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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婢-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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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医来。
“郎主!”
殷颂瞥她一眼,而后严声说道:“是非如何,我只会判断,旁人无要多言。”
赵氏被瞪得吓了一条,再是如何不甘心,也不敢再开口言语。
不一会儿,疾医便跟在殷颂遣去的家僮后面走了进来,褐色的大袖宽衫,看起来虽然上了年纪,头发胡须却是青幽幽的黑色,整个看起来精神矍铄。想着接下的关键是在他身上,所以从他一进门,几乎所有的视线都是在疾医身上。没人注意到水奴和因田在疾医才进来开始,面上几乎血色却无。
好在他们目前跪在堂中央,面上有几分害怕的对别人来说倒是还正常一些。
“阿姊。”殷暖不知水奴发生了何事,见她如此模样,便以为她是害怕的缘故,不动声色的隔着她的袖口握了一下她的手,低低的唤了一声。
水奴见他如此,知他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便敛去各种心思,努力的对他笑了笑。
虽然被众人盯着,那疾医却依旧镇定自若的走到殷颂面前,行礼道:
“奴见过郎主。”
殷颂示意他看向那个貔貅,问道:“这是什么木?”
疾医抬头看过去,几乎立刻就开口道:“回郎主,这是云吞木。”
“不是于芩木?”
疾医肯定道:“两者虽有些相像,但奴肯定不是。”
殷颂又指着另一边的末叶问道:“你且说说,这花对有孕之人可有影响?”
“回郎主。”疾医道,“虽不明显,但此花有一定的安胎功效。”
殷颂又问道:“这两者一起,对有孕之人可有影响?”
“回郎主,没有。”
“好。”殷颂道,“你下去吧!”
“是。”
这两人一问一答,堂上众人自然听得清楚明白,同时也心思各异。然而对水奴而言,一切都是意料中的事,来这里片刻不过是看个不热闹的热闹而已。当然,没有意外的话确实是这样。
疾医回答完殷颂的话,立即淡定的转身往回走。至于殷颂问话的目的,他毫不关心,也于他没什么相干,这些高门大家里的腌臜之事,看来看去也就是那几样,看多了,也不过如此而已。
然而殷暖等人跪在堂中央,实在太过显眼,就算他再不注意,也在不经意侧目的时候把几人看了个分明。而就是这一眼,让一直波澜不惊的他立即惊在原地。
“殿、殿……”
最后一个字终于还是没有出口,因为跪在堂中央那个此时看来竟然有几分高贵的婢女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微微颔首,之后回过头去。可就是这一眼,就让疾医再说不话来。
“疾医。”觉得他动作有异,殷颂问道,“怎么了?”
疾医回过头,面无异色的道:“回郎主,奴年纪大了,腿脚抽筋而已。奴告退!”
说完又恭恭敬敬的转身离开,这一次视线再未向殷暖等人方向看一眼。
堂上再一次恢复宁静,真相已经明显,所有人都等着他接下来的判决。
“且都散了吧!”半响,殷颂开口说道,“五郎,此次是委屈了你,且回去好生休息吧!”
“郎主。”赵氏小心翼翼的道,“这……”
殷颂道:“怎么?还想断三郎一个诽谤之罪?”(未完待续。。)
。。。
第一九九章 庸医
“不、不是。”赵氏忙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殷颂对殷昕道:“三郎且回去吧!念你此事遭遇此不幸事心里难安,日后遇事且弄个清楚明白再做评断。”
“是。”殷昕双手撰得死紧,半响,才低低开口说道,“儿谨遵阿父教诲。”
殷颂离开,赵氏也有些恼羞成怒的转身离开。其他人也渐渐散去。
殷昕看着没个离开的人面上的各种表情,心里恼恨不已,虽然知道此事是自己鲁莽,可是如此难堪的收场怎么也是因殷暖而来。本也想甩手离开,可还是有几分心虚的看向水奴的方向。毕竟就算再对殷暖不满,自己也不该凭着疾医的一席话就冲动的把殷暖弄到这审讯堂来。
“阿姊。”殷暖把水奴扶起来,低声问道,“膝盖可难受?”
水奴摇摇头,轻轻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膝盖,道:“没事的,暖暖,快去看看大娘。”
谢氏此番大喜大悲,她身体本来就不好,此时竟坐在位置上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殷暖忙走过去,柔声唤道:
“阿母?阿母?”
“我的儿。”谢氏怔怔的看着殷暖片刻,忽然一下把他抱在怀里,低声哭道,“委屈你了。”
“我没事。”殷暖道,“阿母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恩。”谢氏点头,连声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们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好。”
殷暖和水奴阿元几人扶着谢氏离开。从头至尾,没有看殷昕一眼。
“殷暖。”殷昕死死的盯着殷暖离开的方向,咬牙半响,忽然低声说道,“这一次若你因此而亡,倒也不算坏事一桩。”
此时马思琪还不知事情真相,因为知道殷昕等人去了审讯堂,正满心期待的等着。
“三娘。”很快梅诗走进来道,“三郎君回来了。”
“夫婿回来了?”马思琪闻言先是一喜,接忙躺回床上。低声对梅诗道。“怎么样,能看出来吗?”
“不会。”梅诗道,“三娘何必这么小心,咱们做了这么久的准备。看不出来的。”
“可是……”马思琪含羞带怯的道。“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给夫婿留下一点芥蒂。也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一个心急深沉的女子。”
正说着,听见外间婢女问安的声音传来,马思琪立刻闭口不言。把头发弄乱一些,眉心微微皱起,十足我见犹怜的模样。
殷昕绕过屏风走过来,马思琪抬头看着他,楚楚可怜的唤道:“夫婿!”
殷昕却并未看她,只是狠狠的瞪了伺候在一旁的阮疾医一眼,而后说道:“来人,把这庸医拖下去,给我狠狠的打!”
“什么?”马思琪惊的喊了一声,一下子撑坐起来,第一反应便是自己的计划露馅了,可是忽然又反应过来,若真是如此,殷昕怎么也该责问自己才是,想到此,心里又有几分安定下来。
“三郎君饶命!”阮疾医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不过见殷昕面色黑沉,下意识的叩头求道,”三郎君饶命,饶命啊!“
马思琪好似扯到身上一般,装模作样的痛呼一声,柔柔弱弱的倒回床上,凄凄惨惨的问道,“夫婿,为什么,疾医他做错什么了吗?”
“哼!”殷昕把手里的貔貅砸到阮疾医身上,怒道,“看看你做的好事,这是哪门子的于芩木,如此信口雌黄,陷害主人于不义之中。”吩咐已经赶来的家僮道,“给我拖下去,狠狠的打。”
“不、不可能的。”阮疾医还没看清手里的东西就被殷昕命人拖下去,知道此番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不由惊慌的大叫道,“不可能的,三郎君,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那确实就是于芩木无疑的呀!”
当时马思琪从司园把东西拿回来的时候,他仔细辨认过,确实是于芩木无疑,可是现在听殷昕的意思,竟然不是了。
殷昕因为这件事让别人看了自己的笑话心里本就恼怒,又见他如此死不认错的态度,更是生气不已,吩咐道:“打,给我狠狠的打!”
“夫婿?”马思琪此时也被殷昕说的这个消息惊住了,愣愣的看向殷昕道,“你刚说什么?这个不是于芩木?”
“可不是?”殷昕道,“阿父的疾医已经亲自来辨认过,不过是一种叫做云吞木的东西罢了。”
“怎么会?”马思琪伸出手,梅诗忙低头从地上把那个貔貅捡给他。只是她虽然看过几次,但是没有细看,当时也是一拿回来就给疾医他看,况且终归还是外行,又如何能辨别得出来?
翻来覆去的看了会儿,想起这几个月为了这个计划受的累,甚至还因为有喜疏远了殷昕两个月的时间,不过少年夫妻,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现在得知不过是个笑话而已,马思琪不用在装,就已经气的脸色苍白。
“混蛋!”用力把貔貅掷出老远,马思琪怒道,“殷暖,殷暖那个竖子竟敢……”
她这几声喊的太过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刚小产过的人。梅诗吓了一跳,不停的摇着手想要提醒她。只是马思琪刚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又如何能忍得下,恨不能气得直接杀到司园去弄死殷暖方才甘心。
好在此时院子里哭天喊地的惨呼声传来,而且殷昕此时的注意也没在他身上,满脑子都是刚才在审讯堂的时候,水奴那不经意的瞥想自己的一眼。
或许那时真的只不过是不经意间看的一眼,可是可能是因为那时他心里毕竟有几分心虚,怎么都觉得或许那眼神还含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或许是不屑,或许是轻蔑。
越想越是心烦,殷昕转头对马思琪道:“你先休息,我出去看看。”
然后也不管马思琪表情如何,立即转身离去。
“夫婿?”马思琪愣愣的看着他就那样甩手离开,甚至不知道关心一下自己,更是气得怒火翻天。一起之下掀开被子正想出门,梅诗又被吓了一跳,慌忙伸手把她拦住。
“三娘,三娘且慢!”梅诗急急的道:“三郎君现在还在外面,你不能出去。”
“我就是去找她。”马思琪道。
“三娘。”梅诗道,“你忘记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说是被三郎君发现咱们撒谎骗他,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马思琪闻言猛的一下惊醒过来,她一直注意自己在殷昕心中的形象,若是他发现自己骗他,那事实于现在的她来说不亚于雪上加霜。(未完待续。。)
。。。
第二〇〇章 杖毙
“对、对!你说的对,我现在只是一个刚小产过的人。”马思琪条件反射一般又躺回床上,然而不过片刻,她又撑起身来,咬牙切齿的不甘心的道,“不过殷暖我是绝度不会放过的,一定不会。”
“是、是。”梅诗把被褥给她盖上,边说道,“三娘这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把碍眼的人都解决掉的。”
门外,阮疾医受刑的痛呼声一声高过一声,听得屋里的两人心惊胆战不已。
“梅诗。”马思琪吩咐道,“你扶着我出去。”
梅诗奇怪道:“三娘现在正是养身子的时候,出去做什么,不怕被人怀疑吗?”
马思琪道:“疾医受此大刑,若是他一个受刑不过,喊出了什么不该说的怎么办?”
梅诗闻言立即想起这个可能,有些害怕的道:“是啊,三娘,若是他受刑不过说出真相可怎么办?”
“所以你快些扶我出去。”马思琪道。
“是,婢子这就唤人抬软轿来。”
“不用。”马思琪道,“就这样走出去,越可怜越好。”
只要她看起来凄楚可怜,殷昕心软之下,也就不忍心再把事情往她的身上想了。
院子里,疾医浑身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已经不知受了多少棍棒。殷昕坐在旁边,手里端着婢女奉上的茶,冷眼看着阮疾医凄惨的模样。因为只要一看见这人,殷昕就会想起因为他的过错。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不说,还在他人心里留下不堪的印象。
“三郎君。”疾医哭求道,“饶命啊!求你饶奴一条贱命吧!那快木头一定不会错的呀,奴一定不会看错的。”
“还敢狡辩。”殷昕怒道,“给我继续打。”
阮疾医一听心里更是绝望,趋于求生的本能,他几乎立刻就想要开口说出真相换取活命的机会,却在即将开口时候,看见马思琪在梅诗的搀扶在颤颤巍巍的走出来。
“夫婿。”马思琪在殷昕身前停下,楚楚可怜的行了一礼。柔柔的说道。“妾身求你,饶了疾医罢!”
“思琪。”殷昕看见她有些吃惊,忙说道,“你怎么出来了?”
马思琪有些惨然的笑了笑。低声泣道:“妾身求你。饶了阮疾医吧。他一路跟随妾身从建康到此,妾身实在不忍心看他受此刑罚。”
殷昕皱了皱眉,开口道:“思琪。我知你心善,可是这人胡言乱语害我出丑于人前,实在不能忍。”
“夫婿。”马思琪又柔柔弱弱的唤了一声,身体因为大病未愈的缘故,甚至还轻轻摇晃了一下,殷昕有些不忍,起身扶她坐下。
“夫婿。”马思琪心里感激殷昕的体贴,又柔柔的说道,“疾医他也是因为看见妾身小产,惊慌之下才会看错,求夫婿发慈悲,饶了他这一次吧!”
“人命关天的大事又岂能出错?”殷昕道,“若是这点承受力都没有,又如何能给人诊治?”
“夫婿……”
殷昕忽然想起一事,对马思琪道,“说来,你身体一向建康,又怎么会无端小产?定是这庸医胡乱用药才会害你至此,如此滥竽充数之人,我殷家岂能留得?”
“不会的,奴怎么会犯下这样的过错?”疾医绝望的看向马思琪,恳求道,“三娘子,求你救奴一命吧!”
马思琪见殷昕态度,知道此番怕是躲不过去了。只见她换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泪流满面、满脸痛心的用巾帕擦着眼泪道:“怎么会这样?可怜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夫婿,你一定要给他报仇啊!”
“思琪你且想开些。”正见她如此可怜兮兮的模样,殷昕又有些不忍的劝慰道,“终究是咱们和这个孩子没有缘分,你且好生养好身体,以后再生就是了。”
马思琪依旧低声啜泣着,忽然愤怒的看向阮疾医道:“都怪这个人,不把他惩罚一顿妾身实在不甘心。”
“也好。”殷昕点头,“你要怎么惩罚都随便你。”
马思琪便转身吩咐梅诗,梅诗会意,立即从新安排了执行的家僮。
却说阮疾医一开始听见殷昕和马思琪的对话,以为自己此番只怕再无生机,正在犹豫着是否该把事实的真相说出来换取活命的机会,就见马思琪把惩罚自己的权利揽了过去。
心里便放下心来,想着她应该也不过是装装样子,事后定会放过自己的。
所以在棍棒重新落下来的时候,阮疾医是极为放心的准备承受的,谁知那一棒下来,只觉一阵铺天盖地的疼痛从身体里传来,而后喉咙一热,一大口鲜血喷洒而出,场面极为吓人。
阮疾医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马思琪的方向,只是眼光早已经涣散,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头一歪,彻底的断了气。
终究是这一生跟错了主人,也信错了人。他只当自己知晓马思琪的秘密,她会保下自己,却不知还有一个最简单的法子——人死唇僵,一了百了。
场面一时静住,所有人就算见过生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形吓了一跳,饶是殷昕也有些惊讶的看向马思琪的方向,却见她捂住自己的小腹,满头的冷汗似是极为痛苦的模样,又有些不忍,忙让梅诗等几个婢女把人扶进去。
“三娘,三娘?”梅诗本来也以为马思琪是装出来的,可是进屋之后,发现她竟然连手都已经开始冰凉,心里不由也开始害怕起来,把人抚上床榻之后忍不住心急的唤了两声。
旁边还有几个婢女,殷昕也跟在几人身后走了进来。梅诗正在担忧,就见马思琪忽然睁开眼,深深的喘了几口气之后,对梅诗道:“我没事,只是有些想休息了。”
接着又转头对殷昕道:“夫婿,妾身实在劳累,就不能再陪你了。”
“说这么做什么。”殷昕道,“你且好生休息,我等下去给你找一个可靠的疾医过来。”
“多谢夫婿。”马思琪说完这句话,似乎是极为疲累的模样,闭上眼睛不再开口。
殷昕见她如此,也转身离开,梅诗对屋里的其余几个婢女道:“三娘喜欢清静,你们也先下去吧!”
“是。”几个婢女应声离开。
梅诗也跟着恭送殷昕出门,回来时正走到门口处,耳边忽然传来马思琪沙哑的嗓音低声吩咐道:
“把门锁上,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未完待续。。)
。。。
第二〇一章 落胎
梅诗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把门锁好,慌忙回头,就见马思琪捂住腹部蜷缩在床榻上,口里低声痛呼着。
“三娘?”梅诗大惊之下慌忙跑过去,可是接下来的场景却让她捂住嘴惊在原地,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马思琪腹部痛得受不住,又觉得腿部一阵湿热,心里忽然便是一惊,不敢置信的掀开被褥,就见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慢慢的渗透开来。
梅诗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实在太过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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