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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女讼师-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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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礼州这话,分明就是意有所指。
却没想到傅景之是个不信邪的犟脾气,也站起来,看着陈礼州:“你这话还真说对了,我就是对这位县丞大人有意见。”
唇畔微勾,正是恰到好处的弧度,又听他道:“你们所谓的认证物质是什么,认证就是你吗?还是你那几个家人?”
抬起目光看向那县丞:“大人不会不知道,按照《大唐律》,当事人是不能作为认证的吧?”
“至于物证,大人若真见到两锭银子就要算为物证,那我还真是无话可说了。”说着,从袖中又摸出两锭银子,“大人看看,这也是物证吗?”
“更何况,就算按照大人所言,这些人能作为认证,那么我想问,他们听到了什么呢?”
环视一周,屋内竟然只剩下一片寂静。
但不过片刻,陈礼州忽然笑起来,“好一个我们听到什么,我们听到你们在这屋内做肮脏的交易,教唆证人,串供企图诬陷我。”
说着目光划过陈王氏那边,陈王氏也站出来,“对,我们在外面都听到了。”
“诬陷?”傅景之笑,“身子不怕影子斜,为什么我们没有诬陷别人,偏偏要诬陷你呢?你自己要是真的没有做过,又何必心虚,何必这么着急地推脱?”
“更何况,你们真的听到我们说了那些话吗?”话锋一转,变得冰冷,看向陈礼州,“还是,只是你们合起伙编造的谎言呢?”
这个时候的傅景之,忽然一改方才的纨绔模样,目光如炬,从陈礼州脸上,看到那县丞脸上。
“大人是和他们一起来的,大人也听到了吗?”冷冷一笑,继续,“又或者说,大人只是收了他们什么好处,来帮着他们冤枉好人的呢?”
傅景之那张嘴果真了得,萧锦云听着,只觉得连沈珩在他面前,都得自愧不如。
可是偏偏正是这些话,把那县丞说得恼羞成怒了。指着他们几个:“放肆,本县乃朝廷命官,岂是你们这种刁民随便污蔑的。”
一挥手,喊:“来人,把这些人都给我拿下。”
捕快一拥而上,陈礼州嘴角划过一丝得意的笑。
果真还是方先生料事如神,知道他们会去找周氏,所以将计就计想出了这招。
不过那日公堂之上,沈珩的本事他也见过些,原本还怕他们有什么后招,却没想到都是些蠢货,这种时候,竟敢挑县丞的是非。
到底还是方先生棋高一着,让他塞些银子,一定要让县丞跟着一起来。除了人赃并获,更是露出一些把柄让他们抓。
没想到,他们还真的这么蠢,真的去抓这个把柄,跟县丞大人过不去。
他看着那些捕快围上去,腰上的佩刀已经快要拔出来了。却不料,方才说话那人一抬手,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块牌子。
沉声看着那几个捕快:“我看谁敢动!”
几个捕快都愣了一跳,为首那个态度甚是嚣张,从男生手里扯过牌子:“什么东西,也敢拿出来吓唬……”
话音戛然而止,脸色都变了,赶紧把那令牌递到县丞面前,“大人。”
县丞接过那令牌,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正反面地翻看着,终于脸色一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大人,下官有眼无珠,不知是刺史大人驾到,还请大人恕罪。”
县丞这话一喊出来,周围的人都跟着跪了下去。只有陈家一家人,大眼瞪小眼地,相互看着不知所措。
“怎、怎么会是……”
陈淑兰不敢相信地喊出来,陈礼州脸上也再没有得意地表情。他千算万算,怎么又会算到,面前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竟然是刺史大人。
萧锦云也没想到,见众人动跪下去,自己一时没了主意,不知道是该跟着众人跪下去,还是该继续站着。
只有沈珩不动声色,仍旧坐在那里,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不紧不慢地喝下去。
县丞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才察觉,这个沈珩可能不像他看到的那么简单。
原本沈珩也给县衙送过银子,他知道沈珩和杜家的关系。可是那日在公堂上,杜家否认和跟沈珩的关系。
也因为这层,这次他才受了陈礼州的游说,收了他的银子跟着来。
可没想到,这个沈珩,竟然跟刺史大人在一起。
而更让县丞没想到的是,这位新上任的江宁府的刺史大人,竟然会出现在他们县。
傅景之的目光扫过来,他赶紧低下头去。
第57章:抢夺证人
闹了一场,陈家那边半点好处也没有讨到,陈王氏还要耍横撒泼,指着沈珩和傅景之:“刺史又如何,刺史就能随便包庇吗?”
“我就不信这天底下还没有能管刺史的,他们在这里教唆……”
“行了!”
陈德贵喝断陈王氏,陈王氏刚要站起来,又被他拉着跪下。
那县丞已经吓得双股战战,连忙磕头:“刺史大人恕罪,都是这几个人拉着我来的,说这里有人串供,我……我实在不知刺史大人会在这里。”
傅景之走到县丞面前,从他高举过头顶的双手中拿过自己的令牌,不冷不热地笑一声:“不知道我会在这里,所以就来这里欺负良民了?”
这些话从傅景之嘴里问出来,总有些不正经的味道。
陈淑兰咽了口唾沫,抬起头来,指着萧锦云:“既然是刺史大人,那就更应该给我们做主了。不能因为跟谁关系好,就偏袒着谁吧。”
说着目光还瞟过外面那些围观的人,以为人多,傅景之就不能为所欲为。
可傅景之偏偏不是那种怕人言可畏的官,拿起桌上一个空杯子,边把玩着,看过来:“听你这意思,这里还是你说了算了?我倒是想偏袒,这里站着这么多人,大家都看着,你当大家都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吗?”
傅景之说话也有一套,不仅训了陈淑兰,还指责那县丞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这话别人听不出来,可那县丞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背上早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等陈淑兰再要开口,那县丞咳嗽一声,陈礼州立马拉住她,“行了,你少说两句,既然是刺史大人,自然不会以权谋私,你好好跪着听刺史大人明断就是了。”
傅景之笑一声:“你这话是说给我听的吧。”
停了一下,“砰”地一声将手里的茶杯倒扣在桌面上,“这案子虽然不该我来审,但既然遇到了,公道话我还是要说几句的。只是,我不是这舟山县的官,便来做个人证吧。”
说着,看向那县丞:“这案子,你们该怎么审还怎么审,不用看着我的面儿。便是王子犯了法也和庶民同罪,我不会包庇任何人,但也绝对看不惯任何好人受到诬陷。”
这几句话,算是天衣无缝,但要人信服,还得做出点实际行动。
傅景之这么说,这件案子他应该就是真的不打算从官方插手。不过,他的态度和身份都摆在这里,萧锦云心里那口气便已经松了一大半。
傅景之倒真不偏袒,对着一个捕快道:“你先把这周氏带出去吧,这事儿我先讲一遍,再单独让她进来讲一遍,免得有人说我们串供。”
旁边立马有捕快站起来,就把周氏押了出去。
把今日的事该讲的都讲了一遍,看着陈礼州:“我不知道你们在外面,到底听到了什么。不过,我听到的,沈公子只是让那周氏实话实说,谁知道先前公堂上那些话,她到底昧了多少良心。那些银子,也只是买个良心的价钱。”
说着抬抬头,都起来吧,自己却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又停下来,转头看着陈家人:“有句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其实这事儿,到底周氏有没有说谎,很好查。”
说着走出门去,让捕快将周氏带了进来。
周氏进来以后,唯唯诺诺,不知道到底该帮哪边。那县丞和捕快都已经站起来了,但是傅景之不在里面,沈珩还在,倒也没人敢去坐着。
只拿县丞怒目看着周氏,大喝一声:“大胆周氏,那日你在堂上所言,到底是否属实?今日你来这里,又到底所为何事,你把这前前后后的经过,详细给本官讲来。”
那县丞不傻,纵然现在他心里已经有了偏颇,可是当着门口那么多人,自然还是得做出自己的官威。
周氏本就受了惊吓,那县丞再这么一喝,双腿一软,“噗通”就跪在了地上,“大人,大人我是冤枉的,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周氏的眼神有些飘忽,飘过陈家的几个人,陈礼州就站出来:“周婶儿你别怕,既然大人在这里,肯定会给我们做主的。你告诉大人,你今日来这里,是不是有人叫你来,威胁你什么了?”
“陈礼州,你可别教唆证人!”
萧锦云气得眼睛发鼓。
陈礼州看也不看她,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周氏来这里,是他一早就知道的。
那日从衙门出来,方先生就提醒了他,让他提防着对方会来这手。甚至将计就计的办法都给他想好了。
所以这周氏,也是他早就提前打过招呼的。
周氏贪财他也知道,让她不要这钱也难。所以陈礼州的意思是,若沈珩这边真给她好处,她可以收着,但话该怎么说,她自己最好还是权衡着。
毕竟,在衙门上说过一遍的证言,若是翻供,就成了作伪证。
“证不言情和译人作伪”,《唐律》有规定,证人和翻译人员作伪证导致定罪有出入的,按照反坐的原则处罚,证人按其所出入的刑罚减二等处罚,翻译人员按其所出入的刑罚处罚。
这些,陈礼州早在刘奶奶去周家以前,就加重了程度对周氏威胁过一遍。只是,方先生所料不错,那周氏果真还是会因为贪便宜来找沈珩。
陈礼州佩服方先生的料事如神,倒也不怕,将计就计,这些人愿意跳,他正好不劳而获。
谁知道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这小小的房间里,竟然还有个刺史大人。
计划虽然被大乱,陈礼州也很快恢复平静,那些话,他已经对周氏讲过,周氏虽然平时看着凶悍,但是乡下人都胆小怕事。
他还不信,这周氏真不怕自己说出来,也被关进牢房去。
周氏支支吾吾,陈礼州便越发有信心。周氏是怕那刺史,只要刺史不插手,这事儿未必沈珩就能占到多少好处。
可他却万万没想到,事到临头,沈珩那边竟还能想出变数。
第58章:亲亲首匿
《唐律》里的确有关于“证不言情”的规定,但却也规定了“亲亲得相首匿”。
青云不知何时进了这屋子,手里拿着一沓纸,沈珩一抬手,青云就递过去,放到那县丞手里。
“这些证据足以表明,周氏和陈家是有亲属关系的。”
那县丞接过来一看,里面有一张是那周氏同自己丈夫的婚书。红纸墨书地写着男女双方的生辰,介绍人、主婚人、订婚人等等。
而那周氏的丈夫也姓陈,跟陈家算是亲戚关系。按照辈分,陈礼州还该叫周氏一声大伯娘。
沈珩道:“证不言情是罪,但是如果是亲属,考虑到特殊情况,根据《唐律》的规定也不为罪。”
目光扫过周氏:“所以,即便是周氏如今说出的实话与先前不同,但以她同陈家的亲属来算,先前包庇陈家那边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现在良心发现,说出实情,也未尝不可。”
见那县丞在点头,陈礼州就知道沈珩所言绝不是口说无凭。但他怎么会去找到那些东西,难道,他早有防备?
不可能。
陈礼州摇头,他怎么可能比方先生还多料到一步。
他忽然指着沈珩:“大人,不要听他胡说。那周氏的丈夫虽然是我大伯,但是我大伯已经死了很多年了,这周氏……周氏已经不是我们陈家的人了。”
“那可不是你说了算。”
沈珩看向县丞,“这些年周氏并没有改嫁,也并没有行为不端被赶出陈家,反倒独自抚养陈家那女儿长大,所以,是不是陈家人,还请大人好好定夺一下。”
陈礼州还要说什么,被那县丞打断:“好了,这事儿我自己心里有数,现在还是让周氏来说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周氏听几人正争得热闹,没想到矛盾忽然又转到自己身上。看看陈礼州,又看看沈珩,最后看向那县丞。
袖子底下那手又微不可闻地掂了掂,忽然在地上磕起头来:“大人明鉴,是我一时糊涂,我不应该念着那陈家跟自己是亲戚,就一时胡说,冤枉好人。我良心也过意不去呀,大人!”
这周氏不是蠢笨的人,傅景之刺史身份都亮出来了,帮着哪边她自己不会不知道。更何况,她还拿了沈珩的银子。
纵然对陈家人那边也有几分忌惮,但到底不如银子的诱惑大。更何况,她也记恨这陈礼州,事到临头了还敢威胁她。
周氏这边口一松,案子也就没有什么悬念了。
但因着衙门那边有记录,最后还得过一遍公堂。因为傅景之在,那县丞也不敢含糊,当天就把案子审了结了。
上公堂的时候,陈礼州还想反咬一口,说按律,状告亲人也是犯罪。既然他们跟周氏是亲属,那周氏出来作证,也应该判罪。
还有萧锦云,更是被自己父母养大的,卑幼告长辈,罪加一等。
这些话都是陈礼州临时想到的,这段时间跟着方先生,多少也学到些东西。
他自以为聪明,却没想到被那县丞训了一顿,说他愚蠢:“周氏是你大伯娘,大唐是一个尊卑长幼有序的国家,自古只听过晚辈告长辈有罪,还没听过长辈告晚辈也有罪的。”
“那萧锦云呢!”
陈礼州这么一问,县丞更是铁青了脸,“那断绝关系的书,是你们当着本县的面才写完的,难道就忘了不曾?”
一句话问得陈家人无言以对。
陈德贵更是脸上无光,那纸上就是他亲手按的手印。
那县丞也不想再跟陈家人废话,要不是这些蠢人,今日他又怎会在刺史面前丢了脸面。
陈礼州没想到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件事他故意让陈德贵知道,让他一起来,就是为了跟萧锦云断了关系。
如果抓了萧锦云跟周氏意图串供,那萧锦云就是要入罪的,断个干净免得牵连他们陈家。
却没想到反而成全了她。
案子断完,签字画押,陈家人跟周氏也就被赶出了衙门。
傅景之这边跟县丞客套了几句,萧锦云和沈珩便出去晚了一步。没想到,那陈王氏跟周氏竟然在门外就打起来了。
陈家人多,那周氏不是对手,一头都被抓得乱七八糟。
陈德贵和陈礼州虽然没动手,但也没有阻止。周氏到底是害了他们陈家,也让他今日丢了一个大大的面子。
那时萧锦云刚跨国县衙大门那门口,看着陈德贵的侧脸。原来这才是她的舅舅,冷漠自私,作壁上观。
这些年,他对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审案的时候傅景之没有去,说是为了避嫌,这件事自己要袖手旁观。但萧锦云心里却清楚得很,他才不愿为了这种小事麻烦一趟。
沈珩说,他就是这么活的,不愿去涉足那些浑水。
萧锦云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但也知道,他说的不仅仅是今天这件事。
不过到了晚上,舟山县那县令却不知从哪里匆忙赶回来了,要亲自到客栈把傅景之接到衙门。
傅景之摆摆手,表示自己懒得跑一趟。
说自己就是随便下来走走,不用太大张旗鼓,上任的日期也快到了,明天就要回江宁府去。
那县令也不敢多说什么,只留了官兵在这守着,又吩咐掌柜收拾了最好的房间,上了最好的酒菜,方才告辞离去。
走了还得不到好,萧锦云听到傅景之在身后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多事”
不知为何,她忽然就很喜欢眼前这个人。
手无缚鸡之力的傅景之,潇洒倜傥的傅景之,活得肆意,活得潇洒。
傅景之自然不知道萧锦云这些想法,但他住这里,却有他的原因。他这回来舟山县,更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谋杀上一任刺史的事,我怀疑……跟这舟山县有关。”
沈珩拧眉想了想,“你怀疑?有证据吗?”
傅景之摇摇头,“目前还没有,不过倒是有些蛛丝马迹。”
沈珩的眉拧得越深了一些,又听傅景之道:“不过,我来这里,还有个目的。”
“什么?”
“吏部尚书你该知道吧?”傅景之故意卖了个关子,停了下,见沈珩不说话,才笑,“这次出京之前,他来找过我。”
“找你?”
第59章:尚书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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