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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将门宠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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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裴不由得有些失神。
  成婚以来,他只与她同房过一次。
  大婚那夜秦裴喝了很多清酒,正是醉得厉害,误把她当成了别人,一夜旖旎。
  但就是这么一回,让秦裴在世上平白无故多了个牵挂。不可不谓之有缘,但他并不想让这孩子来到世上亦是事实。
  秦裴不忍再骗她,只轻声道了句:“对不起。”
  得到预料之中答案的吴浼勾起唇角,娇俏的面庞上多了一丝决绝。
  吴浼早就有了死在狱中的觉悟,吴家为了继续在官场上立足,不惜逼她往丈夫身上泼脏水,这是她全然无法接受的事情。
  秦裴眼睁睁地看着吴浼抽出随身带着的匕首,朝他嫣然一笑。
  正当那她欲引颈自戮时,不知从何而来的暗器打飞了那柄小刀。匕首从精准的角度飞出门缝,落在另一位黑衣少女的脚边。
  “……差点就来不及了。奇怪,大卫律法严格规定不准带凶器进牢,你怎么就偷渡得进来呢?”

    
第30章 其之三十 信念
  
  “你们……”吴浼满脸惊诧,都忘了片刻前的自己尚一心赴死,“你们俩,是怎么进来的?”
  “劝你莫要再添乱了,你寻死几次我便阻止你几次。”文容媛拾起在一片幽微光线中泛着寒光的匕首,朝她凉声道,“可我尚不大会用暗器,仔细那不长眼的镖一个不小心误伤了殿下。”
  说着,文容媛已走近牢房,与吴浼只隔着一片铁闸的距离。趁着她尚未从讶异中抽开,文容媛伸出手一把揪住她,不让吴浼再有什么异动。
  “放手!我……你们是殿下请来救我的,对么?”她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腕部吃疼的感觉扯住,吴浼望向不远处安坐着的秦裴,艰难地高声哭喊道,“你现在问问殿下,还想不想救我呀?我害他至此——”
  “闭嘴。即使这里地处深远无人把守,你也消停些吧。”此时,一直默默在文容媛身后观察的言时出声提醒道,“殿下?”
  秦裴抬起头,只坚定地重复了一回自己的请托。
  “救她出去。”
  闻言,文容媛赶紧拍了拍身后少年的肩,轻声催促道:“快。”
  她用另一只手举起烛火,将整间牢房照得亮一些。随着充足的光源将一室的摆设照亮,文容媛不禁出言感叹道:“这牢房……挺干净的。”
  “大卫从不苛待死囚。”言时只低声回答。
  他垂首往门闩一使力,铁栅便应声打开了。
  流火连忙将用白布裹好的怀孕女尸丢到里边去,问道:“这样替了就可以么?”
  “……”
  言时沉吟半晌,已是有了决断。他示意文容媛把吴浼的匕首给他,在心中暗道了句失礼,深吸口气在那女尸的面上割了几道,最终再于腕部划了一痕深的伤口。
  女尸是文容媛派踏歌找来、已病死快一日的年轻女人。虽说身形相差不大,但仔细一看绝对是不大一样。
  且女尸的死因自是骗不过仵作的,不过若秦衷本就有意放过王妃便不会追究那么多,做到这样的地步也是足矣。
  他借着烛火环视了整间牢房一会。
  对于这个意外整洁的地方,言时自是无比熟悉。他不仅亲自来解救过被陷害下狱的言晖;就连他本人,也曾在这里渡过了好几个见不着月色的夜晚。
  不再兀自陷入回忆,言时面无表情地扫了里边关着、尚在挣扎的女子一眼,强行搀起她,转身对文容媛道了句:“走。”
  文容媛连忙和他一起扶着吴浼走,按着他们来的方向离开。
  秦裴凝眸望着四人离去的背影,方安心地吁了口气,闭上眼假寐了一会。
  方才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他整颗心都挂在他们的动作上为之牵动,自然不会有心思注意自己周遭的事情。
  一直龟缩在他背后、牢房一隅的小秦子不见了。
  这里是大理寺的最深处,沿着蜿蜒小路弯弯绕绕地走了一会才见到几个分岔点,言时毫不犹豫地踏上其中一条。
  与其他牢房不同,这里并不通达一般的狱室,走出去之后便是大理寺门口。
  但此地每隔一段路程便会有二到三个岔路口,走错了一步便会慢慢走到死胡同里去,而这么多组合里,能通达监狱及地面的就只有那么两条,地图则掌握在大理寺卿及圣上那儿。
  在每个需要做选择的地方,言时都没有任何思考,选了其中那条正确的道路去走。
  那年他救言晖,也是在这么个地方绕行许久。
  言时为保弟弟万无一失,向陆寺卿使计弄来了大理寺的地图,日夜研究了两个月才记起全部的路线,何时向左何时该向右,自然已全部镂刻在心上。
  他感受到文容媛的脚步有些踟蹰,停了下来疑惑地问道:“小娘?”
  “没什么。”文容媛摇摇头,“等会再说。”
  随着言时的步伐走走停停了一刻钟,几人终于见到了地面,是大理寺的后门,他们原本进入的地方。
  大理寺在最深的地底并不设狱卒看守,只在离入口几百尺的地方设了个机构,除非是直属于陛下的人,其他人若无令牌一概不得入内。
  是故,洛公子对文容媛拍胸脯保证自己有办法倒不是诓她,只她压根没想到洛侯那里会有令牌,他的好儿子还将它偷出来了。
  “走吧,去前门那边取回令牌。”
  一路上,为了避免王妃一心求死咬舌自尽,文容媛早就在她口里塞了自己没用过的帕子,也让吴浼明白她是死不成的。
  言时与文容媛互看了一眼,点了头才将吴浼松开,取出那方制住她说话的帕子。
  “你们……”终于重获自由的吴浼面上并无任何逃出生天的喜悦,颤着声音问,“为什么要救我?”
  “你都到这了,还问这种问题?”言时嫌恶地回答,看都没看她一眼,“殿下的回答你没听见么?”
  “可我已是生无可恋了啊。”
  她说着竟是落下了泪。
  吴浼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对那位俊逸潇洒的皇子只是单相思。
  秦裴在问她愿不愿当王妃时,也很清楚地挑明了,他心有所属却无法与之厮守,之所以娶她只是因他需要一位正妃。
  ——家中无权无势,仅只是与东林王“琴瑟和鸣”的王妃。
  然后吴浼答应了,却就此跌入更深的漩涡。她本以为这段没有结果的痴恋,能够随着他们的逝去终结,眼前的人却硬生生地将她拉了出来。
  “……”
  望着那张与他深恨之人生得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庞,言时有些烦躁。
  他略略挪动身子到文容媛身边,深吸了口气,尽可能地温声安抚道:“王妃不是思念令妹么?吴府已经寻到她了,王妃可回家与其团聚。”
  吴浼止住了抽泣,呆滞地望着他。
  言时拍了拍文容媛的手背,后者会意过来,连忙在吴浼后颈一敲,女子陷入了昏厥。
  文容媛正稍微放松了紧绷的心弦,却在听到外不远处的动静时,立刻露出了戒备的神色。
  “谁?”
  “奴婢……小秦子。”那宦人尖细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惶恐,“有位公子将奴婢从天牢放了出来……”
  “该死!”
  文容媛面色一变。
  

    
第31章 其之三十一 相随
  小秦子穿着破旧的近侍服装,面上满满的灰尘脏污,很是狼狈。但他身材高大,肤色也略深了些,文容媛很轻易地看出来他才不是东林王身边那位“小秦子”。
  “是一位穿得跟你一样的人放你出去的,对么?”她不由得有些焦虑。
  “是。”小秦子自是不敢隐瞒,“小人斗胆问一句,小娘……认识他么?”
  “那家伙——”
  她急得跺脚,言时却尚有些云里雾里:“怎么了?”
  洛琹瀚那家伙定然早就猜到,她不敢冒得罪圣上的风险,于是自己偷了他爹的地图,只身一人从另条路去搭救秦裴了。
  就算他们之间的情谊令人有些动容,但以一个伙伴的立场来看,洛琹瀚简直是……
  不可理喻。
  “洛公子把皇帝派来监视表兄的家伙换出去了。”她低声道,“然后,他跑进去陪他的殿下送死。”
  言时微微眯起眼,迅速地找到了整句话的重点:“他是陛下派来的?那……”
  他望向小秦子,欲拔剑斩杀这位目前立场不明的近侍。
  感受到言时冰寒目光的小秦子不禁恐惧地缩了一下身体,手心冒汗。
  见此,文容媛则连忙捉住了言时按在剑柄上的右手,轻声道:“别杀。”
  “这……”
  言时前世执掌大权,自认从不是什么杀戮无度的人。但对于立场相左、有可能危害到父亲的对象,即使是故旧好友,他情感上揪心,理智上却永远不会手软。
  例如秦琮,还有……文宣楚。
  以言时的想法,光凭这近侍是秦衷的人,就有足够的理由除了他。况且,秦衷将他以“小秦子”的身份打入大牢之时,就代表了这家伙弃子的命运,他早该死的。
  但这是文容媛的请求。
  感受着她掌心传来的微温,言时不自觉软下了态度。轻轻抽回手,他望向她问道:“那小娘意欲何为?”
  “流火功夫如何?”她抬眼,没有正面回应,反倒问了个不大相干的问题。
  “呃……”那突然被点名的小厮一愣,以他性格本应吹嘘一番的,可现下危急关头自然无此兴致,“小人武艺不怎么样,但自保足矣。”
  “哦,那委屈你了,小秦子。”
  文容媛说着便毫无犹豫地朝小秦子走去。她无表情的侧脸让他惊得心中打鼓,连忙下跪尖声道:“奴婢不会功夫,不可能伤着这位小哥的,啊——”
  小秦子的求饶硬生生地被骤然传来的痛感转变成一声惨叫。
  “放心,如果你真不会武功,痛一下就好了;要是本来会的话……也不会怎么样,你以后就是个普通人。”
  言时亦跟过来搜了他的身,将小秦子衣袋内留着的信号烟花取走之后才放下心。
  她一手捂住那近侍持续哭嚎的嘴,另一只手掏出麻绳将那他捆缚住,才补充道:“若你觉得没有功夫傍身还不如死了痛快,我现在可以补你一剑。”
  “不不不……”
  不同于全然置生死于度外的吴浼和洛琹瀚,小秦子到底还是惜命的。
  在痛感散去、确认眼前的少女真无心杀他之后,小秦子连忙挣扎跪下道:“日后有何事情要询问,小人绝对知无不言——”
  “好了。”文容媛挥手制止他,转头吩咐,“流火,接下来有劳了,务必不得有失。”
  “小娘请说。”流火拱手道。
  “把他们送去安置,另外……”她眸中闪过片刻的忐忑,还是决定赌一把,“把王妃和小秦子送去洛侯府,另外……拜托侯爷来大理寺一趟,快。”
  “啊?”流火一愣,“现下已是亥时,如若侯爷已经就寝——”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请来他。”文容媛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脑门,对那小厮道,“跟他说,他儿子快被自己害死了。”
  流火心中一跳,回头望了言时一眼,见他点头才郑重应下:“是。”
  目送着流火带着吴浼和小秦子离开,言时终于是松了口气,温声对文容媛道:“回去吧。”
  “回去什么?”她有些困惑,“洛公子尚在里边……”
  “他执意要跟殿下一起死,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言时不自觉加大了声音,“难道你要得罪陛下么?”
  “不,只是……”文容媛摇摇头,“我……我答应过殿下的。而且公子他——”
  她倏地收了声。
  以言时冷静个性,应该是对所谓“冥冥之中的熟悉感”抱持着不信任的态度的。
  况且说了这些又有何用呢?
  其实连文容媛自己也不知道,她对洛琹瀚与生俱来的亲切感究竟是从何而来。她想,自己会糊里糊涂地答应他们帮忙,这种莫名的感觉也占了一部分。
  “这样你都要救他?”言时顿时黑了脸,“如果来日在下……”
  “怎么?”
  “无事。”他苦笑。
  言时险些忘了,前世他身陷囹圄那年,她已经故去数载了,又谈何救不救呢。
  “你要救可以,洛琹瀚等会就带着他的殿下上来了,你再去说服他。”言时补充道,“如果届时……还没惊扰到陛下的话,说服他。只要让他放殿下回去,以洛公子身份,陛下会权当一切没发生过的。”
  “你怎么知道那家伙不会留在狱中等死?”见他老神在在的模样,她愈是心急如焚。
  “信我。”言时又道,“可不管如何,一旦见到陛下的禁卫马上走,他们杀人不眨眼的。”
  “这……我晓得。”文容媛拧起眉,严肃地应承。
  她坚持救洛琹瀚是在生命没有威胁的情况下,一旦触怒龙颜……又是另一回事了。文容媛已将希望押在另个人身上,唯愿那位与她素昧平生的人能挺身而出,救救他。
  言暮晓与洛琹瀚有些交情,是故言时知道上一世的洛侯府二公子,是在事情结束后的半个月后“病死”的。
  他陪妹妹去吊唁之后觉得事有蹊跷。
  在言暮晓的要求下,他才打探出了消息,说是……洛琹瀚那日闯入大理寺强行救人,触了秦衷的逆鳞,被他派来的贴身禁卫当场格杀。
  说也奇怪,自从言时告知她真相之后,晓晓与阿晖的关系便生疏了许多,反倒对他这大哥更为亲近一些。
  相隔一世,言时觉得很多事情变了,但他信洛公子的选择不会变。
  ……说得不好听一些,这么傻又偏执的人,实在不多了。
  言时的想法果真没错,不一会儿,洛琹瀚果真是拖着秦裴从另一条出口上来了。
  但言时还真没想到,他们俩与秦衷的禁卫两班人马会同时映入眼帘,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随着禁卫整齐细微的脚步声靠近,气氛愈发地严肃,有种恶斗一触即发之感。文容媛已默默地靠近洛琹瀚他们,手指按到了剑柄上,眼神充满戒备。
  却是没有人敢率先说话。
  场面一时竟有些尴尬,直到那为首的黑衣人认出了言时,不可置信地出声打破了沉默。
  “……阿兄?”
  

    
第32章 其之三十二 深恨
  那小队大约十来个人,但既是平时贴身保护秦衷的侍卫,自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骤然再见前世仇家,又是短兵相接之时,文容媛的眸中覆着深沉的恨意。
  纤细的手指死死捏着剑柄,她极力克制着拔剑挥过去的冲动,脑中却已在思忖接下来该怎么做。
  如若踏歌在的话,她大可以与他两个人把这些人杀光。
  但这不切实际,且不说他现在不在身边,踏歌是御赐的侍卫,怎么可能要他做这种形同忤逆皇权的勾当?
  这也是为何在言时表示他晓得大理寺的地牢路线后,她便马上改变主意,选择让言时带路了。
  “阿晖,你……”言时不禁一愣,他从不知道言晖曾经在秦衷底下做事,还混得风生水起。
  可既是如此,后来皇帝又怎么会是这样待他们兄弟?
  照这样看来,晓晓的好友前世定是死于她二哥的刀下,这……
  言时不禁头疼了起来:“阿晖要跟咱们刀剑相向么?”
  言晖立刻紧张地摇摇头。
  “当然不,我们……仅是奉命来捉拿逆犯秦裴。”他瞥向洛琹瀚,补充道,“还有妄图携他逃跑的反臣。”
  此时,另一位像是指挥的人亦开口接了话:“刀剑无眼,言长公子还是快点带着你未婚妻走吧。”
  言时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脸色不禁又黑了几分。
  这小队中领头的人有两位。其中一个便是言晖,另一位则是……那据说对功名毫无兴趣的太尉府三公子,容展。
  和其他人比起来,两人武功并不出挑,仅是指挥调度这些卫兵之用。他们站在阵型的前方,被左右各一位黑衣人围住保护。
  听了一席话,言时简单分析利害后心中早有决断,他轻拉住文容媛的衣袖,低声道了句:“快回去吧。”
  “不。”她毫不犹豫地甩开他的手,望向他笃定道,“我不会走。”
  “你……”言时本欲再说些什么,却在见了文容媛透着寒意的眸光后,不自觉地选择了保持缄默。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言时记得,她原本是个活泼明艳的少女,一朝赐婚之后性格变得沉稳了下来。
  但即使如此,他亦未曾见过文容媛曾对某个人存着如此深沉的恨意。
  奇怪……
  “公子先走吧。”她轻声道,“你已助我很多了,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你大约也帮不上忙。”
  文容媛尚不知晓他也重活过。在她看来,言时现在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寻他来替她打下手已是有些勉强,更何况是抵御这些挺能打的侍卫。
  再者,言晖他……
  文容媛眯起眼,不禁觉得无比地嘲讽。
  言晖自以为执掌这些禁卫就等同于当上了秦衷的心腹。却不知陛下未来会来个过河拆桥这招,一道诏令将他与她兄长等十几人一同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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