲轿,须得是请本地有名望的乡绅学士乘坐;且还需带牌执事,并得配押轿夫二人;第二乘,当为新郎倌乘坐;第三乘轿为新娘轿,前去迎新娘之时,须得由担喜童儿乘坐;第四乘轿,内放膳盒及其送予新娘家的诸多礼品。按当地的种种风俗讲究,果然都是迎娶正室夫人的排场。
这当儿,焦宝成再一次看到了他的父亲焦世勋。
隔着熙攘的人丛夹缝,焦宝成冷眼看去。那个时候,他的父亲焦世勋身着兰色的碎花丝绸袍褂,头戴礼帽,脚踏长靴履。在他的礼帽当间,显眼地插有一根耀人眼目的银针金花,而在他的肩背上呢,还斜斜披挂有一道红艳艳的大红绸缎。就是这样子的,他的父亲就是这般不识羞地满面春风,马不停蹄不断地对人抱拳施礼,迎候前来道贺的当地的、外地的诸路东家和掌柜们。
再后来,焦宝成是在人群中,看到常家垣村的常泰安和他的二儿子常子贵时,心里才烦躁得按捺不住,遂掉头返回进宅院的。
对于常泰安东家,焦宝成一贯是从心里面敬重的,但他不明白,处事一向稳重练达的常泰安,如何会管教出常子贵这样的纨绔子弟?就是这样一个现世宝、败家子,前些时日,常泰安东家居然敢厚着脸皮,托人来他们家提亲?
便是在掉身的工夫,无意间,焦宝成又看到那副让他感到无地自容的对联。那副贴在朱漆大门上的对联,左手处为“枕上桂菊奇香”,右手处为“衾中海棠新雨”,横批为“妙在其中”。想想看吧,一个是五十九岁的老头子,一个是十四岁的小姑娘,如此这般的对联,恶心不恶心?
焦宝成郁郁寡欢进得头道院。
头道院中,早已支好了两排灶火。荤素菜案上的大小厨师们,都是焦世勋从镇街上各个有些名气的饭堂、食铺字号里,点了名一个一个请来帮忙的,自是人人厨艺不俗,个个身手不凡的。如今,这些厨师们哪里顾得上说一句多余的话?俱各是有条不紊地忙碌着。焦宝成冷眼站在那儿,他看到,两长溜燃烧正旺的灶台上,该蒸的菜肴蒸着;该煎炸的菜肴正自“呲呲啦啦”煎炸着;该炒的菜显然也准备停当,在案几上摆出来一长溜;该炖的呢,尤自还在灶火上“咕咚儿、咕咚儿”闷声钝叫着。
黑着脸,兀自站在那儿。现在,焦宝成更加明显地感觉到,那些鸡、鸭、鱼、牛羊猪肉的纯厚而油腻腻的气味,还有各色蔬菜本色的清香,以及经由蒸、煎、炖、煮之后的荤素菜肴。所有的这些气味,一时间通通混杂熙攘在一处,如同是长了腿也似,四处恣意地游走、奔突,蓦然把偌大一个院落,鼓弄得既是蒸气熏天香气扑鼻,而又好象是什么呢?
简直就是:恶——气——熏——天——
如此这般的心绪,焦宝成呆呵呵看着这一切,心下暗忖:便就是当年父亲和母亲的婚宴,又如何能够有今日的这般排场和讲究?
这当儿,亦是有众厨师忙里偷闲,陪了笑脸向焦宝成问好、道安、贺喜的。反倒是,把个焦宝成弄得亦发地不自在,胡乱吱唔几句,遂是闷闷不乐沿了设在南墙墙根下的台阶,进得二道院。
这二道院,当是整座院落中最好的地段了。靠东侧的正房,自然是由焦宝成的奶奶焦孙氏居住。这焦孙氏虽年已七旬有余,然,身体倒是健朗的,又兼之平素吃斋念佛,长相极其地慈眉善目,一副福寿之态。靠西侧的正房,便是焦世勋和夫人的居室。在东西正房的当间,则就是用砖瓦结构筑就的硕大阔畅的议事厅了。而今,焦宝成看到议事厅的房门大开,里面,已然支好三张八仙大桌子,当是今日款待贵宾的所在。
9。 一房小妾(3)
却在此时,焦宝成隐约听得,从他奶奶焦孙氏的居室里,传出来一阵压抑不禁的,吱吱唔唔的饮泣之声。
焦宝成顾自烦躁着,无意间一抬头,却是看到了他的妹妹焦芝妍。
是时,他的妹妹焦芝妍脸色红扑扑地以手托腮,正自居高临下站在四层的绣楼院墙边上,往下观瞧。她的一双慌乱而羞怯的眼神儿,好象就是两只受了惊吓的并排飞行的鸟,忙乱地飞到这儿再飞到那儿,一刻都不晓得停歇,她想干什么?她要干什么?焦芝妍当然不是一个人站在那儿,陪她站在一起的,是新近从常家垣村,为她买回来的侍女香儿。
顿时,焦宝成勃然大怒,仰起面孔,冲绣楼之上的焦芝妍大声呵斥道:“芝妍芝妍,你做什么呢?大庭广众之下,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抛头露面,也不嫌丢人败兴,也不嫌害臊?”
一句话,竟是把焦芝妍呵斥得满面绯红,立刻即把身子隐没回去。
蔫头蔫脑走进奶奶焦孙氏的居处。焦宝成果然看到了他娘焦张氏。看上去,他娘焦张氏已经是哭半天了,如今,她脸色蜡黄,病病怏怏偎坐在靠近火盆前的一把木椅上,还在万分伤情地,抽啜!一个做工精良的铜质大火盆里,燃烧正旺的炭火,尤自“噼噼啪啪”发出一阵阵的轻响,亦发地把他娘焦张氏映衬得病态十足!焦宝成还看到,他的奶奶焦孙氏则是闭目端坐在另外一把木椅上,她的一只手无精打采垂放于两腿中间,另一只手里,正自徐缓捻动一串佛珠。她是把这串佛珠捻了一颗偷一颗,捻了一遍再一遍,捻得那样心平气和心无旁念,仿佛是,在这宽大而暖洋洋的屋子里面,并没有旁人,有的,只是她手中的捻珠。
焦宝成的心里,亦发不是个滋味。
即是在焦宝成耐着性子劝解他娘,给他娘宽心的这个功夫,他并不晓得,是时,他妹焦芝妍按捺不住好奇之心,终究是揣着一颗忐忑之心,脸色红扑扑复倚在绣楼的院墙。不料,那个时候,常子贵独自一人刚好遛哒到这二进院。当常子贵得见到玉人儿也似风情万种,娇娇羞羞依偎在绣楼墙根下的焦芝妍的那一刻,一时间,他竟是呆呵在那儿,半晌动弹不得。
早先,这常子贵自是知晓他父亲常泰安为他所提的这门亲事,也知晓焦世勋不知何故,未曾答允婚约这件事。而今,乍见到体貌娇美,面呈桃花之色的焦芝妍,常子贵这个顽劣惯了的人,如何禁得住?呆呵有时,径自直着眼睛,蹑手蹑足一路疾奔,飞也似上得绣楼。
若在平日,旁人要想进入四进院的绣楼,自有绣楼楼门口的女佣看护、阻拦;再则说了,不相干的男人别说是绣楼门口到不了,便是二进院的院门,也不是寻常人等,想进就可以进得来的。退一步讲,即算是有生人侥幸上得绣楼,亦有绣楼的侍女在呢,焉能让歹人的歹计得逞?殊不料,这日,众多的雇工、女佣们不是被派做它用,就是跑出去看热闹了,而来自于常家垣村的侍女香儿,如何会不知道常子贵以往的恶行?也是这香儿初入焦宅,又兼年龄小,不懂规矩不醒事理的,乍见到一路直着眼睛踅上来的饿中色狼常子贵,不是关门缉盗、挺身护主,倒是尖叫一声,慌不迭撇下焦芝妍,自个儿躲入她所栖居的房间之中。
十四岁的小九儿盘腿坐于婚床之上。
一切,恍如梦境。
懵懵懂懂之间,小九儿即在一路的鼓乐开道、鞭炮齐鸣和众人的欢声笑语当中,风风光光被抬进了焦家!好不容易挨到拜罢天地,由“喜娘”搀扶进洞房后,小九儿就再也憋不住一路之上的尿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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