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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婢-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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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昕闻言一时沉默。就算他再不相信殷暖是如此卑鄙的人,可是他的孩子被人害死是不争的事实,这口气又如何咽得下?

    “阿昕。”赵氏见他面上神色,知他已经想通其中利弊,叹气道,“之前我就给你说过,要在殷家这样的地方生存下去,就要学会心狠一点,如此优柔寡断成何体统,这不,现在就直接给人害到自己头上来了?”

    殷昕闻言依旧沉默,两手却越握越紧。现在没了的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就算他表现得再不明显,却也是有过几分期待的,然而,就在别人的三言两语之间,那个孩子就这样没了。

    赵氏见他如此,总算放心了些,叹道:“你自己想想吧,我进去看看子妇。”

    绕过屏风,就见马思琪依靠在被褥上,脸色苍白,头发散乱,抽抽噎噎的哭得好不伤心。(未完待续。。)

    ps:  ps:末叶和于芩木等皆是杜撰。说起庭院深深里面的勾心斗角,很抱歉终归又扯到怀孕落胎这些俗事上去了,实在是因为妇人之间的斗争,最残忍莫过于扯上孩子。

    。。。  
  
    
  
        
  
    
第一九六章 审讯

  
    
    “子妇且想开些。”赵氏走上前安慰道,“终究是和这孩子没缘分,现在养身体要紧。”

    马思琪却只是摇着头,满脸泪水的说道:“阿姑,刚才你和夫婿说的话儿都听见了,这一切都怪我,我的孩子是我害死的。”

    “胡说什么。”赵氏拿巾帕给她抹去脸上的泪水,轻声斥责道,“刚才你也听见了,都是他殷暖太过心狠手辣,才会害你到如此地步。”

    “不是的。”马思琪只是摇着头,抽抽噎噎的道,“都怪儿太不会和人相处,若不是儿无意中得罪了他,他又如何能狠心至此?”

    赵氏奇道:“子妇来到殷家才没有多久,怎么就得罪了殷暖?”

    马思琪像是不甚痛苦一般,抽噎两下,才慢吞吞的开口道:“儿初来殷家,想着怎么也要交好小姑和小叔之间的关系,便带了家乡特产去拜访五叔。”

    “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一个人罢了。”赵氏听得皱眉,又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想了想还是叹口气道,“倒也真是难为你一片好心,然后呢,怎么就开罪于他了?”

    马思琪抽泣一会儿,才又慢慢的开口说道:“那日儿去拜访他之后,他的婢女上茶时把茶水洒到儿的衣裙上,梅诗斥责那个婢女几句,五叔就生气了,不仅怒目相向,甚至还直接赶儿出门。”

    赵氏听的满心怒气,“真是岂有此理。不过一个下贱的婢女而已,他殷暖竟敢如此。”

    “阿姑别生气!儿也只是……只是心里委屈才和阿姑说的。”马思琪说着又顿了一下,等赵氏耐心听的时候,才又开口道,“后来,就是在小姑好意送儿那盆末叶之后,儿心想,毕竟初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好与人交恶,就又主动前往五叔住处。想和他化干戈为玉帛。所以那时五叔送了儿那个东西。儿还很高兴,以为终于和五叔去了隔阂,不曾想……不曾想竟然……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她说得楚楚可怜,到后来已经哽咽不能言。便连赵氏也听得有几分动容。满心怜惜的给她擦着泪水。叹息道:“子妇又何必为这些不相干的人费心神,你放心,嫡长孙的仇我一定不会放过的。”

    马思琪闻言总算是放下心来。有赵氏出头,也不亏她如此费尽心机。只要借赵氏之手除去殷暖,剩下一个水奴根本不足为虑,况且就算她不动手,殷萝也不见得能放过那个贱婢。

    更何况她先前说话时留了一个心思,因为不能肯定水奴到底在殷昕心里占了多大的分量,怕一开口提起水奴的名字引起殷昕反感自己,马思琪便只是提点几句让他慢慢的去怀疑。她相信,只要怀疑的种子一种下,就会有开花结果的时候,更何况,她还用一个莫须有的孩子作为代价。

    不过一个屏风之隔,马思琪的话殷昕自然听得清楚,也如她所愿,殷昕现在对于殷暖的仇恨简直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殷暖等人回来的时候申时已过,殷府发生的变故早已经传遍府里的每一个角落,几乎一切都可算是尘埃落定。

    马车才在府门外停下,就见府门大开,十几个护卫虎视眈眈的家僮守在府门外,一见殷暖等人,气势汹汹上前就要捆人。

    殷暖见此情形,想也不想就站到水奴几人面前,厉声问道:“尔等奉谁的令?欲做什么?”

    那些人愣了一下,被殷暖一瞪之后气势汹汹的气焰立即萎靡下来,结结巴巴的道,“是主、主母的命令,要把五郎君等人带到审讯堂去。”

    殷暖又问道:“为的何事?”

    其中一人…大着胆子说道:“五郎君心狠手辣,残、残害血亲。”

    殷暖和水奴对视一眼,而后缓了脸色,说道:“我等随尔等前往便是,不须绑人。”

    “可是、可是主母吩咐……”

    殷暖道:“未定罪就用刑,即便是主母,到阿父面前也不好交代吧?”

    几个护卫一开始不过狐假虎威罢了,被殷暖气势吓到,又忽然想起面前这位不但是他们府里的五郎君,近两年更几乎能称得上是镜朝有名的书法大家,身份早已与一般庶出子弟不可同日而语。因此也不敢再反驳殷暖,只说道:

    “只要五郎君随我等前往审讯堂,自不用上刑。”

    王韵书突见此情形有些被惊住,以为殷暖等人遭了什么无妄之灾,不过见他并无任何惊慌之色——水奴一向从容惯了也看不出在想什么,因田一直冷着面容自然也是如此,便是最为喧闹的阿元此时也只是嘟着嘴不满的看着,心里便也跟着安定下来。

    只是再如何,这阵势也是在太吓人了些,王韵书还是忍不住道:“五郎,这是怎么回事?”

    “表兄。”殷暖回头对王韵书道,“许是府里出了什么意外,不过清者自清,仆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不怕被人拷问什么,这便告辞了。”

    “哎!”王韵书还想开口,就见水奴对他轻轻颔首,而后跟着殷暖转身离开。

    “郎君。”书墨满是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惊讶的道,“现在怎么办?”

    王韵书道:“自然是跟去看看。”

    “可是。”书墨犹豫道,“这种事情,咱们跟去好吗?”

    “若真有什么,咱们今日一直和五郎他们在一起,也好做个证人不是吗?再说……”王韵书顿了顿,说道,“殷家审讯堂也不差这一个旁听的席位。”

    殷暖等人被直接带到审讯堂,就见里面黑压压的已经坐着一大群人。除了两眼微红的谢氏,其他人的目光,或多或少都带了几分不善。

    想起上一次在此处的经历,殷暖下意识的看向站在身边的水奴。水奴感受到他的视线,转向他轻轻笑了一下。

    殷暖心里忽然便安定下来。看着眼前严阵以待的阵势,心底生出几分嘲讽,不管是以前的元氏,还是现在的马思琪,殷家总是不缺一些不嫌事多之辈。

    周围的一切探究的视线殷暖只做不见,依旧如平日一般行礼道:

    “儿拜见阿父,见过主母,阿母安好!”

    “哼!”殷颂未曾开口,赵氏就冷笑道,“好一副表里不一、惺惺作态的模样,就不怕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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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七章 问过

  
    
    “回主母话。”殷暖道,“仆不知主母何意?”

    “哼!”

    赵氏正要开口,家主殷颂接过话道,“五郎,你可曾害了三郎未出世的孩儿一命?”

    殷暖闻言面上一惊,似是吓了一跳的模样,只见他下意识转向殷昕的方向道:“三阿兄的孩子没了?”

    赵氏冷笑道:“殷暖你假惺惺的骗得了谁?还不快从实招来,还我嫡孙性命!”

    “五郎。”殷颂转向殷暖,叹了口气,问道,“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有话要说?”

    “阿暖?”谢氏忍不住喊了殷暖一声,她相信自己的孩子是清白的,可是殷昕说的头头是道,又是这样的情况下,殷暖又该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阿母。”殷暖转向她,柔声说道,“你放心,儿没有害过三阿兄的孩子。”

    “说得倒是好听。”殷昕厉声道,“思琪刚刚才小产,疾医说了和你有关,你还在狡辩不成?”

    殷暖只是摇头,“仆问心无愧,三阿兄要我承认什么?”

    “承认害了我的孩子。”殷昕转头厉声道,“殷暖,我自认无愧于你,如今你却狠心如此,别怪我下手不留情面,来人,把这几个人给我抓起来。”

    ‘“三郎且慢!”殷颂抬手阻止,对殷昕道,“你且把你的理由说出来,也让五郎听个清楚明白。”

    “阿父,殷暖他可是害了我的孩子!”殷昕闻言立即不满。他的孩子已经去了,殷颂却还在帮殷暖说话。

    “三阿兄。”殷暖道,“就算你要动手,是否该说个清楚明白,若是真的是仆下的手,仆自当任你处置。”

    “行!”殷昕咬牙切齿的道,“殷暖,这话可是你说的。”

    “在场诸人皆可作证。”殷暖道,“仆若有半句虚言,便任三阿兄处置。”

    一想起期待几个月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殷昕也懒得和殷暖废话。直接喊家僮把东西带上来。

    而王韵书也和书墨跟随家僮一起进来,而后安安静静的在末尾坐下,关切的视线时不时的扫向水奴的方向。

    “殷暖。”殷昕问道,“我且问你。思琪她是否曾经与你交恶。因为……”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殷暖身边的水奴。又接下去道,“因为她训斥了你的身边的一个婢女?”

    “是。”殷暖点头道,“交恶谈不上。不过是两个月之前,三嫂无辜责骂仆身边之人,仆争辩过两句而已,其中真假,三阿兄可去向当时在场的家僮问个明白。”

    “只是争辩而已?”殷昕讽刺道,“如此巧言如簧,这就是殷暖你学富五车的表现?”

    殷暖道:“仆只是实话实说,后来三嫂大人…大量,仆心甚感激。”

    “所以接着你就以怨报德,设计了你的那些恶毒的计策?”

    “仆不明白三阿兄何意。”

    “你狡辩是吧?”殷昕指着家僮手里的花卉道,“我且问你,这花你是否认得?”

    “认得。”殷暖道,“此花名曰末叶,仆曾见三嫂的婢女抱着一株,后来又曾听表兄提起。”

    虽然当时在马思琪那里看见的时候只有几根枯枝带着几片叶子,若非水奴,他根本已经记不得此事。但现在想来,马思琪去舒玉楼又怎么可能会巧合路过司园?马思琪那样心高气傲的人又如何会突然开口问他花木栽培的法子,只怕一切已是早有预谋。

    而当时所有的婢女都可以作为证人证明他知道马思琪那里养着这样一盆花,他就算开口说一句不记得,也不过狡辩而已。那倒不如直接承认,倒省去一些麻烦。

    所有人闻言立即转向最后进来的王韵书,王韵书点点头道,“确有其事。”

    殷萝听见他如此说,下意识的就有些不高兴,好像是王韵书在帮着殷暖一般。

    殷昕见殷暖如此,更是愤怒不已,又指着那一个木雕貔貅对殷暖道:

    “此物可是你赠与思琪?”

    “是。”殷暖点头,“三嫂说此物她曾有过,若能有之,也能睹物思乡解离愁之苦。”

    “一派胡言。”殷暖道,“马家是何等地位的人家?要什么思乡之物没有,还需要巴巴从你那里讨一个不成?”

    殷暖闻言很干脆的闭嘴,见殷昕犹自满脸怒气,又极为认真虔诚的说道:“阿兄说的是,三嫂如此看重这个东西,仆不胜荣幸。”

    “你?”殷昕大怒,忍了忍才回头对殷颂道,“阿父,既然殷暖已经全部认下,还请阿父给我那未出世的孩儿主持公道。”

    殷颂道:“三郎可否继续说得清楚一些?也让大家听个明白,如此也可显得我殷家审讯堂的公平!”

    “可是殷暖不是已经……”

    “三郎且冷静。”殷颂道,“你方才与五郎的对话,不说其他人,便是为父也不明白这两件东西和你说的案情有什相关?”

    “是儿心急之下没解释清楚。”殷昕闻言又道,“这种花名曰末叶,那貔貅原是于芩木所雕,两者一起,便会有致人落胎之效,其中真假,仆可立即叫疾医前来作证。阿父,殷暖心狠手辣,还请阿父给儿主持公道。”

    谢氏一听,只吓得心神俱寒,有些慌乱的开口道:“不可能,阿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怎么不可能?”赵氏道,“我那可怜的嫡孙已经没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殷颂转向殷暖,问道:“五郎,如此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

    “阿父。”殷暖双膝跪下,俯身对殷颂道,“儿可以命向天发誓,儿绝没做过这样伤天害理的事,若有,愿受天打雷轰、永堕无间地狱的惩罚。”

    “阿父。”殷昕也跪下道,“诸般证据面前殷暖犹自不忍,求阿父给儿主持公道。”

    殷颂本就不喜这些后院争斗,闻知殷暖心狠手辣残害亲族本就不快,现在物证人证都在他犹自不悔改,不由更是生气,怒道:

    “殷暖,你好大的胆,难道要刑罚加身方才认错不成?”

    “阿父。”殷暖道,“这等伤天害理的手段,便是被打死儿也不能认啊!恳请阿父慈悲,给儿一个……”

    “混账,你既然知道这是伤天害理的事又如何能下手去做?”殷颂怒道,“既如此,来人!把五郎拖下去打,打到他承认为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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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八章 御医

  
    
    “不!不!”谢氏慌乱的摇着头,“阿暖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家僮已经走上前,谢氏心里大惊,正要开口,忽然听见一个声音道:

    “且慢!”

    此言一出,在安静的审讯堂上无异于平地炸开一声惊雷,所有人的视线都在第一时间齐刷刷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王韵书鹤立鸡群一般站在末尾,对殷颂行礼道:

    “阿舅,本来殷家之事没有我置喙的地方,但是在阿舅定五郎罪过之前,仆有一事要向阿舅禀明。”

    王韵书在殷家颇为重视,殷颂此时虽然恼怒,也有几分不耐烦,还是开口说道:

    “说!”

    “是。”知道殷颂不耐,王韵书也没什么废话,直接开口道,“回阿舅,三郎所说的这个貔貅,并不是于芩木雕就,所以就算是这两者一起,也不会有致人滑胎的效果。”

    仿佛一语惊起千层浪,不说堂中其他人,就连殷颂都不敢置信的看向那个木雕的貔貅。而王韵书回春之术便是在整个镜朝也颇有声望,他既然这样说,几乎就是肯定的。

    “怎么可能?”赵氏本来见殷暖正要被罚,正在高兴,殷颂喊上前的那些家僮里面有她的人,即便不能直接打死,把殷暖打个半残是没问题。那一刻她甚至想到,若真如此能除去殷暖,便是损失一个嫡孙也是划得来的,谁知王韵书一句话。就让这一切都将成为不可能。

    “表兄?”殷萝也有不满的对王韵书道,“你在胡说什么呀?”

    她再不明真相,也知道王韵书这句话出来,殷暖可能就要摆脱惩罚了。

    “你在胡说什么?”赵氏有些激动的起身对王韵书道,“既知不能置喙,还敢在此满口胡言乱语?”

    “是。”王韵书客客气气的回道,“小子逾越了,这就告辞。”

    说完又对殷颂行了一礼,带着书墨转身离开。殷颂要开口说些什么,只是见王韵书态度坚决已经转身离去。便也没多言。

    “阿母!”殷萝见他受了委屈。又有些觉得自己阿母说话太过,正想开口,见赵氏恶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立即又吓得正襟危坐。

    此时王韵书虽然离开。可是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依旧让堂上众人处在震惊之中。

    “三郎。”殷颂转向殷昕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疾医明明说……”殷昕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郎主你可别听王韵书胡说八道。”殷昕还未回话。赵氏忙起身说道,“谁不知道那王韵书和殷暖走得近,他的话可信不得。”

    殷颂懒得理她。直接转头对身旁的奴仆道:

    “去,把疾医请来!”

    殷颂身边一直随行伺候的疾医姓安,原是宫里告老还乡的御医,虽说如此,但传闻也因为些其他的理由,不过无人得知。因此他说的话自然无人不信,故而赵氏一听殷颂如此吩咐就有些慌了。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直觉就是不能让那个疾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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